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头条】深圳八年,单枪匹马奋斗恍然如梦


“喂,是你吗?”是小玉的声音。
“是啊,你是不是想核对手机号的真假啊?”我问。
“有什么好核对的,我又不劫色。你在干嘛?”她爽快地说,看来是个直率的女人。
“看书啊。”
“看书?你们做技术的经常看书吗?”她惊讶地问。
“技术不断更新,只能不断学习,没办法。”
“你们研发部那边平时静得像鬼一样,我真受不了。”
“呵呵,做技术就是这样的了,都是脑力劳动。”我解释到。
“周末也不出去逛逛,老呆在房间干嘛,你有什么业余爱好?”
“平时就是看书,或者逛书城。”
“没意思,酒吧去过吗?”她突然问。
“很少去。”
“出来嘛,我带你去。”她直接生拉硬拽。
“哪里?”
“南山这边。”
“怕搞太晚,明天还有上班。”我心想一直没去过这种地方,别人群魔乱舞,我站一边看那不是很傻逼?
“不会超过12点的,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居然认真了。
“你男朋友知道了,不会扔砖头给我吧。”我试探着问。
“你想挨砖头也没机会,他被我甩了。”她毫不掩饰地说,我倒吸一口冷气。
难却之下,只能应允,电话挂了,我还是有点后悔,怎么这么快就被一个女人拉上了车?我的风格就是慢节奏。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生活的喧嚣开启,整个城市切换了一个频道。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3 09:43:30 +0800 CST  

我换了一身休闲装,坐上公车,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来到了南山文化路附近,找到指定的一个商场,抬头一看,M酒吧的标牌闪着霓虹的彩灯,分外亮眼。
不出五分钟,小玉就从远处扭着高跟鞋走了过来,一身超短裙,半袒肩膀的花色T恤,卷丝的长发自然散落,在夜风吹拂下飘摆。我鼻子一酸,有点想流鼻血。
挥了挥手,她朝我微微一笑,走近身边,一股香粉扑鼻,还是那个味道。
“走,就在那。”她的手臂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指了指楼上,动作像极了一个空姐。
“你来过?”我问。
“没有。”
小玉在前我在后,跟随着她乘电梯上楼,走进酒吧大门。门口放着一个大提琴的模型,几束花篮装扮,灯光有点昏暗。两个靓女恭敬地站立两旁,黑色的长裙,大腿露出一大片,白色的紧身衣冠,上半身凸凹毕露,我又是一阵鼻血。见到我们向门口走来,立即投送甜美的笑容,半弓弯腰,齐声说道:“欢迎光临!”
小玉健步走了进去,我装作若无其事跟随其后,突然感觉有点别扭,一般不是男人领航的么?找了一个僻静靠墙的角落,小玉坐了下来,我瞄了一眼整个酒吧,时间还早,客人不多。
落坐在小玉的对面,我开始仔细环顾四周,酒吧大厅前方有个舞台,舞台上空无一人,霓虹的彩灯挂满天顶,一颗颗的彩球发出忽闪的橘黄色,一曲萨克斯悠扬地弥漫在空气中。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3 10:43:45 +0800 CST  

“你喜欢喝什么?”小玉眉毛轻挑,问到。
“啤酒。”我说。
很快,两瓶啤酒和一瓶红酒摆在了桌面上。
“你喜欢唱歌吗?”小玉倒上了一杯。
“还行。”
“等下可以上去唱两首啊。”
“算了,搞不好被台下扔鸡蛋。”我直摇头,显得还有点放不开。
“你有女朋友了吧?”她继续问。
我楞了一下,低着头刚想回答。
“我猜应该有了。”她狡诘地一笑。
“你怎么知道?”
“你这么回答,现在我就知道了,哈哈。”她笑得那么爽朗,不带一点拘束,看来我先败一程。
“说说你之前的男朋友啊。”我随即转移话题。
“说什么?”
“说说你们的故事,为什么分手啊。”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她不屑地说,听到这语气,我也就不再追问。
“你怎么想到来K公司的?”我问。
“朋友介绍的,就是那个市场部郭总的朋友。”
“以前你干哪行的?”我问,想了解下她的经历,解开我的好奇。
“什么都干,促销、服务员、坐台、跑业务。”我一听,原来如此。
沉默了稍许,她举杯说:“来,不说工作了,干!”两个人碰杯喝起酒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多。这里比较有格调,看起来客人大多有一定涵养,我的心就稍微放下。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3 11:44:00 +0800 CST  

