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图关:参不透这璀璨俗世

故事章节

第一章 镜花水月
第二章 牧野流星
第三章 挟重归来
第四章 雄关初现
第五章 火中取栗
第六章 群贤毕至
第七章 倚重靠山
第八章 天外飞仙
第九章 鬼迷心窍
第十章 小丑跳梁
第十一章 佛音袅袅
第十二章 后院着火
第十三章 大道灵验
第十四章 美人娇宠
第十五章 手眼通天
第十六章 自立门庭
第十七章 大厦微倾
第十八章 股肱之变
第十九章 忧戚与共
第二十章 刀兵相接
第二十一章 落架凤凰
第二十二章 犯忌者死
第二十三章 病急投医
第二十四章 下下之策
第二十五章 水落石出
第二十六章 大雪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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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镜花水月


那是五月的一个下午,红艳艳的阳光落在照壁上,重新上过色彩的菩萨图发出夺目的光芒。从照壁经过的管家涂林,突然看见照壁上现出一个拳头大的黑点,不偏不倚正罩在佛祖的脸上。涂林禁不住大叫一声,傻颠。
听见叫声,我从三楼的窗户探出头,八公斤重的镔铁棍抄在手里,心里想,涂林叫得跟杀猪一样,是不是牛锋来了?但庭院中日色朗朗,除了涂林,一个人影也无,我就纳闷涂林的这一声嚎叫诡异无比。
涂林冲我不停地招手,我就只得下到庭院中去,涂林见我手里拖着镔铁棍,不由气恼:你拿着兵器干什么?又不是叫人打架?真是傻颠。我说:那你喊我做什么?涂林说:天生异象,怕有大事发生,一边指着照壁。我看着照壁好端端的,佛祖像金光闪闪,座下的八大菩萨一个个宝相庄严,心里直赞叹:慧明大和尚真是好手段,这佛图经过他一番修缮,又大放光芒。涂林指着佛祖的脸说:你看,这是什么?我说:这是佛祖啊。涂林说:这黑点……我说:哪来的黑点?涂林仿佛撞见了鬼似的,一只手捧着脸:这黑点呢?明明刚才有的嘛?
我仔细地端详了佛祖一番,佛祖一脸祥和,闭着红嘟嘟的嘴,唇上的八字胡好像两条卧蚕,让人觉得亲近。慧明大和尚彩绘的菩萨图,菩萨们一律蓄有胡须,连观世音菩萨也不例外,我为此事纳闷了很久,问师傅,师傅说:你懂什么?慧明大师所出有典。错不了的。
涂林犹是惊魂不定:大事不妙啊。天相昭然。
我说:你是被牛锋吓着了吧?
涂林:你不懂的。
我咂咂嘴:我要是懂。我也就不是傻颠了。
其实照我看,涂林这小子近段时间深研麻衣相法,是不是有些走火入魔了?什么黑点,不过是一时幻觉。我抬头看太阳,太阳明晃晃的迷糊人的眼,照壁前无遮无拦的,哪会有什么黑点?
涂林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问我:师傅还在午睡?
我回答:是啊。昨晚到家晚,这一阵睡得死。
涂林说:今日起,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师傅。我去跟涂勇商量,再多找些人手,牛锋不是善茬,这些日子不能出错,等开庭过了,师傅还是回香港才妥当。费猫呢?
我说:一早就出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回黔城,就像鱼儿游入大海。
师傅直睡到太阳落土才醒来。这在佛图关,算是难得的清净了。师傅盘膝在床上打了一会儿坐,睁眼问我:没有人拜访?不等我回答,他又自语道:树倒猢狲散,我吕无忌还没倒啊。
我明显看出他精神有些垮了。打坐的气息均匀不定,显然是心事重重。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09 09:44:02 +0800 CST  
吃过晚饭,涂勇来汇报,说是牛锋近几日销声匿迹,没有动静。吕无忌的情绪又高涨起来。涂勇借机爬杆,说:莫不是大师的法术灵验啦?
吕无忌与牛锋交恶之后,不止一次威胁牛锋,说要隔空施毒,让牛锋全身溃烂而死。
话递出去两年多了,每见牛锋生龙活虎,吕无忌的脸就有些挂不住。涂勇这个二愣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戳吕无忌的痛处么?
