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又华丽的时代，异样的民国风情。”
“暴力、血腥与优雅。”
“醉生梦死与歌舞升平，危机下摇摇欲坠的政权。”
“叹息那个年代，面对内忧外患却还活得这么潇洒，悲情而无奈的潇洒。”

在这里，有凶悍的打斗场面、有血腥的帮会火拼、有妓院里人性堕落的一面、有公司有企业、有友谊与爱情的虚伪与忠贞、有无休止的诡计与伪善。

这是一段失控的架空历史，在这里没有丧权辱国的租界，有的只是一座国际化的东方都市以及刚刚结束帝制统治的新生国家和在这新生国家里发展的事情。他们将放开手脚，做事不必处处顾及到洋人的脸色。
外部的威胁仍然存在，内部的秩序尚未建立起来，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们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压力，他们急于求成建功立业，一部分选择在学校里汲取知识，一部分则游走在犯罪边缘。一幕幕爱恨情仇轮番上演，帮会械斗、无法无天、醉生梦死、正邪两道孰是孰非？

时间跨度：1914年到新中国建立前夕。
简介：16岁的上海移民霍威与朋友加入七联帮，数年的帮会活动中，使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打手，成为小有势力的头目。与秦珊珊的相爱，使他逐步接触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他翻身成为一代老大，他用他铁一般的手腕组建了一个以他为核心的黑帮联盟，面对友谊、爱情、宿敌与良心，他始终不像一个巨型黑帮老大一样从容。
成为老大的他有过一段时间的呼风唤雨，但来自北部地区的帮会势力，联合帮会内部的分裂，新兴帮会的挤压与政府的追缉时刻威胁着他的统治，他始终活在阴影与恐惧中，即便是不可一世风流一时，也难逃大势所趋的命运。

时间跨度之所以从1914年定到新中国建立前夕，就是为了全方位展现上海帮会的兴衰。

主要人物
霍威1898年生，个性沉稳内敛，擅长谈判而不喜流血，七联帮的主要力量，替七联帮老大田大业处理过很多敌人。他不喜流血，却无奈的杀了很多人。他比许多人聪明，但也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拥有智慧，可他这些智慧只能让他活在黑暗里。他本可以成为徐志摩之类的人，甚至比其更优秀，可命运玩弄了他。
他化名“慕容翘楚”与名门千金秦珊珊交往，在悲与喜中渐渐看清自己。后来他结交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轻佻、不自爱且挥霍无度，而且不断给家庭内部制造烦恼。他很聪明，却无法看清一些事物。
王冉（音通“染”）1899年生，从小就崇尚暴力喜欢打架斗殴，是个凶残的小混混，加入七联帮后更是发挥其血腥本能。
江立勋1899年生，和霍威、王冉一起长大，三人肝胆相照，杀过人，但不是暴力的人。
吴戴峖，七联帮小头目，霍威等人入伙后借助其力量快速壮大势力，在商界、帮会间拥有广泛的社会关系。为霍威他们未来的事业提供了很多方便。
田大业1876年生，19世纪末来到上海，靠着自己的手段建立七联帮，与山崖帮是宿敌。
秦珊珊1904年生，是北京大学的在读学生，生于江浙一带的望族。祖父是早期留美幼童，后出任国民政府要职，家中男子也个个事业有成。她也不负家庭众望，考上了大学并知书达礼，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她与化名为慕容翘楚的霍威结识，被他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折服，她的上流社会圈子与“慕容翘楚”的圈子格格不入，由于她不知道“慕容翘楚”的真实身份，所以能和“慕容翘楚”无顾忌的相处。
狄龙笙，生于1865年左右，是个左右逢源的笑面虎，在上海国民政府任职，有时会被请去调和帮会间的矛盾。
杜高文，府北地区哥朋帮老大。
唐佳华1902年生，府北地区哥朋帮老大杜高文的三个副手之一，是个重情重义的年轻人，对待敌人近乎冷血。
程伟1897年生，松江府山崖帮老大程懋（读音通“茂”）才四子，为黑帮太子，因种种原因来到府北地区，成为杜高文三副手之一，个性重情重义，但也蛇蝎心肠。
温世玉1912年生，是军阀的儿子，留日归国后在上海帮会斗争中被误伤，进入上海帮会，在上海自建帮会，迅速成为上海帮会中一股新兴而强大的力量，要黑白两道的人都服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同时狂妄无比的年轻人。
林在笙1900年生，是个好色的花花公子，他同霍威他们一起长大，却没有霍威他们的勇气与胆量，与田大业之女田湘玲相爱，但却无法改变他的本性。
杜兴，是上海检察长，为维护社会治安与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他多次与霍威斗智斗勇，并成功的打击了霍威，同时他也被霍威打击报复过，双方势均力敌，与霍威上演了一场黑白对峙的故事。
何鹏炎，国民党特级管理部部长（原型美国FBI），后期介入上海帮会的战争，以他代表的国家级政治力量开始整肃各地帮会。

