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向:揭露房地产的层层黑幕

拙作《方水方土》,第一部已完本,19万字, 第二部将在此文后陆续更新。

第一部:
主要以少年成长的视角反应黄土地之上的芸芸众生,立体反应底层的社会生态,及风土人情。
此文详细讲解了四位少年的成长心路,记录成长的阵痛与感悟,反应社会的风土人情。
成长的过程不可复制,倔强的少年们要经历无数挫折,在困难中历练顿悟才会成熟。我的成长历程中有太多的遗憾,与磨砺,将此呈现出来,献给成长过程中迷茫的少年,望青青少年有所借鉴。同时给家长们,能更好的守护孩子,给与教导! 世事繁杂,保持本心!

一、童年记忆
二、亲情剥离
三、离家出走
四、贩卖逃生
五、风土人情
六、意外重逢
七、平静生活
八、飘散流落
九、叛逆联盟
十、独孤一身
十一、偶遇故人
十二、篮球比赛
十三、从教业者
十四、天台事件
十五、花样高考
十六、肩起责任
十七、为父行孝
十八、群体事件
十九、高考志愿
二十、劳动改造
二十一、离别乡土



第二部 讲述大时代下波澜壮阔的商战故事,新一代的错综的感情纠葛与爱恨情仇,两代之间的复仇故事,商战、阴谋、权利、情仇、物欲,在繁华的都市之内,演绎人性的发杂,与社会阶层的残酷事实。记录从社会底层向上攀爬的艰难过程。
第二部,码字中,敬请关注。


一、童年记忆
80年代的鲁西南,还处于靠人力和畜力为主要生产力的年代,每家每户都饲养着大黄牛,黄牛数量代表着家庭的财富。爷爷的牛棚里总是有不少于两头的大黄牛。老牛是农家孩子童年生活的一部分,夏天了为老牛割草,冬天了用铡刀将植物秸秆铡碎,装入大麻袋内作为黄牛的储备粮食。每晚睡前,向食槽内倒满碎秸秆,洒上清水润湿秸秆,舀上几瓢黄面,拿起磨的发亮的木棍搅合均匀,玉米面便与秸秆就粘合在一起。黄牛咯吱咯吱大口的吃着秸秆,爷爷则半蹲在食槽旁边陪着悠闲的抽着旱烟,望着进食的老牛若有所思。现在老家里仍然保存着的厚重的大牛食槽,被闲置在角落里,它代表着一个已逝去的农耕时代。
孩子则像散养的家畜,吃饱后撒丫子跑出家门,集结成群,或木棒做的刀叉剑戟,领头孩子一声令下“冲啊”,像一群撒欢的野马,令地面震颤、鸡犬不宁。巷子里踩着三寸金莲、咯噔咯噔迈着小碎步的老太太,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震颤,赶紧闪到路边,避之不及。孩子们风一样跑过拥有三寸金莲的老太太,扬起一片烟尘。老太太望着喧嚣的背影,无奈的摇头:“龟孙羔子,活阎王!跑慢点,不要摔着!”
村前屋后,大河小塘,树上树下,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树上爬的,地里生的,家里养的,只要是活物无不遭受无不摧残。鸡鸭鹅、牛马羊、兔狗猪、鱼虫鳖、蝎子螳螂蛇、青蛙蚂蜂鸟,无不生活在战战兢兢之中。村庄十里范围内蜂窝绝迹,鸟窝被毁,鱼虾逃亡深水。
而最无良的莫过于用鱼钩钓青蛙,将挂青树叶挂在鱼钩上,挑到在青蛙面前轻轻一晃,青蛙就嗖的扑上去,在咬住树叶的刹那被挂在鱼钩上,待被玩个半死才会被放走,孩子们对各种恶作剧乐此不彼。
而疯狂是要付出代价的,掏树洞里的鸟窝,却掏出一窝黄蜂,从几米高的树上翻摔下来,虽没有摔断筋骨,浑身被蛰成包子。偷别家杏园被发现,结果被堵在黑屋中,被逼着吃完所偷的酸杏,结果麻木的牙齿半个月不听使唤,而只能以稀饭为食。偷西瓜甘蔗被投诉到父母,挨耳光、打屁股成为家常便饭。冬日里玩火,点燃了干枯的柴禾,火借风势,差点烧了半个村子。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32:00 +0800 CST  
读小学后,为彰显文明不在裸身游泳,身穿短裤从岸下跳水,一头钻入水中,结果短裤被水的阻力褪下再无法寻见,只有在白日里光着屁股、溜小巷子回家。不幸被张姓嫂子为首的一群小媳妇逮个正着。
“大平子,手里捂的是啥,来来让嫂子看看,哈哈哈”三嫂子尖叫伸出双手扑了上来,自己使劲的躲闪没能掏过三嫂子的双手
一群妇女叽叽喳喳的围上来,哈哈的大笑声透着农村妇女特有的豪放。
“来来,给婶子也看看,看看咱们的瓶子的丁丁厉害不”

小媳妇们忙着拽胳膊拽腿,未嫁的姑娘就在外围看热闹。平日里与这群小媳妇斗嘴那是不在话下,而现在毕竟处于下风,不能恋战。关键时刻心里素质要硬,绝不能在这帮小媳妇面前露怯。
“我要尿尿啦,憋不住啦,开炮啦”,孩子当然有自己最好的武器,
大家一听嘻嘻哈哈松开手,童子尿虽好,谁也不想沾上,趁着空隙飞奔出去。
此事以后,在村子里男人见了都会问一句,“大平子,被一帮小媳妇摸了,感觉咋样”。同龄的小姑娘,就会围着我做鬼脸“羞羞…”。成年后领着媳妇回家时,一个妇女都会当着媳妇的面问“大平子,让婶子看看长大了没有,够媳妇用的不。”
三嫂子像秋日的天空一样爽朗笑声,老太太咯噔咯噔的三村金莲,蹲在路边、叼着旱烟晒太阳的老汉,村西头大老笨被香烟熏黑的外翻的嘴唇,新媳妇粉红的碎花棉袄,添了新生儿的人家送出的鲜红的喜蛋,新年各家门口火红的对联,田野里呜咽抽泣的小唢呐,等等一切看似纷乱无章的画面,却系统的构筑起五彩的画面,印刻在永不会忘却的记忆里。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32:56 +0800 CST  
农家孩子的生活与农活紧密相连。秋天翻耕农田,黄牛是就成了主角,早上要为在牛槽额外增加一瓢黄面,为出重力的黄牛增加体力。将锃亮的犁铧套在黄牛身上,爷爷一手牵牛,一手甩起牛鞭,啪一声脆响,“驾!”
