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沙雪影

马车车厢还算宽敞,三人坐着也不挤,道士自报家门说:“我叫张元奇,父亲叫张懋行,前面那山叫扶云山,贫道一家就在山脚下的扶云山庄居住,打理些田地、果园。”

横天雪问道:“我十岁时见过一个道长也姓张,对,叫张懋丞,听说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不知你认识么。”

张元奇道:“我可熟得很呢,张懋丞张天师是我堂叔。”

横天雪听父亲说过,这张天师为人谦和、正直,深受江湖人士敬重,心想,张天师的堂侄,自然是正人君子,于是便放下了心。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1:42:36 +0800 CST  
舒影是个自来熟,缠着张元奇问这问那,说话间,忽听得几声咕噜噜响,横天雪腾地脸红了,原是肚子饿得直叫。张元奇从身边的箱子里取出几个油纸包的点心,道:“这是自家做的元饼,带在路上做干粮,你们可以尝尝,聊以充饥。”

舒影夺过一个,打开就吃,边吃边道:“香,太香了。”横天雪道了声谢,也接过一个。横天雪这一个饼子还没吃完呢,舒影已连吃掉了两个,当正要打开第三个时,舒影却突然身子连晃几下,一头栽倒在地。横天雪大吃一惊,刚要去扶舒影,却觉得天眩地转,也晕了过去。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1:44:46 +0800 CST  
横天雪先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稻草上,她忙坐起身,感觉除了有点头晕外,身体好像也没有别的问题。再借着窗口透过微弱的阳光,横天雪总算看清楚了,这是间牢房,除了舒影躺在身边未醒来,牢房里还有三名中年男子,一个还在昏迷中,另二人正呆呆地望着窗外。

横天雪问那二人:“请教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其中一人惨笑道:“我们在扶云山庄喝了杯茶,便昏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算来也只比你早进来一个时辰。”

横天雪明白了,一定是张元奇的饼子里下了药,不过,为什么张元奇要如此对待自己和舒影呢。牢里那三人是在庄里出的事,又是张家其他人所为,这里面会有什么隐情呢。横天雪又和这二人交谈了几句,得知他们都是南直隶扬州府的药材商人,这次是结伴要去江西樟树镇收购药材,在扶云山下,被几个道士邀进庄内歇脚,只是喝了杯茶,便昏了过去。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1:48:33 +0800 CST  
横天雪扶起舒影,装着去查看有没有事,暗地里却运气疏通他的几个穴位,好一阵,舒影才缓缓醒来,醒来第一句话竟是:“那饼子好好吃啊。”横天雪哭笑不得,把他们因何到此的缘由细细说了一遍,舒影只哦了一声,不仅没露一丝怯意,眉宇间反而有点兴奋,横天雪摇摇头,心想:这家伙心可真够大,我只有静观其变吧。

又过了一个时辰,牢房门打开了,张元吉和几个道士走了进来,中间一个背微驼的老道士说道:“能确定他们都是外地人么。”

张元吉答道:“父亲请放心,我们都打听清楚了才动手,他们都是外省人,在本地也没有亲戚。”

横天雪听罢,心想:原来他就是张懋行,那他刚才所说是什么意思呢。

张懋行围着他们转了一圈,道:“这个人怎么还没醒,看来体质太差了,没什么用,埋了吧。”两个道人应声就把这商人抬了出去。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2:09:42 +0800 CST  
横天雪暗自吃惊,但由于不知张懋行的功力,再加上药力还未完全消退,也不敢贸然阻止。

谁料舒影在旁叫了起来:“你们这帮臭道士,怎敢这样草菅人命,不怕王法么。”边喊他边想站起来,可是由于药力还没过去,只站起一半就又跌倒了。

张懋行又道:“你弄这两小白脸有什么用处,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浪费粮食。”

张元吉道:“原先那帮厨的得病死了,正碰上这两人是外地人,就用他们来顶一下。”

