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第五章 我于世界享受悲痛

“没想到,我会在大街上晕倒,真是丢脸了。犯人还没有抓到,我就先扛不住了。”唐褚醒过来,他喝完酒之后,在路上晕倒了,被救护车送过来。
“事件怎么样?小万。”唐褚第一时间想起询问。
照顾唐褚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警察,此时他没有穿警服,他是抓捕行动中的十人之一。
“已经结束了。”小万颓废地说。
“什么情况?”唐褚敏感地觉得事情发展不对劲。
“刘悟死了,同时还有一个女孩也死了,然后现在似乎是事件升级了,听说上面会派来专员。接着总局的韩棠警官接管了这次事件,看情况,他应该要在解决完这次事件后来一次公安部的清查。”小万说。
“如果是清查的话,不用担心,我们都被绑在一条船上了,他会想办法。再说,我也问心无愧。”唐褚自言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会下达那样的命令?”小万情绪渐渐激动。
唐褚看向窗外,眼神透着无奈,最后说道:“人,不由自己。我本来只想平平静静的混到退休,只是有些人不愿意接受这样平静安和的日子。我们被拖进泥潭了。到时候上面如果有问起话,你实话实说就行了。”
“我还是不明白!”小万低声悲戚,“他又杀了一个人,一个本来应该拥有美好未来的女孩,结果她死了,还是被那样对待。我不能忍受自己的逃脱,这就是我害了她!为什么这个世界和我想象中的差得那么多?”
“万向,你会是一个好警察。”唐褚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万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什么都不懂,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我已经有罪了。”万向停止了哭泣,他看着唐褚。
唐褚也看着他,或许,这次,万向会彻底改变了,不过,是好是坏,说不明白。而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默默祈祷。
“唐区长,煽情的画面不需要太多。”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冷漠地看了万向一眼。
“你来做什么?”万向看着他问。
“我只是来跑个腿,给唐区长说一声放下心,不用担心,什么事情我们区长都会解决,就这些。”他观察了一会儿,“唐夫人看样子很忙啊!自己的丈夫过度劳累,在街上昏倒了也不来医院里看看。”
“她有自己的事。”唐褚无法做出明确的反驳。
“那你的女儿呢?自己的父亲病了,也不来看看?”他继续说道。
“如果你是来谈公事,等我上班了再说,如果你是来谈私事,我无话可说。”唐褚怒色,用公式化语气提醒着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子。
“唐区长生气了?不过不怎么吓人。我叫徐厌云,讨厌雨的意思,或许是因为我的母亲不喜欢下雨吧。我在这里警告你一声,我不是来找不自在的,我对人一向是以自己的正确方式。你自己做的什么会令我感到厌恶,我想你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徐厌云丝毫没有将唐褚看在眼里。
唐褚一瞬间的脸色让万向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人不再是唐褚。
“你叫万向?”徐厌云突然问道,彻底无视了唐褚。
“啊!对,我叫万向。”万向回答。
“祝你好运!”徐厌云说完,离开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唐褚不容万向质疑,语气强硬。
天空突然下起骤雨,在这黑夜里的小道中,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以十分奇怪的姿态走着。忽然一道闪电,印出他的脸,狰狞且扭曲的一张被毁容的脸。可以看到他在笑,眼神有些飘忽,他就这么一直走着,没有一个行人。
事情发生大概在十年多前的冬天。
“唐褚,去给我买一杯咖啡。”一个警察叫道。那时的唐褚还很年轻,同样的也很勇敢,也很热心。
“要什么口味的?”年轻的时候唐褚问。
“随便,只要是热的就行。”那个警察没有回头,继续处理文件,今天晚上他和唐褚值班,要收拾的东西很多。
唐褚只能出门,熟悉地来到附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唐警官又来啦!”店里面只有一个男店员。
“两杯热咖啡。”唐褚说。
“好的,稍等。”店员应道。转过身准备咖啡。
唐褚坐到吧台前的凳子上等待。
“最近怎么样?”店员问。
“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案子。可能是因为冬天冷了,那些混蛋也不愿意出来活动了。”唐褚抱怨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没有事做其实挺好的,你也不用那么拼命。”
“不拼命不行啊!如果一直这么老实的做下去,大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也是。”店员表示赞同。
“其实警察里面就两种人,一种希望没有犯罪,一种希望多点犯罪。不过无论有没有案子,都忙不过来,上面要应付的事太多了。”
“能理解,能理解。”
“你打算多久走呢?”