老牛四肢用力,绳套瞬间绷紧,颤动的绳套在阳光下撒起淡淡的一点灰尘。犁铧嵌入黄土中,随即翻起一波泥浪。爷爷牵着牛,爸爸扶着犁铧,我和妹妹在后面追逐着翻腾的泥浪,祖孙三代,在黄土地上传承、延续。
老一辈人对土地有着特殊的执著与敬重,是黄土地,养育了祖祖辈辈,是黄土地的深沉与厚重,承载了人类的延续。
田地新翻后,爷爷会抓起一把黄土,沉下头闭上眼睛,对着散发着湿气的黄土深情的吸一口气,然后仰起头,感受着泥土带来的气息。我问爷爷泥土什么味道。爷爷说:白面馍馍的香味。我也会模仿爷爷的样子深吸一口,闻到的却是一股呛人的土腥子味。
土地新翻后,爷爷用“䎬”耘新翻的土地,一遍又一遍,直至土地像水平面一样平整,爷爷不能容忍田地里有任何一个鸡蛋大小的泥块,他要把田地弄的像软乎乎被窝,让麦子在这里发芽成长。他说:人不亏地,地不亏人。
来年四月,麦苗抽穗,黄土平原,绵延万里的是毛茸茸的麦穗。风吹麦浪,连绵起伏,像悠扬的旋律,一波一波向远处荡漾,而在田间小路上欢快奔跑的,是追逐麦浪的农家少年。
家乡的物、人、事,烙印在记忆里深入骨髓,形成一种文化、一种沉淀、一种气息,左右个人的行为方式,无关身处何方无关岁月变迁。她演变为一种信仰一种追寻,在这片追寻里,能寻找到真实的自我,这片记忆即为归宿。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33:44 +0800 CST  
麦忙时节,各家各户都做一个用来打麦子“场”。在田头整理出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土地,修理平整,用水洇透晾置一日,覆盖一层薄薄的麦秸秆,再用老牛牵动的大石磙一圈又一圈的轧平,滚动的石磙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是柔和而又幽远,似从历史的深处而来。石磙的表面光滑细腻,透着圆润的蓝晕,如果撒上清水,光洁的表面泛起蓝色的荧光,如宝石般幽蓝,岁月的磨砺令凿刻的粗糙条纹消失已尽。
随着机械化时代的来临,拖拉机牵动的铁制滚,逐渐将石磙代替。铁滚上数个滚轮所产生的呼啦呼啦的噪声,不复悠扬,将延续千年的畜力农耕时代彻底碾碎。
反复碾压之后,将麦秸秆收拾完毕,坚硬平整的“场”由此而成,于是一家人开始了时长半个月的忙碌的麦收。
很多农户在麦子装袋后摞放在场里,待一定数量后,再集中搬回家里。为了防止劳动果实被窃,晚上“看场”是不二选择。
夏初的晚上还透着一丝微凉,和爷爷躺在麦秸堆里,望着浩淼的星空,听爷爷讲着听不厌的故事。不远处的场里泛着点点手电的灯光,随着微风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飘曳而来,似有似无。星光洒下,清风微凉,吹动着梧桐宽阔的树叶沙沙作响,像低吟的夜曲。
夜,将黄土平原上一切笼罩起来,显示出她的深邃而又神秘。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34:35 +0800 CST  
“看场”,独属于农耕时代的记忆。
而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独自面对狗獾的经历。
半夜醒来,发现旁边空无一人,原本睡在旁边的爷爷不知所踪,四周一片黑暗,呼喊了几声没有任何的回应,声音像被黑暗所吞噬。在漆黑的田地里突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恐惧油然而生,脑海里构想出各种的妖魔鬼怪,就隐匿在黑暗里,随时跳将出来。
恐慌在心底蔓延,无法抑制,蜷缩在被窝里,哆嗦着将自己包裹起来,等待着大人的到来。
突然传来细微但清晰的沙沙声,是踩到麦秸秆而产生的声音。仔细辨听,声音由麦秸垛的一侧传来,声音断断续续,类似于自己偷东西时的小心翼翼,蹑手蹑脚。
恐惧与不安令我颤抖,想整个的将自己紧紧的裹在被窝里,此刻只有束紧身体才能有稍微的安全感。
强迫自己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一团白影慢悠悠的出现在眼前,足一米多高,全身通白,一条粗壮的尾巴在身后缓慢而有力的扭动,身体滚圆细长有点像猪,而头却像狗,两只绿荧荧的眼睛在黑夜里透着阴森。
它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淡定自若,显然已将我视为盘中之物。
怪物,真有怪物!
