第二十三章 人生好比车与路
所有的大问题都解决了，何大富心情豁然开朗，他想出去转转，周末带着常云，邀请莫世民，胡松华，诸葛智三个同学，五人乘坐一辆埃尔法商务车，上了公路，直奔白云山景区。
车上了县道不久突然一个急刹车，人被惯性从座位上抛扔了起来，诸葛智被甩的趴在过道上，胡松华的头碰到了车顶上，发出了哎哟的痛苦声，何大富坐副驾驶位系着安全带，莫世民和常云坐中间一排都系着安全带，这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都好好的，何大富气得骂司机：“你想不想干了，咋开的车。”司机脸色煞白，摸着头上的虚汗，惊魂未定的说：“你看前面那个三菱越野车，刚才突然从右侧窜了过来，差点发生碰撞，多亏我及时刹车避让过去。”何大富弄清了情况，也就不再说什么，回过头问诸葛智和胡松华，有没有受伤，两人一个揉着腰，一个揉着头说没事没事。车辆起步又继续运行，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出行的车辆还挺多，路上跑满了各色车辆，又走了半个小时，司机说：“你们看就是那辆三菱越野车，像个老鼠一样在路上乱跑。”大家往前看去，那辆车的司机不知有什么急事，开车不是直线行驶，逮着个空要么左转进去，要么右拐过去，强行超车，横冲直撞，在路上跳迪斯科。何大富生气的说：“这是个害群之马，非出事不可。”司机更生气地说：“遇上这么个二把刀，你不撞他，他要撞你，我们开车的人最怕这种老鼠车，争来抢去的，也没有往前赶多少路，还不是和我们的速度一样。”
话音刚落，那辆三菱越野车撞上了前面的一台面包车，后面跟的太近的一辆帕萨特，来不及刹车，又撞上了三菱越野车，三车相撞，把整个路面堵住了。何大富看这架势不对，让司机把车开到路边的一个岔路口边停下。
大家坐在车上等待，闲得无聊，话题自然转到了车上，常云突然有感而发：“人生好比开车，一开始起跑线不一样的，有的在乡村道路，有的在县级道路，有的在国道，有的在高速公路，道路不一样，平坦性和曲折性，顺利性和艰难困苦性不同，速度不一样，过程不一样，阅历和实力不同，目的地也是有很大区别的。人人都希望选好的路，走平坦顺利的道咯，可这在某种意义上说，与先天性有很大的关系，说大了，出生在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地方，不一样，出生在不同的家庭不一样，能否'拼爹'，个人的资质，所受的教育，环境和背景都是制约因素。在我们中间不少人看来，大城市无疑是好的道路，三四线城市是省道，一二线城市是高速公路。不容置疑的是大城市丰富多彩的生活、优越的条件、特有的文化及稀缺的资源、名利场的舞台，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热血青年不断到大城市这个“围城。”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愿意放弃安稳的、宜居的三四线甚至五线城市到一二线城市，稀缺的资源包含教育、医疗、社会公共服务等。美国评论家简·雅各布斯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说：能加速知识的产生。在大城市，人与人之间通过交互可以互相影响，也就是不断产生化学效应，从而推动个体人的生产效率。大城市也有不少毛病，房价高、生活压力大、竞争激烈、淘汰率高，但是，年轻人更追逐这种挑战性，在这里找到人生的成就感，更广阔的视野，更丰富的见识，认识更棒的朋友，经历更多的故事，等等。”
这个话题一打开，就引起了争论：“年轻人都跑到城里来工作和生活一样，这就是城市化像浪潮。”“许许多多的年轻人涌向大城市，大都市拥有优质的政治资源、商业资源、教育资源、人力资源……这些优质资源吸引着无数优秀的年轻人，而优秀的年轻人将推动大都市的繁荣发展，从而让大都市获取更多的资源，于是形成了一个优势迭代的良性循环，这就是马太效应中的强者愈强。可是，未来的农村怎么样？贫穷落后地区怎么办？”“都挤上高速公路，其它路闲置，也是资源浪费啊！”
胡松华说：“你们不要光说路况路径，车也很重要呀，车好比是个人立业立身的单位，好单位如好车，不好的单位如不好的车，好车助你一路顺风，风驰电掣，安全、舒适、享受，这个就不用我多描述了。另外，个人的工作经历，实践经验，如驾驶的技术和经验一样，也是很重要的。”
还没等胡松华说完，诸葛智就抢着说：“老何你讲的这个路径就是人生的利和敝，是相辅相成的，有高山，比如深谷，有很高的机遇就有很大的风险。再说堵车时的心态，你们观察路上的情况，遇到堵车，大部分人会心烦气燥，人生百态就表现出来了，有按喇叭的，有骂娘的，有愁眉不展的，有气定神闲的，有耐心等待的，不管你怎样的着急，怎么样的心态，什么的表情，你都插翅难飞，结果是一样的，原地等待。与其这样，我们何不静下心来，听着音乐，欣赏四周的景致，观察不同的人和事物，不也挺好吗？人生就是这样，在选择时，遇到十字路口、堵车、放弃还是前进时，应该摒除杂念，平心静气地思考，按照自己真正的本心做出选择。古人说心静生智慧。中国古代研易者，在研易时，都要先静心。心不静，就会被别人左右。今天想干这个，明天又想干那个，因为现在社会，各方面的诱惑很多，要学会取舍。特别是要懂得舍。如果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等发现时，青春已经不在了。所以，要静下心来，问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下面说到最重要的一面，跑车要遵守交通规则，良好的社会秩序，好的交通环境，离不开大家共同的遵守交通法规。可现实中，个人文化背景、知识高低、个人素养的好坏不同，职业操守不一样，总有那么一些人，离经叛道，成为害群之马，大部分人在道路上，直线有序跟车运行，可有些人"加塞"，让人讨厌，不舒服; 也有些人，一味的横冲直撞，在路上左拐右超，影响你的正常行驶，甚至是磕磕碰碰，就像在工作中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的人，不和谐，扰乱别人的生活; 这些人争强好胜，也许会走在你的前面，也许走了若干里程后，你突然发现，他还在你身边，甚至被你甩在后面，这些人也许会磕磕碰碰，发生小事故，搁在路上，被大家遗弃，也许严重违反交通规则，发生大的事故，成了害群之马，堵塞了交通，伤害了自己的身体，严重的搭上了自己的生命。”
常云听诸葛智讲的这个情况很适合比喻黄老大的情况，把身体往前倾斜一下，对着何大富说：“刚才诸教授讲的这个害群之马，就好比前面的这个三菱越野车，在现实生活中，黄老大就是这么一个典型的例子，不遵守法律法规，不按常规出牌，在煤炭行业里，行贿官员，偷抢煤矿，乱开乱采，组织黑社会，打击报复别人，不注重安全生产，导致发生煤矿事故，还瞒报事故杀害举报人，他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如这个车导致公路堵塞，黄老大一个人的违法行为导致整个金山省的煤炭行业整顿，这都是一个道理。”
说着话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交警过来疏通，何大富当机立断，要求司机拐进岔路口，在乡村小道上走来拐去，绕了好长一段路，终于绕过堵塞区，又上了正道。
常云又往前欠着身子，对何大富地声说道：“你的决策总是正确的，别人都挤在这滚滚车流中，被堵的挪不了窝，束手无策，你另辟蹊径就有了出路。在这次煤炭的兼并和收购整顿中，你也是另辟蹊径，一出一进，走出死胡同，盘活了资产，打了一手好盘，起死回生有了更好的发展。”

何大富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想挑明，却接过这个话题说：“你们比喻人生如道路和车，很有道理，我要说的是人生要像开车一样会选择正确的路径，就像刚才堵车，我们另觅途径，走出困境，何尝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同的道路也会遇到不同的情况，现在车多，堵路常态化，遇到塞车堵路，就是人生的坎坷，不如意，会发生许多变速，乡村道路虽差，但岔路多，可随时调头，条条土路通罗马，船小好调头，可以迅速地调整自己的人生道路; 我刚才让司机把车停在这个岔路口，就是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前面的路能够尽快疏通，我们就跟着走，如果不能尽快疏通，我们就从这个岔口拐到乡村旦，另觅道路。刚才我说到路径，越是独木桥，或者是高速路，堵死了，调不了头，走不出困境，会陷入僵局。”
大家讲的都有道理，莫世民想的是在共享经济到来的今天，汽车是不是你的不重要，自行车是不是你的也不重要，房子呢，也同样如是，在一间可以遮风避雨的温馨小家中，你可以和家人享受甜蜜的时光，可以打开暖洋洋的灯光做一顿可口的晚餐，可以泡上一壶茶和三五好友侃侃大山，碰撞创业的灵感。
车上大家借路和车比喻人生，何大富也回忆着自己的人生，尤其是近一年多来惊心动魄的过程，他突然想起何铁嘴给他算命并给了他二十个字的偈语：遇臭则起，遇赌则立，遇云而顺，紫气东来，遇峰而盛。仔细一想，才明白那二十个字的真正含义，他是依靠老爷子放了一个臭屁取得了村里第1个矿起家的，他是靠着赌博赢了第2个矿，是他自己的立身之本，请常云做他的总经理和军师，把他的煤矿管得顺顺当当的，在深化整顿遭遇灭顶之灾时，又逆势赌博变被动为主动，扭转了不利态势，立稳了脚跟，遇到了赵云，才顺利的把自己的赖矿卖了出去，和东海交了一辈子的朋友，给他藏着掖着一个富强17煤田的大聚宝盆，通过李洪峰得到的这个金娃娃，事业达到了鼎盛。
短短数语，说尽人的一生，难道真有天机，何大富吓了一跳。
芸芸众生，每天付出的一样多，为什么有些人可以日收万金，有些人却穷困潦倒呢？老辈人讲勤劳致富，可是，现实生活中有那么多勤劳的人却并没有致富，农民每天别朝黄土，像他爹一样一辈子辛勤的耕种，勤俭持家，一辈子也没有多少钱。他突然明白勤劳也许让我们饿不着，但是致富是不可能的。
他忽然有种感觉，今天的一切，与其说是自己奋斗，不如说是上天恩赐的，或者说是命里注定的。
他把何铁嘴对他们几个小时候算卦的事说了一遍，但其他几个人早都忘了，想不起这么一档子事。