“不知道。目前没有想法,可能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家里也没有什么压力,所以我对赚钱现在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你不找个女朋友?”
“你不也是?”
“我以后家里会给我安排相亲,到时候相互之间看得顺眼就行了。”
“你倒是心大。”
“再拿两个牛肉汉堡吧。”
“你不早点说。”
“突然想吃了。”
“你一个人吃?”
“不,还有一个组员一起。”
“咖啡好了。”
“谢谢。”
“客气了。不过汉堡要的时间要多一些。”
“没事。多少钱?”
“一共28。”
“给你了。”
“好。”
过了几分钟,唐褚拿着汉堡和咖啡从快餐店里出来,走回警局。
“你的咖啡和汉堡。”唐褚将东西摆在那个警察的桌上。
“我没要汉堡。”那个警察说。
“我请你。”唐褚说。
“谢谢了啊。”
“没事。”
“那就去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好吧。”
唐褚找到警局里的那张大沙发睡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等唐褚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五点钟左右。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
“好冷。”唐褚哆嗦一下。
当唐褚缓过神后,没有看见那个警察。
“喂!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
唐褚猜想他应该是去厕所了,或者去哪儿休息了。正巧唐褚尿意也来了,就去了厕所。上完厕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档案室的灯开着,另一个警察应该不会去档案室。
唐褚小心地打开档案室的门,里面只是记录了一些户籍信息。然后,他看见了那个警察的尸体,血流了一地,一大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唐褚皱紧眉头,然后转过身想要离开。
“你想做什么?”一个阴寒的声音响起,让唐褚止住了脚步。
唐褚回过头,看见了一个面目全非的男人,披着一身黑袍,上面一部分颜色更加深一点,应该就是那个警察的血液,手上拿着一把普通的匕首,沾染着血迹。
心中暗道不好,唐褚并没有彻底慌了神,只是小心翼翼地回退。
“你是谁?”唐褚问。
“为什么你们总喜欢问这种问题?我是谁很重要吗?”黑袍男叹气道。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这是礼貌问题。”唐褚说。
“你想离开?”黑袍男突然问。
“没有。”在唐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匕首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唐褚骇然,只是一瞬间的事。
“老实点,不让我不介意你像他一样,安静地躺在地上。”黑袍男说。
“你想做什么?”唐褚不敢动一下,问。
“我只是在找人,找一个背叛我的人。”黑袍男阴深深地笑着。
“我能为你做什么?”唐褚问。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静静地看着就行了。”黑袍男说完,将档案室的门锁上。
档案室并不大,但里面的资料还是很多的。
唐褚好奇地看着黑袍男,只看见他在一本一本翻阅着,一直很平静。
“那个人怎么了?”唐褚问。
“谁?”
“那个背叛你的人。”唐褚说。
“你不用知道,反正只要我找到他,就会杀了他。”
“我的队员怎么了?”唐褚问。
“他想偷袭我,然后就被我杀了。”
听到这话,唐褚放下了偷袭的想法。
“你不会也想?”黑袍男停止了动作,看向唐褚。
“没有,没有。”唐褚小声答道。
“没有就好。”
在唐褚无聊地等待中,他想了很多,但是事态他没有办法制止。
“唐褚,你们在哪儿?”天亮了,有人来了。
唐褚瞬间打起精神。
“让他过来。”黑袍男说。
“啊?好!”唐褚无奈下只能喊出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进来的是一个更加年轻的警察,他吃惊地看着唐褚和黑袍男。
“他是谁?”这个警察注意到了地上的尸体,不过瞬间就被黑袍男一个手刀打晕在地。
这时的唐褚才真正知道黑袍男的速度有多可怕,惊起一身冷汗。
“你要做什么?”唐褚问。
“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黑袍男遗憾地说。
杀人灭口?
