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逐鹿: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开国风云


第一卷 长安岁月
第一章 尴尬身份

西晋武帝太康五年五月,供奉晋宣帝司马懿的庙地面塌陷一个大坑,可容下马车大小,第二天,大庙的主梁突然折为两段。八年正月,太庙殿又陷一个大坑,改作规模小的庙,在挖地基的时候,地基又挖出泉水,那泉水乃是红色,如人血一般,咕嘟嘟往外冒,散发着刺鼻的恶臭。这年九月,只好另择新址从新建造,从很远地方找上好的建筑材料,耗费六万人,花了又五年的时间才盖好。太康十年四月乃成,这年十一月,主梁突然又折。民间流言曰,梁折者木君不直也,君不直,得国不正也,地陷者分离之象。次年晋武帝崩,傻儿子晋惠帝登基,八王争权,而王室遂乱。
晋国大乱,给天下各路英雄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我们这次单独说的乃是一个草原和中原结合部,今天山西北部地区和内蒙草原南部的部族——鲜卑族的故事。这鲜卑族来自草原,本是匈奴奴隶,后来匈奴被汉朝打败,这才独立出来,逐渐壮大,到拓跋什翼犍时代,终于在今天今内蒙古和林格尔所在的当时称为盛乐的地方建立王国¬——代国,结束了草原的部落制度。
时除代国外,前秦已基本统一中国北方,前秦王苻坚灭前凉后,即准备用兵于代。太元元年,公元376年十月,秦兵攻打代国。十一月,什翼犍先派白部、独孤部抵御前秦大军,均未获胜。继而派北部大臣刘库仁率十万骑兵抵抗,与秦军在云中(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盛乐宫西南的石子岭激战,又败。什翼犍因病不能亲自领兵作战,遂领其众逃至阴山以北。不料,又遭高车部落的四面抄掠,复返漠南。后闻前秦军稍退,遂于十二月,返回都城云中修养。
当初,什翼犍分国之半以授弟拓跋孤治理,拓跋孤死后,什翼犍收回治理权,拓跋孤的儿子,拓跋子斤,也就是拓跋什翼犍的侄子满心怨恨。代王世子拓跋寔及弟翰早卒,拓跋寔的儿子珪尚幼,才出生几个月。而什翼犍的王妃——慕容妃之子阏婆、寿鸠、纥根、地干、力真、窟咄皆长,这个时候,代国的最大问题继位的问题就成了最大的问题,也是最大的导火索。因为什翼犍对继嗣一直没有定论。此时秦兵尚在君子津,虽说距离云中都城有一段距离,但是也是大兵压境了。外有强敌来犯,而主公病的不能起床,这大统问题不定,代国上下人心惶惶了。那慕容妃和什翼犍合代王商量后,为了代王的安全,特别让诸王子每夜执兵警卫。这种安排毫无疑问对慕容妃的儿子是最为有利的。
一看有机可乘,这拓跋斤因说什翼犍之庶长子寔君说:“如此警卫措施,必是代王将立慕容妃之子,而殿下不是慕容妃所生,今天按照年龄和功德,又以你为大,特别是当今各部酋长大人和大臣们们都拥护殿下,那么如果慕容妃的儿子登基代王,那么必须先杀掉你,搬走绊脚石,才可以啊。近来诸子每夜戎服,以兵绕庐帐,就是在等大王驾崩那一刻。而这一刻也一定是你被杀的那一刻。到时候,王帐周围,人家人多势众,部落大人和各位大臣都不能上前帮忙,你必死无疑。贤弟,愚兄只能给你帮忙到这个份上了。你早作决断。如果不打算做代王,那你趁早走人为上。否则,嘿嘿。”
“大哥,小弟信你所说。这也是我最近惶惶不安之处,只是不知道如何应对。”
“有何难哉?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听那帮子汉人说,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你要不敢下手,就只能等着别人下手。人家已经刀剑出鞘了。你何不如此这般呢?”
“就依大哥。事成之后,一如当年,我分半国,让王兄治理,世世不变。”
“贤弟痛快!真我主也。”随后对账外的亲随喊道:“拿酒来!”
