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鹿文字之二：嘘，别让老婆看这部小说《任性》
第零章 无题
那些年，逝如尘散。
阳光瘦，绿枝头，尘封的记忆蠢蠢欲动，破茧而出，像把回旋刀，不经意间悄然归航，划出一弯时光隧道似的，让我失魂于某个周末的午后。于是，在如潮的人海中，我静止了，平躺在城中湖泊的东隅，享微风，晒日光。
那片湖泊很美，我每个工作日都会从它边上路过，却从未曾为之停留片刻。静止的此刻，心入化境，纷繁世事如浮云，与我无关！我，只属于我自己，一个赖在湖边偷懒、贪婪地享受午后阳光的野男孩！可是，岁月并没有因为我的贪恋而倒流！那个我，无可奈何，已经34岁了，这正是一个令人尴尬的年纪！然而，此际，我居然试图厚颜无耻地对过去的青春说三道四了，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啊！
天上有云，地下有我。我头枕鹅卵石，后脑透凉，肺叶闲享绿色空气的洗涤，双眼透过玻璃镜片悠然自得地探视天空，水蓝淡淡，淡淡水蓝，白云片片，片片白云。水蓝之下，白云之上，一架波音777划破长空，里面有空姐的胸，贵妇的唇，少女的三角叉，有高跟鞋，有LV，有可口可乐，有三文治，还有活脱脱的欲望和邪乎乎的毛毛虫……欲望从天而降，我裤裆里的“男性权杖”一柱擎天！
那些年，逝如尘散。
阳光瘦，绿枝头，尘封的记忆蠢蠢欲动，破茧而出，像把回旋刀，不经意间悄然归航，划出一弯时光隧道似的，让我失魂于某个周末的午后。于是，在如潮的人海中，我静止了，平躺在城中湖泊的东隅，享微风，晒日光。
那片湖泊很美，我每个工作日都会从它边上路过，却从未曾为之停留片刻。静止的此刻，心入化境，纷繁世事如浮云，与我无关！我，只属于我自己，一个赖在湖边偷懒、贪婪地享受午后阳光的野男孩！可是，岁月并没有因为我的贪恋而倒流！那个我，无可奈何，已经34岁了，这正是一个令人尴尬的年纪！然而，此际，我居然试图厚颜无耻地对过去的青春说三道四了，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啊！
天上有云，地下有我。我头枕鹅卵石，后脑透凉，肺叶闲享绿色空气的洗涤，双眼透过玻璃镜片悠然自得地探视天空，水蓝淡淡，淡淡水蓝，白云片片，片片白云。水蓝之下，白云之上，一架波音777划破长空，里面有空姐的胸，贵妇的唇，少女的三角叉，有高跟鞋，有LV，有可口可乐，有三文治，还有活脱脱的欲望和邪乎乎的毛毛虫……欲望从天而降，我裤裆里的“男性权杖”一柱擎天！
第一章 心生姑娘
我，已经走过视姑娘为一切美好事物代表的青春期，也结束了为姑娘煎熬苦闷的彷徨岁月。当下，我如是，说年轻不轻，论年老未老，身心自由，敬佛远佛，敬神远神，亦正亦邪，亦庄亦谐，忽明忽暗，忽有忽无，喜欢独处，喜欢静思，喜欢心生姑娘。心生姑娘时，画面通常不会停留在床上，多数时候在户外，例如：
我和她私奔，划一只小木筏，漂浮在大海之上。天大地大，天蓝海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接吻时，远处升起巨鲸的喷泉，如烟花生命，短暂却灿烂！划累了，我们收桨静坐，呆看碧海蓝天！我忽然心血来潮，为她创作了一首野性十足的歌《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轻轻地唱起来：“那些年，我念经求入行，青痘不长，毛发脱光，你却不知在何方！那些年，我吃素长得荒，浑身腊黄，满脸苍桑，你却不知在何方！那些年，我诵佛天地乱，肉身无主，心念彷徨，你却不知在何方！那一年，我十八岁，地下绿草悠悠，天上阳光灿烂，你刚巧经过我身旁。我为你写歌，轻轻吟唱：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青春流逝前，让我轻狂！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世界末日前，让我痴狂！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立地成佛前，让我疯狂！”
又或者，我和她一起冒险，骑一只骆驼，游走在浩瀚的沙漠里。寂寞的金沙，如烟的热浪，似水流年的我们。她粘我，紧贴我的后背，无言胜有言。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累了，我们便躺在巨型仙人掌的绿荫里，思考人生。我给她讲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我们是天上的神仙。某日，无意中偷看了藏经阁里关于凡人恋爱的书籍，之后凡心大动。于是，情不自禁地拥抱，抚摸，接吻，撕衣服。之后，我们被罚下凡间。
又或者，我和她一起做白日梦。我们向神灯阿拉丁借来一张飞毯，飘在天空中。白云连绵，阳光普照，“天空之城”里只剩我们一男一女，肆无忌惮地哼唱着肉麻的情歌。累了，我们睡在云朵里。我侧头欣赏她的美态，给她作一首诗：“姑娘，你望向雨后的天空。心跳是我，却非彩虹。你长发飘情，梦左及右，只一丝，划过的我臂膀。从此，我下落不明。”
当然了，画面里，往往少不了裸体，闪闪发光的裸体，神圣无比的裸体，天人合一的裸体；同时，也掺杂了诸多其它东西，有莫扎特的小夜曲，有南极的冰天雪地，有凡高画中的向日葵，有南美洲的拉丁舞，还有海子的诗歌。尤其是海子的诗歌，时常点燃我的凡心。我心生姑娘时，脑海里浮现得最多的是海子的诗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闭目间，朝阳初升，海面浮光，天际云朵下坠，化为一个女神，踏浪而来。我想，海子“面朝大海”之后，应该会想姑娘的。“春暖花开”，大概是对姑娘最柔情的想象，言简意丰，温润细腻，旷世情书（当然了，你可以说，这是随意发挥，或断章取意，或望文生意，或无中生有，但你若要较真，世界便无趣了）。就男人而言，想姑娘，当然不低俗，这是人类最自然最朴实的情感品质之一。不然，海子怎么会写下“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这样的诗句。只有“文化伪道士”或“文化太监”才自称不想姑娘，更可恶可怕可恨的是，他们还妨碍别人想姑娘。姑娘，你就在我身边，教我如何不爱你！
诚然，我初识“流氓”为何物皆缘自姑娘。如今，猛回头，岁月如炬，记忆横陈，吴歌婉转，雪散在胸。奈何青春，今何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若对姑娘失去兴趣，那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世界末日！
白驹过隙，那些姑娘从男人的钱包里、嘴巴里、精囊里吸足了养份，活得洒脱，美好依旧，但我已人到中年，危机从皮软的鸡巴延伸到秃顶的脑壳，再蔓延至感受姑娘温存的末梢神经叉，一切向着“尘归尘土归土”的方向发展，欲求一次金刚勃起、无量射精、死去活来的大快活越来越困难！龟蛇酒、蛤蟆功、肉蒲团、伟哥、花花公子，一众神明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姑娘喜欢骂男人流氓，时打时闹，又哭又咒，或告状或上吊，此类如幼鸡毛如粗牛毛如卷阴毛的毛毛细雨，伴随着我的阳具火山爆发后空虚缠身，走南闯北后身心俱惫，潮起潮落后色空难分，时闹风花雪月之事，常有天马行空之举；怀想往事旧情，如歌如泣，直至某日，我心念饮露水透清澈，肉体化尘土归平静，方静卧床上，梦佳人，打草稿，立志为“她们”和“她们的我”写点可以打败乳房下垂和打赢肾亏阳痿的故事。对于中国人而言，无论是“打败”还是“打赢”，我们皆是胜者，所以，我当无所谓畏惧，用文字为匪作歹——这是我当下的志向！
我年少气盛时，常被姑娘的上中下三路迷惑，肉身怀春，灵魂出窍，因此，我曾固执地认为，世无姑娘，便无流氓。某日，当我和“流氓罪”扯上关系，我更变本加厉地认为，这个富有传奇特色的罪名，全是姑娘惹的祸，它显然是针对我这类荷尔蒙分泌过剩，阴阳失调，脚毛长性欲强，能目测姑娘胸围大小，能听声辨别处女真假，能闻香知晓发情强弱，近美女鸡鸡就闹革命的男人而设的。那时，我的确对姑娘有着极敏感的触角，以至于后来，乡亲们讹传我对姑娘有特异功能，即所谓的“四大流氓异能”：目测定胸，听声辨处，闻香知性，近色鸡鸣。
那时的我，青春得如同拥有九个太阳，对流言蜚语无所畏惧，所以，我享受这一切，自许是风流，但姑娘们不这样认为。她们说，你终有一天，会因此付出代价的！这代价会是什么呢？如果代价像李渔，跟姑娘混，混出一本《肉蒲团》，我觉得肾不亏：如果代价像休·海夫纳(Hugh Hefner)，跟姑娘混，混出一本《花花公子》，我觉得不肾亏；如果代价像韦小宝，跟姑娘混，混出个妻妾成群，功成身退，我觉得肾亏不怕。这些都是我年少轻狂时的幼稚想法。
我，已经走过视姑娘为一切美好事物代表的青春期，也结束了为姑娘煎熬苦闷的彷徨岁月。当下，我如是，说年轻不轻，论年老未老，身心自由，敬佛远佛，敬神远神，亦正亦邪，亦庄亦谐，忽明忽暗，忽有忽无，喜欢独处，喜欢静思，喜欢心生姑娘。心生姑娘时，画面通常不会停留在床上，多数时候在户外，例如：
我和她私奔，划一只小木筏，漂浮在大海之上。天大地大，天蓝海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接吻时，远处升起巨鲸的喷泉，如烟花生命，短暂却灿烂！划累了，我们收桨静坐，呆看碧海蓝天！我忽然心血来潮，为她创作了一首野性十足的歌《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轻轻地唱起来：“那些年，我念经求入行，青痘不长，毛发脱光，你却不知在何方！那些年，我吃素长得荒，浑身腊黄，满脸苍桑，你却不知在何方！那些年，我诵佛天地乱，肉身无主，心念彷徨，你却不知在何方！那一年，我十八岁，地下绿草悠悠，天上阳光灿烂，你刚巧经过我身旁。我为你写歌，轻轻吟唱：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青春流逝前，让我轻狂！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世界末日前，让我痴狂！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立地成佛前，让我疯狂！”
又或者，我和她一起冒险，骑一只骆驼，游走在浩瀚的沙漠里。寂寞的金沙，如烟的热浪，似水流年的我们。她粘我，紧贴我的后背，无言胜有言。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累了，我们便躺在巨型仙人掌的绿荫里，思考人生。我给她讲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我们是天上的神仙。某日，无意中偷看了藏经阁里关于凡人恋爱的书籍，之后凡心大动。于是，情不自禁地拥抱，抚摸，接吻，撕衣服。之后，我们被罚下凡间。
又或者，我和她一起做白日梦。我们向神灯阿拉丁借来一张飞毯，飘在天空中。白云连绵，阳光普照，“天空之城”里只剩我们一男一女，肆无忌惮地哼唱着肉麻的情歌。累了，我们睡在云朵里。我侧头欣赏她的美态，给她作一首诗：“姑娘，你望向雨后的天空。心跳是我，却非彩虹。你长发飘情，梦左及右，只一丝，划过的我臂膀。从此，我下落不明。”
当然了，画面里，往往少不了裸体，闪闪发光的裸体，神圣无比的裸体，天人合一的裸体；同时，也掺杂了诸多其它东西，有莫扎特的小夜曲，有南极的冰天雪地，有凡高画中的向日葵，有南美洲的拉丁舞，还有海子的诗歌。尤其是海子的诗歌，时常点燃我的凡心。我心生姑娘时，脑海里浮现得最多的是海子的诗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闭目间，朝阳初升，海面浮光，天际云朵下坠，化为一个女神，踏浪而来。我想，海子“面朝大海”之后，应该会想姑娘的。“春暖花开”，大概是对姑娘最柔情的想象，言简意丰，温润细腻，旷世情书（当然了，你可以说，这是随意发挥，或断章取意，或望文生意，或无中生有，但你若要较真，世界便无趣了）。就男人而言，想姑娘，当然不低俗，这是人类最自然最朴实的情感品质之一。不然，海子怎么会写下“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这样的诗句。只有“文化伪道士”或“文化太监”才自称不想姑娘，更可恶可怕可恨的是，他们还妨碍别人想姑娘。姑娘，你就在我身边，教我如何不爱你！
诚然，我初识“流氓”为何物皆缘自姑娘。如今，猛回头，岁月如炬，记忆横陈，吴歌婉转，雪散在胸。奈何青春，今何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若对姑娘失去兴趣，那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世界末日！
白驹过隙，那些姑娘从男人的钱包里、嘴巴里、精囊里吸足了养份，活得洒脱，美好依旧，但我已人到中年，危机从皮软的鸡巴延伸到秃顶的脑壳，再蔓延至感受姑娘温存的末梢神经叉，一切向着“尘归尘土归土”的方向发展，欲求一次金刚勃起、无量射精、死去活来的大快活越来越困难！龟蛇酒、蛤蟆功、肉蒲团、伟哥、花花公子，一众神明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姑娘喜欢骂男人流氓，时打时闹，又哭又咒，或告状或上吊，此类如幼鸡毛如粗牛毛如卷阴毛的毛毛细雨，伴随着我的阳具火山爆发后空虚缠身，走南闯北后身心俱惫，潮起潮落后色空难分，时闹风花雪月之事，常有天马行空之举；怀想往事旧情，如歌如泣，直至某日，我心念饮露水透清澈，肉体化尘土归平静，方静卧床上，梦佳人，打草稿，立志为“她们”和“她们的我”写点可以打败乳房下垂和打赢肾亏阳痿的故事。对于中国人而言，无论是“打败”还是“打赢”，我们皆是胜者，所以，我当无所谓畏惧，用文字为匪作歹——这是我当下的志向！
我年少气盛时，常被姑娘的上中下三路迷惑，肉身怀春，灵魂出窍，因此，我曾固执地认为，世无姑娘，便无流氓。某日，当我和“流氓罪”扯上关系，我更变本加厉地认为，这个富有传奇特色的罪名，全是姑娘惹的祸，它显然是针对我这类荷尔蒙分泌过剩，阴阳失调，脚毛长性欲强，能目测姑娘胸围大小，能听声辨别处女真假，能闻香知晓发情强弱，近美女鸡鸡就闹革命的男人而设的。那时，我的确对姑娘有着极敏感的触角，以至于后来，乡亲们讹传我对姑娘有特异功能，即所谓的“四大流氓异能”：目测定胸，听声辨处，闻香知性，近色鸡鸣。
那时的我，青春得如同拥有九个太阳，对流言蜚语无所畏惧，所以，我享受这一切，自许是风流，但姑娘们不这样认为。她们说，你终有一天，会因此付出代价的！这代价会是什么呢？如果代价像李渔，跟姑娘混，混出一本《肉蒲团》，我觉得肾不亏：如果代价像休·海夫纳(Hugh Hefner)，跟姑娘混，混出一本《花花公子》，我觉得不肾亏；如果代价像韦小宝，跟姑娘混，混出个妻妾成群，功成身退，我觉得肾亏不怕。这些都是我年少轻狂时的幼稚想法。
第二章 流氓罪与温饱思淫欲
1996年农历七月十四，俗称鬼节，我犯事了，一审被判“流氓罪”成立，成为大坟村有史以来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被判流氓罪的人（流氓罪于1997年1月1日废止）。那么，大坟村第一个被判流氓罪的人是谁？非常不幸，是我老爸。因此，村民都说我的流氓痞性是家族遗传，为保一方平安，应该罪加一等，实施宫刑，以绝后患。
我老爸被判流氓罪那年，文化大革命正闹得如火如荼，星火燎原，只差一刻钟，就实现共产主义了！可是，那一刻钟太过慢长，整个神州大地如同静止。后来，大家才发现，原来全中国的时钟都坏了，停滞不前了。那一瞬间，大家赫然醒觉，肚子闹荒了如悬崖断壁，妇女没奶了如陈年腊肉，怀里的孩子哭了如饿鬼投胎！大家从梦中醒来了，觉得没趣，便放下屠刀，各自散去，回家种田了。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邓小平同志带领我们走向新时代！但我爸犯事时，离新时代还远着，他身上的罪恶时钟嘀嗒直响，严重破坏社会主义社会的安宁，所以，活受罪是逃不了的。更要命的是，他的阶级成分是地主后代，理应从严从重处罚，所以，他差点被判了死刑。幸好一个姑娘为他求情，她叫何芳玲，正是那个不幸遭我爸耍流氓的姑娘，后来这个姑娘成了我妈。
那时，大家都认为何芳玲对我爸必定恨之入骨，欲置他于死地。不料，她却在法庭上说，这个男人已经坏了我的名声，判他死刑，于事无补。他是人民养的，一死了之，不是上策，是白白浪费国家粮食。我们家都是信佛的，有好生之德，求法官放他一条生路吧，给他一个改过自身的机会，将来让他上我家干苦力，算是以罚抵过，洗去他尘世的罪孽，免得死后化为厉鬼，继续为害人间，也算是我这个修佛之人行善积德吧。
法官是我妈家族的人，见我妈说话时满是凄凉，也明白她的心思，就轻判了我爸3年，并且严正要求，我爸出狱后必须上我妈家去做苦工，将功赎罪，倘若我爸不答应，还得判死刑。我爸是答应了。之后，我爸在监狱里努力改过自新，因表现良好，获得减刑，只蹲了2年零2个月就放出来了，上了我妈家做苦力，之后就有了“我”。
关于他俩老纠缠的陈年旧事，大部分内容出自我老爸之口，但我一直持怀疑态度。譬如，我爸说我妈信佛，这是一个大漏洞，我妈杀生时手起刀落从容不迫，风姿犹如女战神花木兰；吃肉时满脸桃花津津有味，格调活像维多利亚时期的贵少妇。而且，那个年代大家都信共产主义，红宝书是救世主，顺着背，钢铁产量超英赶美，田里庄稼亩产万斤，广大劳动人民丰衣足食，共产主义伟大前程近在咫尺。红宝书是活神仙，倒着背，可防可治百病，只要红太阳照到的地方，所有病毒、牛鬼蛇神都化为灰烬，大家是绿化树，吸收红太阳光后呼出来的全是氧气，全中国没有大气污染，阳光灿烂，天蓝如洗；全民爱党爱国爱劳动，无私奉献，雷锋精神武装到DNA，偶然天降鸟粪于头顶，也要献给合作社作肥料。由此可见，当年我妈不太可能信佛，就算她信，也不可能明目张胆说出来，不然，她早与佛祖同在，到西天享福去了。我无法判定，当初我爸死里逃生是好事还是坏事，没有了他，就没有了我！而我必须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东西。
很多年后，有位老人告诉我，你之所以会犯流氓罪，简言以概之是“温饱思淫欲”惹的祸。他颇感慨地说：“你有流氓罪可犯，总比做只饿死鬼好。我的家人都是在战乱饥荒中活活耗死的，连‘淫欲’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呢！你知道‘耗死’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自己看看自己慢慢地死去，却无可奈何，别无他路，静静地接受死神的审判！蚂蚁爬过我家人尸体的情境，我还历历在目！”。想来，这位老人家说的有理。总的来说，如今的我，感觉自己算是幸运的人，或者说是个幸运的“流氓”，活在一个不错的时代。但是，那个年轻狂莾的我，不懂历史，除了可爱的姑娘，我总觉得全社会都欠我的！
文化大革命那个年代，选择上诉就等于选择和红宝书作对，所以，一审后，我爸什么也没做，安心接受改造。老爸说，他后来一直保持读书的习惯，是因为在狱中认识了许多被定义为“臭老九”的知识分子。他说，听那帮“臭老九”私下谈天说地，论过去，聊未来，成为他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之一。如今，世界潮流急剧变化，红宝书时代早已一去不返，我有幸活在“法律面前，流氓也平等”的二十世纪，因此一审被判流氓罪之后，我选择了上诉。
二审宣判，我无罪释放。我之所以被改判，同样是因为一个姑娘，她叫何花，市委书记的女儿。当时，我万万没想到，何花会为我作证的，而且她作的是伪证。何花是我小学，中学，大学三个阶段的同班同学。她曾经说过，如果将来工作还和我同一个单位，她就把我的“蛋蛋”（睾丸的昵称）给灭了。但我偏偏作弄她说，是命躲不过，没准咱俩会同眠共枕的！到时候，我一定以“蛋蛋”为主题作诗献给你，让它们在你的温柔乡里孵出小鸡鸡，他日长成雄鸡，清晨鸡鸣，天下大白，且看那厢，一对狗男女倚窗醉看红霞初升，媚态婀娜，风情万种，此情此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花，你懂的！从小，我就喜欢这样欺负她。她自打知道“流氓”二字是什么意思之后，就一直称呼我流氓，小学叫我小流氓，中学叫我大流氓，大学叫我老流氓！但她这回出庭为我作证，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她应该恨不得我被判宫刑，灭了“蛋蛋”才对。可是，世事就是这般有趣，她成了我的恩人。
话说，我因何事被判流氓罪呢？这个不能全怪我，都是酒精惹的祸。1996年农历七月初八，正值暑假末段，我跟老妈吵了一架，起因是她干涉我在大学谈恋爱。她一个劲批判我说，像你这种没定力没底线不会用套套（即安全套）半生不熟的甲亢型男人，绝不能太早谈女人，一谈即出事，到时候像你爸当初那样被判个什么流氓罪之类，人生就完蛋了，绝对的完蛋了！！老妈说的“完蛋”，我当时的理解相当低俗，相当于裤裆里的“双蛋”被人民公安施了宫刑，从此报废。可是，我非常犟，坚持说，我是全校里绝无仅有的可灵活运用套套所有功能的大学生，绝对可以开堂授课，拯救一批把尿道当阴道、把处女膜当神物的无知青年，提高他们生活质量，落实优生优育政策，实现共同富裕。说实话，那个年头，无知得像红卫兵的大学生为数不少，他们当中多数还不知道套套是个什么东东。可是，我妈依然不改态度，强硬地说，你心智未成熟，谈女人这事，会荒费学业，等你将来学有所成，工作上了台阶，你要娶十个老婆回家，我也懒得管你。但现在就是不行，学未成，业未立，就是不能谈。兔崽子，要是老娘不给你生活费，你连套套都买不起，还谈个屁恋爱！
我讨厌老妈用经济封锁来威胁我，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男儿志在四方，何惧无芳草！生活费我可以自己赚，套套可以借、可以赊、可以偷、还可以自己制造。毛 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与老妈闹翻后，我一脑子火焰纵横！晚上，我买了一打啤酒，窝在村尾的观音庙中喝闷酒。人心情一差，酒便容易上头，酒一上头，人就容易想入非非。那时，我是村里少数学过画画的人，尤其是画春宫图，我自认为是个中高手，经常偷画各式春宫艳情图，然后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撸管子。那晚喝醉之后，我全身躁热难耐，活像一头发情的公牛，满脑子是前挺后突的妞儿，于是生起画春宫图的冲动。之后，我如色鬼附体，跑去杂货店买了纸笔，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意气风发地画起春宫图。那里是一户人家的侧墙，灯光从窗里射出来，若明若暗，颇有情调。灯光虽暗，但我的眼力极好，贼亮贼亮的。于是，在有几分调情意味的灯光下，我画出了十几幅春宫图，皇家公主，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高贵少妇，青楼小姐，成熟骚妇，应有尽有。
春宫图画成之后，我被酒精迷惑的大脑又闪过一个坏念头。于是，我又买来了浆糊，将一幅幅春宫图贴在村里的各个角落，尤其是村里的公用厕所，贴上一幅最为得意的林中野合图。之后，有人写匿名信举报我。于是，我被村里的派出所抓走，初步定性为流氓罪。其实，那时的我并不在乎会被判什么罪，我只想知道，举报我的人是谁。
作为男人大丈夫，理应敢作敢当，但一想到可能被判流氓罪而失去自由，我犹豫了。我并不怕流言蜚语，我怕的是失去自由。自由的空气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如同生命，甚至比生命更重要。而且，当时的我年少无知，想法天真，片面地认为流氓罪只限于“摸女人奶子屁股或者偷窥女人的裸体”，而他们偏偏以流氓罪起诉我，分明是刻意陷害我。我认定他们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残存下来的“四六货”（四六货，叶剑英元帅的家乡话，意为是指思维不正常、行为有悖常理的人）。既然他们耍流氓来整我，我为什么不反抗呢？我所处的时代，比我老爸年轻时的时代要光明正大得多，这正是我选择反抗的社会基础。所以，我坚决否认一切罪名。同时，我也清楚，这样做其实是一场赌博。那我到底要跟“四六货”赌什么呢？
其一，赌人证。我知道举报人是写匿名信举报的，既然他有意匿名，表明其不想让人知道真实身份。我就赌举报人不会出庭做人证。显然，一般的老百姓是很怕麻烦的，都不乐意与官司扯上关系。赌这一把，我有九成胜算。
其二，赌物证。我被抓时，身上虽然留有画春宫图的笔和纸，但幸好没有春宫图留在身上。只有笔和纸做物证，证据显然不充分，并且我早有后着：我的笔和纸是从死党何成功那里买来的。何成功当年受过我许多恩惠，我赌他会站在我这边，要不然，我阉了他。
其三，赌理据。第一，我的供词是说自己喝醉了酒，睡得死死的，不可能作案，我怀疑有人作案后把笔和纸留在我身上，蓄意陷害我，那个写匿名信举报我的人很可能就是真凶。要不然，为什么不敢实名举报，偏要鬼鬼祟祟写匿名信呢？第二，我被抓时，是第二天早上，就横睡在大路边上。如果我是作案的人，不可能大大方方地把作案工具带在身上，而且还傻乎乎地躺在大路边等人来抓，这不合情理。
