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的原罪,关于治愈,也关于爱,都市悬疑情感故事《永失我爱》

女客人侧躺在椅子上,露出右肩后背,她正好奇地拿眼睛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看来,无论作为男人还是纹身师,他都太过具备魅力。
男人随意地脱掉衬衫扔在一边,穿着白色背心,从手肘到肩膀,露出两只大花臂。
“沈先生,你以前,真的是检察官?”女客人十分好奇地问。
“是的,亲爱的客人,叫我沈泽就好。”他点点头,有些无奈。
“沈泽先生,你的经历真的是好神奇。”
“哦,有吗?”
“一定有很多女人找上门来吧?”女客人顿了顿,又补充说,“因为对你好奇。”
沈泽笑着说,“那我真是太不幸了,有点臭名远扬的感觉。”
“怎么会,对于又帅又有魅力的男人,女人哪管得了那些啊。”
沈泽礼节性地朝其笑笑,走到操作台,“你想好了,确定要纹身?”
“想好了。”
“如果只是好奇而来,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女客人不悦地说:“我才没有那么俗。”
沈泽耸耸眉,“好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要是哪天后悔了,洗纹身可比纹的时候要痛得多。”
女客人露出些许担忧,不过还是给出了确信的眼神,“来吧,反正再疼也疼不过生孩子吧?”
“行。”
沈泽打开激光纹身刀的开光,因为室内突然的沉寂它发出嗡嗡的声响。
沈泽给女客人裸露的皮肤上消过毒,认真的操作起来。
“如果疼得受不了就告诉我。”沈泽说。
女客人点头,“果然还是带着律师的属性。”
沈泽愕然片刻,“什么?”
女客人说:“其实,除了纹身,我想请你做我的代理律师。”
沈泽刚要开工,听言停顿下来,“什么样的案子?”
“股权分配。”
沈泽会心一笑,说:“看来你没必要非要纹这个身。”说着他关掉了激光刀。

老猫仰头看着省高检威严的大门,他所站立的地方离高检大门至少有五六十级的台阶,当沈泽从大门出来,走下台阶的时候,老猫笑着迎上去,刚走了十几个阶梯,就喘不上气来,他呼呼地喘了几口气,立定等着沈泽过来。
沈泽看到老猫后,有些意外,问:“茅局,您怎么来了?”
老猫答:“等你呢。”
“等我?”沈泽不解。
“有空吗,一起喝一杯?”
沈泽犹豫稍顷,说:“倒没什么事……”
老猫一眼望穿似的问:“女朋友吧,让你早点回去?”
沈泽愣了会,笑说:“啊,嗯,您果然是老刑警。”
老猫面不改色,说:“就耽误你半小时,其实想找你说个案子。”
“好。”
他们坐立的小酒馆可能是还未到点的关系,显得极为宁静,几乎还没有客人,就连服务生都还没有进入状态,递过酒单的感觉显得意懒洋洋。他们没有打开酒单,对着吧台的服务生和服务生身后的酒柜扫了几眼。
沈泽开口说:“一杯苏打水、一杯威士忌,加冰。”
老猫会意地笑笑,“还是惯。”
沈泽说:“改不了了。”
老猫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总算正常起来。
“这病根算是落下了,庆幸的是就快退休了。”
沈泽有些感慨,问他:“您后悔吗?”
老猫坦然一笑,“干刑警的,挨枪子并不稀奇。”
沈泽由衷敬佩,“我听说,当时子弹贯穿了右肺,一定很凶险吧?”
“哈哈,算是吧,死神他老人家宽宏大量,给我留了条命。”
“真是万幸。”沈泽喝了一口威士忌。
老猫说:“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不过,也算因祸得福,组织上给我批报立功,破格被提为副局。”
沈泽说:“值得干一杯,为您的英勇无畏。”
“哈哈。”老猫喝了口苏打水,“别尽说我了,差点忘了案子的事。”
沈泽这才想起来这里的正题,“茅局,您说的案子,跟我们高检在查的有联系?”
老猫说:“倒不一定,但是,跟你本人,肯定有联系。”
“啊,我本人?”沈泽显得有些吃惊。
老猫肯定地看着他,点点头,随后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份案宗递过去。
沈泽打开案宗快速地浏览起来,没过多久,他的脸色显得有些惨白。
老猫说:“沈老弟,我想现在,你该明白我找你的原因了吧。”
沈泽恍然地抬起头,“这个案子,院里正好交到我手上进行调查,不会这么巧吧。”
老猫借着喝水的间隙,快速地组织了一下,说:“这个案子,就我们刑侦部门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肯定是可以定性为刑事案件,我知道,你们高检现在的调查,主要是针对对方的经济问题,所以才会交给你这位经侦方面的检察官。”
沈泽被交到手里的案宗打乱了思绪,他捋了捋,说:“但愿思涵没有牵扯其中。”
老猫说:“我也希望如此,不过,蓝思涵毕竟是蓝国华的独生女,所以,我们不能排除对她的嫌疑调查,而现在的情况是……”
沈泽立即明白过来,“您是觉得,思涵是我的女朋友,而我是这个案子的检察官,会有包庇嫌疑吗?”
“我倒没有怀疑过沈老弟,作为检察官对于司法和组织的忠诚,但是,毕竟有这层关系在,案件一旦深入,我只是善意提醒,你最好能够避嫌。”
回家的路上,沈泽的脑海中一直回旋着老猫的言语,“你最好能够避嫌”。
他坐着出租车的后驾座,看着这座城市的夜色,灯红酒绿的光芒掠过车窗,让他原本有些迷惑的思绪变得更加朦胧起来。
刚进家门,就看到蓝思涵一脸不悦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胸前,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沈泽敏锐地捕捉到了女朋友生气的根源,他答应过七点半一定到家,结果,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一刻有余。
沈泽放下手提包,赔笑着过去,“女王大人,小的前来报到。”沈泽拉着蓝思涵的衣角,一个大男人显出一副撒娇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滑稽。蓝思涵没有憋住,一下子就给逗乐了,但是因为自己一笑,又生气自己没有原则,明明是生气的状态,还朝他和颜悦色地笑出声。
蓝思涵马上摆出一副冷漠脸,“你看看,都几点了?”
沈泽一把搂过她说:“亲爱的,我知道错了,我爽约了,你罚我,罚我,罚我……怎么都行。”
蓝思涵本来还想憋一会,看到沈泽的倦容,仍然强打精神哄自己的表情,立即就心软了。
她说:“好了好了,这回就算了,但是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再有下回。”
沈泽立马起誓,“我发誓,如果不是紧急情况,一定不会再有下回。”
蓝思涵皱眉问:“紧急情况,你是在为自己开脱吗?”
沈泽说:“老婆,我这工作的性质,不是得时时刻刻跟违法犯罪做斗争嘛,还请老婆大人谅解,您大人有大量,胸怀四海,气吞山河,加之花容月貌,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你说说我沈泽,这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分,才能遇上这么好的老婆大人呢。”
蓝思涵娇嗔说:“别贫了,谁是你老婆。”
沈泽说:“嘿,这还不容易吗,走,哥哥带你领证去。”
蓝思涵切了一声,说:“滚滚滚,每回就知道用甜言蜜语搪塞过去。”
沈泽说:“这不您老人家受用嘛。”
“这倒是,你呀,就好在这张嘴。”
沈泽猝不及防地亲了她一下,蓝思涵尽管明面嫌弃,但是已经完全陷在甜蜜的幸福里。
“还没吃晚饭吧?”蓝思涵问。
沈泽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嗯嗯,真的好饿。”
“活该。”蓝思涵起身走向厨房,“你等着,饭菜一直热着呢。”
沈泽明白警报解除,走过去抱住蓝思涵,“还是老婆大人最好了。”
“别闹了,先吃饭吧。快去洗手。”
“好嘞。”
楼主 士心水兽  发布于 2018-04-10 16:34:43 +0800 CST  
坐在副驾驶的老猫,明显感觉出来,开车的齐馨有很多问题憋着,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老猫非常难受。
老猫说:“你到底想问什么?”