舞台开始切换音乐,由轻扬小调变成流行音乐。没多久,几个酷男上台,戴着墨镜,手抱吉他在舞台上弹奏,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嘻嘻哈哈也不知在唱什么。之后歌手换成了一个美女,一身露腿的超短裙,脖颈之下的中间线袒露一大片,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妖娆动人,还不断地见有人送花,台下掌声不断。
最后全场进入高潮,变成了动感摇滚,一群美女在舞台上乱舞,霓虹彩灯闪耀得我眼睛都花,如果不是戴着眼镜,估计我得爬着出去。还有客人抽起了烟,浓郁的烟味弥散,让我有点喘不过气。
小玉似乎有点陶醉,在凳子上跟着音乐晃起脑袋,上半身跟着摇摆,凸凹的上半身更显迷人。最后她站起来,对我说:“走,去跳跳。”
我摇了摇头,她没有理我,一个人走到酒吧大厅,陷入人群里扭动了起来。
我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有点冷寂,朝着四周看了看,大多都是男女派对,嘻嘻哈哈打情骂俏,没人留意我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少分钟,小玉也许有点累了,走回到座位,身体有点晃悠,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我一看时间,快到晚上10点了,于是大声地对她说:“不早了,回去吧。”
“几点了?”她凑进我耳朵大声地问,周围的音乐将正常分贝都淹没了。
“快10点了。”我大声地说。
“你扶我去厕所。”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3 12:44:30 +0800 CST  
她突然对我说,我感觉她有点醉了,没有犹豫,扶着她的手臂,往厕所走。昏暗的酒吧里,四处群魔乱舞,音乐撕心裂肺,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方向,于是问了服务员,拐进一个角落的过道。
过道亦是灯光昏暗,几队年轻男女旁若无人地亲吻,吓了我一跳。我路过他们身边,男女已经将手放在对方身上乱摸,搞得有点尴尬。小玉没有说话,有点晃晃悠悠地进了厕所。
过了好久,她才出来,脸色通红,眼神有点恍惚,我扶着她的手臂,回到座位。
“回去了吧?”
小玉点点头,我扶着她来到收银台,快速地结账,走出了酒吧。
离开了狂躁和烟熏,走出门口,感觉是离开了一个地下的世界,我深呼吸一口气,感觉一阵清新。
“你自己能回去吗?”我问小玉。
“有点晕,打的吧,你送我。”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没有办法,在路边叫上的士,两个人上了车。
深圳的夜色依然繁闹,不多时到了南山的一个城中村,两个人下了车。小玉指引着我走,不断地在转圈,也不知走了多远,到了一栋楼房前,她反拉着我的手臂不放,我只能送她上楼,开门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单间配套,屋里空荡荡,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茶几,什么都没有,一个行李箱放在地面。小玉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3 13:44:45 +0800 CST  
一看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1点了。
“你还好吧?”我问到。
她没有反应,沉默了几秒,开口说:“还好,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已经不早了,两个人孤男寡女,空气愈发凝固。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等等!”她说,用手叉着腰,我急忙拿出纸巾给她。
过了一会,她脸色舒缓了下来,突然露出了怪笑,眼神看着地板,那样子有点吓人:“想不想听我以前的故事。”
我楞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那么容易醉,都是逗你的。”此言一出,我立马醉了,这女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老司机?我倒是怕她真醉,等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有点于心不忍。
我就坐在她身边,用手轻拍她的后背,给她舒缓一下,在等她继续往下讲。
“以前我去过缅甸。”她说。
她是在编故事吗?我不解地问:“真的?去那里干嘛?”
“是朋友介绍,跟友女去的,说是去淘金,结果被骗了,两个人身无分文。”
“你们也真够大胆的,那地方我是不会去的。”我说。
“当时还年轻,什么也不懂,没钱怎么办,又回不来,只能在当地的按摩店做保健……”
我认真地听着。
“在国内的三大禁,在缅甸全部不禁,或者睁闭半只眼,你知道吧。”
我想了一下,说:“毒品、赌博和嫖妓。”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3 14:45:00 +0800 CST  