假如时代重置，在这迷乱的时代里，你是选择流连忘返于灯红酒绿的歌舞厅中、名角扎堆的戏院内还是充满机会的赌场里？或者做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的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一切的一切，你的选择，尽在不言中。

注：本部小说真实地名均由虚构地名替代。

第一章 五人成虎

01

1914年的上海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国际都市，有着东方巴黎之都的美誉，西方人将自己的生活方式带来了上海，加速了上海的发展，上海是全中国最时髦最洋气的城市，是高格调的时尚之都。有着数不清的钞票和数不清的豪宅以及数不清的美女还有数不清的机遇。上海的繁华让其他地方的人纷纷向往无比，他们以内能在上海安居乐业而感到骄傲，在这个充满机遇的地方工作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但是，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还隐藏着种种不确定以及罪恶，他们被上海的繁华所吸引，想要在这里开辟自己的事业，想要建功立业，他们是无所事事之人。譬如布满在各个社区的帮会、组织和街头混混，他们干着非法生意，游走在法律与规矩的灰色边缘，是生活在边缘的那一群人。

某条拥挤不堪的穷人区巷子里非常吵闹，在深处摆着几张简陋的赌桌，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这里来回响起。他们围在赌桌上玩着棋牌游戏，进行着运气博弈和智商博弈，要是他们赢了，就可将对方的赌款悉数的收入囊中，要是他们输了，就得被迫掏钱。

“三个K！”

“三个A！”

“不要。”

“对二。”

“不要。”

“小王！”

“大王！你敢要吗！”

“不要。”

“对4，哈哈，我没牌了，钱！”

这张赌桌上原本有三个人在玩斗地主，结果有个家伙玩到一半，正高兴自己拿到一副好牌的时候就被仇家拖到鸡窝旁拳打脚踢，然后这张赌桌就演变成了两个人的赌局。

那个被王冉叫掏出钱的家伙是他家乡很有名的一个老赖，以能用任何借口赖掉钱数出名，后来逃到了上海避避风头，这次他决定再赖一遍，就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模样：“没钱。”

“没钱你来这里赌什么！”王冉道。

“我只是单纯地过来娱乐一下。”那个老赖的态度还是那么无所谓与慵懒。王冉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得外号臭虫，谁都知道他长得好看，但谁也都知道他脾气很臭。于是15岁的臭虫王冉给自己身边两个伙伴江立勋和乔贤都使了一个极为熟悉的眼神。

他的伙伴了解这眼神的涵义，迅速地把老赖托到一个废弃的没有修成的洋楼里狠狠地甩在地上，而其他赌客对这种情况已经 了。在这栋洋楼里，也有其他人在修理人的情况，王冉来到那个老赖旁边，用力踹了下老赖的肚子，然后来回走了下，他最喜欢的就是打人，特别是打那些赖他钱的人。

里边传来阵阵响声，江立勋和乔贤都将老赖逼到洋楼后就将他交给了王冉，那个老赖被王冉拖到墙上，王冉用力地挥动着手里的拳头，重重地打在老赖的肚皮上，之后再打到老赖的左脸、右脸，左勾拳、右勾拳，直把老赖揍得鼻青脸肿、痛苦不堪。

揍了几拳老赖后，王冉将他撂倒在地上，蹲下，再重重地一记勾拳打在老赖的脸上，然后站起来，警告说：“明天早上八点钟准备好钱在这里等我，不然接着打。”他往老赖的脸上吐了口口水后方肯离去。那老赖是个个头比王冉高、年龄比王冉大的小伙子，如今被王冉这么一折腾，眼泪都止不住的流出来了。

走出那栋破洋楼后，三个平均身高不到165厘米的少年将手插进裤袋里走在街上，他们中最大的乔贤都也才16岁，其余两个都只是15岁。那些装潢鲜艳的商店吸引了这三人的注意力，特别是那些洋氏餐馆，里边摆的美食让他们看得嘴馋，可他们摸了摸自己那皱巴巴的袋子，顿时兴趣全无。

“没钱了，臭虫，上哪弄钱？”乔贤都摸了摸衣袋问。王冉指了指店铺说：“看到那里了吗？叫上四猴和眼镜，去那里弄钱。”乔贤都诧异了一下，而后立即会意到了王冉的意思，就立即跑去找四猴和眼镜了。