第二天半夜,乌云低垂,风烈如割,暗夜如墨,草原上偶尔的野狼哭号外,甚是安静。只见一群人影闪动,转瞬,包围了代王什翼犍王帐。不容分说,箭如飞雨,眨眼之间,慕容妃和慕容妃今夜在帐前守护的儿子大都死在王帐前后。病榻之上的代王什翼犍听到有动静,就想身手摸枕头下的宝刀。可惜,大病乏力,竟抽了几下没有抽出来。一抬头,看到拓跋斤,手举钢刀,对其阴冷一笑,:“伯父,小侄,为你解除病痛来也。”说着,手起刀落,同时扯着公鸭嗓子大喊道:“慕容妃母子杀了大王,造反了!一干亲众,与我报仇来!”就听当啷一声响,一根镔铁长枪挡住了钢刀。什翼犍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将长孙嵩,袭父爵任南部大人,忙叫道: “长孙嵩快来救孤”。到嘴边的肉岂能跑了?拓跋斤跳起脚来,在轮刀与长孙嵩站在一起。此时,大帐内外已是厮杀一片,难分你我了。
此时这代国盛乐王城外就是前秦宗室唐国公符洛领的二十万攻打代国的大军。城中兵变,代国孤儿寡妇跑到秦国大营求救了。那符洛立刻命大将李柔、张蚝起兵发动攻击;代国部众逃溃,国中大乱。就此,秦国灭了代国。
秦兵得胜还朝,将代王什翼犍一干拓跋宗室和部分大臣押送长安。
在众多眷属中,有一女人地位比较特殊,那就是代王什翼犍的侧妃,贺兰氏。这贺兰氏本是代王什翼犍之嫡长子拓跋寔的妻子,这年春天,拓跋寔因病去世,随后被代王什翼犍纳为侧妃。这是当时鲜卑的风俗,不算不道德。不可以用我们汉族的伦理衡量之。这个女人在拓跋寔死后,生下一子,是为遗腹子,取名拓跋珪。那拓跋珪的母亲听到外面厮杀之声,就知道不妙。幸运的是孩子才几个月,又在后营,所以没有被乱兵杀死,但是情势危急也是可知,便赶忙将这四个月大小的孩子抱起来藏到神车之中。草原人的神放在车上,人走,那车上的神自然也跟着走,为了祭祀祈祷方便。贺兰氏跪在神前,祈祷道:“若是天降紫薇之星,一统华夷之命,你就不要哭。”果然,外出奔逃之中,这小孩一声也未啼哭。混乱过去,这才出来,然后跟随代王什翼犍到达秦都长安城。秦王苻坚便命代王什翼犍在太学学习,又以为拓跋珪这孩子尚小,姑且养育,大了再到太学读书。
秦王苻坚在长安城太极殿召见代长史燕凤,问代所以乱故,凤具以状对。坚曰:“天下之恶一也。皆起不忠不孝之徒。待朕为尔等报仇。”然后降旨,将拓跋寔君和拓跋斤,押至长安,在西市车裂。长安百姓和那些逃难在长安的鲜卑部民,只将烂果子,破菜叶等仍将过去,不足,有的甚至将二人的肉割下拿回家煮了吃掉,方才泄恨。
苻坚又问燕凤治代国之策,燕凤答曰:“代王初亡,群下叛散,遗孙冲幼,莫相统摄。其别部大人刘库仁,勇而有智;铁弗卫辰,狡猾多变,皆不可独任。宜分诸部为二,令此两人统之;两人素有深仇,其势莫敢先发。俟其孙稍长,引而立之,是陛下有存亡继绝之德于代,使其子子孙孙永为不侵不叛之臣,此安边之良策也。”苻坚从之,分代民为二部,自河以东属库仁,自河以西属卫辰,各拜官爵,使统其众。
这刘库仁,一名刘洛垂,字没根,独孤部人,平文帝拓跋郁律外孙,昭成帝拓跋什翼犍的外甥。此人年轻时候豪侠爽快,有智慧谋略。初任拓跋统领的代国南部大人。
铁弗卫辰是匈奴右贤王去卑的后代,与前赵光文帝刘渊同族,就是灭了西晋的那个匈奴刘渊。此人凶狠狡诈,杀死自家兄长的儿子篡位成为匈奴铁弗部落的首领,周旋于周旋于前秦、代国、北魏之间,叛降无常。占据朔方之地,兵强马壮,成为诸势力争取的对象。这个人与拓跋家族也有姻亲。此时正是代国初亡,听命于前秦苻坚的时候,连苻坚也得用制约之术羁縻之,足见厉害。
后来,苻坚又升任刘库仁为广武将军,赐给旌旗、鼓鼙、伞盖一类仪仗,礼仪和诸侯相等。苻坚将刘卫辰地位列在刘库仁的下面。刘卫辰发怒,双方混战,卫辰大败这是后话。再次不表。
光阴荏苒,拓跋珪五六岁了,到了该入学的年纪。但是他上学头一天就出事了。不是孩子淘气,讨人嫌,也不是老师教的有问题,而是拓跋珪的身份。这长安城中本是汉帝国的传统都城,虽然久经战乱,但是文教礼仪甚盛,自然是非常注重伦理的所在,加上秦王苻坚弘扬儒学,那汉族的三纲五常更是讲究的很。而这草原的风俗上面说过与中原的不同,公爹可以娶儿媳妇,儿子可以娶继母做老婆,这都是草原的风俗,在草原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到了这长安城就成了大逆不道了。拓跋珪现在的父亲本身应该是血缘上的爷爷。这实在让长安城中的那帮小孩子们理解不了。故此,一进学堂,学生们便指指点点。拓跋珪开始不知道,还认认真真的跟着老师读书,什么“学而时习之”,什么“逝者如斯夫”,什么“郁郁乎文哉”。但那教书的先生看到后面的几个顽童不好好读书,却对拓跋珪指指点点,还窃窃私语,当即大怒,将戒尺狠狠一拍讲桌,将脸往长一拉,那本来就长的脸,就更长了,板牙一兹,血盆大口一张,大喊道:“后面几个,想吃板子了吗?不好好读书,总是指着拓跋珪?他哪里有问题吗?”后面一个叫张震的男孩站起来道:“先生,我等想要退学。”先生一听,甚感奇怪,问道:“你待怎讲?”说着站了起来,喝了口水,那巨大的喉结上下动了几下,几个小学生又在议论了。“大声点,说什么呢?以为我老先生不知道你们这帮顽童?甚是可恶,刁顽子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你们又叽咕什么?”旁边一个叫卢超的小胖子站起来到:“先生,你的那个大鸡脖子一样的大疙瘩又动了下。”说着小眼睛放出明亮的光泽盯着先生的喉结。“大胆!胆大!胆大包天,你天大包胆,敢说老师。小心你的屁股。别忘了,昨天你还攒着一顿屁股板子呢。”卢超听说打屁股,自然立刻旁顾而观他。先生又道:“差点让你小子给打了叉,张震,你说你怎么回事?想骗我老先生?你们的爸爸都是我教的。还想骗我?说!说不出来,打板子!”张震,眨了眨大眼睛,说道:“我听我娘说,拓跋珪的爹其实是他的爷爷,先生,你知道吗?也就是他的妈妈原本是他现在这个爹的儿媳妇。而他的亲爹其实是他现在这个爹的亲生儿子。这,不是乱伦了吗?”下面立刻炸了锅了。原本只是后面张震身边的几个小捣蛋鬼在磨叽这个事情,现在全班的孩子都知道了。
“什么,公爹娶了儿媳妇?”