唐褚思绪万千的时候,手中突然感到一阵冰凉。
“杀了他,或者让我杀了你。”黑袍男和唐褚面对面相视,说。
“为什么?”唐褚拿着匕首的右手在疯狂地颤抖着。
“通风报信的人,只要一个就行了。”黑袍男说。
唐褚有没有反抗的勇气?
答案是没有……
万向回到家,沉重地睡下,这几天他的精神刺激太多了,一下子放下念头,彻底失去了意识。
万向睡醒之后,外面已经是黑夜,灯火通明。万向伸了一个懒腰,精神好多了。走出房间后,他发现自己的住所被打理干净了。
“喂?”万向打通电话。
“你醒了?身体怎么样?不要太劳累了,如果不行就辞职。”电话那头响起温柔的女声。
“我不会辞职。”万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谢谢。”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这可不像你。”
听见这话,万向心情舒畅许多,眉头也微微舒展。
“你有时间吗?”万向问。
“你想和我约会?”
“嗯。”
“我不想。”是嬉皮的笑声。
“那就算了。”万向故意这么说。
“喂!我有时间……”
“多久?”
“要不,明天?”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你好好休息,早点睡觉。”
“我睡不着了。还有,现在都几点了?”
“哼,你就是一个死猪,喊都喊不醒。”
“对不起。”
“没事,我原谅你了。”
“你哭了。”
“你才哭了!”
“骗人是小狗!”
“哼!不和你说话了。”
“不要!”万向突然的大声。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你怎么了?”那边,是小心翼翼的语气。
“我没事。”
“真的?”
“嗯,明天见。”
“明天见。”
万向挂了电话,坐到已经收拾干净的沙发上,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痛哭流涕……
“下班了。”
办公室里响起徐厌云不急不缓的声音。
陈林抬起头,看着他,说:“回来了。”
“嗯。让那个老家伙安心了。”徐厌云坐到另一边的会客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你也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你也累了。”陈林说。
“这样吗?我想一想。喝咖啡吗?”徐厌云突然问。
“当然!”陈林做了请的手势。
徐厌云起身,走到另一边的柜台前,一边捣鼓一边说:“还真是好啊!这么大一个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单独休息的房间,这里也有着简单的用品。不过我觉得也就这样了,这咖啡机倒是不错。稍等几分钟。”
徐厌云背过身,靠在柜台上。
“你以后也会有的。”陈林微笑地说。
“我不习惯这种生活,这么大也是一种负担。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徐厌云头一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陈林将钢笔盖好放在桌上,问:“听点音乐吗?”
徐厌云耸肩,说:“可以。”
陈林打开音响,然后渐渐响起一首轻缓的钢琴曲。
“你喜欢听这种?”徐厌云问。
“差不多。那些歌只会让我情绪更加糟糕。”陈林说,他靠着他那张偌大的办公桌,双手插包。
“这首歌叫什么?”徐厌云问。
“不知道。”
“不知道吗?”徐厌云抬起头,他想到了什么。
“咖啡好了。”陈林指着咖啡机说。
徐厌云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接好两杯咖啡。他端着两杯咖啡走到陈林旁边,放下一杯。陈林没有去动。徐厌云拿着他的那杯放在嘴前微微吹气。
路上行人太多匆匆,仿佛有着许多事要做,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有人说努力的人会拥有更好的生活,但似乎也不是这样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说法,似乎只是因为他们看见了成功人士的努力。小人物总是将那些所谓的大人物想得高尚,而心里自然是不愿意他们那么富有,所以一边将所有的闪光灯照在他们身上,一边又向他们丢着臭鸡蛋。人不要将自己想得那么卑微,也不必去嫉妒他人,只要努力就好……
“咖啡要凉了。”徐厌云说。
陈林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就那么端着,说:“后天是你姐的忌日。”
“我知道。”徐厌云将空的咖啡杯放在桌上。
“你多久去?”陈林问。
“早上就去。你呢?”徐厌云说。
“应该会是晚上。”陈林说。
“看来我们碰不到了。”徐厌云说。
“事情太多了。”陈林无奈笑道。
“你爱我姐吗?”徐厌云突然问。
“当然。为什么要这么说?”陈林说。
“我不知道。”徐厌云说。
“不知道啊!”陈林叹道。
“我走了,杯子就麻烦你收拾了。”徐厌云说。
“早点休息。”
伴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办公室里彻底失去了声音。
“陈区长。”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地钻进来笑眯眯地说。
陈林看着她,勉强自己笑了出来。
“你怎么了?陈区长。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陈林问。
“刚刚那人是谁?”
