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题材| 《黑●红》连载

【简介】
罗希万与陈浩在战场上负重伤,被收尸的百姓巧妙救出,二人与游击队幸存者赵永德一起劫得国军军火,秘密组建了农民自卫队,打黑除恶。自卫队驻地出现神秘怪人,赵永德遇害。陈浩在古墓上发现了藏宝图,由此引发了惊心动魄的夺宝之战。罗希万见利忘义叛变投敌。弃暗投明的马元良与陈浩一道进入藏宝洞,欲将宝藏取出送往抗日前线,罗希万等人极力阻扰,双方进行了一场生死对决……

第一章 脱险

一条木篷船在蘑菇岭附近水域往返了好几趟。 船上两人正是罗希万和陈浩。
“这样找是找不到他们的,我看得进山。”陈浩停止了划桨,用他那只独眼仰望着西岸陡峭的山坡。
“进山?……不!现在不是时候,敌船刚刚遭到炮轰,如果我估计得不错, 敌人很快就会对他们采取报复行动。”罗希万摇着尾舵说。
经过几 天的努力,陈浩终于利用铁罐头盒、烟花内的火 药和一些铁钉等物,造了几个土制炸弹。他准备袭击县城的敌人,以造成游击队进城的假相,使敌人分兵防范,从而减轻对游击队的威胁。
夜幕降临,化装成乞丐的陈浩,背着个破旧的包裹下了船。一会儿,他来到了关帝庙。
关帝庙在一个小山脊上,它的左下方,就是国军警备队的营地。庙内很安静,供桌上仍点着香烛,但没有人。
陈浩将包裹放下,走出侧门。他趴在墙头上,朝警备队营地察看了一下后返回庙内,从包裹里取出一颗用布包好了的土制炸弹,从供桌上拔出一炷香火。他爬上墙头,点燃导火索,将炸弹掷了出去。
陈浩接连扔了四个炸弹后迅速逃离。警备队遭到突然袭击,顿时乱作一团。当全城戒严的时候,陈浩已回到了码头的木篷船上。

这天清晨,罗希万和陈浩刚到蘑菇岭附近水域,就遇见两艘满载兵员的敌船,一前一后“隆隆”地驶过,掀起的波浪使得木篷船剧烈地摇晃。
“敌人要采取行动了。我们跟下去!”陈浩操起桨奋力划着。
当他们抵达夏庄镇码头时,敌人已经上了岸。
他们把船划到对面的渡口附近,泊在一棵柳树下,等待着返回码头的敌人。是败还是胜,一看便知。
上午半天过去了,码头那边没有出现敌人。
西沉的太阳挨近了山峦。
陈浩突然叫了起来:“他们回来了!”
码头那边,一队士兵沿石阶走下来,有一群没穿制的人夹在队伍当中,显然,那是被俘的游击队员。
陈浩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游击队遭袭了。”
“看看担架有多少。”罗希万从水里爬上船。
穿黑制服的保安队有三付担架抬上船,穿灰军装的警备队有两付。
“游击队吃了败仗!……”陈浩十分沮丧。
“岂止是败战,惨败!惨败!!”

第二天清早,木篷船在“呀呀”的摇桨声中缓缓前行。
又到了游击队炮轰敌船的水域了,陈 浩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到山坡上。
突然,一块 白晃晃的东西映入他的眼帘。
“老罗!山上有人!!”陈浩惊喜地大叫。
“什么?......在哪儿?”
“你看,他在 动。”陈浩指着山坡,“穿白衣服,他在动!”
罗希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晃动的白色的东西。他看了一会,说:“不是人在动,像飘动的白布。”
“我上去看看。”
船靠向西岸。
陈浩快步通过河滩,钻进山坡上的灌木丛中。
罗希万坐在船头等了好一会,才见陈浩背了个人下山来。
陈浩将伤者背进船舱放下,喘着气说:“他后背中枪,昏迷了。快去东岸找郎中。”
斜对面的东岸,常有百姓活动,附近定有村 庄,有村庄就会有郎中。
一到东岸,陈浩就跳下船,沿小路跑去。
黄坪村的吴郎中跟着陈浩来到船上,见那人受的是枪伤,吃惊不小:“他是蘑菇岭那边的?”
“大概是。”罗希万答,“我们发现了他,不能见死不救。”
“嗯。”吴郎中点了下 头,蹲下去为那人号了下脉,“他失血过多,加上 饥饿,很虚弱。不过,不碍事。”他边说边打开药 箱,开始治疗。
忙完了,吴郎中站起身说:“用 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
陈浩连声道谢。
吴郎中忽然问:“你们从哪里来?听口音,不是福建 人。”
罗希万一愣,与陈浩对视一眼,答道:“我是湖南人,他是江西人,我们合伙做生意,亏了。现在是渔民......”
吴郎中信了他的话, 向二人拱了拱手,郑重地说:“今天这事,千万别 让人知道,否则,我这条老命就没了。拜托!拜 托!”

伤员苏醒过来,发现身旁两位陌生男子,知道自己得救了:“你们,你们救了我......”
陈浩见他醒来,很是高兴:“我们是渔民,你尽管放心。我发现你挂的衣服, 上去背你下来。”
“谢谢!......谢谢!......谢......”他大概是想说很多的“谢”,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声音渐次低弱。
“来,我扶你坐起来,先吃些东西。”罗希万将侧卧着的伤员小心地扶坐起来。陈浩舀了碗鱼汤喂他吃。
伤员渐渐恢复了体力。
陈浩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永德。”他答,又 问:“你们呢?”
“我叫陈浩,他叫罗希万。”
罗希万迎着赵永德感激的目光,笑着说:“早 上,陈浩背你下山,可把他累坏了。”
赵永德十分歉疚:“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第二天清晨,赵永德醒来时,陈、罗二人已在江边生火做饭,他自己下了船。
迎着初升的太阳,听着江中的水声、岸上的 鸟鸣,看着蝶儿飞舞、鱼儿翻跃,死里逃生的赵 永德,感叹着生命的美好,心里愈发感激陈、罗二人。
吴郎中一家人正在吃晚饭,忽然听到有人拍打门环的声音。
“有急诊。”吴郎中放下碗 筷,提了马灯出去。
打开门,见是陈浩与那位伤者,大感意外。愣了一会,才慌张地说:“快进,快进来!”
吴郎中关好大门,把二人领进右厢房, 那儿是他的医疗室。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被 人见着可不得了……”吴郎中把马灯放在长形桌上, 看着陈浩责备道。
陈浩歉疚地笑笑,说:“我们特意趁天黑没人时进来。您只当是普通病人,不必担心。”
吴郎中看了看赵永德, 说:“面色不错。......你不是自己能走了吗?还到我这儿做什么?”他又把脸转向陈浩,“我说过,我 不会做手术。”
赵永德用方言说:“我来有两件 事:一是来感谢您救我;二是来向你借把好用的刀子,我让浩哥帮我把弹头取出来。”
吴郎中横他一眼:“哼!说得轻巧。弹头嵌在骨头里了。”
“我不怕痛。”赵永德说。
吴郎中叹了口气:“我这里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麻醉 药。你真的不怕痛?”
“不怕!”赵永德肯定地回 答。
“那好,我去找把剃头刀来。”吴郎中说完走了出去。
陈浩略看了下房间。陈设很简单,长形桌前面有张小方凳,后面是张藤椅,再后面靠墙立着个中药柜;他身后是一把很长的靠背椅,显 然是给候疹的人预备的。长椅上方暗黄的木板墙上,挂了幅“福禄寿”三神图,两旁的对联是:“龙蟠云母万家雨,凤啼红花杏林春。”
陈浩正看着,吴郎中干咳一声走了进来:“我让小女去借剃头刀了,你 们稍候。唉!这年头......”见二人仍站着,忙招呼:“坐呀,坐呀。”
三人坐定,陈浩与吴郎中攀谈起来。才知吴郎中幼时读过几年私 塾,十七岁时,父亲送他到县城一家药房当伙 计,偷空学了《医林改错》,背过《汤头歌》, 后来回黄坪村当了郎中。至于西医,近两年才学了点 皮毛。
聊了一会,门外传来脚步声。
“爸!剃头刀我帮你借到了,别的事我可不帮了!”
清脆的话音刚落,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出现在门口。
“这是小女。”吴郎中向陈浩介绍说。
“是哪个挨了枪子啊?”女孩一脸灿烂的 笑,调皮的目光在陈浩和永德两人身上不停地转换。
永德呆望了她许久才答:“是我。”
吴郎中接过剃头刀:“没你的事了。”
女孩与赵永德对视一眼转身走出去。永德仍呆望着门 外,一动不动地端坐着。
吴郎中瞪他一眼,冷 声道:“把衣服脱了。”
赵永德这才“嗯啊”了一 声解开衣扣。
忙了好一阵,吴郎中才将弹头取出来。
赵永德连声说谢。陈浩从口袋里取出十块大洋给吴郎中,吴郎中死也不肯收,说:“蘑 菇岭那边的人都是帮穷苦人的,我能要这钱么?再 说,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做手术.....”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说:“今后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09:21 +0800 CST  
赵永德说要进山找他们的队伍。陈浩说:“等伤好了再去找也不迟。 ”
罗希万招呼赵永德说:“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赵永德走过去,坐在罗希万对面的礁石上。
罗希万说:“我想,现在有必要让你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了。”
“你们不是渔民?”
“我们是红军。”
“什么?!红军?......”
罗希万开始讲述他与陈浩的经历.....