蹭的一下从被窝里跳起,逃跑才是唯一选择,逃跑时顺手抄起来了旁边的一柄木叉。
跑动通过声音分辨出怪物也向我袭来,爪子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脆响,扭头望去只见它已窜至身后,幽绿的双目,淡白的牙齿已清晰的映在眼前。在靠近的我的刹那它的前爪高高跃起,向我猛扑了过来,幽绿的眼睛透着冷酷与得意,它要一击致命。
而在它高高跳起的瞬间,余光瞄到它柔软腹部,以多年虐待小动物的经验,我明白腹部是动物的软肋。
脑中一片空白身体确机械的转身,将叉子对准了怪物滚圆的腹部,双臂用力刺了出去,一招“回马枪”完成了我下意识的搏命一击。
一击完成之后结果如何,我不知道,只有交予上苍了。
“咚”的一声闷响,我的额头撞在了坚硬的獠牙上,我的身体在冲撞之下,翻仰在地,随即感觉到天地在飞旋,眼喷金星,耳朵嗡嗡炸响,我有些恍恍然,突然间不知道身处何处,甚至不清楚自己是谁。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35:31 +0800 CST  
平躺在地,双手抱着嗡嗡鸣响的耳朵,好一会儿,自己猜慢慢恢复意识。待听力恢复之后,耳朵里灌满的是刺耳的嘶吼声,类似于村里逢年过节生猪被屠宰时的嘶叫。
循声望去,那东西已平躺在地,它强壮的四蹄乱弹着地面,三根叉齿完全没入它的腹部,木叉的长柄随着它的挣扎而搅动着地面,沙沙作响。它再无法站起,刺耳的嘶吼似乎透露着不甘。
毫无疑问,它的强壮足以置我于死地,如不是自己下意识的回马一击,自己恐怕已成了它的腹中之物。
危险解除之后,紧张的神经瞬间松弛,身体酥软无力,自己又摊倒在地。半月在夜空中发着皎洁的光,月儿周围的云彩在流动,分不清是月儿在云中穿行,还是云在月儿身边奔跑。

从大人口中得知,这东西叫狗獾,而浑身白毛、身长两米的狗獾,实属难见。村里比爷爷年长的老人也没见过,更没听老辈提及过。
八爷勘察了现场后,不禁为我的“獾口逃生”而庆幸。八爷说,以我的力量根本无法将木齿洞穿狗獾的腹部。狗獾的扑来时,三根木齿顶在了狗獾的腹部,而木柄的尾端恰好顶住了地面上的一个凸起,木柄尾端受到阻而无法滑动,反向力洞穿狗獾腹部。
八爷说他正在追捕这只成精的狗獾,正是这只狗獾,最近在附近村子撕食了一个男孩,掏空了内脏。
狗獾是生活在华北平原上一种野生动物,随着人类的耕作范围扩大,其生存空间越来越来小,狗獾的活动范围与人类的活动范围不再重叠。而这只生活在“刘胡陵”硕大的狗獾竟然走出陵地,攻击人类。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36:23 +0800 CST  
刘胡陵,是一个方圆几十里的乱坟岗,人迹罕至,很多的野生动物在此处安家。“刘胡陵”,原本是附近几个村子的祖辈的坟地,千百年来,这村子的先辈们就埋在此处,一辈一辈下来规模不断扩大。因为开始刘姓和胡姓居多,大家都称之为“刘胡陵”。后来随着刘胡两姓的没落,加之战乱、瘟疫等等,很多无名尸体被扔在此处,有后的早已将祖坟迁出,埋在此处的都是无主无后荒坟,长期积累下来彻底沦为乱葬岗。 刘胡林里高树林立,杂草丛生,在周边平坦的耕地之上,一片阴森森的树林突兀的出现。
周边虽有数个村庄围绕这片陵地,但此处仍人迹罕至,村民心怀忌惮,唯有树木、野草、野生的动物在此这里肆意的生长。爱好野味的人们,也只是在外围捕猎一些动物,偶尔也有一些胆大的年轻人组队去林地里打猎。
林地外围有数条生产路穿过,小路两侧坟头林立,破损的墓碑歪歪斜斜,石碑上的刻字经过岁月的侵蚀已模糊不堪,偶有一两颗柳树生长在坟头之上,坟头柳,绝人后。大白天也让人毛骨悚然,更不用说阴森的林地内部啦。这几条小路上一直有一些诡异的故事,傍晚以后无人敢在此处的行经此处,路人或者附近干农活村民,都是约好了一起劳作,再怎么大胆的人也不敢在此处触这个霉头。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37:17 +0800 CST  
八爷看着倒在地上的狗獾,叹了口气,“哎,童子劫,命该如此。”
然后转头看爷爷说“你家大孙子厉害啊,这东西我可是和他打交道多年,都没逮到,结果被修平小子放倒啦。哈哈…”
“八爷,八爷,是他先攻击我的。”我凑到八爷旁边,手舞足蹈连比带画,把整个过程吹嘘一遍。
“哎吆,你好神气哦,不过看看你的裤子,怎么尿了!”八爷轻扬眉毛,一脸坏笑。
我低头一看,裤子湿了一片,刚才过于兴奋没有知觉,现在才感觉裤裆里冰凉冰凉的,赶紧用双手捂着裆部夹紧双腿,爷爷和八爷看了后,哈哈大笑。
“这是睡觉的时候尿的”,关键时刻咱不能认怂。
“哎吆,这么大还尿床,是不是更害臊啦”八爷仍然不依不饶。
“你们这么大年纪啦,还笑话小孩子啊”,此时只有耍赖皮来应对啦。

“八哥,你看这咋处理啊”,爷爷递给八爷一支金稻香烟,俗称“一毛找”。
八爷接过香烟,爷爷顺势划了根火柴递了过去,八爷赶紧凑过去单手捂着火苗点着烟,爷爷收回这根点着的火柴给自己点着烟,吐了一口烟雾,“我就是为它来的。老四,你看把这东西卖给我咋样。”
“好啊,八爷,多少钱,能卖十块钱不,我能给妹妹买糖吃啦”。
爷爷扬起巴掌洋装要打,然后扭过头对八爷说,“八哥,给你可以,但是不卖!”