其四，赌运气。20多年前，“史前的我”从老爸的精囊出发，游过精管，跳出 ，经历万里长征，九死一生，和上亿兄弟姐妹争得头破血流（我极可能像唐太宗，对兄弟姐妹狠下毒手，但我记不得史前的事了），由一条小虫进化为受精卵，再经十月怀胎长成一个人。这一路走来，证明我的运气好到摧枯拉朽！因此，我决意再赌赌运气。我自信可以躲过此劫。
当时，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说服力，所以选择了自辨。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很幼稚，因为当时的法律还不完善，人证、物证、动机之类的，没有那么严格规范。起诉方律师列了足足二十条证据，便硬生生把我的说法一一推翻。具体过程，我不想提了，反正，我就是流氓，一审罪名成立。
一审之后，我虽然选择了上诉，但其实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这回只剩下运气可赌了。正因为如此，呆在看守所的那段期间，我反而心如止水，对判刑没有任何恐惧，睡得好，吃得香。偶尔，我还自鸣得意，以南非曼德拉、印度甘地这两位世界级的坐牢家来勉励自己。牢底坐穿，天下闻名！
当我以为自己劫数难逃之时，何花居然在二审时出庭为我作证。她说，当天晚上，她和我一起喝酒，俩人都醉得天昏地暗。之后，她迷迷糊糊就回了家。那晚分别之后，他何海干过何事，她当然不清楚，但至少，那天晚上他何海喝得烂醉这点她可以做人证。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头上是光环，法官当然不敢追问何花为什么会跟我喝酒。法官心里明白，多问一句会横生枝节。此时，他只需要听信何花的证词。
何花一出庭，我的形势发生了180度的大逆转。当天，我被改判无罪释放。法官的判词也极为简洁，大概说，既然有证人证明被告人何海当晚喝得烂醉，那么，被告人何海就不可能画出如此惟妙惟俏的工笔画；另一方面，写匿名举报信的人自始至终没能出庭作证，存在诬蔑被告人的可能。因此，被告人何海犯流氓罪的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无罪释放。但我清楚，我之所以被改判无罪，完全是因为何花是市委书记女儿的特殊身份。可是，我一时间想不通，何花出庭帮我是为了什么？和我这个流氓扯上关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坏了她自己名声的不说，更给她当官的老爸添了麻烦。难道她要我欠她人情，方便日后唤我做牛做马？我天真地这样认为。
庭后，法官偷偷问我，为什么不把和市委书记女儿一起渴酒的事说清楚，要早说了，事情就不会闹那么大，早就无罪释放了。他看着我的眼神贼光如炬，像回放着一部色情片：在幽暗的观音庙里，在观音姐姐慈祥的注视下，我和何花成了两具着了火的年轻肉体，旁若无人地排山倒海，不顾一切地颠鸾倒凤。
我清楚法官的心思，他一定暗自认为，这个家伙既然能和市委书记女儿做酒友，他俩的关系绝非寻常。他说这番话，有意巴结我。虽然，我不清楚何花为何帮我，但心怀感激，于是编了个故事说，人嘛，免不了有烦心事，市委书记会有，市委书记女儿当然也会有。她有烦心事，当然需要找人倾诉。我俩是同学，从小就是哥儿们，找我谈心也是很正常的事。至于喝酒，不过是解烦去忧的手段，俗语有云，一醉解千愁。我之所以没把这事说出来，是因为我是讲义气的，不想给她添麻烦。但我不知道，她偏偏如此仗义，上法庭为我作证。
法官当然不清楚，我跟何花关系其实很糟糕。他听完我说的话，会意一笑，说，明白明白，之前给你添麻烦了。本来，我也认为你是无罪的，但你也清楚，你大坟村的村民来法院闹得厉害，我也是迫于压力，不给你定个小罪，这事很难盖过去。现在可好，你贵人相扶，万事大吉了。以后，还有赖你关照关照。
法官离开之时，不忘与我握手，还偷偷阴笑着问，那春宫图是你的杰作吧！到了这份上，我再不承认就显得太假正经了，于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法官接着说，你那春宫图画得真他妈的一流，怪不得她会上你的钩。法官口中的“她”，当然是指何花。
何花为我作证这事，我一直记在心头。她没有主动向我说明原因，我也碍于面子没去问她缘由。毕竟，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是有头有面的人，而我却几乎成为一名阶下囚，如何面对她呢？再说，我画的春宫图中，有一个女主角鬼使神差的很像她。如果她没有出庭作证，估计没人会注意到这点，可是，当她一出现，大家的意淫随即生起，把她和那幅春宫图中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了。自此之后，外面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内容就像民间的“十八摸”一样煽情，低俗。我曾经想过，也许在我酒醉之后，真的幻想过流氓何花，所以才有了那幅意淫她的春宫图，里面的女人就是何花的化身。显然，何花没有发现那幅春宫图的存在，要不然，我猜她打死也不会出庭为我作证。
我曾经认真思考过，何花为什么帮我。难道，她偷偷喜欢上我，不希望我锒铛入狱？我曾往这个方向想过。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定了，因为我们自小相处，我很清楚她的性格。乱猜没用，反正日后亲自问她便知答案。
人，总有死性不改的时候。无罪释放之后，我做了另外一件很流氓的事，我把何花画成一个春宫侍女，天天躺在我枕边。夜里，我以当封建皇帝的牛屌野心，对着虚拟的她想入非非。显然，我不是诗人海子，没有诗人情怀，除“温饱思淫欲”可以解释外，我别无说辞！
1996年农历七月十四，俗称鬼节，我犯事了，一审被判“流氓罪”成立，成为大坟村有史以来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被判流氓罪的人（流氓罪于1997年1月1日废止）。那么，大坟村第一个被判流氓罪的人是谁？非常不幸，是我老爸。因此，村民都说我的流氓痞性是家族遗传，为保一方平安，应该罪加一等，实施宫刑，以绝后患。
我老爸被判流氓罪那年，文化大革命正闹得如火如荼，星火燎原，只差一刻钟，就实现共产主义了！可是，那一刻钟太过慢长，整个神州大地如同静止。后来，大家才发现，原来全中国的时钟都坏了，停滞不前了。那一瞬间，大家赫然醒觉，肚子闹荒了如悬崖断壁，妇女没奶了如陈年腊肉，怀里的孩子哭了如饿鬼投胎！大家从梦中醒来了，觉得没趣，便放下屠刀，各自散去，回家种田了。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邓小平同志带领我们走向新时代！但我爸犯事时，离新时代还远着，他身上的罪恶时钟嘀嗒直响，严重破坏社会主义社会的安宁，所以，活受罪是逃不了的。更要命的是，他的阶级成分是地主后代，理应从严从重处罚，所以，他差点被判了死刑。幸好一个姑娘为他求情，她叫何芳玲，正是那个不幸遭我爸耍流氓的姑娘，后来这个姑娘成了我妈。
那时，大家都认为何芳玲对我爸必定恨之入骨，欲置他于死地。不料，她却在法庭上说，这个男人已经坏了我的名声，判他死刑，于事无补。他是人民养的，一死了之，不是上策，是白白浪费国家粮食。我们家都是信佛的，有好生之德，求法官放他一条生路吧，给他一个改过自身的机会，将来让他上我家干苦力，算是以罚抵过，洗去他尘世的罪孽，免得死后化为厉鬼，继续为害人间，也算是我这个修佛之人行善积德吧。
法官是我妈家族的人，见我妈说话时满是凄凉，也明白她的心思，就轻判了我爸3年，并且严正要求，我爸出狱后必须上我妈家去做苦工，将功赎罪，倘若我爸不答应，还得判死刑。我爸是答应了。之后，我爸在监狱里努力改过自新，因表现良好，获得减刑，只蹲了2年零2个月就放出来了，上了我妈家做苦力，之后就有了“我”。
关于他俩老纠缠的陈年旧事，大部分内容出自我老爸之口，但我一直持怀疑态度。譬如，我爸说我妈信佛，这是一个大漏洞，我妈杀生时手起刀落从容不迫，风姿犹如女战神花木兰；吃肉时满脸桃花津津有味，格调活像维多利亚时期的贵少妇。而且，那个年代大家都信共产主义，红宝书是救世主，顺着背，钢铁产量超英赶美，田里庄稼亩产万斤，广大劳动人民丰衣足食，共产主义伟大前程近在咫尺。红宝书是活神仙，倒着背，可防可治百病，只要红太阳照到的地方，所有病毒、牛鬼蛇神都化为灰烬，大家是绿化树，吸收红太阳光后呼出来的全是氧气，全中国没有大气污染，阳光灿烂，天蓝如洗；全民爱党爱国爱劳动，无私奉献，雷锋精神武装到DNA，偶然天降鸟粪于头顶，也要献给合作社作肥料。由此可见，当年我妈不太可能信佛，就算她信，也不可能明目张胆说出来，不然，她早与佛祖同在，到西天享福去了。我无法判定，当初我爸死里逃生是好事还是坏事，没有了他，就没有了我！而我必须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东西。
很多年后，有位老人告诉我，你之所以会犯流氓罪，简言以概之是“温饱思淫欲”惹的祸。他颇感慨地说：“你有流氓罪可犯，总比做只饿死鬼好。我的家人都是在战乱饥荒中活活耗死的，连‘淫欲’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呢！你知道‘耗死’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自己看看自己慢慢地死去，却无可奈何，别无他路，静静地接受死神的审判！蚂蚁爬过我家人尸体的情境，我还历历在目！”。想来，这位老人家说的有理。总的来说，如今的我，感觉自己算是幸运的人，或者说是个幸运的“流氓”，活在一个不错的时代。但是，那个年轻狂莾的我，不懂历史，除了可爱的姑娘，我总觉得全社会都欠我的！
文化大革命那个年代，选择上诉就等于选择和红宝书作对，所以，一审后，我爸什么也没做，安心接受改造。老爸说，他后来一直保持读书的习惯，是因为在狱中认识了许多被定义为“臭老九”的知识分子。他说，听那帮“臭老九”私下谈天说地，论过去，聊未来，成为他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之一。如今，世界潮流急剧变化，红宝书时代早已一去不返，我有幸活在“法律面前，流氓也平等”的二十世纪，因此一审被判流氓罪之后，我选择了上诉。
二审宣判，我无罪释放。我之所以被改判，同样是因为一个姑娘，她叫何花，市委书记的女儿。当时，我万万没想到，何花会为我作证的，而且她作的是伪证。何花是我小学，中学，大学三个阶段的同班同学。她曾经说过，如果将来工作还和我同一个单位，她就把我的“蛋蛋”（睾丸的昵称）给灭了。但我偏偏作弄她说，是命躲不过，没准咱俩会同眠共枕的！到时候，我一定以“蛋蛋”为主题作诗献给你，让它们在你的温柔乡里孵出小鸡鸡，他日长成雄鸡，清晨鸡鸣，天下大白，且看那厢，一对狗男女倚窗醉看红霞初升，媚态婀娜，风情万种，此情此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花，你懂的！从小，我就喜欢这样欺负她。她自打知道“流氓”二字是什么意思之后，就一直称呼我流氓，小学叫我小流氓，中学叫我大流氓，大学叫我老流氓！但她这回出庭为我作证，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她应该恨不得我被判宫刑，灭了“蛋蛋”才对。可是，世事就是这般有趣，她成了我的恩人。
话说，我因何事被判流氓罪呢？这个不能全怪我，都是酒精惹的祸。1996年农历七月初八，正值暑假末段，我跟老妈吵了一架，起因是她干涉我在大学谈恋爱。她一个劲批判我说，像你这种没定力没底线不会用套套（即安全套）半生不熟的甲亢型男人，绝不能太早谈女人，一谈即出事，到时候像你爸当初那样被判个什么流氓罪之类，人生就完蛋了，绝对的完蛋了！！老妈说的“完蛋”，我当时的理解相当低俗，相当于裤裆里的“双蛋”被人民公安施了宫刑，从此报废。可是，我非常犟，坚持说，我是全校里绝无仅有的可灵活运用套套所有功能的大学生，绝对可以开堂授课，拯救一批把尿道当阴道、把处女膜当神物的无知青年，提高他们生活质量，落实优生优育政策，实现共同富裕。说实话，那个年头，无知得像红卫兵的大学生为数不少，他们当中多数还不知道套套是个什么东东。可是，我妈依然不改态度，强硬地说，你心智未成熟，谈女人这事，会荒费学业，等你将来学有所成，工作上了台阶，你要娶十个老婆回家，我也懒得管你。但现在就是不行，学未成，业未立，就是不能谈。兔崽子，要是老娘不给你生活费，你连套套都买不起，还谈个屁恋爱！
我讨厌老妈用经济封锁来威胁我，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男儿志在四方，何惧无芳草！生活费我可以自己赚，套套可以借、可以赊、可以偷、还可以自己制造。毛 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与老妈闹翻后，我一脑子火焰纵横！晚上，我买了一打啤酒，窝在村尾的观音庙中喝闷酒。人心情一差，酒便容易上头，酒一上头，人就容易想入非非。那时，我是村里少数学过画画的人，尤其是画春宫图，我自认为是个中高手，经常偷画各式春宫艳情图，然后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撸管子。那晚喝醉之后，我全身躁热难耐，活像一头发情的公牛，满脑子是前挺后突的妞儿，于是生起画春宫图的冲动。之后，我如色鬼附体，跑去杂货店买了纸笔，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意气风发地画起春宫图。那里是一户人家的侧墙，灯光从窗里射出来，若明若暗，颇有情调。灯光虽暗，但我的眼力极好，贼亮贼亮的。于是，在有几分调情意味的灯光下，我画出了十几幅春宫图，皇家公主，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高贵少妇，青楼小姐，成熟骚妇，应有尽有。
春宫图画成之后，我被酒精迷惑的大脑又闪过一个坏念头。于是，我又买来了浆糊，将一幅幅春宫图贴在村里的各个角落，尤其是村里的公用厕所，贴上一幅最为得意的林中野合图。之后，有人写匿名信举报我。于是，我被村里的派出所抓走，初步定性为流氓罪。其实，那时的我并不在乎会被判什么罪，我只想知道，举报我的人是谁。
作为男人大丈夫，理应敢作敢当，但一想到可能被判流氓罪而失去自由，我犹豫了。我并不怕流言蜚语，我怕的是失去自由。自由的空气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如同生命，甚至比生命更重要。而且，当时的我年少无知，想法天真，片面地认为流氓罪只限于“摸女人奶子屁股或者偷窥女人的裸体”，而他们偏偏以流氓罪起诉我，分明是刻意陷害我。我认定他们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残存下来的“四六货”（四六货，叶剑英元帅的家乡话，意为是指思维不正常、行为有悖常理的人）。既然他们耍流氓来整我，我为什么不反抗呢？我所处的时代，比我老爸年轻时的时代要光明正大得多，这正是我选择反抗的社会基础。所以，我坚决否认一切罪名。同时，我也清楚，这样做其实是一场赌博。那我到底要跟“四六货”赌什么呢？
其一，赌人证。我知道举报人是写匿名信举报的，既然他有意匿名，表明其不想让人知道真实身份。我就赌举报人不会出庭做人证。显然，一般的老百姓是很怕麻烦的，都不乐意与官司扯上关系。赌这一把，我有九成胜算。
其二，赌物证。我被抓时，身上虽然留有画春宫图的笔和纸，但幸好没有春宫图留在身上。只有笔和纸做物证，证据显然不充分，并且我早有后着：我的笔和纸是从死党何成功那里买来的。何成功当年受过我许多恩惠，我赌他会站在我这边，要不然，我阉了他。
其三，赌理据。第一，我的供词是说自己喝醉了酒，睡得死死的，不可能作案，我怀疑有人作案后把笔和纸留在我身上，蓄意陷害我，那个写匿名信举报我的人很可能就是真凶。要不然，为什么不敢实名举报，偏要鬼鬼祟祟写匿名信呢？第二，我被抓时，是第二天早上，就横睡在大路边上。如果我是作案的人，不可能大大方方地把作案工具带在身上，而且还傻乎乎地躺在大路边等人来抓，这不合情理。
其四，赌运气。20多年前，“史前的我”从老爸的精囊出发，游过精管，跳出 ，经历万里长征，九死一生，和上亿兄弟姐妹争得头破血流（我极可能像唐太宗，对兄弟姐妹狠下毒手，但我记不得史前的事了），由一条小虫进化为受精卵，再经十月怀胎长成一个人。这一路走来，证明我的运气好到摧枯拉朽！因此，我决意再赌赌运气。我自信可以躲过此劫。
当时，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说服力，所以选择了自辨。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很幼稚，因为当时的法律还不完善，人证、物证、动机之类的，没有那么严格规范。起诉方律师列了足足二十条证据，便硬生生把我的说法一一推翻。具体过程，我不想提了，反正，我就是流氓，一审罪名成立。
一审之后，我虽然选择了上诉，但其实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这回只剩下运气可赌了。正因为如此，呆在看守所的那段期间，我反而心如止水，对判刑没有任何恐惧，睡得好，吃得香。偶尔，我还自鸣得意，以南非曼德拉、印度甘地这两位世界级的坐牢家来勉励自己。牢底坐穿，天下闻名！
当我以为自己劫数难逃之时，何花居然在二审时出庭为我作证。她说，当天晚上，她和我一起喝酒，俩人都醉得天昏地暗。之后，她迷迷糊糊就回了家。那晚分别之后，他何海干过何事，她当然不清楚，但至少，那天晚上他何海喝得烂醉这点她可以做人证。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头上是光环，法官当然不敢追问何花为什么会跟我喝酒。法官心里明白，多问一句会横生枝节。此时，他只需要听信何花的证词。
何花一出庭，我的形势发生了180度的大逆转。当天，我被改判无罪释放。法官的判词也极为简洁，大概说，既然有证人证明被告人何海当晚喝得烂醉，那么，被告人何海就不可能画出如此惟妙惟俏的工笔画；另一方面，写匿名举报信的人自始至终没能出庭作证，存在诬蔑被告人的可能。因此，被告人何海犯流氓罪的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无罪释放。但我清楚，我之所以被改判无罪，完全是因为何花是市委书记女儿的特殊身份。可是，我一时间想不通，何花出庭帮我是为了什么？和我这个流氓扯上关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坏了她自己名声的不说，更给她当官的老爸添了麻烦。难道她要我欠她人情，方便日后唤我做牛做马？我天真地这样认为。
庭后，法官偷偷问我，为什么不把和市委书记女儿一起渴酒的事说清楚，要早说了，事情就不会闹那么大，早就无罪释放了。他看着我的眼神贼光如炬，像回放着一部色情片：在幽暗的观音庙里，在观音姐姐慈祥的注视下，我和何花成了两具着了火的年轻肉体，旁若无人地排山倒海，不顾一切地颠鸾倒凤。
我清楚法官的心思，他一定暗自认为，这个家伙既然能和市委书记女儿做酒友，他俩的关系绝非寻常。他说这番话，有意巴结我。虽然，我不清楚何花为何帮我，但心怀感激，于是编了个故事说，人嘛，免不了有烦心事，市委书记会有，市委书记女儿当然也会有。她有烦心事，当然需要找人倾诉。我俩是同学，从小就是哥儿们，找我谈心也是很正常的事。至于喝酒，不过是解烦去忧的手段，俗语有云，一醉解千愁。我之所以没把这事说出来，是因为我是讲义气的，不想给她添麻烦。但我不知道，她偏偏如此仗义，上法庭为我作证。
法官当然不清楚，我跟何花关系其实很糟糕。他听完我说的话，会意一笑，说，明白明白，之前给你添麻烦了。本来，我也认为你是无罪的，但你也清楚，你大坟村的村民来法院闹得厉害，我也是迫于压力，不给你定个小罪，这事很难盖过去。现在可好，你贵人相扶，万事大吉了。以后，还有赖你关照关照。
法官离开之时，不忘与我握手，还偷偷阴笑着问，那春宫图是你的杰作吧！到了这份上，我再不承认就显得太假正经了，于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法官接着说，你那春宫图画得真他妈的一流，怪不得她会上你的钩。法官口中的“她”，当然是指何花。
何花为我作证这事，我一直记在心头。她没有主动向我说明原因，我也碍于面子没去问她缘由。毕竟，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是有头有面的人，而我却几乎成为一名阶下囚，如何面对她呢？再说，我画的春宫图中，有一个女主角鬼使神差的很像她。如果她没有出庭作证，估计没人会注意到这点，可是，当她一出现，大家的意淫随即生起，把她和那幅春宫图中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了。自此之后，外面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内容就像民间的“十八摸”一样煽情，低俗。我曾经想过，也许在我酒醉之后，真的幻想过流氓何花，所以才有了那幅意淫她的春宫图，里面的女人就是何花的化身。显然，何花没有发现那幅春宫图的存在，要不然，我猜她打死也不会出庭为我作证。
我曾经认真思考过，何花为什么帮我。难道，她偷偷喜欢上我，不希望我锒铛入狱？我曾往这个方向想过。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定了，因为我们自小相处，我很清楚她的性格。乱猜没用，反正日后亲自问她便知答案。
人，总有死性不改的时候。无罪释放之后，我做了另外一件很流氓的事，我把何花画成一个春宫侍女，天天躺在我枕边。夜里，我以当封建皇帝的牛屌野心，对着虚拟的她想入非非。显然，我不是诗人海子，没有诗人情怀，除“温饱思淫欲”可以解释外，我别无说辞！
05
水中月
落叶说：
月儿浮在水面
必定很轻很轻
石头说：
月儿不随水流
必定很重很重
月光洒满人间
从不说话
若不是失恋后忘了自己
便是顿悟后放飞了灵魂
水中月
落叶说：
月儿浮在水面
必定很轻很轻
石头说：
月儿不随水流
必定很重很重
月光洒满人间
从不说话
若不是失恋后忘了自己
便是顿悟后放飞了灵魂
第七章 四大皆空与四大皆胸
我经常搞尽脑汁想从老爸口中得知他过去犯过的丑事，但他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就算喝醉了，嘴巴依旧密不透风，尤其在流氓我妈那桩破事上。他喝醉了，倒喜欢讲些荤段子。有一段很有意思，我猜是他自己过去的一个缩影吧。那荤段子是这样的：
过去，大坟村里有一个光棍，一个断不了凡尘的穷鬼，从出生那天起就是个倒霉蛋。他为了改运，到寺庙里请教了大师。大师没说什么，只写了一段小谒子给他，并对他说，你回去后，每天诵念这谒子一百遍。且去吧，能否改运，就看你自己的命数与修为了。谒子是这样的：
眼耳口鼻，心静无事。
人本尘土，四大皆空。
穷鬼自得了谒子，日念百遍，从不间断。一日，穷鬼在村里边念谒子边捡垃圾。那时，正是盛夏，街上姑娘穿得花枝招展，一个个从他身旁经过，惹得他口水横流，全身燥热。为了抑制心中的烦躁，他心中不停地默念着谒子。不料，那谒子却偏偏念歪了，变成：
眼耳口鼻，心烦生事。
人本俗物，四大皆胸。
这谒子似乎是一只色鬼借着他的口说出来的，虽只是几字之差，味道却完全变了。而且，“四大皆胸”这一句，他断断续续念了十几遍，忧怨悠长，在空气里来回飘荡。
不巧，这则变味的谒子被一旁的小混混听到了，笑得翻江倒海。之后，小混混偷偷把它写在村里的公告栏里，不日流传于大街小巷，一时成为笑谈。
我爸讲完这个荤段子后，自个儿在傻笑着。这段子比他之前说过的缺少娱乐性，却更有文学性，我倒笑不起来，但觉很有玩味。我便问他，那个穷鬼不会是你的个人写照吧。老爸还是老调子，笑而不答。
老爸说的这个段子，我后来打听过，原来真有其事。那个传说中的穷鬼前些年已经过世了，没留下什么东西，只剩那个段子里的故事了。我倒觉得他不冤，至少活过还有人记得，比那些死后不知化为何物的人强着。
据说，穷鬼其实是看到了传说中的大坟村“四大美女”之后，才发出“四大皆胸”的感叹的。从这点上看，他死得更不冤，至少也算风流过一回！
我自从听了那个“四大皆胸”的荤段子后，脑子里老是出现伟大的胸脯，以至于我画的春宫图中常常出现胸大无比的女人，甚至还有长着四只奶的美女。何建国曾看过我画的四奶美女图，当时，他一个劲嘲笑我说，准是你小时候奶水吃不足，现在就幻想着四奶美女，弥补自己幼时的缺失，是后天补钙也！
我也笑着说，你个免崽子，读书时没见你有这样的想像力，倒是见了春宫图后就天马行空了。要是我当初用春宫图激发你的想象力，我猜你这免崽子早就成为中国的爱因斯坦了。
何建国说，你得承认，这是事实。我爸妈没你爸妈高，但你身高比我矮，分明是你妈当初奶水少，所以你缺钙。这是铁的事实！你的四奶美女图就是佐证了！
我自嘲着说，我承认，我老爸小时候跟我争奶喝，结果我就缺钙了。