齐馨知道自己的方法凑效,开心地说:“师父,这个沈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老猫说:“待会见了不就知道了。”
齐馨说:“我这不是想提前做下功课嘛,再说了,他跟师父您的关系,看起来貌似不一般,这回咱们新收集的证据都很刻意地指向沈泽是嫌疑人之一,这会不会太巧了。”
老猫有些欣慰地说:“看来你还是有基本的判断能力的。”
齐馨笑言,“那是啊,跟了师父您这么久,这点长进还是有的吧。”
“你呀,就是不经夸,你看看你,一夸你,尾巴就翘起来了。”
齐馨打趣地笑笑,问,“我真的挺好奇的,沈泽怎么就被停职,然后自己主动离开省高检,去当了律师还不算完,非得搞起纹身,您给分析分析,这属于什么人格啊?”
老猫答:“什么人格也不是,但凡人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谁都会崩溃,沈泽……他算平静的啦。”
“师父,您说,那个蓝思涵,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怀着揣测之意地问着老刑警。
老猫摇摇头,“谁知道呢,如果从法医角度找到的DNA比对来看,蓝思涵确实死了,但是,又很难让人信服。而且,法医那边,也没有百分之百下结论,就是蓝思涵本人。”
“那DNA比对又符合结果,您的意思是说,可能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蓝思涵死亡的假象,故意烧毁一具尸体,而法医从骨灰中找出的仅存的几片碎骨对比DNA的结果,也是被蓄意安排好的?”
“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所以,蓝思涵,还是关键的线索……”
老猫看了看前面的路,提示说,“那个巷口右拐进去,找个位置停车。”
“好。”
齐馨跟着老猫七穿八拐了一阵,来到一家纹身店前,店面不大,店招上写着,“沈泽纹身”,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解决你烦恼的法务代理人。
齐馨嗤之以鼻,“什么客户瞎了眼,才会找这么不靠谱的法务代理。”
老猫提醒说:“这就是你的偏见了。”
他们随之进去。
沈泽露着大花臂,刚刚看完女客人的案件资料,他说:“这个案子有点意思,我接。”
女客人满脸欣喜,说:“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沈泽说:“别急,等我两天,我把案子好好规划一下,看看该怎么帮你打赢它。”
女客人甚为满意,露出崇拜的眼神,“沈律师,你说你这么有魅力,应该不会是单身吧?”
沈泽笑笑,说,“当然不是。”
女客人听言显然有些失望,“那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女朋友?”
沈泽说:“她……在那。”
顺着沈泽的指引,女客人从昏暗的一个不醒眼的角落,看到了沈泽和蓝思涵的合影。
女客人凑近过去,看了看,“思涵?”
“嗯。”沈泽点头,“她叫蓝思涵。”
女客人显出明显的失望神色,“好吧,那,官司的事,还请您多费心。”
沈泽自信地说:“这个请放心,我在业界的能力绝对匹配我的收费。”
女客人见没有话题可聊,只好提出告辞。老猫和齐馨这时从外间进来,沈泽回身一看是老猫,笑容满面地打起招呼。
“哟,老猫警长,您可真是稀客。”沈泽随即看到他身后跟进来的齐馨,又说,“难道是带着徒弟来纹身?”
老猫说:“别贫了,我们警察的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纹身。”
“也是。”
沈泽坏坏地瞄眼齐馨,这让齐馨感到全身难受。
沈泽说:“那就是来扶贫吧,你看我这,山穷水尽的,老哥哥念旧,还不忘当年情谊,你看我这,连招待的热饮也没有,喝点水吧。”
他从墙角的冰箱里,拿出两瓶水,而且整个冰箱里,只有水。
齐馨讥讽说:“确实,真够寒酸的。”
沈泽接话,“可不啊,生意不景气。”
老猫翻了个白眼,对齐馨说,“你别听他瞎扯,你知道他一个案子要收多少律师费吗?”
齐馨不屑地别别嘴,“也就够他买一冰箱的水吧。”
沈泽抢话说,“这水,可不便宜,十来块一瓶呢。”
老猫没理他,“知道你是隐形土豪,这家伙,一个案子,顶得上咱们两整年工资了。”
齐馨惊愕,“什么?就他,还有没有天理了?”
沈泽哈哈大笑,说:“也是,还真没天理。”
齐馨说:“你是坑了客户多少钱啊,别以为离开了司法体系,就能为所欲为了。”
沈泽说:“诶,这位女警官,这你就对我成见太深了,我这人吧,有个外号,叫做东方不败。”
“您还真是。”
“当然,那方面我可比东方不败强多了。”
齐馨不悦地说:“当心我告你性骚扰,刚见面就开黄腔。”
“你不就是警察吗,抓我呀。”
“你……”
老猫制止说:“你们俩,够了噢。”
沈泽笑笑,走过去拿起白衬衫穿起来。
“为案子来?”
老猫说:“对。还是那个案子,我们有了新的线索。”
沈泽为此震了一震,“真的?”他满脸惊喜地望着老猫。
老猫说:“不过,很遗憾……”
“遗憾?”
齐馨看准时机,插话说,“遗憾什么知道吗?你,沈泽先生,东方不败大律师,也成了蓝思涵失踪案的嫌疑人之一。”
“什么?”
沈泽听完,完全失去了玩世不恭的玩笑神情,他严肃地盯着齐馨,那种男性荷尔蒙的魅力直逼到齐馨的面前,让齐馨毫无防备地心跳加快,甚至脸红起来。
老猫见状,无奈摇头,和蔼地嘀咕说,“这丫头……就嘴犟”
楼主 士心水兽  发布于 2018-04-10 17:12:28 +0800 CST  
小酒馆里播放着五六十年代的乡村民谣,听得齐馨直皱眉头,加上小酒馆土里土气的装修风格,宛若置身十九世纪的北美洲西部世界。
齐馨抱怨说:“果然,你们老男人都爱这种调调。”
沈泽晃着杯中酒,说:“这种深入骨髓的文艺,你们这班九五后懂什么。”
齐馨反击他,“你可拉倒吧,这分明就是穷酸,哪来什么文艺?”
沈泽笑言,“仗着自己是小萝莉,可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谁是小萝莉,谁是小萝莉,你骂谁呢,大叔!”
老猫阻止说:“好了,好了,你们才见面多大一会儿啊,就掐了两回了,沈泽你也真是,跟一小姑娘较什么劲。”
沈泽说:“这不闹着玩吗,这小孩挺有意思。”
“谁是小孩啊,你个老人家。”齐馨不服。
沈泽摇摇头,没再理会她,转脸问老猫,说:“她,真的不是托后门走关系进你们队里的?”
“想什么呢,走关系也不会来这种苦哈哈的地儿啊,你看看我们,一天到晚忙得连家门都不认识了,再说了还随时面临着危险。”
“也是。”
齐馨见老猫替她辩护,只是朝着沈泽翻了个鄙夷的白眼,没有继续抬杠。
老猫见沈泽和齐馨拌嘴的间隙,把资料浏览的一遍,这才问说,“说说吧……”
沈泽打了个哈欠,倍感轻松,说:“说啥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齐馨嗤鼻着说:“这么多证据都指向你,跟蓝思涵一案有关,你就不为自己辩解辩解吗?”