1934年,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从闽西向闽浙皖赣边挺进,八月初到达福州城外,与国军激烈交战,国军出动飞机轰炸红军阵地……
红军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突围北上。
有位收尸的村民发现在被炸倒的树下,压着两个红军的人。幸运的是,茂密的树叶几乎将他们遮盖住了,没有被国军发现补枪处死。村民偷偷地将他们换上国军的服装,交给了国军。
当罗希万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注意到对面的病床上,有一位眼部缠了绷带的人,很像战友陈浩。
经过一星期的治疗,罗希万的断腿已大有好转,而陈浩的左眼却没能保住, 医生说树枝刺穿了眼球。
二人冒充别人,在医院里提心吊胆地住了一星期后,便悄悄溜了出去。他们凭借身上的国军军装,上 了一艘从福州到延城县的货船。又向运货老板“借”了 二十块大洋和船工的衣服,在夏庄镇下了船。
在先遣队到达福州之前,红军与国军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战斗。在那次战斗中,有六人受伤较重,其中一位就是陈浩的指导员。上级领导让陈浩等人,将他们秘密转移到夏庄镇蘑菇岭游击队去。因而,陈浩认得几个游击队员。
游击队联络员老郑家,在镇西北靠近山边,附近的民居稀少。陈浩到了那里,敲了门,屋内没动静。见大门没上锁,便推门进去。 里面空荡荡的,连只鸡都没有。
陈浩退出来,瞥见不远处站着个老农,正 往这边观望。他走过去。
“大伯,郑先良去哪儿 了?”
老农神色有些慌张,他把陈浩引到隐蔽处,低声道:“三天 前,警备队来了一帮人,闯进郑先良家。他们发 现了藏在大缸里的红军干部,听说他的肺被打穿 了,肚子还中了一枪。警备队的人把他拽出来, 我们这边都能听到他痛苦的叫声,叫得让人揪心 哪!后来,他们就把郑先良夫妻俩和那红军干部一起带走。那红军干部被他们拖到码头就断了气。郑先良被押上船,可是,船离开码头没多远,郑 先良跳水逃跑,被乱枪打死了。唉!……”
陈浩压抑住内心的悲痛,问:“红军干部的遗体呢?”
“几个好心人,将他抬到山上埋了。就那座山。”老农指向镇南边的一座小山。
罗希万和陈浩匆匆离开客栈。他们乘船逆流而上到了延城县,买了体面的衣服换上,住进了酒店。罗希万觉得,现在住酒店里最安全。
“就剩下这些了。”罗希万坐在沙发上,将手里的两块大洋簸得“叮叮”地响。
“我会想办法的。”陈浩看一眼他手里的大洋说。

“听雨轩”茶楼。
一位戴墨镜男子上了楼。他要了一壶茶,将手里一张折叠了的报纸放在桌旁,慢悠悠地喝着茶。
三个警备队的人“咚咚”地上楼。 老板高声招呼着,殷勤地给他们递烟、泡茶,不敢怠慢。
三人喝着茶、吃着点心闲聊了好一阵,被称作“林队长”的那位说要去方便一下,起身下楼。
戴墨镜男子拿起桌上的报纸,付了茶钱,跟着下了楼。
“林队长”小解完,转过身,见一人挡在面前,正要发作。那人却举起手里的报纸,朝他的上腹猛地一推。
“林队长”大叫一声,“噗”地倒地。