张元吉对横天雪几人道:“我给四位找了些事情做,锻炼锻炼你们的筋骨,先把丑话说在前,可别想跑,也别偷懒。你们都吃了我张家独门秘制的遇仙散,每个月要服一次解药,如果哪个月不服,恐怕就真要成仙了,可惜你们不会武功,否则运气试一试那百会穴就知道了,哈哈哈。”

横天雪忙暗中运气去冲百会穴,果然百会穴先是有些酥麻,然后便感觉头一阵阵的痛,横天雪知其所言不虚,而舒影好像被吓住了,愣在那没有吭声。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2:15:15 +0800 CST  
四人被带出牢房,顺着一条山路时而上时而下的走了很远,天黑透时终于到了一个院子,院子在山顶上,石砌的围墙约有三丈高,墙很宽,隐约可见有人在墙上走来走去,院子的门是厚重的铁门,吱吱呀呀的半天才打开,院里有几排青瓦房,四人被带到最后一排的一间大房内,房内有很多圆桌和方凳,看来是个吃饭之所,有个道士端上来馒头、菜汤,四人都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净。随后,横天雪和舒影被人领到饭堂旁边的一小屋内歇息,另两人被领到前面去了。

屋内有两张床,铺盖看上去还像是新的,小桌上有个烛台,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一个道士催道:“快点睡,明天一早要起来帮忙做饭。”

舒影刚要说话,被横天雪一个眼神制止了。等道士走远,横天雪道:“想活下去就少说话,只怕张元吉所说毒药的事多半是真的。”

舒影恨恨道:“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龌龊的事,真真是无法无天,你不要怕啊,大哥我会保护你的。”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7:40:39 +0800 CST  
横天雪虽觉好笑,心中却也有些感动,她拍了拍舒影,道:“既来之,则安之,老道还要我们做事,不会让我们死的,睡吧,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寅时刚过,横天雪和舒影便被人叫醒,三个中年女子在和面、淘米,其中一人安排横天雪和舒影去生火,横天雪自幼便随横现山去大漠打猎,野地里生个火是经常的事,所以她做得很麻利,被中年女子大大表扬了一番。稀饭馒头做好以后,一个监督他们的道士敲响了挂在树上的铜钟,不一会,饭堂就挤满了吃饭的人,横天雪数了数,大约有百十号人,其中道士二十余人,都佩着剑,其他人穿着统一的灰色粗布衣服,以青壮年居多,但大都是皮肤黝黑,神色麻木,昨日一起来的两个药材商也在其中,看上去既紧张又无奈。吃完饭以后,这些人排成几列,被道士们领走了。

横天雪和舒影又被安排去收拾桌椅、扫地、洗碗……舒影气得破口大骂,幸好那三个中年女子在远处做事,没有听见,横天雪劝道:“我们想要拿到解药,就要在这里呆下去,和他们混熟并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7:42:14 +0800 CST  
舒影点点头,道:“嗯,我听你的,这里好神秘啊,想着我们就要破一个大案子了,心里就兴奋。”舒影一看就是在家什么都没做过的人,洗碗,碗摔了好几个,扫地,东一下西一下,越扫越脏,横天雪叹口气,只有自己多做一些。

如此过了几日,舒影做起事来倒也有模有样了,张元吉来看过一次,那三个中年女子都夸横天雪和舒影勤快,张元吉听了非常满意。

又过了几日,横天雪、舒影和那些中年女子已混得很熟了,尤其是舒影,一口一个好姐姐把她们哄得团团转。从谈话中得知,她们都是江西吉安人,而且还是一个乡的,胖乎乎的那个是刘氏,黑瘦黑瘦的是徐氏,年纪最轻的是赵氏,去年她们结伴到龙虎山还愿,路过扶云庄,被一群持刀道士胁迫到此。横天雪给自己和舒影编了个假名,说是准备去漳州投亲,被骗来的,令三个中年女子好生同情。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7:43:54 +0800 CST  
徐氏安慰道:“不要紧,那个张道士亲口承诺,只要我们任何人做满三年,都可以给解药下山,还会送一笔丰厚的报酬。慢慢熬,就过去了,还好,你们只是在厨房帮忙,而那些下井的人又辛苦又危险,比起来,你们象是在天堂呢。”