沈泽说:“清者自清。”他喝了口就,“还有啊,下次要拿出什么证据,麻烦来点实在的,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呀,完全经不起推敲。”
齐馨说:“最好是啊大叔,要是哪天被我逮到你违法犯罪的证据,我第一个给你戴上手铐。”
老猫不太理解地问,“他也不过三十五岁,你老喊人家大叔干嘛?”
沈泽兴致盎然地回答说:“我说老猫局长,这你就不懂了吧,小萝莉叫大叔,这是他们这代年轻人,对像我这样,有魅力的男人的溺爱称呼。”
齐馨当即给他一个呕吐的表态,嘴里嘀咕了一声,“我呸。”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齐馨见老猫沉吟不语,明白他在思考什么问题,这是老猫历来的习惯,也是齐馨有幸被老猫确认为徒弟之后,首先领会到的一件事情。
记得刚考入警队那会儿,齐馨就非常好奇他们副局长为什么被人们称为老猫,刚开始以为,因为副局长姓茅的关系,大家叫着叫着就成了谐音,但是作为局里的领导又是刑侦系统资深的老前辈,作为后生的下属们怎么也没敢用谐音的叫法来跟上司开玩笑。
后来齐馨专门问了同事。
“这不怪你,刚进队的同志,都对老猫这个称呼异常好奇。”
“我猜应该有什么来历吧?”齐馨问。
同事摇了摇头,“并没有故事中巧合的那样,有什么惊人的内情,其实再普通不过了。”
“啊,什么?”
“就是茅局从事刑侦快四十年了,对于各类稀奇古怪的案件都经历过,所以在这方面他本人是非常具备经验的,加之天生的逻辑能力,我们形容他的敏锐度还有判断力就跟猫一样,后来领导也拿这开了几次玩笑,没想到,反而成了茅局的雅号了。”
齐馨为这平淡无奇的称谓来由感到些许失望,“原来就这样啊。”
同事说:“你们这代年轻人啊,是不是推理故事看多了,总觉得神探都不是凡骨肉身呐?”
齐馨记得自己当时被讽刺之后,尴尬了好一阵,唯有干笑了几声之后快速地逃离。
车速均匀地行驶在滨海大道上,夜色已经开始侵吞天际的光亮。
老猫在思考的过程里,齐馨没敢打扰,她就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专心开着自己的车。
这时老猫似乎结束了思绪,他发话说:“离我家还有多远?”
齐馨看了眼导航,“大概还有十来分钟吧。”
老猫点点头,“你师娘在家包了饺子,让你一块吃。”
“哈,啊?”
“我给想起来了。”
“师父,您刚才不会只是在思考饺子的事情吧?”
老猫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当然不是。”
“我还以为呢……”
“在你看来,沈泽有什么问题吗?”老猫突然提问。
齐馨毫无心理准备,她有些紧张,支吾了一会,没有说上来。
老猫平淡而慈爱地说:“你想想。”
齐馨回顾了一下和沈泽见面的整个过程,尽管是初次见面,除了互相拌嘴的部分,没有任何能够引起她反感的地方,当然就无法找出对方的破绽。
“我觉得……”齐馨想了一会才开口,“作为嫌疑人可以排除。”
老猫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用一个眼神指示她继续。
齐馨继续说下去,“但是,当我说出咱们掌握了证据,指向沈泽也是蓝思涵一案的嫌疑人的时候,他特别严肃,我可以看得出来,只有在那瞬间,他没有任何伪装的成分。完全是出于本能的一种……”
“一种什么?”老猫引导似的问。
“一种在乎,就是对蓝思涵这三个字的在乎,所以,我可以判断,这个男人对蓝思涵抱有深厚的感情,决计不可能去杀害她。”
“假设,蓝思涵有没有可能背叛了沈泽,导致因爱生恨,产生杀人动机。”
“这个也不存在。”齐馨否认,“像他这种男人,如果深爱的人背叛自己的感情,只会自己承受痛苦,放任爱人以自由。”
“你写诗呢?”
“我说的是实话。”
“你怎么肯定?”老猫问。
齐馨说:“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是,关于感情的部分,我相信女人的直觉。”
老猫和蔼地骂一句,“小丫头片子,你才多大啊,还女人的直觉。”
“师父,我都二十二了。”
“得得得,不过二十出头,讲得自己跟经历了多么丰富的感情似的。”
齐馨不服,“爱信不信吧您,女人的直觉可是很灵的。”
“咱们是警察,得讲究证据。”
“这是判断情感,又不是推理案情。”
“好好好,你说的对。我这才说你一句,你就吧啦吧啦过来一大堆。”
到老猫家楼下的时候,齐馨突然想起什么。
“怎么了,师娘还等着你呢,发什么愣?”老猫莫名。
齐馨想了想,恍然地说,“沈泽他有一种神秘感。”
“神秘感。”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老猫被她的神经质影响,也跟着有几分紧张。
齐馨猜测说:“我们假设,蓝思涵没死。”
老猫说:“法医的结论,也只是失踪。”
齐馨点头,睁大眼睛,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说:“沈泽他知道。”
“知道什么?”
“蓝思涵还活着!”
“什么?”
老猫对于她的大胆猜测,非常震惊。
楼主 士心水兽  发布于 2018-04-10 17:13:35 +0800 CST  
沈泽因为一个案件,收到线人的线索,在滨海区最繁华的酒吧街蹲守了一个礼拜,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发现目标嫌疑人出现在该区最大的夜店,C-Club;他早就为了此刻随时做好准备,一副蹦迪的后现代打扮,尾随在女嫌疑人身后跟进了C-Club,顿时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轰鸣和嘈杂的音乐里,这让他有些耳鸣头疼。就在沈泽恍惚了一下之后,他发现女嫌疑人混进人群里不见了,沈泽顿时紧张起来,生怕错过这等了良久的时机,在群魔乱舞的混乱中寻找了一番之后,他再次锁定女嫌疑人,见她正要离开,沈泽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把拉住了对方。等对方一脸惊愕地转过头,受了惊吓地看着沈泽,这才让沈泽意识到认错了人。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强壮的男人,一把将沈泽锁定。
“你小子活腻了,敢动我们家大小姐。”
沈泽反应过来,这两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保镖。
沈泽被锁着脖子,解释说:“兄弟,误会误会,我认错人了。”
蓝思涵在一边看了一会,过来说,“我说兄弟,你用这种方式搭讪,也太老套了吧。”
沈泽回说:“我说,你是哪家大小姐啊,我可真没心情跟你玩搭讪。我在执行公务呢。”
“执行公务。”蓝思涵笑了笑,对保镖说,“放开他。”
被松绑的沈泽揉揉脖颈,将检察官的证件递给蓝思涵看的同时,四处搜罗着可能已经逃走的嫌疑人。
“你是检察官?不会是伪造的证件吧?”蓝思涵看了几眼,将证件还回来。
沈泽无奈地说:“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给闲得,我可没空跟你掰扯了。”
沈泽正要离开,被蓝思涵一把拉住。
“诶,不管你是不是搭讪,请我喝一杯总可以吧。”
“姐姐啊,我在执行公务呢。”
“我才不管。”
“信不信我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蓝思涵抿了抿嘴唇,性感地一笑,“那你抓我啊。”
沈泽无奈投降,他跟着蓝思涵来到吧台,对酒保说,“给她,来一杯她要的酒,我请。”说完从钱包里拿了几百块钱放到台面,转身离开。
蓝思涵在身后叫他,“诶,你这就走了。”
“不陪你玩了。”
“沈泽,我记住你了。”
蓝思涵一脸欣喜地望着沈泽离去的背影。
沈泽做完笔录,总算从这个女嫌疑人口中挖到了案情的关键线索,他伸着懒腰,回到办公室,正庆幸昨晚没有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富家女给搅和黄了,最后还是抓到了女嫌疑人。
这时文秘室的一位秘书走进来,对沈泽说,“沈检,传达室来了电话,你女朋友找你,现在人在接待室。”
沈泽一愣,“我女朋友?”