酒店客房里。
陈浩打开报纸。
“手枪!”罗希万惊呼一声,“怎么搞到的?”
“我干掉了警备队队长。”陈浩擦了脸上的汗水坐下。
“你真行。”罗希万咧嘴笑,“用什么武器?”
“我把削尖的竹筷,捅进了他的心脏。”陈浩打着手势说。
两天后,盛隆钱庄遭到一位持枪蒙面人的“抢劫”。因为盛隆钱庄不仅放高利贷,还兼营赌场、妓院,祸害百姓,所以它成了陈浩的打击目标。
不久,罗希万听到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国军运输船遭到游击队的炮击。
于是,他们买了木篷船,在夏庄镇附近水域寻找游击队。
赵永德听了罗希万的叙述,又听陈浩说出了那五名红军伤员的姓名,相信他们是红军战士。考虑再三,决定与陈浩一起进山看看。
吃罢午饭,他们把木篷船划到夏庄镇码头附近的偏僻处。化装成乞丐的赵永德与陈浩,先后下了船。他们从行人稀少的小巷,绕道进入镇西北角的山边。永德领着陈浩迅速进入蘑菇岭南麓。陈浩一声不响地跟着赵永德,沿着林间小路走向深山。
赵永德突然停下了脚步,仰头观望。
“怎么啦?”陈浩跟着抬头看,只见一根麻绳垂挂在大树上。
赵永德说:“我们设在这儿的机关被破坏了。”
见路上有凹陷的坑,陈浩知道下面埋设过圈套。又走进一段路,看到有个很大的兽夹被掀翻在路边。这也是用来防备敌人黑夜进山的。再往里走,在两棵并排大树之间的半空上,搭建了个小木棚.这是哨岗。永德快步走过去。
一名自卫队员的遗体横在哨岗下方。
“是小王。”永德伤心地说,“他是下来之后被人用刀杀害的。”
陈浩略作思索后,说:“说明他很信任那个凶手。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他熟识的人。”
“你是说,我们游击队里出了叛徒?是他领着敌人山的?!”赵永德十分震惊,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确没有发现搏斗过的迹象。
“只能作这样的猜测,否则无法解释。
”陈浩说,“走吧,到你们的营地看看。”
再往里的三道哨岗,哨兵全被敌人用刀或箭杀害了。
赵永德领着陈浩来到了一个宽大的山谷,实际上它是两个山谷的交会处,森林茂密,古树众多,有条小溪在谷口前流过。距小溪不远的地方,有几间竹棚,已被炸得破烂不堪。
二人飞奔过去。在一间较大的竹棚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游击队员的遗体。
“全完了!”陈浩呆呆地看了好一会,说出三个字。
赵永德僵立在那,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他忽然“啊!啊!”地大叫两声:“我不信!我不信!.......队长!你在哪里?!”
他跑过去,不顾一切地翻动一具具遗体……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12:50 +0800 CST  
木篷船在暮色中离开夏庄,向下游的荒岛靠去。
陈浩、罗希万下了船。他们准备在岸边做晚饭。赵永德一人呆坐在船上。游击队遭到毁灭性打击,使他久久地沉浸在悲痛之中。
此刻,高耸的蘑菇岭主峰,黑黝黝的,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晚饭时,三人都喝了酒,喝的是闷 酒,没人说话。
饭后,天完全黑了。仰面躺在沙滩上的罗希万突然问:“陈浩,你说,我们的队伍到哪里了?”
“该到浙江了吧。”陈浩说,“明天,就去追赶他们,你说呢?……”
罗希万没有作答。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陈浩看着灶里残留的火苗逐渐小去,直至熄灭。黑暗迅速压了过来。
“不!”罗希万忽地坐起,“为什么非要追赶 队伍?蘑菇岭游击队没有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重头再来?!”
“重头再来?!”陈浩很是意外,“可 是,我们已经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没有党的领 导,没有人手,没有武器,队伍怎么建立?就算 能拉起一支队伍,这样的队伍算什么队伍呢?.......”
“农民武装。拉起一支农民武装的队伍!”
陈浩心头一震,转头看罗希万,黑暗中,感觉他正看着自己。
罗希万缓缓说道:“福州一战,我们的队伍损失惨重,意味着,我们的不少战友,已经牺牲。这一点,你得承认吧?此外,先遣队在北上途中,还不知道要与国军发生多少次的交战,也就是说,我们的战友会越来越少……假如我们费尽千辛万苦追赶上了队伍,却没有人能证明我们的身份,岂不是徒劳?”
陈浩无言以对。
罗希万继续说:“所以,我想,与其花那么多的气力追赶队伍,不如就在这里重建游击队。能拉起一支农民武装,也是不小的成绩啊。有了队伍,我们再去寻找党组织。这样不更好吗?”
“我赞成!”一 直沉默着的赵永德突然开口说道。
江水在“哗哗”地流淌,蟋蟀也叫得热闹。陈浩的心里,同样很不平静。 他明白,此时此刻,是决定他们三人或更多人命 运的重要时刻。
“老罗,说说你的计划吧。”长时间的思考之后,陈浩终于开口了。
罗希万轻咳 一声,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的确是个大胆的 计划!”陈浩忽然觉得,眼前这位红军排长,大有 凌云之志!
罗希万见陈浩没有异议,舒了口气。他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赵永德,蘑菇岭游击队现在不存在了,可以给我们讲讲你的经历了吧?”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14:19 +0800 CST  
赵永德说:“我参加游击队才一年多。那天,我提前吃了午饭去换岗。就是设在据点东面山脊上的哨岗,这个岗是炮轰敌船后才设的,因为我们的土炮是从那抬到江边,尽管很遥远,也全是密林,没有路,敌人不可能从那进来,队长还是设了岗哨,以防万一。我在哨岗大约站了一小时,就听到据点下面传来密集的枪声,还有爆炸声。我知道是敌人进山了,急忙提枪往回赶。机关枪、冲锋枪一个劲地响,我看到据点下面的山谷里充满了硝烟,知道大事不好了。这个时间,正是大家吃午饭的时候啊!我小心地靠下去,看到许多保安队、警备队的人,边打边向据点包围过去。我心里着急,举起枪朝一位机枪手射击。我打中了他,他歪倒在一边。 我急忙隐蔽起来。敌人没有察觉后面有人,我又躲到树后向敌人射击,打倒了两个。几个敌人发现后面有人,调转枪口就打。就在我转身卧倒时,左肩胛中弹了。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树木茂密,敌人没发现我的具体位置,打了一阵乱枪后,又朝前去了。他们大概以为我被打死了。山谷里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我想我要赶快撤离,就悄悄地向山上爬行。爬了好长一段距离才站起来走。我翻过了三座山,才到达蘑菇岭主峰的北面山脊,我看到了闽江。这时天色已晚,我想,我只有到达江边,才能遇见渔民,才能得救。我抓紧时间下山,可是提不起劲,跌跌撞撞地走到一块大平石上,爬出去一看,天哪,是个悬崖。 我立刻灰心了。以我当时的体力,下这个悬崖,等于是自杀。我绝望地趴在岩顶上,天渐渐黑下来。我想我不能就这样死去,忽然想起一个主意。我费了好些时间,使自己坐起来,脱下衣服,爬到一棵小树旁,把衣服挂在枝头上。希望天亮后,我们的人或渔民能发现它。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做什么了,像烂泥一样倒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们炮轰了敌船,为什么不分散转移?难道不知道敌人会报复?”罗希万问。
赵永德说:“我们在进山的路上,除了设有四道哨岗外,在最外面还有多个暗哨。所以,敌人一进山,首先就会被我们的暗哨发现。据点里的人,有足够的时间分散撤进深山。其实,我们选择撤退的时候非常少,往往都是主动出击,在密林里打伏击。我们熟悉地形,敌人几次进山‘清剿’,都被我们打退了。可这一次,我们的暗哨、明哨全被杀害.......”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16:23 +0800 CST  
第二章 劫军火

