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记的一次与自然拼命

难以忘记的一次与自然拼命
文/天风

一想起青春时期的那次不可思议的事情,就不由得想到了唐代王维的《使至塞上》“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的句子。
虽说我不是入胡天,我却是单车独骑,伴南飞的大雁自塞北向南独行。
记得,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二十几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我异想天开,辞去工作,准备单骑环绕中国,像徐霞客一样,写出一些祖国名山大川的山水游记,以慰意愿。于是就用火车的行李车,把自己半年积攒的工资才买到的自行车,运到我国最北漠河县的西林吉火车站。幸好,下车时是凌晨五点多,北国的夏末秋初,太阳升起的比较早,下车后,外面已经是大亮,简单找家小饭店对付一口早餐,就快速整理一下行囊,骑上自行车来到了客运站,把自行车搬到大客车棚顶,坐着去了中俄边境黑龙江边的漠河乡。那个时候道路不像现在的水泥公路,而是由运材路改成的沙石城乡公路,客车将近午后两点才到达距县城76.5公里的漠河乡所在地漠河村,下了颠簸得昏头涨脑的大客车,住进了漠河乡招待所。
第二天早晨,早早地吃过早餐,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带着青春期的热情,踏上了单骑旅游的征途。
虽说已是九月下旬,漠河这个无霜期不到四个月的地方,已经下过不止一次白霜,但是,温暖的阳光从清晨开始,还是一路不离不弃地陪伴我激动的心情向南行驶。
还没等我走出两个小时,就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与自然亲密接触的事情。
由于天气热和砂石路比较难骑,我早已是满身汗水,便脱掉外衣,把它搭在车把上,凉风一吹,愉悦的心情油然而生。我就借着下坡路,高兴地吹着口哨、顺风顺水似地向坡下风驰电掣般驶去。这里的山路不是笔直,而是借助山势回环曲折地一路向下。正当我感到自己的口哨吹到精彩的、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不该发生的事情降临了。
激情飞跃的口哨伴随快速旋转的车轮,带起一路沙石溅起的恼怒黄烟,从将近四十五度的坡上飞下,刚拐过一个胳膊肘弯,面前出现一个满身棕黄色皮毛的庞然大物:说是马,头上却长着鹿一样枝杈峥嵘的犄角;说是鹿,自豪的面庞和头脸还有马的神态;而那高挺的脖颈,不亚于骆驼桀骜不驯;被风吹动的尾巴,简直又是驴驱赶蚊虻的蝇甩。看它也和我一样不知所措,傻愣愣地站在砂石路中央,高傲地仰着不可一世的犄角,用铜铃大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视我和飞速下降的自行车,它的形象,简直用威严屹立来形容都不为过。那种如临大敌,岿然不动的将军神态,把我的七魂六魄都吓得远飞天外。
这个动物——我简直不知该用“匹”还是“只”、“头”、“条”来形容,不知道哪个量词更适合它。它的出现,把我高涨的情绪劈头盖脸地打回原形,已经是一落千丈。
看到它,我的第一意识就是紧张,情绪一紧张不要紧,完全忘记踩刹自行车的脚闸,原本就已经不亚于飞的自行车,凭借向坡下冲的惯性,疯狂地向这个不知名字的动物撞去。
就在自行车和高头大马的动物距离不到十步远的时候,全身一紧张,身体向上挺起,双脚不自觉地踩了一下车闸,潜意识才灵光一现,双脚马上向下用力踩闸,自行车受到冲力和刹闸力的控制,后车轮“咋……”大声摩擦沙石路面,打片的车体带着浓重的烟雾“啪”地一声摔到了这个动物面前,我也在自行车摔倒前跳下车,一路踉跄地扑向路旁。而这个偶遇的动物,受到自行车刹车声和带起浓浓的黄烟、以及向它片摔过去的车体的惊吓,连看我一眼都没看,“咴……”一声扬起四蹄向路旁的树林奔去。
跩倒在路旁的我,顾不上手和腿的疼痛,唯恐这个动物趁机袭击我,快速地一翻身站起,极度恐慌地四处寻找刚才拦路的动物,才发现,这个动物也像我一样,站在树丛中回头看着我。