他还没想清楚自己哪里冒出来个女朋友的时候,办公室门口几位检察官同事满脸八卦地看着他。
“说吧,啥时候交的女朋友啊。”
“我可去接待室偷偷看过了,这姑娘,简直窈窕淑女,高挑俊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质量高的没话说。”
沈泽叹口气,“说什么呢你们。”
“还死不承认。”
“大伙,等这小子待会回来,非得上刑逼供不可。”
沈泽一脸无奈,“去去去,瞧瞧你们,一个个八卦那样儿,还哪有点人民检察官的形象。”
“别给我们扣帽子,这顿刑,你是逃不了了。”
“懒得理你们。”
沈泽走向接待室的途中,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象半天,也理不出身边的哪位异性朋友会来这么一出恶作剧。
当沈泽走进接待室的时候,他看到眼前的姑娘有些眼熟,但却叫不出名字。
蓝思涵此时的全身打扮,已经跟昨晚在夜店的样子形同两人,此时此刻的蓝思涵,知性,漂亮,而且恰到好处的笑容,那种亲和力让人无法拒绝。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蓝思涵,蓝天的蓝,思念的思,海涵的涵。”
沈泽一愣,想不明白,“我们认识?”
“昨晚,C-Club……这么快就忘了?”蓝思涵有些失望地嘟起嘴。
沈泽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打量了几眼面前的这位富家女。
“你们,是同一个人?”
蓝思涵笑说:“差别有这么大妈?”
沈泽啧啧称奇地看了又看,完全忘掉了礼仪。
“你干嘛老盯着我啊。”
“神了简直,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沈泽突然想起来,“诶,不对,你怎么还找到我单位来了?”
蓝思涵愉悦地说:“我是来问你抓到嫌疑人了没有?”
沈泽不解,“你问这个干嘛啊,这属于我们的工作机密,恕不外泄。”
蓝思涵俏皮地说:“谁要知道你们的机密了,我只是担心,你抓不到嫌疑人,真会以妨碍公务罪把我逮捕起来。”
沈泽没憋住笑,说,“我说大小姐啊,您可真单纯。”
“切。”蓝思涵嘟了嘟嘴,说,“我饿了,请我吃饭。”
沈泽莫名,“凭,凭什么啊?”
“凭我大老远来看你啊。”
“我又跟你不熟。”
蓝思涵完全不理他,“一回生二回熟,下回见面,咱们就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了。”
沈泽惊骇,“什么!”
蓝思涵说:“我这么一活生生水灵灵的姑娘,主动做你女朋友,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沈泽叹口气,“有病上医院,记得吃药。”
“你滚。”蓝思涵撒娇似的,“反正,你们全单位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
沈泽张了张嘴,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楼主 士心水兽  发布于 2018-04-11 14:57:15 +0800 CST  
凌晨四点多钟,沈泽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他拿过床头的手机,接通打进来的陌生号码。
“沈律师,是我,魏芝。”
“魏芝?”沈泽回忆着这陌生的声音,半睡半醒的状态里努力将声音和人脸匹配起来。
“想不起来了?”对方的声音中呈现出几分失落,“你不是昨天刚接了我的案子吗?”
沈泽哦了一声,“差一点,我就能对上号了。”
魏芝在电话里泄气地说:“我想纹身,你说纹身不适合我。”
沈泽这才恍然梦醒,大彻大悟似的说:“那位女客人。”
“对,是我。”魏芝强调,“我现在可是你的委托人。”
“可是,魏小姐,现在……”他看了眼手机屏幕,“才凌晨四点,是不是太早了。”
“我有急事。”魏芝不容分说地再次强调。
沈泽无奈,说:“好吧,你说,什么事?”
魏芝说:“你最好现在起来,来我这边一趟,我把地址的地位发你。”
“现在?”沈泽明显还处于对于美梦的留恋之中,因此心有不甘。
“对,就现在。”对方说。
“什么事,非得现在。”
魏芝说:“他死了,我得马上有律师在场。”
沈泽立马会意,他挂了电话,整个人都清醒起来,他下了床,立即跑向浴室洗漱。
沈泽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六点。魏芝一直焦急地在等待他的出现,当沈泽出现在楼道口的时候,魏芝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
”怎么才来?”
沈泽尴尬笑笑,“梳妆打扮,花了点时间。”他顿了顿,切入正题,“现在什么情况。”
“情况有点复杂。”魏芝捋了捋思路,“上次在你的纹身店,我大致说明了情况,就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之间就差一场婚礼的流程了。”
“嗯。”沈泽平静地问,“他去世了?”
“嗯。”
“怎么这么突然?”
“酒驾,发生了车祸,没救过来。”
从魏芝冷淡的描述里,沈泽可以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对于她的未婚夫,早就没了半丝感情。
沈泽问:“上次听你提起过,你们领了证,还没有举行婚礼,你发现对方不忠,于是提出离婚?”
魏芝对此有些疲惫地点点头,“其实就差最后的流程,去民政局,领完离婚证,就算了结了。”
了结?
沈泽对这样的描述有些心生寒意。
魏芝继续补充说:“毕竟领过证,我也成二婚了,所以在协议离婚的时候,提到了财产分割的部分。”
沈泽点了点头,说:“这就是你委托我的原因吧。”
“嗯。”
“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魏芝说:“他出轨的对象,不知道怎么蛊惑了他爸妈,现在长辈态度明确,之前协议的财产分割问题,他们不同意。”
沈泽听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要领所在,“嗯,这下来龙去脉,我都清楚了。”沈泽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材料递给魏芝。“你看看,上面大致罗列了你要争取的权益,看看有什么补充的。”
魏芝快速浏览了一眼,“没什么问题。”
沈泽本来就自信地认定了没问题,所以他说:“那就按这个权益清单来,首先我会通过谈判跟他们进行初步接触,如果试探的效果不佳,那到时候再使用点强硬的手段。”
魏芝目光空洞,看着沈泽,“我相信你的专业判断。不过,现在,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沈泽纳闷,问:“魏小姐,你还有其他什么顾虑的地方?”
魏芝说:“刚刚警察来过,他们说,这起表面上看起来是酒驾导致的车祸,很可能涉嫌蓄意谋杀。”
沈泽惊得瞪大了双眼,“什么?”
魏芝被带去市局刑侦队进行例行问询,是在沈泽赶到医院后,过去了快半小时的时候。沈泽作为她的代理律师,只好跟着一同前往。检察官出身的沈泽很确定警方的这种调查逻辑,所有案情的侦破,都从死者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始,因为概率大概在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谋杀案都是死者身边的熟人所为。
而此时的沈泽盯着腕上的那款江诗丹顿的手表,预估着魏芝的未婚夫的尸体已经到了市局的尸检鉴定中心。他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地跳过,似乎也同时看见了忙碌的法医此时正拿着各种医疗器械在对尸体进行切割化验。在沈泽还是检察官的头几年里,他作为刑事案件组的检察官,对于法医的解剖没有少看,刚开始会有些恶心,甚至吐过,但后来看多了也就 了。
但是令沈泽没有想到的是,负责魏芝未婚夫交通致死案的刑警中,竟然有他很不想见的那位嘴巴没把门的小萝莉。
齐馨面对面地站在沈泽的面前,一副冷漠到令人足以内分泌失调的冰山脸,让沈泽很不舒服。
齐馨开口就说:“哎哟喂,这位大叔,犯了什么事,搁这见面了。”
沈泽呸呸呸了三声,说:“大清早的,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齐馨甩过一个后脑勺,说:“吉利话,不会,瑞典话倒是会两句。”
“槑头槑脑的,什么意思?”