这日,天朗气清,赵永德和罗希万前往黄坪村拜访吴郎中。
吴郎中很是意 外,慌忙将他们迎进客厅。
罗希万笑着说:“您能出手相助,为永德治伤,罗某很是敬佩,今天特意和永德来向您致谢。”
赵永德将礼品放到桌上,抱拳作揖道:“我的伤全好了,多谢吴郎中了!多谢!多谢!”
“客气了,客气了......真是愧不敢当哪!”吴郎中摇着头说。
三人坐定,吴郎中朝里屋喊:“兰英,泡茶!有客人来啦!”
一会儿,兰英端着茶具出来,见那日挨枪子的,正直着眼看她。愣了一会,将茶具放在桌上,像自言自语:“怎么还来呀?”
吴郎中瞪她一眼,低声喝道:“闭嘴!”又朝罗希万笑笑:“这是小女,不懂规矩。她母亲走亲戚去了。”
兰英倒好茶,端了一杯给罗希万,又端一杯给赵永德。可是,茶递出去老半天却没人接,一抬眼,正遇上永德那双痴迷的眼。她立刻将双手缩回,把茶放回桌上,甩了下辫子转身往屋里去了。
吴郎中瞪着她的背嗔骂道:“怎么呢?!没一 点礼貌!.......”
赵永德脸一红,慌忙起身:“我自己来,自己来。”端了桌上那杯茶,坐回到竹椅 上。
罗希万“哈哈”地笑,说:“你这女儿挺倔哩。”
吴郎中陪着笑:“给她母亲惯的。”看着永德,低声问:“你不回蘑菇岭?”
“那边没人啦……全完啦。”罗希万抢答道,他低下头,摆着手。
沉默了一会,吴郎中问罗希万:“你不嫌他是蘑菇岭那边的?”
罗希万答:“这小子无路可走了,家又不敢回,我不留他,怎么办?跟着我当渔夫,江里漂荡也好。再说,这一带,除了你,也就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了,我怕什么呢?”
吴郎中笑笑:“那是,那是......”
兰英走出来,斜一眼赵永德,朝大门口走去。
吴郎中吩咐道:“你哥要是在家也叫他来。”
永德望着兰英的背影,感觉很好。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17:50 +0800 CST  
延城码头候船室门外。
不少等搬运活的人,衣着都很破旧。陈浩发现,这些 人都很有秩序,用工的人叫到谁就谁去,没发生争抢活儿的现象。
一天清晨,陈浩看见一个陌生的身影,他手拿竹棍、麻绳呆望着江面出神。
陈浩走近问:“兄弟,今天刚来?”
“不是。 ”他回答,仍一动不动。
“我没见过你。”陈浩说。
“你是新来的吧?!”他忽然转过头。
“你?!……”陈浩吃了一惊。
一张恐怖的红疤脸。
“吓着你 了?”他咧了下变形的嘴,大概是笑。声音洪亮却吐字不清。
“你的脸,怎么了?”
“烧伤的。”他转过脸去,“你可不像做苦力活的。”
“我在等人。 ”陈浩说,“你以前来过这?”
“来过,没挣到钱。 ”他望着江面,“今天再来碰碰运气,挣点钱 回家过年。”
“是本地人?”
“凤冈乡南山村的。”
有人来雇工,看了看陈浩二 人,把附近的一位络腮胡子叫走了。
“很少人雇用你吧?”陈浩又问。
“是。都怕我这张脸。只 有活多的时候,才轮得到我。”
“不想做其他 事?”陈浩看着他的侧面。
“除了卖苦力,还能做 什么?我是种田人,趁现在冬闲,出来挣点……没 钱过年,母亲又生病,唉.......”他顿了顿,问陈 浩:“你哪里的?”
“我是江西人,叫陈浩。你 呢?什么名字?”
“郑新茂。”他看着陈浩,“你如果有什么活,介绍我去做。”
陈浩点头 道:“以后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大洋,“这个给你母亲治病。”
郑新茂犹豫了一下,接过大洋:“算借给我,以后还你。”
陈浩笑着说:“我送给你的,不用还。”
郑新茂没有眉毛的眼睛感激地看着陈浩,说:“谢谢!”
陈浩看着他的红疤脸,关切地问:“怎么烧伤的?”
郑新茂望着江面沉默了一 会,说:“五年前,我在恶霸地主周昌仁家当长 工,住在杂物间。一天夜里,听到喊救火,急 忙起来提了一桶水进去。他们在卧室里,我推 门,推不开,正想用脚踹,门却突然打开了,一 团火球飞出来,打中了我的脸。那团东西是蚊帐顶上的塑料布,粘在我脸上烧。我大叫着倒在地 上,脸朝倒了水的地板磨蹭......后来,我父母找周昌 仁,哀求他出钱送我去医院治疗,他不肯。母亲只好从郎中那儿拿些中草药捣烂涂抹我的脸。命算是保住了,可这张脸毁了。”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18:33 +0800 CST  
清晨,在江边的赵永德听见鸽哨声就往山坡上走。鸽舍建在山坡上一个小岩洞里。
一会儿,他走出岩洞,兴奋地朝船上的罗希万喊: “老罗! 有货了!有货了!.......”
罗希万出了船舱,咧嘴一笑,伸手 从额前直拂到脑后,朗声道:“准备行动!”
陈浩已获取敌人运输军火的情报。为了这一天,罗希万等待了很久。
二人将木篷船向下游划了一段,停靠在航道的礁石旁候着。
远远地看见敌船驶来了。罗希万和赵永德熟练地将渔网横置于水面下,固定好后,把船划到下游。
敌船驶过那段江面后,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
“好,螺 旋桨被渔网缠住了!”罗希万大喜,“它很快就要触礁。”
果然,失控的敌船一头撞在礁石上。船上的押运士兵惊慌失措。
罗希万说 声:“走!”
永德撑着竹篙,木篷船缓缓地从礁石后荡出来。
士兵们见到木篷船,一个劲地 喊:“把船划上来!把船划上来!不然开枪 了!......”
赵永德问:“长 官,有什么事?”
“我们的船出故障了, 要乘你们的船去夏庄。快!靠过来!”
木篷船靠过去。两个士兵跳下来,弯腰进了船舱。
罗希万一言不发。木篷船向下游划去。绕过一道水湾,触礁的敌船看不 见了。罗希万把手伸进衣内,突然拔 出一把手枪,“叭!叭!”两响,两个士兵顿时毙命。
“快!抓紧时间!”罗希万使劲摇动尾舵,调 转方向。
赵永德将船舱前面的帘子拉上。 二人奋力向上游划去。
接近触礁的敌船时,赵永德高声 叫喊:“长官!不好啦!长官!不好啦!......”
敌船上的三个士兵都站在甲板上看。
“怎么回事?!”
“游击队,在那边!”赵永德朝水湾指了一下,立即弯腰钻进船舱内。
士兵正在纳闷。船舱的帘子突然掀开,赵永德端着冲锋枪,“突突 突.......”一阵扫射。
木篷船划过去,停靠在礁石的另一边。
赵永德跳下船,爬上礁石观察了一下,见敌船上 的三个士兵都倒在那,没有其他人,便上了敌船。
他端着冲锋枪,谨慎地进船舱搜索。
一会儿, 他轻松地走出来,对站在船头的罗希万 说:“里面没有人了。”
罗希万往驾驶舱 指了一下。赵永德被提醒,一脚踹开驾驶舱的 门。
一个士兵蜷缩在角落里发抖,连声哀求饶 命。赵永德犹豫着。
罗希万走到永德身后,抬手 打了一枪,正中士兵的脑门。
“不能留活口。”罗 希万说,“快!把箱子都推入水中。”
警备队在江面上搜查了三天, 一无所获。
就在这三天时间里,罗希万、陈浩、和赵永德三人,趁黑夜悄悄地把军火打捞出来,转移到了东岸 的山林中。整整可以装备一个连的武 器,两挺轻机枪、百余支冲 锋枪和几箱子弹,还有手枪、手雷等。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19:45 +0800 CST  
吴郎中见赵永德与陈浩一起来,有些意外。 寒暄了几句后,问陈浩:“城里的生意怎样?”
陈浩欠身答道:“不大好做,所以回来了。”
永德说:“他现在准备改行,想当猎人。”
“当猎人?!”吴 郎中诧异地看着陈浩。
“有这个打算。我这个 人,喜欢在山里生活。”
“是吗?”吴郎中将信将 疑。
永德说:“我听兰英说,有个叫水井窠的地 方,有大森林,还有悬崖瀑布,是个好地方。所以 浩哥想去看看。”
“哦!你是想让我带你们去么?”
陈浩笑道:“就怕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就是看在永德时常送鱼给我吃的份上,也得陪你们走一趟。”
吴兰英听爸说要和永德他们去水井窠,也说要去。吴郎中不答应,兰英却不理会,紧跟到江边,先登上木篷船,端坐舱内一句话不说。吴郎中吹胡子瞪眼,骂个不休,惹得罗希万哈哈大笑。
在吴郎中的指引下,木篷船向一片沙滩靠过去。 下了船,走过沙滩,爬上一个陡坡,就到了古道上。一条狭窄的山路从古道分岔,向山里延伸进去。这儿就是水井窠路口。
山路基本上沿溪边上行,因少有人走动,路面往往被横伸着的荆棘或枝条遮挡。赵永德走在最前头,不时地挥动砍刀清除这些障碍。
溪水潺潺,鸟儿欢唱。夹杂在山坡上绿林间的枫叶,红得像一团团火焰。 兰英跟在永德身后,虽不言不语,心里却偷偷乐着:“嘿!这冤家,刚才为我划船,现在又为我开路了不是?”
“到了,到了。就在上面。”吴郎中指着前面斜长的岩面说。
斜长的岩面上凿有粗略台阶,从那爬上去,突然变得平坦起来,几近圆形的平地上,有十几棵参天古树,遮阴蔽日。几只受惊扰的红觜蓝鹊,“喳喳”地鸣叫着,从古树间飞掠西去。
“顺溪流往里走,就能看见悬崖瀑布了。”吴郎中微喘着气说。
约前进了二百米,一个巨大的球状岩体突兀矗立在那,水流汩汩地.从它底部的两旁流出后又汇成了一处向前奔流。球状岩体左右两边的不远处,都是峭立的悬崔,人可以从悬崖底边走进去。
过了球状岩体,只见东、西、北三面都是直立的悬崖峭壁,越往里悬崖就越高,最高处的北面悬崖不下百米,银练似的瀑布就从那飞泻 而下。 这儿的确像一口巨大的深井(它是由于地下溶洞塌陷形成的“天坑”),“井底”长满了茂密的树木,中间一条溪流将它分割成东、西两部分。“井底”的北端有个水潭,隔着水潭往崖底看去,只见瀑布撞击在岩面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珠,发出震耳的轰响。随后,银练似的瀑布化作了温顺的水流,铺展开来,从十来米宽的台阶似的岩体下行三四米后汇入潭中。
罗希万捡了个石子扔进水潭,试了下水深。
“有十几米深哩!”他侧过脸对陈浩大声说。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0:47 +0800 CST  
第三章 打黑