赶了一天路，当夜休息无话，第二天早起登山，走的是一道直来直去如同天梯一样的石阶；约六百多级，感觉腿酸无力，登上白云观，茫茫黄土风光一览无遗，望见黄河大峡谷，宛如仙女舞动长袖，穿过茫茫云海，从天外姗姗飘来。
庙依山而建，形势险要，是一个躲避战祸的隐蔽之所。
在清晨时分，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冉冉升腾的山岚水汽，缥渺弥漫于苍天山川之间，在红日的照耀下，随着色温的升高，便化作了一片奇妙的紫色云霞。又因高原风疾月明，山岗草甸野花竞放，斑斑斓斓，人在云里雾里，身临仙境，曼妙极了，后面几句的景象就一一呈现了。那飞云漫过，如波涛汹涌，瞬间，无数的山峰淹没在云海之中，着实壮观无比，但色彩过于单调。所以，我更钟情于在草原野花盛开的夏季，看黄河九曲十八弯的云海奇观。在黎明时分，登上山顶，待太阳升起，遥看腾云水漫生紫烟，流光银带追风月，千丘万壑拥斑斓，恍然天地作舟浮。
不身临其境，很难想象我上面说的“生紫烟”、“追风月”、“拥斑斓”、“作舟浮”的景
游人如织，有一个导游拿着小喇叭，在介绍着:明万历三十二年，即1604年，终南山道士李玉凤云游于此，深感白云山是处清静自然、修身养性的祥瑞福地，决意在此修筑道观，教化万民。时值佳县瘟疫流行，医德高尚医术高超的李玉凤自采草药为民义务治病，妙手扑灭疫情，被誉为“活神仙。”建观之时，深得民众支持，更有青岚蒸腾，白云缭绕，笼罩全岭，“山门无锁白云封”，“活神仙”遂将双龙岭更名为白云山，道观亦因之取名斑驳的“白云胜景”四个大字正说明了它的历史久远。 阴面墙体有“日月”二图，突出易经的“易”字核心。
走到真武祖师殿，殿、亭、阁、楼参差错落，星罗棋布。真武殿是白云观的主要建筑，屋宇崇高，辉煌雄伟。殿前有钟鼓楼。钟楼的钟声，“玉虚宫”三个大字，相传为玉凤真人的手迹。导游打着旗子引导游人，别走别解说。诸葛智嫌导游讲的太肤浅，没有知识含量，接过导游的小喇叭，讲了一段历史故事：毛 率领中共中央机关转战陕北，于1947年8月到达佳县，15日和九九重阳节，还有10月29日的白云山庙会，毛 先后三次登上白云山，毛 兴致勃勃走进真武殿打卦求签，得第四十三笺“日出扶桑。”该笺这样写到：“日出扶桑万里明，贵人喜气自亨通。求财谋望称心意，若问求官定有名。”“几番辛苦起二更，只为平生利与民。喜得太阳出东海，光明无处不亨通。”白云观张明贵道长回忆说，当日，毛 饶有兴味，在几位中央首长的陪同下来到真武殿，当时的道长陪同 在殿内求签，他和观内的其他道士在大殿的庭院内恭候。当 走出大殿时，他们看到 满面笑容，十分高兴地和大家打招呼。此后不久，毛 东渡黄河，率中共中央机关奔赴西柏村，迎来新中国的曙光。诸葛智卖弄完自己的知识，把小喇叭还给导游，得意地摇头晃脑，提议大家抽个签，何大富立刻同意，他一路回忆着何铁嘴给他算卦的经历，与他的人生对照每一步都应验了，这很神奇，让他服了，他当然是迷信的，他的事业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原打算是到这来这里抽签算卦的，诸葛智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
大家拾阶而上 ，楼台亭阁，砖砖瓦瓦，层层叠叠，倒也清静，这里抽签算卦的地方好多，选了一个白胡须飘至胸前的老道，几人依次焚香磕拜，摇动签筒，莫世民求得第五十三签，是上上签，心中喜悦，打开手机百度杳这个签的解释，第五十三签：王景略扪虱谈兵，此签龙吟虎啸之象，凡事求谋吉昌，灵签曰：
"失意反成得意时，龙吟虎啸两相宜；
青云有路终须到，许我功名必可期"
凡事谋略之，吉昌者也，失意翻成得意时，黑暗之去也黎明至，光明也，于是青云中有路终于到。意思是从前的失意已转变为得意，犹如龙吟虎啸两相得宜；平步青云、大道亨通的日子终将会来临，届时盼望的功名利禄必然也能如愿以偿。他觉得这个签含义笼统，对照他的人生有点朦朦胧胧，不甚明了，没有针对性，具体性，好像不符合他，他的工作和生活和大多数人一样，在坎坎坷坷中度过的，不管是谁都一样，全部倒霉或者全部顺利绝对不可能，只不过大小和程度不同而已，而活得好的人占大多数，活得不好的占少数，为此也不能用“失意”两个字来概括，也没有“得意”可期盼，一个法律顾问，在虚无的岗位上，更没有什么“功名”可追求。想到这里，莫世民暗自苦笑，摇摇头叹口气，权当是一个游戏而已。
看他们几个人，表情严肃，眼神专注虔诚，隐入沉思，在思考，揣测，探寻……
何大富一脸喜色，面带微笑，嘴角甜蜜，一定是抽了好签，这也是应当的，符合他现在富贵的现实情况。
诸葛智率先提出抽签，兴趣最大，兴致最高，却抽了个中签，心里不是很满意，看何大富抽了个上上签一脸喜色，他在嘴里嘟嘟囔囔：“签也是溜沟子货。”
莫世民没有说他抽了上上签，有没有给大家说他抽签的含义。他觉得这是一个游式，玩玩而已，大可不必认真，活得好与不好有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的机遇和努力，如果抽个不好的签影响情绪就不高兴，那是跟自己较劲，庸人自扰、忧人自扰、死犟眼子就是对这些人的概括。

第二十四章 别具一格的汇报

丁兆新新官上任，明里表态说不烧三把火，实际上也免不了俗，做了二件事，一是到基层视察，尽快了解和摸清情况生产经营情况，二是听取机关的工作汇报，重新理出一个新的管理思路。春节刚过，悉尼又有新气象。姜总经理要听机关各部门的工作汇报，每个处室15分钟时间，讲明如何落实工作会议精神？业务计划和打算？如何提升执行力？如何为基层服务？
莫世民排队等了两天时间，才轮到自己，进了会议室，看到丁总经理，党委候书记，法律业务主管领导杨副总已坐在正中。
看来这个汇报会，是分块，分类的，按照政工、生产、经营、技术、工程、后勤、服务等系统，涉及哪一个主管领导的业务，主管领导就必须参加，每个主管领导，都分管一路工作，领导三至五个处室和一些基层单位。
莫世民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法律顾问是为领导提供决策的参谋，为生产经营提供支撑和服务的部门，为企业保驾护航的卫士，防范法律风险的栅栏，合规管理的牵头部门，工作路数也比较多，按照《法律工作条例》和国资委的工作管理思路，分为全面负责企业法律事务工作，统一协调处理企业决策、经营和管理中的法律事务；参与企业重大经营决策，保证决策的合法性，并对相关法律风险提出防范意见；参与企业重要规章制度的制定和实施，建立健全企业法律事务机构；负责企业的法制宣传教育和培训工作，组织建立企业法律顾问业务培训制度；对企业及下属单位违反法律、法规的行为提出纠正意见，监督或者协助有关部门予以整改；
结合企业实际，有起草或者参与起草、审核企业重要规章制度；管理招投标、审核企业合同，参加重大合同的谈判和起草工作；合规运行;参与企业的分立、合并、破产、解散、投融资、担保、租赁、产权转让、招投标及改制、重组、公司上市等重大经济活动，处理有关法律事务；办理企业工商登记以及商标、专利、商业秘密保护、公证、鉴证等有关法律事务，做好企业商标、专利、商业秘密等知识产权保护工作；受企业法定代表人的委托，参加企业的诉讼、仲裁、行政复议和听证等活动；
千头万绪，十五分钟讲完，莫世民提练了三条:事前防范，事中控制，事后补救。
丁总经理经理饶有兴趣，能不能说的具体点，形象点，在火炬煤炭公司的人、财、物大事上，在重大事情的决策上，姜总经理的每一句话都是掷地有声，哪怕是一个字也都有百斤重的份量
莫世民只能放下准备好的材料和思路，先回答问题:"
传说，有人问扁鹊，你家三兄弟中，谁的医术最高？
扁鹊回答，大哥医术最高，但没有名声。不但没有名声，别人还很讨厌他。因为，良医治未病。人们的病还没有表现出来他就已经诊断出来，并且为人医治好了，而被医治的人根本就认为自己没有病。一个医生总是对一个看上去很健康的人说你有病，还能不被人讨厌吗？
二兄医术次之，他治疗的是已经表现出来的病症，这叫次医治已病。虽然已经发病，但是病症初发，还不太严重，他就及时地为病人医治了。病家就认为他的医术比大哥高，他的名声就比大哥显著，而且受人欢迎。但人们还是认为他的医术不够高明，因为人们认为他治的都是小病。
我的医术最低 ，是下医治重病。病人的病症还没有显露出来时，我诊断不出来，初病时我又认为不重要。只有等到病入膏肓，人们在生命垂危时求助于我。我为人们治好了病，人们就认为我可以起死回生，不认为我的医术低，反而认为我的医术最高，所以我的名声最大。
中医治病，望闻问切是基本功。在《韩非子·喻老》中，扁鹊的洞察力十分惊人。他寓居蔡国，在宫中行走，发现蔡桓侯的病情一天天加重，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对方要赶紧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然而蔡桓侯讳疾忌医，竟怀疑扁鹊耸人听闻，是想捞取厚利。过了一段日子，蔡桓侯病入膏肓，扁鹊自知回天乏术，赶紧逃出蔡国，他可不干那种把死马当活马医的蠢事。这就证明，扁鹊所言不虚，他并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扁鹊的大哥，病人的症状还没有显示出来时，防范调理，治病于无形，就是事情防范　;
扁鹊的二哥，病症初发，大病小治，代价小，效果好，这叫事中控制;
扁鹊则是亡羊补牢，大病大治，这就是事后补救。"
律师的职业和医生一样，既要能“看准病”的智慧，也要有善“开药方”的能力，更要有事前预防，亡羊补牢的魄力。
三位领导听了这个形象的比喻，发出会心的微笑，候书记由感而发:"扁鹊认为，良医悬壶济世，若想妙手回春，就必须具备两个先决条件：一是病情要发现得早，二是病人要配合得好。然而世间的疾病繁多，治疗的方法有限，所以神医也会声明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六者有其一，医生就难于措手，而某些病人身兼数项，蒙着头往死路上狂奔，纵然世间一百个神医赶来会诊，也注定救不了他们的小命或老命。我们现在许多领导干部，重业绩，轻合规，重关系，轻法律，法律意识不高，依法治企的理念不强，不能很好地运用法律，政策，经济，行政，管理综合变通的手段，给企业留下了许多隐患，如果风险转化为安全事故、经济纠纷、员工闹事、群众上访，刚悔之晚矣。"

丁总经理附和着补充:"要加大普法力度，提高各级领导的法律意识，培育合规文化，管理人员，从厌恶风险转向偏好风险，要在感知风险的时候提出可以如何处理的方案;法律工作者要密切关注自己行业的态势以及宏观政策，政策上的一个变动往往可以导致行业的重新洗牌，所以在了解宏的基础上，提出专业的法律意见往往才是有效的，总法律顾问首先是法律思维的商人，然后才是有商业思维的律师;
莫世民的前任主管领导同副总经理已经升立到另外一个单位当了一把手，现在是杨副总经理主管他，他今天对莫世民的汇报也很满意，他鼓励着说:"要做好企业法律顾问，必须要主动作为，必须要做出成绩，有为才能有位。我个人认为，法律部门这几年发挥的作用还是很大的，首先是理顺了合同管理，避免和杜绝了经济纠纷，公司每年签三万份合同，按照国家工商总局的统计，经济合同纠纷率为百分之一到二，按照这个标准，我们公司每年发生三百到六百走之经济纠纷，都在合理范围，每个纠纷，需要一到两个人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去处理，每个案件的诉讼成本十万元左右，按照这笔账算下去，公司将花费大量的水力、物力、财力去处理这些问题，好的是，法律部门建立了合同信息化，抓风险防控体系，深层次全方位的合规管理，各部门齐抓共管，已经连续十年，没有发生我方造成的经济纠纷，外部起诉的，每年也不超过十件，保证了公司生产经营的顺利进行，公司没有麻烦事，领导没有麻缠事，这就是法律部门的功劳，法律部门的作用发挥好了，事前防范和事中控制都有了效果。"
莫世民汇报着说:"虽然律师是帮助别人打官司的，其实我们自己是最不爱打官司的人。因为打官司太艰辛了。合同管好了，风险防范了，公司省事，自己省心。"
不得不承认，杨副总经理，虽然不是法律专业出身，却善于将法律融于管理之中， 他曾经提出，单位的法律事，无外乎四个板块，两个支撑。四个板块是客户单位法律事务的范围，包括知识产权、公司控制权、资产、人力资源。知识产权好比企业的大脑，是企业生命力和生产力的指挥棒；公司控制权是企业的咽喉和心脏，直接关系到企业的生存和整体系统的协调运转；资产好比企业的五脏六腑，是企业的主体部分；而人力资源好比企业的双腿，是企业生存的支撑点和运动力。至于企业的其它法律事务，其实都是这四个板块延伸出来的，这四大板块的法律关系理顺了，其它的法律事务也自然顺水顺风了。
两个支撑呢？两个支撑我将它比喻为企业的两只脚，左脚是“风险”，右脚是“应急。”为何要将风险和应急比喻为脚，因为脚如果站不稳，企业就倒了，风险和应急事项如果处理不到位，主体结构再坚固，企业也无法立起来。这六个点法律顾问把控到位了，法律顾问对企业的服务也就到位了。
体现其生命主体的形式要素也无外乎四种载体：信息、制度、合同、档案。同样用人体的比喻来形容这四种载体，信息好比眼耳鼻舌身等各类知觉感觉器官，制度是企业的骨架和经络，合同是企业的双手（对内对外联络的手段），档案是企业生存所留下的痕迹（便便和脚印）。
那如何入手呢？医生看病有望闻问切，法律顾问为企业把脉也一样是“望闻问切”，只不过，我们法律人用了一些法律词汇，叫“法律体检”或“尽职调查。”法律体检也好，尽职调查也罢，其方法就是顺着企业的四大载体，找到企业的四大板块和两个支撑，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分析问题、然后解决问题，这便是法律顾问工作最基本的方法和最原始的技巧。
莫世民的汇报很有特色，很成功，给丁总留下经理留下很深的印象。

