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天涯,心系诗会

记得2012年六月份,世界军事史上一定发生了一些我感兴趣的事,现在忘记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年那一月,9号这一天我在百度搜索这些事件,无意中闯进天涯社区的国际观察,看到好多言辞犀利的大神的观点,就想参与讨论,于是就注册了这个ID。没想到来到天涯后没怎么在国观玩,又无意中跑到诗会喜欢上分行了,这一分,就分了好多年。

同时结识了好多来来去去的诗友。一直很念怀他们。自注册天涯后,可以说我的网络时空就是天涯,我在天涯的网络时空就是诗会。即使偶然的离开,也是“人在天涯,心系诗会”。

我刚来诗会玩的时候,是北雪飘飞任诗会的首版,除了西沟散人,也是我在诗会接触最多的版主,说是接触,也就三言两语的几个回帖。所以诗会更多往昔是从北雪飘飞那里略知一二的。
很想与诗友们通过曾经为诗会的建设发展付出过辛勤汗水的历届版主——他们所记载的诗会历史来共同分享一下天涯诗会的前世今生。

尤其在劳动节这天。

——2018.5.1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16:24:43 +0800 CST  
1.

http://blog.tianya.cn/post-2007264-39504627-1.shtml(北雪飘飞博客)

《天涯诗会大事记》
2012-03-16 13:17 星期五
一.天涯诗会开版

2004年6月21日,诗言散语的散文和诗歌正式分开,各自成立了独立的版块,从此大型现代诗歌论坛天涯诗会诞生了。


作者:webmaster 提交日期:2004-6-21 11:25:00 访问:565 回复:65
(全选)

诗言散语自从开版以来,受到大家的欢迎,积累了很强的人气。现在为了该版块能更好的发展,也为了广大网友能更好的在论坛里面活动,故此社区决定把诗歌和散文分成两个论坛,分别是:
散言漫言:本版为天涯散文类文学版块,主要发表散文、随笔、评论以及其他类似题材的文章,注重文学性与先锋性,建立大散文与新散文概念,吸纳散文名家,挖掘散文新人,欢迎一切写作散文的朋友们。
版主:卢小雅、麦小麦

天涯诗会:本版为天涯现代诗歌类文学版块,主要发表现代诗歌与诗歌评论。诗歌是文学皇冠上的耀眼明珠,诗歌在网络上一直有着极为庞大的创作队伍,希望这里能够成为一个网上诗人家园。
版主:天骄、匪君子

天涯社区
2004-6-21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17:19:48 +0800 CST  
2. 版规是一个版块健康发展的有力保障。我们来看看天涯诗会最原始的版规。

http://bbs.tianya.cn/post-poem-2107-1.shtml
天涯诗会发帖标准
(诗会斑竹)狷 时间:2004-07-07 09:49:00

欢迎各位朋友来到天涯诗会,这里是现代诗歌的热土,是您精神的诗意栖居之地。为了帮助您了解和熟悉天涯诗会,经过网友讨论,特制定如下“发贴标准”,敬请留意。如有任何问题请您与斑竹联系,我们将为您提供一切帮助。祝您在天涯诗会玩的开心!:)


※天涯诗会发帖标准


1. 本版为天涯现代诗歌版块,欢迎发表各种风格各种流派的现代诗歌、诗歌评论、诗歌鉴赏、诗歌理论以及关于论坛发展、诗友关于诗歌的交流讨论等其他类似题材的帖子。天涯诗会各子栏目发贴分类为:

1)诗歌:发表网友原创的各种风格、各种流派的诗歌作品,包括长诗、译诗等;
2)赏析:发表网友原创或转载(转载请注明作者及出处)的诗歌评论、名诗鉴赏、诗人评介、诗歌理论等文章;
3)擂台:发表其他媒体征诗信息,以及天涯诗会诗歌擂台赛参赛作品;
4)茶舍:发表斑竹述职报告和论坛公告,网友关于论坛建设的意见建议,网友之间关于诗歌的交流讨论等信息。

天涯社区有适合各种文字发表的版块,希望您根据不同版块的特点选择适合的版块发帖。本版不欢迎任何灌水帖子,斑竹有权删除无实质性内容的灌水帖子。对于明显文学价值不高的贴子,版主有权进行处理,特别对于主帖只有几句话的调查、留言、对话、问讯、求助、庆贺、志禧、祝福、吊唁、初次见面、寻人启示、几句感慨等等没有实际意义的内容,或古诗词、对联、求名字以及其他不符合本版性质的帖子,版主有权进行删除,对此类灌水贴子的删除转移,版主一般不再另发短消息提示作者。