“吉利旗下的沃尔沃,原产地,瑞典……”
沈泽被气得一句话没上来,“你这,什么神经脑回路。”
齐馨甩甩手,“所以说,跟你这种上了年纪的大叔,有代沟。”
“我……”
老猫踩着上班的点进来,看到沈泽,他有些意外。
老猫问:“沈大律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沈泽说:“当然是努力赚钱的好家风呗。”
老猫领会,“有委托人?”
“还是咱们老猫警长了解我。”说着拿眼横了横在一边的齐馨。
“什么案子?”
“有点复杂,以为只是民事委托,现在倒成了刑事案了。”
魏芝这会结束了笔录,从里边出来,她身边的一位做笔录的女警送她出了办公室,还表达了一些感谢她配合调查的言语。
沈泽迎上去,问:“没啥情况吧?”
魏芝答:“没有,就是例行的询问。”
沈泽观察了魏芝数眼,有点犹豫,不过还是说:“魏小姐,我有个问题,我问了你可生气。”
魏芝瞥眼他,立马会意,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哦?”沈泽故意装作意外。
魏芝说:“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我杀了他。”
沈泽露出笑容,说:“你很聪明。”
“我说没有你信吗?”
沈泽说:“信不信不在我,不过,就算你真杀了你未婚夫,我也有把握可以帮你争取避免死刑。”
魏芝露出一脸错愕和惊讶,说:“你在这么威严的地方,以你律师的身份说这些,合适吗?”
沈泽笑言,“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你之前了解过我的履历,就会知道,我确实帮一位死刑犯,争取到了无期徒刑。”
魏芝更加惊愕,“死刑犯?是杀人犯吗?”
“对。”
“为什么杀人?杀了人不应该接受法律制裁吗?”
沈泽平静地说:“你的三观很正,我现在能放心了,你没有杀了未婚夫的动机。当然,现在警方还没有完全确定,你未婚夫的真正死因跟交通事故无关。”
“你还没有回答我。”魏芝没有放过沈泽的转移话题。
沈泽无奈,耸耸肩,说:“杀人犯,当然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因为不管出于何种理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魏芝依旧疑惑,“那你还替杀人犯辩护,还替他争取从轻量刑。”
沈泽说:“这么说吧,有些杀人动机,值得我去替他辩护。”
“比如呢?”
“比如我说的那个案例,当事人是个刚成年的高中生,去初恋女孩的家里,发现女孩正在被她继父性侵,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魏芝张了张嘴,讶然地半天说不出话,过了一阵,才说:“别无选择。可是,为什么不是正当防卫?”
“可悲的地方就在这里。”老猫这时走过来,加入他们之间的谈话。
“什么意思?”魏芝迷惑不解。
沈泽说:“你知道,有一种被害人心理,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老猫说:“简单地说,就是被害人对加害者产生了情感依赖。那位被长期性侵的女孩就是这种心理,对其继父的兽行,已经扭曲了她的心理。”
“怎么会这样?”
沈泽说:“所以,那位少年在杀了正在侵犯她的继父之后,在法庭上,那位女孩并未替少年作出有力的证词。”
魏芝明显感到难过,为那位挺身而出解救爱人的少年,也为那位陷入迷局自乱其中的少女。
开车回程的路上,魏芝坐在副驾座沉默不语,她应该还沉溺在对于那位少年同情和惋惜的情感里。
沈泽见她一副悲春伤秋的模样,说:“魏小姐,刚刚在警察局里不方便说,我倒觉得,你未婚夫的突然离世,对你而言,倒是好事。”
“啊?”魏芝意外的望向他。
沈泽坏坏地笑笑,“我只是单纯地这么认为。”
魏芝说:“虽然我对他毫无感情,但是还不至于,让他去死这么恶毒吧。”
“感觉遗憾?”
“当然不是。”
“那就结了。能够从一个漩涡里跳出来,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可是,人,毕竟就这么没了。”
沈泽对此看得很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他这时,想到了蓝思涵。
“上次我就好奇。”魏芝说。
“好奇什么?”
“你女朋友啊,难道也……”
“算是,也可能不是。”
“啊?”魏芝说,“不太明白。”
沈泽淡淡地说:“六年前,她失踪了,至今杳无音讯。”
“失踪?”
“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我看来,失踪比死讯,要好。”
“至少还有希望。”
“嗯。”沈泽平复了一会,“你未婚夫的葬礼,他们家定了吗?”
“一周后吧。”
魏芝有些没有来由地难过起来。
楼主 士心水兽  发布于 2018-04-11 14:59:54 +0800 CST  
老猫在电脑上浏览着新闻,某集团的继承人的死亡,成了社会和财经两版的头条。
“死因成谜,是事故还是他杀?”这是社会版头条的骇人听闻的标题。
财经版头条则温柔了许多,“集团接班人突然离世,商业帝国何去何从?”
老猫暗自佩服这些记者哗众取宠的标题党的能力,诚然作为当下竞争激烈的互联网、自媒体等传播时代,新闻舆论成了各路媒体较量的无硝烟阵地。
齐馨拿着尸检报告进来,这也是老猫要求的,第一时间把尸检报告交到他手里。
沈泽和他的女客户离开之前,私下和老猫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沈泽说,“本来是一件挺普通的交通事故,但是一旦牵扯到了各方利益,这其中,总让人感觉存在什么隐情。”
老猫拆开文件袋,全神贯注地阅读起来。
“从血液中检测出,抗抑郁类药物成分……”
“这个和口供吻合。”
“嗯?”
“我们之前对死者周边的家属和亲近的人员做过的笔录,分别有两份口供中可以确认,死者生前长期服用抗抑郁类药物。”齐馨说。
老猫抬起头,疑惑地问,“都是谁?”
“一位是跟沈泽一起来的魏芝,另一位是死者生前的情妇。”
“第三者?”老猫似乎捕捉到了一些气息。
齐馨答:“对,死者生前和那位魏芝已经有婚约在身,而且据魏芝描述,他们已经领过结婚证,而这个第三者的插足,导致了他们情感的更加恶化。”
“更加,恶化?”老猫不解地望向她,“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和?”
齐馨点头,“不是不和,而是根本没有感情,魏芝和死者的结合,属于两个商业财团之间的缔结,也就是所谓的商业联姻。”
老猫点着头,吁一口气,“听起来很复杂的关系,但是似乎头绪已经清晰了。”
齐馨说:“嗯,存在他杀的可能性,利益和感情纠葛,都是杀人动机。”
“嗯。”老猫沉吟了一阵。
齐馨问:“尸检报告上,还有什么疑点吗?”
老猫答:“疑点倒没有,不过这样让我更加困惑,尸检显示,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可能是在巨大撞击后,导致驾驶舱变形而挤压心脏,致其死亡。”
齐馨想了想,“也有可能,在那之前,药物的副作用导致了心脏麻痹致死。”
老猫愣了愣,“药物……抗抑郁……长期服用……嗯……”老猫思索着,突然说,“对了,那个死者的情妇,叫什么?”