“对。”
我想象着那种地方,泥泞不堪的道路,像城中村一样凌乱的房子,夜幕降临,小姐站在店铺门口,向路过的男人招手。
“什么客人都有?”我问,男人本能的好奇。
“恩,当然档次低,基本都是民工来消费。这些男人来消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寻求发泄,生理和精神上的发泄。按摩和捏油一起,一丝不挂,有的也会非礼我,我都拒绝了,他们那边的男人长得好丑!”
“他们也听得懂中文?”
“指指划划,听得懂一点。”
“后来呢?”我问。
“就这样干了1个多月,有一天傍晚,我走到外面去买点东西,走得有点远迷路了,正好碰上一个摩的,就上了他的车,想赶回城……”
“这种摩的你也敢坐?”我感到诧异。
“当时就是年轻,阅历不够,结果那个男的将我带到郊区的一个野外,他想非礼我,就是想强奸我!”
我的心头一震,这种故事还是第一次听说,我没有出声,继续听她说。
“你猜最后我怎么摆脱掉他?”她问。
“大喊?或找借口脱身跑掉?”最常规的推理。
“以我的力气当然干不过他,我没有激烈反抗假装顺从,对他说等等,我要去解手,走到丛林里,他就跟在后面不远的地方。我就乘机飞快地跑开,他就在后面追,嘴上还骂骂咧咧。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3 15:45:15 +0800 CST  
跑到一个悬崖边上,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当时真的是不顾一切……”她停顿了一下。
“吓人,悬崖不高吧?”我听得有点揪心。
“要是很高的话,今天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当时天已经黑了,我也不知道这悬崖有多高。幸好下面是个草丛,我的一条腿被摔瘸了,站不起来。那个男的在悬崖边上看了几眼,嘴上骂了几句,天太黑他没敢跳。我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等了很久,直到他离开。在悬崖下边的一个洞里,我过了一夜,第二天找路回到了城里。”
我突然感到心中有点悲凉,手停留在了她的腰上。“再后来呢?”我问。
“再后来就是凑够了钱,回到了国内。”结局和我想象的一样。
“这件事我一直没跟别人说起。”她看着墙角,变得冰冷,没有一丝笑容。
“没事就好,以后别去这种动荡国家了。”我安慰到,故事听完了,我心里不太是滋味,感觉满是苦涩。
“抱一下我。”她突然说到。
我楞住了,如漆黑的夜里来了一道闪电,脑袋有点发麻,但我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其实我还真想将她拥抱一下,我伸出了双手,将她紧紧地抱住。
她脑袋搭在我的肩头,揽着我的双肩,感觉到她胸口急剧的心跳。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香水、洗发水和酒精混杂的气味,呛进了我的鼻子里,有点发痒。
我的心在加剧跳动着,刷白的灯光冰冷地洒泻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透露一缕惨白。闭上了双眼,一切寂静无声,感受彼此的呼吸声,和透过心门传递而来的心跳。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推开我,说:“你回去吧。”
我看着她,通红的脸颊,眼眶有点泪湿,凌乱的丝发散落,突然感觉她是那么的孤单。
我用手将她的头发揉开,完整清晰地看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的眼角。
“没事了,好好休息。”我说,而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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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更新到这里了,大家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天涯文学】继续阅读,回复91039,从“第三十四章 看海”开始阅读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3 16:45:30 +0800 CST  
一周后,小玉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她的座位就这样一直空着。
像一只蝴蝶,曾经艳丽起舞,忽如其来,转眼无影无踪。
不久公司前台换人,来了一个新妹子,来上班的第一天还带着行李。
有点胖萌,曼妙的双眸左顾右盼。
下班后,几个同事、我、她和笨重的行李挤在一个电梯里,门一开,我顺手帮忙,帮同事将行李提到了写字楼一楼的门口。
“你们能提得动吗?”我问一个男同事。
“公司有车,等下提上车就行。”
“好,那我走了啊。”我挥了一下手。
“谢谢啊。”这个女孩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句。
那声音润入细微,如弹指琴弦,绕绕回荡。
听口音大概知道她来自北方,大家都叫她玉婷。
研发部都是闷骚的码工,和前台的交集也只是午餐时的擦肩而过,或发布一两项通知。
迎来了一个周六,下午我们照例在附近的那所学校打乒乓球,玉婷和几个女同事在操场上跳绳,长辫随着跳动上下摇摆,就像花丛翩飞的小蜜蜂。
乒乓球滚落到了玉婷的脚下,我走了过去,她将跳步停下,捡起地上的球,一只小胖手伸出,小心翼翼地交给了我。
那么轻盈,棉软,宛如晚秋里的一片落叶,无声无息地停落在了我的手中。
“你们不是在跳绳,是为减肥吧。”我打趣地说。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4 09:29:00 +0800 CST  