法律事务处的主管领导换了，仇心艮的保护伞没了。这十几年来基层法律干部和外部来办合同的承包商和供应商对仇心艮意见很大，说他不懂业务瞎指挥，脾气大对基层工作人员撒气，骄横跋扈，刁难承包商和供应商，收服务商的礼金，雁过拔毛，问题很多。这些问题处室内部也有人说过，莫世民早就想给他挪个窝，以示惩戒，但碍于公司主管领导和他的关系，一直堵着这口气，隐忍不发。现在主管领导换了，机会来了，莫世民找仇心艮谈话：“合同管理已经信息化了，你对信息化的知识和管理还跟不上，工作很吃力，好多方面都跟不上发展的要求，应当让懂行的年轻专家去干这工作更合适，我建议你从合同信息科调到招标科当科长更合适。”
仇心艮一听脸就红了，气呼呼的说：“我不想挪窝，我就懒在这个岗位上不走了。”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和这样的回答，莫世民早有预料和心理准备。因为这涉及利益，这一年多来，合同科的其他人向他反映，仇心艮手握合同专用章权柄，吃拿卡要，对来办事不给他好处的人态度蛮横，推诿不办和刁难，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他有这个毛病，来办事的时候给他拿条烟，提瓶酒或者放下几百块钱，他的办公桌和其他四名科员的办公桌之间隔着一道1米7高的毛玻璃墙，这几个人每天都经常听到来办事的人在他那里的交易：“请多帮忙！”“哎呀，不要这么客气嘛！”“都是朋友，不要这样嘛！”接着是柜子和抽屉开和锁的声音，钱进了他的口袋，礼品进了他的柜子。来这里办理合同的承包商和供应商以及服务商对此意见很大，认识莫世民的人，也向他反映过这个问题。莫世民想起了古语“水滴石穿”的道理和“日进一钱”的贪腐行为，仇心艮何止是“日进一钱。”用他们合同科人的话说，这几年收的钱能买一套大房子和一辆高档车了，仇心艮也确实买了二套大房子和一部高档车。

莫世民眼里融不进沙子，心里很气愤，但是他没有证据，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让他管理的处室在这方面出了大的问题，只能冷处理，早做预防，下决心要调整他的岗位。
他做工作说：“你应当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专业工作应当和一个人的知识和能力水平相匹配，这样才能发挥个人的特长，工作干的更更得心应手。”
仇心艮满不在乎的说:"你说要我把工作放在第一位，那人的自由生活往那摆,工作还不是为了生活吗？我为什么要让公司压榨我的价值？”
莫世民当时气的一阵无语，稍停片刻，调整了一下心态，非常严肃而认真地告诉他："说真的，如果你觉得公司压榨你，你该庆幸，你有被压榨的价值；如果哪天公司不想压榨你了呢？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那就没有价值了。再说你是一个共产党员，作为党的干部，在党的国有企业工作，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不吃苦耐劳，对得起党和国家的培养吗？"
仇心艮默不作声，仇视的看着莫世民。
仇心艮现在每天收着服务商孝敬的小礼金，还经常被承包商供应商和服务商请去吃喝玩乐，过着美滋滋的日子，只有守住这个岗位才能延续他的好日子，一旦离开这个窝窝，就意味着他要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权力和利益，对于一个他这个既得利益者尝到甜头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想当大官没有当上，现在守住了一个有利益的门槛，算是对他的补偿，心里些许有些小安慰，现在莫世民要让他挪窝，到手的肉要掉了，他坚决不答应，但一个部门的一把手要调整他一个科长的岗位，他虽然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答应，却无力抵抗，他急了，他必须想办法赖着不走。
他去找刘佳仁，两个人密谋起来，盘算了两条道路，一是整走莫世民，二是得找一个上层路线，为他撑腰说话。
他俩分析“敌我”双方力量，刘佳仁掰着手指头算计道：“莫世民的优势是明显的，一目了然，能力、成绩和资历都摆在那里，无可挑剔。而你呢？能力先不说，成绩和资历都大有破绽，尤其是资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能怎么做？正常程序你是争不过他的。”
刘佳仁对仇心艮说:“在官场尽人皆知，最重要的当然是人脉和后台，你虽然工作时间长，但莫世民不为你着想，你很难守住这个位置，更别说以后升上去呀！"
仇心艮鼻子里出着粗气，像老牛犁地似的，费力抗争，却又无法摆脱这个枷锁，嘴里骂着娘:"他妈的，这个王八蛋，狗眼看人低，埋没了老子。"
刘佳仁假装关心，火上浇油，引导着出气的方向：“说实话，如果我是处长，一定会论资排辈，以你的资历，加上咱俩的关系，早该提拔你当副处长了。”
在权力场中，每人都有属于自己关系网，拼到最后，它已扯动了各自身后的利益链条。他不怕莫世民，他已经想过无数次了，要想击败他，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想办法击中他的要害，搞倒他，他就可以顺利地取而代之。但怎么抓到他的把柄？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刘佳仁问:“你在上面有没有关系？“
“我有个远房舅舅，在北京但是退休了。”
“只要是头面人物，你别看人家退位了，但是在北京的人脉广，在官场的根基深，提拔的人不少，耳目众多，官官相护，官场人脉盘根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找我办事，我找你拉关系，看起来距离很远，没有什么有关系，拉着拉着就有一条线上的人，说话自然有分量。就像一棵树，你别看它老啦，叶落枝枯的，但是它根系发达，就算有暴风骤雨，它也依然能完好无损，而那些根基不深的树早就被连根拔起，当官也是这个道理。”
“那是那是，姜是老的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将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老同志比作过期物质，那么，谁懂得资源再生利用，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仇心艮附和着，“你的意思是说，我去再找找我舅舅帮着牵条线？”
刘佳仁说，这要看你怎么看，官场上的事，就像女人的胴体，竖看成岭侧成峰。
说实在话，莫世民是靠个人努力，学问、能力和业绩上去的，这是个异数，我们先天不足，走他这个路子肯定不行，必须攀上权贵才能发迹。
人在江湖，你会慢慢发现，一颗好心，不如一张好嘴，会做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会混的，人要没钱不如鬼；喜欢虚的假的，不喜欢真的诚的，谁虚伪谁高人一等，谁真诚谁傻瓜一个；人不狠，站不稳；人不奸，业不巅；你出色，恨你的人越多；你越好，讨厌你的人越多。人活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报纸上所说的啃老族，说是时下有一些年轻人不愿自食其力，却依靠年迈的父母生存，官场上找老领导算是官场啃老族。”仇心艮为自己的活学活用沾沾自喜。
刘佳仁说，“兄弟，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啊，居然能够总结出如此形象的官场哲学。‘官场啃老族’这个提法很新颖，有点意思，其实官场上这种啃老族还真不少哩。有跑官买官的，有做生意拉皮条的，有找关系托人的，诸如此类，“对上级甜言蜜语，对舆论豪言壮语；对外宾花言巧语，对群众谎言假语；对同事流言蜚语，对下属狂言恶语；对情妇温言细语，对自己胡言乱语。”是对官场“语言大师”的概括。
“能够得到你的赞扬不容易啊，兄弟，你看我的官场素养是不是又提高了呢？”仇心艮开始调侃。
刘佳仁对仇心艮提出的“啃老族”新概念就很感兴趣。他说，人们总是将关系资源网锁定在现任领导上，忽视了从重要领导职务上退下来的老领导，其实这些老领导的能量并不亚于在位领导，关键是看你如何去利用和开发它。
刘佳仁像刘兰芳说《岳飞传》、单田芳说《大明英烈》、王刚说《夜幕下的哈尔滨》一样，抑扬顿挫、“故弄玄虚”地在不断地抖着包袱向仇心艮娓娓道来，满脸挂着得意而又神秘之色，两眼充满着兴奋而又尽兴之情。在靠官吃官的“偷鸡摸狗”生涯中，自己耍了那么多小聪明，终究一事无成、两兜“空空如也”，在混饭吃的“创业史”上，为了闯出一片天地、杀出一条血路，虽然累死了很多脑细胞，多少也挣了一把，但聪明反被聪明误，因“搅屎棒”的事儿差点吃官司。
为仇心艮出谋划策后，刘佳仁又反过头来到莫世民这里，假惺惺的说:"仇心艮这人有神经病，在处里发表对你的不满意见，说他的同学有当局长的，有当处长的，你压了他这么多年，我替你做了他的思想工作，也劝了他。"
莫世民回敬道:"我这里庙小，供奉最大的是个处长，没有副总和局长的神位，就是姜子牙在世，在这里也给他封不了处长和局长的官位，何况我一个肉体凡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再说以他的文凭、学力、能力、水平、敬业精神、工作业绩、按照干部的德、勤、绩、能考核，他还差的远着呢？"
刘佳仁可谓是一个捣是非人中的精品，精品中的极品。
他如此两面折腾，无非是一颗扭曲的心。以他的脾性，三天不倒腾是非，不说人长短，浑身皮痒。
可是话又说回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想过安逸稳妥的日子，那就不应该在机关待着，官场是不会予人安逸、予人稳妥的，机关是名利场，也是最大的是非场，人人在说话，地位越高，话语权越多，地位越低，话语权越少; 重要的人物，一句顶一万句，一句顶一千句……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说话如放屁，出口就没了; 大人物讲话慎重，讲就艺术和方式方法，小人物讲话随意，如果随地吐痰，说天咒地骂娘; 正直善良有良心的人，口吐莲花，讲真话，讲善话，讲和谐的话，说大家爱听的话，自私恶毒和心地偏狭人，舌头上带刺，口里带毒，讲丑话，讲恶话，讲臭话，造谣生事，恶语中伤，诋毁别人，如阴沟里放屁，藏藏掖掖，遮遮阴阴，臭了别人，但臭的更多的人还是自己。

刘佳仁前面说了一些两面三光的活，无非是铺垫，接着他挠挠脑袋上稀稀的头发，难为情地说:"莫总，我干了这么多年了，同一年当副处长的有人己扶正了，你看我……呃……给我会……"
莫世民听了这话，觉得这个话题违反组织原则，党员领导干部不能在和私低下封官许愿，而且他也没有这个权力，这个话题不合适，不能再胡扯下去了。莫世民站起来礼貌的欠了欠身说，不好意思，我要去开会了,拿着笔记本出了门。
刘佳仁这样的是非嘴，暴露出他人性的龌龊。如一个争风吃醋的婊子，面对嫖客时，既当婊子，又立贞洁牌坊，说别的婊子，如何没有廉耻、没有节操、下贱、风骚。面对婊子和姐妹时，又骂嫖客无耻下流、卑鄙可恶，没有人性，这样两面三刀，无非争的也是话语权。