2.不得在本版发表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的言论,不得发表包含种族、肤色、性别、性取向、宗教、民族、地域、残疾、社会经济状况歧视内容的言论,不得发表恶意攻击党和国家领导人、政府或其它社会公众人物的言论,不得发表对他人构成伤害的言论,不得发表宣扬邪教、色情、淫秽、暴力、迷信、教唆犯罪的言论。

3.禁止任何以恶意灌水、恶意翻帖等形式赚分或挑衅寻事的行为,严禁以生殖器,猥亵性等为主题词的贴子,严禁刷屏行为。严禁广告,连续发广告以及其广告网站网址一经发现立即封其发言权。

4.本版原创作品严禁抄袭。因斑竹的阅读量有限,希望网友能够自觉自律并相互监督。内容为转载而不在标题中注明的,不注明原作者姓名或ID的,不在文前作提示的,按抄袭行为处理,除删除该篇作品外,取消个人在天涯诗会发言权一个月。杜绝抄袭有利于网络文化的繁荣发展,本版支持举报抄袭的帖子。

5.以上内容详情请参见《社区基本法》和《社区删帖标准》。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0:32:27 +0800 CST  
http://bbs.tianya.cn/post-poem-5157-1.shtml

草根性与新诗的转型

(诗会斑竹)李少君 时间:2004-08-15 21:21:00


李少君

作为一个新诗的爱好者与观察者,虽然总体上对诗歌的发展抱着乐观的态度,但我也无法漠视和否认这样的事实:新诗的越来越被人漠视,写诗的人远多于读诗的人,号称成千上万的民刊大多是诗人们自慰的角落,有广泛影响的诗人或广为流传的诗歌非常之少甚至几乎没有,即使所谓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争论带来的表面繁荣,也掩盖不了新诗圈子化、边缘化的总体趋势。已有百年历史的的新诗始终无法真正深入寻常百姓街巷胡同之中和真正进入人们的内心深处。

一个最显而易见的例子:每当遭遇最引发人们强烈情感的时刻或地点,每当人们最想和最需要抒发和发泄其思想情绪时,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往往是古典诗歌,很少有新诗。因为,恰恰是古典诗歌最能表达人们的那种永恒的深远的情感,比如每到中秋节,人们吟咏的肯定是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每到异地思乡时,人们吟诵的是李白的“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下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每年都到一些大学去讲课,知道大学生们毕业时,毕业纪念册上留言最多的还是毛泽东青少年时期的那首词:“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有人归结于新诗教育的滞后,可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年轻一代在表达现代情感情绪时经常引用的也是西方的现代派诗歌,比如艾略特的“荒原”、弗罗斯特的“林中路”,还有金斯堡的“垮掉”等等,可见年轻一代的新诗素养并不差,只是,那是西方的新诗。他们觉得西方现代诗更能表达他们对所处时代的体味与感受。

曾经有过读者调查,调查对新诗的看法,其中三类意见比较集中:一类是说看不懂---很多当代诗人对此不屑一顾,我倒觉得值得认真思考,人们对古典诗歌都看得懂,为何对用当代白话文写出的诗歌反而看不懂;还有一类是觉得太平板浅显,缺乏深度、变化与味道,这似乎应当归结为功夫不够;第三类则是觉得缺乏亲切感,难以亲近,很多人甚至觉得读西方现代诗比读中国新诗更亲切,更能表达和触及一个现代人的内心深处。这一看法其实击中要害,新诗确实有某种过于强调抽象与超越、不食人间烟火、远离读者与常识的宿疾和矫揉造作、虚情假意、假模假式的恶习。

因此,我们需要追问,新诗内部的真正现状到底如何?新诗到底蕴含怎样的危机?新诗到底存在怎样的深层的问题和发展障碍?