“那不行,这可是好东西啊”,八爷凑到爷爷耳边轻声说“成精啦,浑身是宝。”
爷爷听的眉头一皱,“啊!那娃儿打了这么个成精的东西,不会遭报应吧”。
“不会,是这东西攻击修平在先,修平还小哪会主动招惹它。这东西把你们一群人都吸引走,你们没想到它会杀个回马枪来找修平的麻烦吧,估摸着它已经策划很久了,早就盯上修平了。前段时间张庄的人命就是它犯的,修平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功德无量。”八爷说着顿了一顿,从兜里掏出一沓钱,“老四,两千,卖给我啦”。
两千块钱,在那个年代相当于一家人两年的收入。
爷爷看到钱,连忙摆手:“八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这是打我脸啊!”
而我看到钱眼睛都绿啦,看着钱在眼前晃来晃去,真想一把强过来,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能插嘴,急的喉头发痒。
“老四,让你拿你就拿着,你娃儿的眼珠子都掉出来啦。这东西对我作用大着呢!”八爷强硬的把钱塞到爷爷手里。
看到爷爷收下了钱,我一把过来,厚厚的一沓大团结,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钱,举着钱兴奋的场里绕圈。
丁爷看着我贱兮兮的样子,笑嘻嘻的追上我在屁股上踹了一脚:“熊样儿,简直是见钱眼开。”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38:03 +0800 CST  
八爷是刘胡陵的护陵人,空暇时制作一些丧葬用品,如排位、墓碑,扎纸人骡马等,年轻时还卖寿材,上了年纪之后没有力气制作寿材,改制一些轻巧物品。除了白事,八爷也会帮忙人看风水、去邪崇、写喜帖等。八爷年纪比爷爷还要大,但一直是一副大小孩的模样,尤其喜欢在我身上耍恶作剧,这点令我深恶痛绝。
八爷是外地人,后来定居此处。当年由于饥寒交迫晕倒在宋家楼子村口,被清晨经过的爷爷发现,拖回家喂了碗黄面糊糊才苏醒过来。后来得知,由于在家乡被定为牛鬼蛇神进行批斗,老婆孩子已经与他划清界限,儿子和孙子为了仕途参与了对他的批斗。心灰意冷之下就选择了逃离,逃离那个疯狂的世界,逃离曾经的爱人、家人。而当时全国上下都在搞运动,很难寻找一个安身之处。
而这一带生活着一个护陵的李氏家族,由于家族没落只剩下一个孤苦无依的老李头,苦苦支撑着家族的意志,守护那片陵地中一个神秘的大墓。后来爷爷便引了八爷投到护林老人的门下,八爷便继承了老李头的衣钵,继续守护陵地。
李氏家族的院落建在刘胡陵南侧一个四五米高的高岗之上,这片院落分为左右两个小院,每个小院均有正房偏房,房屋由青石搭建,雕梁画栋,古朴厚重,以房间的数量来看,当时李氏家族应该人丁兴旺。随着老李头的逝去,守陵的李氏家族的便消失在历史的河流里,空余此片厚重的院落。
高岗周围是一大片桃树林,桃树林是八爷开垦坟地后种植的,用八爷的话将,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无人世间的烦烦扰扰,后来我为这个住所取了个的名字:桃花源。
八爷的院落离最近的宋家楼大概有一里地的路程,与齐家老四交好,八爷对村里人也非常热心,慢慢的八爷也被视为宋家楼子的一员。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41:47 +0800 CST  
爷爷兄弟五个排行老四,解放前是宋家楼子地主家的长工,为人厚道,有把子力气,育有三子两女。解放后在宋家楼的一位好友“二歪”建议下留在了宋家楼,而他的兄弟则回到了老家齐家庙。距离宋家楼有一里的路程。齐姓、张姓、倒插而来的姜姓,与宋姓人家一起组成这个自然村落。
爷爷有一手的烧菜功夫,做的一手好鲁菜,为人中厚,又学有治疗跌打扭伤等骨科症的按摩手法,在附近十几个村庄也留下了一份名气。爷爷帮厨,八爷提供红白喜事的必需品,老哥俩作为好搭档,为这一带的村民提供了很多便利。
至于烧菜和摸骨的本事,爷爷说是从小日本的劳工队里学来的,当年10岁出头的爷爷被日本兵抓去修建炮楼、工事,年龄太小被派到厨房打杂,与张火夫学了一手的鲁菜。而后来修建工事的劳工被日本兵枪杀,爷爷被张火夫裹在身下装死才幸免于难。半夜时分逃离时,听到了一声呻吟,在死人堆里几经摸索,扒出了一个身负枪伤活人,一大一小相互扶持下,偷得性命。爷爷救出的这位,是个土郎中,教授了爷爷医治的本事。可惜的是,爷爷大字不识一个,无法学到中医的精华。小时候在爷爷家翻箱倒柜寻找零食时,倒也看到过几本中医书籍及画有符令的怪书。
爷爷将烧菜的本事传给爸爸。当时的农家红白喜事,厨师这个角色非常重要,虽说是门手艺,干的是却体力活、长时间面对油烟,而且是无偿的。爷爷在上了年纪后不能沾染荤腥,逢肉必吐。妈妈对爸爸这门手艺深恶痛绝,坚决制止我学习做菜的手艺。政策改变后,爸爸在县城里开了一家餐馆,爸爸妈妈起早贪黑,经营的还算不错。我与妹妹被留在村里的爷爷奶奶家,没虽学到爷爷的厨艺,但经过软磨硬泡之后,倒也学了些对付骨骼的手法。
爷爷外号“四老犟”,育有三儿两女,大儿齐本田、二儿齐本秋也就是爸爸、三儿齐本株。齐老大16岁时便当选了生产队长,一身匪性,被危机意识敏锐的村支书偷偷报名入伍。入伍后的齐老大被爷爷介绍了一门亲事,而不久之后齐老大一纸家书拒绝了此门亲事而在部队与团长的千金谈起了恋爱。
