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下乡知青与美丽村姑的爱情故事——《青萍之末》
第七卷
第六十一章 领导视察
第六十二章 就因为你们是女生
第六十三章 毛主席逝世
第六十四章 让我们大踏步向前
第六十五章 别有用心
第六十六章 理解万岁
第六十七章 好色偶然撞小偷
第六十八章 偷财不成色心起
第六十九章 难题
第七十章 密谋
第七卷
第六十一章 领导视察
第六十二章 就因为你们是女生
第六十三章 毛主席逝世
第六十四章 让我们大踏步向前
第六十五章 别有用心
第六十六章 理解万岁
第六十七章 好色偶然撞小偷
第六十八章 偷财不成色心起
第六十九章 难题
第七十章 密谋
第六十一章 领导视察
两天大雨过后,天气放晴,几个知青又像往常一样跟着刘顶峰去地里割麦。
在家休息了两天,再去地里,他们心情特别不爽,早上,他们没走出大队院,祁晓丽就又抱怨上了:“唉,老天怎么不下雨了,再下几天多好。”
“什么几天?再下半个月才好。”汪贵明接了过去。
大队院外西墙角落有个厕所,厕所的围墙不高,人蹲下去看不见,站起身就能看见。汪贵明话音没落,张发财就从那个厕所里站起了身,同时大吼了一句:“你们两个兔崽子他娘的说什么?!再下半个月雨,再下半个月雨我们吃什么?!你们是想把我们孤山村全体社员都饿死呀!嗯——”
男人是站着撒尿,蹲着拉屎的,张发财刚才明明是蹲着的,一定是在拉屎——他没必要学景添福蹲着撒尿偷懒。也不知道张发财这屎拉没拉出去,有没有擦干净屁股,反正人家手提着裤子就出来了。
“我们只是随便说说。”汪贵明红着脸解释。
“随便说说!有随便说这种话的吗?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别说再下半个月雨了,再下三天,孤山村这满山偏野的粮食就全泡倒地里了。这可是我们整个大队上百号人一年的劳动成果,你说你这是按的什么心?”
“主任,不是,我们只是……”
“不是什么呀?你不想着好好干活也就算了,偏偏想着诅咒我们饿死,饿死我们对你有什么好?还是文化人呢,文化学哪里去了?学狗肚子里了,怎么屁都不懂一个……”张发财不好骂祁晓丽,就专指了汪贵明的鼻子骂。
因为张发财骂得太凶,叶辉、徐巧丽,包括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所有社员,没有一个敢过去劝的。最后张发财骂得口干舌燥,这才放过了汪贵明。
只是因为两句闲话,张发财就发这么大的火,没有饿过肚子的人真不能理解。
也许是张发财的咒骂起了效果,在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里,天上没有下过一滴雨。
把张发财高兴得,心花怒放,都要翩翩起舞了。每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大队的大喇叭就响了。张发财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催促社员们赶紧去地里收割庄稼,他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那些庄稼全部割倒,拉回村,打了粮食放到库房里去。
偶然一两天强劳动,大家能顶得住,连着一个月的强劳动,某些体弱或者精神世界不够硬的社员就顶不住了。社员们有病的有病,没病的想着法装病,总之,几乎每个社员都存了偷奸耍滑的心思。反正多做不见得就能多收获,少做了也不见得就真的没收获,干吗拼了命的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张发财那套喊了十多年鼓励的话没了用,就亲自到地里去催促。可是那么多的社员他一个人怎么能催得过来?
收割庄稼每天给到每个社员头上的任务特别重,本村的好劳动力都很难完成,可叶辉硬是咬着牙完成每天的任务。
为了鼓励、带动其他社员,张发财在喇叭里开始表扬叶辉。
一个刚下乡的知青能有这样的表现,出乎当地社员们的意料。不相信的社员就四处打听,知道叶辉确实是把劳动好手,他们就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叶辉,好多社员赞扬说,一个城里的孩子能受得了这种苦,真了不起。
叶辉一下就出了名。
有付出就有收获,虽然这点收获和叶辉付出去的苦没法比,但至少证明叶辉做正确了。谁又能保证,春天播了种,秋天就一定能有收获,所以叶辉比较满足。
可是让叶辉想不到的是,他的好朋友汪贵明对此却不理解,一肚子酸气说:“你干活不要那么积极行不行?”
“怎么啦?”叶辉问。
“你那么用功有啥用?天天还不是吃的和我们一样?”