何建国说，你爸跟你争奶喝，我是早猜到了的。他可是传说中大坟村第一流氓啊。当年，我家猪场恢复正常生产，还不全是他的功劳。那可是真本领，我家可学不来。
我说，免崽子，你少来这套。你爸没跟你争奶喝，我是不相信的。只是你妈奶水多，足够应付你们两个大小流氓。多出来的还可以施肥，你没注意到吗，你家门前的槡树长得全村最茂盛，我猜，一定有你妈的功劳。
何建国笑嘻嘻着说，呵呵，你猜对了。我记得，我妹出生不久，我妈涨奶痛得利害了，之后，她每天都要挤奶洒到家门前的槡树下。槡树的快高长大，有她一份功劳。还有，最近你跟何花有进展了吗？
我有点气愤地说，谁说我跟何花来往，那是第八大世界奇迹。
何建国说，全村都在传这个，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我有点无奈，叹口气说，随你们说吧。
我经常搞尽脑汁想从老爸口中得知他过去犯过的丑事，但他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就算喝醉了，嘴巴依旧密不透风，尤其在流氓我妈那桩破事上。他喝醉了，倒喜欢讲些荤段子。有一段很有意思，我猜是他自己过去的一个缩影吧。那荤段子是这样的：
过去，大坟村里有一个光棍，一个断不了凡尘的穷鬼，从出生那天起就是个倒霉蛋。他为了改运，到寺庙里请教了大师。大师没说什么，只写了一段小谒子给他，并对他说，你回去后，每天诵念这谒子一百遍。且去吧，能否改运，就看你自己的命数与修为了。谒子是这样的：
眼耳口鼻，心静无事。
人本尘土，四大皆空。
穷鬼自得了谒子，日念百遍，从不间断。一日，穷鬼在村里边念谒子边捡垃圾。那时，正是盛夏，街上姑娘穿得花枝招展，一个个从他身旁经过，惹得他口水横流，全身燥热。为了抑制心中的烦躁，他心中不停地默念着谒子。不料，那谒子却偏偏念歪了，变成：
眼耳口鼻，心烦生事。
人本俗物，四大皆胸。
这谒子似乎是一只色鬼借着他的口说出来的，虽只是几字之差，味道却完全变了。而且，“四大皆胸”这一句，他断断续续念了十几遍，忧怨悠长，在空气里来回飘荡。
不巧，这则变味的谒子被一旁的小混混听到了，笑得翻江倒海。之后，小混混偷偷把它写在村里的公告栏里，不日流传于大街小巷，一时成为笑谈。
我爸讲完这个荤段子后，自个儿在傻笑着。这段子比他之前说过的缺少娱乐性，却更有文学性，我倒笑不起来，但觉很有玩味。我便问他，那个穷鬼不会是你的个人写照吧。老爸还是老调子，笑而不答。
老爸说的这个段子，我后来打听过，原来真有其事。那个传说中的穷鬼前些年已经过世了，没留下什么东西，只剩那个段子里的故事了。我倒觉得他不冤，至少活过还有人记得，比那些死后不知化为何物的人强着。
据说，穷鬼其实是看到了传说中的大坟村“四大美女”之后，才发出“四大皆胸”的感叹的。从这点上看，他死得更不冤，至少也算风流过一回！
我自从听了那个“四大皆胸”的荤段子后，脑子里老是出现伟大的胸脯，以至于我画的春宫图中常常出现胸大无比的女人，甚至还有长着四只奶的美女。何建国曾看过我画的四奶美女图，当时，他一个劲嘲笑我说，准是你小时候奶水吃不足，现在就幻想着四奶美女，弥补自己幼时的缺失，是后天补钙也！
我也笑着说，你个免崽子，读书时没见你有这样的想像力，倒是见了春宫图后就天马行空了。要是我当初用春宫图激发你的想象力，我猜你这免崽子早就成为中国的爱因斯坦了。
何建国说，你得承认，这是事实。我爸妈没你爸妈高，但你身高比我矮，分明是你妈当初奶水少，所以你缺钙。这是铁的事实！你的四奶美女图就是佐证了！
我自嘲着说，我承认，我老爸小时候跟我争奶喝，结果我就缺钙了。
何建国说，你爸跟你争奶喝，我是早猜到了的。他可是传说中大坟村第一流氓啊。当年，我家猪场恢复正常生产，还不全是他的功劳。那可是真本领，我家可学不来。
我说，免崽子，你少来这套。你爸没跟你争奶喝，我是不相信的。只是你妈奶水多，足够应付你们两个大小流氓。多出来的还可以施肥，你没注意到吗，你家门前的槡树长得全村最茂盛，我猜，一定有你妈的功劳。
何建国笑嘻嘻着说，呵呵，你猜对了。我记得，我妹出生不久，我妈涨奶痛得利害了，之后，她每天都要挤奶洒到家门前的槡树下。槡树的快高长大，有她一份功劳。还有，最近你跟何花有进展了吗？
我有点气愤地说，谁说我跟何花来往，那是第八大世界奇迹。
何建国说，全村都在传这个，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我有点无奈，叹口气说，随你们说吧。
第八章 如果我是女的
我妈一直希望生个女儿，但偏偏生了我这个长鸡鸡的免崽子。我妈的逻辑很简单，女儿懂事听话，像我这种孙猴子转世的混世魔王，是向她讨债的。我妈说，她上辈子欠了我的，那是命。她是认命了，决定今生还清。所以，她对我的顽皮捣蛋，自此至终还是忍受着的。
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是女的，会是怎样一个人呢？当时，我大脑闪过四个字，泰国人妖。这种想像很不愉快，鸡鸡寒气环流，乳腺增生，喉结一缩，指甲染红，天空响起那首经典的红歌变奏版，东方红，太阳升，大坟村出了个东方不败！我曾经把这种奇特的幻象告诉我妈，她当时正在收衣服，之后，她把一件胸罩和一条内裤向我抛来，轻轻说了一句，穿给我看看是什么效果！当时，我就蒙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猜测我妈的用意是什么！难道她真的那么希望生个女儿吗？后来，我终于忍不住问我妈缘由。她说了一句话，让我终于明白母爱的伟大。她轻描淡写地说：“给你备用的，不用谢！”我终究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免崽子，什么心思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我也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是个女孩。在梦里，我妈带着我个这女儿逛街，给我买许多漂亮的衣服、小首饰，打扮得像个公主一般。村里的小伙子，都争着对我妈说，将来要娶我做媳妇。我妈心里高兴，得意忘形地对着那群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说，想娶我家宝贝公主，得是高富帅，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奋斗吧，谁最有出息，我就把公主嫁给谁。可是，我很反感，对着我妈和那群小色狼说，你们都别自作主张和自以为是，我将来是要嫁给何海大哥的，我早跟他约定终身了，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妈听后，很是惊讶地问，何海是谁？？我得意地回答，妈，你将来要生个男孩，他叫何海……
梦到这里，我就醒过来了。何海，那不就是我自己吗？这是个啥子梦啊，乱得不可理解。很多年后，我把这个梦讲给一个心理学老师听，希望她给我作“梦的解释”。过了一个多星期，她才给我一个解释。我以为她会告诉我，我有精神分裂倾向或乱伦倾向。但出乎我的意料，她只说了三个字：“自恋狂”。从此，我认定自己是自恋狂。
小时候，我跟何花两小无猜。她不认识流氓为何物之前，喜欢叫我哥姐。我问她，为什么叫我“哥姐”，我可是你哥哥！她就天真无邪地解释说，我希望有个哥哥保护我，不让人欺负，又希望有个姐姐关心我，教我成长。你现在身兼两职，光荣啊伟大啊，哥姐！何花的奇思妙想，从小就不比我差。所以，我从小既当姐又当哥，把何花带坏，直到她知道我是流氓为止，她才觉悟，之后就跟我楚汉分界。
我猜，我妈怀我的时候，一定天天想着肚里的小孩是个女孩。按马克思主义的说法，意识反作用于物质，所以，在我妈不断的“意识”作用下，我这个“物质”就有了女孩的特征。我出生时，除了胯下的鸡鸡，无论那儿都长得像女孩。青春期发育前，我在外表上有七分像女孩，这是有照片为证的。尤其是我的皮肤，在同村的所有男孩子当中是最嫩白的，嫩白得连村里的美女们都妒忌不已，所以，我就有了一个以嫩白肌肤为象征的外号，白肉男。
我曾经为自己嫩白得赛过传说中的潘安而烦恼。我自认是条汉子，不能接受自己的男身女相。有一段时间，我天天裸着上身在河边晒太阳，希望收获一个古胴色的躯体，展现自己的男儿本色。晒足了三个月，成效还不错。不料，后来下了一个星期的雨，没见着阳光，我的白肉像古诗中的野草，春风吹又生了！之后，我只好放弃了，让“白肉男”的外号伴随我长大。
我妈一直希望生个女儿，但偏偏生了我这个长鸡鸡的免崽子。我妈的逻辑很简单，女儿懂事听话，像我这种孙猴子转世的混世魔王，是向她讨债的。我妈说，她上辈子欠了我的，那是命。她是认命了，决定今生还清。所以，她对我的顽皮捣蛋，自此至终还是忍受着的。
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是女的，会是怎样一个人呢？当时，我大脑闪过四个字，泰国人妖。这种想像很不愉快，鸡鸡寒气环流，乳腺增生，喉结一缩，指甲染红，天空响起那首经典的红歌变奏版，东方红，太阳升，大坟村出了个东方不败！我曾经把这种奇特的幻象告诉我妈，她当时正在收衣服，之后，她把一件胸罩和一条内裤向我抛来，轻轻说了一句，穿给我看看是什么效果！当时，我就蒙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猜测我妈的用意是什么！难道她真的那么希望生个女儿吗？后来，我终于忍不住问我妈缘由。她说了一句话，让我终于明白母爱的伟大。她轻描淡写地说：“给你备用的，不用谢！”我终究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免崽子，什么心思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我也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是个女孩。在梦里，我妈带着我个这女儿逛街，给我买许多漂亮的衣服、小首饰，打扮得像个公主一般。村里的小伙子，都争着对我妈说，将来要娶我做媳妇。我妈心里高兴，得意忘形地对着那群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说，想娶我家宝贝公主，得是高富帅，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奋斗吧，谁最有出息，我就把公主嫁给谁。可是，我很反感，对着我妈和那群小色狼说，你们都别自作主张和自以为是，我将来是要嫁给何海大哥的，我早跟他约定终身了，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妈听后，很是惊讶地问，何海是谁？？我得意地回答，妈，你将来要生个男孩，他叫何海……
梦到这里，我就醒过来了。何海，那不就是我自己吗？这是个啥子梦啊，乱得不可理解。很多年后，我把这个梦讲给一个心理学老师听，希望她给我作“梦的解释”。过了一个多星期，她才给我一个解释。我以为她会告诉我，我有精神分裂倾向或乱伦倾向。但出乎我的意料，她只说了三个字：“自恋狂”。从此，我认定自己是自恋狂。
小时候，我跟何花两小无猜。她不认识流氓为何物之前，喜欢叫我哥姐。我问她，为什么叫我“哥姐”，我可是你哥哥！她就天真无邪地解释说，我希望有个哥哥保护我，不让人欺负，又希望有个姐姐关心我，教我成长。你现在身兼两职，光荣啊伟大啊，哥姐！何花的奇思妙想，从小就不比我差。所以，我从小既当姐又当哥，把何花带坏，直到她知道我是流氓为止，她才觉悟，之后就跟我楚汉分界。
我猜，我妈怀我的时候，一定天天想着肚里的小孩是个女孩。按马克思主义的说法，意识反作用于物质，所以，在我妈不断的“意识”作用下，我这个“物质”就有了女孩的特征。我出生时，除了胯下的鸡鸡，无论那儿都长得像女孩。青春期发育前，我在外表上有七分像女孩，这是有照片为证的。尤其是我的皮肤，在同村的所有男孩子当中是最嫩白的，嫩白得连村里的美女们都妒忌不已，所以，我就有了一个以嫩白肌肤为象征的外号，白肉男。
我曾经为自己嫩白得赛过传说中的潘安而烦恼。我自认是条汉子，不能接受自己的男身女相。有一段时间，我天天裸着上身在河边晒太阳，希望收获一个古胴色的躯体，展现自己的男儿本色。晒足了三个月，成效还不错。不料，后来下了一个星期的雨，没见着阳光，我的白肉像古诗中的野草，春风吹又生了！之后，我只好放弃了，让“白肉男”的外号伴随我长大。
第九章 见面
自从我经历那桩流氓事件之后，老妈对我谈恋爱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我猜是我爸在背后做了思想工作，让她终于明白，男人的子弹，到了我这个春情烂漫的年纪，必须找个有效的靶子射击才能释放心中的魔鬼，不然，终有一天会犯下大闹天宫的重罪，被压在五指山下，到时鸡鸡只能天天磨土擦石，历经五百年后必已生根发芽，深扎大地，要等唐僧颂经，方能拔出。然而，等唐僧来解救之时，鸡鸡早已阴阳失调，磨成了金箍棒，只能收在耳朵里当后备，后来遇上白骨精那种超现实主义美女，足足干了三枪才干出点效果来，明显那棒儿荒废五百后，阳气不足，无法神服美人，实在是丢我何家祖宗十八代的面子。所以，我妈决定下学期每月加我200大元生活费（200元在90年代中后期是笔可观的钱），作为恋爱资金。同时，她教导我说，谈女人要认真点，女人的青春很宝贵，骗一个折寿十年，骗一双就阳痿，骗三个就会缩阳（缩阳也叫缩阴，是指鸡鸡缩回身体里的一种病症，周星驰演的《鹿鼎记》中有相关情节，也散见于古代药书和野史中）。我妈说话时很严肃，像一个伟大的传教士，所以，我强逼自己相信骗女人是会折寿，阳痿和缩阳的。
“阿海，有电话找你！快点起来接。”我妈一大早喊我。
我那时正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懒洋洋地说：“妈，你就说，我灵魂还没回来，叫他下午再打来！”
“你个兔崽子。30秒内你不下来接电话，我让你知道你老妈的厉害。”她发怒地喊。我当然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尤其像我妈这种更年期妇女更是不得了。我赶紧穿条小短裤就跑下楼去接电话。
“哪位？”我迷糊地问，一半灵魂还在梦里。
“老流氓！”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会叫我老流氓的女人只有一个，何花。
“丫头，别以为你救过我一次，就把我当成你家的看门狗。一大早的，花还没打扮，鸟也没叫春，你就开始想男人了？”我半睡半醒之时，说话通常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抓弄她。
“去你的，何海！想知道答案，十点钟，老地方见！”一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我满是疑问，什么答案？何花她搞什么鬼！她说的“老地方”，我当然知道，就是我们小时候，几个死党经常聚会的地方，在村外的小河边，有一片小树林，那里曾经是我们的小天堂。
“那姑娘是不是何花，人挺好的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妈站在我身后，笑嘻嘻地问我。何花虽然在村里长大，但和我家不熟的，我妈怎么就猜到是她呢？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从来没有姑娘打电话来找你这个小流氓的！要不是前阵子的事，我也不会想到是她！原来真的是何花，那姑娘不错。人家出庭帮过你，是大恩人啊。小子，你还挺能干的。要是你早表明要跟她谈恋爱，你老妈估计也不会反对你的！”老妈堆着笑，看着我，仿佛我明天就要娶媳妇，后天她就能抱孙子一样。
“你要怎么想都可以，但不能乱说。你不是说女人名声很重要吗？在我这个流氓没有得手之前，你别到处乱放炮！惹来是非，我会死得很惨！”我故意吓我妈。
“你妈最通情达理。要出去约会，多带点钱！给人家姑娘一个好印象！”说着就淘了200大元给我。我是见钱眼开的小混蛋，心想，不拿白不拿。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钱收下。
十点之前，我就在老地方等何花。她也很准时，十点差一刻，我远远看见她骑着一辆凤凰单车悠然而来。
她还没下车，我就直入主题，问：“丫头，有话直说，别玩神秘！我知道我欠你的，你就痛快一点，要我怎么回报你？欠人情债，他妈的就是不爽！”
“哥，你忘记了吗？”何花像小孩一样看着我说，眼中满是童真。我心里想，坏了，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我了。对付李莫愁容易，对付小龙女就难了。
就在我犹疑的那一瞬间，她又开始发狠话了：“老流氓，你还真以为我喜欢上你了，少臭美啦！”当时，我更是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说：“丫头，你越来越妖了。”
“从小，你就爱欺负我。现在，我整你一回，不行吗！这才叫公道！”她大笑着说，带着点调侃的语气。
“那你说吧，为什么出庭帮我？”我直截了当地发问。
“给个相片你看看！你自己猜！”她笑得很神秘。然后，她把一张相片递给我。里面是一个长得很没特点的男人，可以称之为路人甲，二十出头，样子还算顺眼，但我猜不出是谁。
“你给个大老爷我看，是什么意思？”我十分不解。
“这就是答案！”她说，笑嘻嘻的。
“是他要你帮我的？他是谁？”我疑惑地问。
“可以这么说吧，是因为他的关系，我才出庭帮你的！”她说，态度很认真。
“是吗？那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我越发好奇了。
“他说看了你画的春宫图，发现你是天才！他说你是中国未来的毕加索，所以，要我帮你！”她调侃着说。
“屁话，毕加索没我画得多情。他画女人的乳房和屁股，哪有我画得性感！毕加索，唯一让我佩服的地方是，他在法西斯统治下是条汉子，没有阳痿，没有低头去舔墨索里尼和希特勒的屁眼！”我得意地说。
“你拿着相片回去慢慢看，好好想他是谁吧，你见过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再见！”说完，她骑车离开。还没等我上前拦她，她已经走远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相片里的那个男人，在大脑中扫描着曾经认识的人，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自从我经历那桩流氓事件之后，老妈对我谈恋爱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我猜是我爸在背后做了思想工作，让她终于明白，男人的子弹，到了我这个春情烂漫的年纪，必须找个有效的靶子射击才能释放心中的魔鬼，不然，终有一天会犯下大闹天宫的重罪，被压在五指山下，到时鸡鸡只能天天磨土擦石，历经五百年后必已生根发芽，深扎大地，要等唐僧颂经，方能拔出。然而，等唐僧来解救之时，鸡鸡早已阴阳失调，磨成了金箍棒，只能收在耳朵里当后备，后来遇上白骨精那种超现实主义美女，足足干了三枪才干出点效果来，明显那棒儿荒废五百后，阳气不足，无法神服美人，实在是丢我何家祖宗十八代的面子。所以，我妈决定下学期每月加我200大元生活费（200元在90年代中后期是笔可观的钱），作为恋爱资金。同时，她教导我说，谈女人要认真点，女人的青春很宝贵，骗一个折寿十年，骗一双就阳痿，骗三个就会缩阳（缩阳也叫缩阴，是指鸡鸡缩回身体里的一种病症，周星驰演的《鹿鼎记》中有相关情节，也散见于古代药书和野史中）。我妈说话时很严肃，像一个伟大的传教士，所以，我强逼自己相信骗女人是会折寿，阳痿和缩阳的。
“阿海，有电话找你！快点起来接。”我妈一大早喊我。
我那时正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懒洋洋地说：“妈，你就说，我灵魂还没回来，叫他下午再打来！”
“你个兔崽子。30秒内你不下来接电话，我让你知道你老妈的厉害。”她发怒地喊。我当然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尤其像我妈这种更年期妇女更是不得了。我赶紧穿条小短裤就跑下楼去接电话。
“哪位？”我迷糊地问，一半灵魂还在梦里。
“老流氓！”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会叫我老流氓的女人只有一个，何花。
“丫头，别以为你救过我一次，就把我当成你家的看门狗。一大早的，花还没打扮，鸟也没叫春，你就开始想男人了？”我半睡半醒之时，说话通常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抓弄她。
“去你的，何海！想知道答案，十点钟，老地方见！”一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我满是疑问，什么答案？何花她搞什么鬼！她说的“老地方”，我当然知道，就是我们小时候，几个死党经常聚会的地方，在村外的小河边，有一片小树林，那里曾经是我们的小天堂。
“那姑娘是不是何花，人挺好的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妈站在我身后，笑嘻嘻地问我。何花虽然在村里长大，但和我家不熟的，我妈怎么就猜到是她呢？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从来没有姑娘打电话来找你这个小流氓的！要不是前阵子的事，我也不会想到是她！原来真的是何花，那姑娘不错。人家出庭帮过你，是大恩人啊。小子，你还挺能干的。要是你早表明要跟她谈恋爱，你老妈估计也不会反对你的！”老妈堆着笑，看着我，仿佛我明天就要娶媳妇，后天她就能抱孙子一样。
“你要怎么想都可以，但不能乱说。你不是说女人名声很重要吗？在我这个流氓没有得手之前，你别到处乱放炮！惹来是非，我会死得很惨！”我故意吓我妈。
“你妈最通情达理。要出去约会，多带点钱！给人家姑娘一个好印象！”说着就淘了200大元给我。我是见钱眼开的小混蛋，心想，不拿白不拿。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钱收下。
十点之前，我就在老地方等何花。她也很准时，十点差一刻，我远远看见她骑着一辆凤凰单车悠然而来。
她还没下车，我就直入主题，问：“丫头，有话直说，别玩神秘！我知道我欠你的，你就痛快一点，要我怎么回报你？欠人情债，他妈的就是不爽！”
“哥，你忘记了吗？”何花像小孩一样看着我说，眼中满是童真。我心里想，坏了，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我了。对付李莫愁容易，对付小龙女就难了。
就在我犹疑的那一瞬间，她又开始发狠话了：“老流氓，你还真以为我喜欢上你了，少臭美啦！”当时，我更是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说：“丫头，你越来越妖了。”
“从小，你就爱欺负我。现在，我整你一回，不行吗！这才叫公道！”她大笑着说，带着点调侃的语气。
“那你说吧，为什么出庭帮我？”我直截了当地发问。
“给个相片你看看！你自己猜！”她笑得很神秘。然后，她把一张相片递给我。里面是一个长得很没特点的男人，可以称之为路人甲，二十出头，样子还算顺眼，但我猜不出是谁。
“你给个大老爷我看，是什么意思？”我十分不解。
“这就是答案！”她说，笑嘻嘻的。
“是他要你帮我的？他是谁？”我疑惑地问。
“可以这么说吧，是因为他的关系，我才出庭帮你的！”她说，态度很认真。
“是吗？那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我越发好奇了。
“他说看了你画的春宫图，发现你是天才！他说你是中国未来的毕加索，所以，要我帮你！”她调侃着说。
“屁话，毕加索没我画得多情。他画女人的乳房和屁股，哪有我画得性感！毕加索，唯一让我佩服的地方是，他在法西斯统治下是条汉子，没有阳痿，没有低头去舔墨索里尼和希特勒的屁眼！”我得意地说。
“你拿着相片回去慢慢看，好好想他是谁吧，你见过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再见！”说完，她骑车离开。还没等我上前拦她，她已经走远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相片里的那个男人，在大脑中扫描着曾经认识的人，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第十章 骂街与逛街
回到家中，我依然被那张相片迷惑着，但过了约半小时，我坚信那个路人甲与我无关，便随手把它丢一边去了。心里更骂到：“你丫的，何花，要不是我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用我热情的双眼帮你的双乳拔苗助长，你胸前的一对白兔崽子还长不成现在那么丰满性感，说不准，出嫁之前，还得老老实实学人家外国妞，塞两块硅胶进去作嫁妆！你神气什么，何花！”
骂完何花之后，我发现有种性高潮的快感，此时才明白，泼妇为什么都爱骂街，那是用骂街替代性高潮，要不然，乳房会涨奶下垂，子宫会无精受孕，皱纹会打出上吊绳结。没错，骂完街之后，我心情很愉快，决定上街逛逛。