“那他该怎么叫他妈妈?”
“祖母吧?!”
“他还有个弟弟呢!”
“什么弟弟,那该是叔叔。”
“弟弟。”
“叔叔”。
“叔叔”
“弟弟。”
“我就说的是叔叔。”
“凭什么你说的就对?我说就是弟弟。”
这就打起来了。
“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不知道我张震在这里是谁都不敢惹的吗?”张震操起了长凳子抡了起来。
“小老婆养的,动起来手来了。不知道我是板砖拍南北长安的吗?”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也抓起砚台,一个流行赶月就扔了过去。砚台正好落在了卢超的桌子上,砚台砸得粉碎,墨水撒了一桌子。卢超大哭。他新穿的衣服给弄得全是墨水汤子。回家定是一顿好打。他那个娘打儿子完全是打贼。于是也抄起一根倚门棍不分是谁胡乱抡了起来。
乒乒乓乓。教室改成了演武厅了。那板牙先生怎么管得了?
且不说那先生如何镇压他这帮子顽童学生,再说那拓跋珪,可是受不了,小孩子五六岁正是初懂人事,已经知道这帮子汉族子弟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可是自己又无话可说,别一个大红脸,那眼泪在眼中突突直打转。
“拓跋珪,别伤心了。这是一帮子没有见识的家伙。这种风俗不只是我们鲜卑,很多部落都有呢。”忽然坐在角落的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靠近拓跋珪,从兜里拿出手绢,轻轻的擦了擦拓跋珪已经从眼中淌出的眼泪。这女孩又道:“咱们先回家吧。让他们这帮子混球打仗吧。”
“谢谢你,刘月。”两个人走了出来,来到街头。这个叫刘月的女孩就是前文说的刘库仁的孙女也跟随着拓跋珪一家来到长安。其实就是作为拓跋珪的未婚妻的身份来的。这我们就不多说了。
“这回去哪里?”拓跋珪道。
“回家啊,回家跟大人说说,这里的老师连学生也管不住。什么啊”刘月小大人一样,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两个小孩来到拓跋珪家里,贺氏正好在打扫庭院。奇怪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拓跋珪气鼓鼓的,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刘月,你说说。”
“启禀主母,那帮子汉人子弟不知道我们鲜卑的风俗,嚼舌头根子。”
“说什么了?”
刘月将前面的事情一说。贺氏道:“这是我们的风俗,当今秦王也没有要求我们更改风俗,我们是鲜卑族。这没有什么奇怪。再说我们鲜卑族的在长安中也好多人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拓跋仪该叫我什么?”拓跋珪对弟弟的跟自己的身份还是耿耿于怀。
“当然是弟弟。”说着,贺氏自己也笑了起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也怪我把他管的太严,没有怎么让他出去。”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2:21:00 +0800 CST  
@周泉根 2016-01-05 12:33:53
读过楼主的诗,很有意思:
读陆建东《陈寅恪最后20年》
每为沉沦伤往事,及近佳节更关情.
一代史宗尚凄落,小子何堪搏大风.
人到中年意气沉,窗外风雨懒关心.
几页岭南陈寅恪,一席萧瑟又袭身.
人到中年意气销,知音早已挂九霄
大儒何以度今生,不过空山对荆蒿.
大儒何以度今生,安于荒庙做老僧.
可惜佛家有情论,无情风雨乱山中.
大儒何以异群伦,不过情思有深根,
常人却诧高千尺......
-----------------------------多谢海南大儒还记得这些酸文。哈哈,斯文之前,不胜惶恐。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2:36:33 +0800 CST  
@周泉根 2016-01-05 12:37:09
最早认识楼主的,是因下面这首诗:
春祭朝宗桥畔
我是山中旧书鬼
半生只在书上觅
不期书坟埋半日
帘外竟下姗姗雨
无须入户花含润
春雨即是春消息
待到春光遮满眼
独上危台将春祭
我祭春光不用酒
玛瑙碗贡卅载泣
一篇祭赋铺天写
笔管为骨墨为血
笔管磨秃血耗尽
跳入东风融春里
上天入地无声息
春来亦来去亦去
从此与春长厮守
你体之中有我体......
-----------------------------
惭愧当年,昔我往矣。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2:39:14 +0800 CST  
@周泉根 2016-01-05 12:38:31
最喜欢的是这首,聂隐娘,要是找这哥们出演个角,一定精彩:
★壮士死何地?
壮士死何地?当死在吴洲.上有玉钩月,下有相思楼.魂飞玉笛中,体入梅花丘.清明来祭我,焚诗即可酬.