“一个下属,最近那件案子我找他帮我去办点事,刚刚他就是来找我汇报的。”陈林说。
“是吗?只是一个单纯的下属你让他在你的办公室里喝咖啡?”
“这件案子牵扯很大,他了解的情况也比较多,如果不让他安心,以后工作上他就不会那么尽心尽力了。”陈林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收买人心?”
“嗯——对。”陈林支吾一声。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后天晚上,李先生找我们吃饭。”
“后天晚上吗?”
“怎么了?”
“没事。”陈林笑了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拜拜!”
“再见。”
轻缓的钢琴曲还在继续,只是不再是最初的曲子……
“嗯——”罗觉从睡梦中醒来,伸着懒腰,看着这还是只有一张床的白色房间。
罗觉走出房门,来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又不想动了。
这个叫做“三叶草”的高档小区的这层楼住着七个人,四个男生,三个女生,罗觉就是其中的一员。每天什么都不做,让人搞不清楚状况。一层楼有三间房门,罗觉和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住在这里,另外两个男生住一起,然后另外另外两个女生住一起。
“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在靠窗的位置,那里有着一张书桌,属于那个女生,现在,她就坐在那里看书。
“秦南呢?”罗觉问。
“我醒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了。不过,他应该快回来了。”女生说。
“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好的待在这里不好吗?”罗觉走到冰箱前,打开拿出一罐罐装啤酒。
“那么你这样就好吗?天天喝着啤酒,就像一个死人一样。你们四个男生,有三个都是废物。”
罗觉打开啤酒,一口气喝完,然后又拿出一罐。
“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拥有一个将军肚,很棒,对吧?”
罗觉靠在冰箱上。
女生没有说话,将手中的书合上,又拿出另一本继续看。
“好吧!大小姐生气了。那么我问一句,你们这三个女的又有什么用?”罗觉挑衅地说。
“所以说你们这些没用的男人啊!就只会在女人身上找借口吗?如果说你实在没有反驳的言语,其实你可以保持沉默。”女生狠狠地瞪了一眼罗觉。
“九月,我知道你喜欢秦南,所以你对于我们这种只想安稳过日子的男生看不上眼。不过你说我没有反驳的言语的话,其实我还是有的。比如说你数过有多少次任务你们三个拖后腿吗?每一次都是秦南拼着性命去救你们,我们三个男人只是看着都觉得累,他还那么热衷于一次又一次的闹剧。如果我是你,早就自杀了。”罗觉又拿出一罐啤酒。
九月咬着牙,眼神更加凶狠。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当然是喜欢你的肉体,说真的,不如让我来让你成为女人,也为了你和秦南的将来打下一些基础,何乐而不为呢?”罗觉露出一副下流的笑容,死盯着九月。
“如果你再在这里出言不逊,我会杀了你!”九月仍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吃饭了,吃完饭,继续去喝酒睡觉。”罗觉挥挥手说道……
万向正在等待中,即使是在阴影下,也没有用,仍然炙热。不过,他没有一丝的焦急感,或许这正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道风景终于来了。
杨妍妍穿着墨绿色的连衣裙,踩着白色的高跟鞋,打着一把淡蓝色的遮阳伞,缓缓来到万向的面前。
万向抬起头看着化了淡妆的杨妍妍,瞬间将她拥入怀中,很用力。
杨妍妍被吓了一跳,然后抱住万向。万向闻着杨妍妍头发的味道,很香,有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你用了茉莉花味的洗发液?”万向温柔以待。