逛街之前，我往镜子上一照，才发现自己有好几天没刮胡子，一脸狼狈，活像流氓地痞。为了给街上的美女留下好印象，我决定刮须明志。
我此次上街的目的之一，是给何花买份礼物，虽然我刚才还在骂她，但她毕竟救过我一次，我可以无情，但不能忘义。若是以往的我，一定会买些内裤、乳罩之类的女性用品给她的，顺便抓弄一下她。但这回我决定认真一点，可是，我从没认真买过礼物送女孩，所以一下子没了主意。
“妈，老爸结婚之前有送过什么礼物给你吗？”我想从老妈那儿得到一点提示。
“你爸大粗人一个，婚前只送了个金戒指了事！”我老妈显然对我爸很不满。
“如果你自己提要求，你想老爸送什么给你？”我故意问，想了解女人喜欢什么。
我妈想了一下，忽然感慨地说：“青春，不老的青春！你妈四十出头就已经人老珠黄了。你爸，活得潇洒，还像二十年前一样。真是太不公平了！”说话时，她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确，我妈已显老态，我爸依然活得年青。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用，便告诉她我要上街散散心，之后，大踏步向镇中心出发。镇中心离我家并不近，坐公交车约二十多分钟，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决定沿着乡间小路漫步过去，一路上可以呼吸田野里的新鲜空气。
镇中心的商业街很热闹，人如潮涌，这算是改革开放的功绩吧！我平时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这是我第二次上这里，第一次来是陪我妈办年货。所以，我对这条街一点也不熟悉。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所以，我像盲头苍蝇一样瞎逛，看到有意思的店就进去瞄几眼。
走着走着，我被一个牌坊吸引住了，上面刻着“女人街”三字，极是清瘦醒目。牌坊往里是一条深巷，两边皆是商铺，三五成群的女人从牌坊下进进出出，间或有几个男人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女人的屁股后面。我觉得这条“女人街”应该满有意思的，决定进去探个究竟。
女人街里的商铺，多数是卖女人衣服的。在我看来，是大同小异。走着走着，我被一家卖女人内衣的商铺吸引住了。那商铺的名字起得很有意思，名叫：“一天三换肉衣店”。没错，不是内衣店，写的正是肉衣店。我想，这到底是店主文化低把“内”字错写成“肉”字呢，还是标新立异，吸引行人呢？店里光顾的客人还真不少，看来生意不错。店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得很标致，笑容甜美。销售功夫很有一套，不一会儿，就卖出好几套内衣了。我是个色胆包天的流氓，完全不顾旁人的异样眼光，直窜进内衣店里，游走在女人堆中，左顾右看，毫不害羞。在我一旁的女人却生起几分羞涩了，没敢多看，竟走开了。
女店主看见了，当然明白当下状况必须及时处理，便走上前堆笑着问：“这位帅哥，是给女朋友还是给老婆挑内衣？我们这里的面料上乘，绝对能满足你另一半的需求。”
这时，我犯贱的怪毛病又来了，说：“我见女老板是个聪明人，我想给你出道难题，我想给一个年轻美女送内裤作礼物表示感谢，但事先声明，我们之间不是恋人关系！我该怎么做，才不让她产生误会！只要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我就帮你买几件高档货，如何？”
女店主脸露难色，但又不不好表露出来，仍笑着说：“呵呵，帅哥你真有趣。你偷偷送，不让她知道，目的达到，又不产生误会。你如果买我店里的货，满100块，我可以免费帮你匿名送到对方手中，你看如何？”女店主的脑筋转得还真快。
“但我想亲自送给她。”我分明是刁难她了。
“帅哥，你真是奇怪，为什么要送内裤呢？我们这里也有别的衣服，款式也很时尚的。”
“男人嘛，有时喜欢犯贱。据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嘻笑着说。我猜，女店主现在一定在心里暗骂我流氓，但碍于一旁有人，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来了就别空手。送你妈，你姐，或者你妹也可以的。”女店主语气里带点不欢了。
“我妈古板守旧，受不了这种花俏的款式。我没姐没妹。你说怎么办？”
“你自己用也可以？”女店主故意当着众人的脸调侃我了，声调提得特别高。一旁的女人们听着，都偷偷笑了起来。
“我没有异装癖。”我故作若无其事地说。
“呵呵，你以为我不懂事吗？像你这年纪，思春是少不了的！我弟弟年纪跟你差不多，经常偷我妈和我的内裤！相识是缘分，你还是买吧，以后不用偷你妈的或者邻家寡妇的。”女店主此话一出，引得全店的女人都大笑起来，个个向我投来异样的眼神。
我可是身经百战的流氓，怎么会被这种情境吓住，便说：“借问姑娘，你现在穿的可以卖我吗？没用过的内裤是一件死物，沾过姑娘你仙气的才是活宝！你现脱现卖，我现拿现付！如何？”说完这话，我猜女店主会发飙把我赶走，谁知道，她却风趣的说：“开赌场的人不赌，我们开这种内衣店的也一样，不穿的！”她说罢，全场的女人都笑得捧腹了。有的说，店主，你太幽默了，我服你了。
说实在的，我也很佩服她。能跟我耍嘴皮子的女人，她算是一个。我说：“美女，你真有一套，今天我要是空手走出去，真对不起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着，我让她帮我选几款中号的，打算送我妈或者送何花。
付款的时候，女店主突然对我说：“你刚才的问题，我可以给你点建议。”
“请指教！”我笑着说。
此时，她探头靠近我耳朵，轻声地说：“记住，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她睡了。男人，得像个爷们！闪手闪脚的，没卵用！”我呆呆地看着她，像发现了新大陆。
离开时，我把她店里的电话留下了。其实，不是我喜欢上她，我是别有心思。我想，这么有趣的一个女人，总是有用得着的时候，比如说，等老妈逼我引见女朋友的时候，我可以请她出山，跟我演一场好戏，准能把我妈逗得眉开眼笑，继续骗我妈提供的恋爱经费。
如是一天，能遇上一位有趣的女店主，一个可爱的姑娘，我应该心怀感激。或者，我应该学学先哲的口吻这样说道，你收获了金钱，我收获了快乐！真的，快乐有时并不复杂！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觉得那个女店主长得很像某人。想了很久，回忆的画面忽然定格，是的，她的样子真的很像我高中时的一个女同学，班花李秀丽。
回到家中，我依然被那张相片迷惑着，但过了约半小时，我坚信那个路人甲与我无关，便随手把它丢一边去了。心里更骂到：“你丫的，何花，要不是我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用我热情的双眼帮你的双乳拔苗助长，你胸前的一对白兔崽子还长不成现在那么丰满性感，说不准，出嫁之前，还得老老实实学人家外国妞，塞两块硅胶进去作嫁妆！你神气什么，何花！”
骂完何花之后，我发现有种性高潮的快感，此时才明白，泼妇为什么都爱骂街，那是用骂街替代性高潮，要不然，乳房会涨奶下垂，子宫会无精受孕，皱纹会打出上吊绳结。没错，骂完街之后，我心情很愉快，决定上街逛逛。
逛街之前，我往镜子上一照，才发现自己有好几天没刮胡子，一脸狼狈，活像流氓地痞。为了给街上的美女留下好印象，我决定刮须明志。
我此次上街的目的之一，是给何花买份礼物，虽然我刚才还在骂她，但她毕竟救过我一次，我可以无情，但不能忘义。若是以往的我，一定会买些内裤、乳罩之类的女性用品给她的，顺便抓弄一下她。但这回我决定认真一点，可是，我从没认真买过礼物送女孩，所以一下子没了主意。
“妈，老爸结婚之前有送过什么礼物给你吗？”我想从老妈那儿得到一点提示。
“你爸大粗人一个，婚前只送了个金戒指了事！”我老妈显然对我爸很不满。
“如果你自己提要求，你想老爸送什么给你？”我故意问，想了解女人喜欢什么。
我妈想了一下，忽然感慨地说：“青春，不老的青春！你妈四十出头就已经人老珠黄了。你爸，活得潇洒，还像二十年前一样。真是太不公平了！”说话时，她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确，我妈已显老态，我爸依然活得年青。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用，便告诉她我要上街散散心，之后，大踏步向镇中心出发。镇中心离我家并不近，坐公交车约二十多分钟，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决定沿着乡间小路漫步过去，一路上可以呼吸田野里的新鲜空气。
镇中心的商业街很热闹，人如潮涌，这算是改革开放的功绩吧！我平时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这是我第二次上这里，第一次来是陪我妈办年货。所以，我对这条街一点也不熟悉。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所以，我像盲头苍蝇一样瞎逛，看到有意思的店就进去瞄几眼。
走着走着，我被一个牌坊吸引住了，上面刻着“女人街”三字，极是清瘦醒目。牌坊往里是一条深巷，两边皆是商铺，三五成群的女人从牌坊下进进出出，间或有几个男人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女人的屁股后面。我觉得这条“女人街”应该满有意思的，决定进去探个究竟。
女人街里的商铺，多数是卖女人衣服的。在我看来，是大同小异。走着走着，我被一家卖女人内衣的商铺吸引住了。那商铺的名字起得很有意思，名叫：“一天三换肉衣店”。没错，不是内衣店，写的正是肉衣店。我想，这到底是店主文化低把“内”字错写成“肉”字呢，还是标新立异，吸引行人呢？店里光顾的客人还真不少，看来生意不错。店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得很标致，笑容甜美。销售功夫很有一套，不一会儿，就卖出好几套内衣了。我是个色胆包天的流氓，完全不顾旁人的异样眼光，直窜进内衣店里，游走在女人堆中，左顾右看，毫不害羞。在我一旁的女人却生起几分羞涩了，没敢多看，竟走开了。
女店主看见了，当然明白当下状况必须及时处理，便走上前堆笑着问：“这位帅哥，是给女朋友还是给老婆挑内衣？我们这里的面料上乘，绝对能满足你另一半的需求。”
这时，我犯贱的怪毛病又来了，说：“我见女老板是个聪明人，我想给你出道难题，我想给一个年轻美女送内裤作礼物表示感谢，但事先声明，我们之间不是恋人关系！我该怎么做，才不让她产生误会！只要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我就帮你买几件高档货，如何？”
女店主脸露难色，但又不不好表露出来，仍笑着说：“呵呵，帅哥你真有趣。你偷偷送，不让她知道，目的达到，又不产生误会。你如果买我店里的货，满100块，我可以免费帮你匿名送到对方手中，你看如何？”女店主的脑筋转得还真快。
“但我想亲自送给她。”我分明是刁难她了。
“帅哥，你真是奇怪，为什么要送内裤呢？我们这里也有别的衣服，款式也很时尚的。”
“男人嘛，有时喜欢犯贱。据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嘻笑着说。我猜，女店主现在一定在心里暗骂我流氓，但碍于一旁有人，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来了就别空手。送你妈，你姐，或者你妹也可以的。”女店主语气里带点不欢了。
“我妈古板守旧，受不了这种花俏的款式。我没姐没妹。你说怎么办？”
“你自己用也可以？”女店主故意当着众人的脸调侃我了，声调提得特别高。一旁的女人们听着，都偷偷笑了起来。
“我没有异装癖。”我故作若无其事地说。
“呵呵，你以为我不懂事吗？像你这年纪，思春是少不了的！我弟弟年纪跟你差不多，经常偷我妈和我的内裤！相识是缘分，你还是买吧，以后不用偷你妈的或者邻家寡妇的。”女店主此话一出，引得全店的女人都大笑起来，个个向我投来异样的眼神。
我可是身经百战的流氓，怎么会被这种情境吓住，便说：“借问姑娘，你现在穿的可以卖我吗？没用过的内裤是一件死物，沾过姑娘你仙气的才是活宝！你现脱现卖，我现拿现付！如何？”说完这话，我猜女店主会发飙把我赶走，谁知道，她却风趣的说：“开赌场的人不赌，我们开这种内衣店的也一样，不穿的！”她说罢，全场的女人都笑得捧腹了。有的说，店主，你太幽默了，我服你了。
说实在的，我也很佩服她。能跟我耍嘴皮子的女人，她算是一个。我说：“美女，你真有一套，今天我要是空手走出去，真对不起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着，我让她帮我选几款中号的，打算送我妈或者送何花。
付款的时候，女店主突然对我说：“你刚才的问题，我可以给你点建议。”
“请指教！”我笑着说。
此时，她探头靠近我耳朵，轻声地说：“记住，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她睡了。男人，得像个爷们！闪手闪脚的，没卵用！”我呆呆地看着她，像发现了新大陆。
离开时，我把她店里的电话留下了。其实，不是我喜欢上她，我是别有心思。我想，这么有趣的一个女人，总是有用得着的时候，比如说，等老妈逼我引见女朋友的时候，我可以请她出山，跟我演一场好戏，准能把我妈逗得眉开眼笑，继续骗我妈提供的恋爱经费。
如是一天，能遇上一位有趣的女店主，一个可爱的姑娘，我应该心怀感激。或者，我应该学学先哲的口吻这样说道，你收获了金钱，我收获了快乐！真的，快乐有时并不复杂！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觉得那个女店主长得很像某人。想了很久，回忆的画面忽然定格，是的，她的样子真的很像我高中时的一个女同学，班花李秀丽。
第十一章 嫦娥
想到班花李秀丽了，我的相思病毒疯狂滋生。说来，我也好久没跟她联系了。
记得读高中的时，爱玩恶作剧的我，出过一道自己构想的“脑筋急转弯”让她猜。题目是这样的：“嫦娥明知月宫凉清，为什么还非要跑上去？请从女人的角度回答这个问题。”
她想了好久没答案，直接叫我公布。我当然不会那么顺溜，就说：“要是你，你乐意呆在月宫吗？”
“不会。你不是说月宫凉清吗？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她说。
“没事。现在有电话，想找谁聊就找谁聊！”我笑着说。
“你又胡闹了！别老跟我玩那些后现代主义的想法！你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以后拒绝回答。”她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你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百科全书，我不问你还能问谁？！你不是说将来要考哈佛大学吗？据说，哈佛大学的入学试题经常出类似的题目，考学生的发散思维和急智。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思考我刚才的问题，为你将来出国留学作准备！”显然，我是瞎编的，但说话的时候却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是的，我也听说外国的名牌大学都考些很另类的试题。你的问题，我会好好思考的！我要回家了，再见！”说完，她就走开了。
上天很不公平，这个班花，美貌和智慧俱全，考试从来是班级第一。我虽然也算聪明，但除了美术课，我哪一门功课都超不过她。
后来，李班花以全校第一被清华大学录取；再后来，就留学美国了。据说是发明了什么新理论，被美国耶鲁大学录取的。出国后，她仍然经常给我打电话或者写电邮。那时的越洋电话费很贵，所以，她写电邮居多，平均一月两三封。当时，我家里还没有电脑和网络，一个星期要往网吧跑一两回，看看有没有李班花的电邮。
她说，之所以出国后还跟我这个小流氓通信，是因为我当初激发了她的想象力。她曾经说过，我是她认识的人当中，想象力最无法计量的。她还认真地说过，要用一生的努力来超越我。我当然有自知之明，若论想象力，我比达芬奇、爱因斯坦他们差远了。我所谓的想象力，大多时候是因为我追求自由，但是时代没有给我多少自由，所以，我的思想就经常出轨了，这就是我所谓的想象力。我们这一代人，比顾城写“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时代好不了多少，不是物质上的缺乏，而是心灵上的贫乏。我有时想，她之所以认为我想像力丰富，无非是因为我喜欢离经叛道，天马行空，而她却是个乖乖女，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脱轨之事。就像惯读传统小说的人，突然读上王小波的小说，会被王小波的想象力吓一惊。在那个年代里，王小波是离经叛道、天马行空的典型代表人物之一！而我，就是班花李秀丽身边的“王小波”，或者说流氓。
有一回，她写电邮问起我，高中时候，你曾经给我出过一个题目：“嫦娥明知月宫凉清，为什么还非要跑上去？请从女人的角度回答这个问题。”我至今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你方便告诉我吗？
我写电邮这样回复她：爱美是女人的终生事业。地球引力大，乳房容易下垂，月球引力小，扛得住几百年不下垂。
她的回信只有两个字汉字和一个英文单词，附带两个惊叹号：“流氓！rogue！”。
我又写电邮回复她：告诉你真相吧。嫦娥，其实是我自己的写照，一个渴望自由生活的人。月宫虽然凉清，但难得的是，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城管，没有合法的黑社会，没有计划生育，没有随机死亡，没有天天向上，没有文字狱，没有万岁万岁万万岁，可以随意骂街，可以肆意裸奔。月宫就是我心中的世外桃源。
李班花最终接受了我的无理解释。我猜，她在国外，终究清楚自由与不自由的差别。后来，国内的网络建设慢慢谱及，我家里有了电脑，通了网络。我们的通信就多了起来。但那个年代，企鹅和MSN还不太流行，我们主要还是通电邮。我用家里电脑给她写的第一封电邮像封情书，内容是这样的：“嫦娥姐姐，你在世外桃源可好？如果骂街没人附和，裸奔无人流鼻血，请回地球一趟，我送一你套比基尼和几盒乌鸡白凤丸。比基尼当然是给你穿的，观众当然是我，我会努力流鼻血而不哭泣，续写红军流血不流泪的传奇；乌鸡白凤丸当然是用来吃的，外国人不懂中医，月经不调打吊瓶是胡闹，乌鸡白凤丸是女人常备良药，无毒无副作用，吃了就能‘乌鸡’变‘白凤’，故名乌鸡白凤丸。你回趟地球该多好，我可以沾你的仙气，三天不用吃饭，因为你秀色可餐。你回来地球之前得有心理准备，我可能是天蓬元帅，因为吃瘦肉精多了，肥肉全无，现在腹肌八块，帅到爆灯。你回地球之前，最好先施个仙法，下场仙雨，粉红色的吧，好让我提前知道你将大驾光临，我会事先跑到山顶，高举一条黑色幽默的红色内裤为你导航，免得你久别人间，忘了归来的路。亲爱的嫦娥姐姐，这全是真心话。月宫再好，你长得再美，也要有人懂得欣赏。你要常回家看看，我还没有讨媳妇的！”自此，李班花有了一个很美的外号叫“嫦娥”，我常常这样称呼她。她居然接受了！
这封电邮一发出，我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过天马行空，或者说语无伦次，恐怕嫦娥在月宫呆久了，不懂人间事情，就像收到一串外星人的密码符号。但我是多心了，嫦娥比我想象中有人情味，居然回复了：“天蓬元帅，我不吃猪肉的，不穿比基尼，没有月经失调。谢谢关心！更重要的是，女人青春很短暂，男人太多，男人的缺点更多，不如和自己谈恋爱。世界上最完美的恋人，是自己制造的！”看来，嫦娥在美国有长进了。但我偏偏又有犯贱的毛病，继续给她写信：“嫦娥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帮我走私几本花花公子或者楼阁，我替天蓬元帅感谢你！如果方便，帮我带几盒进口套套，我要认真研究，以后自己制造，实现套套国产化，为国争光！还有，你学的生物学，有没有研究抑制发情的药物的？改革开放十多年，国内强奸犯几何级递增。希望你能发明一些专门针对国人用的抑制发情的生物药，她就是说有中国特色的生物药，在此，我先替全国被侵害或将被侵害的妇女感谢你的无私贡献！你不吃猪肉，不穿比基尼，没有月经失调，都无所谓，但你终究是个女人！而我是个男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这些你都懂的，我就不多说了！”
电邮发出之后，嫦娥好久没回复我。一个月后，她冷不防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给我。
她说，你神经病，何海。她开口就骂我。
我说，你一直知道我有神经病的。怎么不写电邮，非得浪费美金，给我打超贵的越洋电话？你可知道，一美金换八个半人民币，你要是说一句我爱你，我得回你八个半我爱你，多累啊！
她说，流氓何海，少给我废话！今天是我生日，没人陪！无聊着呢！
我说，生日快乐！流氓何海敬上。
她说，谢谢你，小流氓！
我说，你应该这样向我道谢，谢谢你流氓我！
她说，你无药可救！
我转移话题继续说，你到美国这么久，连个男朋友都没找着？孤孤单单过生日多可怜！像你这种东方美女，应该有很多外国小伙子喜欢才对的。
她说，可是，我对他们没兴趣。
我说，是不是受传统教育久了，受不了人家外国小伙子开口闭口就说我爱你！
她说，对，我就是受不了那一套。他们对什么都说我爱你。上帝，我爱你；小狗，我爱你；天空海水，我爱你，比我们读小学时天天说祖 亲我爱你还滥情！！我都不知道人家是真的爱上我了，还是礼节性地表示友好。
我说，那正好。你回国吧。中国特色的爱情，我懂。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说，少臭美，何海。我更受不了国人的圆滑。我想，折衷一点，将来嫁个华裔好了。
我说，要是我跟你结婚，能不能拿到美国绿卡？要是能出国，我们再办离婚，我就实现出国的梦想了。
她说，你想做卖国贼！没门！
我说，你才卖国贼。你身处敌方地头，还有权利说我！
她说，你不是说我是美人吗？我深入敌方，以间谍身份忍辱负重成了美国人，简称美人！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哈哈的欢笑声。
我说，你丫的，在国外学坏了。
她说，都是你教坏的。
我说，真没打算回国？
她说，想过。等读完研究生，看看国内有没有好的公司或者项目，如果有，我可能回国为社会主义作贡献。
我说，全国人民没白养你这小妞。还算有良心！
她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说，还好吧，差点被判流氓罪。于是，我把前些时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一告诉她。她边听边忍不住大笑。
她说，何海啊何海，你是本性难移，死性不改。
我说，还好吧。谁叫我是个自由主义浪漫分子，不犯点事，实在说不过去。在国内，我这种人叫愤青，阶级成分不好，所以，除了投胎再造外，实在没什么前途可言！
她说，那就来月宫找我吧！我这里缺个扫地洗碗倒垃圾的！
我们的打情骂俏相当愉快。之后，我们又拉了一会儿家常。快结束通话时，她忽然问我，最近有没有写小说？
我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沉默了一会说，不瞒你说，高三时，我偷看过你写的小说。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你的小说世界了。真的，太有意思了。
我说，有写。既然你喜欢看，不为别的，为了你也得坚持写下去。
她说，好的，我恭候着呢。
之后，我们就结束通话了。我挂了话筒，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仿佛经历了一次异国旅行，心还浮在天上，久久不愿下来。
嫦娥说喜欢看我写的小说，从那天起，我重新开始笔耕了。
想到班花李秀丽了，我的相思病毒疯狂滋生。说来，我也好久没跟她联系了。
记得读高中的时，爱玩恶作剧的我，出过一道自己构想的“脑筋急转弯”让她猜。题目是这样的：“嫦娥明知月宫凉清，为什么还非要跑上去？请从女人的角度回答这个问题。”
她想了好久没答案，直接叫我公布。我当然不会那么顺溜，就说：“要是你，你乐意呆在月宫吗？”
“不会。你不是说月宫凉清吗？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她说。
“没事。现在有电话，想找谁聊就找谁聊！”我笑着说。