木篷船向凤冈乡码头靠去。
凤冈乡位于闽江东岸,在黄坪村下游。
据了解,凤冈乡首富周昌仁,果然如郑新茂所说,为富不仁,横行乡里,无恶不作。陈浩决定给他一个教训。
深夜,两个蒙面人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入周昌仁家的后院。
周昌仁睁开眼,见床边站着两个戴黑头罩的人,“啊”地一声叫。
“起来!”蒙面人一手拿手电筒,另一手拿手枪指着。
周昌仁坐起:“你们是什么人?”
“红色农民军。”
“好汉,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千万别伤害我们……”
“ 你横行霸道,祸害百姓,今天我们要替天行道,给你一个教训。把你的不义之财都拿出来。”另一个蒙面人说,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但决不失威严。
周昌仁老婆醒来,吓得不敢出声。
“要钱财我给你,我给你……钥匙在抽屉里,我去拿。”
周昌仁走到一个柜子前蹲下,拉出抽屉,手伸进去。
“咕咚”一声响,赵永德站的地方突然下陷,他掉进了陷阱。
陈浩立刻将手电光摇过去,见周昌仁正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来,他手一扬,飞刀出手。
周昌仁 “哎哟!”一声,手 枪落地。
陈浩接连两个腾挪,一脚踢向周昌仁,速度快 得惊人。
“你耍手段,可要 吃苦头了。”
周昌仁倒在地上,手腕血流如注。
“你是等着血流干死去呢?还 是乖乖地听话?”
“我听话,我听话。”周昌仁捂住手腕,“钱财都在陷阱下面。陷阱壁上有个锁眼。钥 匙在我枕头底下......”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1:42 +0800 CST  
凤冈乡出现“红色农民军”, 行事风格与蘑菇岭游击队颇为相似。县警备队队长马世勋,怀疑他们是劫夺军火者,立即将布置在夏庄镇的一个警备班调到凤冈乡,以协助乡保安队捉拿“匪徒”。
警备班班长马元良,是马世勋的侄子,年仅二十出头。
这日,凤冈乡保安队长邱法明在忘归酒楼为马元良接风洗尘。乡长张念祖、副乡长郭宏贞、保甲长董火奴等人也应邀 入席。 席间,马元良对邱法明等人的热情款待, 多次表示谢意,一再举杯敬酒。马元良虽不善言辞,但谦恭儒雅,给人的印象不错。特别是乡长张念祖,觉得跟他很是投缘。
三日后,马元良登门拜访张乡长。
张念祖显得十分高兴,一落座就朝里屋高声叫道:“鲁红!泡茶!来贵客啦! ”
“谁呀?……是邱队长吗?”很嗲的声音,而且像是从嗓门强挤出来似的。
出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 高挑的身材,梳了个发髻;上身穿的是黑底红花的 衣服,黑便裤,一双绣花鞋。
马元良觉得,年轻人的朝气,完全被她这身打扮遮盖了,显得十分成熟和老道。
张鲁红见到一身戎装的马元良,竟呆立在那。觉得他有某种特别的气质,正强有力地吸引着她。鲁红大胆地看着,不由怦然心动:她喜欢这个男人。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2:15 +0800 CST  
陈浩与赵永德去南山村找郑新茂。
南山村虽属凤冈乡管辖,但距离水井窠仅二十余里的路程。村北路通往闽江边的古道上,南路通往凤冈街道。
郑新茂见到陈浩喜出望外:“陈 浩,你真的来了!是找我出去做事么?”
陈浩点点头,含笑道:“有很多事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我当然愿意!”郑新茂毫不犹豫地回 答,他打量了一下赵永德,问:“这位兄弟也是一 起做事的?”
“是。”永德上前一步,伸出手与新茂紧握着。
进屋闲聊了一阵,郑新茂父亲对陈浩说:“你知道吗?最近有一伙叫’红色农民军’的歹徒,在几个村庄作恶,许多人家的钱财被抢,还糟蹋女人。“
陈浩紧皱了眉,一脸冷峻。他没料到竟然有人冒充“红色农民军”。

