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老屋 第三十五章 祸兮福所倚

第三十五章 祸兮福所倚
转眼间又一年的春节过去了,那大概是正月初十前后,我们组的人正在清理刚刚爆破后的掌子面,这是下坡,我弯腰向上搬着那石头块扔到停在一旁的矿车里,小付拿着铁锨在我的对面向下铲着碎石渣往矿车里装着,我搬着一块石头正欲起身,小付的铁锨一下子挑了个空,我的右眼眉头上被猛击了一下,手刚捂上,鲜红的血就顺着手流了下来,班长让小付扶着我赶快上了井。到了医务所,赵医生让我拿开手,他把伤口冲洗、消毒,“你这是万幸呀!差那么一点就是眼睛了,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长一点,需要缝针,得到二分院去!”矿上派车,有小付陪着把我送到了马村的矿务局医院二分院,缝了针后,需要住几天,事情不大,把小付吓得不轻,当时他真的以为他的铁锨挑住了我的眼睛。
几天后我出了院,没有回家,怕家里人担心。在宿舍休息了几天,回到队里上班了,队里的工会 对我说,“你刚好,先不急着下井,听说你会写,把队里的宣传帮忙搞一下吧。”
一个队里有一个办事员,我们队的办事员年龄较大,也不怎么会写,我要干好的话,当个办事员也挺好的,写劳模赵师傅的先进材料,办黑板报,办墙报,我很高兴的忙碌着。
半个月后,周书记通知我,处里的清查帮派体系运动开始了,每个队抽调一个人到李庄机关大楼参加骨干学习,队里研究后决定派我去。
粉碎四人帮后,全国从上而下都在开展清理帮派体系运动,处里成立了专门的运动办公室,由政工科的赵科长任主任,处里的张副书记挂帅,主要是清理处里的那些造反派,办他们的学习班,清算他们文革中的各种罪行,从思想上、从组织上给以剥离。我们从下边区队来的人是配合运动办公室进行工作。
第一批进入学习班的有四个清理对象,一个是处里的团委书记樊爱国,其余三个都是一般干部,我和小范、小山、还有两个从下边来的和他们住在一起,负责监视、陪护等。
四人帮倒台,树倒猢狲散,这几个人都很聪明,也很配合,运动进行比较顺利,我们也比较轻松。运动办公室的王干事拿一沓稿纸让我和小范帮助抄写一些材料,王干事人非常好,说话特别客气,他原来是宣传科的,能写会说,非常能干。
我们住在三楼的一个大屋子里,七八个人,挺热闹的,除了在集中开会批判之时,气氛紧张,言辞犀利,其余时间还是比较缓和的,有时也唠唠家长里短。张志刚是他们四个最年轻的,家在附近的演马工人村,父亲原来是矿长,他本人能说会道,写的一手好字,还会拉小提琴,人也长得帅,是一个才俊小伙。秦海山是机电科的技术员,焦作矿院毕业的,戴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文绉绉的。裴旭建是劳资科的科员,年龄最大,有点老谋深算。
“割麦种郭......割麦种郭!”布谷鸟的叫声不断的响起,李庄大楼的周围的麦田已经收割完毕,一垄垄整齐的麦茬在送走了一个个沉甸甸的麦穗,又迎来了一粒粒金黄色的玉米种子。张志刚的妻子来了,个头十分匀称,白净的脸庞上两个丹凤眼,高高的鼻梁,美丽可是让人觉得冷,“妈让把毛巾被给你送来,还有几样衣服,这是你爱吃的饼干!”就这几句话,没看出来小别重逢的激情,也许是没有两人单独相处的场景,可我们这些电灯泡是必须照亮的,没办法!