舒影问道:“下什么井?是不是山上道士没水吃,所以抓了这帮人来打水井。”

刘氏道:“打口水井哪里会弄得如此大阵仗,听说是盐井,一口井要打十几丈深呢,动不动就会死人的。”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7:49:14 +0800 CST  
横天雪顿时明白了一大半,她以前常听父亲和人谈盐的事,知道朝廷实行“开中法”,以解决军粮供给问题。具体来说,“开中法”就是,朝廷利用手中握有的食盐专卖权,规定盐商必须先把粮食运到边区的储仓以换取“仓钞”,再以“仓钞”与掌管盐务的盐运司交换贩卖食盐的许可证——“盐引”,然后凭“盐引”到指定的盐场支盐,最后再卖到指定的行盐地区,通过以“盐引”易军粮,这种方法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边境军粮供应,减轻了朝廷边粮转运的压力。但也正是因为国家实行专卖,造成食盐价格奇高,老百姓常常忍受“淡食之苦”,在生活所需和高额利润驱动下,私盐开采屡禁不止,私制海盐目标太大,易被官府查获,所以私盐大都在能产井盐的偏远山区,易于隐藏,这井盐的开采之法,正是东汉第一代天师张道陵所创。

这天吃晚饭时,横天雪只见到一个扬州商人,便趁道士不备时问他另一个哪去了,这商人悲切道:“我那老乡在熬盐时,被山崖上的滚石砸死了。”横天雪听了心里非常难过,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把这里查个水落石出。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7:50:10 +0800 CST  
夜半时分,横天雪见舒影睡熟了,悄悄起身,缓缓打开门,出来后又轻轻把门带上,弯腰往后面走去。其实横天雪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观察,可能一是院墙太高,普通人根本上不去,二是抓来的人都服了毒药,不敢逃跑,所以道士的看管的并不严密,到了晚上,也只安排四名道士值守,而且下半夜都会集中到前院聊天,很长时间才会到后院巡察一回。

这后院有个杂物间,房子很矮,却紧挨着石墙,横天雪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没人后,便打开杂物间的窗户,取出一个晾衣架和一捆晾衣绳,纵身上了屋顶,她将晾衣架放好,用绳子捆牢,然后轻轻跃上晾衣架,再借势一跃,便登上了墙头,横天雪将绳子提起,寻了墙外的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平地,慢慢将晾衣架放下,横天雪深深吸口气,飞身跃下,先是落在晾衣架上,再脚尖一点,便稳稳站在了平地上。横天雪把绳子和晾衣架在草丛中藏好,然后沿着墙根寻找下山的路。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7:52:26 +0800 CST  
第六章 夜探
天上有淡淡的云,半弯的月儿时隐时现,微弱的月光刚好可以照见四野,横天雪抬头看了看,见墙头无人,便施展轻功快速地沿着小路奔去。

山高路远,待到了扶云庄外,横天雪已是香汗淋漓。这扶云庄也不大,有几十间房子,院墙也不高,横天雪怕前后门有狗,便从庄侧面纵身上了墙,然后又轻轻跃上墙边一间屋的屋顶,伏下了身子。

庄内漆黑一团,只后院有一点灯光,她慢慢朝那方向移动,小心不发出任何声响。
亮灯的屋内有两人在交谈,一个是张懋行,另一个是中年的黑衣人,其装束和抚河上袭击横天雪的一模一样,横天雪不敢靠得太近,只有调匀呼吸,伏在对面的屋上凝神细听,所幸夜深人静,还勉强能听清他们的谈话。