他们口中的四猴全名霍威，因为霍威长得比较瘦，像只瘦猴子一样，又在家中排行老四，别人就称他为四猴，加上他年龄比较大身高比较高，又得名猴哥，他1898年生，16岁，从小跟父母从陕西长途跋涉来到上海生活，现在的霍威虽然在一家面粉摊里当学徒，但他可不是个只甘于做面粉的人，这次来面粉摊当学徒，纯粹是出于“技多不压身”的想法暂时做的。而那个眼镜的全名则是林在笙，14岁，因为林在笙是个中度近视眼，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故得名眼镜，和大多数移民到上海的穷孩子一样，他也是早早就不读书而去干些苦力活，不过好吃懒做的他目前四处晃荡，与二舅闹翻后，他现在居无定所。

乔贤都来到了摆在上海穷僻壤巷子的街头面粉摊，这面粉摊专门做面粉给穷人吃，因为有钱人都懒得来他们这儿！乔贤都在这里找到了正在学习如何做面粉的霍威。霍威现在蓬头垢面，双手粘上了面粉，黏稠糊糊的，身上的短衫也是铺满了一层层的面粉，看上去狼狈不堪。

把盆子端给顾客的伙计见到有新客人过来，就招呼乔贤都道：“兄弟要吃什么粉呐。”乔贤都连忙答复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忙你忙的，不吃粉我找人。”

正在擀面粉的霍威抬起头看了眼乔贤都，然后继续擀面，他一边擀面一边问：“怎么了？不吃面跑这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臭虫有大事要做了，他叫你过去赚钱，过吗？”乔贤都干净利索说。霍威听后略微沉思了一下，大事在他们这里代表着另一种意思，虽然他现在也很缺钱，但他打算先擀完面再说，就让乔贤都回话说：“让他在金汇城等我一个小时，我擀完面就过去。”

“好嘞，那四猴你快点啊。”乔贤都离开时不忘嘱咐说，霍威说：“走你的吧秀才。”乔贤都应了声并再次嘱咐霍威后找到了林在笙，这林在笙虽然经常四处晃荡，但基本上都是在那些妓院门口附近徘徊，看着那些婀娜多姿的妓女扭着屁股走来走去。

“眼镜，又在这猫女人呢？”乔贤都突然出现拍了下眼镜的后脑勺，林在笙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下，他骂道：“你他妈的干扰到我的兴致了！”

“别闹，问你个事，你看了这么多的女人，想不想真正的来一发？”乔贤都邪魅地看着林在笙，林在笙才14岁，但他诚实的说：“想……秀才，你有什么办法吗？”

“臭虫出的主意，他可以带我们去干一票。”乔贤都说完后林在笙停了下：“还要干？不怕像前几次那样被人追着打吗？”

“这次臭虫已经总结出经验了，去了的话就有女人，她们会躺在你的胸前臣服你的胯下，到时候你就可以体验一番皇帝般的生活，去不去！”乔贤都将音量提高了些，他抛出了些能够引诱林在笙的东西，林在笙有些心动了，他咽了咽口水，跟着乔贤都一起走去王冉那里。

他们二人跑到了王冉、江立勋那儿向他们说明情况，王冉和江立勋得知情况后就动身前往金汇城等候霍威。一路上他们看到了不少穿着织起锦花绣龙的长袍马褂，坐在黄包车上的富贵老爷，王冉眼睛目不斜视，几乎是盯着那些老爷的，他暗声地对身边的江立勋、乔贤都和林在笙道：“我们一定会过上那种生活的……”

面粉摊这边，霍威将那些杂事搞完后匆忙脱下店伙计穿的短衫换上一件简朴的衣服后就徒步走去了金汇城，金汇城是一栋废弃的舞场，在金汇城的旁边开起了各式各样的商铺。

风尘仆仆地赶来金汇城后，霍威那相对他们而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霍威看着王冉问道：“怎么样，打算抢劫那家店？”

王冉翘着二郎腿坐在护栏上说：“兴朗珠宝店。”

“你要抢这家？”林在笙有些惊讶，“这家店是做珠宝的，这目标也太大了吧？万一被抓到岂不是要被打死？还是抢点小商店吧，比如卖纽扣的。”

“卖个屎的纽扣，要干就干大的，干了这一票我们就不用整天为钱发愁了，而且这家珠宝店又不是开在闹市区，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这家珠宝店的幕后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抢了也是应该，你干不干？”王冉不屑地骂道，其他人看了眼王冉，然后纷纷同意和王冉一起抢劫兴朗珠宝店，霍威从不惧怕这类事物，他很爽快的同意了王冉。

就这样，在简短地商量之后，霍威和王冉他们身上带上了几把砍刀藏在衣内，然后再弄几把已经完全报废的废枪塞进裤头里，走去兴朗珠宝店。他们五个人走在路上不怎么会引起注意，因为这里有许多像他们一样早早就不读书的小孩整天结伴而行。