-----------------------------
我都不不知道此诗还是否存在呢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2:41:02 +0800 CST  
第二章 聪明少年
作为亡国的代王妃贺氏,深知自己责任重大,拓跋家族能否重振雄风,能否复国的责任其实此时全都压在她的肩膀上,因为她要负责教育这个未来的拓跋家族的法定领头人。所以对这个孩子的教育从不敢有半点松懈。原来那代王什翼犍来到长安没有几年就又生病呜呼哀哉了。又留下了两个小孩:拓跋仪和拓跋觚,一个是蹒跚学步,一个是牙牙学语。孤儿寡母,好不艰难!幸亏有一帮子旧臣帮衬,才好勉强度日。
按照草原的习俗,三两岁左右,就让这个孩子骑羊射蒿,四五岁就杀鸡宰兔,平日里用冷水洗澡,大冬天,都要裸身在外面雪地里奔跑。晚上让他跪在祖宗的牌位前讲述先祖的故事。
这孩子也甚是聪明,从小就已出类拔萃,不同凡俗。五岁那年随母亲外出走到城外一个条山路,谁知这山路因为今日多雨,从山上滚下一块巨石,恰好挡在路中,无法行走。官府派来的十多个人怎么也撬不动,而后面的人却是越积越多了。这条路是夹在了山谷之中,若不挪开,根本无法疏通,官府的领头小吏,甚是着急。拓跋珪看了看,道:“有何难哉?只要在石头前面挖一个坑就,然后将石头推入坑中,岂不妙哉?。”一句话提醒众人,到傍晚时分,山路就可以走了。周围的人甚是惊奇这孩子如此聪明。贺氏哪敢多做停留,只是微微一笑,就赶紧带着拓跋珪走了。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广为传颂的。他的一个邻居一天下午在一家小饭馆吃饭。在进饭馆之前将马拴在了门口的一棵枣树上。他的屁股刚坐在凳子上,就见来了一位富家子弟也来吃饭,也将骑着的马拴在了那棵枣树上。那邻居忙上前作揖陪笑道:“爷,你不要把马拴在这儿。我这马性子烈,会把你的马咬死的。”这富家子岂能瞧起这个没有钱的穷邻居?,立马不高兴地说:“我把马拴在哪儿,不用你多管。”说完也去饭馆吃饭了。没过多久,一阵凄惨的马叫声传了过来,他们抬头一看,只见两匹马正在搏斗。他们赶忙跑过去,想把马拉开,已经迟了,富家子的马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死了。这富家子哪里肯饶了那人?就把那人扭送到京兆尹的衙门那里,要那人赔马。在一旁玩耍的拓跋珪全都看在眼里,边走上前去跟那个邻居耳语几句,然后大声说道:只管去见官,难道还怕他不成?”到了衙门,京兆尹问那邻居道:“是你的马把绅士的马咬死的吗?”这人没回答。京兆尹连问多次,这个邻居始终如没有听到一般。京兆尹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对那富家子说:“这个人又聋又哑,怎么办呢?”
看此情形,富家子着了急,连忙抢着说:“不,老爷,他会讲话。刚才他还同我讲话来着。”
京兆尹问道:“是真的吗?他刚才说了些什么?”富家子回道:“他对我说不要把两匹马拴在一起 。”京兆尹又道:“此为何来?”此时,那富家子才发现这句话不该讲出来,可是已经讲了,又不能不讲完,只得吞吞吐吐说下去:“ 说是他那匹马性子烈,会把我的马咬死的。”京兆尹勃然大怒道:“他曾经劝过你,可是你不听,还能怪他吗?”拓跋珪这才走上前来对府尹道:“启禀大人,小的可以作证,被告却是曾经对原告说过这番话。当时小的在旁边玩泥巴。”跟随来的店家此时也开了腔证明。府尹又道:“被告因何不说话呢?”被告一看,赶忙跪下,对府尹道:“是这玩泥巴的小弟给我的主意。”府尹大笑,退堂而去。看人甚多,所以很快这小孩的名声就在长安传了出来。
这孩子在贺氏和燕凤的培养下,养成一个做事的风格,就是要做事就要做好,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此,小小年纪,竟然,差点惹下一审官司来。
原来此时,佛教开始在中国北方流行,而关中乃是畿辅所在,达官显贵众多,因此,信佛的也多。要信佛,就要供养佛像。而要供应佛像,那就得有制作雕刻佛像的,而拓跋珪的家附近的一个小庙中就有这样一个出家的雕刻佛像的高手。这个人对于雕刻佛像甚是精心喜爱,每个佛像,不论是石雕,还是木雕,都精雕细刻,反复打磨,力求传神入化。而且这雕刻的僧人简直就将他雕刻的佛像当作活的一样,同它说话,哭笑,晚上一起搂着睡觉,自己吃饭,也一定要和雕像一起吃饭,甚至还给佛像唱歌跳舞,以常人看来,就是魔怔了一般。多有人传言,夜间曾经看到佛祖、菩萨、罗汉在里面出入说话。究竟是否真的如此,就人云亦云了。我们也当不得真。可以想到的是,来此迎请佛像的人就特别多了。正是这个风格,很是吸引拓跋珪。当他没有事情的时候,就来这里玩,看这个僧人雕刻佛像。但是这个刻像的僧人有段时间总是闷闷不乐,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的水平不高,总是雕刻不出真正的可以活起来的佛像同他谈经论法。后来不知道听谁说,那冰冷的石头,和干燥的木头要想能够有生命附体,必须得有真的生命浸入,如何做到呢?他自己想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办法,就是将未婚的少女的处女血滴在这个佛像的心脏之中。一时间,长安城总是有少女莫名丢失,而又莫名被送回。人心惶惶。官府一路追查,自然就查到了这里,抓捕的时候,偏偏拓跋珪在那里帮着搬木头,也就一路被带到衙门了。审问的恰恰是上次的京兆尹,当然就将拓跋珪给放了,将贺氏叫来,令其抓紧严加管束,并让贺氏将他送到京城的公学读书,将来大了在入太学。贺氏受此一吓,赶忙将拓跋珪送到了公学读书了。自此每天更是严加管束。
谁成想,孩子越来越大,自然就会找来这样那样的麻烦。一天在街上同小伙伴玩耍奔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老乞丐就抓住拓跋珪说道自己被他撞到,而且似乎已经不能走路。别的小孩一看,一哄而散。拓跋珪没有办法,只好从家里拿来吃的,然后又将老乞丐搀扶着送到那个雕刻石像的僧人居住的庙里。那庙自从僧人被抓,也就空了下来,成了流浪汉们的集聚地了。
那天夜里,狂风呼啸,天气奇冷,拓跋珪想到,那老乞丐定是非常冷,就从家里拿了一个破棉被偷偷送到那庙里,果然冷风扑面,庙里好似冰窖,那老乞丐萎缩在墙角瑟瑟地发抖。
自此后,拓跋珪每天都去给那个老乞丐吃的,什么饼子了,什么剩下的羊肉汤之类。大约一个月过去了。拓跋珪又一次拿着两块饼子给老乞丐送来,老乞丐说道:小孩,你给我吃的这么长时间,我无以为报,明天后半夜的时候,你到这个小庙来找我,我有话对你说。”
第二天后半夜,拓跋珪背着母亲,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那小庙,只见老乞丐就坐在门前等他。老乞丐道:“我看你天赋极好,我想教你武艺,你可否想学?”此话一出,拓跋珪大出意外,道:“你不是说腿让我给碰伤了吗?怎么?你还会武功吗?”只见老乞丐将身形一晃,那身脏兮兮的乞丐服飘然而落,头上的乱鸡窝一样的头发也不见了踪影,而是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道。那道士并不答话,随手一挥,一柄长剑在手,只是一瞬间,就将一团剑光将自身团团围住,水泼不进了。
拓跋珪惊呆了。
“想不想学呢?”