爷爷领着未过门的儿媳、提着太爷爷留给他的皮鞭奔赴石家庄驻军部队,如果齐老大胆敢拒绝婚事,他便要在部队以家训惩戒。
农家人活计重,关节错位、跌打扭伤等常有发生,于是爷爷门上经常有人求助,有些甚至来自百里外的地方。爷爷是有求必应。而现在细想起来,其实不是爷爷的手艺好,而是因为不收钱的缘故,农村人生活穷,跌打扭伤不愿意花钱,对于小病小痛能抗则抗,“小病靠抗,大病等躺”。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42:31 +0800 CST  
那片神秘的陵地很快成为我涉足的范围,虽然大人们描述的陵地多么可怕,也曾有人在里面被吓到而一命呜呼,但危险与神秘对我反成为一种诱惑。依仗陵地里住着八爷,觉得有所依靠,更让我无所畏惧。
八爷对于我的经常造访也是很欢迎,孤单的老人也希望有人做伴,常带着我在陵地的外围捕猎一些野味。八爷有一杆步枪,当时民兵部队留下来的,让八爷收藏了起来。由于八爷是护陵人地政府也就默许了他拥有了这杆枪。枪,都极大的引起了我的兴趣。男孩对于兵器有种独特的热情。
多数时候我身背弓箭,八爷肩扛步枪,我们行走在荒坟间有说有笑。陵地里见看似无路,但跟着八爷却行走的非常舒坦,不会磕磕绊绊。发现目标时,八爷在在荒草和墓碑的掩护下,慢慢向目标靠近,寻找到好的射击点,端平步枪,轻叩扳机。“嘣”,枪声在荒坟间发出漫开,在墓碑见回响,百米外的猎物应声倒地。男孩对于射击总是原始的向往,在近乎无赖的央求下,八爷也会满足我射击的欲望。在八爷的指导下,第一次将枪托顶在肩部,瞄准准星,扣动扳机,“嘣”,肩膀被后坐力顶的生疼,胳膊发麻,而猎物早已跑的不知所踪。
八爷说他已记下坟场里的几万块墓碑,甚至墓碑主人的名字、墓志,他说这里有些是他的好朋友,也有些是坏朋友。我问他怎么可以和已去世的人最朋友,他说几十年里是这片陵地里的一切与他朝夕相伴,处的久了就成了朋友。在这片林子里还有些的家族:狐狸、黄鼠狼、獾、刺猬、蛇等,也就是狐黄白柳灰五大家,有些已具备了灵性,碰到这些东西时要有几分敬畏。八爷说,他和这些朋友已经形成一些默契,大家都平静和气相安无事,凡不规矩者,均会被八爷处理。
对这片陵地外围逐渐熟悉。起初因为对这里未知而害怕,慢慢的熟悉之后,这片陵地与所见之物一样平常,并没有那么恐怖。八爷有时也会慢慢讲解一些墓碑上的墓志,某些人是秀才某些是举人,某些人生平所做之情,多少人的生平,嬉笑怒骂终归成空。
有时候某些坟头上会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我躲在八爷身后问是不是有恶鬼爬出来了。这时八爷总是摇摇头,无奈的说:造孽啊。然后做好标记。等下次再经过此处时,看到黑窟窿已经被青砖水泥封堵,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此墓已盗。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43:16 +0800 CST  
八爷嘱咐一个人千万不能进这片陵地。而孩子总是顽皮不知深浅。从砖缝中抠出八爷所藏的钥匙,打开房门拿出弓箭,进入陵地,顺着熟悉的小道,搜索可以射击的目标。
此时一次大黑兔出现在视野中,自己从未遇到过这么大的兔子,心想着打到这只兔子,向八爷炫耀。我拍拍黑子的头,示意它安静,趴下身子,慢慢向野兔靠近。寻找到射击位置准备开弓时兔子却一蹦一跳跑开,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状况,内心不免有些烦躁。
默默与自己较劲,一定要将此只兔子弄到手。顺着兔子跑开方向继续追击。那支兔子走走停停,始终在的我的视线之内,但又保留着一定距离。
突然到了一片阴冷的林子,一片寂静,没有鸟叫虫鸣声,感觉有些诡异,而再寻找刚才那只兔子,哪里还有兔子的踪影。
在一片荒草中摸索,猛然脚下一软,双脚踏空,身体迅速下坠,,高大的落差令身体隐隐作痛,还未能做出任何反应,一股腐朽的霉味迅速充盈鼻腔灌入肺部,强烈的刺激气味令人呕吐,赶紧双手捂鼻,努力排斥腐朽的气味进入鼻孔。
“妈的,掉墓子里啦,被死人拉进来的”,自己像弹簧一样即可从地面上弹起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接近两米的头顶上的窟窿里透进来一丝光亮,而我身处的墓穴里则一片黑暗。我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鬼,抑或恶魔。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44:05 +0800 CST  
第二日早晨寻找我的村民在陵地外围发现了浑身泥土、身背着一个青花瓷瓶我。
大家发现我后聚拢过来。第一个冲上来的是爷爷,“啪”一巴掌打在头上,“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哪都敢去,陵地你也敢闯!”爷爷看似用力,但一点不痛,我摸摸头,笑嘻嘻的看着气急败坏的爷爷。
“大平子,这一夜你是咋过的!”
“大平子,这地方睡着比家里舒服吧!”