一、新诗是先天不足的早产儿



回顾新诗的诞生,我们不得不承认,新诗其实是一个先天不足的早产儿。

我们都知道,就象中国的现代化是最初被迫的、是被西方列强的大炮强加的一样,新诗总体来说是一种学来的东西,是中国近代以来现代化宏大叙事的一部分。五四时期,痛感传统文化不能适应时代变迁,一些激进的知识分子主张重建新文化,为最终实现现代化做思想观念准备,这就是以新启蒙为主题的五四新文化运动。作为文化先锋领域的诗歌也不能幸免,旧体诗被认为不能承载和表达时代情感与思想,于是,胡适等学者身体力行提倡新诗。作为一个理性化的学者,被称为新诗第一人的胡适显然主要以西方的思想观念来指导诗歌,主张诗歌要表达新思想新情感,启迪民智,塑造新人。在形式上也以西方现代诗歌为榜样,主张自由、活泼、口语的形式。就这样,在向国人介绍大量现代化思潮、观念的同时,新诗也被引进、模仿、学习过来了。因此,新诗自诞生起,就担负起民族救亡与思想启蒙的重任,是一种知识分子用以唤醒民众、灌输现代意识情感的工具,因此也就具有强烈的功利性。这样的新诗显然就是一个早产儿,先天营养不良。从艺术的角度来看,由于与中国古典的诗歌传统发生了过于巨大彻底的断裂,新诗在形式上一开始也不自然,只是模仿来自西方的翻译诗歌,而在翻译过程中,又遗失了西方诗歌在自身语境中的那种自然的优美、韵律与节奏感。因此,新诗一诞生就显得僵硬、机械,缺乏艺术本身具有的自然的自由的美感,更缺少活泼生动的本民族气息。即使是穆旦这样具备现代意识的知识分子,写起新诗来仍不自然,无法施展,或者干脆借助翻译的便利优势直接从欧美诗歌中照搬拿来。而当代汉语诗歌更是成长不易,在本来就很单薄的传统中断二三十年之后,朦脓诗居然能横空出世,已是奇迹。但考察其来源,灰皮书之类功不可没,毕竟不是从自己土壤里自然长出的东西,所以硬伤早已暗伏,因此直到晚近,还有人指责朦胧诗领袖北岛的诗歌缺乏“中国性”,其诗作完全可以看作一个英国诗人或加拿大诗人所写。至于对新诗缺乏原创性与雷同性的指责,人们早已耳熟能详。(待续)
二、观念性诗歌为主导的新诗发展方向陷入误区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新诗是模仿引进来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学习的积累,新诗也应该逐渐本土化,完成其自然而然的转变。可是,新诗发展了百年,这一转换过程似乎还未完成,那就有别的原因存在了。那是什么原因呢?
在我看来,原因有二:一是中国百年来历史的曲折反复,一切都不断被冲突、战争打断,诗人们无法潜下心来研究斟酌诗艺,使得每一次动乱之后新诗的恢复都象重新回到起点,重新开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断裂。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我看来,那就是中国新诗自诞生之日起就始终被一种观念性诗歌主导,不断陷入误区。
我们不妨来回顾一下:被称为新诗第一人的居然是一个毫无诗歌天赋的、非常理性的学者胡适,在他的心目中,诗完全是可以制造、甚至可以经培训后制做出来的,只要事先有了一个想法、观念。这样的诗歌理念,可想而知对诗歌的伤害何其深重。从此,新诗就追随西方的思潮、观念,被各种产生于西方的新思潮、观念引领,成为各种新思潮、观念的附庸。同时,还由于一味推崇观念、思潮,对于诗艺本身就基本忽略。一种新的观念、思潮出来,也就会有一群诗人跟着出来。有时为紧跟观念、思潮,干脆直接就是喊口号,看看郭沫若早期的诗歌吧,可是那时候郭沫若还被认为是最有天赋的天才诗人。至于后来如李金发,徐志摩、闻一多、冯至等等,基本都是每人追逐一位西方大诗人,写一些语言干巴巴的练习之作(当然也偶有诗人们的天才灵感之作)。这种所谓的观念性诗歌路线,中间虽然历经历史的冲突与混乱,但总的路线没有什么变化,一直到新时期文学,基本还是西方流行什么思潮、观念,我们就引进、模仿什么思潮观念,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小说诗歌中,最容易引起轰动和让人激动的不是作品本身,居然是某种新的流行性观念、思潮。
我们随便举一两个例子,比如在诗歌界影响甚大、被不少人推崇的所谓“非非”诗歌,实际是一种非常典型的观念诗歌,自诩是针对所谓文化的积淀繁冗,提出还原到简单、直接,只使用最基本的词汇,如名词,动词,认为这样反而能呈现更深刻复杂的也是更多更广泛的内容,这几乎可以说是一种想当然的幼稚的语言游戏。看看“非非”那些所谓代表作吧,里面能看到一点真正的生命的体验与个人的脉搏的节奏、能呈现我们生存的严酷与背景吗?依据这样的理论写作出来的诗歌,最多不过是学生“习作”而已,难怪可以批量生产。“非非”这种理论在先实践在后的创作,其理论也毫无新奇之处,不过是混合“现象还原学”与“新小说”创作理论的怪胎,可以说诗坛的豆腐渣工程。从创作的角度来说,“非非”不过是一点刚开始时还略觉新鲜奇怪的语言把戏,根本不可能产生什么震撼性的作品。但居然还赢得不少叫好之声,可见诗歌界的某种病态畸形状况。
还有一种所谓“反文化”的观念性诗歌也风靡一时,其中典型的是韩东的《关于大雁塔》、《你看过大海》,居然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吹捧成杰作。《关于大雁塔》是最拙劣最明显的观念性诗歌,语言干瘪、生硬、机械,内容空洞,据说是针对杨炼的《大雁塔》一诗反着来做,完全是一种对着干的小青年心理,是对西方六十年代文化的幼稚模仿,也是文革时期延续下来的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简单化惯性思维的产物。标榜所谓反传统、反权威、反文化,仅仅从观念出发,而并无切实深刻的内在体验与感觉,怎么可能引起阅读者的共鸣和深层感触?这样的小技巧小诡计怎么可能赢得人心、征服读者。但此类观念性诗歌容易模仿、学习,所以很快流行,爆得大名。李白、杜甫那样的大诗人从来不反什么,真正的诗歌就是从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涌动出来、喷发出来的。《关于大雁塔》这样矫揉造作的诗作却居然好评不少,被当成所谓第三代诗歌的代表性作品,难怪人们说当代诗歌界病入膏盲。也使得大批初学新诗者容易走入误区,谋求以观念取胜,吸引眼球,获取虚名。
(待续)
在这里,深入地区分一下观念性诗歌与草根性诗歌的不同非常重要且必须。我常常说其实区分“草根性”极为容易,“草根性”是指一种立足于个人经验、有血有肉的生命冲动、个人地域背景、生存环境以及传统之根的写作。比如同是“口语诗人”,韩东几乎没有“草根性”,只是擅长制造观念。于坚的“草根性”却很明显,且非常深厚,无论是其早期的《尚义街六号》、《我的女人是沉默的女人》,还是晚期的《零档案》、《事件系列》等诗歌。来自个人经验与生命深处的激情,云南特有的地域背景以及诗人自然的生存环境以及对唐诗等传统之根的继承,汇成汹涌的源泉横惯其中,打动一切有血有肉之人。于坚常年的历炼已经逐渐“诗成肉身”。而韩东的诗,完全不能达到如此境地,不过一些小技巧、小诡计,所以即使在民间内部,与沈浩波相比,韩东也被称为“伪民间”。但恰如一位诗人所说:“你们以为一点小诡计就真的能蒙骗世人吗?”当然,韩东本身是学哲学出身,擅长学习西方观念,只不过阴差阳错误入了诗坛。