看来黑衣人也是刚到,因为两人还在说客套话。横天雪觉得无聊,正想走时,却只听黑衣人叹口气道:“没想到我们‘天蚁帮’损失这么多兄弟,连‘南蚁堂’堂主都搭了进去,还是让横家丫头跑掉了,现在帮主要我严一虎暂时主持‘南蚁堂’的事务,我初来乍到,您可得多关照我。”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9:45:08 +0800 CST  
横天雪心头一震,忙又伏下身来,又听张懋行道:“严副帮主,那横家二弟子程长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南蚁堂’堂主能和他同归于尽,也不算丢人。不过,我怎么听说这横天雪是你们‘西蚁堂’堂主寒枫放走的。”

严一虎答道:“不管怎样,这横现山是我们‘天蚁帮’应付下来的,但当着锦衣卫的面放走横天雪,也是太胆大了点,这里面确有隐情。”

张懋行笑道:“贫道虽然年纪大了,却是好奇心不减,这其中内情能不能说与贫道听听。”

事关横家堡,横天雪很想知道,却生怕那严一虎不肯透露。还好,严一虎只稍停了下,便笑着道:“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而且当时在现场的人也多,这秘密也保不住多长时间,既然道长问来了,我不敢相瞒。据横家堡回来的弟子说,这横天雪竟是寒枫的亲妹妹。昔日,横家大弟子孙少安杀了花马寨一百八十口,只留下一个小丫头,这丫头被横现山收养,取名横天雪。而寒枫那年正十岁,侥幸躲过一劫。这次围剿横家堡,他主动请命,也是打算去复仇的,不知怎的,却反被横现山救了一命。所以,他放走横天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9:47:53 +0800 CST  
张懋行倒没什么,横天雪听了却如五雷轰顶,立时呼吸也急促起来。屋内张懋行似乎感觉到什么,神情一紧,站起身,就要有所动作。横天雪见张懋行已有察觉,正想溜时,不想身边却窜出一只野猫,“嗖”地跑下了房顶,横天雪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张懋行又侧耳听了半天,才重新坐下,严一虎觉得张懋行太过谨慎,连只猫路过都紧张兮兮的,嘴里虽不敢说,脸上却显出轻视之色。

张懋行问道:“严副帮主,那寒枫现在何处,贵帮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严一虎道:“横家堡一役后,寒枫便消失了,马帮主认为寒枫一定会去找横天雪,所以命‘天蚁帮’弟子追捕横天雪,希望以此逼寒枫现身,同时要求杀掉逃走的二名横家弟子,以缓和与王公公的关系。”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9:49:56 +0800 CST  
张懋行又问:“你深夜前来,不只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个秘密的吧。”

严一虎道:“马帮主还答应王公公一件事,就是要将最近产出的这批盐运至北方。”

张懋行疑惑道:“以前不是由抚州府的忠武镖局押送么。”

严一虎答道:“据说这忠武镖局因运盐赚了不少,总镖头钱普想去全国各地开分镖局,盘子摆得太大呢,王公公就怕树大招风,只好把树砍了。”

张懋行一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严一虎道:“就在昨日,我们田帮主亲自出马,只怕忠武镖局这棵大树,连片叶子也没留下来。”

张懋行与钱普关系最好,每次钱普来取货,二人都会在一起品茶聊天,再手谈几局,想到这位老友落得如此下场,张懋行感到悲伤的同时,对王公公的手段也是不寒而栗。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9:53:21 +0800 CST  
严一虎见张懋行半天没吭声,知其心中所想,不由咳嗽一声,道:“天色已晚,就请道长安排装货吧,弟兄们在庄外等半天了。”

张懋行道:“好吧,那就辛苦严副帮主了,下次有时间再请你好好吃一顿。对了,我于江西、福建地面还有些人脉,要不要我派人打探横天雪的消息。”

严一虎道:“我们‘天蚁帮’的规矩,自己接的活自己解决,不敢劳烦道长。”

张懋行听了心里很不高兴,再不发一言,只把严一虎带往货仓点货。横天雪趁此下了屋顶,四处寻找解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又怕张懋行回来,便跃出扶云庄。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9:54:15 +0800 CST  
回去的这一路,横天雪心潮难平,没想到真相竟是横家堡血洗了花马寨,杀死了自己的亲身父母,而官兵、锦衣卫和‘天蚁帮’又血洗了横家堡。对于亲身父母,横天雪没有半点印象,无论怎么回忆,脑海里都是横现山教自己武艺、陪自己打猎,吴月珍教自己认字、陪自己放风筝的画面。