拓跋珪倒头便拜,口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自此,拓跋珪每天后半夜来这里跟老道学武,风雨无阻。
一晃,拓跋珪十五岁了。一天晚上练完武术,那老道对拓跋珪道:“明天中午,午时三刻,你要感到渭水河边,那里有人要围杀一头黑熊。你记住,千万要救下那头黑熊。至于原因,你将来,自然知晓。”
谁知这拓跋珪脑子里总是想着这个事情,昏昏沉沉,天快亮才睡去,早晨又要早早去公学读书上学。而那天上午,偏偏是自己不喜欢的一位先生讲授《尚书》,《尚书》文字古奥,读起来佶屈聱牙。那先生教授也是走了门路,所以并不懂,又不上心,布置了读书,自己就溜出去大街上下馆子了。所以这拓跋珪一不留神就爬在桌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就要到约好的午时了,心头轰的一下,一看先生没有在,赶忙溜了出来,打马扬鞭,一路急赶。远远看去,一帮人在围赶一头大熊。他一边大声喊住手,一边冲进人群,幸好,那大熊没有死,刚刚身上重了几箭。
等晚间将大熊送给那老道面前,老道脸色非常的难看,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了,太可惜了。真天命也。你没有完成我的话,那说明我们师徒缘分已尽。这临走之前,我交待你几句话。遇卫而安,遇燕而飞,遇卑而王,遇平而帝,遇丝而化。”任拓跋珪如何挽留,也没有结果。
第二天,拓跋珪就病了。任贺氏如何细致照料,请医吃药,也是无效。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2:42:50 +0800 CST  
小说的名字叫《北史风云之平城歌》写的是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在朋友卫欢的帮助下创建北魏的故事。基本情节以事实为基础,在细节上进行自由传奇性的再创造。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2:57:04 +0800 CST  
@周泉根 2016-01-05 12:38:31
最喜欢的是这首,聂隐娘,要是找这哥们出演个角,一定精彩:
★壮士死何地?
壮士死何地?当死在吴洲.上有玉钩月,下有相思楼.魂飞玉笛中,体入梅花丘.清明来祭我,焚诗即可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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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龙树 2016-01-05 12:41:02
我都不不知道此诗还是否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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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成大明 2016-01-05 13:5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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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谢多谢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4:08:08 +0800 CST  
第三章 辣手羽林郎


一天早晨,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一个满头白发的驼背的老太太,一手拄着酸枣木的拐杖,一手拎着个打了补丁的麻布兜子,里面放了一大块用芥子酱腌制的冬瓜。说是邻居,听说孩子病了,来看看。贺氏让到屋里。老太太道:“我娘家姓罗,夫家姓黄。自幼随异人在终南山也学点医术,过来看看能否帮忙。”
贺氏虽然觉着有些面生,却也赶忙道谢。
这驼背老太,走到拓跋珪的近前,将冬瓜放在旁边的水缸木盖子上,然后对他微微一笑,道:“小珪,小珪,我给你送珪来了。” 只见老太太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石,在拓跋珪的额头上来回摩擦了几次,这烧就减退了许多。回头吩咐贺氏道:“拿这玉每天在额头上来回擦几次,不出三五日就好了。”然后,又扭过头去,对拓跋珪道:“遇卫而安,遇燕而飞,遇卑而王,遇平而帝,遇丝而化。”听到这话,拓跋珪一下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忙道:“怎么,您老人家也知道这句话?”
老太太微微一笑,并不多言,一指那放下的芥子酱的冬瓜,只是对贺氏道:“你儿子身上有火,可将这个给他做汤面吃了,去火的。目前这病症并没有完。他的病仍需要药引子。”
“什么引子?”