“一举两得不好吗?”她扬起脸,向我投来一个侧目,闪出浅晕的羞涩。
“有什么好玩的,过来打球啊。”我说。
“好啊。”我以为她会谢绝,谁知一口就答应了。
一缕洁白的烟岚,跟随着我。
乒乓球场里,多了一个女同事,大家轮流挥拍,明知道多了一个蹂躏对象,却只能举步谦让,直到满身是汗。
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学校门口,买了两瓶矿泉水,将一瓶递给了我。
“玉婷你重色轻友啊,只买给梁工,不买给我们。”邱姐在一旁瞅见,调侃到。
我和玉婷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偷眼一瞄,她圆圆的脸颊上,涌起一丝泛红。
“你是刚毕业?”我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
“是啊,在北京读的书。你呢?”她扭头朝我一瞥。
“我工作有好几年了,家在xx省。”
“计算机专业的?”
“没,中途转行的,之前还做过老师。”
她诧异地看着我:“真看不出啊。”
“公司周末还可以组织点其他活动啊,比如爬山之类的,让大家身心放松下。”我建议到。
“是啊,你们老对着电脑,感觉好沉闷,我会反馈给领导的。”
……
每次上班打卡,走过前台,我都向她点头,抛出一个微笑。她则报予一句轻细的“早安”,然后迅速地低下了头。
又一个周五,公司发通知宣布,周六全体员工到大梅沙游玩。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4 10:29:15 +0800 CST  

大梅沙位于龙岗大亚湾,一个休闲度假的海滩。周六上午早早地吃过午餐,大家乘公车一起前往。穿过盐田,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了那里。
第一眼看到这大海,感觉这1个多小时的奔袭还是值得的。
几处度假酒店林立,在宽阔的海岸线上显得几分孤零。站在灰白色柔软的沙滩上,远眺海平面,巨无霸的货轮或远或近,漫游于盐田港和香港出口港的海岸线上,中国廉价的商品就是通过它们源源不断地运往世界各地。
海风吹拂,几乎将我的头发拔起,张开双臂,感觉就要飞腾了起来。一个同事打开了雨伞,看着他双脚几近离地,在风中摇拽,狂呼呐喊,像个孩子,惹得大家一阵大笑。游人亦是不少,或戏水,或踢球,或平躺在沙滩上,享受着这个快乐惬意的周末,仿佛喧嚣疲惫都远在九霄云外。
纯自然,深蓝的大海一望无际,海风煞爽,空气清新,惬意醉人。
能住在海滩边该多好,我在做着白日梦。
老员工在沙滩上围坐一圈,悠闲打牌,我们几个新人找到了一个娱乐热点:踢沙滩足球。一伙互不认识的年轻人,在沙滩上你来我往,虽然脚法很臭,但笑声总是源源不断。不一会儿,大家就已经汗流浃背。
我退出中场休息,坐在细软的沙滩上,望着海平面。玉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递上了一瓶冰冻可乐。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4 11:29:45 +0800 CST  