“你又胡闹了！别老跟我玩那些后现代主义的想法！你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以后拒绝回答。”她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你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百科全书，我不问你还能问谁？！你不是说将来要考哈佛大学吗？据说，哈佛大学的入学试题经常出类似的题目，考学生的发散思维和急智。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思考我刚才的问题，为你将来出国留学作准备！”显然，我是瞎编的，但说话的时候却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是的，我也听说外国的名牌大学都考些很另类的试题。你的问题，我会好好思考的！我要回家了，再见！”说完，她就走开了。
上天很不公平，这个班花，美貌和智慧俱全，考试从来是班级第一。我虽然也算聪明，但除了美术课，我哪一门功课都超不过她。
后来，李班花以全校第一被清华大学录取；再后来，就留学美国了。据说是发明了什么新理论，被美国耶鲁大学录取的。出国后，她仍然经常给我打电话或者写电邮。那时的越洋电话费很贵，所以，她写电邮居多，平均一月两三封。当时，我家里还没有电脑和网络，一个星期要往网吧跑一两回，看看有没有李班花的电邮。
她说，之所以出国后还跟我这个小流氓通信，是因为我当初激发了她的想象力。她曾经说过，我是她认识的人当中，想象力最无法计量的。她还认真地说过，要用一生的努力来超越我。我当然有自知之明，若论想象力，我比达芬奇、爱因斯坦他们差远了。我所谓的想象力，大多时候是因为我追求自由，但是时代没有给我多少自由，所以，我的思想就经常出轨了，这就是我所谓的想象力。我们这一代人，比顾城写“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时代好不了多少，不是物质上的缺乏，而是心灵上的贫乏。我有时想，她之所以认为我想像力丰富，无非是因为我喜欢离经叛道，天马行空，而她却是个乖乖女，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脱轨之事。就像惯读传统小说的人，突然读上王小波的小说，会被王小波的想象力吓一惊。在那个年代里，王小波是离经叛道、天马行空的典型代表人物之一！而我，就是班花李秀丽身边的“王小波”，或者说流氓。
有一回，她写电邮问起我，高中时候，你曾经给我出过一个题目：“嫦娥明知月宫凉清，为什么还非要跑上去？请从女人的角度回答这个问题。”我至今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你方便告诉我吗？
我写电邮这样回复她：爱美是女人的终生事业。地球引力大，乳房容易下垂，月球引力小，扛得住几百年不下垂。
她的回信只有两个字汉字和一个英文单词，附带两个惊叹号：“流氓！rogue！”。
我又写电邮回复她：告诉你真相吧。嫦娥，其实是我自己的写照，一个渴望自由生活的人。月宫虽然凉清，但难得的是，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城管，没有合法的黑社会，没有计划生育，没有随机死亡，没有天天向上，没有文字狱，没有万岁万岁万万岁，可以随意骂街，可以肆意裸奔。月宫就是我心中的世外桃源。
李班花最终接受了我的无理解释。我猜，她在国外，终究清楚自由与不自由的差别。后来，国内的网络建设慢慢谱及，我家里有了电脑，通了网络。我们的通信就多了起来。但那个年代，企鹅和MSN还不太流行，我们主要还是通电邮。我用家里电脑给她写的第一封电邮像封情书，内容是这样的：“嫦娥姐姐，你在世外桃源可好？如果骂街没人附和，裸奔无人流鼻血，请回地球一趟，我送一你套比基尼和几盒乌鸡白凤丸。比基尼当然是给你穿的，观众当然是我，我会努力流鼻血而不哭泣，续写红军流血不流泪的传奇；乌鸡白凤丸当然是用来吃的，外国人不懂中医，月经不调打吊瓶是胡闹，乌鸡白凤丸是女人常备良药，无毒无副作用，吃了就能‘乌鸡’变‘白凤’，故名乌鸡白凤丸。你回趟地球该多好，我可以沾你的仙气，三天不用吃饭，因为你秀色可餐。你回来地球之前得有心理准备，我可能是天蓬元帅，因为吃瘦肉精多了，肥肉全无，现在腹肌八块，帅到爆灯。你回地球之前，最好先施个仙法，下场仙雨，粉红色的吧，好让我提前知道你将大驾光临，我会事先跑到山顶，高举一条黑色幽默的红色内裤为你导航，免得你久别人间，忘了归来的路。亲爱的嫦娥姐姐，这全是真心话。月宫再好，你长得再美，也要有人懂得欣赏。你要常回家看看，我还没有讨媳妇的！”自此，李班花有了一个很美的外号叫“嫦娥”，我常常这样称呼她。她居然接受了！
这封电邮一发出，我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过天马行空，或者说语无伦次，恐怕嫦娥在月宫呆久了，不懂人间事情，就像收到一串外星人的密码符号。但我是多心了，嫦娥比我想象中有人情味，居然回复了：“天蓬元帅，我不吃猪肉的，不穿比基尼，没有月经失调。谢谢关心！更重要的是，女人青春很短暂，男人太多，男人的缺点更多，不如和自己谈恋爱。世界上最完美的恋人，是自己制造的！”看来，嫦娥在美国有长进了。但我偏偏又有犯贱的毛病，继续给她写信：“嫦娥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帮我走私几本花花公子或者楼阁，我替天蓬元帅感谢你！如果方便，帮我带几盒进口套套，我要认真研究，以后自己制造，实现套套国产化，为国争光！还有，你学的生物学，有没有研究抑制发情的药物的？改革开放十多年，国内强奸犯几何级递增。希望你能发明一些专门针对国人用的抑制发情的生物药，她就是说有中国特色的生物药，在此，我先替全国被侵害或将被侵害的妇女感谢你的无私贡献！你不吃猪肉，不穿比基尼，没有月经失调，都无所谓，但你终究是个女人！而我是个男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这些你都懂的，我就不多说了！”
电邮发出之后，嫦娥好久没回复我。一个月后，她冷不防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给我。
她说，你神经病，何海。她开口就骂我。
我说，你一直知道我有神经病的。怎么不写电邮，非得浪费美金，给我打超贵的越洋电话？你可知道，一美金换八个半人民币，你要是说一句我爱你，我得回你八个半我爱你，多累啊！
她说，流氓何海，少给我废话！今天是我生日，没人陪！无聊着呢！
我说，生日快乐！流氓何海敬上。
她说，谢谢你，小流氓！
我说，你应该这样向我道谢，谢谢你流氓我！
她说，你无药可救！
我转移话题继续说，你到美国这么久，连个男朋友都没找着？孤孤单单过生日多可怜！像你这种东方美女，应该有很多外国小伙子喜欢才对的。
她说，可是，我对他们没兴趣。
我说，是不是受传统教育久了，受不了人家外国小伙子开口闭口就说我爱你！
她说，对，我就是受不了那一套。他们对什么都说我爱你。上帝，我爱你；小狗，我爱你；天空海水，我爱你，比我们读小学时天天说祖 亲我爱你还滥情！！我都不知道人家是真的爱上我了，还是礼节性地表示友好。
我说，那正好。你回国吧。中国特色的爱情，我懂。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说，少臭美，何海。我更受不了国人的圆滑。我想，折衷一点，将来嫁个华裔好了。
我说，要是我跟你结婚，能不能拿到美国绿卡？要是能出国，我们再办离婚，我就实现出国的梦想了。
她说，你想做卖国贼！没门！
我说，你才卖国贼。你身处敌方地头，还有权利说我！
她说，你不是说我是美人吗？我深入敌方，以间谍身份忍辱负重成了美国人，简称美人！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哈哈的欢笑声。
我说，你丫的，在国外学坏了。
她说，都是你教坏的。
我说，真没打算回国？
她说，想过。等读完研究生，看看国内有没有好的公司或者项目，如果有，我可能回国为社会主义作贡献。
我说，全国人民没白养你这小妞。还算有良心！
她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说，还好吧，差点被判流氓罪。于是，我把前些时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一告诉她。她边听边忍不住大笑。
她说，何海啊何海，你是本性难移，死性不改。
我说，还好吧。谁叫我是个自由主义浪漫分子，不犯点事，实在说不过去。在国内，我这种人叫愤青，阶级成分不好，所以，除了投胎再造外，实在没什么前途可言！
她说，那就来月宫找我吧！我这里缺个扫地洗碗倒垃圾的！
我们的打情骂俏相当愉快。之后，我们又拉了一会儿家常。快结束通话时，她忽然问我，最近有没有写小说？
我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沉默了一会说，不瞒你说，高三时，我偷看过你写的小说。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你的小说世界了。真的，太有意思了。
我说，有写。既然你喜欢看，不为别的，为了你也得坚持写下去。
她说，好的，我恭候着呢。
之后，我们就结束通话了。我挂了话筒，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仿佛经历了一次异国旅行，心还浮在天上，久久不愿下来。
嫦娥说喜欢看我写的小说，从那天起，我重新开始笔耕了。
第十二章 红领巾
小时候，我们都是“红领巾”（少年先锋队的别称），包括我这个小流氓在内。红领巾是小学生成为共青团员的象征，直至年满28岁，团员身份才自动解除。如果没犯事儿，28岁前，你不能退团，就像孙大圣头上的紧箍咒须送唐僧到西天取得真经后才能解除一样。
我上学的那个年代，红领巾是神圣的，是小学生阶段的必须品，进校门前一定要佩戴上，否则门卫不让进校门；就算勉强进得了校门，课后也得挨班主任一顿痛批。我读小学的时候，并不拒绝红领巾，虽然我是个小流氓。说真的，我喜欢红色，更喜欢在红领巾上画画。我在红领巾上的第一幅作品，画得是牛郎和织女，但她们都没穿衣服的。这件事后来被一个女同学举报了。那时，我的隐私日记早已被公开，从一名乐于助人的三好学生，降格成为一名无耻好色投机取巧不冒正业的小流氓，全校当中绝无仅有的典型的反面教材。之后，班主任找我谈话了，严格来说是批斗。
班主任叫万芝芝，是个严肃认真的年轻女老师。她平日里天真可爱，曾被我假装为女同学打蟑螂灭臭虫的举动欺骗过，在班会课上公开表扬我，但她严肃时很可怕，比更年期的铁扇公主可怕得多，牛魔王也得乖乖回家跪洗衣板的。她一见我，劈头就问：“这是你的红领巾吗？”我的犯罪证据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我说：“让我闻闻！”
她生气地说：“事实就在眼前！还闻！装可怜，装无辜是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考虑清楚，认真回答！”
我很镇定地说：“老师，我有色盲，眼前只是一块灰色的布，我必须闻一下，看看是否有我的汗臭味才能确认。”
她说：“好，我让你闻！”
于是，我装作认真地闻了一下红领巾。
她问：“是你的吧！”
我认真地回答：“是的，老师。那股汗臭味只有我才有！独一无二！”
她盯了我一眼，问：“好，算你老实！是你画的吧？！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我说：“是我临摹画册得来的。一头牛，上面坐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
她冷笑一声：“他们为什么都没穿衣服？分明是色情漫画！”
我装作认真的说：“老师，我有色盲，看不到色。”
她狠狠地盯着我说：“何海，你还装！红领巾是什么颜色？”
我说：“老师，理论上是红色，代表红色革命，代表伟大的祖国！”我头脑贼得很，没直接回答是红色，免得上了她设的圈套，因为我刚才说自己是色盲的。
她问：“你说，画里的两个人是谁？”
我说：“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传说中的牛郎和织女！”
她说：“她们在干啥，是在谈恋爱吗？”
我说：“这个我不懂！”
她严肃地说：“你还装。小流氓，小色虫。今天不把你修理，将来必将闹出大事情！”
我依然镇定地说：“老师，我真的是色盲，看不到色。你看到了，因为你不是色盲的，所以，你不能理解我这种色盲人士的痛苦。他们是神仙，书本上说，神仙是不谈恋爱的，他们很纯洁，境界很高，不食人间烟火，不穿衣服也不往坏处想，所以没有生育后代。”
班主任气得快发疯，大吼着说：“明天叫你家人来学校！让他们看看，是我看错了，还是你装糊涂！”
我说：“老师，我爸也是色盲，我是遗传他的。我怕他也看不懂。我妈虽然没色盲，但有心脏病。如果她真看懂你所说的那个，会出人命的。我有个叔叔，还没结婚，我可以请他来让你看看。不，我是说，请他来当我的家长！”
班主任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反倒冷笑了几声。之后，她叹了口气说：“何海，你小小年经就已经心计重重，叫我如何教育你呢？你那小流氓的称号，真不是吹出来的，我是再次领教了。”
我说：“老师，我是个男人。曾经有位老师跟我说过，男人有点流氓才是地球人，不然可能是妖怪。”
她惊奇地看着我，忽然无奈地苦笑了，说：“你是外星人。”
我说：“不，老师，我是地球人。地球人都有缺点！”
班主任实在拿我没办法，只好没收我的红领巾，另外发了一条新的，并严厉叮嘱我不能再在上面画画。我当然答应，因为我不想让老妈知道我的丑事，不然，一定有一顿痛打。
自从发生“红领巾事件”之后，我的班主任万芝芝就格外关心我。我说的关心，不是反语，她真的是想教育好我。她绝对是那个年代少有的极具责任心的好老师。但她的努力始终没有实现，反而被我耳濡目染地墨黑了，或者说，她上了我的当。我当时受过村里许多老流氓的毒害，经常读各类禁书。民间传说的“十八摸”，各种版本，我都能倒背如流。有一回，芝芝老师感慨地对我说：“我的父亲也是一名老师，他桃李满天下。他曾对我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我一直深受父亲的影响，相信没有教不好的学生。何海啊何海，遇上你这个学生之后，我却有放弃的念头了。看来，我不是一个好老师！你以后好自为知，别怪我啊！”
我当时随口说：“老师，你要教育好我，得从我的坏源头着手，我的坏源头，就是读了许多禁书。若你不弄清我的坏源头，一切教育都将枉费心机。”
万万没想到，日后，芝芝老师真的抱着从坏源头处了解我的心态，慢慢地开始读各类的“禁书”了。那些“禁书”书目，是芝芝老师叫我罗列出来的。说实在，以我当时的年纪和阅历，所谓的“禁书”真没读过几本，但我好强，爱搞破坏，为了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专门请村里读“禁书”读得最多的老流氓何乔老头子帮忙，列了长长的两页书目。有好些书名所使用的汉字，我基本不认识。我当时的想法，也不复杂，就想为难一下芝芝老师，报复她在班会课上对我的公开批评罢了。
等她把数十本禁书读完之后，她居然下定决心去谈恋爱了。我当时很惊奇，本以为她会因此看透男人的坏心肠，拒绝相信爱情的。但她偏偏相反，她说，正是因为看了那些小说，才让她明白真爱的可贵，她要以生命去寻找那种几乎绝迹的真情。我真的很佩服她，我除了看到世态炎凉，色欲横流之外，还真没看到半点真情在。
之后，芝芝老师被“毒害”了，过程我无法知晓。她受毒害的最突出表现是，她开始主动谈恋爱了。自参加工作以来，芝芝老师一直单身，既拒绝单身男老师主动的追求，也拒绝父母安排的相亲。我甚至听到其它老师在背地里嘲笑她，说芝芝老师是个性冷淡的女人。当时，我已经上了初中，虽说比以前更了解男女情事，但毕竟只有理论，没有实践，所以，芝芝老师主动谈恋爱的举措，常令我迷惑，不知道那样的转变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但能明显感受到她的笑容里，充满了冒险的味道！
果然，自芝芝老师谈恋爱以来，四年不到的时间里，已经栽倒了三回，第一回是个年轻的帅哥，第二回是个有家室的帅哥，第三回更惨，是一个假装有钱有权的有性病的帅哥。第一回，第被骗了处女之身，这是小事。第二回，她被骗了情，伤了心，问题也不大。第三回，不单被骗财骗色，还得了一身性病，这可是大事。说实在的，我很后悔把可爱的芝芝老师拉进泥坑。如果没有遇上我，她现在可能幸福地生活着。
有一回，我梦见受伤后的芝芝老师来找我，把她的经历一一向我诉说，伤心之极。当时，我用一颗自以为成熟的男人之心安慰她，说，芝芝老师，这事都是我的错，把你拖进泥坑里了，我要负起全责。她把头埋在我怀里，没有说话，只是哭。那个年轻的我不知所措，只好轻抚她的头发表示安慰。我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还不知道如何负全责……我从梦中醒来时，一头大汗！
四年失恋三次，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经历！我以为经此“三劫”之后，我可爱的芝芝老师会对男人死心的。可是，女人没有最惷的时候，只有更惷的时候，两年之后，她怀上了不知道谁的孩子了。之后，她便失踪了。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休闲地翻阅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电话忽地响起了。
“喂，你好！”我拿起听筒说。
“是何海吗？”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我好奇的问。
“我是万芝芝，你的芝芝老师！”她说。我当时就惊呆了。
“老师，你在哪？你怎么突然就失踪了？难道被人贩卖到穷山乡里了？”我担心地问。
“我跟着一个台湾人走了。现在身处台北。”
“他把你拐了？去他奶奶的国民党。我要解放台湾，解救你！”
“才不是。我是嫁给他的。”她平静地说。
“老师，你不会像前三回一样，被骗了吧？”我有点沉不住气了。
“才不是，我是自愿的，现在过得很幸福！”听完她的话，我才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担心死我了！”我无比心痛她。
“他对我很好，真的。”之后，芝芝老师就把当初发生的事情一一向我讲述。那个台湾人叫李运，是个台商。李运结过婚，有三个小孩，原配在两年前过世。他最小的一个儿子当时8岁，带在身边，在大陆上学，就读于芝芝老师任教的外国语小学（我初中毕业后，芝芝老师从原来的中心小学调任到外国语小学）。李运的儿子学业成绩一般，就请了芝芝老师当家教。之后，在漫长的家教过程中，芝芝老师和李运商人产生了感情。再之后，芝芝老师就怀了李运的孩子，结果就嫁到台湾去了。当时，有人传她被人骗财骗色怀孕后自杀了，有传她被卖淫集团逼良为娼怀了野种后发疯了，有传她做了富商的二奶怀孕后住进别墅了，有传她被假官二代诱奸后怀了孩子堕了胎不敢见人了。反正，流言满天飞。现在，我终于知道，她嫁到台湾，男人还对她很好，心里一下踏实了。
“这下子，我就安心了。”我松了一口气。
“我忽然有点怀念过去了！”电话那头传来她温柔的声丝。
“老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问。我的确听不清楚她刚才说的话。结果电话那头却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说：“忽然，有点伤感！”
“伤感？你在台湾过得不好吗？”我关怀地问。
“不是的！是怀旧的伤感呢！”她突然笑着说，“想起过往荒唐的日子，就像一场梦啊！四年失恋三次！真的太疯狂了！”
“老师，感谢你当年对我的教育，不离不弃！而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芝芝老师，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你人小鬼大！”
“是的，我坏，坏到骨子里了。”
“也许，我的受难是命中注定的吧。我受的难，不能怪谁。细细回想起来，我是自作自受的。表面上看，是我偷看了禁书，受了诱惑，但其实，是潜藏在我体内的本性使然。我早年的教育，受了太多的压抑。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欲忽然被点燃了，一发不可收拾，便化作一只恶俗的火凤凰，不求涅槃，只求堕落！有时，我会感叹地说：‘情爱这东西就这样子，当你情花未开之时，她什么都不是，但只要情花一开，心里就滋生万般欲火，灭也灭不掉。’现在，我对情爱有了新的理解，它是人性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不可麿灭的存在。放纵它，当然不合适，但过分压抑它，也同样不可取。它应该被适当的疏导，像大禹治水一样，疏通河道，洪水就不会变成猛兽了。如果我早知道这些道理，我的回忆里，也许会留下许多奇妙的旅程。”
“芝芝老师，无论怎么说，你受过的难，我的责任不可推卸！”
“呵呵，你像个男子汉了，很有责任感啊！”
“你后悔吗？遇上我这个破坏社会主义的流氓份子！”
“呵呵，有好也有坏吧，总的来说，好的比坏的多！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想必是我命中注定要受难的。我以前的几个女伴，也不见得好。一个为了给她家男人生个男丁，现在已经怀了第五胎，家里穷叮当的，还得死活忍受着。一个给某某领导包养了，结果领导出事，她带着无名无份的两个小孩，其它一无所有。一个不懂避孕，结婚前堕了四次胎，现在怀不上了，让男人家里赶出大门。一个现在还是老处女，得了精神病。我现在很幸福。真的，我现在的丈夫很男人，很有责任感。”
“你是说，你觉悟的比较早？”
“说不准，也许是吧！多数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是比较卑微的，能遇上一个好男人，就是她的终身事业了！我想，我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吧。”
“老师，若让我说句真心话，我想告诉你，让我抱抱你，即使是短短的几秒钟！”我认真地说。
“别太煽情了！不过，我能感受到你的真心！当下，我是暖暖的！”
“老师，我们彼此间的思念会让海峡两岸距离拉近，迟早会实现一国两制的！到时，我一定到台湾探望你！”我突然得意地说。
“一言为定！”她也笑着说。
小时候，我们都是“红领巾”（少年先锋队的别称），包括我这个小流氓在内。红领巾是小学生成为共青团员的象征，直至年满28岁，团员身份才自动解除。如果没犯事儿，28岁前，你不能退团，就像孙大圣头上的紧箍咒须送唐僧到西天取得真经后才能解除一样。
我上学的那个年代，红领巾是神圣的，是小学生阶段的必须品，进校门前一定要佩戴上，否则门卫不让进校门；就算勉强进得了校门，课后也得挨班主任一顿痛批。我读小学的时候，并不拒绝红领巾，虽然我是个小流氓。说真的，我喜欢红色，更喜欢在红领巾上画画。我在红领巾上的第一幅作品，画得是牛郎和织女，但她们都没穿衣服的。这件事后来被一个女同学举报了。那时，我的隐私日记早已被公开，从一名乐于助人的三好学生，降格成为一名无耻好色投机取巧不冒正业的小流氓，全校当中绝无仅有的典型的反面教材。之后，班主任找我谈话了，严格来说是批斗。
班主任叫万芝芝，是个严肃认真的年轻女老师。她平日里天真可爱，曾被我假装为女同学打蟑螂灭臭虫的举动欺骗过，在班会课上公开表扬我，但她严肃时很可怕，比更年期的铁扇公主可怕得多，牛魔王也得乖乖回家跪洗衣板的。她一见我，劈头就问：“这是你的红领巾吗？”我的犯罪证据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我说：“让我闻闻！”
她生气地说：“事实就在眼前！还闻！装可怜，装无辜是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考虑清楚，认真回答！”
我很镇定地说：“老师，我有色盲，眼前只是一块灰色的布，我必须闻一下，看看是否有我的汗臭味才能确认。”
她说：“好，我让你闻！”
于是，我装作认真地闻了一下红领巾。
她问：“是你的吧！”
我认真地回答：“是的，老师。那股汗臭味只有我才有！独一无二！”
她盯了我一眼，问：“好，算你老实！是你画的吧？！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我说：“是我临摹画册得来的。一头牛，上面坐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
她冷笑一声：“他们为什么都没穿衣服？分明是色情漫画！”
我装作认真的说：“老师，我有色盲，看不到色。”
她狠狠地盯着我说：“何海，你还装！红领巾是什么颜色？”
我说：“老师，理论上是红色，代表红色革命，代表伟大的祖国！”我头脑贼得很，没直接回答是红色，免得上了她设的圈套，因为我刚才说自己是色盲的。
她问：“你说，画里的两个人是谁？”