第二十五章 灾异祸变迷信论
立春后的第三天，候书记带着几个政工口的机关干部来到尖刀山。初春的尖刀山，光秃秃的，散落着几颗低矮的小树，山底的柳树已垂下了绿枝条，山上的树还光秃秃的，山陡峭而笔直，因形被称为尖刀山，因上山难度大，还有人说他是小华山。在山顶海拔约1500多米的地方，在崖壁上生有一棵崖柏，树身弯弯曲曲如腾飞的龙，树枝张牙舞爪如龙爪，当地人称它为“龙柏”，说有几百年时间了，每一百年生长不足十厘米，历经几百年才能成树，有胡杨的风格，被世界自然联盟评为“世界级的濒危物种。”前几年，电闪雷鸣后，一场天火击中了“龙柏”，树身被烧的通体发黑，露着狰狞，成了黑龙。谁都没想到，残疾的“龙柏”在满目疮痍中倔强屹立并且长出了新枝，显示出神奇的生命力。经本地与省内外新闻媒体报道后，龙柏顽强拼搏，生生不息的精神，被民间说成是龙柏化劫，开始流传这棵“龙柏”神化的传说，有了神迹和光辉的传说，龙柏成了“神树。”不少老百姓烧香祭拜，龙柏上挂了许多红布条和祈祷的经幡，也吸引了一些善男信女游客上山参观祭拜。
尖刀山在春夏秋三季来爬山的人很多，普通老百姓来是为了拜“龙柏”，烧香磕头，祈求平安发财，有点身份的人来到山上是为了图“硬气”，这个山上长着一种杜梨树，木质很硬，树根的部分被用来做了木雕，成了艺术品；树干的部分被人做了案板；梢子都拿去刻了公章。因此外边人夸赞这旮旯里的人叫树梢梢，意思是手里拿公章的人，出的官多，官也当的硬，他们都是沾了“龙柏”的神气，地杰人灵，出外当官和做生意的人，圆融、通达，情商高，有魄力，加上能写一手好字，能喝酒，提拔的人就多，口碑也很响。人们若知道你是这个地方的人，就会竖起大拇指，只一个字：硬！
尖刀山下有火炬煤炭公司的一个矿井，侯书记到这里来，一是看望尖刀山煤矿的职工，二是这几年他主导和打造了“尖刀山”煤矿精神，因尖刀山路陡峭崎岖不平，要攀登1000多个台阶，才能登上山顶，“尖刀山精神”就是鼓励煤矿工人要克服困难，勇往直前，勇攀高峰，他要求企业文化部进一步挖掘“尖刀山精神”培育煤矿企业文化。他们一行人吃过午饭开始攀登，花了两个多小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来到山顶，迎接他们的是“龙柏”的树冠上惊了几只飞鸟，先是传出一阵洪亮空灵的喜鹊叫声，紧接着是乌鸦嘶哑的怪叫。树旁边，用不锈钢搞了一个飞天的雕塑，上面托着一个冉冉升起的圆球，有人就咥二话，周易八卦，上到顶就是走下坡路，物极必反，建议做个修改，这个球不应当放到顶上，应当在飞升的过程中，不应当到顶，他听了，微微一笑，说各有各的理解吧，来，我们大家一块和这个英勇顽强的龙树照张相，进一步发扬尖刀山的精神。
下了山，天已经黑透了，在回去的路上，由于光线不好，会车时发生了车祸，候书记坐在最前面，被甩出去，当场昏迷，后排两人加司机，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候书记被紧急送往医院，脑部受到重创，医生采取了一切办法，都没有醒过来，成了植物人。

像治疗姜朝阳一样，火炬煤炭公司也在全国请了最好的医生会诊，但是回天乏术，一周过去了，侯书记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主治医生说，为了唤醒候书记，家里人要在他耳边不停地呼唤名字，述说他日常最为关心最感兴趣的话题。
“老候！老候！回家吃饭。”老婆亲切的呼唤
“爸爸！爸爸！我要上研究生了，我交女朋友了，你睁眼看看吧！”儿子在床前一遍遍地说着他关心的话题。
亲人们呼唤了一星期，候书记一直双目紧闭，如睡着了一般。
秘书建议道：“候书记喜欢讲话和掌声，用讲话和掌声试试吧。”
秘书找来以前在侯书记身边经常工作的几个重要人员，来到候书记的特护病房，模仿着开会的音调，朗声说：“这次会议是火炬煤炭公司党政联席会议研究决定召开的。下面，请候书记作重要讲话。大家欢迎！”一干人热烈鼓掌。
“火炬煤炭公司万人住宅新区竣工典礼大会，请侯书记上台讲话，大家欢迎！”又是热烈的掌声。
不同的会议开了一周，大家手掌都鼓肿了。候书记始终双目紧闭，毫不动情。候夫人恨恨地说：“我也顾不的脸面了，用年轻的女孩子试试吧。”
家属们回避了。请来的女打学员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候书记，我是办公室的小芳，这个文件请您看一下的啦。”这声音让自己都起一身鸡皮疙瘩，也没有唤醒候书记。
一切办法都想尽了，侯书记还是撒手人寰。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水有潮起潮落。
天，还是女娲补过的天；地，还是盘古辟开的地。
两个月的时间里，莫世民先后参加了这两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领导追悼会，瞥了一眼窗外，却感觉天灰灰的。这个结局，从心底生出一丝被遗弃的悲凉之感，禁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一位哲人这样说过：一个人的一生只有三声：生出来的时候“哇”的一声，就是哭的声音，佛家说，就是“苦啊苦啊”的意思，就是说人一生下来是要受苦的。然后是“啊”的一声，就是对人生的感悟所发出的感叹之声，是看透人生所发出的恍然大悟的声音。啊！原来是这样。最后是“咣”的一声，就是棺材板盖上来的声音，也就是盖棺定论。
他又想起另一位哲人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一个人的一生，实际上就是从母亲的子宫到棺材的一段过程，这段过程就是从黑暗到黑暗的过程，在母亲的子宫里是黑暗的，到了棺材里面也是黑暗的。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天？也就两万多天。除去吃喝拉撒睡，也就剩几千天，在这几千天当中，又有多少是可以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也许每一个人都该问问自己？权力，地位，金钱，美女……很重要，但活着更重要。活着并非希望，但活着才能实现其他的希望，活着才是主旨。人生来是不平等的，也许这世间是唯一公平！不会因为贫富而多一点、少一点，然而一场车祸要了命，把最基本最公平的也失去了。
在追悼会上，有的人比莫世民的心情更复杂，已经被侯书记提拔到领导岗位上的人，对他心怀感激，对他的死感到惋惜，被候书记列为后备干部，还没有提拔起来的人，对他的死感到痛惜，也是对自己的痛惜，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新领导来，他们这些后备干部基本上就没“戏”了，自己的政治生涯终结了，他们的心情真的如候书记的家人亲属一样，觉得天塌了，地陷了，亲人和家属是心情特别悲痛，他们是心情特别灰暗。

姜总经理患癌症死了，侯书记又车祸死亡。
面对一连串的不幸和事件，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火炬煤炭公司硬是中邪了。这一连串的事件，难道仅仅是巧合吗？一些有八卦特长的人，还是在观察着思考，越说越神奇：
一是在办公大楼的大厅楣眉“横额”上安装一个大石英钟，当初的意图，为的是盯着时间争分抢秒抢进度赶速度，攀上煤炭行业的珠穆朗玛高峰，办事绝不能拖时误点，就依稀听人说过那个安放在楼前面的石英钟，俗称“顶上钟”，而“上”与“丧”谐音；
二是公司大楼门口，用四块巨大的黑色煤块拼接了一个基石，正面书写，火炬煤炭公司分公司，背面书写烫金“圣火”两个大字，意思是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是煤炭行业，煤炭是黑色的金子，是圣火，火炬煤炭公司分公司是一块稳定的磐石，有人借题发挥，煤与“霉”谐音，四块石头与“死”谐音，是四分五裂;
三是在两个正南正北办公大楼之间的西侧，又建了一座面东背西的办公大楼，挡住了主办公楼临街的方位和风水，楼面全玻璃装修，透着罡气。
这都不是吉兆啊，再说这几年发展太快，不分春夏秋冬四季，到处征地，到处动土，到处爆破，到处施工，到处作业，惊动了土地爷，却没有任何“安置。”
这些民间八卦，小道非议，也曾经传到几位总经理耳朵里，当时觉得很可笑，很荒唐，很不可思议，领导们开会时调侃说，许多老百姓牵强附会，觉悟低，胡说八道啊，但是有些号称“无神论者”的共产党员，居然也相信这一套，我们是绝不相信的！

丁兆新是空降来的领导，周未注定是寂寞的。不能当孤家寡人，与校友聚聚吧。比他高一届的校友顾副书记换了一副口吻，恭维起丁兆新总经理来："师弟呀，别看你读大学时比我低一级，可是当时何教授在弟子当中对你是最看重的，后来上了研究生，又是博士，虽然老师他夫子一个，但他的眼力的确不错，你看你今天的成就，已经算得上是我们母校的荣耀了。"丁兆新总经理也笑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爱学习罢了。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尽管二十多年间很少联系，一旦交谈起来，相互之间的戒备心理、防范心理要少。
唯一的女同学柳副处长首先打开了话题：“我们毕业这么多年，理想越来越淡，目标越来越模糊，还有多少空洞的激情？见面谈的多是现实主义的话题。可丁总你，还是那么有激情，有动力，有能力，很幸福，我们今后都跟着你沾光了。"
丁兆新听着这些话，心里甜滋滋的，有优越感，可嘴上都谦虚地说:“刘姐，我前两天读了一本奥地利哲学家魏宁格的书，颇受启发，听我给你白话白话。他说，没有男人是幸福的，因为男人与自由有关，都与更高价值的观念有关，没有这种价值，他便不幸福。幸福是一种完美的顶点，男人从不会产生这种感觉。但有些女人却以为自己是完美的。男人的背后总是有难题，男人的面前总是有努力。我体会这个犹太人哲学家还是挺牛的，把男人的问题看得这么透彻！我还真没觉着自己有过什么幸福的感觉，总有干不完的事情、理不完的头绪，尽管有时候有点成就感，但转瞬即逝，女人呢，似乎与我很不一样，要不兴高采烈，要不悲痛哭泣，她们不藏着掖着，总是一种释放的状态，我们总坚忍着，什么理想、责任、胸怀，诸如此类的东西约束了我们的身心，是吧？”
苏处长接着这个话题恭维：“现在很少有人关注哲学层面的学问，丁总就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在学校时爱学习爱钻研，是好学生，你是唯一博士毕业的，工作这么多年，丁总还这么爱学习，学问和专业水平很高，英语水平可以直接工作，不用翻译，真是了不起，可不像我们，早已经放弃书本和学问，成了平庸之辈。”
"哪里！哪里|老同学在一起，那么客套干什么？我差不多连续读了近三十年书，在总部机关又窝了几年，现在也想改换一下自己的工作环境和状态，还望同学们多多支持。”
丁总经理不光学位高，学位也确实很深，大家在一起聊天，其他几个人没有那么高深的学位，接不上他的茬口，说话有些拘谨，言语就少了许多。顾副书记打圆场代表同学们总结说：“走上了这条仕途之道，祝你不断高升！”大家共同举杯，敬了丁总一大杯。顾副书记接着说，“在火炬煤炭公司的校友里，今天来的都是成功人士，以后我们就跟着丁总好好干。”
丁总见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举起杯子：“咱们是同学，多支持，把剩下这点酒，干了！”大家把杯中酒都喝了，然后起身下楼。
丁总只身不是赴任，没有带家属，火炬煤炭公司在小招待所给他安排了一个大套间，吃住都在这里。
顾副书记到丁总的宿舍来拜访，他是有目的而来的，他要给丁总提一个建议，但这个建议不能在公开场所说，不能明着说，只能私下里建议，他说：“我听到有个小道消息，虽然无法去证实它，但推测有一定的道理，姜总患癌症感觉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为了火炬煤炭公司的发展稳定和未来，为了职工的福祉，在交代自己未竟的事业和后事时，曾经对来看望他的主管基地和矿区建设工作的副总经理悄悄安排，他是共产党员，是无神论者，但职工对办公大楼的风水私下有议论，有想法，有担忧，有恐惧，为了不影响队伍士气，有些地方改一改吧！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也一直没有动。这次侯书记又遇车祸死了，我也觉得邪乎。我也看资治通鉴和历史小说，研究风水方面的道理，有许多内容和篇幅，讲古代的宫廷专门设有星象官，看望月，收集天下祥瑞喜和不祥之妄灾，当星晦月暗，天崩地裂，洪水早灾，蝗虫肆虐等灾异之事，及时提醒皇上，检点政治过失之处，修身养德亲君子远小人，大赦天下，爱护百姓，来改变国家命运。我也建议对对有些地方改动一下，调整一下风水，也许对大家都有好处。”
丁总经理是外来人，他对火炬煤炭公司的发展状况和办公大楼的布置还不是十分太清楚，也没有听到老百姓私下的这些议论，对这些迷信的说法嗤之以鼻，再说了，他是上级派来委以重任的党的领导干部，正事还没有干一件，就干这个没有名堂的荒唐的事情，传出去那不成了笑话，他严肃而又郑重地对顾副书记强调说：“风水是玄幻的学问，古人为什么要创造并深入研究灾异阴阳学说呢？当然首要任务是对自然现象进行解释。灾异和阴阳学说实际上各有分支，前者更注重于结果，有的灾异学说甚至与鬼神挂钩，而后者更加注重原因。人们最初提出阴阳学说，出发点是人的感官对自然现象的最直接的反应，例如天气不冷不热，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这是一种直观的最佳状态，而极冷酷热，旱涝频发，地震山崩，民众饥馑，国家危困，显然就是直观上不太好的状态，如果这些不太好的情况频频出现，人们自然要探究为什么。人们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逐渐意识到，万事万物其实都要遵循一个基本的平衡点，这个平衡点一旦被打破，好状况就向坏状况转变，而坏状况积累到一定程度，也就向好的状况转移。在平衡点两边的空间就是阴阳，于是就诞生了阴阳学说。阴阳学说能对最基本的自然现象做出切合实际的解释，例如万物生长的雨水温度，阴阳调和则雨水温度适宜，万物茂盛；阴阳不和则必然灾异频发。灾异阴阳学说对自然现象的解释与人们直观感受的基本契合，导致古代学者博士希望用这套理论解释万事万物，试图将阴阳学说发展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一统理论。太阳是众阳之首，是人君的标志。太阳升起的时候，天气清风徐徐，随着光耀万里，群阴纷纷蛰伏，这就相当于君王临朝，奸佞退让，忠直勇进；随着太阳升起到了日中，郡主德仁盛明，大臣奉公；随着太阳渐渐降落，君王歇息，各物均有常节。如果君王无道，则太阳失去其度，暗淡无光，主要表现在日出之时阴云邪气随之而起；日出后，近臣乱政；日中，大臣相互欺诬；日入则为妻妾役使所控制。在这期间，太阳无精打采，难得见到光明，邪气充塞大地，在这种情况下，臣子就以太阳的情形推测皇帝的志向节操，而守正直言之士受到不公正待遇，这时候国家就开始走下坡路。所以人君必须保持乾刚之德，强志守度，不要轻信佞臣女谒之言；大谊勉强，不忍绝小；对于有些不得已的要求，可以赐以财货，不可私授官位，这是皇天必须禁绝的事情。太阳失去光辉，阳不能制阴，阴杰施行，星辰失去法度和约束，致使太白正昼经天。对这些问题接听都有科学的解释，我们要相信科学，我们是共产党员，更要排除迷信。这些话私下里说说可以，对外不要再讲了。”
顾金荣碰了一鼻子灰，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了驴肝肺，作为下属，他很知趣地打住了话语，不再吭声，起身告辞。
丁兆新虽然拒绝了顾金荣的建议，但是他心里清楚，顾金荣的这个建议是从关心他的角度出发的，别人还没有这个胆量给他说这种话，他打心眼里还是感谢这个同学的。
过了不久，在汪首丰和丁朝兆新两人的共同推荐下，顾金荣升任火炬煤炭公司党委书记，组织部王处长升任为党委副书记。