马元良本以为“红色农民军”只不过是几个蘑菇岭游击队的“漏网之鱼”,捉拿他们没有什么困难。可是,他率警备班搜查了数日,却一无所获。
马元良去乡保安队见邱法明,一坐下,邱法明便说:“马班长连日来奔走各村,辛苦了!可恨匪徒狡兔三窟,使马班长劳而无功。然而,匪徒气焰嚣张,若任其妄为,不仅百姓责备我等无能,也无法向上峰交待!马班 长,是否该考虑其他的办法呀?”
马元良的脸色 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说:“邱队长有何良策, 不妨直说。”
邱法明清了下嗓子,说:“卑职觉得还是老办法好些,也就是马班长说的‘守株待兔’之法。”
见马元良无语,邱法明呷了一口茶,继续道:“这伙匪徒昼伏夜出,邻近的几个村他们已去作过恶。估计下一个目标可能是安洋村。马班长若能率警备班往安洋村设伏,必有所获。”
尽管马元良知道这种“守株待兔”之法非常辛苦,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但还是不得不回答:“邱队长所言极是。我警备班今晚就往安洋村埋伏。”
邱法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2:55 +0800 CST  
陈浩让赵永德以商人的身份住进凤冈乡客栈,设法弄清是什么人冒充“红色农民军”。
连日来警备班也在安洋村周边的各路口设伏,捉拿“红色农民军”。这些人曾参与“清剿”蘑菇岭游击队的行动,赵永德很想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傍晚,他先于警备班往安洋村方向走去,到了一座廊桥上观察了一阵,估计警备班会在附近设伏。于是,他爬上了廊桥东南侧的一座小山,钻进灌木林,选定一个地方坐 了下来。这里居高临下,廊桥两端以及溪流对岸的山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天快黑的时候,警备班来了。他们通过了廊桥,有两人在桥头.停下来,没有往村子方向去。
那两个士兵抽完烟,就分开到桥头两 旁去。靠永德这边的那位,打开手电走到桥头下面的路基石上坐下来,又把手电关了。那儿的确 是个埋伏的好地方,既隐蔽又能观察对面山路的情 况。
永德打算等敌人最困乏的时候再摸过去。他悄无声息地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不知轮了多少回。桥 头那两个士兵也真有能耐,居然也不声不响地待 在那儿不动。永德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层里隐隐 约约透出些星光,不知道月亮是被对面的高山 遮挡了,还是被身后的山遮挡了。“该是下半夜了 吧。”他打开手提包,取出匕首,站起身来,悄声下了山。
他摸爬到田埂外端,右前方就是敌人所在位置,探出头看了一下,见敌人正坐在那打瞌睡。赵永德悄悄靠近敌人身后,将匕首伸到他的脖子上用力一割,敌人一声不吭地倒下去。
赵永德穿上士兵的军装,“哎哟!哎 哟!”地叫着走上陡坡。
埋伏在桥头另一侧的士 兵听到了,大声问:“你怎么啦?!” 永德仍装成很痛苦的样子,不停地叫着“哎哟”走到路边,背对着那个士兵的方向坐下。
“到底怎么了?你说 呀!”那士兵打开手电走上来,俯身轻推了一下赵永德:“你肚子痛么?”
永德突然站起,猛一转身,将匕首捅进他的心窝。
赵永德很顺利地干掉两个敌 人,他脱掉军装,带上缴获的武器来到廊桥中间,留下自己要用的武器,将其余的都扔到溪水里。
过了廊桥到了山路上,赵永德用匕首在路面上挖出一个窟窿,埋设了两颗手榴弹。
他沿山路跑上去,朝天空开了几枪。一会儿, 一闪一闪的手 电光,接连不断地从村子移出来,很快就到了桥 头。手电光在桥头聚了一会儿,就快速过了廊桥。
“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传来痛苦的叫喊声。
赵永德一路奔跑到了关帝庙。关帝庙在乡公所对面,中间隔着宽大 的低洼地。它座落在半山坡上,庙的前下方是水稻田。赵永德把身上的武器藏在庙后的古树林里。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3:31 +0800 CST  
假冒的“红色农民军”在暗中作恶,引起极大的民愤。保安队长邱法明和乡长张念祖却认为是个敛财的好机会,他们大大增加了治安维持费,同时,让保安队与本乡大刀会联合,实行“联防联保”,又得增加费用。这些费用的来源,自然都摊派到了凤冈乡百姓的头上,导致税赋加重,怨声载道。
陈浩、赵永德和郑新茂在南山村秘密组建了农民自卫队。
这天夜里,南山村南路的哨兵回来报告:“那伙歹徒来了!”
陈浩、郑新茂立即集合队伍。
北村口的古榕树下,松明在悬挂着的铁线网兜里熊熊燃烧,火光映红了队员们的脸。
郑新茂对大家说:“我们马上就要捉拿歹徒为民除害了!弟兄们要使出所有力气,用陈浩师父教我们的招数,活捉他们!”
队伍向南进发,悄声走过村庄,经过一片稻田,拐进一条黄土路。走在队伍前面的郑新茂停了下来,这儿是一段上坡路,是他们选定的埋伏地点。队员们钻进路两旁的细竹丛中埋伏下来。
等了好 一会,终于听到了从坡顶传来的轻咳声,还看见 晃入松树林间的手电光。歹徒来了。
人影越来越近,陈浩吹响了哨子,同时人也窜了出去。
队员们一个个如猛虎扑食,从竹丛中窜出来,将手中的竹棍,横扫向歹徒的双腿,“噗噗”声和尖叫声接连响起。顷刻间,那一队黑衣蒙面人全都倒在路上。队员们迅速将他们捆绑起来。
郑新茂咧嘴笑了,这样的情景和他预 想的一模一样。就在这时,坡顶上突然出现一道手电光。
“丁勾!快跑!我们栽了!”一个 被捆绑住的歹徒大声喊。
“怎么还有一个掉队的!”新茂说了声,拿着枪追上去。 到了坡顶,手电光却不见了。
陈浩也带着几名队员跟上来。
“你带两人往前追,我们在后面找。他可能会躲进树林去。”陈浩对新茂说。
新茂答应一声沿路追下去。 陈浩抽出飞刀,仔细寻视路两旁。
在一棵大树 旁,他停了下来。发现大树下的落叶,有被翻动过的 迹象,这是人走过后导致的。
“出来!我看到你了!”陈浩大声喝道。
突然,大树后伸出一根枪管来,陈浩立即闪开,“砰!”丁勾开了枪。陈浩也将手中的飞刀掷了出去。“啊!”的一声叫,飞刀击 中了丁勾的手臂。
陈浩飞身贴近大树,一脚踢中他的后背。丁勾大叫一声扑倒。
那伙歹徒被押到村外的观音庙里。郑新茂认得两个,竟然是乡保安队的人。
丁勾的半截袖管已被血水湿透,鲜血从他的指尖滴下,一滴接一滴。他看着地下越积越多的血液,十分恐惧。
“把他带出来。”陈浩指着丁勾。
两名自卫队员押着丁勾,到了庙右侧的油茶林中。
陈浩从口袋取出个小瓶子,用手电光照住,对丁勾说:“这是止血粉,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止血。是谁让你们冒充'红色农民军'?”
“我……我不能说呀,要是说了,我一家老小都会没命的……你饶了我吧。”
郑新茂说:“你说出来是谁,我们就一定能把他抓来,保证你家人没事;如果你不说,你今天就得流干了血死去。你自己选择吧。”
丁勾低着头想了一会,说:“是我们队长邱法明让我们干的。”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4:07 +0800 CST  
清晨,邱法明走出房门,忽然瞥见铁栅大门内放有东西,便走过去。
石块下面压着一封信。邱法明把信拆开,信中写道:
邱法明,你的手下已落入我们手中。我们想与你谈笔生意,请于晚上八点到关帝庙来。
署名是“红色农民军”。
晚上八点,一盏手电光移到关帝庙前停了一会,射向庙内。
“里面有人吗?”
“你就是邱法明?”庙内的人反问。
“没错!”他答完话迅速将一颗手榴弹掷进庙内。
“轰!”
埋伏在庙右侧墙角的赵永德感觉不妙,迅速冲出去打了一串子弹过去。那人惨叫一声倒地。
庙内的陈浩早有防备,没有受伤。他走出庙门,拾起手电照了一下,不由一愣:“他不是邱法明!”
“是邱法明的替身!”
赵永德的话音刚落,前下方的低洼地里响起了枪声。二人迅速卧倒,还击,枪声大作。
“我掩护!你先撤!”陈浩冲到永德身边叫道。
永德起身往安洋村方向跑去。 陈浩打完一梭子弹,迅速撤离。

凤冈乡码头附近的一个哨卡里,保安队哨兵看到两个黑影从古道快步走来,喝问:“什么人?!”
另一位哨兵正想用手电照过去,一颗手榴弹突然从窗户飞进。
“轰!”哨岗的马灯熄灭,一片沉寂。
赵永德端着枪谨慎地摸进木屋。里面没有动静,他打开手电照了一下,见两个哨兵已死。
二人加快步代继续沿古道北上。