秦海山是六八年焦作矿业学院毕业的,抽烟是他的一个嗜好,一天一包,指甲都熏黄了。交代材料每天都在写着,一页页,字写得很端正。
大学我是十分崇敬的,大学里出来的人,我更是羡慕。因为我的心里有一个梦,焦作这个煤城虽然不大,但有一个我所向往的地方——焦作矿业学院,每次经过民主路矿院大门的时候,里边高高耸立的白杨树,仿佛在向我招手,可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想。
几个被审查的对象在不停的书写交代材料,一次次的集中过关,他们有一点害怕,害怕审查过程中打他们的棍子,害怕审查最后给他们戴帽子,而实际上对他们的政策很宽,只要没有大的罪恶,说清楚就行了。
运动进行到这个时候,处里的领导进行了调整,新来的刘处长给我们讲了话,建井处的清查没有深入进去,没有触及到帮派体系的要害,下一步要打破这种局面,把清查工作深入进行下去。
运动办公室进行了充实调整,从生产一线来了几个骨干,张振东,掘进一队的团支书、班长,王跃进掘进一队的副区长,支部副书记,掘进二队没有再来人。后来才知道掘进二队的领导是原处领导的亲信。
清查的方向对准了处里几个经过造反上去的领导,他们在建井处有一个体系,现在就是深挖这个体系。。
风向的转变,几个被审查对象有点恐惧感了!
张志刚病了,有点发烧,还有点咳嗽,吃了卫生室给开的药烧是退了,但半夜的咳嗽一次次的把我们从梦中惊醒,赵科长和他谈了话,让他解放思想放下包袱,尽快把问题讲清楚,还专门让我们陪着他回了一趟家。
张志刚的父亲是一个已故的矿长,他的母亲有五十多岁,瘦削的脸庞、瘦削的身影,显得很精练,满头灰白发丝整洁有序,额头上那条条细纹似乎告诉人们她经历过的风和雨,两个手指夹着香烟,指甲已被熏得黄黄的,他家是东北的,她客气的让我们在客厅坐下,喊着张志刚的妻子给我们沏了两杯茶。“有点瘦了,怎么样了?”他看着张志刚问道。张志刚答道:“没事。”接着,我们跟着他走进了他的卧室,双人床铺盖的整整齐齐,枣红色的五斗柜子上有一把红黄色的小提琴,张志刚顺手拿起来,给我们拉了起来,很好听,他说这是《梁祝》里的一曲,他的爱人一声不吭,很沉默,给他找了一些药,又拿了一些零食,低低的说了几句话,气氛显得很沉闷,“没事,放心吧!”他安慰着妻子。
父亲又不干队长了,还是老问题,他又回到了瓦窑,在一次酒后,徐师傅对我父亲说了他的一个心思,他有一女已到婚嫁年龄,想在附近寻一可靠人家,他问我父亲,你家大儿子是否也该找了?
我回家后,爷爷把这事告诉了我,还说,这事差不多,你也到这个年龄了,自己斟酌一下。是呀,村里和我同龄的几乎都找了,我该找了,可我真没这个心思!
我们姊妹六个越来越大了,父亲准备盖房子了,就是要把后院东屋的草房扒掉,盖成砖根基土坯墙的瓦房,和在草房里住的老奶商量了一下,她很同意。
集体的力量大,可是走了几十年的集体道路,为什么就解决不了老百姓的温饱问题?,赵克礼的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
大队的副业收入积攒了一些钱,通过关系托人买了一台东方红拖拉机,主要是为了秋耕、冬耕深翻土地用的,再能攒些钱还打算买台轮式的拖拉机和播种机。农业的机械化慢慢的就能实现了。
赵克礼听北京的同学传来的消息,有些地方在搞土地承包责任制 ,就是六二年的“三自一包”,这太吃惊了,搞集体化,几十年了呀!这不是单干吗?路往哪里走呀?
村里的大喇叭里正在播放着豫剧朝阳沟的唱段,“我往哪里去,我往哪里走,好难舍,好难忘的……”
赵克礼的失眠更严重了,梅花的事,蓝天和海棠的事,这国家的事,萦来绕去,左右反转,一夜又一夜艰难的度过。

楼主 丹水岸边  发布于 2020-02-04 16:27:08 +0800 CST  
第三十六章 人吃牲口粮
春天又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家家户户吃粮都很紧张,人们的眼光都盯到了牲口身上,每年队里都要留下一定数量的牲口粮,各队都用了一个变通的方法,把给牲口留的饲料粮分给社员一部分,但必须用麸皮来换,沁河南温县是全国的小麦丰产县,他们的口粮标准高,很多人都到那里去买麸皮,以前的粉条匠孙伯就是那里的,父亲托他给我家买了二百多斤的麸皮,我和妹妹各骑一辆自行车去带回来,那是刚过八月十五,白天还是有点热,我穿了个短袖的确良衬衫,一路奔跑,到了沁河,宽阔的河滩有几里地,水在这里是靠南岸流的,水面有个十几米,上边搭了个桥,桥边有人搭了个窝棚在那收过桥费,自行车不收费!