叶辉无言。“你呢?就应该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叶辉还是相信他父亲的这句话。
党和国家要求领导干部有时间多下基层走走,要了解民间疾苦,和群众打成一片,走群众路线。这个要求不错,可是因为领导干部的不同,在执行过程以及结果上,就大相径庭、离题万里、南辕北辙了。
在秋收最忙的时候,王飞竹、张大元、秦香竹带着两位比较年轻的公社干部走路到孤山村大队视察。
张大元个矮,相貌不佳,要不是有副眼镜带着,他可真有点像潘金莲的丈夫——卖烧饼的武大郎。公社管妇女工作的秦香竹,个子也矮,而且还胖。
如果张大元和秦香竹结合了,一个像是卖烧饼的,一个像是专吃烧饼的,倒是很配。不过他们不是一对。
每年秋收季节,公社领导都要下来视察一次。桢二女由于受张发财和杨秀青的排挤,她老早就盼着王飞竹和秦香竹来了。所以这几天,她天天望着进山的路。
王飞竹一行还没进村,桢二女就看见了。她好像老鼠见了猫,撒丫子就跑,跑向了王飞竹一行人。桢二女在距离王飞竹很远的地方就伸出了手,“欢迎王书记,欢迎秦主任,欢迎张主任……”桢二女热情地和公社领导一一握手。“我代表孤山村大队所有的妇女同志热烈欢迎公社领导下来视察。”
桢二女把五位公社领导迎进大队,坐镇办公室的杨秀青看见了,慌忙迎了出来。“王书记、秦主任,这么忙的季节,你们下来视察,辛苦了。姐夫你也来了?”
“没有你们坐阵生产第一线的同志辛苦。”王飞竹进了办公室,大刺刺坐在了杨秀青的位置上。
“不辛苦,你们公社领导才辛苦。我们大队这么偏僻、离公社这么远,你们还亲自下来指导工作,真不容易。”杨秀青说。
“哪里?哪里?应该的。”王飞竹说。
“我姐怎么没回来?”
“问你姐夫。”王飞竹指张大元。
“你姐去丰城了。”张大元说。事实是,王飞竹专等着杨秀兰去丰城出差,他才来杨柳渠视察。
杨秀青忙着让大家坐,又忙着递烟,桢二女给大家倒水。忙活了一阵,大家都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寒暄,打官腔。
“桢二女同志的妇女工作做得好,是所有大队里做得最好的。”秦香竹首先说。
“是你们公社领导领导得好。”桢二女尽力让脸上的肉紧急集合。
“还是你能干。”王飞竹说,“下一届妇女主任还得你来做。”
张大元和杨秀青都不言语。
打了一阵官腔,大家也休息好了,王飞竹说:“要不我们到生产第一线去看看。”
“你们男同志去吧,我要和桢二女同志拉拉家常,了解了解妇女工作。”秦香竹说。
“顺便把中午饭准备好了!”张大元说。
“我们可不管做饭。”秦香竹说。
“对,你们不管做饭,只管生孩子。”王飞竹说。
大家听了哈哈一笑。
一行人出了大队,爬坡上梁到了一块高地上,高地上站着正四处瞭望社员们干活的张发财。
张发财和王飞竹不对头,不过同在官场混,也不能见了面不说话。两个人皮笑肉不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相随了往地里去。
王飞竹问了几句孤山大队今年的秋收情况,然后转变了话题:“唉,我记得,你们大队今年也有知青下来?”
“来了七个,前几天走了一个。”杨秀青回答。
“哦!男知青还是女知青?”王飞竹问。
“男知青。”
“为什么要走?”
“他父亲当了厨师,家里有吃的了呗。”张发财实话实说。
“呵呵,没有吃的啥都干不成呀。”大家往前走了一段,王飞竹又问,“那留下来的知青表现如何?”
“还行。”
“他们也在地里劳动?”
“对。”
“在哪块地里?”
张发财用手指了大南山的半山腰。“在那几块地里,很远的。”
“知青下乡不容易,我们今天辛苦点去看看他们?”王飞竹还没忘记被杨秀兰发配到这里的两个女知青。张大元没说话,相随来的两个年轻干部附和说:“书记都不怕辛苦,我们怕什么?”
于是张发财和杨秀青就把四名公社领导带到了知青们干活的地头。
公社领导来看望知青,肯定要和知青说几句话。张发财看见了叶辉,就喊叶辉过来。
叶辉过来后,张发财和杨秀青轮着向王飞竹、张大元表扬叶辉,说叶辉来了后,如何不怕脏、不怕苦、不怕累,干活都不比本地的社员差等等。
王飞竹双手叉腰,鼓励叶辉的同时眼睛四处瞟,终于让他瞟见了地中间割庄稼的祁晓丽和徐巧丽。“哎,我都忘了,你们大队还来了两个女知青。她们可比男知青们更不容易。”王飞竹抛下劳动模范叶辉,信步走向了祁晓丽和徐巧丽。
张大元跟着王飞竹走了几步,就停住了脚步。杨秀青也就没有跟着过去,公社来的两名年轻干部也没有跟过去。
大领导走到哪里,都得有人相随,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张大元不想惹王飞竹讨厌,其他人也不想。不过有人偏偏这样,王飞竹和两名女知青没说几句话,张发财就过去了。
张发财发现,刚才鼓励叶辉的时候,王飞竹就像是金字塔里泡了上千年的木乃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是纯粹的走过场、敷衍了事;和两个女知青说话,千年的木乃伊竟然活了过来——真他妈活见鬼——王飞竹不仅表情生动,眉飞色舞,而且脸上还变化多端,前一秒种是严肃的领导干部,后一秒就成宽厚慈祥的干爹了。
想到杨秀青解释的那个原因,张发财的脸就往长了拉,越拉越长,越拉越长,最后生生拉成了一张毛驴脸。
王飞竹虽然知道张发财在自己身后站着,可是他假装不知道,继续以关怀、爱护的名义诱惑两名女知青,直到发现两名女知青神情不自然了,这才回头,然后就看到了张发财的驴脸。
张发财拉长了驴脸给自己看,证明了一件事,就是杨秀兰把自己那个“小癖好”告诉了张发财。王飞竹把流到嘴边的口水吞了回去,悻悻然带头往回走。这个该死的杨秀兰,要不是有她老公——王飞竹看到一脸无害的张大元,脸色立马恢复平常。
政治玩的就是一个制衡,没有张大元和其它制衡力量的存在,这个王飞竹不知道要坏成个什么样?