“十一名歹徒已经秘密处决了。”南山村北山的古松林里,郑新茂对陈浩说。
“在哪儿处决的?” 陈浩问,他刚从北路上来。
“那边。”新茂向东南方向指了一下,“那里有个捉野兽的陷阱,十几年前挖的。我们把歹徒带到那,活埋了。”
“枪呢?”
“在这。”新茂走过去,掀开一堆干枝叶,“我对他们说,要去水井窠学射击,一个个都很高兴。”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4:37 +0800 CST  
“失踪的弟兄找到了?”张念祖在邱法明家,慢条斯理地问。
“在下以为,他们已被匪徒撕了票,张乡长不必多虑。”
“听说,你昨晚还险遭暗算?”张念祖看着邱法明的脸。
邱法明笑了一下:“没什么,两个亡命之徒而已。”
“哼!还没什么,李鬼遇上李逵了!邱队长,你这事闹大了。”张念祖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十几根金条放在邱法明面前。
邱法明忙说:“你这又何必?张乡长是不放心在下了?”
张念祖也不答话,起身走了。
晚上,邱法明心中忐忑,寻思一阵,去了张念祖家。
“张乡长不必担忧,倘若匪徒再来,也是找我邱法明,绝对不会找到您的头上。”邱法明低声说道,“其实,卑职早就应该来孝敬您的,只是忙于对付匪徒,耽搁了,真是罪过。请张乡长见谅!” 邱法明将三十几根金条摆放在张念祖茶几上。
张念祖眼睛一亮:“邱队长客气了,客气了。嘿嘿.......”
“来日方长,还望张乡长多多关照。”
张念祖推了一下眼镜:“好说,好说。”眯眼看着邱法明笑,和蔼可亲。
邱法明走出张念祖的家门,听到关门声,切齿道:“贪得无厌的老家伙!”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5:32 +0800 CST  
傍晚,马元良散步到凤冈码头,见一瘸子在岸边垒锅做饭,饶有兴致地走过去:“就你一个人?”
“是的,长官。”腐子大胆地迎着马元良的目光。
马元良笑了一下:“像你这样的生活,倒也惬意。”
瘸子哈哈一笑,道:“长官,您见笑了,我们渔民的生活苦哩。”
“听口音,你像是湖南人。怎么到了这里?”马元良问。
“唉!来福建做生意亏了本,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了。唉……”
马元良心生几分同情,问:“你贵姓?”
“草民杨孟德。”罗希万脱口而出。
“杨先生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谈何容易。长官有所不知,就我现在这样,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唉!……”
马元良呆立一会,对罗希万说:“我是驻凤冈乡警备班班长马元良,杨先生如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可以到乡公所找我。”
罗希万很是意外,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心地不坏,回答说:“多谢长官,多谢长官。”
一天黄昏,哨兵进来告诉马元良,有位姓杨的先生找他。马元良说让他进来。
罗希万进了乡公所。
“杨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罗希万含笑答道:“我捕到一条奇怪的鱼,马班长想不想去看看?”
“奇怪的鱼?……”
“它有个角,像犀牛角;叫声像唱歌。”
“是娃娃鱼吧?”马元良站起身。
“不是,不是。娃娃鱼有腿,它没有。十来斤重哩。”
“走!去看看!”
马元良跟着罗希万上了船。
“就在里面。”罗希万将船篷前的帘布掀开一些。
马元良低头弯腰钻进舱去,突然一支手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赵永德和郑木旺把马元良捆绑了,堵住嘴。罗希万照常到岸边烧火做饭。
天黑之后,两名警备班士兵来码头找马元良。
罗希万听到叫唤声,钻出船舱,大声对士兵说:“马班长在我船上喝酒,叫你们也上来喝两杯!”
两名士兵果然上船。 赵永德和郑木旺一齐出手,将他们一下拽进舱里,击昏过去。脱下他们的军装穿上。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6:03 +0800 CST  
天黑后,哨卡上的两名保安队丁发现码头方向有人来,打开手电照过去。
“认识我吧?”罗希万停下脚步说。
“杨瘸子,这么晚了你还上来干什么?”
“是这两位军爷请我来的。”罗希万往身后指了指。
哨兵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没有在意。
赵永德、郑木旺端着冲锋枪,突然闯进哨卡:“不许动!”
埋伏在古道旁的陈浩,看见码头方向射来手电光,并划着圆圈。这是老罗他们拿下哨卡的信号,立即打开手电回应。
陈浩带着八九个自卫队员迅速跑到哨卡。
罗希万领着两名队员去船上取武器。仍穿着敌人军装的赵永德,将陈浩“捆绑”了。
赵永德和郑木旺“押”着陈浩往乡公所走去。其余队员拉开距离,谨慎地跟在后面。
三人到了乡公所,顺利解决了哨兵,摸到三楼的警备班宿舍。
一个大房间里,吵闹声不断。
赵永德一脚将将门踹开。
“举起手来!!”
士兵们惊呆了,望着三个持冲锋枪的人,乖乖地举起手。 队员们冲进去,收缴了武器,把俘虏捆绑了,反锁在房间里。
陈浩、赵永德领着自卫队员,沿大街两旁,摸黑行进。
前方出现许多手电光。这是保安队的巡逻队。
“准备战斗!”陈浩向身后的队员低喝一声。
自卫队员们立刻以屋角、门柱等作掩护,隐蔽起来。
巡逻队越走越近。陈浩喊声:“给我打!”
“突突突!.......”队员们用冲锋枪猛烈扫射。
郑新茂等人在东北边往南山村的山路上,已等候多时,听到枪声,新茂大喝道:“行动!”
十几名自卫队员,像离弦的箭冲向东街。
巡逻队在十分钟之内被全歼。
邱法明听到枪声后,立刻赶到保安队营房,带着三十几名兵丁赶去增援。
此时,陈浩已赶到郑新茂那边,和队员们一起埋伏在东街附近,严阵以待。
一束束手电光从巷口射出,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保安队丁跑出了巷口。
“突突突!.......”一名自卫队员因紧张,没等陈浩下命令就扣动了扳机,击中两人。保安队立刻退缩进巷内。
“冲过去!!”陈浩见状,喊一声率先冲进巷子。队员们猛追猛打,打死不少保安队丁。
邱法明跑到拐弯处,才组织反击。但自卫队用的是冲锋枪,火力很猛,保安队用的是步枪,难以阻挡。邱法明急中生智,命令道:“用手榴弹炸墙!快!!”
“轰!”的一声巨响,巷边的一堵围墙被炸倒,烟尘弥漫,墙土和瓦砾堆满了巷子,自卫队一时进不去。邱法明趁机退守保安队营房,希望警备班来援。
自卫队靠过去,却不时遭到墙头上的保队丁的袭击。因为天黑,“敌暗我明”,自卫队处于不利的地位。陈浩下令只围不攻,打算天亮后再解决他们。
马元良低垂了脑袋,坐在船舱里,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已淡然无存。
天渐渐亮了,太阳从东山探出了脸。
“老罗,一切顺利!活捉了邱法明、张念祖。”赵永德一上木篷船就兴冲冲地说。
此时, 凤冈乡已被自卫队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十字路口的哨卡里,已换上两名穿着保安队制服的自卫队员。在其他路口则布置了暗哨。
邱法明、张念祖沆瀣一气,祸害百姓,被当众枪毙。
天黑之后,在夜幕的掩护下自卫队开始撤往水井窠。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8:03 +0800 CST  
第四章 激战