沁河的南大堤远没有北大堤高厚,好像沁河的防洪从历史上就有保北不保南这种说法,不过南大堤上的柳荫却胜过北大堤,一棵棵大柳树犹如一个个威武的壮士在守护着大堤。
下了大堤,往南又奔了二十多里就到了黄庄,在孙伯家吃了晚饭,我和他都住到了大队部。第二天孙伯把收来的麦麸装到我们带来的袋子里,又帮助我们捆绑到自行车上,我们就原路返回了。
明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吃过晚饭我就到了石岩的小屋,这个地方以后可能来的就不太方便了,下个月石岩和玉秀就要结婚了,九月二十八,这是他们选定的日子,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好羡慕呀!
建井处办公大楼的后边有一个驻军连队,他们要进行宣传比赛,黑板报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来机关大楼内找帮忙,经过赵主任的批准,张志刚前往帮忙,我是陪同监视,张志刚的粉笔字写的真是一绝,连队的指导员赞不绝口,还留我们吃了一顿饭,张志刚显得有点得意。在回来的路上,他问我道:“佟,今年过二十了吧?”我说:“二十二了!”他面带微笑问:“有没对象?”我看他一眼,迟疑的回答:“还没有。”他停下了脚步说:“”老秦有个侄女在演马矿上班,回来问一下老秦看多大了?”我没吭声,首先我自己不自信,我还没有转正,不是正式工,再者,现在我和他们身在大是大非之处,众目睽睽,弄不好会引火烧身,我这好不容易弄来的这个泥饭碗就要被打破了!
粉碎四人帮后,促生产成了大事,每逢一些节日矿上都要进行“高产”,这个时候机关人员都要到生产一线大干。国庆节来临了,这是石岩和玉秀举行婚礼的日子,可是我们学习班得随着机关人员一起下井,赵主任专门做了严密的安排,以免横生枝节意外发生!
我是回不去了,石岩是我多少年来结识的最好朋友,我非常的羡慕他的爱情生活,我很想看看他们终成正果的场面!
高产日那天我们是在煤巷工作面干活的,炮声响过后,个个都抡着那大簸箕似的铁锨往矿车里装煤,一天下来真是筋疲力尽,第二天早上起来穿衣服胳膊腿都疼得难以伸开。去食堂吃过早饭,我和秦海山回来得早,“佟,你和计划科的老毋是老乡,博爱的?”秦海山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前门,边撕口边问我。“我们不一个村,但挨着的”,我坐在凳子上,拿过一本刚从家里带来的小说,应了一句。“我家是武陟田塘的,咱们是老乡呀?父母亲都在家吗?”嗞的一声,他划着了火材点燃了一根烟,又问道。“我爸在大队瓦窑负责,母亲去队里干活。”我的话音未落,小山走了进来,“呦,呦,才参加工作几天,就洋腔洋调了,农村谁家叫爸爸?不是爹就是嘚!”我父亲原来是教师,师范毕业的,我们姊妹几个从小就是这么叫的!这也是城乡差别,我有点不太理解。
二楼会议室,运动办公室正在召开全体会议,处里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赵主任总结了前一段的清查情况,现有的这几个清查对象的工作即将结束,新的一批马上开始,他指出了存在的一些问题,特别是某个别运动办公室人员通风报信,情节恶劣!话音刚落,刘处长腾地站了起来,手一拍桌子,“张天才,站起来!”一个个子中等,体态微胖,白净脸庞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违反工作纪律,给某些人通风报信,你胆大妄为!”赵主任接着宣布了,将张天才清理出运动办公室,交到生产一线,边劳动边反省!