“他要取黄帝陵分头上的一把土,哪怕是一棵草,放到他目前喝的药里,另外在黄帝陵的分头撒泡尿。”
贺氏母子一同答道:“这有何难?”第二天母子二人让老臣燕凤赶着马车到了黄帝陵,在那里去了土,撒了尿,然后借着天蓝云淡,清风怡人,又在黄陵的外面的野地上挖了不少的野蒜,都回去做饭吃,这是拓跋珪非常爱吃的。弄了满满一篮子,这才回到长安,拓跋珪的毛病就好的差不多了,喝了有黄陵土的药之后立马精神大振,药到病除了。一家子正在欣喜之际,里正送来朝廷的命令,任命十五岁的拓跋珪担任羽林郎——这是秦王苻坚为了充实京城戍卫,吸纳人才的一个举措。这拓跋珪又被分配到了中书侍郎王猛的手下做跟随。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4:31:44 +0800 CST  
到任第二天,就跟随王猛去了京师西北的始平县。当时,京师的西北门户始平县豪强横行,百姓叫苦连天。苻坚派王猛为始平县令前往治理。王猛执法严明,雷厉风行,下车伊始就把一个作恶多端的奸吏当众打死。致使奸吏的狐朋狗党联名上告,并勾结执法官将王猛逮捕,押送到长安狱中。这下可将苻坚给难住了。由于重用王猛,氐族的那些元老已经开始不满了,而且这次又是联名上告,并且说王猛也有受贿,人证物证俱在,这就叫苻坚很难办了。
避开众人,苻坚来到长安的天牢,跟王猛私下交谈:“王兄,你看有何解决之策?”王猛道: “我举荐一人,可担大任。”
“是哪位?你快快说来。”
“就是那跟我一起去办案的拓跋珪。”
“一个小孩能行?你都让人家给陷害了啊。我这帝座不稳,根基尚浅,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我就怕做了第二个汉景帝诸晁错。到那时,悔之晚矣。”
“正因为是小孩子却不容易让人重视,才可方便深入调查打探那帮子奸人的阴私,所谓骄兵必败,他们必不会防范的,这个孩子胆大心细,聪明异常,办事诡谲,且又嫉恶如仇,可担此任。”
“还有其他的良策吗?”
“没有了。皇上放心,这个孩子足以办了这些贼人,给陛下一方安定”
看到王猛如此坚决,苻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派拓跋珪担任始平县令,临行前又反复叮嘱,让他务必小心,有什么难事可以直接面君请旨定夺。
拓跋珪深知皇上心里犹豫,但这种事情多说无益,且容易走露风声,皇上身边尽是那些权贵的人,拓跋珪怎敢不小心?只是说让皇上放心,然后重重磕了头,去吏部领了官印,这才打马上任去了。
到了始平县,那户曹属吏一看,认得的,一个姓李的户曹上来道:“原来是拓跋大人,那王大人都被拿下了,您怎么还敢来这里送死?竟然没有受到诛连?”
拓跋珪嘿嘿一笑,道:“朝里有人好做官,咱朝里有人。”
“不知道是哪位?”
“天机不可泄漏。”
“大人年纪不大,却很风趣呢。还天机不可泄漏呢!”
“我不是不可告诉你,但是就怕我告诉你了,你若泄漏出去,那么,你就过不了年了。”
这户曹也是油滑老吏,多年在此,盘根错节,势力极大,且精通人情世故,一看拓跋珪不说,也不便多说什么,心中暗想:“小小毛孩,有何能为?任你奸如鬼,也得吃了老爷的洗脚水不是?骑着毛驴看账本,走着瞧。”便道:“如果大人没有什么事情,那么下属就告退了。”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4:49:48 +0800 CST  
这户曹也是油滑老吏,多年在此,盘根错节,势力极大,且精通人情世故,一看拓跋珪不说,也不便多说什么,心中暗想:“小小毛孩,有何能为?任你奸如鬼,也得吃了老爷的洗脚水不是?骑着毛驴看账本,走着瞧。”便道:“如果大人没有什么事情,那么下属就告退了。”
拓跋珪问到:“你这县城中可有会踢那蹴鞠的?或者打马球的?上次跟着王大人来,忙得屁也不曾放个,现在好了,小爷可以松快松快了。”
李户曹心里这下可有了底,暗自想到:“我就说嘛,果然是公子爷的货色,不是纨绔子弟,怎么能到这始平县镀金呢?只是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看来得好好伺候,日后打听出来,也好再爬爬那高枝。”想到此,便道:“包在小的身上了。”
时间不大,这厮果然找来一帮县城中的地痞无赖小混混。拓跋珪大喜,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立刻分出两帮子队伍在县衙大院里踢蹴鞠。当时立刻就成了始平县的新闻了。特别是拓跋珪的“倒踢紫金冠”、“马踏飞燕”、“凌波微步”、“踏雪寻梅”四个绝招更是让这帮子县城里的小混混惊叫不已,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半天的球踢下来,又加上晚上在县城十字街头凤凰阁下的头号的大酒楼——镇天楼鸡鸭鱼肉烤羊腿一顿猛造,这群小混混就成了与拓跋珪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5:47:07 +0800 CST  
待到天黑,这群混混散去,他这才将县衙的衙役找来,命他去找人,在晚上来到监狱之内,他命令向牢房地下打出许多深洞,各深数丈,取出的土则在四周垒起土墙,然后用大石头盖在洞口之上,并称这些洞为“虎穴”。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紧急工程,当然这些人都是在晚上施工的,工匠们平日白天也不准走出去,这才完工。而他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和县里的许多小混混踢蹴鞠,吃酒,混得非常的熟悉了。至于日常县城里偷鸡、斗狗、打架等案子,那是一件也没有审理,有来找县令审案子的,也让拓跋珪给轰了回去,只说是大人很忙。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7:17:15 +0800 CST  
这消息早就通过不同途径回到了长安,有人竟将这当笑话讲给苻坚听。苻坚一头雾水,赶忙来到大牢,将情况告诉给王猛,问拓跋珪所谓何来?王猛道:“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只有这样才能深入调查罪证啊。此子真不可限量者也。我无忧矣。”
“原来如此”,苻坚也焕然大悟。