这么多新朋友、老朋友支持我。真是无以为报,如果你们不嫌弃,我就以身相许了。呵呵!
不开玩笑了,还是真诚说声谢谢吧!感谢各位支持。顺祝你和你的家人身体健康。
第六十二章 就因为你们是女生
中午,王飞竹一个人把半只鸡塞进了肚皮,这让跑回来打牙祭的杨秀山同志特别不爽。因为王飞竹一个人消灭了半只鸡,所以杨秀山只吃到一块鸡肉,而且还是臭烘烘的鸡屁股。
虽然和两名女知青没聊好,可是因为这半只鸡,王飞竹觉得这一趟视察还行,最起码说得过去。晚上天凉下来后,王飞竹摸着鼓胀的肚皮回了杨柳渠公社。
这一次体察民情的伟大活动就这样圆满结束了!
一头动物大了,身上免不了会有许多的寄生虫。这样的寄生虫多了,动物就会生病,甚至于死亡。所以大动物得养成勤消毒、勤洗澡的好习惯,最好能养成一种机制。
公社来的大领导和叶辉、徐巧丽、祁晓丽都谈了心,唯独没和汪贵明谈。这让汪贵明非常不爽。汪贵明想知道公社领导和徐巧丽、祁晓丽以及叶辉都说了些啥,晚上回村的路上,就迫不及待问:“和你们说话的那个人是公社的王书记吧?”
“是。”徐巧丽回答道。
“王书记和你们都说了些啥?”
“听王书记的口气,好像我们找他,他可以帮着我们回城。”一向沉默寡言的徐巧丽今天竟然很高兴。
“真的?”汪贵明非常惊讶。
“骗你做什么?”祁晓丽抢着回答。
“叶辉,王书记也和你也说过这种话?”汪贵明喊问前面走的叶辉。
“你说什么?”叶辉正想着这天的遭遇,特别是王飞竹和张大元各自说的一些话,所以没听清。
“王书记说能帮着我们回城。”汪贵明大声说。
“没有呀。”叶辉说。
“王书记说,我们女知青下乡不容易,要是有机会他会为我们想办法,可不是为你们男知青想办法。”祁晓丽详尽解释。
“我们这可是跨省下乡,他一个公社书记能有办法?!”汪贵明不想徐巧丽回去了,自己却留在这里。这是一种极端自私的想法。
“他说他哥在县里……”徐巧丽说。
“他哥是县里的大官,有他哥帮忙,还有办不成的事?”祁晓丽抢着解释。
魏成功离开后,张新华、柳军和叶辉他们四个的关系慢慢好了起来——毕竟他们都是下乡知青,更重要的是,分开住后,张新华和柳军经常向两个女知青请教做饭的问题。
张新华和魏成功听到了这番对话。张新华插进来说:“那你们就去公社找找看。”
“哪有这么好的事?”柳军不相信。
“这可是王书记亲口对我们说的。”徐巧丽一心想着回家,所以最怕别人说这只是个泡影、是幻想。
“亲口说就一定能办成了?”柳军说。
“那么大一个公社书记,难道会胡说?”在这件事上,祁晓丽和徐巧丽是同盟军。
就这个问题,几个知青争论了一路,没有定论。下乡几个月,叶辉慢慢成了知青中最稳重的人,两个女生都想听听叶辉对这件事的意见,可是叶辉一句话都没说。
晚上,煤城的四个知青在一起吃饭,开头大家都不言语。关于王飞竹说的帮女知青回城的事,各人心里都有想法:两个女生想相信,可是理智告诉她们这不可能;理智告诉汪贵明不可能,他也不愿相信,可是他不能说,怕伤了徐巧丽;至于叶辉,则考虑的更多。
就在大家要放下碗筷的时候,徐巧丽问叶辉:“你说王书记真能帮我们?”