“谢谢啊,真是及时雨!”我接过猛喝了几口。
“你以前见到大海吗?”我问。
“没有。”
“大海也是有生命的,是地球的生命母体,她翻滚不息,容纳着一个自由的世界。”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她如此无私、慷慨,而我们人类,都受困于欲望了。”
玉婷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眼神发呆,两个人不再说话,远眺着茫茫大海,和水天一色的苍茫天空,货轮就像静止在画面一样,没有浓墨,简约,奔放而深邃,自然美妙,令人窒息。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唯有海风凛冽地吹过耳际,像一部激昂的交响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越是沉默,越给我感觉在等待着我说出什么。
不,不必流露,再华丽的诗词也是多余,静听最好,任凭呼呼的海风地吹过。看着眼前的画面,好像我们要一起待到日落,看尽大自然,也是人世间的潮涨潮落。
不记得我们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带着多少不舍、眷恋与遐想。
夜里,我收到了玉婷的一条短信:“谢谢你,今天陪着我看大海,终究是我一生中见过最美的海。”
一周的办公室时光,我们相觑无语,感觉不应该这样疏远彼此。
直到一天,在公司的即时通讯里,我突然收到一条留言:“你喜欢K歌吗?”一看是玉婷发来的。
“还好吧。”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4 12:30:00 +0800 CST  

“去不去?这个周日。”她问到。
我高兴地同意了,放松一下也好。
在罗湖建设路附近的一个K歌城,我看见了全新打扮的她:一身休闲装,化了淡妆,第一次沫上了浅亮的口红,一束辫子扎起,漂亮的蝴蝶结点缀在脑后。
我说不出是喜欢眼前她,还是初见时的样子。
包厢是她预定的,大部分时间里就她一个人在唱,我在旁边听,始终和她保持点距离。原来她是个麦霸,唱得还挺好的。
“你也点几首歌唱啊。”她说,见她那么开心,我也没有迟疑,点了自己最喜欢的《一生有你》和《棉花糖》。
唱到《棉花糖》时,她也跟着唱了起来,我也放开了,两个人越唱越高兴。
我突然觉得她就像棉花糖,很想上前一咬,甜软入口。
唱完已是傍晚,在附近找了家自助餐厅,两个人似乎都饿坏了,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杯盘堆砌,一碟又一碟。
“怎么想到来深圳啊?”我问。
“我不喜欢呆在自己的老家,就是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我也是。”似乎我们找到了共同点。
“看到了都市,人来人往,各自忙碌,相比我更喜欢大海。”
“我也是。”
沉默了一下,她说:“你们研发部死气沉沉的,我有点不习惯。”
“呵呵,搞研发都是这样的,需要安静思考。”
“看你们一个个像木头,是不是都很宅啊,怎么找女朋友?”
我笑了,“你男朋友呢?”随即转移一下话题。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4 13:30:15 +0800 CST  

“刚毕业时分了。”她扭头看向别出,目光变得有点伤感。
“为什么?”我问。
“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发展,走不到一块。”
我低下头,不再追问,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嘉嘉,心想,难道她也是为逃避感情来到深圳的?这个世界,见他人,见众生,见自己。
她果然是个吃货,一顿狂扫,似乎不减肥。
夜幕降临,在商城门口,挥手告别。看着她跨包离去的背影,我似乎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个人,某个相似的场景,却怎么也无法回忆起来。
冥冥之中,我们缘份还会继续,却也只是相会而已。
过了一周,玉婷的电话响起:“你周日有空吗?”
“有啊。”
“我想买一部笔记本,平时上网用,你陪我啊,做个顾问。”
这样,两人就一起到了华强北赛格,我推荐IBM和HP,她却喜欢SONY,女孩子是外貌控,不看性能看外观,实在没办法。
刷卡提货,我帮她提着笔记本走出赛格,萌生一种幸福感,我告诉玉婷:“刚毕业工作时,我的其中一个梦想,就是拥有一部笔记本,你已经提前实现了我的梦想。”
她哈哈一笑:“你喜欢可以过来上网,我住公司宿舍。”
临走时,她说要我帮她重装系统,安装些软件,而且箱子太重自己也提不了。帮人帮到家吧,于是我和她一起回到了公司宿舍。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4 14:30:30 +0800 CST  