“嗯。”杨妍妍如同懒猫的哼叫。
“我很喜欢。”万向松开杨妍妍,痴痴的望着她。
两人对目而视,时间在这里结出了永恒。
两人走在街上,手与手紧紧相牵,多么美好的一对情侣。
“你等了很久吧?”杨妍妍轻声问道。
“没多久。反正我现在的时间也多。”万向微笑地说。
杨妍妍精致的眼睛中出现一抹古怪的笑意,然后将头靠在万向的肩膀上。
“怎么了?”万向问。
“你有没有想我,就是想我想到无法入睡的那种。”杨妍妍很聪明,所以她故作一个小姑娘的姿态。
“当然了。”万向话到嘴前止住了。
“不想。”
即使努力的笑着,努力的欺骗自己,杨妍妍还是在努力着。万向的眼睛告诉她这是他的真心话。
“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杨妍妍仍在努力的笑着。
万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他真的说错了吗?
“到了。”
万向看着。
杨妍妍也看着。
晴光游乐园。
两个人一起坐着过山车。
两个人一起坐着旋转木马。
两个人一起闯进鬼屋。
两个人一起吃着冰淇淋。
两个人一起坐在长椅上。
两个人在黄昏下热吻。
“将警察的工作辞了好吗?”当两人嘴唇分开的时候,杨妍妍眼角留下一滴泪,在阳光下闪烁。
“不行!”万向还没说完,杨妍妍的食指抵住他的嘴唇。
“我们分手吧!”杨妍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而她此刻花了妆。
“我送送你。”直到最后,万向也只是说出了这句话。
杨妍妍点点头。
就这样,杨妍妍走在前面,万向走在后面,出了游乐园。
万向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杨妍妍上车,车走了,杨妍妍也走了。
万向一直站在那里,一直看着那个方向。
“你不后悔吗?”一个万向现在很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响起。
“你来做什么?”万向冷漠地问。
“当然是找不到事做,就想着来跟踪你,然后今天我就看了这么一场好戏,无比相爱的恋人分手了。我该说大快人心吗?”徐厌云走到万向旁边站着。
“抽烟吗?”徐厌云问。
万向接过徐厌云的烟。
“来,我给你点。”
徐厌云帮万向点燃烟,随后自己也点上一根。
“我不后悔。”万向突然说。
“啊?”徐厌云吃惊地看着万向,哈哈大笑。
“果然,你还真是一个好警察啊!”徐厌云嘲讽着,显然他不能理解。
“如果你是嘲讽我的,那么我没有什么还能值得你去嘲讽的了。”万向说完,被烟卡了一下嗓子。
“我不是嘲讽你的,而是在可怜你。你说你没有警察这份工作,也能找到其它工作,何必呢?”徐厌云说。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么这个社会早就乱套了。”万向说。
“何必将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无非就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只是一个底层警察,却把自己当成了那么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你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却还要将自己置于悬崖。结果是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不仅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还失去了那个你爱的女人!”徐厌云真的很生气,因为他真的不懂。
“我即使什么都做不到,我也会去做,因为我要告诉那些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的。”万向坚定而热烈。
“那就祝你好运。”
人们想的,从来都不是自己向前冲,而是想着,总会有人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慷慨热烈地演讲着,劝导人们要拼命地冲,向上爬。只可惜,他们真的在高处吗?高处的人真的会让下面的人爬上来?