吕无忌难得的没有黑脸,却喜滋滋地道:撒下的饵儿开始钩鱼啦,他牛锋若不摔个大跟头,哪晓得我吕无忌僵而不死,照样子手眼通天。
这样一说,佛图关上下大为欢喜:大师就是大师,不是凡人,是神仙,前些日子的闹腾不过是浮云蔽日,风一吹,浮云就散开啦。
唯有涂林闷闷不乐,一张脸阴晴不定。他细细盘问涂勇牛锋的行踪,他太清楚牛锋这个煞神了,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在黔城这个地界也只有他可以和吕无忌死磕到底。涂勇闭着眼睛冥思苦想了半天:日怪,这牛锋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平常活动的范围都派人看着,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不是低调的人儿,他如果在黔城,没有不弄出动静来的。一个星期前,他不是找人围了佛图关吗?正拉着大旗诋毁侮辱吕大师。我原以为大师一回黔城,他肯定会露头。哪晓得,还是一点动静没有。这真是奇怪了。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09 09:47:23 +0800 CST  
涂林也觉得不对劲,联想到白天佛图异象,心中惴惴不安。
涂勇说:难道真是大师的法术治住了牛锋?
涂林嘿嘿一笑:这法术若是失当,只怕会连累大师。
涂勇说:大师哪会连累,他老人家神游万里,进退无挂碍。说着,摇摇晃晃经过我身旁,顺手一指点向我胸膛,我气息流转,一鼓胸,他便像被咬了一口似的缩回手,嘴里笑着说:怕什么,还有傻颠在,他这金家功就是预警机。
涂林依旧哭丧着脸:祸事来了,只怕预警机也不顶用。
这一晚睡到半夜,我便听见庭院里脚步声杂沓,拉开门,便有一队人冲向了二楼,我心想坏了,这牛锋半夜里杀进来了,手里便握了镔铁棍单手一横,拦在通往师傅的门前。来人动作好快,旋风一样就冲上了三楼,院子里的灯都拉亮了,如白昼一般。这时,我看清,这一对人大概七八个,特警装扮,庭院里也散落着人。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09 10:03:12 +0800 CST  
看见是警察,我就傻了,脑子转不过来了,呆愣之间,已经有两个警察冲了过来。我自幼习练金家功,修得形随意走,这样一混沌,手里的招式便使不出来了,仓促之间,举棍直直往前一推。冲上来的两个警察便跌倒在地。一人叫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后面的警察停住脚步,为首的一人蹲身拔枪,喝道:放下武器。院子里有人认出我:这是傻颠,功夫了得。小心。我脚踏虎步,棍走龙蛇,一口浑厚的气息从丹田徐徐升起自唇间炸出:“一”,这一声喝气,如春雷滚出。
一声枪响夹杂在雷声之中,蹲下的警察朝天鸣枪,但一点威慑没有,这一声枪响被我的这一声开口闷雷卷走,仿佛布袋里点燃了一支哑炮。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枪声撕裂着宁静的夜空,包括警察们扯着嗓子的喊话也撼天动地:“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再不趴下,一枪毙了你。”“少废话,干掉他”。——纷乱嘈杂。
我有些心虚,对方到底是警察呀,我这不是公然与政府对抗吗?正踌躇不决,听得师傅在身后叫道:“傻颠,住手。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09 10:29:42 +0800 CST  
我手一松,铁棍哐当一声砸向地面,持枪的警察趋身直进,用枪抵着我的脑袋,跌倒在地的两个警察早起起身,扑过来,一左一右钳住我的双臂,我全身放空,任由他们把我锁得结结实实。其中一人对着我的膝弯狠狠一脚,我就势跪倒在地,带得两个警察趔趄了一下。另一人犹不解恨:“你这龟儿子,竟然敢打警察,存心找死啊。”手肘撞向我的胸肋,我借力卸劲,不作一声。
吕无忌道:“这小子是我的小徒弟。他不犯法,就是人憨,冲撞了各位,也是为了保护我这师傅。你们放了他。”
持枪的警察道:“吕无忌,你自身难保,说这些屁话干什么。这小子持械袭警,就是违法。”
吕无忌冷冷一笑:“我正要请教各位,你们夜闯民宅所谓何事,如果拿不出证件和手续,我一个电话,统统把你们关进大牢里。”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已经上了三楼,这时从警察堆里走出来,“吕大仙,”这人陪着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要看的东西,就在我手里。”说着,把一页纸张在吕无忌眼前。
吕无忌扫了一眼,“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要给郑浩然打电话。”
来人:“不必了。这事已经请示过郑书记。”
吕无忌:“我要给我的律师通电话。”
来人:“我们会通知你的律师的。请你配合。”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09 16:20:26 +0800 CST  
吕无忌脸抽搐了几下,一双狼眼陡然放出厉光,他举起双手,哈哈大笑:“来吧。我吕无忌自信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从无违法犯罪之事。是合法商人,是慈善家,我相信人民政府不会冤枉我这样一个香港公民。”
来人:“我就晓得吕大仙是一个明白人。”
两个警察上前铐住吕无忌。吕无忌垂下眼帘,面沉如水,声声呼吸悠长均匀,正是形意拳中的“心定”功夫。我大叫道:“师傅,你为什么不借物遁走了呢?”