当然,观念性诗歌在中国当代诗歌界占主流位置,背后的深层原因还可能是所谓追赶意识导致的。这是所有后发国家的通病,企图在很短的时间内赶超发达国家,而观念、思潮是最容易学的,但要学到根本的东西还需要漫长的岁月和足够的时间。当然,虽然这样,但也就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西方发展积累了几百年的现代诗歌的技巧、理念演习了一遍,为缓慢逐渐涌现的可能的新的转型做了某些准备。

三、危机之中的新迹象

无疑,新诗到了一个面临转型的关键时刻。

一度,对新诗悲观的人不在少数,比如当代汉语诗歌的积极鼓吹者、曾为朦胧诗的发展肩顶铁闸的谢冕先生,一度也对新诗的混乱感到十分悲观,说:“新诗正在离我们远去”。不过最近,谢冕先生改变了他的部分看法。在今年4月22日由《诗刊》主办的第二届华文青年诗人奖的座谈会上,谢冕先生从三位获奖者---来自山东临沂的江非、云南昆明的雷平阳和新疆乌鲁木齐的北野等三位青年诗人身上,看到了某种新的希望。他说:“几年前我担忧诗歌正在离读者远去,但看到这一批青年诗人的创作,我不再担忧了,新的诗歌在默默地生长,从江非等青年诗人的身上,我看到一种新的写作倾向出现了,在崛起的新诗潮的基础上,在二十多年诗歌积累的基础上,新诗中的一种新的层面在展现,一道新的风景线在出现”。