第二十六章 简单的管理信条
中央严令大吃大喝，各级地方和企业的纪检监察部门也在严查，他们几个同学吃饭都在家里宴请，同学轮流坐庄，家宴别有风味。这天拿到诸葛智家里，真是孔夫子搬家全是书，两个书橱摆的满满的，书房的地上还堆了两个小山似的书堆。诸葛智这个大学教授，生活在书海里，是书的蛀虫，沙发上，茶几上，阳台上也稀里哗啦的丢着一些书，他老婆也是个中学老师，特别爱干净，不停地帮老公收拾书，摆整齐书，码成一捆一到的，见我们到来，一边热情地招呼着，一边埋怨绪诸葛智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不像个样子。
聚会时提前通知和安排好了的，菜已摆了半桌子，几个女人聚到一块，都到厨房帮忙，客厅里高台阔论，厨房里飘来了了锅碗瓢盆的奏响曲，甚是热闹。
主妇们的饭局不需要正式得如同在谈论公事，没有勾心斗角，也不谈生活压力。她们的饭局说白了就是一场八卦老鼠会，其话题真可谓是五花八门。从对一盘菜的评价，到做菜的技巧；从做菜的技巧，再到买菜、讨价还价的技巧；从买东西的技巧，又到营养搭配；从营养搭配的学问，延伸到减肥、塑身、美容的方法；从减肥、塑身、美容，又聊到时尚、娱乐圈、明星、八卦、绯闻，晒着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亦不忘了讲述东家长西家短的大事小情。主妇们热衷于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谈论得热火朝天。
诸葛智老婆谦虚地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老诸虽然是教授，不为五斗米折腰，家里面没啥好吃的，没有山珍海味，你们可别见怪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家庭聚会，五个女人聚在一块，叽叽喳喳，何大富老婆说:“你们家这么多书可以开书店了。”
男人们在一起喝茶抽烟聊天。何大富把老矿卖出去了，新矿盘进来了，排话资产的事情铁板上钉了钉，才告诉了这几个同学，但他隐藏了当中的猫腻，也没有说他斗智斗勇的过程，话说的很轻松，好像在市场上买白菜一样。
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更好地开发富强17煤田，常云介绍说：“纵观我国采煤方法发展史，历经炮采→普采→高档普采→综采→普通综放→大采高综放及大采高综采等，在这些方法中，大采高综放及大采高综采是最科学，最安全，最合理，最有效率，但是初期的设备投入和建设成本也是最高的。何大富对这些情况略有耳闻，他最早开煤窑时，釆用的是穿硐式、高落式、残柱式等旧采煤方法，那是很原始的，后来改造为长壁式和壁式体系采煤法，20世纪90年代，他消化吸收国有煤矿淘汰的一套综采设备，开始煤矿回采工作面综合机械化采谋，他当时也亲自下井，也是矿工之一，对这些情况是很熟悉的，指导每一次技术改进，每一次工艺的提高，比原始的老办法更安全、高效和高回收率，效益也更好。莫世民虽说是搞法律的，但对煤矿的开采技术也有了解，他介绍说：“火炬煤炭公司又发展到“大采高综放开采”理念，引进年产1000万吨综放工作面设备配套原则，推动巨厚煤层一次采全厚，成为和大采高综采并驾齐驱的高端采煤方法，特厚煤层大采高综放开采关键技术及装备荣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何大富对这些信息只是听说，具体的技术并不了解。今天听常云和莫世民俩人同时提到这个概念，他很有兴趣，急着向他俩请教，到底是怎么个技术和方法？
莫世民谦虚地说：“我是个外行，知道火炬煤炭公司承担和参与国家重大研发计划，技术研究所在近水平~急倾斜、极薄~特厚、巨厚煤层采煤方法与回采工艺、设备选型配套等科研方向有重大的突破，并在实践中有了很好的效果，具体的理论知识还是请常总讲吧，他可是有名的采煤专家。”
常云也不客气，这也是他的工作职责，更是他追求的理想，他也想在富强17煤矿的开发中利用最新的技术和最科学合理的方法，如果能说服何大富，那是最好不过了。他佩佩而谈：“大采高综放及大采高综采的基本理论是研究下列问题：首先是煤岩力学参数测试，煤岩的物理力学性质是研究煤矿采场围岩活动及矿山压力显现规律的基础。要对煤岩体重要物理力学参数进行详细测定，这项工作我已着手在做。一是物理性能测试：煤和岩石膨胀率（自由膨胀率、侧向约束膨胀率），耐崩解性指数，密度（真密度、天然块体密度、自然块体密度、干块体密度、饱和块体密度），孔隙率（总孔隙率、有效孔隙率），吸水性（自然吸水率、强制吸水率），含水率，软化系数（干燥试件的软化系数、自然含水试件的软化系数）；二是力学性能测试：煤和岩石单轴抗压强度，单轴抗拉强度，点载荷强度，坚固性系数，变角剪试验，膨胀应力测定，三轴压缩试验，三轴循环加卸荷试验等。有了这些参数，我们就能对症下药，开出好的药方；其次是最优采煤方法选择。采煤方法种类繁多，影响采煤方法选择的因素很多，其选择和运用是否正确，将直接影响整个矿井的安全生产和各项经济技术指标，合理的采煤方法应能满足采煤工作的安全、高效、煤质好、成本低和煤炭采出率高等基本要求。最优采煤方法的选择，应该逐项分析影响采煤方法选择的主要制约因素，如：煤层厚度、倾角、硬度、顶底板条件、地质构造等，分析并比较不同采煤方法的优缺点及其适用性，通过赋存条件分析、数值模拟、类比分析等手段，确定工作面切眼长度、走向长度、割煤高度、巷道布置方式等工作面设计基础参数，最终确定技术上可行、经济上合理的最优采煤方法与工艺；再次是采煤工艺优化。针对综合机械化开展采煤工艺优化（尤其是综放工作面），合理的采放工艺对循环时间、昼夜循环次数、循环产量、劳动组织、回收率等各项技术指标及安全生产管理都有很大影响。根据工作面开采条件，针对潜在安全隐患，如：大采高综采工作面煤壁片帮冒顶；综放工作面顶煤回收率低；大倾角工作面设备倾倒下滑；急倾斜水平分段开采系统复杂；不规则工作面缩面、旋转、调斜困难；综采工作面过断层、冲刷带、陷落柱等地质构造，提出工艺优化技术方案，指导现场实施并进行效果评价；最后是设备选型配套。
综采工作面能否顺利安装、运行、推进、达产，设备选型配套是关键，基于矿井核定产能，从技术性、经济性和安全性对回采工作面关键设备，如采煤机、刮板输送机、液压支架、转载机、破碎机、胶带运输机、乳化液泵站等进行选型配套计算，确定设备具体型号及配套参数。