惊魂未定的我,快速跑到自行车旁,扶起自行车,匆匆地看了一眼行囊没有掉落,跨上车座,头也不回地向坡下骑去。在看到下一个胳膊肘弯时,才记起按动车铃,可是,手指怎么按动,也听不到车铃响声,低头一看,车铃的盖已经没了,这时才知道一定是刚才跩丢的。双脚就机械地渐渐用力踩闸,以使车速持续减缓,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胆大妄为地横冲直撞向坡下冲,慢慢地向下放车。上坡时,为了安慰惊吓的心情,也不再着急,推着自行车向上走。
时间就这样熬过中午,早晨吃的饭菜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饥肠也开始“咕噜、咕噜”地直叫。赶路的心情放缓下来,焦灼的目光向道路两边寻找有食物的场地,怎么找也没有看到居民点或住户,心想,看来只能这样挨到县城才能吃上饭了。咽了咽唾液,不甘心的眼睛还没有离开道路两边,依然抱着侥幸的心态在茫然四顾地寻找可以充饥的食物。
嗨!说来真是天地眷顾,不让受到惊吓的我再受饥肠的煎熬,路旁已经掉落叶子的杂草丛中,蓝莹莹的浆果映入双眼,我一阵激动,停下自行车,下到路基下杂草丛中,低头一看,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蓝莓。虽说经历过寒霜袭扰和艳阳爆嗮的蓝莓已经有些干瘪,但它们那晶莹的娇躯还是那样诱惑我的饥肠。
急不可耐的饥肠催促双手,疯狂地采摘,如饥似渴的牙齿又快刀斩乱麻一样狂吃海吞。虽说已经是深秋,浆果完全熟透,然而蓝莓原有的酸甜中甜份增加了不少,酸味还保留,大约二十几分钟后,无奈地直起腰,用手轻轻地抚弄几下肠胃,打了几个饱嗝,才感到牙齿酸得近乎无法合拢,便爬上路基,向自行车方向走去,准备继续向县城所在地前进。
谁成想,还没等爬上路基,就感到有点头重脚轻,一个趔姐跩倒在路基上,昏头涨脑地失去了意识,侧身躺在阳光照射得暖烘烘的路基上。
不知过了多久,才被路过汽车的喇叭声吵醒,迷迷糊糊坐起身,摇了几下昏沉沉的头,用力眨动几下眼睛,抬起双手搓了搓脸颊,感到精神好了很多,思维也仙灵活动起来。知道自己由于空腹吃的蓝莓过多,浆果里面原有的酒精摄入量超标,使原本滴酒不能沾的我醉倒在路基上。幸好是白天,又没有再遇上像上午遇到的动物,没发生任何危险。
坐了几分钟,起身推着自行车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感觉清醒了很多,便骑上自行车,没过半小时,就看见路边一户养蜂窝棚,兴高采烈地来到窝棚旁,向主人说明原为,主人给我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块咸菜、几棵大葱,我万分感激地向他们道谢,边吃馒头边推着自行车向前赶路,虽然馒头不算大,两个一下肚,顿时精神焕发,神清气爽地骑上自行车向漠河县奔去。
傍晚八点多钟到达县城,好友已经在县城宾馆门前等候很久,看见我,跑上前,接过我的自行车,把它放到门旁,拿下所有的行囊,拉着我的手一边寒暄一边向餐厅走去。
在就餐的时候,我向在座的友人介绍自己的遭遇,才从他们嘴中得知,我遇到的是麋鹿,俗称“四不像”,是食草动物,一般情况下不会伤人。
楼主 天风神威  发布于 2018-07-14 15:14:56 +0800 CST  

楼主:天风神威

字数:2602

发表时间:2018-07-14 23:14:5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7-15 18:30:1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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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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