完工之后,他就部署户曹、属吏,以及乡吏、亭长、里正、父老、伍人等下属,让他们分别举报县城城中各处的轻薄少年和不服管教的恶劣子弟,对那些手持刀剑,拥有铠甲的人,家资巨万,权势通天的人,也悉数查记,共得数百人。
在这一个月中,他已经暗中收买了不少本性不坏的县城子弟,算上县城的衙役,又临时招募了一些打猎的猎户壮汉,并备车马数百辆,令其分头对被查出者进行收捕,认定这些恶劣弟子都是危害社会治安的盗贼。
凡是不招供的,就都投入到那个所谓的虎穴中去,然后盖上大石头。几天以后,人们打开石头检视,见下面的人都已横七竖八地相枕而死,尸体腐烂,臭不可闻,便将尸体取出,掩埋于县城东门外的一个寺门外的一个华表的东面,并各插木桩,写其姓名,一百天以后,才让死者家属各自再挖出尸首取回。家属们都号啕大哭,过路的人也都为之叹息。时人歌之曰:“安所求子死?城东少年场。生时谅不谨,枯骨后何葬?”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7:19:49 +0800 CST  
拓跋珪有打有拉,在大肆打击恶少的同时,也宽大释放了一批人,释放的都是和他有深交的老熟人,或是旧日官吏和善良人家的子弟,因一时糊涂而与盗贼有染并愿意自己改正的,数量达百人。拓跋珪不仅都赦免他们的罪,还责令他们立功以自我赎罪。其中努力上进有功的,因此被拓跋珪收用为爪牙,这些人善于追捕坏人,了解盗贼的好恶及罪行,比一般官吏在这方面强得多。
有这些人的帮助,拓跋珪自然很快就拿到了当地红阳长仲兄弟、北地的大豪客浩商、串通游侠,收纳亡命之徒,勾结长安的老贵族姑臧侯樊世、苻坚的亲舅舅特世强德、征东大将军、并州牧、晋公苻柳以及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等陷害王猛的罪证。
铁证如山,众贵族哑口无言,苻坚这才名正言顺地将王猛放出大牢。然后传旨让王猛亲自去拘捕这些栽赃陷害他的贵族。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8:02:31 +0800 CST  
王猛领旨,当即带领一千御林军去抓捕姑臧侯樊世。樊世面对圣旨和御林军,竟然不跪,把脖子一梗,嘴一撇,完全是居功自傲的神气,并当众侮辱王猛道:“我们与先帝共兴大业,辛苦耕耘,出生入死;你无汗马之劳,一个小小的无名汉人,凭什么坐享其成?在老子头上拉屎撒尿?如今到成了给你种地的奴才了。”王猛冷笑着说道:“一介莽夫,让你去耕种还算便宜了你,还想让你当屠夫作厨子呢。”樊世勃然大怒说道:“姓王的,走着瞧,若不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挂在长安城门上,我就不活在世上。”看此情景, 拓跋珪偷偷附在王猛耳边说道:“如果放任樊世之流跋扈不杀,朝纲就无法整肃。”王猛点头,拓跋珪不容分说上去手起刀落,将这老贼人头砍下。一时间整个姑臧侯府惊叫大乱起来。不容王猛说话,拓跋珪对御林军道:“还不将府中这帮反贼拿下更待何时?”查封了姑臧侯府,然后又去逮捕强德,府门一开,呼啦啦,这家伙居然率领五百多家奴部曲府兵冲了出来,一个个横眉冷对,怒目圆睁。拓跋珪趁这厮与王猛斗嘴之际,一声不响,又是上去一刀,直接看下人头,然后用脚一踢,咕噜噜,滚出二十丈远,那帮手下一下傻了眼。转瞬全都缴了械。随后,将特世强德人头高挂城门。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8:08:58 +0800 CST  
晚上,贺氏面带愠色,将拓跋珪叫到面前,说道:“你刚刚去办事,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手段可如此残忍?杀那些不法之徒也就罢了,奈何又将人埋在地下百日,然后再让人家家人取出尸骨?这哪里是当县令?分明就是恶作剧!”
拓跋珪刚想答辩,只是看了看母亲,贺氏就道:“你也不必多言,我还不知道你,准是乱世重典那类老套话。”看到拓跋珪低下头,又道:“我何尝不懂乱世重典?只是这些画蛇添足的做法,才让人真的想到酷吏呢。也难怪,这也是你拓跋家的血统,也是我们草原的血统。帝王之难也就是如此。将来多少难事都等着呢。”
“母亲教训的是,孩儿是犯了孩子脾气,但是那帮恶人也太可恶了,唯有如此刚强手段,才可以建功立业,否则因循重厚,在这乱世,难以出头。”
“赵国石勒的暴君,这秦国的前国君苻生也是因此残暴而死,其实都是有本事的人,却最终没有成大事,你可要谨记了。我也知道我儿胸怀大志,一心复国。这不过是初生牛犊的做法罢了。你这一番非常手段,肯定让你出名了。”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8:12:29 +0800 CST  
随后母子又说了些开心的家常,又吃了几个贺氏专门给他留的大红枣,拓跋珪这才在母亲再三催促下休息。
第二天,接着又连诛杀了二十多个不法的贵戚豪强。于是,京城内外百官震肃,豪强贵戚无不老实守法。前秦开始出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情况了。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5 18:44:17 +0800 CST  
第四章 寻访卫欢
但是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搜到了一些书信。里面的内容却让王猛非常的不放心了。
征北将军苻幼联系征东大将军、并州牧、晋公苻柳以及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镇东将军、洛州刺史的魏公苻廋及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的燕公苻武共谋作乱。而且,始平县一案就已经牵扯到了其中两位,镇压豪强,让这些苻坚的弟弟们感到巨大的威胁,就以清君侧为名,要出兵了。可是,这还不是最难的,北方匈奴残部刘卫辰发生反叛,北方震动极大,如果不马上处理,就可能让那些被打败的异族产生连锁反应,苻坚衡量再三,决定亲自率军出征平定,并北巡朔方以抚诸胡。这就将后方的安危留给了王猛了。而王猛长于治国,短于兵略。这可就愁坏了王丞相了。这天傍晚,王猛处理完公事,准备回到私宅休息,突然被元老吕楼婆给叫住,说道:“丞相这些天可是为五位公爷造反发愁?”