何大富听了这些也是一知半解，但他知道常云是能行的，常云是专家，他还是用人的老一套方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表态很明确：“老常，你放手去做吧，我还是那句老话，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也不开会调查不研究，轻轻松松几句话就决定了，这太出乎莫世民的预料了，这样的重大决策若是放在火炬煤炭公司，要立项，要调研，要公关，要组织项目组，要组织科研人员研究，大大小小要开几十次会议，没有一年半载是定不下来的。
何大富也知道了候书记车祸死亡的事，他对莫世民说：“当那么大的领导，不会享清福，一天到晚的乱跑啥呀？我听EMBA课程，老师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明史》有记载：“张居正入阁，以相自居，傲视九卿，很少出门，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用地位和官威来指挥，独断专行，一语即出，必要执行，人人怕他，不敢违逆，政行令通。你们公司的领导当就是忙事情，忙业务，整天在办公室里，开技术会，方案也会，论证会。”
莫世民给他解释说，企业的机关与政府机关还完全不同，并不是一杯茶一张报纸混一天，而是无休无止的文山会海，没完没了的检查，忙的天昏地暗。”莫世民由衷的赞赏和敬佩一些工作繁忙领导的人品个人魅力，对党的忠诚，对企业的爱，有很强的事业心，责任感。不像当前有些领导，如顺口溜描写的那样:“心中有水平，袋中有文凭，对上能摆平，对下能铲平，道德没水平，金库能填平，左手拿酒瓶，右手握药瓶，家里有醋瓶，外面有花瓶！对上举手，拍；对下抬手，打；同行挥手，推；自己巧手，吹；下乡一溜烟，服务不沾边，地县是预计数，乡镇是估计数，村里是大概数，到户是未知数(指数字浮夸风)；下任务招手，要东西伸手，办事情甩手；村哄乡，乡哄县，一直哄到国务院；报告成绩用加法，接受任务用减法，计算报酬用乘法，检查错误用除法；白天文明不精神，晚上精神不文明；匡匡估估，报给政府；估估匡匡，报给中央；干部升官，百姓遭殃；上有政策，中有对策，下有计策；前途前途，有钱就图；理想理想，有利就想。”这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国家行政资源，造成体制的弊病和对社会的危害，是最大的腐败。
何大富并不赞同莫世民的观点，他认为会当领导的像戏剧中舞台上演的官僚那样，应该学会放手，下放权力，自己背着手，迈着方步，坐着轿子，有派头，走马观花装装样子，检查说说官话。他的管理信条是《 管理是越简单越好》，简单是针对于复杂而产生的词汇，自古以来，简单都是人类追求的目标，但是在漫长的人类发展过程中，不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复杂了。今天，互联网的发展开始打破了人们的思维模式、重组着人们的行动链条、拉动着社会的进步，管理在开始变得简单易行，高效率的管理在世界顶级的组织中不断得到强化。这种高效率的管理恰恰是简单的。德鲁克说过“管理是一种实践。”那么在实践的过程中，管理则是在问题存在的前提下实施的一种干涉行为，这种干涉行为能够尽快取得效果的关键在于简单、实用、有效、节约、可传播、可传承。简单是一种美，坚持简单是一种境界，简单是对于工作和人生有了彻底理解之后才会诞生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愿望和需求，而要达到它。凡是不要过于追求尽善尽美，每一位管理者都希望自己所管理的组织一切都非常完美，虽然他们清楚这不大可能。完美永远是相对的，凡事都由你自己来做也未必就会不出一点儿问题。
社会好比一个金字塔，处在最上面的人是最不能讲人情的，必须讲原则，否则上行下效，一定会乱套的。何大富经常思考这个公务员制度问题，来考虑他的企业管理层问题。古人的理念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文革”的想法是工人农民都可以当国家领导。古今中外的治国思想很多，不拘一格降人才也值得推崇，尤其对于大政治家，更需要丰富的社会经验和国情阅历，但作为政策制定者和执行者的公务员群体而言，其良好的教育背景、理性的政策理念和逻辑清晰的执行力，难道是可有可无的品质吗？否则，还费力设计高考制度干什么？
莫世民也不是人云亦云的人，他是法学的学土，管理学的硕士， 经济学的博士，对管理也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这几年来，他和何大富经常小聚，探讨过多次“忙”的表象和本质，现在，很多政府领导，尤其是企业领导，一天到晚忙个不停，他认识的许多领导是如此，他每天的工作状态是这样的：六点起床，七点半到办公室，就一直要忙着看邮件、回邮件、看文件批文件，看材料改材料，看方案审方案，看项目批项目，审阅下属递交的各种方案和报告，还要准备会议、搜集资料，与同级和上司开会，给下属安排工作，与各种检查团考察团调研团吃饭喝酒应酬……常常是忙到晚上七八点钟，当天的工作还处理不完，因此只好带回家继续加班。每天他都觉得特别累，回到家里也不能好好陪家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完善方案，如何避免出错。可是，尽管他已经加班加点忙得不可开交了，还是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下属提交的报告迟迟得不到他的反馈，没有时间认真思考如何给下属的方案提供修改意见，新的任务因尚未考虑妥当很难及时分配下去，等候决策的下属不时催促他尽快做出决定，这时候，他觉得特别委屈，自己每天废寝忘食、尽心尽力地对待工作和下属，希望能帮他们少走弯路，让一切都进展顺利。自己真的错了吗？每个人的人生哲学可能都不尽相同，但大多数人只能遵循传统和世俗的惯例去认知婚姻和生活，而不去探究和反思是否适合自己。每一个人都是自己活着的，但很有可能是活在别人眼里，而不是自己心里。

在何大富与常云讨论开采新方式的同时，何玉成正带着一些人在富强17煤田搞勘探工作，煤田储量有多少？开发前景有多大？开采价值有多大？在这之前，东海副矿长给他们偷偷提供了一些资料，勘探队在那里打过钻孔，但是基础资料比较粗，还是一个笼统性的概念，需要进一步细化和探明。首先在煤田中心部位钻孔，接着沿着沟边一带打钻孔，连续打几个钻孔之后，发现孔孔见煤，钻孔打下去至少有5层煤，煤的总厚度有10—20米而且煤层都很厚，都有五六米厚，现场化验煤质也特别好。大家都很兴奋，觉得要放开手脚勘探，孔与孔之间的距离由原来的一百米一条线，放到500米一条线。
何玉成带一部分人在野外继续施工钻孔，施工钻孔的资料随时反馈到常云领导的开发方案组，编制地质报告，地质人员、描图人员、测量人员，全部动员起来，文字是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图纸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通宵达旦，不分白天黑夜，甚至整个晚上加班，早上食堂快关门的时候才去吃早饭，就是为了赶时间编辑资料，早日抱上大金娃娃。

第二十七章 央企盛宴的代价
小煤窑对矿产资源、矿区环境破坏严重，代价惨重。它沉疴至今，善后投入高昂，为决策时始料不及。接收的富田，坳口，牛毛山，红柳井、圈口等老矿区的100多口私营煤井，大都存此遗患。煤矿井下的水患治理，防控当年小煤窑的“老空水”即是一大“心病”，但其周边原来却是千疮百孔，煤老板把煤掏空后就拿钱走人，地表塌陷后成了“冒顶大坑”，牛羊滑下去出不来，还曾有连人带车都掉进去的惨剧。对这些鸡肋型小矿，作为兼并主体的国企必须投入高成本进行规范生产，尤其对火炬煤炭公司及其下属的煤矿领导而言，这些获利并不落到个人口袋里，而一旦出事故，却得由个人承担责任。捕食者显然缺乏猎取和消化被捕食对象的热情和动力。
截至2013年上半年，火炬煤炭公司已累计投入治理费用4亿多元。

这是个问题，需要纠正，要加强煤炭整顿中兼并和收购工作中的管理，堵塞漏洞，丁总经理决定下去调研，坐在他的丰田4700越野车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上烂漫的春光，一切都是醉人的模样，吹来一阵煦风，飘来一朵白云，欢喜的景致，满目琳琅，一切都是心中最爱的模样，他心情愉快，踌躇满志，在车里发号施令，秘书忙碌的记着。他的车后跟着一溜4700越野车，这庞大的阵势，引来了老百姓的注意，纷纷放下手中的农活，直起腰来，引颈观看，瞧着热闹:“这是哪来的大官？好大的气派？”
丁总经理带领机关十余人，分乘四辆丰田4700越野车，考察要收购的中小煤矿。到了金山的崇山峻岭，“崾嶮”两字，才能深深领会。陡峻的深沟或两相对立而又陡峻的山崖，两侧的坡道又皆笔直而少弯曲，因以崾嶮相称。山路崎岖，坡度不仅陡峻，又蜿蜒曲折绵长。坡底仅有能容一车通过的小路，会车要找宽阔处停和避让。
过了黄河，是内蒙乌兰布和沙漠，当时西北风大起，沙漠被风吹动，看到孤烟直上数丈，长河侧畔的落日，显得格外浑圆，对比王维诗中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倒也贴切。
金州市高原也是沙漠、戈壁、海子、草原组成的，少了高山，多了大川，景致大变，视野开阔，河川以清水为名，想见川中流水的清沏。清水川在无雨之时，名实倒也相符。稍遇大雨，所挟带的泥沙独为最多，水头形同壁立，水流为之不畅，这在黄土高原实为少见。金州市高原虽是茫茫草地，却也有些故城遗址，隐现于荒郊野外。其中以伊金霍洛附近的洪州城最具规模。洪州城虽已无城墙，而内外三道城墙的遗迹犹显露地面，可见当年城池的规模。
在王盘山煤矿西北五十公里处，有当地私营老板开采的富田煤矿。
丁总经理边走边看，富田煤矿负责人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汇报:"整合办已对富田煤矿做了考察，包括占有、使用、收益、处分方面的权利，以及单井产量、井口设备，在经过地质风险、政策许可、法律规定等方面的可行性论证后，决定收购。剩下的就是商务谈判，签订《煤矿收购协议》和交接。"
丁总经理听到这里，感觉工作进展速度很快，公司关于收购和兼并及整和小煤矿的通知文件下发才一年多时间，这里已迈进了一大步，满意地点点头，招呼走在后面的莫世民，在这样的领导队伍中，莫世民总是静悄悄的跟在后面，不显山，不露水，夹着尾巴做人。
莫世民赶上几步，丁总经理问:"煤矿收购，可能还有些法律程序，你要帮着完善一下。"
"煤矿资产收购是当事人双方就煤井和煤矿征借土地使用权以及采矿的附属设施等相关实物、产权转让所进行的权利义务活动，它不是《合同法》列名的合同，比较复杂，有其自身的特点。煤矿。资产内容广泛，从产权构成上包括：国家煤矿资源的所有权；合法探矿者和采矿者享有的勘探权和采矿权；投资者的资金和实物以及人力转化的煤矿及采矿设施的物权；征借的煤矿土地使用权；因储量、技术、工艺附加的高产、低产而形成的价值差异权益。因此，煤矿资产转让不是单一的，而是多种法律关系并存，多种权利义务的设立。"莫世民很专业的回答这个问题，说得头头是道，井井有条，引起了同样是知识分子丁总经理的共鸣，这位总经理，头上戴着正厅级的光环，但是说到底，骨子里透着知识分子的气质，外表显的儒雅，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更像个专家教授，据说他每天读写一个小时的英语，翻译国外煤炭最先进技术方面的资料，每年写十几篇论文，出几本书，好学爱钻，虽然当着大官，但更钟情于业务。他听了莫世民的回答，觉得有专业水平，含金量很高，饶有兴趣地鼓励说:"好！说下去，具体的程序和操作，要给基层领导和工作人员讲明。"
莫世民受到鼓励，思路更清晰，说的也更明白:"煤矿资产从物权上讲，有动产和不动产之分，井口以下及其储量应为不动产；井口生产设施为动产。按法律规定，不动产应有登记主管部门，如房屋、土地、车辆等都有相应的主管部门，转让时应登记并办理过户手续，但煤矿作为不动产，因其行业限制，且交易不普遍，法律上还没有规定，是个很大的漏洞。因此在价值评估上，权利的设定上，交易上存在很多不确定性，有一定的风险。因为煤矿资产的价值不是煤井本身，而是通过其地下资源的分布、可采储量、采收率以及产量、寿命来实现其经济价值，因此，煤矿资产的评估应以地质产量评估为主，其它资产为辅。"
丁总经理插话:"今天业务部门来了不少领导，你们听清楚了吗，看来煤矿的收购和转让，更多的是要在技术层面，搞清资源的分布，可采储量，才能够准确地判断经济价值，你们是这方面的专家，要多提供指导。"