拐了几条弯后他们来到了这家新开的珠宝店，珠宝店的墙上挂着“兴朗珠宝店”五个大字，边幅上镀着一层层复杂的图案。江立勋在外边看了几眼后觉得现在有些多人，不利抢劫，就让其他人再等等。等到夜晚18:46分左右的时候，珠宝店里边已经没什么人了，除了几个店员和一个客人在询问店员。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他们拿破布遮住自己的嘴巴后火急火燎地冲进店内。
内心的欲火炙烤着他们的野性，里边的店员尚不知危险已经逐步逼近。

里边的店员被这阵势吓了一跳纷纷不敢动弹，乔贤都和林在笙把废枪拿出来恐吓那些店员和顾客蹲在角落：“快点蹲在角落蹲在角落！不听话就打死你们个杂碎养的！”

而在一旁行动迅速的是霍威他们，霍威大声说：“快快快！把这里全都砸碎！全都砸碎！把它们砸个稀巴烂！”

“哈哈哈！我的珠宝！我的珠宝我的珠宝！”王冉一边装珠宝的时候一边忍不住地笑，江立勋嘴里也在一直念叨着钱钱钱。

霍威他们抡起坚硬的石头往玻璃台砸去，玻璃台被砸碎后，他们将摆在里边的项链、珠宝、戒指和手镯尽数拿去，装进几个布袋里。他们将店里差不多扫劫一空后准备迅速逃离了这个地方，此时夜幕已经悄悄降临，巡逻的巡警看到这珠宝店里发生了异样就打算过去瞧瞧，当这些巡警发现有人抢劫后迅速拿起手枪威胁霍威他们停止行动。

正在里边抢得酣畅淋漓的几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们快速地破窗而逃，不过手上拿着这些厚重的珠宝跑起来不太方便，就扔了很多。这些的年轻劫匪们分散逃跑，有些躲到了垃圾场里，有些躲到乞丐窝里，有些躲在草丛里或是废弃工厂里。霍威躲在一个垃圾场里，周围恶臭不堪，他抬头看了看，发现巡警已经不见了，就跑到近海里洗了个澡，这里人烟稀少，将身子洗干净后他朝着汇合地点走去。

最悲催的就是江立勋了，他背着那袋珠宝项链的时候被巡捕追上了，巡捕拿着粗硬的棒子猛敲江立勋，江立勋为了开脱，愤怒之下甩了一大堆珠宝首饰给那些巡捕，然后方才逃脱。

他们在分散逃跑的时候定了一个汇合地点，这个汇合地点就在金汇城，这个没什么人会来的地方几乎成为了他们的家。林在笙坐在地上，有些担心而又气喘吁吁地说：“四猴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被抓到了吧。”

“不可能，四猴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被抓，再等一等。”王冉对霍威的能力是相当信任，所以这样说。果然，没多久霍威就背着一袋珠宝项链来到汇合地。

“怎么样四猴，拿了多少东西？”王冉看到霍威风尘仆仆地赶来后问道，“你还洗了个澡啊。”

“我是在洗晦气，”他将袋子摊开，把里边的东西倒出来：“这些东西拿去当掉起码能当70元，够我们用一阵子的了，你们的呢？。”王冉和江立勋也在往麻袋里装东西，但这些东西在被巡捕追的时候已经被甩得差不多丢了很多了，他们便如实把情况说了出来。霍威听后脸色变得很僵：“该死的，所以我们今晚忙活了这么久就抢了价值70多元的货？。”

这次行动令霍威有些垂头丧气，霍威算了下，如果没被巡捕打断他们的抢劫行动，他们今晚起码可以抢到价值300元的货。可这还没抢完就被巡捕追着打，出门的时候甩了一些给那些巡捕遮住他们的眼睛，一路上掉了一些又扔了一些，这么一来二去就只有价值70多元的货。

霍威已经暗暗地记下了这些，如果要实施犯罪活动，必须确保有人替他们把风望风，一旦发现不对劲之处就可提前撤退。尽管内心还是非常遗憾，但霍威带他们到典当里把那些珠宝项链拿去换钱，换得了70多块钱，霍威得18元，其他人各得13元左右。

他们有了钱后就跑到酒馆里痛饮一番，一盘盘香喷喷的佳肴被盛上他们的桌上，猪肉、排骨、鸡汤这些诱人的美食轮番盛上，这帮小劫匪几乎是看得目不转睛。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食物，更不用说坐在装饰华丽的饭店里了。

霍威举起酒杯，站了起来，其他人看着他站起来也纷纷地站了起来，霍威年龄比较大，一副领导人的派头说：“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这一餐我们得敞开了喝！”

“好！四猴、眼镜、秀才、骆驼，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敞开来喝！”

“喝他个一醉方休！”