我说：“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传说中的牛郎和织女！”
她说：“她们在干啥，是在谈恋爱吗？”
我说：“这个我不懂！”
她严肃地说：“你还装。小流氓，小色虫。今天不把你修理，将来必将闹出大事情！”
我依然镇定地说：“老师，我真的是色盲，看不到色。你看到了，因为你不是色盲的，所以，你不能理解我这种色盲人士的痛苦。他们是神仙，书本上说，神仙是不谈恋爱的，他们很纯洁，境界很高，不食人间烟火，不穿衣服也不往坏处想，所以没有生育后代。”
班主任气得快发疯，大吼着说：“明天叫你家人来学校！让他们看看，是我看错了，还是你装糊涂！”
我说：“老师，我爸也是色盲，我是遗传他的。我怕他也看不懂。我妈虽然没色盲，但有心脏病。如果她真看懂你所说的那个，会出人命的。我有个叔叔，还没结婚，我可以请他来让你看看。不，我是说，请他来当我的家长！”
班主任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反倒冷笑了几声。之后，她叹了口气说：“何海，你小小年经就已经心计重重，叫我如何教育你呢？你那小流氓的称号，真不是吹出来的，我是再次领教了。”
我说：“老师，我是个男人。曾经有位老师跟我说过，男人有点流氓才是地球人，不然可能是妖怪。”
她惊奇地看着我，忽然无奈地苦笑了，说：“你是外星人。”
我说：“不，老师，我是地球人。地球人都有缺点！”
班主任实在拿我没办法，只好没收我的红领巾，另外发了一条新的，并严厉叮嘱我不能再在上面画画。我当然答应，因为我不想让老妈知道我的丑事，不然，一定有一顿痛打。
自从发生“红领巾事件”之后，我的班主任万芝芝就格外关心我。我说的关心，不是反语，她真的是想教育好我。她绝对是那个年代少有的极具责任心的好老师。但她的努力始终没有实现，反而被我耳濡目染地墨黑了，或者说，她上了我的当。我当时受过村里许多老流氓的毒害，经常读各类禁书。民间传说的“十八摸”，各种版本，我都能倒背如流。有一回，芝芝老师感慨地对我说：“我的父亲也是一名老师，他桃李满天下。他曾对我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我一直深受父亲的影响，相信没有教不好的学生。何海啊何海，遇上你这个学生之后，我却有放弃的念头了。看来，我不是一个好老师！你以后好自为知，别怪我啊！”
我当时随口说：“老师，你要教育好我，得从我的坏源头着手，我的坏源头，就是读了许多禁书。若你不弄清我的坏源头，一切教育都将枉费心机。”
万万没想到，日后，芝芝老师真的抱着从坏源头处了解我的心态，慢慢地开始读各类的“禁书”了。那些“禁书”书目，是芝芝老师叫我罗列出来的。说实在，以我当时的年纪和阅历，所谓的“禁书”真没读过几本，但我好强，爱搞破坏，为了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专门请村里读“禁书”读得最多的老流氓何乔老头子帮忙，列了长长的两页书目。有好些书名所使用的汉字，我基本不认识。我当时的想法，也不复杂，就想为难一下芝芝老师，报复她在班会课上对我的公开批评罢了。
等她把数十本禁书读完之后，她居然下定决心去谈恋爱了。我当时很惊奇，本以为她会因此看透男人的坏心肠，拒绝相信爱情的。但她偏偏相反，她说，正是因为看了那些小说，才让她明白真爱的可贵，她要以生命去寻找那种几乎绝迹的真情。我真的很佩服她，我除了看到世态炎凉，色欲横流之外，还真没看到半点真情在。
之后，芝芝老师被“毒害”了，过程我无法知晓。她受毒害的最突出表现是，她开始主动谈恋爱了。自参加工作以来，芝芝老师一直单身，既拒绝单身男老师主动的追求，也拒绝父母安排的相亲。我甚至听到其它老师在背地里嘲笑她，说芝芝老师是个性冷淡的女人。当时，我已经上了初中，虽说比以前更了解男女情事，但毕竟只有理论，没有实践，所以，芝芝老师主动谈恋爱的举措，常令我迷惑，不知道那样的转变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但能明显感受到她的笑容里，充满了冒险的味道！
果然，自芝芝老师谈恋爱以来，四年不到的时间里，已经栽倒了三回，第一回是个年轻的帅哥，第二回是个有家室的帅哥，第三回更惨，是一个假装有钱有权的有性病的帅哥。第一回，第被骗了处女之身，这是小事。第二回，她被骗了情，伤了心，问题也不大。第三回，不单被骗财骗色，还得了一身性病，这可是大事。说实在的，我很后悔把可爱的芝芝老师拉进泥坑。如果没有遇上我，她现在可能幸福地生活着。
有一回，我梦见受伤后的芝芝老师来找我，把她的经历一一向我诉说，伤心之极。当时，我用一颗自以为成熟的男人之心安慰她，说，芝芝老师，这事都是我的错，把你拖进泥坑里了，我要负起全责。她把头埋在我怀里，没有说话，只是哭。那个年轻的我不知所措，只好轻抚她的头发表示安慰。我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还不知道如何负全责……我从梦中醒来时，一头大汗！
四年失恋三次，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经历！我以为经此“三劫”之后，我可爱的芝芝老师会对男人死心的。可是，女人没有最惷的时候，只有更惷的时候，两年之后，她怀上了不知道谁的孩子了。之后，她便失踪了。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休闲地翻阅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电话忽地响起了。
“喂，你好！”我拿起听筒说。
“是何海吗？”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我好奇的问。
“我是万芝芝，你的芝芝老师！”她说。我当时就惊呆了。
“老师，你在哪？你怎么突然就失踪了？难道被人贩卖到穷山乡里了？”我担心地问。
“我跟着一个台湾人走了。现在身处台北。”
“他把你拐了？去他奶奶的国民党。我要解放台湾，解救你！”
“才不是。我是嫁给他的。”她平静地说。
“老师，你不会像前三回一样，被骗了吧？”我有点沉不住气了。
“才不是，我是自愿的，现在过得很幸福！”听完她的话，我才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担心死我了！”我无比心痛她。
“他对我很好，真的。”之后，芝芝老师就把当初发生的事情一一向我讲述。那个台湾人叫李运，是个台商。李运结过婚，有三个小孩，原配在两年前过世。他最小的一个儿子当时8岁，带在身边，在大陆上学，就读于芝芝老师任教的外国语小学（我初中毕业后，芝芝老师从原来的中心小学调任到外国语小学）。李运的儿子学业成绩一般，就请了芝芝老师当家教。之后，在漫长的家教过程中，芝芝老师和李运商人产生了感情。再之后，芝芝老师就怀了李运的孩子，结果就嫁到台湾去了。当时，有人传她被人骗财骗色怀孕后自杀了，有传她被卖淫集团逼良为娼怀了野种后发疯了，有传她做了富商的二奶怀孕后住进别墅了，有传她被假官二代诱奸后怀了孩子堕了胎不敢见人了。反正，流言满天飞。现在，我终于知道，她嫁到台湾，男人还对她很好，心里一下踏实了。
“这下子，我就安心了。”我松了一口气。
“我忽然有点怀念过去了！”电话那头传来她温柔的声丝。
“老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问。我的确听不清楚她刚才说的话。结果电话那头却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说：“忽然，有点伤感！”
“伤感？你在台湾过得不好吗？”我关怀地问。
“不是的！是怀旧的伤感呢！”她突然笑着说，“想起过往荒唐的日子，就像一场梦啊！四年失恋三次！真的太疯狂了！”
“老师，感谢你当年对我的教育，不离不弃！而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芝芝老师，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你人小鬼大！”
“是的，我坏，坏到骨子里了。”
“也许，我的受难是命中注定的吧。我受的难，不能怪谁。细细回想起来，我是自作自受的。表面上看，是我偷看了禁书，受了诱惑，但其实，是潜藏在我体内的本性使然。我早年的教育，受了太多的压抑。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欲忽然被点燃了，一发不可收拾，便化作一只恶俗的火凤凰，不求涅槃，只求堕落！有时，我会感叹地说：‘情爱这东西就这样子，当你情花未开之时，她什么都不是，但只要情花一开，心里就滋生万般欲火，灭也灭不掉。’现在，我对情爱有了新的理解，它是人性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不可麿灭的存在。放纵它，当然不合适，但过分压抑它，也同样不可取。它应该被适当的疏导，像大禹治水一样，疏通河道，洪水就不会变成猛兽了。如果我早知道这些道理，我的回忆里，也许会留下许多奇妙的旅程。”
“芝芝老师，无论怎么说，你受过的难，我的责任不可推卸！”
“呵呵，你像个男子汉了，很有责任感啊！”
“你后悔吗？遇上我这个破坏社会主义的流氓份子！”
“呵呵，有好也有坏吧，总的来说，好的比坏的多！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想必是我命中注定要受难的。我以前的几个女伴，也不见得好。一个为了给她家男人生个男丁，现在已经怀了第五胎，家里穷叮当的，还得死活忍受着。一个给某某领导包养了，结果领导出事，她带着无名无份的两个小孩，其它一无所有。一个不懂避孕，结婚前堕了四次胎，现在怀不上了，让男人家里赶出大门。一个现在还是老处女，得了精神病。我现在很幸福。真的，我现在的丈夫很男人，很有责任感。”
“你是说，你觉悟的比较早？”
“说不准，也许是吧！多数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是比较卑微的，能遇上一个好男人，就是她的终身事业了！我想，我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吧。”
“老师，若让我说句真心话，我想告诉你，让我抱抱你，即使是短短的几秒钟！”我认真地说。
“别太煽情了！不过，我能感受到你的真心！当下，我是暖暖的！”
“老师，我们彼此间的思念会让海峡两岸距离拉近，迟早会实现一国两制的！到时，我一定到台湾探望你！”我突然得意地说。
“一言为定！”她也笑着说。
第十三章 打情骂俏
自从和芝芝老师通过电话后，我的心情特愉快，脸上堆笑，如万丈金光。当平静下来之后，我却生成几分感伤。是的，我知道芝芝老师为何忽然给我来电话，显然，她有心结了。她一个人生活在异乡，虽说她现在的男人对她好，但免不了会思念故土。思乡，无论那个时代的人都逃不了的，从古至今，莫不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如此。
然而，那个年轻的我，总受困于情爱的幻想之中，只要和女人谈上了，总难脱俗。所以，当她第二次来电时，我就跟她打情骂俏了。
“你家男人用不用鹿尾巴吧？”我问。
“什么鹿尾巴？”芝芝老师似乎对中药一窍不通。
“鹿尾巴是一味中药材，壮阳的。简单地说，它能让男人晚上变成一条发疯的公狗！”
“流氓！我家男人不用那个，他虽然50多岁，但身体好的很。他是台湾登山高手，全世界前二十的高峰，他登顶了好几座！你跟他比，还差远呢！”
“牛叉。我连家乡一千多米的小山头还爬不上。不过，像你家男人那样的好身体，最好多给他找几个小蜜，不然，你哪受得了他！”
“小流氓，你少说我家男人坏话！”
“好，我不说他坏话。我希望他80岁还能硬起，这样可以了吧！我相信你家男人能做到，爬这么高，如此接近太阳，阳气一定充足的很。如果他不吝啬，麻烦老师你把他外泄的阳气打包一打寄来大陆，好让我做一回阳光男孩！”
“少跟我来这一套，毛 就是太阳呢，你拿张百元大钞，往头顶一放，就可以晒太阳了！你不会单单想跟我聊这些无聊的话题吧？”
“老师，我没想到你突然就嫁人的。我以为你经历那些事之后，会心灰意冷，变成老姑婆的。我当时还想着，将来要对你负责任的。”
“少卖乖！我不喜欢姐弟恋。”
“应该是师生恋。我们有缘无份，那是因为时代束缚了我们，我们的境界还不够高啊。”
“什么境界不够高？”
“我们应该学学牛郎和织女，逃到天上去谈恋爱。光着身子也不往坏处想！”我故意把当年的“红领巾事件”重提。
“是啊，我当年就应该和你光着身子在校园里裸奔的。”她说罢，自个儿笑了起来。
“对，这才叫境界高。我向你保证，我的鸡鸡不会朝天，一定指地。”
“小流氓！为啥不朝天，要指地呢？”
“接地气，才能野蛮生长！我老爸教的！”我得意地说。我向来喜欢无厘头的胡扯。
“你少来。等哪天，你来台湾了，我或许考虑跟你裸奔，到阿里山吧。”
“快了吧，香港都已经回归了。台湾也就不远了。”
“可是，台湾人不太喜欢一国两制！”
“迟早会喜欢的。算了，我们还是少谈政治。我上次忘了问你，你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
“像我吗？”
“神经病！怎么可能像你！像我呢，将来准是个大美女。”
“我妈在怀我的时候整天想着我是个女儿，结果我出生时就像个女孩子了。我猜，你怀上小宝贝后，也一定想我，所以，我猜你女儿会像我的。”我假装严肃地说。
“少臭美。”
“是女儿的话，我就先预定了。将来做我媳妇，母债女还。”
“我宁可她当尼姑也不嫁你这小流氓！”
“说不准的。现在女生都爱作贱自己，偏偏爱流氓的。外国的摇滚歌星，多半是流氓，爱他们的姑娘可多着呢！据说，姑娘们听着摇滚演唱会，还时不时兴奋得尿失禁呢！”
“你就爱强词夺理！”
“必须的，呵呵。还有，你能帮我寄几盘台湾原装进口的邓丽君的唱片吗？我可爱听她的靡靡之音！”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大陆早有了。”
“还是原装进口的好！像你女儿，长大后嫁给我，也算是原装进口的。”
“少跟我讲这种无厘头的废话！”
“那好吧。我现在要跟你做一件浪漫的事。你现在能看到天上的月亮吗？”
“能。我就坐在窗边，今晚的月光可美！”
“美极了。我也在窗边，和你一起欣赏同一个月亮，晒着同样的月光。”
“你说的浪漫的事，就指这个？？”
“差不多。我想跟你一起逃到月亮上去。你脱衣服没有？”
“神经病。脱什么衣服？”
“晒月光啊。月亮上没别的人，不用怕！”
“你神经病，月亮上的光是太阳光。”
“对，是我错了。是晒太阳。你不乐意吗？”
“引诱我，是吧？！”
“不。我要你自愿！”
“反正无聊着。去就去！”
“但是有一个问题？”忽然，我又突发奇想。
“什么问题？”
“我要确保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要是不一样的月亮，你我上去之后，见不着对方，怎么办？”
“你神经病！何海！”
“好了，我上去了。你到了没？”
“小流氓，现在，我也有一个问题。在月亮上，要不要实行一国两制？”芝芝老师的问题居然也无厘头起来了。
“不用了吧。一夫多妻就行。你，我娶定了；月宫的嫦娥，我也娶定了。你做正妻，她做小妾。”我说完，就哈哈笑起来。
“你少来，我已经有家有室。”
“上了月亮。你就应该把地球上的一切放下。我给你唱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怎样？”
“我喜欢听《何日君再来》。”
“也可以。”于是，我就唱了一段《何日君再来》。
“我是第一次听你唱歌，还不错嘛！”
“当然。要是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唱歌了。”
“为什么呢？”
“没空！”
“什么没空？”
“你在身边，嘴巴一定在干点别的。当然没空唱歌了。”
“你少来引诱我！”
“芝芝老师，我当初就应该流氓你。”我突然说。
“我在台湾等你！”她想也没想，就回应我。之后，沉默了。再之后，我俩都哈哈大笑起来。
“台湾要想实现一国两制，我猜还远着呢。想必没有在月亮上实现一夫多妻那么容易。嫦娥姐姐都已经答应当我小妾了，正妻这个位置，你想逃吗？”我逗笑着说。
“你刚才猜对了，我们看到的不是同一个月亮。我上来了，没发现你！”
“那我看到的那个你，是谁？”我故作惊讶的样子。
“嫦娥变的，人家神仙嘛，要变啥样变啥样。”
“为什么变成你，难道你们之前认识？”
“秘密！你得小心！”
“天啊，女人还是得罪不得！”我哈哈大笑着说。
“知道就好！”芝芝老师亦笑着回应。
自从和芝芝老师通过电话后，我的心情特愉快，脸上堆笑，如万丈金光。当平静下来之后，我却生成几分感伤。是的，我知道芝芝老师为何忽然给我来电话，显然，她有心结了。她一个人生活在异乡，虽说她现在的男人对她好，但免不了会思念故土。思乡，无论那个时代的人都逃不了的，从古至今，莫不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如此。
然而，那个年轻的我，总受困于情爱的幻想之中，只要和女人谈上了，总难脱俗。所以，当她第二次来电时，我就跟她打情骂俏了。
“你家男人用不用鹿尾巴吧？”我问。
“什么鹿尾巴？”芝芝老师似乎对中药一窍不通。
“鹿尾巴是一味中药材，壮阳的。简单地说，它能让男人晚上变成一条发疯的公狗！”
“流氓！我家男人不用那个，他虽然50多岁，但身体好的很。他是台湾登山高手，全世界前二十的高峰，他登顶了好几座！你跟他比，还差远呢！”
“牛叉。我连家乡一千多米的小山头还爬不上。不过，像你家男人那样的好身体，最好多给他找几个小蜜，不然，你哪受得了他！”
“小流氓，你少说我家男人坏话！”
“好，我不说他坏话。我希望他80岁还能硬起，这样可以了吧！我相信你家男人能做到，爬这么高，如此接近太阳，阳气一定充足的很。如果他不吝啬，麻烦老师你把他外泄的阳气打包一打寄来大陆，好让我做一回阳光男孩！”
“少跟我来这一套，毛 就是太阳呢，你拿张百元大钞，往头顶一放，就可以晒太阳了！你不会单单想跟我聊这些无聊的话题吧？”
“老师，我没想到你突然就嫁人的。我以为你经历那些事之后，会心灰意冷，变成老姑婆的。我当时还想着，将来要对你负责任的。”
“少卖乖！我不喜欢姐弟恋。”
“应该是师生恋。我们有缘无份，那是因为时代束缚了我们，我们的境界还不够高啊。”
“什么境界不够高？”
“我们应该学学牛郎和织女，逃到天上去谈恋爱。光着身子也不往坏处想！”我故意把当年的“红领巾事件”重提。
“是啊，我当年就应该和你光着身子在校园里裸奔的。”她说罢，自个儿笑了起来。
“对，这才叫境界高。我向你保证，我的鸡鸡不会朝天，一定指地。”
“小流氓！为啥不朝天，要指地呢？”
“接地气，才能野蛮生长！我老爸教的！”我得意地说。我向来喜欢无厘头的胡扯。
“你少来。等哪天，你来台湾了，我或许考虑跟你裸奔，到阿里山吧。”
“快了吧，香港都已经回归了。台湾也就不远了。”
“可是，台湾人不太喜欢一国两制！”
“迟早会喜欢的。算了，我们还是少谈政治。我上次忘了问你，你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
“像我吗？”
“神经病！怎么可能像你！像我呢，将来准是个大美女。”
“我妈在怀我的时候整天想着我是个女儿，结果我出生时就像个女孩子了。我猜，你怀上小宝贝后，也一定想我，所以，我猜你女儿会像我的。”我假装严肃地说。
“少臭美。”
“是女儿的话，我就先预定了。将来做我媳妇，母债女还。”
“我宁可她当尼姑也不嫁你这小流氓！”
“说不准的。现在女生都爱作贱自己，偏偏爱流氓的。外国的摇滚歌星，多半是流氓，爱他们的姑娘可多着呢！据说，姑娘们听着摇滚演唱会，还时不时兴奋得尿失禁呢！”
“你就爱强词夺理！”
“必须的，呵呵。还有，你能帮我寄几盘台湾原装进口的邓丽君的唱片吗？我可爱听她的靡靡之音！”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大陆早有了。”
“还是原装进口的好！像你女儿，长大后嫁给我，也算是原装进口的。”
“少跟我讲这种无厘头的废话！”
“那好吧。我现在要跟你做一件浪漫的事。你现在能看到天上的月亮吗？”
“能。我就坐在窗边，今晚的月光可美！”
“美极了。我也在窗边，和你一起欣赏同一个月亮，晒着同样的月光。”
“你说的浪漫的事，就指这个？？”
“差不多。我想跟你一起逃到月亮上去。你脱衣服没有？”
“神经病。脱什么衣服？”
“晒月光啊。月亮上没别的人，不用怕！”
“你神经病，月亮上的光是太阳光。”
“对，是我错了。是晒太阳。你不乐意吗？”
“引诱我，是吧？！”
“不。我要你自愿！”
“反正无聊着。去就去！”
“但是有一个问题？”忽然，我又突发奇想。
“什么问题？”
“我要确保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要是不一样的月亮，你我上去之后，见不着对方，怎么办？”
“你神经病！何海！”
“好了，我上去了。你到了没？”
“小流氓，现在，我也有一个问题。在月亮上，要不要实行一国两制？”芝芝老师的问题居然也无厘头起来了。
“不用了吧。一夫多妻就行。你，我娶定了；月宫的嫦娥，我也娶定了。你做正妻，她做小妾。”我说完，就哈哈笑起来。
“你少来，我已经有家有室。”
“上了月亮。你就应该把地球上的一切放下。我给你唱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怎样？”
“我喜欢听《何日君再来》。”
“也可以。”于是，我就唱了一段《何日君再来》。
“我是第一次听你唱歌，还不错嘛！”
“当然。要是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唱歌了。”
“为什么呢？”
“没空！”
“什么没空？”
“你在身边，嘴巴一定在干点别的。当然没空唱歌了。”
“你少来引诱我！”
“芝芝老师，我当初就应该流氓你。”我突然说。
“我在台湾等你！”她想也没想，就回应我。之后，沉默了。再之后，我俩都哈哈大笑起来。
“台湾要想实现一国两制，我猜还远着呢。想必没有在月亮上实现一夫多妻那么容易。嫦娥姐姐都已经答应当我小妾了，正妻这个位置，你想逃吗？”我逗笑着说。
“你刚才猜对了，我们看到的不是同一个月亮。我上来了，没发现你！”
“那我看到的那个你，是谁？”我故作惊讶的样子。
“嫦娥变的，人家神仙嘛，要变啥样变啥样。”
“为什么变成你，难道你们之前认识？”
“秘密！你得小心！”
“天啊，女人还是得罪不得！”我哈哈大笑着说。
“知道就好！”芝芝老师亦笑着回应。
第十四章 月明星稀
小时候，我最希望拥有的东西之一是天文望远镜。那时，我想象力异常充沛，尤其是用在姑娘身上，如同八爪鱼灵活的触手，全方位自由伸展发散，用不着天文望远镜这种高科技低人性的产品来偷窥。那时的天文望远镜对我而言，绝对是神圣的，只用来望天！
小时候的星空就像传说中的桃花源，美幻空灵，我心向往之，渴望用天文望远镜发现蕴藏其中的秘密。上初中之前，我有过一次使用天文望远镜的经历，那是学校组织的科普活动，参观市里的天文馆。那次经历很简单，学生列队，依次使用天文望远镜，每人只有半分钟左右，算是科普教育，但留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的。我第一次发现，天是那么的澄清和蔚蓝。
十天之后，我自制了一个小天文望远镜，严格来说，只能称之为大号望远镜。那时，我得意忘形地给它起了个名字，挺有诗意的，叫“何氏星空千里目”，千里目取自诗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之后，这个“何氏星空千里目”被何花霸占了一个多星期。她说，要用它寻找天上的奶奶和爷爷。结果，一个星期之后，她沮丧地告诉我，夜空太广，找不到她爷爷奶奶的住处。那时，我比她懂事，知道天上除了月亮和星星外，其它的都是人为幻想虚构出来的。但何花是我的哥儿们，我不想伤她的心，所以，我安慰她说，你爷爷奶奶成了天上的星星，是夜空中的眼睛，每个晚上他们都看着你的。何花问，到底是哪颗，我想知道。我当时有点为难，想了一会儿，才说，每一颗都是。何花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这样。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之后就睡在草地上，仰望着蓝天。我也躺下来陪她。天，很蓝很蓝，白云片片，飞鸟偶尔掠过时，我仿佛闻到它们带来的远方的味道，森林的味道，海水的味道，异国他乡的味道……我侧头看了何花一眼，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我发现了何花的美！我和她后来的故事，似乎在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的！
数天后……
“何海，你昨天放学后，是不是摸了刘星茹的屁股？”何花硬把我拉到角落里，神态庄严地质问我。刘星茹当然是女的，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是何花的同桌和邻居。她俩关系好的很，就像一对姐妹花。
“是的。那天，她穿的花裙子太好看了。之后，我的手就失控了。按《十万个为什么》上的说法，那应该是万有引力的作用。”我当然是胡编乱扯的，但说话时却假装正经。