齐馨一下子没能记起来,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阵,才回答,“霍琪琪。”

令沈泽没有想到的是,他在纹身店给客人纹身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年轻女人打来的电话,那是魏芝未婚夫的葬礼前天。
年轻的女人在电话里自报家门似的,说:“我叫霍琪琪。”
沈泽确信不认识这个叫霍琪琪的人,询问对方说:“是来找我纹身,还是来找我打官司。”沈泽将她当成了客户,因为这两年来,总有女客户经人介绍这样毫无防备地过来找他。
“都不是。”霍琪琪说,“没从魏芝那听说过我吗?”
沈泽一愣,心里猜到了几分,表面平静地说:“没有,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
对方笑了,声音有几分诱人,沈泽觉得,是那种让人挠心的笑声,这就难怪让魏芝的未婚夫为她沉迷。
笑完之后,霍琪琪很果断,说:“咱们见一面吧。”
“什么时候?”
“今天,现在。”
“现在?”
“对。”
对方说了个地址,就把电话挂断了。她似乎很确信,沈泽一定会如约过去见她。
当然她猜得没错,这样的女人,引起了沈泽足够的兴趣。
滨海大道的四月,已经绿树成荫,加之几百米外的海滩和湛蓝的大海,海面咸湿的清风夹杂几分春意,拂过滨海区的商业中心,大厦林立的楼宇之间,商业奢华侈靡。在CBD的正中心,沈泽见到了电话里的这个女人,身材高挑提拔,窈窕纤细,清雅淡妆,一看就是模特。
“你得有一米七多吧。”
沈泽一开口就这么问,对方愣了一下,笑开。
“就喜欢跟你这种耿直的人说话。”霍琪琪说,“175呢,不过个高的女人,不容易找到男朋友。”
沈泽笑言,“也不一定,你看那满大街跑着的百万豪车的副驾座,从来不缺一个高挑的美女。”
“你这是在讽刺我?”
“诶,误会了,误会了,我呢,意思是,像你这样的条件,哪里会找不到男朋友,怕是挑花眼了吧。”
霍琪琪娇嗔地说:“你们律师,就好在一张嘴。”
沈泽脑子里冒出一个荤段子,但他立即意识到此行不是来泡妞的,于是笑笑喝口水,摆正了谈话要点。
沈泽说:“说吧,约我来什么事?不会是只想跟我这个纹身一流的律师拉家常吧?”
霍琪琪笑了笑,“早就听说你是个另类,开始正式话题之前,让我看看你的纹身。”
“哈,啊?你这,什么癖好。”
“行不行嘛?”霍琪琪撒娇地问。
“行。”沈泽无奈。
他将夹克褪去,里边穿着一件纯白色T恤衫,两只大花臂立即显露出来。
“哇,霸气。”霍琪琪看到纹身的刹那,露出艳羡的眼神。
路过的路人也向他投来复杂的眼神,沈泽将一只手臂向霍琪琪靠近一些,满足她欣赏的欲望。
“好了吧,咱们可以谈正题了吗?”沈泽问。
霍琪琪点点头,“嗯。其实,我也有一处纹身,有机会,让你欣赏欣赏。”
沈泽明白地点头,“纹在不太方便展示的部位?”
霍琪琪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自己的胸口,点点头。
沈泽一笑,说:“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理解为,对我色诱了啊。”
“去你的。“霍琪琪哈哈笑着。
双方有些互相调情的意味,等待气氛和谐地差不多了,霍琪琪才开始认真起来。
“魏芝,没说过我是小三吗?”霍琪琪直截了当。
沈泽闷了一下,笑说:“从来没有。况且,我接了她的案子,也不久。”
霍琪琪说:“那,你能也接受我的委托吗?”
沈泽说:“抱歉,琪琪小姐,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
霍琪琪点点肯定。
沈泽继续说:“如果是和我当事人魏芝一样的述求,想要从利益分割中获取好处,那么抱歉,我已经接受了魏芝的委托,所以,不能接受你的请求,而且,你在这个案子里,没有相对的立场啊。”
霍琪琪否认地说:“我不是需要钱,也不想分割谁的利益。”
沈泽莫名地看着她,“那你是……”
霍琪琪认真地说:“我想委托你,帮我调查死因,关于郑鑫的真正死因。”
第一次听到郑鑫这个名字,沈泽迟疑了一下,很快他会意,郑鑫就是魏芝死去的未婚夫,但是一次都没有听到魏芝提起过这个名字。
沈泽背靠座椅,极为轻松地交叉双手,说:“警方不是已经公布尸检结果了吗?”
霍琪琪摇着头,说:“我不相信是单纯的交通事故。”
“为什么?”
“本来我也没那么肯定,”霍琪琪顿了一下,继而又说,“可是昨天警察来找过我,向我询问了很多细节,这让我感觉到,郑鑫很可能是他杀导致的死亡,不然的话,警察既然已经公布了结果,为什么还要继续调查,他们明显是把我当成嫌疑人。”
“警察找过你?”
“嗯,就是一男一女,那个女警察,好像叫齐馨。”
沈泽沉吟片刻,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霍琪琪感激地看着他,忽而说:“你们可能都觉得,我和郑鑫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吧。”
沈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使用惯常的手法,反问说:“这是一个,反问句,还是祈使句?”
霍琪琪聪明地笑了笑,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圈内是很抢手的模特,所以每年的商业代言和走秀的工作都不少,如果把这些工作换成货币收入,应该一年可以赚到手一百多万人民币,当然我指的是税后的收入。”
沈泽咋舌地说:“真是令我羡慕的收入,按理说,你也算是高收入的精英阶层啊。”
霍琪琪说:“我没有半点夸张,你作为律师,你有各种渠道可以调查,所以,我没必要在你面前拿收入这个事情说谎。”
“嗯,我信。”
霍琪琪说:“我说收入的意思,是想说,和郑鑫在一起,真的不是为了钱。”
现在沈泽也开始动摇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先入为主。
“抱歉,我也跟大部分的人一样,在不明事情真相的情况下,理所当然地把你的职业属性和郑鑫先生的社会地位非常扭曲地联系在了一起。”
“我能理解。”霍琪琪说,“他也给过我,奢侈品,跑车,名表,但是都被我拒绝了。这些,我只要努力工作,都能买得起。”
沈泽为了缓解压抑,打趣说:“真羡慕你们这些财务自由的人。”
霍琪琪说:“我需要的,只是他能真心爱我。”
沈泽皱了皱眉,问:“难道,郑鑫先生不爱你?”
霍琪琪流露出伤心的眼神,说:“刚开始,我以为他是爱我的,但是后来,我越来越不确定了。”
“后来,什么时候开始?”
“当我得知他有老婆的时候,哦,对了,那时候,魏芝还只是他的未婚妻。”
“哦,明白。”沈泽点头。
霍琪琪继续说:“再后来,我冷静下来思考了一阵,郑鑫每次找我,大概一周一次,有时一周两次,都是去酒店,要么去温泉山庄之类的,都离不开那回事。”
沈泽看着她,霍琪琪以为他没明白。
霍琪琪有些羞涩地强调说:“就是每次找我,就为了上床。我就意识到,自己好像他的泄欲工具,完事之后,对我就特别冷淡。”
沈泽此时的内心,充满了荒凉,对霍琪琪由衷地同情起来。
“后来,我就提出分手。”
“他答应了吗?”