走到会议室，富田煤矿的蒋老板带着自己的得力干将，其实就是自己的亲戚，早就站在门口，准备热情的迎接和款待火炬煤炭公司的人员，这些人是他的上帝，是他的财神爷，自己的姑娘遇到了好人家，能不能嫁出去，也就是说，煤矿能不能卖出去，卖多少钱，都是这些人说了算，可不敢怠慢。蒋老板心里有千万个不情愿，却无力抵制国家煤矿整合的政策，心里日娘倒老子的骂着国家和国有企业，牙齿咬得咯嘣响，恨着火炬煤炭公司来收购他煤矿的这些人，这些人是来砸他的锅，收他的碗，断他的财路，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表面上还要装作热情的样子，就差叫爹喊娘，亲自己的十八代祖宗了。
宾主在会议室分两边坐下，如两军对垒，姜总经理坐在主要位置，大家都看着他，围绕着他，如众星捧月。
蒋老板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结结巴巴的讲富田煤矿的基本情况，说了两三分钟，看大家听得费力，停下来自嘲地说:"我就是个文盲，只会写我的名字，签合同领钱时签个字，还写的歪歪扭扭，没有文化，是个粗人，遇上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好，赚了点小钱，今天和这么多的领导坐在一起，惭愧，还是让我弟弟给各位领导汇报吧，他是大学生。"看样子，他是个老实和爽快人，有农民的质朴，老板的豪爽，有社会上的江湖义气。
丁总经理笑一笑，友好的点了点头。
蒋老板的弟弟，接上话筒，对富田煤矿的历史、人员、资产、产量、经济效益做了汇报，这个年轻人，虽然过于稚嫰，胆怯，但说话还是流畅的，把情况基本上说明了。
火炬煤炭公司资产处和开发处的人员，提了一些专业问题，似乎也没啥可说可问的了，王盘山煤矿提前做了大量的调研工作，提交了几十页纸的收购可行性报告，把相关问题早就说清楚了。资料显示，富田煤矿地址位于王盘山煤矿西北五十公里公里处，直接与307国道相通，管理和交通便利。矿区占地面积344451．5平方米。煤田位于王盘山矿山勘探区内，属低山丘陵区，最高处酸枣圪哒+1096米，最低处前垣庄+847米，走向长5．4公里，倾斜2．9公里，面积为11．93平方公里。地质构造简单，煤层倾向为220度～230度，赋存稳定。煤层共9层，总厚度为15.317米。可采煤层有6层，金山组4号煤层厚度1.95～3.94米，平均厚度3.09米；5号煤层厚度0.45～1.5米，平均厚度1.05米。地质储量15312.3万吨，可采储量14021．2万吨。
丁总经理问:"各部门还有啥不清楚的？有什么问题？"
莫世民有许多法律问题要说，但是他不想打头阵，等大家讲完了，他再拾遗补缺，可是，没有人说话，出现短暂的沉默，似乎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丁总正要总结拍板，莫世民急忙说:"我还有几个问题。"
大家诧异的目光，看向了他。
莫世民说:"从提交的资料看，富田煤矿，有1/3的区域，是县上发证的小煤矿区域，有2/3的矿区，越界打入了火炬煤矿合法登记的矿区范围，属于法律定义的越界偷采，这种乱开滥采行为侵犯了国家煤气资源的所有权和合法采矿者的采矿权，导致煤矿资产的所有权不完整。表现为：第一，未经国家许可，无证开采，导致煤矿资产的不合法性，从法律上讲应予没收，但是为了搞好煤炭整合工作，国务院和金山省出台相关文件，政策放宽，此类井可赎买、转让，给投资者一定的回报和经济利益；第二，富田煤矿越界进入火炬煤炭公司的登记矿区采矿，侵占了其勘探成果，其煤矿价值包含着勘探者的前期投资，在转让时应予体现；第三，大多数私营煤炭企业，不按法律规定的手续征借地，致使土地使用权手续不清，有权利上的瑕疵，会产生后遗症，不知福田煤矿的土地征借手续是否完善齐全，还要进一步核实；第四，古话说，天时、地利、人和是做事成事的三个关键因素，私营企业，虽然没有天时，不符合国家政策，要限期整改整顿，但是当地的私营企业，具有地利和人和，与当地政府、部门或个人有着密切的经济关系，当转让妨碍他们经济利益时，会受到阻碍。如个体投资者在当地注册，成为地方企业，为地方上缴税款和为其炼厂、化工厂提供煤源，如果这些利益在转让时受让者不能继承或维护，政府会出台一些措施，不准买卖、转让、抵押、馈赠和对外承包煤矿，这些违反民事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干扰和阻碍正常的市场交易。这是一个资产权益的机制和体制问题，要靠国家解决，不是企业所能抵制和解决的问题。"
此话一出，蒋老板脸色急剧的发生了变化，烦躁、不安、愤怒、害怕在脸上相互交织着。
王盘山煤矿的负责人和考察谈判小组的成员，也感到惊愕和不安，毕竟这项工作是他们做的，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说明工作还不细，不深入，研究的不透彻，他们原来打算，借丁总经理考察的机会，汇报后，要马上签订转让合同，来个煤炭整合重组的开门红。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莫世民这几句话，无疑是丢了个炸弹，使出了三板斧，砍的收购方案残缺不全，扰乱了收购方案和计划及时间进程。
丁总经理听了这个情况，面色凝重，原来准备做个满意的总结，表扬和鼓励这个方案，定下调子，限定时间，如期完成，喝庆功酒。听了莫世民的法律意见，觉得这项工作还不成熟，还需要进一步的调研、核实、研究和完善，沿着这个思路说了几句总结性的话，会议就结束了。
蒋老板诚恳的邀请，一起吃饭，丁总经理坚决的谢绝了，因为他的背疼的厉害，腹部也隐隐的有些胀痛和不舒服感。
一溜白色的4700越野车，绝尘而去。

第二十八章 说不清的人和事
莫世民现在喜欢出差，讨厌在法律事务处里的办公室里呆着，他随着姜朝阳和丁兆新都下过基层，与其他处室部门的人也在一起共过事，发现领导越大越随和，离自己身边越远的人，反而越亲切，越是本处皇的人，越是身边的人，反而毛病多，丑人多怪。他重新认识了自己身边的人，虽然很熟悉，但感觉很陌生，虽然在一起工作，但觉得心离的很远，虽然天天在一起打交道，但却很难成为朋友，究其原因，三观差异太大的人遇到了一起。
以前总以为，虚幻的是网络，真实的是现实。现在才知道，真实的是网络，虚伪的是现实。在网络上，从一个人转发的，点赞的文章，就能看出这个人的认知能力，判断力。在微信群里，大家都没有身份、性别，一张嘴，就拿出了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和在澡堂子里洗澡一样，脱掉了马甲，全部坦诚相待。
现在，和一个处的人在一起，却不能敞开心扉，不能互相理解，聊天成了是非，工作平台成了竞争，阿谀我诈，互相拆台。
以前的人们，为什么那么重视亲戚关系？

针对煤矿资产的特殊性、多变性，复杂性，转让附加条件多和程序及关系复杂，不确定因素多。丁总经理的安排，必须尽快拿出一套完善的法律意见指导书。
莫世民还没有从绯闻给他带来的伤害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害怕面对处里那几个阴险的小人物，但他必须在这个是非窝子工作，经受这些流言蜚语的恶意中伤，面对这些吸血的恶魔，却不能像打吸血的蚊子一样打他们，甚至不能骂他们。他被这些小人设置的陷阱和铺设的猎网俘虏着，也如同被粘在蜘蛛上的小虫一样，无力解脱。他在办公室里一边暗自伤神，一边工作。
这项工作由贾奉蒿负责，但丁总没有带他下去调研检查，他闹情绪撂挑子，说他前列腺增生不舒服，要到医院看病，休养几天。
莫世民打电话把刘佳仁叫过来安排工作：“我这两天心情不太好，煤矿兼并整合的工作迫在眉睫，委托你召集法律事务科和合同科研究一下。”
刘佳仁皱着眉头，带着为难的情绪推辞说：“我管合同科召集他们开会没问题，法律事务科是贾处长管的，我弄这事，贾处长会认为我手伸的长了一点。”
“这项工作是我作为处长安排的，你是执行者，有什么不合适吗？”莫世民微微有点恼火，他作为法律事务处的一把手，安排工作，调配人员，这都是工作范围内的正常的事情，刘佳仁推推辞辞，在乎一个副处长的想法，却不欣然领受他的工作安排，他感到不爽。
“你又不是不知道贾处长这个人的特点，鸡肠肚眼，吹毛求疵，爱挑毛病。”刘佳仁嘟嘟囔囔的说。
“那我通知贾副处长和你一起开会，他最近病了，我说明情况，但具体工作由你负责，这行了吧！”莫世民很不客气地断然决定。
“莫处长，你行行好！饶了我吧！让我和贾处长一起开会，他资历比我老，又爱挑理，这个会我没法开，工作也没法干。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派我和他一起出差，一起工作干事情。”刘佳仁用手揉着头皮，眉头皱的更深了，为难的要死。
这一点倒出乎莫世民的意料，因为平时刘佳仁和贾奉蒿走得很近，两人有事无事，经常串岗，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没了，俩人看起来很投缘，很投机，很密切。今天刘佳仁说不愿意和贾奉蒿一起工作出差，这岂不是怪了？
莫世民也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随口问道：“看你们俩平时在一块的多，不是挺好的吗？”
刘佳仁听了这话脸红耳热，眉眼跳了一下，好像他的心思被人看透了，一边低头一边用手揉着眉毛，遮掩着回答：“你教导我们说要和同事搞好关系，都是一个处里的人，尽管我心里有不同的想法，在表面上我总的和和气气的吧！”

莫世民知道刘佳仁说的是假话，也是在应付他，可这种背地里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就像大人管教一个撒谎的孩子一样，逼得越严，说得越狠，孩子越有抵触情绪，内心世界封闭的越严。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说也罢，心知肚明，事成于密，败于泄，他没有理由让所有人都能对他坦诚，一条心那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工作完成，心照不宣也是一种境界。
莫世民在脑海里琢磨着一撇一捺看似再简单不过却是复杂无比的“人”们，无奈地摇摇头，再一声叹息。人字好写，好人难做。“人”是你和我的相互支撑与捧场，“人”又是相互拆台，背道而驰。人生是一部戏，社会是个大舞台，每个人都扮演一个角色，如何演，如何演好、演出精彩，就不能随心所欲，必须遵守“戏路”，才有出路，才有活路，除非你破罐子破摔。因此，人不是只演着一部戏，同时上演着多部戏，喜剧悲剧、丑剧闹剧，甚至荒诞剧，生旦净末丑，各种角色在等着你。你是领导，在单位要表演领导，回到家里，为人夫为人妻，又有夫与妻的角色定位，你就得是当之无愧的父亲或母亲。这就是责任。官场有官场明规则潜规则，家里有家里的家规与家法。所以，人要主动“变态”，转换角色。变则通，通则久嘛！同一个角色，此时唱红脸，彼时唱白脸，弄不好还得唱黑脸。你的脸是阴晴圆缺，完全根据剧情需要。在变与转中，人就疲惫不堪，身累加心累，甚至会看破红尘。有人说，“人是一棵草，落地都能活”，为何老百姓把自己称为草根？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是属猪的，好养活。话是这样说，其实，人的生命非常脆弱。今晚脱了鞋，明早是否能穿上很难说。
莫世民只好自己组织开会了。原定八点半开会研究这些法律问题，八点四十了，小曹还没有来，刘佳仁借机抱怨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尤其是小曹，自以为名牌大学毕业，迟到早退是家常饭，稀松平常成习惯，说话太大占地方，目无领导不尊长，从来不到领导办公室来主动汇报工作。”
莫世民听了愕然，小曹是合同的，是他分管的科室，从来不到他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这确实不正常，他心里想找个机会与小曹好好谈谈。
先讨论煤矿收购和兼并的主体，刘佳仁是副处长，他第一个发言，：“要注意对合同主体的审查。首先，注意审查转让人是否具备主体资格，转让人如果是自然人，必须具有民事行为能力，无民事行为能力或限制行为能力的公民，不能作为煤矿资产转让人。对于法人单位则必须具有工商行政管理机关颁发的执照，并由法人代表出具证明方可进行转让，对于有限和股份公司， 还应由董事会提交同意转让的证明；其次，转让人必须是煤矿的资产所有权人，必须持有资产形成的证书或土地使用权证书。”他审查合同习惯了，按照合同签订的思路提建议，显然不适合煤矿的收购工作。
莫世民咳嗽了一声提醒：“我们要紧紧围绕这次煤炭整顿工作，提出富有建设性的切实可行的思路，刚才刘副处长的发言，关于转让人必须是煤矿的资产所有权人，必须持有资产形成的证书或土地使用权证书，这一点很重要，要在文件里重点写明。但是对于煤矿转让人的主体资格，可以忽略这个问题，因为我们收购的是煤矿，不是与这些人合作，更不是招安这些人。”
刘佳仁脸红了，不服气的说：“开会讨论，让我们各抒己见，我才说了两句，你就否定了，那我还说什么呀？”
“这不是否定，是分析研究，合理的，正确的意见要采纳，不合理的意见就要摒弃，因为我们的意见最终要转化为材料，形成红头文件，指导基层工作。”莫世民耐心的给他解释。
刘佳仁低着头，不再吭声。这时，小曹推门进来了，大大咧咧的说：“没有提前通知说要开会，我昨晚上看书到晚上2点，早晨起晚了，不好意思。”
莫世民严肃的批评他：“作为一个机关干部，最基本的一点就是遵守纪律，按时上下班，你自己看书晚了，也能作为早晨迟到的理由吗？那些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老人病了需要照顾，孩子上学需要接送的，都可以借这个理由，名正言顺的迟到早退了？听说你最近经常迟到早退，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要好好检讨，认真改正，下不为例。”
这个小曹不但没有端正态度，接受批评，做一番自我检讨。反而脸红脖子的嚷嚷道：“谁说我经常迟到早退了？谁说的？他妈的，背后嚼舌头，说人坏话，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大家把目光盯向刘副处长。刘佳仁装作没事似的，好像这事跟他毫无关系似的，一点待他们意思都没有。
小曹这个样子，这种态度，莫世民很恼火。拍着桌子发火批评：“先不要说看起谁了？迟到早退还有理了？要让大家如何看得起你？这才是你要认真想一想，严肃检讨和思考的问题……”看小曹低下了头，莫世民才停止了发火。