“胡扯！我告诉你，你必须认错。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何花说话的时候很严肃，有刘胡兰姐姐视死如归的霸气。
“有借有还，为表诚意，我的屁股随便她摸，长期有效，直至我屁股脸红为止。这可是皇后级别的待遇，连我妈都没试过。”我的心里偷着乐，但表情却很认真。
“何海，你少流氓。我告诉你，刘星茹为了这件事，哭了一个晚上！你要是不诚心认错，我到你妈那里告状！”何花知道我的死穴是我妈。
“好，我投降。你要我怎么认错？说对不起吗？”我看着何花，等她发话。
何花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准备。过了一会，她才说：“这样吧，你先写一封道歉信，态度要诚肯一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道歉信写好了先让我过目，如果过了我这关，可以先放你一马。以后再犯，你就……”何花一下子没想到批斗我的狠话，停顿了一下，头一转，接着说：“你就是我的敌人。与我为敌，九死一太监！”说完，她忽然脸一红，转身就走了。
与我为敌，九死一太监。这句话在我的大脑里回响了好几回，我觉得何花随口吐出的狂言很有霸气，让我的鸡巴和蛋蛋有丝丝寒意，竟收缩了好几分。我知道女人疯起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我决定道歉信必须得写。
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思考着道歉信如何下笔。我的手里正拿着自制的“何氏星空千里目”，用它遥望夜空中的月亮和星星。我觉得，在这样一个夜晚，月亮和星星都是我的好伙伴，不像何花用丰满的胸脯迷惑我，不像刘星茹穿着花枝招展的短裙招惹我。在寂寞的夜晚，它们陪伴我。此刻，它们还将激发我写道歉信的灵感。
我得承认，我小时候绝对是那种人小鬼大中的典型。《十万个为什么》那种哄哄小朋友的书，早已经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所要认真探究的是，为什么我见着女孩，闻着她们的香味，摸着她们很有质感的屁股时会全身发热和心跳加速，这种感觉让我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和激情。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包括我那个流氓老爸，他只是回了我一个词：“原罪！”这个词等我上了高中才慢慢明白过来。
月亮和星星缓缓西移，我的思想却东奔西突。我决定写篇散文作为我的道歉信。于是，我张着贼亮的双眼，在月亮的照耀下，写起了我的散文式道歉信：
今天是农历十六，夜晚天晴气爽，月亮妩媚动人。
星茹，很幸运，我对你做了点坏事，因为你那天穿的花裙子真的很美。如果你还要穿，请提前通知，我向老师请病假，避开你的万有引力。
我昨天摸了你的左边还是右边，我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我只记得你昨天的花裙子很美很美，真的！对不起，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觉得那种美法，不摸不行，不摸太对不起天地了，也太对不起你的美！
如果重来一次，我会事先通知你，你可以逃，但如果你跑不过我的话，那对不起了，我摸完再给你唱歌。没错，我真的很流氓，爱美的流氓。
何花说你因为这事哭了一个晚上，天啊，我居然睡了一个晚上的好觉。怪不得，我起床后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原来你哭上一个晚上，我猜自己一定在梦里听到了，只是记不起来罢了。昨晚，天下着小雨，你哭，半分是因为我，半分是天意。如果你今晚还哭，那就有违天意了。月明星稀的幽美之夜，是用来感悟人间的美好的，再哭就要闹鬼了！千万别在夜里惹小鬼，他们比我还流氓的啊。我这里有一个护身符，是庙里主持给的，将作为赔罪的礼物送给你，可以为你驱赶夜里的小鬼。
今夜如此美妙，我猜天上的仙女一定会出来逛逛街吧。小鬼一定像我一样想摸摸她们的美美的屁股。可是，小鬼绝不敢近仙气，不然会烟消云散。我也摸不着，太远了。我只能用自制的天文望远镜看看，但什么也没发现。
星茹，我就是受不了你昨天招惹我。这不是你的错，我是个病人，老师这样说我，我爸妈也这样说我，我身边的人都这样说我，但我这个病一时间很难治好。医生也说，这是心病，要心药治。但他没说心药是什么样的，只是说，等我长大了，病就会慢慢好的。我的心里很矛盾，我想我的病早点好起来，但又不想长大，成人的世界，满地垃圾。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不？？
星茹，星星一闪一闪的！老师说，星星都是石头，你信不？我是不信的，虽然我知道他们真的是石头做的，不过，我更相信，它们一定是人变的石头，一闪一闪的说着我们不懂的话。它们一定很寂寞，孤单地独处在天上，所以，我今晚陪着它们。
我猜，你那条花裙子因为被我摸过，已遭你冷落，正孤独地藏在衣柜不起眼的一角，它此时一定很伤感。你不能这样对待它，它让你美过、爱过、思春过，你得感激它，不能想穿了就穿，不想穿了就当垃圾一样丢一边，这是不对的。你如果觉得我摸了它，有损它的价值，请送给我，我在家里会好好待它，关起房门穿着它，学你走路花枝招展的样子。没错，我是小流氓，因为我有点痴，我爸妈一直这样说我的。
这样写像一封道歉信吗？我真不知道。何花是个好姐妹，她说要帮你把关的。我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过何花那一关，所以，我不敢确定你能否看到它。如果你有机会看到，请你告诉，我摸你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好让我罚“它”抄一百遍“星茹你很美，你的花裙子很美！”我觉得这样比说一百句对不起好多了！
天上星星，一闪一闪。星茹，你也一闪一闪，我闭着眼睛看到的！
……
这封信，我前前后后修改了十多遍，才决定送出去。何花接过我的信，之后几天没和我说话。刘星茹有时对我笑笑，我猜她可能已经看过我的道歉信，她似乎接纳了我的道歉。可是，为什么何花见着我就闷闷不乐的样子吗？那时，她还是我的哥儿们，我决定非得了解其中原由不可。一天放学后，我跟在她后面。她当时和星茹在一起，我在后面轻声叫她：“花弟，我有事找你！”她没理我，继续往前走。我铁了心，一下子冲到她身边，右手拉起她的左手就往我们的常常玩耍的河边走去。她没吭声，挣脱了几下，发现无法甩开我，只好由着我了。星茹见此情况，不知所措，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敢跟上来。
“花弟，你躲着我干啥？我干了什么不对的事吗？难道，我写的道歉信不够好。”我直截了当地问。
何花看着我，然而又看河水，满怀心事似的。我见她沉默，也没有强行讨她说话，自己便坐在河边，向着流淌的河水抛石头。也不清楚到底抛了多少石头，何花才开始说话了：“哥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
“好的！”我回应着。
“你是不是喜欢刘星茹！”她问，语气中有几分我读不出的味儿。
“你啥意思？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我有点迷惑地问。
“星茹说，那不是道歉信，是情书！”她依然没看我。
“情书？那你亲自看过没有？”我问。
“没有，也不想看。那不是我要看的东西。我觉得看别人的信很没礼貌。”
“那好吧，就算是情书，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不理睬我！我们可是江湖上的哥儿们，有这样的必要吗？”我理直气壮地说。
“问题是？？”她吞吞吐吐地说。
“是什么？”
“星茹说，给你摸了屁股就得跟你混。可是，我不想她这样，她是我最好的姐妹。”
“跟我混有什么不好，你们照样可以天天做姐妹！”我不解地问。
“你男孩子不会明白的了。当一个女孩喜欢上一个男孩，她的心就会变得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到最后，这个女孩心里就只有那个男孩，其它的都不算什么！星茹就是那种很痴的女孩，一旦爱上你，她一定会沉迷的。到时，她就不是我的好姐妹，你也不是我哥姐了。”
我当时虽是流氓，但到底还年轻，不愠女人心思，便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必须再写一封信，或者直接跟她说清楚。事情还没发展得很深入，补救还来得及。”她认真地说。
我点头答应，说：“那还是写信方便。这是我的强项。”
第二封信，我只能动用小学语文老师教的套路，下笔而就，具体内容如下：
“据何花说，你把我的道歉信看成情书了。这不能怪你，这是咱们语文教学的错，把你的汉语能力异化了。星茹，今天，我要告诉你，你得继续努力，提升汉语语言能力，你就从我的那封道歉信开始吧。现在，你终于明白了吧，语言文字是丰富多彩的，道歉信也可以像情书一样有情有义。日本鬼子并不像书本上说的那般贪生怕死，红军战士也不是书上描写的无往不胜。现在，我的确要严肃地批评你，祖国人民花如此大的精力栽培你，你居然把道歉信看成了情书，这不是祖国未来花朵的所作所为。你要深刻理解，星星闪烁，那是发光发热，不是抛媚眼；月亮时圆时缺，那是自然现象，不是偷情。摸，是一个普通动词，而不是一个下流动词；臀，是一个身体名词，而不是一个性感名词。所以，摸臀，只是一个普通词组，你别把它看作是流氓词组，如果你不能好好领会这些，将深深地影响你未来的人生。
至于你认为，被男孩摸了屁股就得跟他混这条封建残余思想，是要不得的。现在，你要认我做你的干哥哥，你要清楚明白，干哥哥摸干妹妹的屁股，那是表达亲情的一种方式，就像妈妈吻自己儿子的小屁股，那都是亲情之爱，伟大的人间情感！”
之后，我便多了一个干妹妹叫刘星茹。从此，她没向我抛过媚眼。不过，这个干妹妹在学期结束后，就转学了。如果有缘，希望还能相会！如果条件允许，我希望她能明白，摸臀是一件美好的事！那景，那情，那事，过去了再也追不回来！
小时候，我最希望拥有的东西之一是天文望远镜。那时，我想象力异常充沛，尤其是用在姑娘身上，如同八爪鱼灵活的触手，全方位自由伸展发散，用不着天文望远镜这种高科技低人性的产品来偷窥。那时的天文望远镜对我而言，绝对是神圣的，只用来望天！
小时候的星空就像传说中的桃花源，美幻空灵，我心向往之，渴望用天文望远镜发现蕴藏其中的秘密。上初中之前，我有过一次使用天文望远镜的经历，那是学校组织的科普活动，参观市里的天文馆。那次经历很简单，学生列队，依次使用天文望远镜，每人只有半分钟左右，算是科普教育，但留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的。我第一次发现，天是那么的澄清和蔚蓝。
十天之后，我自制了一个小天文望远镜，严格来说，只能称之为大号望远镜。那时，我得意忘形地给它起了个名字，挺有诗意的，叫“何氏星空千里目”，千里目取自诗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之后，这个“何氏星空千里目”被何花霸占了一个多星期。她说，要用它寻找天上的奶奶和爷爷。结果，一个星期之后，她沮丧地告诉我，夜空太广，找不到她爷爷奶奶的住处。那时，我比她懂事，知道天上除了月亮和星星外，其它的都是人为幻想虚构出来的。但何花是我的哥儿们，我不想伤她的心，所以，我安慰她说，你爷爷奶奶成了天上的星星，是夜空中的眼睛，每个晚上他们都看着你的。何花问，到底是哪颗，我想知道。我当时有点为难，想了一会儿，才说，每一颗都是。何花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这样。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之后就睡在草地上，仰望着蓝天。我也躺下来陪她。天，很蓝很蓝，白云片片，飞鸟偶尔掠过时，我仿佛闻到它们带来的远方的味道，森林的味道，海水的味道，异国他乡的味道……我侧头看了何花一眼，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我发现了何花的美！我和她后来的故事，似乎在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的！
数天后……
“何海，你昨天放学后，是不是摸了刘星茹的屁股？”何花硬把我拉到角落里，神态庄严地质问我。刘星茹当然是女的，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是何花的同桌和邻居。她俩关系好的很，就像一对姐妹花。
“是的。那天，她穿的花裙子太好看了。之后，我的手就失控了。按《十万个为什么》上的说法，那应该是万有引力的作用。”我当然是胡编乱扯的，但说话时却假装正经。
“胡扯！我告诉你，你必须认错。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何花说话的时候很严肃，有刘胡兰姐姐视死如归的霸气。
“有借有还，为表诚意，我的屁股随便她摸，长期有效，直至我屁股脸红为止。这可是皇后级别的待遇，连我妈都没试过。”我的心里偷着乐，但表情却很认真。
“何海，你少流氓。我告诉你，刘星茹为了这件事，哭了一个晚上！你要是不诚心认错，我到你妈那里告状！”何花知道我的死穴是我妈。
“好，我投降。你要我怎么认错？说对不起吗？”我看着何花，等她发话。
何花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准备。过了一会，她才说：“这样吧，你先写一封道歉信，态度要诚肯一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道歉信写好了先让我过目，如果过了我这关，可以先放你一马。以后再犯，你就……”何花一下子没想到批斗我的狠话，停顿了一下，头一转，接着说：“你就是我的敌人。与我为敌，九死一太监！”说完，她忽然脸一红，转身就走了。
与我为敌，九死一太监。这句话在我的大脑里回响了好几回，我觉得何花随口吐出的狂言很有霸气，让我的鸡巴和蛋蛋有丝丝寒意，竟收缩了好几分。我知道女人疯起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我决定道歉信必须得写。
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思考着道歉信如何下笔。我的手里正拿着自制的“何氏星空千里目”，用它遥望夜空中的月亮和星星。我觉得，在这样一个夜晚，月亮和星星都是我的好伙伴，不像何花用丰满的胸脯迷惑我，不像刘星茹穿着花枝招展的短裙招惹我。在寂寞的夜晚，它们陪伴我。此刻，它们还将激发我写道歉信的灵感。
我得承认，我小时候绝对是那种人小鬼大中的典型。《十万个为什么》那种哄哄小朋友的书，早已经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所要认真探究的是，为什么我见着女孩，闻着她们的香味，摸着她们很有质感的屁股时会全身发热和心跳加速，这种感觉让我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和激情。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包括我那个流氓老爸，他只是回了我一个词：“原罪！”这个词等我上了高中才慢慢明白过来。
月亮和星星缓缓西移，我的思想却东奔西突。我决定写篇散文作为我的道歉信。于是，我张着贼亮的双眼，在月亮的照耀下，写起了我的散文式道歉信：
今天是农历十六，夜晚天晴气爽，月亮妩媚动人。
星茹，很幸运，我对你做了点坏事，因为你那天穿的花裙子真的很美。如果你还要穿，请提前通知，我向老师请病假，避开你的万有引力。
我昨天摸了你的左边还是右边，我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我只记得你昨天的花裙子很美很美，真的！对不起，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觉得那种美法，不摸不行，不摸太对不起天地了，也太对不起你的美！
如果重来一次，我会事先通知你，你可以逃，但如果你跑不过我的话，那对不起了，我摸完再给你唱歌。没错，我真的很流氓，爱美的流氓。
何花说你因为这事哭了一个晚上，天啊，我居然睡了一个晚上的好觉。怪不得，我起床后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原来你哭上一个晚上，我猜自己一定在梦里听到了，只是记不起来罢了。昨晚，天下着小雨，你哭，半分是因为我，半分是天意。如果你今晚还哭，那就有违天意了。月明星稀的幽美之夜，是用来感悟人间的美好的，再哭就要闹鬼了！千万别在夜里惹小鬼，他们比我还流氓的啊。我这里有一个护身符，是庙里主持给的，将作为赔罪的礼物送给你，可以为你驱赶夜里的小鬼。
今夜如此美妙，我猜天上的仙女一定会出来逛逛街吧。小鬼一定像我一样想摸摸她们的美美的屁股。可是，小鬼绝不敢近仙气，不然会烟消云散。我也摸不着，太远了。我只能用自制的天文望远镜看看，但什么也没发现。
星茹，我就是受不了你昨天招惹我。这不是你的错，我是个病人，老师这样说我，我爸妈也这样说我，我身边的人都这样说我，但我这个病一时间很难治好。医生也说，这是心病，要心药治。但他没说心药是什么样的，只是说，等我长大了，病就会慢慢好的。我的心里很矛盾，我想我的病早点好起来，但又不想长大，成人的世界，满地垃圾。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不？？
星茹，星星一闪一闪的！老师说，星星都是石头，你信不？我是不信的，虽然我知道他们真的是石头做的，不过，我更相信，它们一定是人变的石头，一闪一闪的说着我们不懂的话。它们一定很寂寞，孤单地独处在天上，所以，我今晚陪着它们。
我猜，你那条花裙子因为被我摸过，已遭你冷落，正孤独地藏在衣柜不起眼的一角，它此时一定很伤感。你不能这样对待它，它让你美过、爱过、思春过，你得感激它，不能想穿了就穿，不想穿了就当垃圾一样丢一边，这是不对的。你如果觉得我摸了它，有损它的价值，请送给我，我在家里会好好待它，关起房门穿着它，学你走路花枝招展的样子。没错，我是小流氓，因为我有点痴，我爸妈一直这样说我的。
这样写像一封道歉信吗？我真不知道。何花是个好姐妹，她说要帮你把关的。我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过何花那一关，所以，我不敢确定你能否看到它。如果你有机会看到，请你告诉，我摸你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好让我罚“它”抄一百遍“星茹你很美，你的花裙子很美！”我觉得这样比说一百句对不起好多了！
天上星星，一闪一闪。星茹，你也一闪一闪，我闭着眼睛看到的！
……
这封信，我前前后后修改了十多遍，才决定送出去。何花接过我的信，之后几天没和我说话。刘星茹有时对我笑笑，我猜她可能已经看过我的道歉信，她似乎接纳了我的道歉。可是，为什么何花见着我就闷闷不乐的样子吗？那时，她还是我的哥儿们，我决定非得了解其中原由不可。一天放学后，我跟在她后面。她当时和星茹在一起，我在后面轻声叫她：“花弟，我有事找你！”她没理我，继续往前走。我铁了心，一下子冲到她身边，右手拉起她的左手就往我们的常常玩耍的河边走去。她没吭声，挣脱了几下，发现无法甩开我，只好由着我了。星茹见此情况，不知所措，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敢跟上来。
“花弟，你躲着我干啥？我干了什么不对的事吗？难道，我写的道歉信不够好。”我直截了当地问。
何花看着我，然而又看河水，满怀心事似的。我见她沉默，也没有强行讨她说话，自己便坐在河边，向着流淌的河水抛石头。也不清楚到底抛了多少石头，何花才开始说话了：“哥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
“好的！”我回应着。
“你是不是喜欢刘星茹！”她问，语气中有几分我读不出的味儿。
“你啥意思？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我有点迷惑地问。
“星茹说，那不是道歉信，是情书！”她依然没看我。
“情书？那你亲自看过没有？”我问。
“没有，也不想看。那不是我要看的东西。我觉得看别人的信很没礼貌。”
“那好吧，就算是情书，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不理睬我！我们可是江湖上的哥儿们，有这样的必要吗？”我理直气壮地说。
“问题是？？”她吞吞吐吐地说。
“是什么？”
“星茹说，给你摸了屁股就得跟你混。可是，我不想她这样，她是我最好的姐妹。”
“跟我混有什么不好，你们照样可以天天做姐妹！”我不解地问。
“你男孩子不会明白的了。当一个女孩喜欢上一个男孩，她的心就会变得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到最后，这个女孩心里就只有那个男孩，其它的都不算什么！星茹就是那种很痴的女孩，一旦爱上你，她一定会沉迷的。到时，她就不是我的好姐妹，你也不是我哥姐了。”
我当时虽是流氓，但到底还年轻，不愠女人心思，便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必须再写一封信，或者直接跟她说清楚。事情还没发展得很深入，补救还来得及。”她认真地说。
我点头答应，说：“那还是写信方便。这是我的强项。”
第二封信，我只能动用小学语文老师教的套路，下笔而就，具体内容如下：
“据何花说，你把我的道歉信看成情书了。这不能怪你，这是咱们语文教学的错，把你的汉语能力异化了。星茹，今天，我要告诉你，你得继续努力，提升汉语语言能力，你就从我的那封道歉信开始吧。现在，你终于明白了吧，语言文字是丰富多彩的，道歉信也可以像情书一样有情有义。日本鬼子并不像书本上说的那般贪生怕死，红军战士也不是书上描写的无往不胜。现在，我的确要严肃地批评你，祖国人民花如此大的精力栽培你，你居然把道歉信看成了情书，这不是祖国未来花朵的所作所为。你要深刻理解，星星闪烁，那是发光发热，不是抛媚眼；月亮时圆时缺，那是自然现象，不是偷情。摸，是一个普通动词，而不是一个下流动词；臀，是一个身体名词，而不是一个性感名词。所以，摸臀，只是一个普通词组，你别把它看作是流氓词组，如果你不能好好领会这些，将深深地影响你未来的人生。
至于你认为，被男孩摸了屁股就得跟他混这条封建残余思想，是要不得的。现在，你要认我做你的干哥哥，你要清楚明白，干哥哥摸干妹妹的屁股，那是表达亲情的一种方式，就像妈妈吻自己儿子的小屁股，那都是亲情之爱，伟大的人间情感！”
之后，我便多了一个干妹妹叫刘星茹。从此，她没向我抛过媚眼。不过，这个干妹妹在学期结束后，就转学了。如果有缘，希望还能相会！如果条件允许，我希望她能明白，摸臀是一件美好的事！那景，那情，那事，过去了再也追不回来！
第十五章 春宫图
我曾经认真研究过自己的流氓基因，可追溯至祖上好几代。据我所知，我的高祖父已经是地主，他发财后，天天想着人丁兴旺，于是纳了三房老婆；后来，我曾祖父子承父业，当了地主，他闲来无事，数着铜板儿娶了四房老婆；再传到我爷爷，他顺应潮流，讨了五房老婆。如果世事按计划走，我爸，也应该是地主，他会再上一层楼，要讨六房老婆的；历史再轮转，该是我接班做了地主，继续发扬祖宗的光荣传统，讨七房老婆是必须的——向韦小宝同学学习，曾是我的人生理想之一。可是，世事总是要变的。话说，风水轮流转，我爸只讨了一个老婆，而我还是单身一人。从我爷爷到我爸再到我，这个过程正如鲁迅先生所写的，九斤到七斤到六斤的演变，一代不如一代也。
按规律，我应有七房老婆，所以，理论上，我的精力可以长期应付七个女人，这是我成为流氓的生理基础。这是我对于自己流氓基因的非科学性理解。
面对人性，科学有时很无奈。比如，人类可以发现和利用原子能，但偏偏不能防止原子弹的使坏，瞬间移平一座城市。同理，我的流氓基因，恐怕用科学一时无法解释。面对深如大海的人性，科学还是一个小屁孩，就像孙猴子走不出佛祖的五指山，而我七十二变一个不懂，除了原地撒泡尿自证渺小外，别无他想。
我的人生，必须面对一个现实，我精力过盛，在讨七个老婆不现实的前提下，需要用耍流氓的方式发泄。于是，我无何奈何，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人生考验。何花，作为物理距离最近我的女人之一，当然是来考验我的。她可能是佛祖的暗使，可能是白骨精的化身，也可能是女儿国的间谍，又或者是嫦娥的卵生姐妹，更有可能是我前生的女债主。阿弥陀佛！全不是好惹的人物！
何花忽然就在我面前，她怒气冲冲地问我：“何海，你给我交代清楚。你丫的，是不是偷窥过我。”
“偷窥？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还不承认。你从小没少欺负我！”