“有漂亮女鬼陪你么”
“有有有,有位漂亮姐姐,非常漂亮的,你们真的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我咧开大嘴向他们炫耀。
“吆,有漂亮姐姐,说说有多漂亮啊,人家和你亲嘴了么,哈哈…”
我拍了拍后面的包裹,“在这里,你们看啊。”
几个年轻人取下包裹,打开的一刹那一副骷髅露了出来,几个人惊叫着跳开。看着他们的样子,我是开怀大笑:这个姐姐漂亮不!
大人们问怎么会背着骷髅,我说自己掉入墓中时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漂亮、额头上一个朱砂痣的姐姐告诉我说她家年久失修、阴雨连绵,让我帮忙再选个地方,所以就把姐姐的骨植带了出来。
“漂亮姐姐!你小子遇到鬼了!”
...
“掉进墓里,还敢睡觉,那你怎么爬出来的!”
“将破棺材板的长木头,倚在墙上爬出来!”
大人们听后都捏了一把冷汗,而当大家注意到那只青花瓷瓶时,不禁惊呼:“大平子,你捡到宝啦!”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45:34 +0800 CST  
八爷回来已是第二天,从爷爷口中得知我的经历,也是不禁惊叹:“是梦中的那位姐姐救了你,那姑娘与你也算有缘分。”八爷在高岗旁边挑了一块风水好地,爷爷去集市上买了口厚木棺材。八爷向我介绍了敛骨的方法,手把手教我如何摆放骨植,将骨植一块一块摆放在棺木内。安葬完毕后,八爷让我点了三炷清香,对着坟头拜了又拜。八爷对着坟头微微颔首:待修平成长之后,将由他回报您的福缘。
只有爷爷和八爷在时,我从兜里拿出一副手镯,从墓中出来时我将手镯藏在了裤兜里。八爷拿起来掂了掂,这幅满绿的镯子很是珍贵。八爷说,既然时你带出来的,你就拿着吧,只是不能再与人提起这镯子的事情,至于那尊青花瓷瓶,你是留不住的。
这幅镯子绿的十分浓郁,像苍翠的绿叶,质地温润光滑。八爷将镯子交予妈妈。妈妈看到这么贵重的镯子十分震惊,但不敢去接,毕竟属于冥器。八爷安慰说,这东西是修平的缘分,将来机缘合适,修平会将她物归原主,以还恩惠。这对镯子你先替修平收起来,待修平成年后,再交与他,机缘合适,他自会处置。
我问八爷什么机缘,八爷说,来了你自然会知道。
清理骨植时,从颌骨里掉出来一颗珠子,当时的我非常诧异,为什么古人还玩玻璃弹珠,随手装进兜里,因为觉得太为普通,便没有告诉家人,一直把这颗珠子当做普通的玻璃弹珠,与一起和妹妹玩耍,只是觉得这个珠子和玻璃珠子稍有些不同而已,慢慢的便将其遗忘。多年以后修真在国家博物馆看到一颗同样的珠子,恨的她是捶胸顿足,感慨自己“慧眼不识珠”,因为最后这颗珠子我是输给她的。
捡到宝贝的消息不知被谁报了官,第二天两个干部便用一个红本本的荣誉证书换走了那个青花瓷瓶。
爷爷把这个红本本用红布包起来,放在毛主席的画像下。爷爷后退几步,仔细比划,又向前将红本本稍微调整了位置,爷爷如是几次。
自从家里有了这个本本,家里变得热闹起来,时不时有人过来看这个红本本,首先是村支书、队长,到家里道贺,说我家为村里争了光;然后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也来观摩红本本,问了一些墓里的情况;后来是来的是村里的二婶子、七大娘、三嫂子等一群女人们,叽叽喳喳说说笑笑。三嫂子问:大平子,那个女鬼俊不,和咱们二柱新媳妇哪个俊。我认真的想了想说:三嫂子,她和二柱家的新媳妇,都没俺三嫂子俊。哈哈,一群女的笑声能把爷爷的老屋掀翻。

当天八爷带着我到了古墓的位置,八爷观察了地形道:“看来有老东西不安分想害人,非逼我出手!”
我问什么意思。
八爷说:“这个位置,阴气凝聚,是至阴之地,前后左右均是生死局,而只有这片草丛含有一线生机,是那位姑娘相救不然你要命丧于此,看来晚上老夫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八爷与我进入古墓取走了另一只瓷瓶。
第二天县里文物局的两个人,又找到了八爷。他们再次来到墓中。听八爷说,他们从里面带走了一个香炉。再后来,还是这两人带着县城工作的人,有几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像文化人,又到了那个墓地。这一次的动静非常大,从村里雇人,把坟墓挖开,还请来了电视台的摄像记者,其中记者还对我进行了采访,在电视上播了新闻:放牛娃误入古墓,发现奇世古墓。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5 19:46:23 +0800 CST  
二、亲情剥离
诡异事件之后,村子人眼里觉得我我胆子大,再不敢让孩子和我一同玩耍,带着其他孩子进入一些危险之地。
妈妈对于我的疯狂行为也后怕不已,认为我已变成脱离管教的野孩子,长此以往,恐怕再无法管教。于是在三年级开学时,我和妹妹被强制调到县城的中心小学读书,妈妈认为在她的管教之下,我会变得安分。
此时爸爸在县城的生意经营的不错,由原来的小馆子,变成了一个上了档次的大酒店,可承接婚庆活动、政府官员的接待等等,同时也涉足到了建筑领域,做起了包工头,并在县中心小学附近某个机关家属院购置了一套房子。村里人说齐家的祖坟上喷了黄烟,老大在县城机关单位做了官,老二也做起了大生意,算是从黄土地走了出去。
对于到县城读书,在妹妹看来是非常幸福的,而对于我无异于是一种折磨。在农村有广阔的田地,有田野、河流,有花鸟鱼虫的陪伴,有与孩子们一起爬上爬下的欢乐,有在陵地里狩猎的刺激。而到了武城县城只有两点一线的寂寞,每天从学校到家,从家到学校,唯一的娱乐活动变成了电视,而观看电视的时间也是被限制的。在县城里再也没有了那种无拘无束的欢乐。