霍琪琪摇头,“没有,他反而说,跟魏芝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借助伟哥这样的药物,根本对她产生不了兴趣。”
沈泽暗自冷哼了一声。
“再后来呢?”沈泽问。
霍琪琪的眼眶里已经湿润,她平复了一会情绪,说:“刚开始我提出分手,只是出于要挟的心理,其实是想挽留他,但是当我发现他根本无动于衷的时候,我也彻底死心了。就是他出事那天,我们在酒店里发生了最后一次关系,我很坚决地提出分手,他同意了。”
沈泽点点头,“嗯……”
“但是,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出事了。”
“所以你很自责,觉得他的离世跟你存在关系。”
“并不全是,”霍琪琪说,“突然感觉到解脱之后有一阵空虚感袭来,但是我很确信,我还爱他。”
沈泽无言。
霍琪琪擦拭了眼泪,问:“我讲了我的故事,现在轮到你决定了。”
“嗯?”
“接受我的调查委托吗?”
沈泽说:“让我想想。”
“多久。”霍琪琪步步紧逼。
“一天吧,给我一天时间。”
“好。”霍琪琪说,“明天是郑鑫的葬礼,我也会去,那之后,请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沈泽想了想,心存莫名的压迫感,吁了口气,说:“好。”
楼主 士心水兽  发布于 2018-04-12 16:05:03 +0800 CST  
如约在了常去的小酒馆,两人看着吧台里边酒保正在卖力地调试鸡尾酒,摇摇晃晃完毕之后,同样坐在吧台的隔壁位置,酒保给上了年纪的男人倒上他点的酒。
沈泽和老猫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跟酒保混得很熟。
“我总觉得,咱们这店里缺少点什么。”沈泽说。
酒保毫无地问:“缺少什么?”
沈泽不正经地说:“一个风骚的女老板。”
“啊哈哈哈……”
他的话引来酒保的笑声不止。
老猫因为枪伤落下的病根,不能喝酒,他按照惯例,照例一杯苏打水。
“你是说,霍琪琪找你委托调查郑鑫的死因?”老猫问他。
沈泽答:“我觉得挺有意思,不过总感觉是个坑。”
老猫看着他狡黠的样子,说:“难怪啊,你小子,从来接案子都是我行我素,我就说嘛,你接一个案子,会来征询我的意见,敢情是来探底的吧?”
沈泽诚实地说:“差不多吧。”
老猫喝了两口苏打水,说:“我们这边,确实还在调查。”
沈泽问:“你们是觉得,霍琪琪可能是凶手。”
“只是嫌疑人之一。”老猫强调。
“之一?”
“嗯,我们对郑鑫的未婚妻,魏芝,也有怀疑。”
沈泽说:“既然你们警方都在推进这个案子,我就没必要接了,明天我就回绝她。”
老猫说:“你对她,做个私下的调查吗?”
沈泽坏坏地笑笑,说:“当然,对于我可能的目标客户,我自然要做到知己知彼。”
“所以呢,有查出什么结果吗?”
沈泽一摇头,“太清白了,私生活传统,除了工作接触的异性,几乎不跟其他男人产生联系,收入方面,我也查过,确实百万年薪,可能更高一些。”
“什么意思?”
沈泽笑了笑,“还是太年轻,她经纪人,从中隐瞒克扣了不少,这姑娘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老猫说:“你怎么晓得她没有察觉,很有可能人家早就发现了,只是出于什么目的,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泽说:“你把人性理解地也太阴暗了吧。”
“人性,就没有经得起正大光明的时候。”
沈泽一愣,说:“金句!有没有?有没有?”
酒保随声附和。这一来一往,第三杯威士忌已经落入沈泽肚中。
可能是昨晚威士忌过量,酒精的余力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散。沈泽先是被闹钟吵醒,他关掉闹钟准备再回笼一觉,没多久就被魏芝的连环电话叫醒,本来不打算接通,但是对方孜孜不倦地一直打电话进来,让沈泽十分恼火。
他才接通,就听到对方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
“听你这声音,还在睡觉?有你这么不负责的律师吗?指望你给我争取权益,我怎么那么不放心呢?”魏芝在电话里吧啦吧啦了一大堆。
沈泽十分头大,不晓得是威士忌的作用,还是对魏芝这种机关枪似的指责。
“明白了,客户大人,您是我的上帝。有什么指示吗?”
“赶紧起床过来。”
“去哪?”沈泽问。
魏芝说:“市属的殡仪馆。”
沈泽看了看表,九点不到,“我不是说过吗,作为你的代理律师,不方便出席葬礼这种场合。”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有事问你。”
“电话里说……”
“讲不清楚,你快过来。”
魏芝完全不容商量地挂掉电话。沈泽郁闷了半天,不太情愿地从被窝里出来。
沈泽非常厌恶充斥着悲伤和死亡气息的灵堂,特别是这种告别仪式的现场。他尽管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但是一想起上回参加蓝思涵的“葬礼”,他就感觉到整个人喘不上气来,松了松黑色的领带之后,沉重和窒息包裹的压抑感并未消散,他混迹在一张张陌生面孔的人群中,看到家属那边的两位长者,这典型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让其记忆犹新,好似又回到了蓝思涵告别仪式的现场,看着她的父母崩溃地面对一个骨灰盒,那种绝望的气息,至今萦绕沈泽的心头无法散尽。而郑鑫躺在那里,起码还有一具遗体。
沈泽感觉到眩晕,他甚至要吐了!
这时从人群里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拉向外边。
沈泽站在殡仪馆的花园里,大口地呼吸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恢复理智之后,扭头看着一边的魏芝。
沈泽解释说:“自从参加了蓝思涵的葬礼,我就一直有这个毛病。”
魏芝疑惑地问:“算是心理上的病吧。”
“嗯。”沈泽点头。
“去咨询过心理医生吗?”
“去过。”沈泽说,“不太管用。”
“哦。”魏芝沉吟了好一会,像是给沈泽留出平复的空间。
沈泽明白她的意思,说:“不用管我,我已经没事了,说吧,找我来干嘛?”
魏芝看了眼他,问:“你见过霍琪琪。”
“果然。”沈泽意料之中,说,“就为这个?”
魏芝说:“难道这个还不算严重?我的代理律师,私下去约见我的敌人。”
“敌人?”沈泽笑了,说,“太严重了吧。”
“至少在目前阶段,是我的假想敌。”
“哦,可以理解。”
魏芝追问:“说吧,你们约见,有什么目的?”
沈泽平静地说:“虽然这个属于我的私生活范畴,但是,你作为我的客户,为了打消你的顾虑,看来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魏芝睨视着他,带着几分质疑。
沈泽说:“霍琪琪找我,当然也是为了郑鑫先生。”
“呵。”魏芝冷漠地嗤鼻,“能有什么好事?”
“她想委托我,调查郑鑫先生真正的死因。”
“什么?”
“你没听错。”
魏芝依旧轻蔑地说:“她可真有意思,还想请律师调查情夫的死因,她这是在贼喊捉贼吗?”
沈泽本来想为霍琪琪解释点什么,但随即一想觉得不妥,可能会惹恼魏芝的神经质。
“谁知道呢。”
“你接受了?”魏芝问。
沈泽摇头,说:“还没有。”
“希望你能拒绝。”魏芝说。
“但我可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律师。”
“我可以加钱,把她的那份委托买断。”魏芝看起来不是在开玩笑。
沈泽一笑,哈哈了几声,“还有这好事。”
“你算同意了?”