最后我们会越走越近,我预感到,但缘来缘去,也注定如此。
她住在一个小区里,离公司不远。那是间套房,没有见其他同事,她的房间拥有一个小阳台,简单的几件行李摆在地面,床上还放着一个宠物抱枕。
“环境挺好的,比我那里强多了。”我说。
“是嘛?你住哪里?”
“上沙,一个城中村。”
“不知道在哪,北京也有很多城中村。”
我在笔记本上操作,很快处理完了,站起来有点想走的意思。
“回去那么快干嘛,一起吃个饭。”北方女孩就是直率,好意难却,我也没有拒绝。
她亲自下厨,平时阿姨就是在这里煮饭菜,锅碗瓢盆什么都有。打开冰箱,刀切锅响,三下五除二,几个菜很快端上桌面。我也不客气,胃口大开,她的手艺还真不错。
满足了男人的胃,男人的心也容易挽留。
“你晚上在这里住不怕闹鬼?”我暗藏坏笑地问。
“讨厌!”她打了一下我的肩膀。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小饭桌前,喝起了啤酒,笔记本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看不出,你还能喝酒。”我说。
“之前一直不喝,上了大学被宿舍的友女灌的。”
“你一个人跑出来那么远,你父母也没什么意见?”我问。
“他们……早离婚了。”她低头看着桌面,双眉紧锁。
“对不起。”我也不想提别人的伤心事。
“没什么,我读初中时就离了,我爸是个赌鬼,对我不管不问,回家经常打我妈。”
“我最讨厌赌鬼,还有家庭暴力。”我也紧锁双眉。
“忍了很多年之后,还是分了,我就跟了我妈。”
“那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就我一个。”我又陷入了一阵伤感。
她接着说:“我妈一直坚持着,她没什么文化,自己开了个铺面,支持我读完了大学。”
“你妈很了不起。”我内心震颤,想表达更多,却只能换作聊聊一句话。
“所以啊,她说女人要独立,坚强,珍惜身边的人。无论我去哪发展,她说都尊重我的意见。”
“这样的母亲真的很少见。”我说。“后来呢,她再婚了吗?”
“我读大学的时候,重新找了个男人,对方也是离异,两个人过得还可以。”
“希望他们幸福吧。”我只能祝福。
……
她的故事讲完了,音乐也停了下来。
我起身欲告别,不知怎么道出了一句:“也希望你幸福。”
“谢谢!”她盯着我的胸前,眼神有点恍惚。
下楼,我往大门方向走,偶然回头一望,发现玉婷还站在单元楼门口,像一只孤单的千纸鹤,静静地站在那里。
是她的思绪在飘,飘向空中,飘向大海,我追随不到的远方。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4 15:30:45 +0800 CST  
窗外叫起了知了,有如单调的狂响曲,呼吸随着它一起一降,昏昏欲睡。
“好热!”前排的同事忍不住操书扇风,张望两侧,而坐后排的小伙伴则披上了长袖外套,在一部中央空调的风口下瑟瑟发抖,这场景看起来着实怪异。
中午时分,我拿起一张《深圳特区报》翻阅,突然看到深圳新图书馆落成的新闻,整个人欣喜得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什么日本建筑大师手笔,宽敞明亮,藏书多多,心中仿佛活现一个婀娜美女。
周末急不可待,当我看到一栋富有艺术感的建筑伫立眼前时,瞬间就跪拜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宽敞明亮的阅览室,不菲的藏书,如同一座宝藏。很快办了张借书证,借了几本新书,临走时还在想:能在图书馆附近住该多好。
欣喜之余,更多时间里,是忍受着办公室的压抑。
下班,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公车站,被人肉和汽油味摧残1个多小时后,回到了上沙村。打包一份快餐,在宿舍艰难地吃下,洗完澡,习惯性地拿起书本或打开电脑,继续钻研浩瀚无边的技术,连周日也不放过。
除了Delphi三层技术,还投入了ASP的学习,我意识到技术方向需要调整。
充电完毕,一看时间接近晚上10点,脑袋又开始了眩晕,扭了扭脖子,隐隐酸痛,眼睛也是痛得有点睁不开。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5 09:44:00 +0800 CST  