爸爸打理他的建筑生意,妈妈经营那个餐馆,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回家。妈妈把家里的钥匙用绳子串起来,挂在我脖子上。中午放学,我带着妹妹在街面上一人一碗面条,下午放学后,先和妹妹一起做作业。一般都是妈妈回来做晚饭。有时候太晚回来,饿的等不及,我便学着做面条,将挂面放进沸腾的水里,然后打上两个荷包蛋,撒上盐,便成了俩人的晚餐。吃了一段时间盐水面条后,妹妹提出要吃菜,于是乎在一阵忙乱之中完成了人生的第一份炒菜,随后她又要求吃肉,随着她要求的提高,我的厨艺也快速进步。
生活逼迫人我们成长进步。我和妹妹自我照顾,生活虽然简单,但也平静幸福。而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制造波澜,让毫无防备的少年承受苦痛,甚至改变人生际遇。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6 23:25:42 +0800 CST  
在县城里结实的第一位朋友是同住一个院子里的同班同学李相雯,一个大眼睛、带有小酒窝的俏皮的女孩。由于同住一个家属院内,每天放学便与我和妹妹结伴回家。县城的孩子比农村的孩子更善于表达,性格更为活泼。与她相比,我这个在别人眼中的话痨也甘拜下风。作为独生子女,回家后没有玩伴,相雯大部分时间就和我们粘在一起。下午放学与我们一起做玩耍、做作业,简直把我家当做了自己的地盘,很多时候连我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的东西,她却轻松的找出来。
爸爸妈妈对于这个精灵的女孩也非常喜欢,相雯的父母对于相雯找到了玩伴也相当欣慰。 每次相雯爸爸妈妈寻她时,邻居肯定会说,相雯一定是和修平兄妹一起呢。
相雯喜欢向我和妹妹展示她的玩偶,每个玩偶都会讲出一个有趣的故事,白雪公主、青蛙王子,美人鱼,这对于这些玩偶和故事是我和妹妹此前没有接触到的。相雯讲的绘声绘色,眉飞色舞。每讲完一个故事,她会要求我以一个故事来交换,妹妹为了听相雯的童话故事,就缠着我讲故事行交换。有时候我也会讲一些从八爷那听来的鬼故事,我一惊一乍的表演,吓的她们哇哇大叫,俩人一人抱紧一只胳膊,惊怕之后,相雯是会央求再讲一个。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6 23:26:48 +0800 CST  
在县城小学这个新环境里,与农村小学有太多不同。农村小学同班里有好几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孩子,另外的一些孩子也是附近村庄的,这个同学是邵村“邵三愣”的孙子,那个是苗庄“大飞机“的儿子。每个同学,家人都能说出他们家的祖上三辈的诨号以及一些往事。而在县城小学里,除了与同一个院子的相雯交熟一些,其他的同学都不熟悉。
作为农村的插班生,多多少少受这些油头粉面的娃娃的歧视,在少年的脑袋中就有了等级观念。所以,大多时候,我都安静的学习,小心翼翼的与周围的同学相处,把我的野性收敛起来,集中转化为恶作剧释放在妹妹和相雯身上。所以在县城小学交到了这位好朋友,令我无聊的县城生活增添了些乐趣。
多年以后,我和相雯在某都市再次相遇,回忆着儿时的往事,不禁慨叹,如果时间能这样温润的继续下去,我们将会有多少温暖的记忆,内心将会是多么的宁静。但苍天总是与我们开着玩笑,将平静温馨的生活打破,人生的轨迹线条在平缓的延伸时,被外力扭曲,发生偏转。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6 23:27:38 +0800 CST  
相雯妈妈是县医院的主任医生,其医术远没有她的精于算计高明。对于上级有一套溜须拍马的好本领,对领导的公关那是无孔不入。偶然的机会与相雯随着她一起去菜市场,本来一张阴沉的脸在遇到县委书记夫人时,立刻笑容灿烂百花盛开。为了和县委书记夫人套近乎,抛下相雯不惜绕路陪官太太回家。
相雯爸爸与相雯一样,对袁姨的溜须拍马的行为是嗤之以鼻,相雯爸爸任县土地局规划局的科长多年一直不得提拔郁郁不得志,属于实干型人才,戴着一副眼镜温文儒雅。相雯妈妈是逢人便会唠叨,我们家老李那是榆木疙瘩开不了窍啦。
虽然在相雯家串门的时间很短,但听的最多的便是那种无休止的唠叨,像失去关停功能的闹铃,一旦触发,只有等待他内部的能量释放完毕才可停止。每当此时相雯爸爸便转过背去直接无视。相雯妈妈则用手指指着背影,对我们说,你看看,每次都这样,啥时候能开窍啊。袁姨眼见老李指望不上,便自己行动起来为相雯爸爸的前途张罗。于是袁姨牢记了县委领导及家属的各种爱好、生日、作息习惯等,甚至连领导的宠物狗何时发情也了解的一清二楚。最令相雯接受不了便是,硬要拉着她和县长家的公子一起玩耍做作业,强行“拉朗配”,以孩子之间的关系来培养自己的社会关系,美其名曰:全方位的公关,而这位公子哥是我所在班级的班长姚远。
作为插班生在这个班级的时间不长,在同学嘴里还了解到一些劲爆的八卦。谁与谁想好,某某在追某某,了解到这些消息后,我不禁感慨城里孩子的早熟。乡村孩子还在泥水里嬉戏,沉浸在用掏鸟、坷垃仗的快感中时,城里孩子已早早开启了早恋生活。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6 23:28:23 +0800 CST  
姚远和相雯便是其中最为火爆的绯闻人物,按照同桌的描述,姚远一直很喜欢并且在追求相雯。一些对相雯有接触的男同学都得到了班长大人姚远的“单独谈话”。姚远像一头雄狮,虎视眈眈的看着周边的与相雯接触的男生,随时向其他男生宣誓这属于我的领地。而相雯这头小母狮子还蒙在鼓中,丝毫不明白自己已是别人做了标签的领地,仍然快乐的像一只小鸟快乐的叽叽喳喳的与周围的同学玩耍。有时我看着相雯一副单纯可爱的模样,联想起姚远变成狮子,翘起一只后退撒尿标识领地的模样,难免觉得滑稽。