叶辉低了头不言语。
“人家看不起我们,问人家做啥?”祁晓丽阴阳怪气说,“人和人呀,就是不一样。”
叶辉把头往下压,压到最低程度,突然抬了起来,没头没脑说:“我和汪贵明对不起你们两个。”
“这话就奇怪了,你帮着我们干了那么多的活,怎么会对不起我们了?是我们对不起你才对!”祁晓丽依然怪腔怪调。
“我是说下乡的事。不是我和汪贵明瞎折腾,你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原来你知道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想着法对叶辉好了几个月,可是叶辉像块木头没反应,所以祁晓丽生了怨气,今天一并发泄了出来。
叶辉正不知怎么回应,徐巧丽接了过去:“这事和你们没关系,那天是我们自愿去的。这个歉希望你们以后别再道了。我和晓丽就想知道找王书记为什么不能帮我们回城?”
“你问他做啥?我们自己去找王书记,能回去更好,回不去拉倒。”祁晓丽说。
“王书记为何没和我说能帮着回城,只和你们说?”叶辉问。
“因为我们是女生呀,说过了的。”祁晓丽回答。
“对,就因为你们是女生,他才会和你们说。”不管现实有多丑恶,到了这个时候必须得把它展露在大家面前。
徐巧丽和祁晓丽先是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然后慢慢红了脸,就因为你们是女生……叶辉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可是,对于一个处于绝望状态的人来说,抓到一根好像是救命稻草的东西,必定会紧紧抓住不放,也不管那根稻草能不能救的了人。“你是不想多了?”虽然叶辉说得够明白了,可徐巧丽仍是不死心。
“没你想的那么恶心的公社书记吧?”祁晓丽也说。
“在煤城的时候,我就听说过这方面的事。”叶辉说。
“可他是党的领导干部。”
“像他的那样的领导,全国有很多,难道你们忘了刘青山和张子善?他们是多大的领导。”
徐巧丽还要说什么,汪贵明蛮横地制止:“管它信不信,反正你们俩以后别去找他就是。什么狗屁,下来视察,只是为了和你们说这个,谁信呀?”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只是暂时。
王飞竹下大队视察,顺手抛出了一个钓美女上钩的饵。有美女愿意上钩吗?当然没有,可是生活逼迫得你不得不上钩的时候,你怎么办?当美女权衡利弊觉得上钩是最好的选择时,她自然会上钩。人生处处是选择,这无关道德。
在社员们天天盼日落的日子里,中秋节竟然悄没声息地到了。不过张发财早说了,中秋节不休息。
中秋节的前一天,六名知青像是往日那样在地里劳动了一整天。晚上,又在往日那个时间——天完全黑了后——回到村里。进了饲养院大门,他们猛然看见他们住的窑洞前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这位姑娘是我们久违了的杨荔。在七名知青第一次去地里锄地的那天,杨荔去的杨柳渠,一直住到今天回村。
杨荔依旧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衣服,白衬衣、蓝裤子,依然是把衬衣的两个下摆系到了一起,胸脯像隆起的两个小沙丘。与第一次见面唯一不同的是,杨荔梳起了两根小辫,转头的时候,辫稍在空中划过两条优美的曲线,使得整个人更朝气蓬勃了。
六名知青狐疑地走近杨荔。借着月光,两个女知青看到了杨荔白净的额头和红润的脸庞。一个多月前,这样的白净和红润也属于她们,可是现在她们的脸却被毫不留情的太阳晒成了赤红色。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女知青在杨荔面前有一种身为城里人的骄傲;现如今,她们完全没了这种感觉,多出了一种酸楚夹杂着自卑的特殊感觉。
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人生的变化竟然这么大,真是咋一个叹字了得!!!
两个女知青这种错位的感觉是怎么来的?全拜她们在地里辛辛苦苦的劳动所赐。所以我们提倡劳动光荣。其实,提倡劳动光荣不如给劳动者应得的报偿好。
因为这份特殊感觉,两个女知青从杨荔的身边走过,没吱一声。
叶辉正要说话,杨荔已经认出了他:“你——们才回来?”这句话,杨荔是专问叶辉的。
“嗯。”叶辉支吾出一个字,然后回问,“你怎么来了?”
“你们的信,”杨荔把一沓信举到了叶辉面前,“到公社好几天了,一直没人给捎回来,我回来顺手就给你们带回来了。你们肯定急着看吧!”
叶辉还没做出反应,徐巧丽就扑了过来。“信!什么信?有我的没有?!”