哥哥,我还有个哥哥,横天雪东想西想的,越想越乱,她已无力继续前行,索性躺在地上,左右翻滚着,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感觉得头要炸裂开来。

路边有一个湖泊,湖面极宽阔,在月光之下,湖映群山,深沉雅致。横天雪摇晃着站起来,隐约看到湖边有一艘小船。

她在船上褪去衣服,跳入湖中。湖有些深,水也有些凉,但对常在蠡山脚下的鸳鸯湖戏水的横天雪来说,这点寒冷根本不算什么。游了一阵,横天雪慢慢想清楚了,她对自己说:亲身父母的仇不用报,也报不了,因为横家堡的人都死了,而养父母对自己恩重如山,就算不为养父,也该为养母报仇,而哥哥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一定要找到他。这么一想,横天雪觉得好了许多,没了那种要死要活的感觉。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19:57:15 +0800 CST  
横天雪回来时,天已微明,见舒影还睡得正酣,横向天雪悄悄躺下,一夜间发生这么多事,横天雪自然是睡不着,没过多久,徐氏便来敲门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横天雪晚上偷偷又去过扶云山庄几次,可还是没找到那“遇仙散”的解药,她想,现在外面“天蚁帮”正在找我,出去未必能躲得过,不如就在这里藏一阵子吧,再说了,就算是找到了药,也不一定知道怎么服用。于是,横天雪除了时不时去湖边洗澡外,就再没有闯过扶云山庄了。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5 20:00:08 +0800 CST  
一晃又两个月过去了,这天晚饭后,张元奇走入大厅,要所有人到院子里集合。等人们都站好了,张元奇跳上一个事先摆好的桌子,大声道:“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晚上的菜有鱼有肉,很丰盛啊。有些新人会使劲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但有些呆得时间长的可能会猜出一二,各位做了一天事很辛苦,我就不卖关子了,我告诉大家,这个月有三位兄弟即将做满三年,可能他们都记不清了,没关系,我张元奇记得,而且我说话算话,做满三年,礼送下山,赠金赠银。当然,这三位兄弟上山有先后,离整三年都还差些日子,不过,我不能计较,说大实话,你们做了那么多事,帮了我张元奇很大的忙,我再计较就不地道了。”

张元奇挥挥手,一个道士端上个盘子,盘子里装着三锭金子和十几锭银子,张元奇让那三人出列,亲手把金银分给这三人,三人接了以后,禁不住嚎啕大哭,其他人的眼里则满是羡慕和妒忌。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6 10:48:44 +0800 CST  
张元奇待那三人停止了哭声,说:“世事艰难,我这样做也是,也是,唉,事出有因,被逼无奈呀。有些兄弟做工时不幸遇难,我也难过得睡不着,但我不会亏待他们,再说一遍,所有遇难人的家里,我会让人送去一大笔钱,足以让这些人的父母、老婆、孩子今后生活无忧。话说回来,富贵险中求,各位也在外谋过事,当知赚钱不易,你们看,此三人所得金银,如无机遇,在世间做三十年苦力也不一定赚得到啊。还有,此处的伙食,虽比不上大富之家,但比那一般家庭,不知强到哪去了。”

底下一阵骚动,许多人纷纷点头称是,但也有人悄悄嘀咕:“那又为何给我们服毒药呢。”

声音虽小,却也让张元奇听到了,他做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道:“这里有新来的,所以我再解释一遍。大家知道,开采私盐乃是朝廷重罪,我也不得不做些防备,先小人后君子么,在诸位走之前,我一定会奉上解药。”
楼主 楼已  发布于 2017-01-16 10:50:10 +0800 CST  

楼主:楼已

字数:186282

发表时间:2017-01-15 00: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8 23:53:42 +0800 CST

评论数:156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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