吕无忌平静道:“我若遁走了,岂不是证明为师有罪?傻颠,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瞧好了,他们会风光地把师傅送回来。”
我听得师傅的手铐在风里叮叮作响,据此判断师傅的一双手虽然被铐住了,却仍然稳如磐石。这是从小练就的听风辨形。很快,手铐发出的细微声音再也听不见了,沉重的脚步声却一阵一阵传来,原来涌进这院子里的人真不少。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0 08:51:46 +0800 CST  
我被押出八字朝门,看见涂林缩头耷肩地杵在南方增长天王的画像下,从他面前经过时,他猛然尖叫了一下,“这是个傻子,你们抓他干什么”。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准备提脚上车,听见涂林的叫声,他转过身盯了我一会儿,冲押着我的两个警察摆摆手,说,“放了他,这小子是黔城出了名的混球。傻颠嘛,脑子有问题。”
押着我的两个警察,就是被我一棍推到的两位,一直记着我的仇,听说要放了我,极不情愿,一人骂:“妈的,便宜这小子了。”另一人使劲踩了我一脚,也骂:“原来是个傻儿,今天亏大了,这个憨东西。”
从铁钳一样的警察手里脱身,顿觉无比轻松,行气一小周天,身上的那些伤痛便消失了,那些警察下的暗手如灰尘一抖,全没啦。
涂林把工作人员,也就是厨子、保姆、清洁工、车库值守、园丁,照门人,召集在院子里开会,他好像活过来了,显得沉稳干练,他说,今晚的事儿不议论不谣传,任谁探询,都一律回答不知道。今晚之后,工作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工资一分不少大家,佛图关的架子面子得保留着,一点都不能丢。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0 11:01:21 +0800 CST  
听说工钱一分都不少,人些脸上又恢复了生气,在佛图关打工,是一份体面的工作,在黔城,做同样的事儿,佛图关开出的工钱最高。吕无忌就是一尊活菩萨。
涂林最后强调,现在最该防的就是新闻记者,来路不明的人,要提高警惕,谁要是乱说话,工钱没有了不说,吕大仙的雷霆手段便会落在身上。
听到这里,人些倒吸了一口凉气,吕大仙虽然被抓走了,但像他那样的人上天遁地何等容易?他要施法于人,那就如附骨之蛆,无处可避。
涂林就喜欢看这些愚人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信奉吕无忌的一句教诲,叫声色杀人,显然,这一招是见效了。非常时刻,佛图关内部不能先乱。
到了天亮,涂勇回来了。我在沙发上打着瞌睡,涂林在灯下专注地研究他的相骨法,这是相皮之后的又一个层次,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相人也是如此,皮相之下才是经络骨骼,世人常常为皮相所惑,殊不知,骨骼决定体态,一个人的骨骼才是根基所在。古人相面,皮骨大致吻合,但今人整容太多,只看皮相就难免有失偏颇,闻面知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涂林曾给我断过面,说我骨骼清奇,不是红尘中人。这笑倒了佛图关众人,谁都知道我是一个混沌冥顽的傻子,还骨骼清奇?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涂林也不争辩,常常笑而不语。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0 12:50:43 +0800 CST  
我听得涂勇的脚步声穿过木制走廊,落脚沉重却步履漂浮,这厮臃肿肥胖,偏又耽于酒色,身体早是外强中干。他进屋先灌了一盅茶水,一咂嘴,直接取了茶壶从壶嘴里接水喝,涂林脸色泛白,他是可惜他泡下的这一壶明前白茶,这可是梓里云雾山上得来的极品。如此牛饮,哪还有滋味?