徐厌云也走了。
万向突然笑了,丢掉烟头,眼中尽是决然之色,他迈开步,走向这仅存的光明之中……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九月看着大汗淋漓的秦南问。
“今天碰到了一个有趣的老人,中午就和他聊过头了,然后就陪他钓了一下午的鱼,最后时间太晚了,我又太饿了,就跑回来了。那个老人太厉害了,钓鱼的时候一动也不动,眼睛都不多眨,太厉害了。”秦南虽然满身是汗,但是气一点都不喘。
“你先吃饭吧!菜给你准备着的。”九月温柔地说,并且,她早就放下了书,来到秦南面前。
“好,我先吃饭,吃完饭就去洗澡。”秦南微笑地说。
“你不用这么拼。”九月想到了什么,“罗觉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跑去小瑶那边去吵了一架。”
“他又喝醉了?没事,到时候我去给小瑶道个歉,然后再去说说他。”秦南大口扒着饭,含糊不清地说。
“我希望你不要去管。”九月迟疑了片刻,说。
“为什么?我们大家是一个整体,相处和睦是最重要的事,如果我不去管,那么谁会去管?不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闹得大家都不愉快。”秦南不太清楚九月想说什么,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为。
“好吧……”九月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等秦南吃完饭,洗完澡后,他就马上去敲了小瑶她们的门。
“啊!是小蝶啊!小瑶在吗?”秦南挠挠后脑勺,哈哈笑着。
“她在。”小蝶侧身,让秦南进去。
进去之后就看见房子里的每一处都是明星海报。秦南对此已经习惯了。
“今天怎么了?”秦南认真了。
“罗觉习惯性的发酒疯,然后小瑶的快递当时正好到了,里面是她很在乎的一个明星的雕像,结果两人在争吵的时候,雕像摔在地上,坏了。”小蝶说。
“还真是不好办呢!”秦南感到一阵麻烦。
小蝶点点头。
“她在房间里?”秦南问。
小蝶点点头。
“我去找她了。”秦南说完,去敲小瑶的房间门。
小蝶站着看了一会儿,回到沙发上,抱着一个可爱的小熊的抱枕。
秦南没有得到回应,门也打不开。
“小瑶?”秦南在门口喊道。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老实说,秦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一次又一次,让小瑶彻底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如果要让秦南放弃任何一个伙伴,他绝对不会同意。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窜入他的怀中……
陈林此时此刻,穿上了修身的西装,并且将头发面容好好打理了一番,他在一家酒店等待着。苍白的脸色,加上浓重的黑眼圈,和那略带些颓废的眼神,让他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陈区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陈林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一个叫作李霜雪的女人。
她穿了一身连体黑色礼服,脖子上挂着一大串银白色的项链,耳朵上也挂着花瓣形的吊坠,妆化得比平时重,但是没有一点不自然的地方,尤其是她的嘴唇,红润如软玉,特意化了眼影,多增一些妩媚。
“走吧!不要让李先生等久了。”李霜雪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冷淡。
陈林点头。
李霜雪顺势挽着他的胳膊,这一幕更加吸引人的眼光。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当两人找到李先生时,李先生早就注意到他们了,并对他们表示称赞。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李先生。”陈林微微欠身,说。
“好了好了,快坐,正好我让服务员上菜了。”李先生笑着让两人坐下。
两人坐下,和李先生面对面而坐。
正是这个李先生,才让陈林坐上了这个区长的位置,而相信以后,绝对会有更好的发展。
三个人此刻靠着窗边的一个位置,服务员见人来齐,也开始上菜,只是简单的牛排和红酒。
“来!喝一杯。”李先生举杯示意二人。
陈林同样举起杯子,李霜雪没有。
“我还不能喝酒,你们喝吧!”李霜雪嘟着嘴,不满地看着李先生。
“我忘了,是我不对!我一会儿自罚一杯。来,小陈,我们两个喝一杯。”李先生丝毫没有在意。
两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徐厌云天还没有亮就来到姐姐的墓碑前,带来了一束鲜艳的玫瑰花。然后一坐就坐到了晚上。
徐厌云看了看时间,起身,舒展了一下双腿,拍拍屁股上的灰离开了。只留下一束玫瑰,和满地的烟头。