“好像有。”杨荔话音未落,徐巧丽就把信抢了过去。她把信凑在眼前看,可是外面太暗,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晓丽,把灯点上,我们的信来了。”徐巧丽喊着跑回了窑洞。
杨荔也没介意徐巧丽的不礼貌,在暮色的掩护下看叶辉。叶辉面对了杨荔,不知说什么好,两个人都无语,最后杨荔说:“那我回去了。”
叶辉说:“嗯。”直到杨荔走出饲养院,叶辉再没开口,他想说个“谢谢”的,不过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一次见面印证了叶辉在月夜偷窥后说的那句话的正确性。当时叶辉说,我们是天天去地里劳动、标标准准的农民;而杨荔却是穿了干净的衣服,背了书包上学。他们和杨荔的差别真是太大了,目前来说根本不会有关系。
这个晚上六名知青都很高兴,因为都收到了家里写的回信。不过数徐巧丽最高兴,因为她母亲的回信字迹清楚、工整,根本不像一个精神上有毛病的人写的。
“我说没事吧?你却不相信,白担心了。”汪贵明发现徐巧丽开朗多了后说。
“我以为我母亲会想我想得发疯,没想到没事,信里还鼓励我要坚强一点……”徐巧丽先是洒下了几滴泪水,为她多日来的担忧,然后就欢喜地笑了,后来竟然和祁晓丽嬉笑打闹了起来。其实这只是一种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释放。
笑靥如花的徐巧丽让汪贵明看得血脉偾张,让他的小心脏砰砰直跳,也唤醒了他的那个冬眠了好久的小兄弟。醒来后的小兄弟马上不老实了,在汪贵明脏不拉几、狭窄的裤裆里做伸展运动,一、二、三……却撞了头,不过那家伙依旧不甘心,继续努力、继续碰壁。
秋天,不仅是农民收获的季节,也是爱情的收获季节吧!汪贵明觉得搂着徐巧丽温存一番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
@光影疏斜暗香袭 2016-05-20 11: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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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把天涯上的楼主全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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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毛主席逝世
叶辉寄给家里的第一封信自然没写下乡路上的辛苦,也没写自己住在臭气熏天的饲养院内的一个破窑洞里,更没写他每天只喝糊糊土豆。他只写了下乡的地方风景不错,大队领导很朴实,看着都像是好人,你们放心之类的话。
叶子军看了叶辉的信很欣慰,儿子没抱怨农村的苦和累,证明他会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而战胜艰难困苦,积极的心态是必须的。叶子军很放心,就没亲自动笔给叶辉写回信,叶辉收到的回信是妹妹叶星写的。
在信里,还没交过男朋友的叶星充当了一回母亲的角色,可是充当得有些过了头,把自己生生絮叨成了一个老太婆。信里,叶星叮嘱了叶辉一大堆多注意身体,好好吃饭,多穿衣服、小心着凉,不要和人打架之类的关心话。看得叶辉是既心酸又想笑。
叶星还在信封里夹了钱,整整一百元。一百元在手的叶辉却只能苦笑。
当时,所有的日用百货都是按照统购统销的政策销售。
所谓的统购统销就是由国家统一购买统一销售。杨柳渠公社有个供销社,那个供销社是国家在杨柳渠公社统一销售日用百货的地方。
孤山村人口少,而且处于山区内,所以只设了一个代销店——算是现在小卖部的前身。张发财的三儿子张爱谷在丰城县上过几天学,经过张发财运作,成了代销店的主人。(代销店可不是谁想看就能开的。)这个代销店就设在张发财的家里。
每隔上一个多月,张爱谷就会赶了毛驴车绕远路去杨柳渠供销社进一次货。进的主要货物有:咸盐、醋、酱油,蒸馒头用的碱面;次要商品有:糖精、白酒、纸烟、还有一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只有这些,其他什么做衣服的布料,挡窗户用的玻璃等算是大件的商品统统不进。孤山村的社员有用得着这些大件商品的,都得去杨柳渠供销社买。多数时间都是把钱给张爱谷,让张爱谷代买。
好在当时的人生活简单。就拿穿衣服来说,小孩一年能换一身衣服就不错了,大人好几年就一身衣服,烂了补块补丁接着穿,再烂了再补。所以当时有种说法,叫缝缝补补又一年。
如果让现今活在蜜糖里, 二十一世纪的青年看了,肯定不理解,会睁大了眼睛问:“他们是怎么过的?能长大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其实理解起来也容易,我们更老的老祖宗不就是裹着块兽皮活了一辈子的嘛!
上一次下大雨,汪贵明去代销店想买些好吃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买到。叶辉是既不抽烟,又不喝酒,来的时候父亲给他的钱都没花掉,信封里的一百元自然没有用处。所以他只能苦笑。
下了乡,有了住处,也适应了农民的艰苦劳动,和家里也联系上了,虽然换了一种生活方式,但一切都稳定了下来,接下来就这样过吧!还能怎样?不过生活总是不平静的。
中秋节过去第二天,中午杨秀青在家小睡了一会儿,睡醒后他去了大队。
社员们中午不回村,大队院里清净得很。进了办公室,杨秀青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报纸随便翻着看。就在这个时候,公社的邮递员小李一头闯了进来。
小李脸色发白,双眼有些凹陷,上身的白衬衣好像刚被水浸过,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见杨秀青四平八稳地坐着,小李说:“杨书记,你可真坐得住!!!”说完拿起杨秀青的水杯就喝。杨秀青水杯里的水刚倒上,烫嘴,小李把水杯放下,四处找凉水喝。
“怎么啦?我怎么就坐不住了?”