涂勇喘了一口气,“事情坏在牛锋上。人遭绑架了。这事儿疑到吕大师头上。昨晚警察抓人,哪里料得到,一心只想防着牛锋,眼睁睁看着警察围了佛图关,却进不来……”
“你确认牛锋遭绑架了?”,涂林支起身子,打断他的话,“详细说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牛锋这人,你们是晓得的,通仙楼的常客。五月十七号中午,牛锋在醉雅居吃饭,一个人,要了三个菜,一个十全大补汤,一个麻辣鸡,一个豆豉滚青菜,当然,风味豆腐乳是必不可少的,还有泡菜胭脂萝卜。吃完之后,他就去通仙楼揭皮松骨去了,为他服务的是三号技师,他的御用保健师,号称胸前万顷波涛,下手如奏琵琶的一摸酥。牛锋懂得享受,活这一世不冤枉。从通仙楼快活下来,三点钟,人就遭绑架啦。两个人弄的他,没有挣扎打斗。弄他的人,不晓得是何方来路,没有蒙面伪装,驾了一辆雷克萨斯,怪就怪在这里,谁敢大白天的公然弄人。”涂勇手里的茶壶左右颠簸,茶水洒了一地。
“吃的,玩的,都搞得清清楚楚,单单人丢了。却没有半点讯息,这差事也算办得可以了。”涂林气得咬牙。
“哪里想得到,黔城这地头,算来算去,也只有咱们敢动牛锋,不想半路杀出程咬金。”涂勇把茶壶往茶几上一顿,脸涨得像猪皮。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1 08:16:31 +0800 CST  
涂林问:“弄人的长什么样子?”
“三十多岁的两个男人,都是瘦高个,面生的很。不大像是本地人。”
“祸事就出在这里,”涂林似有所悟,“傻颠”,他叫我,“你昨天真的没有看见佛图上的黑点吗?”
“没看见”,我睡意朦胧。
涂勇道:“牛锋不是我们做的,警察拿了吕大师,就得很快送回来。你焦眉愁脸的做什么?”
我一听,高兴起来,“师傅原来不借物遁走,为的就是清白。这样说,师傅不就快回来啦。”
“没这么简单,”涂林仍是脸作忧戚之状,“只怕另有隐情,否则警察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拿人?傻颠,你去敦仁派出所找程捷,黔城这么大的事儿,按说,他多少应该晓得些内情。你见了他,说渡仙寺慧明大师请他喝茶,多余的话一个字儿都莫说。”
一听说要和警察打交道,我心里有些犯怵:昨晚的那些特警凶神恶煞的,我这不是自投罗网么?我嗫嚅道:“我话不利索,勇哥去说得明白。”
“单单你去,才不引人注意,程捷也才敢见你,”涂林叹了口气,“大难临头,人心靠不住,程捷到现在都不露面,实在难说得很。”
涂林这不是在变着方儿骂我对师傅不忠心吗?我不傻,我听得明白,于是我便去敦仁派出所找程捷。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1 14:19:10 +0800 CST  
程捷不在派出所,说是两天前出差到成都去了。回来的路上,我肚子里把程捷骂了个狗血淋头,走到荔枝园,闻到小阁楼包子浓郁的肉香,肚子里的骂声才停止了。卖包子的师傅认得我:“傻颠,你还在这里悠哉,你师傅叫警察捉去了。”我回答:“我师傅任谁也捉不去,他老人家神游万里,捉住身体犹如捉住一根稻草,抵什么用。”卖肉的师傅便双手合十,指尖顶天,“吕大仙几十年前就从监狱来去自如,捉住他,不顶用。害我空担心一场。”我一口气吃了十个包子,才发现荔枝园一街的人看我的目光异样,铁匠刘大麻子死人一样的眼睛定着我不动,瞳孔收缩成针尖大一点,眼白大得吓人。我心里一阵发麻,据说刘大麻子现出死人一样的眼睛,必有灾祸发生,百试不爽。大半年前,荔枝园的穷发看见了刘大麻子的死人眼睛,惊骇至极,结果一过马路就被车撞死了。
裁缝花二婶从旁边的铺子窜过来,照着刘大麻子的脸抡了一巴掌,“作甚怪,这孩子就是一傻子,唬他干啥子。”刘大麻子全脸一阵滚动,定住的眼珠子才活过来。他如梦初醒:“我作甚怪,我不是好好的嘛。”他蒲扇一样的大手摁住我,“傻颠,你爷爷还好,身子骨硬朗?”我不喜欢他死人眼睛,他看了我,我心里不高兴,就懒得理他。我从他大手里移动出来,靠着花二婶,用手去捉她头顶上的白发,花二婶说:“傻孩子,婶子老了,白头发捉也捉不完。”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4 14:09:29 +0800 CST  
通仙楼的一模酥花一枝是花二婶的女儿,我的小学同学。自小,我就在花二婶家进出。我和花一枝并称打铜街的二大,花一枝是胸大,我是胯大。花一枝小学毕业胸前便已鼓胀,我是小学毕业,胯下便直条条的,若棒槌悬挂,见过我的都惊呼驴。二爷爷仔细扒拉过我这家伙,嘴里啧啧称赞我童子功练得好,天生异禀,定会光大巴枳金家攻田氏一脉。
被刘大麻子一吓唬,我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我不是怕死,我是担心师傅,这刘大麻子的死眼里,师傅恐怕凶多吉少。我决定去找花一枝,涂勇说牛锋就是在通仙楼下失踪的,失踪前刚刚享受过花一枝肉弹按摩。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5 14:37:38 +0800 CST  