我的心也一直在砰砰的跳着,不会是张志刚前些时问我的事被谁告了吧?还好,这下张天才倒霉了,小樊告诉我,张天才把有关清查情况泄露给了原来处革委会副主任。
星期六下午我回家路过叔叔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天没亮,带着家里盖房子需要的钢筋,赶回家,骑车刚过小梁庄,迎面驶来一辆汽车,灯光刺眼,一时路上什么也看不着,只能尽力的靠右走,“咚”的一声,和迎面来的一个骑车人撞到了一起,“你怎么不靠右行?”我扶起车子,揉着腿对着那个人说道。试了一下自行车,没大事,还能骑。
见了石岩和玉秀,看得出两人正是甜蜜的时候,我解释了缺席他们婚礼的原因,可不知怎么了?竟然没有给人补上贺礼钱,多少年这成了我的一件憾事!
家里正在盖房子,我也和帮忙的人一起到胡其坑去拉土坯,家里的经济并不宽裕,盖房是勉强的,青砖根基十一层,土坯墙,砖封门、封窗、封檐,为了省钱,请了三哥和本家的二伯这两个半篇工匠,在返回上班走的时候,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月剩下的工资八十元给了我母亲。
第一批清查工作圆满结束,除了秦海山回到机电科继续他的技术员工作外,其余的都下放到掘进一线,看起来技术这个东西还是有点保险,单纯从政的危险系数较大。
第二批清查对象五个,王克松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他们的笔杆子,其余的都是复员军人。这个体系的造反头头叫谢金山,因有打砸抢行为,已被专政机关抓起,处里的一个革委副主任和他们有瓜葛。
这几个人和秦海山他们完全不同,文化水平不高,都是工人,经历过多次的派性争斗,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进来以后,经过几个回合,他们软硬不吃。运动办公室领导研究了以后,决定从已收监的谢金山身上打开缺口。
有着丰富经验的赵主任带着我们几个人来到位于焦北的市公安局审查站,在公安预审员的陪同下,提审了谢金山,费了一番周折,谢金山交代了和他们几个人的来来往往。
十一月初,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国务院决定恢复高考。报考条件很宽泛,政审几乎没有什么限制。各级政府都在积极的动员所有青年参加报考,各个高中学校都在组织报考青年相关科目的复习,现有的、文革前的各种高中学习资料搜尽用光,汤庙公社组织高中的老师在汤庙大戏院进行集中辅导,不要任何费用,不需要维持秩序,台上精心的演讲,台下只听到笔和纸的摩擦声。
我没有去,没有亲临感受这一宏大的复习场面,是高中同学杨和平写信告诉了我。
七七年的高考我没参加,一是我对我的工作还抱有好的幻想,转正以后我就是真正的工人了,运动结束后我可能也会有个好的安排。二是我对自己参加高考没有信心,高中两年实际上我只读了一年,晚进去了两个月,早走了半年,课程差的太多。再有就是父亲的问题,怕再被纠缠。
建井处就是工会的一个年轻人报名参加高考,影响不是太大。
运动办公室在搜集充分证据的同时,也在做着审查对象的工作。
王克松不在拗口狡辩了,趴在桌子上开始写交代材料了。赵文礼写的很慢,写不了几个字,就要吐痰,他有一个嗜好,吐痰的时候,把床垫掀起来,吐到下边。
王克松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喜欢报纸上的大批判文章,那个时候到处尽是各种各样的批判文章,广泛阅读,经常摘录,一次偶然的机会,河南日报登了他拼凑的一个豆腐块,他被杨金山这一造反派看中了,常找他写一些材料。
赵文礼是一个复员军人,老家是延津的,从部队上下来就被安排到焦作煤矿上来了,谢金山领着一帮人在矿上造反,处革委王副主任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转眼间就到了一九七八年的春天,清查工作进入后期阶段,我被抽协助整理材料,每天都趴在桌子上抄写材料。
星期天骑车回到了家,刚盖起来的新房还没有抹墙,高考录取通知下来了,我家队里的跃进考取了机械学校,是中专。陈小三考取了医专,是大专。杨和平考取了博爱师范班,是中专。还有很多其他同学的录取消息。
恢复高考第一年的录取主要是往届生,被称为老三届的高中生实力最强,但因年龄偏大家庭拖累,只有一少部分报考;老三届的初中生是文革中新的高中生,尽管受时局的限制,可还是有一定的实力,不过也同样是年龄和家庭的原因,其报考人数不多。而一九七三、一九七四年毕业的高中生成了录取的主力军,这正是“智育回潮”的几年,我们一九七五年毕业的高中生打了一个擦边球,七四年的那场政治风波害了我们。不过那个时候在学校闹得最凶的那个学生也考取了郑州大学中文系。
石岩没有报考,毋庸置疑,他是我们当中的优秀者,但遗憾的是他不是时代的佼佼者。
陈小三要上大学了,这在村里无疑成了一个重磅消息,他的父亲因早年一些历史问题,压的全家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这一下要散尽乌云,重见天日了!