当了书记后,杨秀青就不用去地里劳动了。开头杨秀青很不习惯,总觉得全体社员在地里劳动,自己这样坐着不好。不过他很快就觉得这样好了,坐在办公室内喝水看报纸,比他娘的在地里劳动舒服多了。杨秀青喜欢上了这种日子,可是仍怕有人说他不劳动。
“你们大队就没有一个人听广播?”小李没感觉出杨秀青不高兴。
“大山挡着,信号不好,所以我只能靠这些旧报纸消磨时间了。”杨秀青坐得更四平八稳了,那意思是:我即使躺着睡觉你也管不着。
“真误事。”小李压根就没看杨秀青。
想起今天早上去了杨柳渠的杨荔,杨秀青突然起了疑惑:“我们大队的邮件不是都稍回来了吗?你慌里慌张跑来做啥?”
“做啥?!”小李把嘴咧起,一副要哭的样子,“我们……我们敬爱的毛主席都去世了!你还问我做啥?”
杨秀青倏就站起了身,并把报纸拍在了桌面上。“什么?毛主席去世了,你可别胡说!”看杨秀青那架势,今天要是小李胡说,他非当下把他绑了不可。
“谁胡说了,这事我敢胡说?!”小李双眼噙满了泪,声音嘶哑,根本不在乎杨秀青发怒。
“毛主席怎么会死?毛主席是不会死的!!!”杨秀青咆哮。
经过各帝国主义、国民党蒋介石集团的帮忙,许多不畏死的中国人的多番折腾,还有毛泽东发挥天才想象力的领导,毛泽东成了人民心目中的神仙。
神仙是不会犯错的,就如庙里供着的各位神仙,有哪位犯过错误?神仙也是不会死的,所以杨秀青不相信。
“毛主席也是人,怎么不会死?别说你了,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可是收音机里明明白白广播了的。”
“这肯定是美帝国主义的恶意宣传,毛主席不会死!”杨秀青拿出好久没用的收音机,扭开开关,收音机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显然是没电了。
小李从绿色的挎包内抽出一张纸,放在了杨秀青面前。“你不相信,看看这个!”
杨秀青迟疑地拿起了那张纸。
这是一份正式的红头文件,文件底部还盖着红色印章,连印泥都是新的。杨秀青稳了心神细看,文件上虽然没几行字,不过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于1976年9月9日逝世了,公社遵照上级党委的要求,要下属各大队举行隆重的吊唁活动!
一代伟人毛主席真的去世了!!!
毛主席的去世证明,他真的不是神仙!
自从在北京听过“酒瓶底”红卫兵的一番高论,杨秀青就更加崇拜毛主席了,对于毛主席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可是,因为身在偏僻的农村,杨秀青没事的时候只能背背毛主席语录,欣赏欣赏毛主席画像,至于主席的其它方面,他了解的比较少。
好在杨秀青后来当了兵。
在部队,杨秀青对主席的了解多了一点。不要说什么丰功伟绩,就毛主席那几首诗词,就让杨秀青佩服得五体投地。等到复员回村,杨秀青对主席的崇拜可以套用周星驰电影里的那句经典台词来形容:“我对阁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当然这句话用在这里不是反讽,也不是讽刺,是真正的实打实,没有一个字是虚的。
现在,自己无限崇拜敬仰的那个如神一样的人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人世。杨秀青的整个精神世界瞬间就坍塌了下来,他当然悲痛,悲痛到没有一点反应。
“我走了。”邮递员小李说。
杨秀青站着没动。
看杨秀青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发呆,小李也没再说啥,他还得去通知下一个大队呢。送这样爆炸人眼球的红头文件,几辈子都碰不见一次,完不成任务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毛主席他老人家。当然,要是因为送达这样的文件不及时,被别有用心的人打成了阶级敌人,那就更冤了。
小李刚走,张发财来了,他看见杨秀青像是葬花的林妹妹,正在那里痴呆呆地感花伤己,就疑惑地问:“怎么啦?难道天塌下来不成?”
杨秀青突然间大哭了出来,嘴里含糊不清说:“天塌了,天真的塌嘞!!!”
“胡说八道,你看天不是好好的。”谁都知道毛主席年岁很大了,可是谁都想不到毛主席会死。张发财以为杨秀青那个快瞎了眼的老娘要改嫁,改嫁的对象是傻子晏贵。所以哭成这个样子。
“好什么好?”杨秀青像个孩子用袖口揩眼泪,“我们最最敬爱的领袖——毛主席——他……他老人家去世了!”
这个信息确实有点擂人,竟然把曾经到鬼门关这种人间仙境走过一遭的张发财都擂懵了,擂到他站在原地不知做何应对。
杨秀青看张发财没反应,以为他也不相信,就把手里的文件拿到张发财面前。“不信,你自己看嘛!”