“小时候，我们纯洁无比。那时，你自己脱的衣服，这能算偷窥吗？”
“我不是说小时候。我是说你画的那个，那个画！”
这下子，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她已经知道那幅春宫图的事！
“哪个画？”我假装不知。
“你还装！你满大街贴的那些色情漫画！”何花终于爆发了。
“你既然知道是我画的，为什么还要帮我？”我无奈地说。
“那是因为我事先不知道！我现在要你回答的是，那个画里的人是不是我？你是不是偷窥过我？”她气了。
“鬼才知道。我当时醉得像头死猪，什么都记不得了。也许，我当晚被色鬼上身了！”我除了用鬼话为自己解脱，别无他法。
“你一定偷窥我了。不然，身材为什么画得那么像。”她说着，脸竟红了几分。
“是的。”我在她面前立正，行起军礼，严肃认真的说：“报告何花首长。何海同志自小与你共同成长，首长的音容笑貌在我心里野蛮生长。小时候，首长童真烂漫，喜欢在我面前自脱衣服，以证友谊纯洁无邪。那时起，首长的每寸肌肤，上下毛发，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于是，我的心里就居住了一个首长。首长的真身在成长，我心中的那个幻像也在成长。真实的首长发育得丰乳肥臀，我心中的那个，也如是。我心中的那个首长，长大成人后，小时候的衣服穿不下了，可怜的是，没有新衣服可换，只好光着身子了！我心中的首长，虽一丝不挂，但依旧如孩子般纯洁无邪，天真烂漫。我闭着眼睛看了又看，这当然是偷窥行为！报告首长，汇报完毕！”
何花被我严肃的动作，无厘头的回复逗乐了，又气又笑地骂道：“臭流氓何海。我要挖了你的双眼！不，是挖了你的心！”
“报告首长。我体内现在是夏天，池塘纵横，荷花正茂。你无论怎么挖，挖出来的全是荷花。”我得意地看着她，语文课上学的修辞手法用在这里很有情调。
“老流氓。你就爱这一套。手摸不了姑娘的屁股，精神上也忘不了犯贱的！”她看着我，想骂，骂不出彩，想笑，笑不自然。
“首长，还生我气吗？”
“算了。我知道你学富五车，双手执过判官笔，嘴巴游过鬼谷子，非得精神上压倒我不可。我说不过你的。生气无用，只会坏了自己的身体，何苦呢。”她开始坦然了。
“你打小时候就知道我的性情。那画中人是不是你，不重要。不就一幅画吗？难道因为画得像你，你非得嫁给我不行？”我笑着说。
“你牛叉。哥姐。你说的全是道理。”何花又展露出小时候的天真笑容。
“小时候，我说过要照顾你的。若三十之后，你未嫁，我未娶，咱们机会就来了！”
“算了吧，老流氓！我宁可做个自梳女！”
“你舍得，我舍不得！别看我流氓，我讨七个老婆也不会偏心的。”
“少臭美！”
“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你给我的那张路人甲的相片。那男人到底是谁，我真想不起来！”我忽然问。
“你想知道答案？给你点提示，那个路人甲想娶我！”何花有点闷闷不乐地说。
“奉命成婚？”这下子，我大概了解其中缘由了。“你是说，你家人给你介绍了那个路人甲，但你不喜欢他！”
“哥姐，你真聪明！这下子，你可明白我为什么要出庭帮你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当初被家人逼婚，出庭帮我，其实是为自己找退路。要是路人甲知道你和我有不寻常关系，他会权衡得失，主动退出，对不？”
“哥姐，你在这方面是天才，什么也瞒不过你！”
“这样说来，咱俩算是互相帮助，各取所需了！”
“没错，你可以这样认为！不过，要是我早知道你画了那幅下流的春宫图，我就……”何花停了一下，继续说：“我就先让你坐一年半载大牢，再帮你不迟，好让你吃点苦头！”
“我吃苦头的时候，你家人和路人甲还会继续纠缠你！现在可好，我俩各得其所，如鱼得水，岂不快哉！”我笑着说。
“可是，我现在成了话柄，被人取笑了。今后，白马王子不知哪儿去找？”
“取完西经，白龙马已经位列仙班，白马王子早不吃人间烟火了，你死心吧！”我咧咧大笑。
“你还欺负我？！都是你害的！”何花看着我，想气又想笑，一脸无奈。
“那个路人甲到底是谁？背景不错吧！”
“我们上初中时，隔壁班的黄万金，有个小花名，叫万金油，还记得不？”
“原来是他，怪不得有点面熟！那家伙不是富二代？读书时，他是三好学生，做老公应该还不差！怎么不考虑考虑？”
“他是没什么缺点，但我就是不喜欢！不用解释。做夫妻，要过一辈子，没感觉，怎么过！”
“我对这种男婚女嫁的事不感兴趣。不如说说你的现状！”
“我打算出国留学！”何花说，表情很兴奋。
“出国？”我愣了一下，“你真打算把美好的肉体献给全身长满毛毛的鬼佬！”
“流氓，你说点人话行吗？我想趁年轻，多见识一下这个世界！”她说话时很享受。
“如果你能带上我的眼睛就好了，我早就幻想着环游世界的，顺路打家劫舍，处处留情！”我嘻笑着说。
“你那双犯贱的臭眼，我才不要！我如果真出国了，可以拍些相片给你看。”
“不一样！看相片，怎么比得上身临其境！”我叹了口气。
之后，我居然和何花谈起了理想。这是我人生第一回和女人谈话时不涉及肉体，荷尔蒙，体毛之类，只谈理想。那天，我感觉自己比任何时候更像个爷们！
我曾经认真研究过自己的流氓基因，可追溯至祖上好几代。据我所知，我的高祖父已经是地主，他发财后，天天想着人丁兴旺，于是纳了三房老婆；后来，我曾祖父子承父业，当了地主，他闲来无事，数着铜板儿娶了四房老婆；再传到我爷爷，他顺应潮流，讨了五房老婆。如果世事按计划走，我爸，也应该是地主，他会再上一层楼，要讨六房老婆的；历史再轮转，该是我接班做了地主，继续发扬祖宗的光荣传统，讨七房老婆是必须的——向韦小宝同学学习，曾是我的人生理想之一。可是，世事总是要变的。话说，风水轮流转，我爸只讨了一个老婆，而我还是单身一人。从我爷爷到我爸再到我，这个过程正如鲁迅先生所写的，九斤到七斤到六斤的演变，一代不如一代也。
按规律，我应有七房老婆，所以，理论上，我的精力可以长期应付七个女人，这是我成为流氓的生理基础。这是我对于自己流氓基因的非科学性理解。
面对人性，科学有时很无奈。比如，人类可以发现和利用原子能，但偏偏不能防止原子弹的使坏，瞬间移平一座城市。同理，我的流氓基因，恐怕用科学一时无法解释。面对深如大海的人性，科学还是一个小屁孩，就像孙猴子走不出佛祖的五指山，而我七十二变一个不懂，除了原地撒泡尿自证渺小外，别无他想。
我的人生，必须面对一个现实，我精力过盛，在讨七个老婆不现实的前提下，需要用耍流氓的方式发泄。于是，我无何奈何，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人生考验。何花，作为物理距离最近我的女人之一，当然是来考验我的。她可能是佛祖的暗使，可能是白骨精的化身，也可能是女儿国的间谍，又或者是嫦娥的卵生姐妹，更有可能是我前生的女债主。阿弥陀佛！全不是好惹的人物！
何花忽然就在我面前，她怒气冲冲地问我：“何海，你给我交代清楚。你丫的，是不是偷窥过我。”
“偷窥？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还不承认。你从小没少欺负我！”
“小时候，我们纯洁无比。那时，你自己脱的衣服，这能算偷窥吗？”
“我不是说小时候。我是说你画的那个，那个画！”
这下子，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她已经知道那幅春宫图的事！
“哪个画？”我假装不知。
“你还装！你满大街贴的那些色情漫画！”何花终于爆发了。
“你既然知道是我画的，为什么还要帮我？”我无奈地说。
“那是因为我事先不知道！我现在要你回答的是，那个画里的人是不是我？你是不是偷窥过我？”她气了。
“鬼才知道。我当时醉得像头死猪，什么都记不得了。也许，我当晚被色鬼上身了！”我除了用鬼话为自己解脱，别无他法。
“你一定偷窥我了。不然，身材为什么画得那么像。”她说着，脸竟红了几分。
“是的。”我在她面前立正，行起军礼，严肃认真的说：“报告何花首长。何海同志自小与你共同成长，首长的音容笑貌在我心里野蛮生长。小时候，首长童真烂漫，喜欢在我面前自脱衣服，以证友谊纯洁无邪。那时起，首长的每寸肌肤，上下毛发，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于是，我的心里就居住了一个首长。首长的真身在成长，我心中的那个幻像也在成长。真实的首长发育得丰乳肥臀，我心中的那个，也如是。我心中的那个首长，长大成人后，小时候的衣服穿不下了，可怜的是，没有新衣服可换，只好光着身子了！我心中的首长，虽一丝不挂，但依旧如孩子般纯洁无邪，天真烂漫。我闭着眼睛看了又看，这当然是偷窥行为！报告首长，汇报完毕！”
何花被我严肃的动作，无厘头的回复逗乐了，又气又笑地骂道：“臭流氓何海。我要挖了你的双眼！不，是挖了你的心！”
“报告首长。我体内现在是夏天，池塘纵横，荷花正茂。你无论怎么挖，挖出来的全是荷花。”我得意地看着她，语文课上学的修辞手法用在这里很有情调。
“老流氓。你就爱这一套。手摸不了姑娘的屁股，精神上也忘不了犯贱的！”她看着我，想骂，骂不出彩，想笑，笑不自然。
“首长，还生我气吗？”
“算了。我知道你学富五车，双手执过判官笔，嘴巴游过鬼谷子，非得精神上压倒我不可。我说不过你的。生气无用，只会坏了自己的身体，何苦呢。”她开始坦然了。
“你打小时候就知道我的性情。那画中人是不是你，不重要。不就一幅画吗？难道因为画得像你，你非得嫁给我不行？”我笑着说。
“你牛叉。哥姐。你说的全是道理。”何花又展露出小时候的天真笑容。
“小时候，我说过要照顾你的。若三十之后，你未嫁，我未娶，咱们机会就来了！”
“算了吧，老流氓！我宁可做个自梳女！”
“你舍得，我舍不得！别看我流氓，我讨七个老婆也不会偏心的。”
“少臭美！”
“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你给我的那张路人甲的相片。那男人到底是谁，我真想不起来！”我忽然问。
“你想知道答案？给你点提示，那个路人甲想娶我！”何花有点闷闷不乐地说。
“奉命成婚？”这下子，我大概了解其中缘由了。“你是说，你家人给你介绍了那个路人甲，但你不喜欢他！”
“哥姐，你真聪明！这下子，你可明白我为什么要出庭帮你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当初被家人逼婚，出庭帮我，其实是为自己找退路。要是路人甲知道你和我有不寻常关系，他会权衡得失，主动退出，对不？”
“哥姐，你在这方面是天才，什么也瞒不过你！”
“这样说来，咱俩算是互相帮助，各取所需了！”
“没错，你可以这样认为！不过，要是我早知道你画了那幅下流的春宫图，我就……”何花停了一下，继续说：“我就先让你坐一年半载大牢，再帮你不迟，好让你吃点苦头！”
“我吃苦头的时候，你家人和路人甲还会继续纠缠你！现在可好，我俩各得其所，如鱼得水，岂不快哉！”我笑着说。
“可是，我现在成了话柄，被人取笑了。今后，白马王子不知哪儿去找？”
“取完西经，白龙马已经位列仙班，白马王子早不吃人间烟火了，你死心吧！”我咧咧大笑。
“你还欺负我？！都是你害的！”何花看着我，想气又想笑，一脸无奈。
“那个路人甲到底是谁？背景不错吧！”
“我们上初中时，隔壁班的黄万金，有个小花名，叫万金油，还记得不？”
“原来是他，怪不得有点面熟！那家伙不是富二代？读书时，他是三好学生，做老公应该还不差！怎么不考虑考虑？”
“他是没什么缺点，但我就是不喜欢！不用解释。做夫妻，要过一辈子，没感觉，怎么过！”
“我对这种男婚女嫁的事不感兴趣。不如说说你的现状！”
“我打算出国留学！”何花说，表情很兴奋。
“出国？”我愣了一下，“你真打算把美好的肉体献给全身长满毛毛的鬼佬！”
“流氓，你说点人话行吗？我想趁年轻，多见识一下这个世界！”她说话时很享受。
“如果你能带上我的眼睛就好了，我早就幻想着环游世界的，顺路打家劫舍，处处留情！”我嘻笑着说。
“你那双犯贱的臭眼，我才不要！我如果真出国了，可以拍些相片给你看。”
“不一样！看相片，怎么比得上身临其境！”我叹了口气。
之后，我居然和何花谈起了理想。这是我人生第一回和女人谈话时不涉及肉体，荷尔蒙，体毛之类，只谈理想。那天，我感觉自己比任何时候更像个爷们！
第十六章 遗少与共和国之子
念小学时，有首儿歌，叫《春天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和何花谈完理想后，我想起了这首儿歌，竟哼了起来：“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
流氓也有童真的时候。我幻想着自己坐在小船上沿河漂流，寻找春天，那里没有性事。在青山绿水间，小黄鹂嘀哩哩嘀哩地叫春，风和日丽，天蓝如洗，万物生长，勃勃生机，此刻，男人可以阳痿，但不可以眼瞎耳聋。人的欲望一旦满足，美好的幻想就成了一坨在阳光下活不了一分钟的精虫，我不想这样。文艺青年，应该把意淫当成自己的修养，不然写不出好文章。
躺在小船上，我理想丰满，野蛮生长。我的背部紧贴船板，能感受到河水划过船弦时的欢快，偶尔有鱼儿或者浮枝碰撞船板，都能让我浮想连遍，就像窥见到月夜下幽会的情侣，轻敲窗户，格声有致，或欢喜或忧怨，谱写不就长恨歌的，也要唱回柳永的大城小事。那河底里，我用心眼能看见女鬼，长得妖艳动人，媚眼轻颦，细腰微扭，向我招手，那指甲足有半米长。她明显在勾引我，我念了句阿弥陀佛，她便暗然离去。
远处传来叮叮的风铃声，让我如坠仙境，双眼迷离，但见，在船头，坐着一个姑娘，背对着我，长发飘飘，散发着令人迷醉的花香。我的感觉告诉我，她不是人间的，不是水鬼，也不是神仙。在“三界”以外的物种，我们都可以称之为“精灵”。这个姑娘，应该是一个女精灵。
河流属水有柔情，小船属木有温情，太阳属火有热情，大地属土有亲情，风铃属金有真情，五行运转，情归一处，聚合而成了一个女精灵，就在我的眼前。我向她打了声招呼，她没理会我。我也不敢靠近她，依旧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我的鸡巴毫无征兆地竖起了中指，把裤档撑成太阳伞，但一点挡不住阳光，我全身发热。我惊奇地发现，我体内的欲望，居然不带半点性欲。
当我回过神来时，船头的姑娘已经变作半透明，我知道她将要隐去。此刻，我没有伤感，于是哼起了李叔同的那首《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曲终，人散。女精灵淡化开去，成了河流，小船，太阳，大地，风铃……我的鸡鸡还在顶天而立，这一坚挺的姿态，让我感觉人生并非虚无！
我兀立船头，望向一河两岸。岸上曾有我祖上的万亩良田，那儿曾是稻香飘，雀鸟飞，狗儿吠，饮烟升。一幅幅画面，通过我祖宗的基因遗传下来，入我骨髓，我闭着眼就能看见。在那远去的时光里，我的祖上们，在万亩良田前微笑而立，有时恶俗地向田地里洒泡尿，幻想着千秋伟业世代相传，稻谷金灿灿，房屋一排排，子孙庭前闹，曲声乐悠悠。那遗少的思想正在我的大脑里滋长，七房老婆围在我身边打闹，远处白云青山在，近旁桃花牡丹开，我翘着二郎脚，歌唱太平盛世，我爱你，中国！为着那稻田万亩，为着那女人成群，教我如何不爱你！中国！
现在，地还是那片地，但早已物是人非！那万亩良田，如今没有一寸是我家的。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胆小怕事，在抗日和内战期间，他向国民党捐过款，也向共产党捐过物资。他在乱世中感叹命运，只求家人平安。但他的这个小小愿望未能实现，这不能怪他无能，他生活的时代实在是太乱了，一个前清遗老，能做些什么大事呢？我爸不喜欢跟我提爷爷的事，就像他不想提流氓我妈那桩事一样，我猜，这大概是心结吧！
现在，我不是遗少，不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我是共和国之子。为了共和国的前程，我必须找一个姑娘，为共和国诞下后代，继续共和国未竟的事业。这个愿望不伟大，也不下贱，平凡得像天然白开水，没有明矾，没有重金属，没有三聚青胺。这个姑娘一定要丰乳肥臀，有足够的奶水，喂饱娃娃之外，还要喂我这个共和国的纳税人；这个姑娘一定要纤腰弯弯，从后抱着有泰坦尼克号式的小资情调，光着身子可以做写生模特；这个姑娘一定要双眼多情，笑时摄人心魄，哭时刺人灵魂；这个姑娘一定要长发飘飘，风静时如山水墨画悠然自得，风起时如天女散花风情万种；这个姑娘一定要双腿修长，坐时风骨多情八字叉开，行是摇摆多资左右浪形；这个姑娘一定要皮下脂肪丰满，冬天可以为爱燃烧，夏天可以穿比基尼浮游水面；这个姑娘一定要海纳百川，随我胡作非为，任我后宫三千……是的，我一定要娶这样一个姑娘，让她生一堆基因优异的女儿。女儿长大之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勾引世界各国优秀的男人投奔我伟大的共和国，为我们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
独立船头，我感慨万千。那万亩良田，曾经养活过无数人，包括何花、芝芝老师、李班花的祖先们，所以，她们现在跟我混，是早有因缘的。金灿灿的稻谷把她们养得如此风情万种，有我祖先的一份功劳。这些她们都不知道，但我不打算告诉他们。这些是历史，女人向来对历史不感兴趣，我没必要拿我祖先的历史讨她们的欢心。一说起历史，她们就老了，我于心不忍。
我老爸经常告诫我，人一定要接地气，无论何时，米饭一定要吃，因为大米吸收了地气；随地尿尿时，一定要对大地说声感谢，不然会阳痿；得了抑郁症，到地里抓把土，往脸向一抹，隔天就好的；恋上的姑娘不理你，用河水泡把土，捏个泥人，对着泥人想着姑娘，说三声我爱你，姑娘多半会回心转意的……对着万亩良田，我大吸一口地气，鸡鸡竖起中指，雄伟有力，老爸的人生经验果真不假！
面对万亩良田，我浮想连遍。我猜，我的祖宗一定在万亩良田里野合过，不然，生不出我爸这种野性十足的男人。他们在野合时，上吸阳光，下接地气，日月精华，一个不漏，所以，我爸和后来的我都长得格外天然，无拘无束，胡作非为……这些都是因缘！
我曾经和何花在那万亩良田里裸奔过。那时，我们还小，天生天养，不知羞耻。我把野花戴她秀发两侧，她把野草束我鸡巴上，我们手拉手沿着田埂向稻海深处探索，抓草猛，捉田鸡，往身上涂泥巴扮野战游击队，学稻草人向飞鸟招手，学小狗在路过的地方洒尿作记号……渴了饮河水，饿了啃果菜，累了睡稻草堆。日子一天天快活地流走，我的鸡巴吸收日月精华野蛮生长，何花的乳房接受天地灵气无理膨胀，我们赶英超美地发育着，直至何花长成如水美女，我降作烂泥流氓！但这是后事！
那些年，我们在万亩良田上的故事，永恒地闪烁着光辉！多少年后，我依然能为之鸡动，鸡动得 红肿，天天向上，永垂不朽！我的想法，何花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我猜她一定会气急败坏，杀我而后快！
念小学时，有首儿歌，叫《春天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和何花谈完理想后，我想起了这首儿歌，竟哼了起来：“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
流氓也有童真的时候。我幻想着自己坐在小船上沿河漂流，寻找春天，那里没有性事。在青山绿水间，小黄鹂嘀哩哩嘀哩地叫春，风和日丽，天蓝如洗，万物生长，勃勃生机，此刻，男人可以阳痿，但不可以眼瞎耳聋。人的欲望一旦满足，美好的幻想就成了一坨在阳光下活不了一分钟的精虫，我不想这样。文艺青年，应该把意淫当成自己的修养，不然写不出好文章。
躺在小船上，我理想丰满，野蛮生长。我的背部紧贴船板，能感受到河水划过船弦时的欢快，偶尔有鱼儿或者浮枝碰撞船板，都能让我浮想连遍，就像窥见到月夜下幽会的情侣，轻敲窗户，格声有致，或欢喜或忧怨，谱写不就长恨歌的，也要唱回柳永的大城小事。那河底里，我用心眼能看见女鬼，长得妖艳动人，媚眼轻颦，细腰微扭，向我招手，那指甲足有半米长。她明显在勾引我，我念了句阿弥陀佛，她便暗然离去。
远处传来叮叮的风铃声，让我如坠仙境，双眼迷离，但见，在船头，坐着一个姑娘，背对着我，长发飘飘，散发着令人迷醉的花香。我的感觉告诉我，她不是人间的，不是水鬼，也不是神仙。在“三界”以外的物种，我们都可以称之为“精灵”。这个姑娘，应该是一个女精灵。
河流属水有柔情，小船属木有温情，太阳属火有热情，大地属土有亲情，风铃属金有真情，五行运转，情归一处，聚合而成了一个女精灵，就在我的眼前。我向她打了声招呼，她没理会我。我也不敢靠近她，依旧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我的鸡巴毫无征兆地竖起了中指，把裤档撑成太阳伞，但一点挡不住阳光，我全身发热。我惊奇地发现，我体内的欲望，居然不带半点性欲。
当我回过神来时，船头的姑娘已经变作半透明，我知道她将要隐去。此刻，我没有伤感，于是哼起了李叔同的那首《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曲终，人散。女精灵淡化开去，成了河流，小船，太阳，大地，风铃……我的鸡鸡还在顶天而立，这一坚挺的姿态，让我感觉人生并非虚无！
我兀立船头，望向一河两岸。岸上曾有我祖上的万亩良田，那儿曾是稻香飘，雀鸟飞，狗儿吠，饮烟升。一幅幅画面，通过我祖宗的基因遗传下来，入我骨髓，我闭着眼就能看见。在那远去的时光里，我的祖上们，在万亩良田前微笑而立，有时恶俗地向田地里洒泡尿，幻想着千秋伟业世代相传，稻谷金灿灿，房屋一排排，子孙庭前闹，曲声乐悠悠。那遗少的思想正在我的大脑里滋长，七房老婆围在我身边打闹，远处白云青山在，近旁桃花牡丹开，我翘着二郎脚，歌唱太平盛世，我爱你，中国！为着那稻田万亩，为着那女人成群，教我如何不爱你！中国！
现在，地还是那片地，但早已物是人非！那万亩良田，如今没有一寸是我家的。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胆小怕事，在抗日和内战期间，他向国民党捐过款，也向共产党捐过物资。他在乱世中感叹命运，只求家人平安。但他的这个小小愿望未能实现，这不能怪他无能，他生活的时代实在是太乱了，一个前清遗老，能做些什么大事呢？我爸不喜欢跟我提爷爷的事，就像他不想提流氓我妈那桩事一样，我猜，这大概是心结吧！
现在，我不是遗少，不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我是共和国之子。为了共和国的前程，我必须找一个姑娘，为共和国诞下后代，继续共和国未竟的事业。这个愿望不伟大，也不下贱，平凡得像天然白开水，没有明矾，没有重金属，没有三聚青胺。这个姑娘一定要丰乳肥臀，有足够的奶水，喂饱娃娃之外，还要喂我这个共和国的纳税人；这个姑娘一定要纤腰弯弯，从后抱着有泰坦尼克号式的小资情调，光着身子可以做写生模特；这个姑娘一定要双眼多情，笑时摄人心魄，哭时刺人灵魂；这个姑娘一定要长发飘飘，风静时如山水墨画悠然自得，风起时如天女散花风情万种；这个姑娘一定要双腿修长，坐时风骨多情八字叉开，行是摇摆多资左右浪形；这个姑娘一定要皮下脂肪丰满，冬天可以为爱燃烧，夏天可以穿比基尼浮游水面；这个姑娘一定要海纳百川，随我胡作非为，任我后宫三千……是的，我一定要娶这样一个姑娘，让她生一堆基因优异的女儿。女儿长大之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勾引世界各国优秀的男人投奔我伟大的共和国，为我们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
独立船头，我感慨万千。那万亩良田，曾经养活过无数人，包括何花、芝芝老师、李班花的祖先们，所以，她们现在跟我混，是早有因缘的。金灿灿的稻谷把她们养得如此风情万种，有我祖先的一份功劳。这些她们都不知道，但我不打算告诉他们。这些是历史，女人向来对历史不感兴趣，我没必要拿我祖先的历史讨她们的欢心。一说起历史，她们就老了，我于心不忍。
我老爸经常告诫我，人一定要接地气，无论何时，米饭一定要吃，因为大米吸收了地气；随地尿尿时，一定要对大地说声感谢，不然会阳痿；得了抑郁症，到地里抓把土，往脸向一抹，隔天就好的；恋上的姑娘不理你，用河水泡把土，捏个泥人，对着泥人想着姑娘，说三声我爱你，姑娘多半会回心转意的……对着万亩良田，我大吸一口地气，鸡鸡竖起中指，雄伟有力，老爸的人生经验果真不假！
面对万亩良田，我浮想连遍。我猜，我的祖宗一定在万亩良田里野合过，不然，生不出我爸这种野性十足的男人。他们在野合时，上吸阳光，下接地气，日月精华，一个不漏，所以，我爸和后来的我都长得格外天然，无拘无束，胡作非为……这些都是因缘！
我曾经和何花在那万亩良田里裸奔过。那时，我们还小，天生天养，不知羞耻。我把野花戴她秀发两侧，她把野草束我鸡巴上，我们手拉手沿着田埂向稻海深处探索，抓草猛，捉田鸡，往身上涂泥巴扮野战游击队，学稻草人向飞鸟招手，学小狗在路过的地方洒尿作记号……渴了饮河水，饿了啃果菜，累了睡稻草堆。日子一天天快活地流走，我的鸡巴吸收日月精华野蛮生长，何花的乳房接受天地灵气无理膨胀，我们赶英超美地发育着，直至何花长成如水美女，我降作烂泥流氓！但这是后事！
那些年，我们在万亩良田上的故事，永恒地闪烁着光辉！多少年后，我依然能为之鸡动，鸡动得 红肿，天天向上，永垂不朽！我的想法，何花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我猜她一定会气急败坏，杀我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