沈泽摇头,“在接案子这件事情上,我从来不会受任何因素干涉,首要条件有趣,才是我接案子的宗旨。”
魏芝嗤鼻以对,“那还说什么只认钱不认人。”
沈泽再次打着哈哈,“人嘛,本来就是矛盾的生物体。”
魏芝问:“那我怎么相信你,会为我争取到权益的最大化。”
沈泽一笑,“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换律师,还来得及;二,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我……”
魏芝还想说些什么,被沈泽打断。
“对了,今天你未婚夫的葬礼,霍琪琪也会来。”
楼主 士心水兽  发布于 2018-04-13 15:54:32 +0800 CST  
即便是素净便服,略施粉黛,霍琪琪的到来也立即引起了在场宾客的注意。她在郑鑫的遗体前停留了一阵,然后上香送花,和家属鞠躬,彼此答谢。郑鑫的父母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齐馨和老猫也混杂在人群里,他们倒不完全是为了参加葬礼而来,更重要的是想从到来的宾客中,是否能侦查到一些被漏掉的线索。
齐馨看着霍琪琪的表现,还有郑家父母的反应,啧啧称奇。
“果然是大户人家,小三都这么明目张胆地来了,还有这样的胸襟。”
老猫教育说:“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这叫隐忍,再说了,今天这种场合,自然是死者为大。”
齐馨带着几分看戏的心理,说:“我倒是明白了,为什么魏芝对她未婚夫完全没有感情,这种家族关系的存在,人不疯掉才怪。”
“说你还是太年轻吧。”老猫无奈地慨然着。
魏芝进来的时候,估计在场的宾客,所怀的心情跟郑家父母大致相似,就怕魏芝和霍琪琪在灵堂前互掐起来,如果只是互骂几句也就罢了,就担心她们俩当着死者扭打一团,这可能也是郑家最担心的事情,所以事前安排了许多安保,生怕出点茬子。
结果霍琪琪和魏芝迎面遇上之际,没有任何仇视的花火,这又让看戏的宾客大感失望。霍琪琪很镇定,向魏芝施礼致哀。魏芝回礼,两人分寸十足。
“能谈谈吗?”魏芝问。
霍琪琪先是一愣,继而点头,“好。”
随之跟在魏芝身后,走向会客厅那边。
霍琪琪看着魏芝的背影,魏芝背对着她,立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你果然一点也不爱郑鑫。”霍琪琪说。
魏芝浮起笑意,说:“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霍琪琪说:“我明白。”
魏芝酝酿了一会,才说:“我听说了,你对郑鑫的遗产分配,没有兴趣?”
霍琪琪笑了笑,“看来沈泽律师跟你说了。”
“那当然,毕竟,他是我的代理律师。”
霍琪琪也反攻,说:“是吧,不过很快,他也要成为我的代理律师了。”
“这么有自信?”
“这不是自信的问题,我之所以会委托他,肯定对他做过了解。”
“他要是不接呢?”魏芝刺激她说。
霍琪琪明了地笑笑,“如果是其他律师,我不敢确定,不过,沈泽律师的话,我很肯定,他会接受我的委托。”
魏芝显然认同,沈泽在业界,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
“我能问,你为什么要调查他的死因吗?”
“寻找出真相。”
“真相?”魏芝轻蔑地看了眼她,“交给警察来调查不是更好。”
霍琪琪说:“有时候,像沈泽这样的律师,比警察更能接近真相。”
魏芝阴沉下脸,“那就拭目以待吧。”

葬礼结束之后,霍琪琪在长住酒店的行政吧等待沈泽。沈泽还没来,她已经喝完了两杯后劲颇大的鸡尾酒。
“想把自己灌醉?”沈泽从她身边坐下,问她。
霍琪琪披散着性感长发,面露微醺。
她说:“怎么,你怕我喝醉?”
沈泽说:“你都不怕自己喝醉,我一男的,有什么好怕的。”
霍琪琪醉意十足地说:“我就说嘛,就算我醉了,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那可很难说,男人,都是禽兽,特别是面对像你这样的美女的时候。”
霍琪琪故意把脸凑近,说:“怎么,难道沈大律师对我有想法。”
沈泽哈哈一笑,“一亲芳泽,这是所有男人的天性,不要高估了男人的自控力。”
霍琪琪像是故意的,说:“那今天我,还非得喝醉了不可。”
她说完,又一口喝尽大半杯的鸡尾酒。
沈泽说:“你悠着点,喝醉之前,先把咱们的委托合同的细节给谈喽。”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接受我的委托,我赢了。”
“赢了?”沈泽不解地问,“你还跟谁打赌来着?”
“嗯,跟那个,魏芝……”
“你们女人,可真爱较劲。”
“你不懂。”
“好好好,那我来说说委托合同的细节。”
霍琪琪蒙住自己的耳朵,说:“不要。”
“啊?”
“给我笔。”霍琪琪对服务生说,继而转向沈泽,“合同呢?”
“这呢。”沈泽递给她。
霍琪琪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签字笔,在合同的甲方处落下大名。
“好了。”
她把签好的两份合同扔给他。
沈泽无奈,“行吧,看在你这么心大的份上,陪你喝两杯。”
霍琪琪说:“难不成你还能让我签卖身契。”
“那可不好说。指不定我是哪家经纪公司派来的卧底呢。”
霍琪琪笑了,“那不行,那我还真得看看合同细节。”
“行了行了,你都喝成这样了,能看得明白吗?明儿等你酒醒了再说。”
霍琪琪摇摇晃晃地看眼沈泽,“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律师。”
“我就当你夸我了。”
“来,走一个。”霍琪琪和沈泽干了一杯,继而说,“我告诉你个秘密。”
沈泽嗯嗯啊啊地笑着说,“好啊,你说吧。”
霍琪琪醉意朦胧地俯身过来,附在沈泽耳边,说:“我的经纪人,私底下隐瞒了不少钱。”
沈泽一愣,笑开说:“敢情,你真知道啊。”
霍琪琪醉醺醺地摆着手势,“你,你,你以为,以为,我傻吗?”
“不傻,不傻。”
“我,我,什么都,都知道。”
说完就趴到沈泽身上,不省人事。
沈泽摇晃半天,“诶,你醒醒啊,你这是赖上我了,还是投怀送抱啊,诶。”
霍琪琪看来是真醉了,沈泽可以感觉到她轻轻呼出的气息,睡得正酣。
“果然心大。”沈泽转脸问酒保,“老这样吗?”
“头一次。”酒保说,“以前八分醉,就自己回房了。”
“哦,看来老客啊,住哪,知道吗?”
“行政楼,2808。”
“行吧,活该我倒霉,送你回去。”沈泽腾个手,把她背起来。
酒保不怀好意地使个眼色,说:“28楼,电梯出去右拐,第八间。”
“你很熟啊?”沈泽读懂了他的意思,“想什么呢。”
沈泽自顾自背着霍琪琪,走向电梯。
刚将霍琪琪背进房间,正想给她扔到床上,这姑娘吐了沈泽一身,左边手臂全是胃酸混合鸡尾酒的味道,沈泽嫌弃了半天,赶紧扔了她,进到浴室把受污的衣服脱了,清洗了半天,等他用吹风机把自己吹干,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霍琪琪的刹那把他惊呆了。
此时的霍琪琪几乎把自己脱得赤身裸体,穿着一条性感的内裤横在被子上,沈泽赶紧转过身,找了条浴巾给她胸部盖上。
沈泽自言自语地说:“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给她塞进被窝的途中,又出了幺蛾子,霍琪琪双手一把环抱住沈泽,沈泽一个没留神,差点就亲在她的唇上。好不容易从她的锁环里把头解脱出来,无意间一瞥,看到霍琪琪的右胸口纹着一个图案,沈泽惊诧地看着图案,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蓝思涵失踪案的关键线索,花蝴蝶纹身!
楼主 士心水兽  发布于 2018-04-13 15:55:39 +0800 CST  

楼主:士心水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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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04-11 00:34:4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15 02:2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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