“吕大人,正是如此。不知道你可有良策?”
“良策没有,但是我可以推荐一人,足可以退兵了。”
“谁?”
“此人名叫卫欢,表字叔宝,河东安邑人,祖上就是有名的曹魏尚书卫觊之子西晋权臣卫瓘。卫瓘出身官宦世家,年轻时于魏国仕官,历尚书郎、散骑常侍、侍中、廷尉等职。后以镇西军司、监军身份参与伐蜀。后转任督徐州诸军事、镇东将军,封菑阳侯。晋后,历任青州、幽州刺史、征东大将军等职,解北方边境威胁,因功进爵菑阳公。后入朝为尚书令、侍中,又升任司空,领太子少傅。所以这家人其实一向是以长于兵机著称。晋朝大乱,其中的一支就返回老家隐居起来。因遭寇乱,便聚宗族、部曲,流民数百人,筑坚壁于坞堡中以御之,年纪不大,却颇善用兵。此人外引内连,手眼已经伸到海外了,建立当今天下第一商团,:无约商团。俨然,姜子牙在世,陶朱公重生。据说人称此人为‘驭龙先生’,乃当今第一‘帝师’。只是不愿出来辅佐当今我王。”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6 09:24:42 +0800 CST  
王猛大喜,立刻叫拓跋珪陪同前去邀请。拓跋珪在一旁想到,遇卫而安,难道是此人吗?若是此人,那么此人就是是我将来重振江山的人物,如果此时被王猛请去,那岂非对我大大不利?心想到此,便对王猛道:“我母亲曾对我说过,曹魏甘露三年,我祖先大人拓跋力微徙居盛乐,鲜卑召集诸部,称大酋长。稍后,西晋卫瓘为护乌丸校尉时,曾与我那老祖有着深交,彼时,乌桓颇欺负我拓跋,全仗这卫大人。丞相事务繁忙,不如让小的带上丞相书信和礼物前去请来。有此一段交往,肯定更好说话。”王猛一看,正为自己走不开而犹豫,见拓跋珪一说如此,大喜,立刻点头应允。
为显示重视,王猛然后奏请苻坚加封拓跋珪为:始平毅勇男爵,卫尉少卿,丞相府兵马参议,特命全权迎贤大使。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6 09:27:26 +0800 CST  
就这样,拓跋珪带着一行人,抬着礼物,拿着王猛的手书和吕楼婆的荐书,直奔河东安邑而来。因为是头一次办事,临走前,那吕老相国反复交代,千万要客气,并说这等才高之人都有些傲气。否则怕请不来了。一路上心里仿佛揣了个小鼓,自己又多做了各种方案打算。就这样一路上乱想,不知觉就到了安邑了。但是人家并不住在安邑城,而在城西五十里稷王山上牛村土岗上,两侧沟壑深近百米。蛇虎、石健二涧环绕,涧水东流入涑水河。因雨后岗上积云缭绕,雾霭长存,洞门云封,故称"堆云洞"。到了山还有几里山路,路上绿树婆娑,山溪潺潺,时有小鸟名于幽谷,更有野兰散香气于山间。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山寨,门旗飘摆,上书四个大字:卫氏山庄。这山寨的大门正安防在一个峡谷的口上。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方。门前自然也是有一捎庄丁把守。庄丁们各个手持鬼头大刀,腆胸叠肚,横眉怒视,盯着过往的行人。其实如此僻静的所在,也没有什么行人。这门口乃是通着一座吊桥,吊桥下面是深沟,沟中少不了的是鹿角丫杈一类的东西。几条黑毛大猎狗在沟边窜来蹦去翘着尾巴,格外开心。拓跋珪翻身下马,将马递给身边的小校,说道:“先让马打个滚,休息下,在路边吃几口青草。”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走上前去,对守门的一个庄丁说道:“在下始平毅勇男爵,卫尉少卿,丞相府兵马参议,特命全权迎贤大使。前来拜见卫先生”。一个大眼珠子往外努着如金鱼眼一般的一个头戴一个绿色扎巾的庄丁答道:“你这一串子我也记不住啊。”拓跋珪真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两个耳光,求人来了,自己还摆什么谱呢,说着一大堆全是废话,然后立刻答道:“你就说长安故友拓跋珪来见。”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6 09:28:28 +0800 CST  
“哦。”那庄丁懒洋洋的耷拉着眼皮子,瞟了一眼拓跋珪身后的一大串子马身上拖着的箱子里的礼物,点了点头,跟旁边的一个瘦长脖子绿豆眼的庄丁说道:“怎么样?放行吧?”“不冲人,也得冲东西啊。”两个人又一对眼光。然后这个金鱼眼的庄丁对拓跋珪道:“我说这位官爷,您老稍等,我们得进去通报一声。”说着金鱼眼拿了拓跋珪的拜帖进了寨门。
楼主 溪山龙树  发布于 2016-01-06 09:44:30 +0800 CST  

楼主:溪山龙树

字数:310002

发表时间:2016-01-05 20:2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0-02 18:15:10 +0800 CST

评论数:106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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