夏日的顶楼闷热异常,风扇吹出从烤箱喷发的热风。我关门走下了楼,随心漫步。
斜视一瞥,一个“兰桂坊”的夜吧闪着霓虹的彩灯,不知里面又有多少人在癫狂。
街道上行人闲步,或遛狗,或坐着发呆,或相拥,总有几个染发或纹身的年轻仔蹲在路边,抽着烟,窥视着过往的路人,目光极具攻击性。
上沙广场的外围,又见到了几朵野花——三两个女子独自坐在路边花圃的台阶上,低头迷思,或偶尔目视一眼过往的男人。夜风忽如吹过,轻拂起她的长发,白纱的裙摆飘舞,仿佛要飘向空中,像一朵碎花,魅诱落尘,待人拾起或踩于脚下。
走过一个白裙女子身边,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相碰,瞬间滑过一声吟语,永远不可说。透过眼神,我看到了一种脆弱、无奈、欲求还怯的渴望。
边走边深呼吸,让精神舒缓下来,绕了一圈,我回到了宿舍。
依然失眠睡不着,打开收音机,调到某频率的FM,三个女人熟悉的声音,她们永远只谈一个话题:两性健康夜话,对我来说催眠正合适。
这种生活方式还在持续着,直到我感触到了衰弱的极限,也许是患上了电脑综合征,引发精神衰弱,失眠越来越严重。
生命体的自我保护本能随之开启,我意识到这种生活方式出了问题,想到了辞职,在做决定前,还是给小玺打了个电话:“最近身体很糟糕,我想辞职,休息一段时间。”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5 10:44:15 +0800 CST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我也不想呆在这个单位里,至少你还有选择。”她突然对我说。
“怎么了?”我问。
“领导真的很变态,每天日复一日,我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我好想去找你!”
“也不是我心理畏惧,实在是每天都头疼,失眠。”
“你看着办吧,我希望你工作稳定一点,不要动不动就跳槽。”
电话挂了,我陷入了一种痛楚,准确的说是心理障碍,生命机体唤醒着我,赶紧调整休养,否则很可能会猝死,而另一方面,心爱的人却无法理解,希望我强加坚持。
这种障碍让人越发郁郁寡欢,玉婷也不得其解。
8月初,我感觉身体实在撑不下去了,随即给峰哥写了封辞职信。
第二天一早,我刚从床上爬起,手机突然响了:“小梁,你现在什么情况?”是峰哥的声音。
“我身体不好,想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你是想休养还是离职?”他问。
“离职吧。”我最终还是决定换个环境。
“如果是身体的原因,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休养,你要休养多久?”
“计划2周。”
“行,如果恢复得好,你还可以再回来。”
“恩……好吧。”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他对我还心存挽留,权宜默许,暂留一条后路吧。
望着窗外的黑夜,我陷入一种巨大的失落,感觉如此力不从心。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5 11:44:30 +0800 CST  
@yiliang00 2018-10-15 16:20:20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文章了,楼主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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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5 18:35:01 +0800 CST  
给小玺发了条短信:“我辞职了,计划休养半个月左右,调理下身体。”
很快一条短信出现在眼前:“随便你吧,我现在也看不到方向。”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似乎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洞,深深地把我吸了进去。
往后几天,这个黑洞将我越吸越深,仿佛整个人坠入了深渊,抓不住一根稻草。
我感到世界一片黑暗,无力挽救,也无力给予,一狠心,发了一条短信给小玺:“眼前一切都很糟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觉得对我失望那就放手吧,我不怪你,不想耽误你的青春。”随后,我将手机关了机。
我试图说服自己,要重生则只能情断义绝,只能独走天涯,然而却加剧着内心的失落,心像被掏空了一部分。
几天后的一个周六的上午,我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拐入恬静的住宅小区,一路往深南大道走去,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已经关机3天了,心情也平复了一些,我犹豫了一下,随即将手机开机。
不到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喂,是梁xx吗?我是何小雨。”
熟悉的名字,原来是她,小玺的闺蜜,我只听小玺说她嫁到了深圳,现定居关外。
“你好。”
“小玺一直打你手机,都打不通,她现在坐飞机来深圳了,大概今天下午3点左右到,你有空还是去接一下她吧,A3候机楼。”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0-16 09:13:15 +0800 CST  

楼主:紫寞芳华

字数:211373

发表时间:2018-08-25 02:19:2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03 22:49:1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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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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