李先生和陈林这次谈了许多事。
在最后的时刻,李先生抓着李霜雪的右手和陈林的左手,看着两个人,说:“小陈,你知道的,霜雪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也是我养大的,所以她就是我的女儿。现在,我将她交给你了,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你愿意,你就必须对她一心一意的好!如果让我知道你让她伤心了,我绝对会打断你小子的腿!”说完,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李霜雪的在下面,陈林的在上面,接着他送开了手。
陈林毫不犹豫地抓住李霜雪的手,然后紧紧握住,看着李先生说:“放心,李先生,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这就好!这就好!”李先生露出欣慰的笑容。
陈林感受到了李霜雪的激动,转过头看她,此刻她已经哭红了双眼。
“别哭!都不好看了。”陈林轻声细语。
“好了,我这个老家伙就别再这里耽误你们谈情说爱了,先走了。”李先生不容两人质疑,也拒绝了让两人送他,独自离去。
剩下的两人在这坐着倒是有些尴尬,而餐厅的灯光在这时变成昏暗的黄光。陈林透过灯光看见李霜雪的脸蛋在慢慢变红,她的眼睛紧紧盯住陈林的眼睛,呼吸变得焦急。她闭上了眼睛。
陈林在这时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秦南被小瑶一把拉进房间,房间里同样铺满了明星海报。
“没事吧?”秦南小心地问。
看小瑶的眼睛,明显是哭过。
小瑶没有说话,将灯关上。
“小瑶?”秦南大概知道小瑶要做什么了。
只见她缓缓褪下自己的白色睡裙,只剩下一条白色的内裤,光线不是很暗,秦南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小瑶那白嫩的肌肤。
小瑶别过头,捂着胸,娇涩的模样。秦南咽下口水,直勾勾地看着小瑶。
两个人的距离非常近,秦南触手可及。
秦南在沉默中爆发,将小瑶拉入怀中,感受她光滑的肌肤,感受她身体的温度。同样的炙热在自己体内升起。
两个人深情相对。
“吻我……”小瑶如同蚊鸣的声音带着热气进入秦南的耳朵。
秦南咬住小瑶的嘴唇,品尝着那份香甜。
暧昧的气氛逐渐升温。
秦南在与小瑶的纠缠下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物。
小瑶胸前的温度让她呼吸急促,秦南的手掌传来小瑶不断加速的心跳的震动,还有她胸部的起伏。
两个人都彻底沉迷于这种感觉,两个人都那么温柔而疯狂,两个人现在身上已经没有它物。
秦南将小瑶抱上床,轻轻压在她的身上,让她不自觉的娇喘一声。两个人紧紧相拥,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睛,鼻息在交融着,月光在映射着。两个人的眼睛里,渐渐泛红。
九月是在九月出生的,所以她叫九月,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真名,所以所有人都叫她九月。
此时此刻,九月应该早就去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睡不着。九月难得的失眠一回,而月光来到她的身边,来到这间房子,划出一条整齐的分界线。九月只需要向右边看,就能看见今天晚上天空中的月亮。
罗觉还没有睡,因为白天睡多了,所以到了晚上,他就睡不着,他坐在阳台边,靠着墙,喝着酒,看着月亮。今天的月亮不是圆的,但是特别明亮。
罗觉已经醉了,因为心情不好,即使心情好,他也会醉。他受够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变,可是现在,他想要改变一些东西,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同样在苦恼着。
罗觉穿着黑色带帽的夹克走在街上,将帽子戴上,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一路上引起许多人的注目,因为太阳高照。罗觉很热很热,但他没有任何表情。
终于,他笑了。
楼主 山上烟  发布于 2018-08-04 02:00:49 +0800 CST  

楼主:山上烟

字数:10043

发表时间:2018-08-04 10:00:4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05 11:24:4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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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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