接着他说起了哪些煤矿不能转让和收购：1、权属有争议的煤矿资产；2、设定期限的资产，如几年后产权归政府或他方；3、已依法公告在国家建设征用范围内的土地上的煤矿；4、列为国家清理整顿、划转或没收的煤矿；5、被查封、扣押或采取其它诉讼保全措施的煤矿。对煤矿资产的合法性、真实性、有效性要核实调查。1、出售人对资产所有权和处分权的承诺；2、买受人对资产的核实，主要是聘请中介机构，委托律师核实产权的真实性、合法性，调查资产的抵押、担保、留置情况，摸清债权债务关系，出具产权净值法律意见书；3、根据法律规定，使用保证、抵押、质押、留置四种担保方式；4、公告、提示债权人和相关利害人，摸清债权债务、相邻关系、土地补偿、环保处罚、村民争议等事项；5、出让人解除和解决好涉及产权、经营权障碍问题。严格地说，出让人应解除与地方政府签订的对受让人不利的一切合同、协议和约定，解决好交接前涉及的土地、环保、相邻关系争议等问题，以净值产权和无争议的处分权进行交易。
法律事务科武科长听了莫处长意见，很有启发，他对煤矿的土地使用权提出建议：“煤矿收购和转让不得违背该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的规定，期限不得超过出让合同规定的使用年限减去已经使用年限后的剩余年限。”莫世民听了表示赞许，认为很重要，应当写到文件里。
大家又对煤矿资产收购和转让的合同内容提出了许多好的建议：比如要明确收购的政策、法律依据，支持收购的合法性；煤矿资产的名称、处所、座标、产量等；收购资产的所有权内容，即占有、使用、收益、处分权的约定；合同价款的构成、产量递减与价格减少的系数和计算公式；产权的交接，占管人、占管方式和责任，意外毁损、灭失的风险责任；交接内容、方式、秩序和后果的处理及承担；付款方式，做到交接与付款进程同步，分期付款的时间间隔与预测风险可能出现的时间同步，并留有足够的保证金以防不测；等等。
根据这个法律意见，火炬煤炭公司制定和出台了《煤矿收购和兼并整合办法》。
这项工作结束后，莫世民知道刘佳人反感小曹，这样不利于工作，再说小曹迟到早退的毛病，也该给他捋一捋了，他找小曹谈话:“对了，你工作这么久，好像很少去你主管领导办公室坐一下？
”“嗯，那倒是，为什么要坐一下？”
“你是年轻人，给主管领导汇报工作，一是尊重，二是程序，要听他的工作安排吗！”
“好的 等我有空了，我去看一下，这是一件尴尬的事，我不知道能跟领导聊些什么，跟领导有什么话可说的。”他不好意思说道
莫世民心里想到，他们是大学生，他们拥有这些同事没有的知识和文凭，但是对陌生环境的畏缩和刚刚承担成人责任的惶恐，再加上一些生活细节的无知，他们毫无例外地表现出气质上的保守和胆怯，虽然他们偶尔会表现出一些学生的机敏。但是小曹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又是一个生瓜，同在一层楼上，抬下脚挪挪屁股就过去了，还等你有空了再说，你的架子有多大？身份有多么重要？还请不动你似的，遂加重语气，口气很重地说道：“学会跟领导沟通，这一点必须掌握。现在流行这么一段话，送给你好好揣摩一下。
“这事我负责!” = 领导者
“这事我搞定!” = 顶梁柱
“这事我来做!” = 领导左右手
“这事我不会。” = 最基层员工
“这事找谁啊?” = 团队的白痴
“这事不怪我。” = 团队的垃圾
“这事没人教我。” = 团队的拖累
“这事为什么我来做?” = 团队寄生虫
小曹到刘佳仁办公室去了一趟，开门见山的说:“莫处长让我到你这来坐坐？”刘佳仁故作惊讶地说，你没听说现在社会上流行的做官三十二字箴言吗？小曹不解，问，什么三十二字箴言呢？
刘佳仁接过话头：连这你都不知道，难怪你得不到重用了。这三十二字箴言就是：既跑又送，提拔重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动；只送不跑，提拔不了；不跑不送，降格使用。你既不跑，又不送，就想提拔重用了？莫处长让你到我这来坐坐，意思是你到他那坐的少了，嫌你没有巴结他，没有奉承他，他有意见了，刘佳仁接着煽风点火，现在官场里的人都是三分力气干工作，七分力气拉关系，你老弟却倒过来用十分的力气干活儿，根本不为自己的进步搭桥铺路，你得不到提拔就不足为怪了。你还是跟不上时代嘛！光会低头拉车，不会抬头看路，这是啥时候的观念呢？小曹听后默然无声，好一阵子喘不过气儿，心说，老子凭本事吃饭的，从来不屑于请客送礼那一套儿。再说以我这样的性格，就是想跑想送，也放不下架子，抹不开面子啊！令小曹万万想不到的是，一直对他冷若冰霜，淡若路人的刘佳仁，却突然又对他热情起来，让他如堕五里雾中，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刘佳仁又关心地说，无论从资历、业绩和能力上讲，你都早应该安排了。我会帮助你，给你提名给你出力。
这些年轻人，有缺点，有毛病，但也直率，城府不深，不搞阴谋诡计，人性中还有着正直、率性、直接、不藏污、不纳垢、不害人、不整人的人性闪光点，在漫长的人生历程中，慢慢磨炼，逐步成长，会成熟起来的，可是有些老油条又反其道而行之，在这方面做的太过分，太露骨，没有人性的底线道德的标准，城府很深、心计狠毒、狼狈为奸、阴谋诡计…那就没治了。
常见的小人类型：擅长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喜欢搬弄是非或者造谣生事;习惯挑拨离间甚至暗箭伤人， 坏人心里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制造纷争的事端，采用挑拨和离间计来激发竞争对手之间的矛盾;善于撇清责任栽赃其他同事;擅于落井下石踏着鲜血进步;对于同事跌倒和面临挫折时总是幸灾乐祸，说风凉话;不懂感恩戴德总会翻脸无情;善于阳奉阴违很会见风使舵。刘佳仁就是这一类型的。

火炬煤炭公司制定和出台了《煤矿收购和兼并整合办法》。根据这个通知精神，王牌山煤矿对福田煤矿的收购，进一步完善了资料，降低了价格，草签了收购协议，工作正在健康顺利的进行。
可是，事情并不顺利，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当地政府认为火炬煤炭公司各煤矿兼并和收购地方私营小煤矿的工作，干扰和影响了地方政府对当地煤炭行业的统一整顿活动，说白了，在这场竞争性掠食活动当中，火炬煤炭公司比地方政府的胃口大，古的地盘多，收购的煤矿多。因为火炬煤炭公司作为国有企业，有大量的资金，在收购中能够及时付款，不欠账，把地方政府掌控的金州矿业和各县的集体煤炭企业，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哪有闲余的钱来及时支付给私企煤老板。因此呢，在这样的形势面前，煤老板一是不愿意把自己的煤矿卖出去，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要卖也卖给能按合同付款的火炬煤炭公司。面对这样一个不利的局面，地方政府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利用行政手段干预正常的煤炭行业的市场交易。
2013年5月28日，金山省下发《关于煤矿企业兼并重组资源价款处置办法》，提出所谓的重组方案，要求“各县现有煤矿。统一收归所在地县煤矿公司，成为地方国有资产”，“重组过程中任何煤矿单位不得私自买卖、转让、抵押、馈赠或向外承包等。”收购费用按原价款标准的50%给予经济补偿。按照估算，这个标准远低于市场的评估价格。
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这种情况下，受政府某些部门和人员的支持和唆使，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开始阻挡王盘山煤矿进入福田煤矿，收购工作受阻。
有些人埋怨莫世民，无事生非，多嘴多舌，正事干不了，挠了别人的好事，当初早早把合同签了，哪有后面这么多麻烦事。
莫世民想起一则《动物的屈辱》的笑话。
驴说：人蠢却说蠢驴。
牛说：人说大话却叫吹牛B
猫说：人搞诡计却叫猫腻。
狼说：人合伙干坏事却说狼狈为奸。
老鼠说：人没远见却说鼠目寸光。
老虎说：人装模做样却说狐假虎威。
狗勃然怒道：最可气的是，男人把女人肚子搞大了却硬说是狗日的
火炬煤炭公司针对地方政府的政策，也迅速出台了火炬煤炭公司《关于加快矿区区域内煤矿兼并收购整合工作的通知》，一是进一步强调落实国家煤炭整合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二是下放管理权限，各煤矿为煤炭收购兼并整合的主体单位，化整为零，四面开花，灵活机动;三是重点收购对象和范围，是己在火炬煤炭公司合法登记的矿区范围内侵权越界形成的煤矿，保卫矿权，守住地盘，寸土不让。
央企和地企争相收购，又开始了一场新的竞争，萝卜多了不洗泥，鱼龙混杂，良莠不齐。
地方政府出台的这份强行收购政策，又在煤炭行业引起了轩然大波。
利益受到损害的一些私营企业，又组织起来到金山省政府和金州市政府闹事，讨个说法：“企业间的兼并和收购，由政府指定交易对象、交易时间、交易价格是否合适？是否违反行政许可法？对于被收购兼并企业的补偿价款确定、支付款项来源的相关规定是否违背公平、等价有偿的法律原则？
这次煤殇，触动和影响了很多人的利益，万家忧愁。他们还委托律师调查，统计表明私企煤矿技资700到900个亿。拥有400多家矿，经济损失有一半还多。
投资上亿元的煤矿评估为一半的价格，“煤老板”间流传的一句话是：煤矿以“白粉价”买入，再以“白菜价”卖出。这让许多煤老板“连死的心都有了”，“再逼下去，我们要跳楼了，”小叶和小蔡猛抽着烟，在宾馆的窗前走来走去，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硬疙瘩。两人是一家坳口私营煤矿的大股东。都很年轻，30岁上下，透着生意人的精明与干练，自十来岁外出打工做生意，如今都已身家价不菲。他们回忆自己的发展历史，自上个世纪70年代起，人多地少加之频繁的水灾，逼着水头人另谋生路。90年代兴起制革业，使得这里成为亚洲闻名的皮革之都。他们靠皮草生意讨了第1桶金，2002年，地方政府着手治理污染，“关停”了一批家族作坊。对生意人来说，把钱放在银行一天不生利都会觉得发慌。2013年起煤炭价格持续走高，汇入小煤矿投资的资金流也越来越大，积累下的民间资金开始正式流向内地的煤矿投资，到2005年，教师、机关干部、银行职员等等前赴后继地都加入炒煤大军。他们也加入这个大军，来到金山城投资煤矿产业。煤老板”之间层层“倒卖”，“最后一棒”接手者所付采矿权价格远高于“第一棒”价款。“落差”就是这样产生的。小叶和小蔡就是这最后一批的接棒者，他们投资的这个煤矿，最早是由当地的一个私营企业，以200万的价格拿下来了,层层倒卖，到2005年他俩接手时，这个煤矿的价格已涨到1亿5000万，他俩各投资5000万是这个矿的大股东。经过这几年的运营，投资收回来有一半，他们认为这个矿现在应当值3个亿，可是按照地方政府的评估价，才值7千万元，他们连自己的投资都收不回来，巨大的“落差”导致双方发生争执。
可是也有少数人，笑得合不拢嘴，利用这次煤炭整合的机会，有背景，拉关系，找靠山，借机把手里面的烂柿子卖了出去，成功的变卖了烂矿、废矿、麻缠矿、债务矿…
何大富就这群受益者中的成功代表，很多人煤老板羡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