张发财接过文件看了好几遍,确信自己不认识的那几个字无关文件大意后,一屁股掉坐在了凳子上。好久以后,他长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人总是要死的。”
“什么人总是要死的?毛主席是不会死的!”杨秀青发小孩子脾气。
张发财没理会杨秀青,他掏出旱烟袋,把旱烟按进烟锅,点燃后,大力吸了好几口。张发财连着抽了两锅旱烟,杨秀青还在那里哭,哭得涕泪横流。
“我问你,主席是人不?”张发财开始装第三锅旱烟。
“问这个做啥?”
“你别管做啥,回答就是了。”
“当然是了。”
“是人就会死的,你哭个什么劲?”
“毛主席死了,我哭都不能哭了?”
“能哭,谁说不能哭了?”张发财装好旱烟,继续大口抽烟,“主席走了,天塌了。天塌了,那就得有人顶着。别忘了,孤山村还有好几百号社员呢。你这个做书记的哭成这样,你让社员们怎么办?孤山村乱了怎么办?”
@陈沫2014 2016-01-26 11:49:14
第六章 洞房夜耍流氓
讨论了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刘四梅是被那句“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送上了花轿,然后又被那句“女人嫁人是为了生孩子”推入了洞房。
入洞房之前刘四梅的真实想法是:我嫁人是为了生小孩,可不是因为我身体上有需要男人的欲望。
生小孩当然要和男人睡觉了,关于这一点没有上过生理卫生课的刘四梅明白。既然明白,那就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和男人睡觉,都得接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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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hzdmhfszcb 2016-05-22 10:53:45
描写得很生动传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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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第六章 洞房夜耍流氓
讨论了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刘四梅是被那句“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送上了花轿,然后又被那句“女人嫁人是为了生孩子”推入了洞房。
入洞房之前刘四梅的真实想法是:我嫁人是为了生小孩,可不是因为我身体上有需要男人的欲望。
生小孩当然要和男人睡觉了,关于这一点没有上过生理卫生课的刘四梅明白。既然明白,那就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和男人睡觉,都得接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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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hzdmhfszcb 2016-05-22 10:53:45
描写得很生动传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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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陈沫2014 2016-05-20 07:40:17
王飞竹下大队视察,顺手抛出了一个钓美女上钩的饵。有美女愿意上钩吗?当然没有,可是生活逼迫得你不得不上钩的时候,你怎么办?当美女权衡利弊觉得上钩是最好的选择时,她自然会上钩。人生处处是选择,这无关道德。
在社员们天天盼日落的日子里,中秋节竟然悄没声息地到了。不过张发财早说了,中秋节不休息。
中秋节的前一天,六名知青像是往日那样在地里劳动了一整天。晚上,又在往日那个时间——天完全黑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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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余香 2016-05-20 15:28:36
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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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王飞竹下大队视察,顺手抛出了一个钓美女上钩的饵。有美女愿意上钩吗?当然没有,可是生活逼迫得你不得不上钩的时候,你怎么办?当美女权衡利弊觉得上钩是最好的选择时,她自然会上钩。人生处处是选择,这无关道德。
在社员们天天盼日落的日子里,中秋节竟然悄没声息地到了。不过张发财早说了,中秋节不休息。
中秋节的前一天,六名知青像是往日那样在地里劳动了一整天。晚上,又在往日那个时间——天完全黑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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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余香 2016-05-20 15:28:36
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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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陈沫2014 2016-05-23 07:40:53
自从在北京听过“酒瓶底”红卫兵的一番高论,杨秀青就更加崇拜毛主席了,对于毛主席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可是,因为身在偏僻的农村,杨秀青没事的时候只能背背毛主席语录,欣赏欣赏毛主席画像,至于主席的其它方面,他了解的比较少。
好在杨秀青后来当了兵。
在部队,杨秀青对主席的了解多了一点。不要说什么丰功伟绩,就毛主席那几首诗词,就让杨秀青佩服得五体投地。等到复员回村,杨秀青对主席的崇拜可以套用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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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余香 2016-05-23 15:41:34
我如今都在纳闷,毛老爷子为何在老百姓心里有那么重的地位,他去世那年,我已经记事了,社员从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不约而同失声痛哭起来,他的伟大 ,人老百姓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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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起来了。不过我觉得是这样,应该是这样,所以就这样写了。
反正毛主席挺不容易的,我觉得。
自从在北京听过“酒瓶底”红卫兵的一番高论,杨秀青就更加崇拜毛主席了,对于毛主席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可是,因为身在偏僻的农村,杨秀青没事的时候只能背背毛主席语录,欣赏欣赏毛主席画像,至于主席的其它方面,他了解的比较少。
好在杨秀青后来当了兵。
在部队,杨秀青对主席的了解多了一点。不要说什么丰功伟绩,就毛主席那几首诗词,就让杨秀青佩服得五体投地。等到复员回村,杨秀青对主席的崇拜可以套用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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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余香 2016-05-23 15:41:34
我如今都在纳闷,毛老爷子为何在老百姓心里有那么重的地位,他去世那年,我已经记事了,社员从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不约而同失声痛哭起来,他的伟大 ,人老百姓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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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起来了。不过我觉得是这样,应该是这样,所以就这样写了。
反正毛主席挺不容易的,我觉得。
第六十四章 让我们大踏步向前
杨秀青揩干净眼泪,坐在了椅子上,找自己的旱烟袋,一时之间没找到,就抢了张发财的旱烟锅去抽。张发财的烟锅是张发财随身携带的宝贝,一般情况,外人别想染指,今天情况特殊,就被杨秀青用了。杨秀青连着喷出两口烟,没头没脑问:“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种地、多打粮食、吃饭、睡觉、拉屎、放屁……”
“你怎么就知道种地和多打粮食?我是说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是说了嘛,多打粮食,吃……”
“我是说这吊唁活动该怎么举行?”