我也有所触动,心里惴惴不安!这是不是我的一个机会,要不要抓住它?在返回单位的路上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
焦作电厂正在扩建,新济公路被夹在了中间,路面上被一条运煤的专用铁路横穿,我骑车正欲穿过铁路,前边驰来一小货车,我稍一扭把,前轮胎在铁轨上哧溜一下滑了一下,啪的一声,我狠狠的摔到了地下,还好只是手和腿有一点擦伤。
清明已过,春暖花开,建井处大门前的马路两旁的白杨树已是繁枝绿叶,翠盈欲滴,我们运动办公室的几个人,正在往墙上贴大标语,“”坚决拥护伟人任全国政协 !”
粉碎四人帮后,这两年的形势是变化很大,许多冤假错案都得到了平反,许多事情的看法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阶级、路线等这些东西都不提了,方向性的大扭转,赵克礼太不适应了,他感觉在这个大转弯的时代列车上巨大的力量将他甩出了车窗。
处里调整了领导班子,调来了两个副处长,赵科长升为处党委副书记,我们中的小樊安排到政工科当了办事员,小木头到处办公室当了机要员。可是运动办公室也有了一点不太正常的气氛,平日里说话特和气、见人就笑的王干事脸上没了笑容,老家是滑县的老赵也不时流露出想调走的想法!
运动已进入到后期,冲在前边的人都在打算着自己的后路,我也在想着,这已经快两年了,还没有转正,原来说一年,什么时候能转正呢?劳资科的人说早晚会转的,现在上边太忙没顾上!
杨和平来信了,他已经到县师范班报道了,同去的有好几个都是我们高中的同学,我回信邀请他星期天来我处玩一玩。
过了五一节,杨和平坐车来到了李庄办公楼,我问他高考复习、报名、考题、录取的情况,他都详细的一一作了解答。从他的回答中我了解到,新的高考对考生的出身,政治审查已放得很宽,只要不是文革中的帮派分子就行。从考试录取的情况看,我如果努力争取,还是有希望的!
杨和平非常赞成我报名参加高考,他说:“你原来在高中的时候,学习也是可以的,好好复习一下,肯定是可以的,我回去后,帮你找找复习资料,你好好准备准备!”
高考的火焰在我的心里点燃了,但它是微弱的火苗。运动办公室的后期,材料整理工作很是繁忙,我只能是忙中偷闲之时看一下杨和平给我找的复习资料,时间短、内容多,太陌生了!一切都得从头来。
尽管不敢耽误工作,复习之事还是被领导知道了,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赵书记问我,“小佟,听说你要参加高考了?”我有点惴惴不安说道:“我只是试一试,不当回事!”“这是个好事,要当回事!”赵书记很认真的给我说。
吃过晚饭,小樊给我招了招手,我随着他出了大门来到了马路上,他问我:“小佟,听说你要参加今年的高考了?”“只是试一试,没多大希望!”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你可要注意,不要弄个鸡飞蛋打!”我怎么办呢?
楼主 丹水岸边  发布于 2020-02-05 15:50:31 +0800 CST  

楼主:丹水岸边

字数:7188

发表时间:2020-02-05 00:27:0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06 10:13:4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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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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