延城县码头。
除了一些大小不等各式各样的民用船外,还有两艘军用船停泊在那,每艘船上看守的士兵有六人。
虽然刚刚天亮,码头上已是十分繁忙,装货卸货,人来人往,包装箱的碰撞声、工人的叫唤声、还有卖早点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突然,一队警备队士兵沿石阶跑下,向军船围过去。
“我们要上船!有紧急任务!”身看警备队制服的赵永德对站在船头的哨兵大声说。
哨兵见是警备队的人,答应一声,迅速把木板梯架好。
赵永德等七人上了船;郑木旺带着另七人上了另一艘船。
船舱里的士兵有的在穿衣服,有的刚从床上爬起来。
队员们冲进去,立即将他们制服。 外面的哨兵听到动静,走进去看,在门边等候的赵永德,把手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问出谁是驾驶员后,队员们将他们捆绑了,塞进被窝里。船头上照样派了个哨兵站着。
郑木旺那边的情形也差不多。两艘军船顺利地被自卫队控制。
一小时后,陈浩和郑新茂带着二十几名搬运工也来到了码头,他们都上了军船。
船离开码头,快速向下游驶去。
两艘军船在水井窠路口附近靠了岸。 赵永德、郑木旺等人将驾驶员捆绑了,把军船的主要部件捣毁才下船。
当陈浩等人到达水井窠时,罗希万已准备好了酒宴,笑呵呵地迎接新队员。
陈浩向罗希万介绍了陈玉中、丁中一等二十多名码头搬运工。
和陈玉中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补鞋匠江春水,他自称参加过红军,因在江西境内负重伤,没能赶上队伍。历尽千辛万苦返回闽西老家,不料家人全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只好独自一人来到延城县谋生。他向陈玉中打听过蘑菇岭游击队,因此,在陈浩和郑新茂动员陈玉中等人参加自卫队时,陈玉中推荐了江春水。
“水井窠农民自卫队”正式成立了。队长罗希万,副队长陈浩。队员近百人,暂设三个中队,中队长由赵永德、郑新茂、陈玉中担任。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8:52 +0800 CST  
尽管马世勋、石冠雄将“匪巢”圈定在了水井窠山林,由于两艘军用船均遭严重破坏,只好把“剿匪”之事推迟。罗希万、陈浩抓住时机,一方面抓紧练兵和营地建设,另一方面派人去C乡秘密动员青年农民参加自卫队,以改变目前枪多人少的局面。
仅仅两天的时间,徐家村来了徐大禄、徐成文等四十多人;安洋村来了肖世杰等二十多人,木坑村来了郭大宝、张九弟等四十多人,苦竹垅村来了游金龙等三十多人。参加自卫队的人数,大大超出了预计,罗希万大喜。

黄坪村保长康来富到吴郎中那儿看病时,说出了凤冈乡“叛乱”和水井窠“土匪”之事。吴郎中心里一惊,料想是赵永德和罗希万他们干出的事。
兰英终于明白那冤家老长时间不来看她的原因。她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山,陷入了沉思……
晚饭后,兰英异常平静地对吴郎中说:“阿爸,你去找那姓赵的,让他娶了我。”
吴郎中听女儿说出这么不知羞的话,很是诧异,呆望了她半晌,伸手摸了她的额:“你是发了高烧说胡话呢,还是.......”
“我说的是真话!心里话!”
“胡闹!......你不想想,他们那些人,能娶妻生子吗?那姓赵的小子,要干大事,是不会带着女人拖后腿的,你就趁早死了这个心吧!”吴郎中动了怒。
兰英却说: “我不会拖他的后腿,我会帮他们治病疗伤、洗衣做饭。只要你去跟他说,他会同意娶我的。”
兰英母亲刚走进房间,听见女儿的话,张大了嘴。她知道兰英的脾气倔,决定的事没法子改。
吴郎中狠瞪兰英一眼,从鼻孔喷出一声“哼!”,转身走出房门: “休想!!.......”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29:32 +0800 CST  
县保安队与一个警备排组成联合行动队,“围剿” 水井窠农民自卫队,由保安队长石冠雄亲自带队。
到达水井窠山路时,石冠雄以一个警备班作为先头部队,侦察探路,其余的拉开一段距离跟进。
接近“匪巢”时,石冠雄又将队伍一分为二,他亲率一队人马进入本面坡;另一队人马由警备排长率领,淌过溪流到对面山坡去。两队人马以茂密的树林为掩护,悄悄向水井窠逼近。
罗希万接到哨兵的报告,敌人从两边山坡的树林中上来,已接近警戒线。
罗希万略作思索,咧嘴笑了:“石冠雄太小看我们了,狠揍他一下!”
“石队长,您看!”一位保安队丁靠近石冠雄,指着前上方说。
顺着他指的方向,石冠雄的视线从树缝穿过,落在了屋角上。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露出了笑容,压低嗓门说:“弟兄们!匪巢就在上面,悄悄摸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罗希万隐约听见山下的说话声,探出半个头看了一下。估计与敌人相距百来米。
敌人猫着腰,缓缓地向上移动,偶尔传来人被野藤绊倒的声响,还有踩断干树枝的声音。
距离只有五十米了。 “打!!”罗希万大吼一声,抬手就是两枪,撂倒两人。
“哒哒哒哒!......” “突突突!......” 机枪、冲锋枪一芥开火,子弹像暴雨般射向敌群。
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使一向沉稳的石冠雄乱了阵脚,他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棵大树后,大叫:“机枪手!给我打!顶住!”
然而,山上激烈的枪声盖过了他的叫声,左右的兵丁纷纷中弹倒地,受了伤的在山坡上翻滚、哭嚎。他没有看到机枪手还击。眼看着他的人锐减,急忙命令:“撤!往东撤!撤到对面坡与我们的人会合!”
几个趴在地上的兵丁,慌忙起身和石队长一起东撤。
罗希万挥了下手:“敌人要逃了,追下去!!”
赵永德、郑新茂跃出战壕,自卫队员们跟着冲下山坡。
陈浩在游金龙中队那边,见一小股东窜的敌人进入他们的火力范围,大喊一声:“打!”
东撤没多远的石冠雄,又遭到迎头痛击。见前面的兵丁横七竖八地倒在山坡上,后边的“匪徒”就要追过来,他一下瘫坐到地上。“罢了,罢了……”他举起手枪顶在脑袋上,扣动了扳机。
在东面坡的警备排长听到激烈的枪战声,立即下令前往增援。 当一队人马下到 谷底时,枪声却停息了。仰头观望,发现半山上冒着浓烟。警备排长判断那儿是“匪巢”所在地,命令士兵靠过去。他们淌过溪流,爬上山坡。
这时,罗希万已来到郭大宝中队这边来了。在他们身后的空地上,一堆干湿混杂在一起的枝叶正在燃烧,浓烟冲天而起。
敌人越靠越近,许多小树在摇晃,“沙沙”的声响清晰可闻。
“打!”罗希万大声命令。
“突突突!突突突突!.......”
初次参加战斗的队员们,紧扣住冲锋枪的扳机,一个劲地扫射。
警备排长见势不妙,连声大叫:“快撤!快撤!......” 他跌跌撞撞地逃到溪边拐弯处,见自己的部下已损失过半,断定石冠雄已遭惨败,生死难料。他顺溪流方向看了看,又把目光投向了东面坡茂密的森林,回头对士兵们说:“弟兄们!匪徒很快就会追来,我们淌过溪流,从密林撤出去!”
士兵们争先恐后地走进湍急的溪流中。
“哒哒哒哒!.......”“突突突!......” 埋伏在山路边的赵永德、郑新茂中队,以强大的火力,罩住了那段溪面。倒在溪水里的敌人成堆成片,溪水红了。
警备排长飞快地钻进丛林,指挥过溪的十几个士兵,躲在树后用机枪、冲锋枪掩护后面的兵丁过溪。
打了一阵,带着二十几人,没命似地向外逃窜。
楼主 梦网中人  发布于 2018-04-29 15:30:13 +0800 CST  

楼主:梦网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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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04-29 23:09:2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7-19 11:03: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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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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