张发财看了杨秀青两秒种,然后说:“你是书记,你想办法。”
“你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杨秀青开始擤鼻涕。
“你没办法,那我就有办法了?我有经历过这事?!”想想近一个世纪来,中国真没出现过一个像点样的国家领导人。张发财自然没遇到为国家领导人举行吊唁活动的事。
张发财没主意,杨秀青也没主意,两个没主意的人坐在房间里默默抽烟。抽了好大一阵,杨秀青说:“要不先把社员们喊回来?”
张发财没说话,这是同意了。现在正是秋收最要紧时期,要不是因为毛主席逝世,张发财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杨秀青的这个建议。
“你喊吧!”杨秀青说。
“我说社员们不相信,他们不会回来。”张发财说。
杨秀青走到话筒前,回身问:“怎么喊?就说毛主席他老人家去世了?”
张发财直挠额头。“别说这,先让社员们回来再说。”
杨秀青打开喇叭,清了清喉咙,然后对着话筒说:“社员同志们!请大家不要劳动了,马上回大队,有重要事情宣布!有重要事情宣布!望社员们相互转告一下。”
杨秀青喊完两遍话,刘老大跑来了。一进门刘老大就问:“你们俩疯了,怎么这个时候让社员们回村?”
张发财指了指桌上的红头文件。“你自己看。”
“什么重要文件?”刘老大疑疑惑惑过去,拿了红头文件看,看过后竟然没有多悲伤,至少没有哭。“唉,没想到毛主席也会死!”刘老大坐在凳子上,拿过了张发财的旱烟就抽。
“公社要求我们开追悼会。”张发财说。
“当然得开,公社不要求也得开。”刘老大说。
“怎么开?”杨秀青问。
“就像村里死了人那样开呀!隆重一点就行,还能怎么开?”在处理打人、死人的问题上,刘老大比张发财干脆。
听见杨秀青喊话的社员第一动作不是回村,而是抬头看天。他们见天上万里无云,没有丝毫下大雨的迹象,就困惑了:在秋收这么忙的日子里,老天爷不下大雨,大白天的让我们回村,这可是好几年不遇的事。即使杨秀青个人真做出了这样荒唐的决定,张发财知道了也不会同意呀。
“要不我们回去看看?”有社员提议。
“回去?走到半路,张发财又喊话让我们别回去了,刚才是因为书记发疯,我们不是白走了。”其他社员说。
于是大家都面朝了大队,等着喇叭声的再次响起。
等了没多长时间,张发财真的开始喊话了,不过不是让社员们继续劳动,真的是让他们回村。“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下面我广播一条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听见了不要慌,不要乱。”
张发财不让杨秀青把毛主席去世的信息说出去,是怕出乱子。可是社员们不回来,他就只好说实话了。“这条不幸的消息是: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去世了!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去世了!这是真的,请社员同志们回大队!请社员同志们回大队!”张发财的喊话声好像灌满了铅——异常沉重。
张发财喊到第二遍,听到的社员们开始骚动。“毛主席死了?不会是真的吧?”“毛主席怎么会死?搞错了吧?”“张老头和杨秀青吃了耗子药了,都疯了?”
有清醒的社员说:“这事谁敢搞错,即使他们真疯了也不敢。天王老子、玉皇大帝都没这个胆量。”
远处的社员没听清,看见离村近的社员举动异常,喊着问:“怎么啦?大队发生了什么事?”
“毛主席去世了,书记和主任让我们回去!” 一时间,毛主席去世了,让我们回去的喊声由近及远,喊到了孤山村最远的一块地里。
社员们骚动了十几分钟,决定不劳动了,拿了镰刀回村。
接下来的场景好像回到了解放战争那个年代,解放军把国民党的精锐部队包了饺子,鏖战了好久,最后吹响了冲锋号,战士们向一个中心围了过来,急着要去俘虏成千上万的国民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