这五个平均年龄还在15岁的少年此时正在享受着酒水带来的刺激感和新鲜感，在旁人看来这五个小东西完全就是一副小混混派头，无知无畏又自大。

02

吃完那一桌子的佳肴后，他们每个人几乎都是迷迷糊糊的，只有霍威还是比较清醒，他们坐着黄包车回到家后就倒在家里的床上睡大觉了。

酒醒后的林在笙把余下的一些钱带到了妓院，他早就很想进去一睹为快了，今日有了钱撑腰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不过那些妓女嘲笑他是个小孩子，都没接待他呢就把他给轰出去了，让他过几年再来，这让林在笙感到愤愤不平，他脱口骂道：“臭娘们！肯定是嫌我给的钱少，等我有钱了再来修理你们。”

和好色的眼镜林在笙不同，臭虫王冉带着钱来到了十里洋场上的一家洋装店，他花钱买了套上乘的西装，然后又到三曹路的服装店里买了套绣有红色龙纹的长袍马褂。买好衣服后，他得意洋洋地拿着这两袋坐黄包车回到家里，他家是开茶楼的，他就住在茶楼的三楼，当那些常客看到他穿着一件漂亮的西服后不禁连连拍手称赞道：“行啊你小王，都穿上西服了，阔气啊！”

“哟，这一身西装价格不菲吧，小王你从哪弄来的钱？”

茶馆里聚集了三教九流之徒，他们隔三差五来这聚一聚，有些是茶楼的常客，所以王冉和他们也蛮熟的，就随口道：“我凭我本事得来的。”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上了三楼，他老爸王隽正在店里和客人侃大山，看到儿子王冉那一身气派的模样不禁怔了怔，心里想着这小子从哪弄得这套西服。

乔贤都家里是卖药的，他给老爹买了几个崭新的算盘就和王冉、江立勋一起去赌棚里赌钱去了，不过手气不是很好，连输了几把。江立勋家里是做小型典当行的，不过他家里的典当行很小，由于他父亲早亡，他就和爷爷一起分担典当行的算账分类工作，所以江立勋连输了几把后就回到家里的当铺帮爷爷算账了。除此之外，因为帮那些大人卸货一天能得两、三角钱左右，江立勋帮爷爷算完帐后就跑去码头当个卸货工人，因为长年累月这样当工人下去，使得江立勋的身躯看上去非常瘦小。

戏院里的剧目每隔几天都会换一换，这天厢室戏院里排了一档名叫《三英战吕布》的剧目，这剧目是最新的，霍威付了钱给戏院后就走进了里边看戏，但他也时不时地看一看戏院里的那些人，这里有教授、有公司经理、有名媛、有富人和洋人，可以说他来戏院除了看戏之外还很喜欢看人。跟赌牌、抽烟、喝酒、茶楼和妓院相比，霍威更钟爱戏院，对他来说看戏是人生一大乐趣，不仅可以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师、经理，还可以从那些名戏里看到古代的英雄好汉或起兵造反、或保家卫国、或剿灭胡贼，要是没有戏看的话那人生将会黯淡地多。

除此之外，霍威还非常喜欢舞场，不过喜欢归喜欢，他可是一次都没进过舞场，能进舞场的客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出身背景，他没什么钱又没什么背景，自然是进不去舞场的。因此每次他经过舞场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看上几眼，里边的女人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男人们则穿得体体面面，这次他路过禄宾舞场，站在禄宾舞场门前好一会儿方才肯离去，他看到几个美丽的女人穿着旗袍走了出去，这几个女人他认识，都是戏院里的名角花旦，在上海小有名气。

霍威约其他四人出来逛逛，他已经在面粉摊待烦了，但是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如果叫他当黄包车车夫的话他是肯定不会干的。还是像上次那样，他们来到了金汇城百货店北面的海滩上，坐在石子边聊天，他们从小就很喜欢来这里玩，因为这里有海可以玩而且少人，这样就不用被大人赶来赶去，可以尽情地玩耍。

03

“上海帮会林立，我打算加入一个帮会。”霍威将这句深藏在内心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他不想继续忍受这种生活了，他要改变这一切。其他人感到有些意外，虽然这话从霍威嘴里出来不奇怪，但还是很意外。王冉很早就有加入帮会的意愿，他也很想加入帮会，因此感兴趣地问霍威：“加入哪个帮会？”

霍威摇摇头：“还不知道。”坐在一旁的乔贤都、江立勋和林在笙互相看了一下，林在笙说：“七联帮怎么样？在我们下东区这块，七联帮是比较强的帮会，而且最近一直在招新。”