通仙楼上午不营业,花一枝住在通仙楼的员工宿舍里。宿舍和通仙楼隔着一条街,位于半边垣的一条窄巷里,一幢独楼,楼前一个小院子,黔城当地人叫做怡红院。院子里的女孩子天南海北的都有,来来往往,变换如云,唯独花一枝稳坐头牌。花一枝没有起床,昨晚吃宵夜,带着一帮小姐妹闹得很晚。我可以自由进出怡红院,保安说傻颠傻不通男女风月,里面的女孩子也当我如空气,她们常常穿着三叉,坦胸露乳的,也不避讳我。
但花一枝却对我警戒森严。她的寝室我进不了,她见我每一次都穿戴整齐,举止端庄,断不肯轻佻一分。原因是,我教过她收乳术,见过她的巨乳。她的乳房有些下垂,这是巨乳的普遍状态。我教给她的收乳术,可以让乳房变得紧致坚挺。当时,她羞答答地对我露出乳房时,我盯着她的乳头痴迷了很久,乳头颜色鲜红,像两颗新鲜的草莓。这改变了我对乳房的看法,小时候,打铜街的妇女常常坐在阶沿上奶孩子,乳房如空空的布袋,乳头暗黑,仿佛隔夜的桑葚。
花一枝的乳房却是色泽鲜艳。白的胜雪,红的如火。这让我难以忘怀。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6 09:34:40 +0800 CST  
花一枝自从学会收乳术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搭理我,甚至还故意躲着我,在打铜街上相遇,她也是远远地错身离开,对我视若无睹。我很是纳闷。琢磨了许久,忽然一日明白,我看了她乳房,是占了她便宜了,她不理我是因为她吃了亏。为了扯平,我决定让她看我的鸡鸡。
我的鸡鸡是打铜街一宝,许多人慕名前来偷窥,常常在我上厕所时尾随而来,逢着我拉大便,厕所里便络绎不绝,这些人在看过我鸡鸡后,一律屙不出尿,手里在裤裆摔打,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咬牙切齿。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6 15:33:20 +0800 CST  
我对花一枝说出我的想法后,她的脸红得像苹果。“谁要看你的丑东西”,她显得惊慌失措。“你看过?”我越发惊奇,“还真是一个丑东西。”“谁说你傻,”花一枝脸上红潮翻涌,“你就是一个流氓。”她恶狠狠地踢了我一脚。
花一枝虽然没有看我的鸡鸡,但我的心意她领了。我们和好如初。但她对我从此不再亲密。
磨唧了大半个钟头,花一枝才放我进屋。她住的是一个套间,怡红院的最高待遇。她穿了一件丝质睡衣,胸口裹了黑色的披风,脸上没上妆,只抹了口红,显得睡意迷离。她一脸不悦:“你知道我上午是不见人的,混蛋。”我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的规矩,我今天来是有大事。”花一枝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脸几乎凑近我鼻尖,她咯咯咯地笑起来,“好,好,好,你也有大事了。是什么大——事儿啊?”她拖长声音。
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突然一阵迷糊了,张着嘴不晓得说什么。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7 14:34:32 +0800 CST  
花一枝朝我脸上噗噗地吐了两口气,“什么大事儿呢?田歌同学。”
田歌同学?这不是我的学名吗?全黔城都叫我傻颠。我都忘了我叫田歌。
我说:“田歌问你一件大事儿,牛锋失踪了。”
花一枝说:“他失踪关我鸟事。”她仰身倒入沙发里,睡衣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
我说:“牛锋在你这里做过按摩后,下楼就失踪了。”
花一枝说:“他失踪了?死啦?……不是你们佛图关干的?这黔城,谁不知道你们佛图关吕大师恨他入骨?他不是前几天率人攻打过你们佛图关吗?”
这事儿一提起我心里就窝火。
楼主 亦虹i  发布于 2018-05-17 16:49:25 +0800 CST  

楼主:亦虹i

字数:7271

发表时间:2018-05-09 17:44:0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18 10:52:2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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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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