姚远这头高傲而又警惕的雄狮迅速发现了威胁,一个在其眼里土的不能再土的乡巴佬竟然威胁到了他的情感安全。从他内心来讲他无法接受和认同一个农村插班生会成为他所心仪的女生的朋友,特别是这个插班生对他产生了实实在在的威胁。
于是在一天放学之后,姚远带着他的一群追随者将我和妹妹堵在路上。姚远像威风凛凛的将军,他一挥手,小弟们便将我和妹妹围了起来。修真看着这架势,修真紧紧抓紧我,害怕和委屈让她有点不知所措。我搂了搂她的肩膀,轻声的安慰她:不要害怕,有哥呢。
“吆,新理的发型哎,人模狗样的,看着挺不错哦”,姚远说着挑衅的用手摸了摸我的新理的发型,周围孩子一起哈哈大笑。
“姚远,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什么意思,想吓唬我么”,我拨开他的手。在敌众我寡的情况,要保持自己的气势,不能被吓倒。
“你来县城的班上读书就是犯了我的井水,识相的给我老实滚回去,不然老子把你揍回去,到时别哭着喊娘哦”,周围的小同学一阵哄笑,随声附和。
“你的意思是我再这里读书要你同意才行,学校是你家的么,你爸爸官大,也不能欺负人,你也要讲些道理啊”我反驳道。
“哈哈。。。道理?告诉你,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怎么着”,姚远挑着眉毛,轻蔑的回应。
“我不和不讲道理的人讲话,修真,我们走”,我拉着修真转身,我保持着几分克制,不希望和他们起冲突,尽快摆脱困境。
几个同学又围了起来,姚远傲慢单手拦在前面:“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困难就像狗屁膏药,越想尽快摆脱,结果它却越粘越紧,而此时的姚远就是那狗屁膏药。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6 23:29:11 +0800 CST  
“男孩子不能打女孩子,传出去你们会丢人咧,麻烦先让我妹妹出去,然后我们再打。”我推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生,把妹妹送了出去,“修真,到那那个墙根下面去,离这远一点”。
我把眼泪汪汪修真推出圈外,看着妹妹出了包围圈我也稳了稳心,有时间和精力和他们纠缠:“姚远,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会找我的麻烦呢,你也说说看,咱们干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明白,打架也要明白为什么打,说说,为什么?”
“吆,挺厉害,怪不得相雯喜欢和你在一起!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以后离相雯远一点,不许你缠着她”姚远单手指着我,一字一顿向我强调。
“哦,原来是为女孩子吃醋哦”我鄙视的和看了姚远,然后指着周围的几个同学,声音拉着长尾有点阴阳怪气的说:“你们才多大点啊,开始为女孩子打架啦,还不是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为别人的女孩子当打手,真替你们害臊。”
这些人是姚远请来助阵长威风的,很多会碍于情面不得不来围观的。他们会判断形势决定是否动手,如果敌弱我强,他们会参与打架并事后邀功赚取信任;如果敌强我弱,他们会选择围观或者溃逃。听了我的话后,有几个面面相觑,心里有所动摇。
和姚远铁杆的也只是站在他两边的两个,我盘算着如果打起来如何先把这两个放倒,然后集中精力对付姚远,如果我能掌控好形式,其他的几个人可以忽略不计。
“我和相雯只是一般同学,如果你不喜欢我和她走的近,没关系,我以后不和她来往就是。我不会碍着你和相雯的事,你喜欢她可以去追,追上追不上那要你的能耐。我以后离相雯远一点,这样可以了吧,可以让我走了吧”,为了能尽快脱身我如此说道,心想:老子就是天天和相雯在一起,你也管不找哦。
“走,我们都来啦,哪能就这么回去啊,起码要给你点教训”,姚远说着摆开架势,想动手。
此时班级的语文老师领着自己的孩子正好经过,我喊了声:刘老师,刘老师,有人要打架咧,你管不管”,我希望有老师在,这些孩子也会有所顾忌。如果刘老师把这几个坏孩子训斥一下,帮我解下围,事情就这么结束啦。
“哎,你们这群孩子放学啦赶紧回家,不要让爸妈着急哈,姚远你作为班长要带好头,可不能带头打架哈。”刘老师远远的站定,大声说。
“刘老师,没有没有,我们怎么会打架呢,我们和新同学认识认识,刘老师你放心,不会打架的”姚远回应道。
“好好,我好久没见你爸爸啦,帮我带个好啊”,刘老师远远的和姚远打了招呼,领着孩子快步的走开啦。
看着刘老师时不时使劲拉扯孩子快步离去背影我有点无奈,难道他真的看不出眼前状况,怎么能这么走了呢!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
周围的一阵哄笑,“还想让这个他为你解围啊,做你的大梦吧”。
楼主 农夫之乎  发布于 2016-02-16 23:29:58 +0800 CST  

楼主:农夫之乎

字数:281016

发表时间:2016-02-16 03: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5 11:40:13 +0800 CST

评论数:670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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