“七联帮确实很强，不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要我们。”江立勋说道。霍威皱了皱眉头，七联帮也是他心目中想加入的帮会之一，要想发展自己就必须找个比较强大的帮会，如果找那些小帮会，可能没过几个月就被其他帮会取缔或吞并了，到时候又得重头再来，因此他想加入那些强大的帮会。

路边还是那么少人，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他们也准备各自回家吃饭了，如果他们有钱的话通常会到路边的汤粉店里买汤粉来吃，如今他们身上没什么钱，就只能回家吃了。

他们离开金汇城，经过一个路口，突然听到路口里有几句交流的声音，而且声音很粗壮，像在骂人那样，不过看不清那些人的脸，霍威他们悄悄地躲到了一辆黑色轿车的后边。

“你不该为程茂文效力的。不过看在你过去为我当过几天的跑腿的情面上我就放你一马，不过你要给我保证金，保证你下次别再过来我们地盘摆猪肉摊。”吴戴峖站在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人面前，表情严肃地说。

那个人非常不屑于吴戴峖的话，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没钱，快放我走，要不然下次我们程老大可就不仅仅是派人去摆猪肉摊而已了。”

吴戴峖听罢用力一拳打在那人的肚子上，然后皱眉肃说：“你这是在威胁我，我告诉你，威胁我们七联帮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躲在轿车后边的霍威和王冉内心开始激动了，他们五人一直很想亲眼瞧瞧七联帮的威风，王冉更是如此：“他是七联帮的！天哪。”霍威嘘声道：“小声点，别被发现。”

那人和吴戴峖撕打起来，吴戴峖从怀中掏出把盒子枪，对这那人的脑门威胁他，那人开始颤抖了，他说：“我真的没有钱，我发誓。”

“你在骗我，我数三声你再不把钱交出来我就杀了你。”吴戴峖面不改色地威胁说。那人连忙说好好好，他高举双手，让吴戴峖从自己的裤袋里拿钱，吴戴峖右手拿着把枪顶着他的脑门，然后左手朝那人的裤袋里伸去。

“我去你妈的！”那人趁着吴戴峖不注意的时候用头狠狠地撞了下吴戴峖的脑袋，然后一溜烟跑走，吴戴峖正要开枪却发现那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王冉在第一时间看到那人逃走后，就从地上捡了一块板砖，霍威拦住他的手道：“你在干什么？”

“不让他跑！”王冉说完用力地朝那人的脑门投去板砖，那人被板砖砸中后倒在了地上哀嚎着，频频流血。

“是谁在那里！”吴戴峖警惕地拿枪指向前边，霍威五人把手举起，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来，吴戴峖看到这五个面貌清秀的少年脸色有些懊恼，他拿枪朝他们挥了挥：“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走！”

王冉说了句：“等一下，”后缓缓地走了过去，“我们想加入你们。”吴戴峖皱了皱眉头，现在他们七联帮正处于发展时期，需要一些新鲜血液填充能量，吴戴峖道：“你们杀过人吗？”在吴戴峖说完这句后霍威他们均摇了摇头。

“杀了他我就给你们加入。”吴戴峖看了眼那个倒在地上的家伙，他还有没有死呢，在呼着吸，艰难地说：“别杀我……别杀我……”不过王冉可不管那么多，他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一步步走向那个家伙旁，然后用力地往那人的脑门上砸去。

没砸几下就已经血肉横飞，那个家伙先是痛苦地哀嚎了一下，之后就没有动静了，王冉还从那人身上掏到了16块钱，他老老实实地把钱拿过去给吴戴峖，然后后退到霍威他们那儿。霍威他们傻傻地看着王冉，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吴戴峖接过那16块钱后，答应了他们加入七联帮的请求，在回去向田大业禀报情况后，田大业表情很冷淡，他知道他们帮会正处于一个发展期，要大量发展一些亡命徒，像十五六岁这样的年龄正是意气用事的年龄，可以充当他的打手，因此他欣然同意的说：“五个十五六岁的小孩要加入我们七联帮？好啊，我们七联帮正缺少新鲜血脉呢，让他们当打手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把他们带进来吧。”

“是。”

第二天霍威五人被带到了七联帮老大田大业面前。田大业是个37岁的中年男人，他在17年前就从老家无锡来到了上海图发展，还娶了个上海本地女人。这田大业长得肥头大耳，肚子圆圆滚滚的，穿着件阔气的长袍马褂，脸上有块疤痕，看上去是拼杀中留下来的印记。霍威等人见到他后，写下了入帮字条，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在田大业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喊他田老大，然后田大业开始跟他们讲帮规，完成这道程序后就算是真正的入了七联帮。

能加入自己喜欢的七联帮，他们五个人脸上都挂着心满意足的表情，这天晚上他们买了五瓶啤酒，围在篝火前一边暖手一边庆祝能够进入七联帮。“太好了，臭虫你那板砖扔得可真准，那人当场就倒地了。“林在笙在一旁道，“这没什么！来，干了它。”

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七联帮的人了，现在他们正在痛快的喝酒，一边碰碰酒又一边喝几口，显得不亦乐乎，霍威的表情也是比以前开心多了，闭上眼睛，他似乎可以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很快，没几月的时间，田大业几安排他们去暗杀那些不服从他命令的帮内成员，在他的大屠刀和霍威等人无情的杀伐下，许多帮内成员纷纷丧命，这是针对帮内成员的一次大清洗，无情的大清洗。

第二章 山崖帮
01

海塘口还是一片繁华的景象，络绎不绝，小商贩们在这里贩卖着蔬菜、水果、猪肉、鸭肉、鱼肉和一些昂贵的牛肉、生鲜。来这里买肉买蔬菜买食品的人每天都有很多，因此在这里摆摊的人非常多，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养家糊口还是没问题的。

七联帮在海塘口和一些帮会处于敌对关系，其中和程懋才的山崖帮最为紧张，这程懋才原名程冒才，发迹后改名程懋才，因为冒和懋字同音，所以改成程懋才。田大业和程懋才在1907年之后就一直处于敌对关系，到如今还未能化解，反而还愈演愈烈。在田大业那宽敞的办公室里，他对着一些小头目发号施令，这些小头目一共有四个人，他们恭恭敬敬地站在田大业面前。

“山崖帮一日不除，我们七联帮就一日不得安宁，在海塘口这一块，就属山崖帮一直跟我们作对。”田大业穿着件丝绸制成的长袍马褂，一边抽着洋烟，吞云吐雾地说，“其他的帮会，定时给我们交保护费或是进贡贡品给我们，老老实实地在我们底下开肉铺开蔬菜铺。就这山崖帮，时不时过来我们这里捣乱，掀翻我们的猪肉摊，和我们抢占海塘口的生意，最为难搞。现在已经是民国四年十二月了，也就是那什么西历1915年了，准备到民国五年了，算起来他们和我们对抗了差不多有十年了，我不会容忍他们继续这样干下去。你们四个人，谁能把山崖帮给我摧毁，把程懋才押到我面前，或是将他的尸体抬到我面前，我就给他管理一家赌场。”

这个诱惑是巨大的，对于这四个小头目来说，管理一家赌场比维持海塘口摆摊权的诱惑大多了，赌场一个晚上的利润比到海塘口收十天半个月的保护费开摊铺多多了。吴戴峖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他1893年生，在1910年就加入了七联帮，靠着一股不怕死的冲劲迅速爬到了小头目这一位置，但他还想更进一步，他要管理一家赌场。

田大业继续用他那慵懒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记住，程懋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那个山崖帮，给我摧毁。按西历来说，我要在1917年前，看到程懋才，和他的山崖帮，死在我们七联帮下。”

夜色渐暗，诸魔起，吴戴峖把他的小弟到一个地方集中，他有十多个小弟，霍威他们五个人就在这十多个小弟之中。吴戴峖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的小弟，吩咐道：“你们当中，有谁敢杀了程懋才？”

02

一听到程懋才这三个字，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一些小弟瞬间有些软了，他们深知程懋才是个狠角色。他在光绪年间的时候就在上海一带建立了山崖帮，然后靠着疯狂的门徒一步步蚕食上海下东区海塘口的摆摊市场，要不是随着越来越多外来人口涌入了上海发展势力，这个上海本地出生的混小子就可能一直霸着海塘口。对他们来说，最令他们闻风丧胆的还是程懋才那残忍的杀人方法，凡是被他活捉的仇敌，几乎都会被他活活烤死，然后将尸体抛到大海，要不然就是被他给剜掉眼睛剜掉膝盖骨，弄成终身残疾。

十几个小弟面面相觑，王冉在犹豫着，他虽然脾气暴烈，但程懋才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王冉都有些惧怕了，其他人更不用想了。不过霍威深知这是一个让吴戴峖重视自己的好机会，他来七联帮已经有一年多了，关于程懋才的事迹他和王冉他们也都耳熟能详，内心当然有些惧怕的。不过这一年多来，他在吴戴峖手底下就只是负责跑腿和恐吓那些不交保护费的摊贩而已，要不就是去海塘口赶走山崖帮的人，而且在过去一年里，他还因为参与斗殴被巡捕抓到坐了三个月的牢，他必须寻求改变。

霍威主动请缨，站了出来，“峖叔，我想我可以去杀了程懋才。”吴戴峖看向霍威，他笑了一下，然后过去拍了拍霍威的肩膀，说：“确定吗？他可是个狠角色。”

“我已经是七联帮的人了，我不能坐视别人一直挑战我们七联帮而不管，峖叔，请你给我这个机会。”霍威眼神看着吴戴峖，吴戴峖看出了霍威急迫的内心，他说：“好，不愧是霍威，你需要多少个人？”

“谢谢峖叔，但是峖叔，我一个人就行了，我不想让兄弟们和我一起冒这个险。”霍威这句话是出自肺腑之言的，程懋才的残忍他们都是耳熟能详的，什么可怕的杀人手段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为了自己兄弟们的安全，他只能一个人去。

吴戴峖觉得他颇有胆识，笑了下，递了把枪过去给霍威：“拿着这把枪，以防不测。”

接过枪后，霍威将枪收好。包括王冉在内的小弟们脸色发青，这程懋才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们已经替霍威隐隐担心了，同时也在疑惑，为什么吴戴峖要将刺杀程懋才这一难度这么大的任务交给他们，毕竟程懋才的随身保镖可是非常多，而且帮内不乏强过他们的人。

吴戴峖继续分派任务：“你们也有事做，接下来这三周内你们每天都要到海塘口巡逻，与其他弟兄（与吴戴峖同一级别头目的手下）互相配合，一旦发现山崖帮和其他帮会就将他们轰走，特别是山崖帮。”

“是！”一齐响亮的声音应着。散会后，弟兄们陆续离开，王冉他们赶紧来到霍威身旁着急地问：“四猴，你为什么要去刺杀程懋才？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家伙有多可怕吗！他可是什么杀人手段都想得出来的！”

“知道……”霍威知道，像他这样寂寂无闻的打手，帮会暴力组织的最底层成员，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上层，引起吴戴峖的重视，乃至是田大业的重视，虽然他从没杀过人，但不惜为此一搏，赌上生命。“你们放心吧，天下没有绝对安全的人，只要他是人，就绝对有缝隙能让我们有机可乘。”

“可是程懋才疑心极重，随身保镖非常多，而且那些保镖都全副武装，一个个身怀绝技，这太冒险了！”王冉担心地说，霍威非常开心能有这么关心自己的朋友。几天后，他们五人来到了海塘口巡视摊铺的情况，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林在笙比霍威小两年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喊霍威为“四猴”，而是喊他“霍哥”。

“霍哥，你打算怎么袭击程懋才？”

“还不知道，”霍威眼神严肃，语气肯定。现在他们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刺杀程懋才，一旦失败，将死无葬身之地。乔贤都更是愁眉不展，霍威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要面对这么大的生存压力。

他说道，“程懋才常去荣登楼寻花问柳，我听说那里有他最喜欢的小花旦，所以我得提前摸好情况再下手。”王冉凝重地说：“四猴，我会帮你看看荣登楼的情况的……”王冉正要说下去，眼前的情况却让他瞠目结舌。

他们七联帮罩着的摊子被山崖帮的人给掀翻了，而且山崖帮还带着许多小弟来殴打那些菜农果农，连着七联帮的小弟都被打伤了不少。看到这个情况后，霍威和王冉一起冲了上去。如果说黄巢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他霍威则是冲冠一怒为帮会。江立勋他们看到霍威王冉出手后也纷纷挺身而出。

在打人这件事上，王冉还是像他小时候那么简单粗暴，也可以说比他小时候暴力多了。王冉从怀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刃朝着山崖帮的人刺去，他毫不留情地扎入一个人的腹沟，那人不禁痛苦地嚎叫。王冉抓住他的头发重重地甩到他们山崖帮帮会成员身边。趁着他们被自己吓怔住的时候，王冉又连续捅了几个人，这回他引起了山崖帮中一个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面容清秀、方格袋处铬上金链的年轻男子的注意。

年轻男人名叫程伟，1897年生，是程懋才最小的儿子，这是他第一次带人出去干仗，目的就是为了向他父亲证明他自己的实力。刚刚出世的程伟没有被阵势吓到，他冷静地问自己旁边的随从：“这个打架打得最猛的叫什么名？”

“此人姓王名冉，杀人功夫非常了得，我们很多弟兄，十有三四就是被他打伤打残的。”随从如实地说，程伟皱了皱眉头，这位黑帮少爷继续问：“他是什么身份？”随从唯唯诺诺说，“没什么身份，就是个小弟级别的。”

“小弟级别都敢这么横？看来他是欠收拾了。”程伟语气渐锋，他对王冉已经起了敌意，海塘口只能是他们山崖帮的人用，就算不是他们帮的人用，也不允许七联帮的人用！他们继续增派小弟上去围殴霍威五人，其中重点打击王冉。不过王冉还是那么能打，程伟的计谋没有得逞。但道上混的最讲究情义，既然王冉这么能打，那他程伟就避其锋芒，专挑最不能打的下手。他首先看中了乔贤都，这个一脸秀气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