谢冕先生的敏感令人钦佩,我也很认同谢先生的看法。这三位青年诗人身上确实表现出某种新的倾向与追求,比如在雷平阳的诗里,对具体细节非常执拗,观察入微,其乡土性也并非传统的乡土性,而是非常具有现代意味,耿占春称他:“个人记忆与地方经验融合,使之独具魅力”,这里引用他的一首短诗《亲人》,全诗如下:“我只爱我寄宿的云南,因为其他省/我都不爱;我只爱云南的昭通市/因为其他市我都不爱;我只爱昭通市的土城乡/因为其他乡我都不爱……/我的爱狭隘、偏执,像针尖上的蜂蜜/假如有一天我再也不能继续下去/我会只爱我的亲人--这逐渐缩小的过程/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内里充溢一种深刻的沉痛感,一种个人化的极致的爱与痛,这样具体深沉的情愫,令人读后身心颤栗。同时,令人欣喜的是,这种倾向与追求并非这三位年轻诗人独有的个别现象,它已经成为某种趋势。我个人认为这样一种趋势是新诗的危机之中显现的某种新的希冀,这就是我称之为诗歌的“草根性”的苗头---一种扎根于个人之根、生命存在之根、现实地域背景之根与传统文化之根的写作。而且,从大的诗歌发展的历史视野看来,一切外来的东西最终都需本土化、草根化。

确实,“草根性”在一些青年诗人身上日渐凸现。比如近年来在诗歌界比较活跃的直面支离破碎的山河大地、对世事人心深怀悲悯之心的安徽马鞍山青年诗人杨键、呈现都市场景、体察都市人情的香港青年诗人黄灿然,从个人日常生活出发,以其草根性打破女性主义神话与陷阱的女诗人王小妮,质朴而直接的表达现代乡村情感的山东小镇诗人辰水、出自下半身却又不限于下半身甚至迅速地上升到比上半身更高的高度、最近以关于河南艾滋村为主题的组诗《文楼村纪事》引起广泛关注的沈浩波、全方位展现当代社会与生活复杂纷耘世象的谭克修、从知识分子视角深入时代方方面面、充满自我反省精神的桑克、擅长解析当代青年自我内心经历的广州青年诗人凌越,以及树才、朵渔、雷武铃、叶辉、潘维、尹丽川、岩鹰、江一郎、蓝蓝、胡续东、李小洛、魔头贝贝、莫小邪等等,还有前面提到的江非、雷平阳、北野等等,均表现出某种共同的新的倾向与追求,从他们的诗中,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生存背景、独特个性及地域特征,他们个人的内心深沉伤痛也毫不掩饰。显示了与以前某些追求繁杂纷纭意象或粗痞简单直接写作截然不同的特征。他们的诗,具有了某种原生性和深度,一种将个人的独特内在的生活、经验、脾性甚至背景自然地转化为诗的创造性与独特性。这些具有草根性特点的诗人们,也正在暗暗地汇成潜流,逐步浮出水面。
这里仅简单地评介一下杨键及其诗作。杨键是一个每月生活费仅三百元的下岗工人,过着异常艰苦节俭的生活,基本只吃素食,但他并不怨天尤人,牢骚满腹,仅仅关心自己的那点悲苦。他的足迹遍布偏僻贫困地区的江淮大地,他的目光所及,是“振聋发聩”、“思维混乱”的拖拉机,“破碎”的山河,“手上抓着命运的蓝灯”的扳道工,“背着孩子进城找工作的乡村妇女”,“两个蹲坐在石头上吸烟”的民工……在多少个不眠之夜,在昏黄的灯光下,杨键写下他亲眼目睹的真实的残酷的一切,写下他的忧愤、悲悯与痛苦:“你河边放牛的赤条条的小男孩/你夜里的老乞丐,旅馆门前等待客人的香水姑娘/你低矮房间中穷苦的一家,铁轨上捡拾煤炭的邋遢妇女/你工厂里偷铁的小女孩”;“在车厢里,人们凝望着落日/一件挂在桃树上的农民的蓝衣褂!”“在冬天,/人世凝成了/鹌鹑的瑟缩模样”;“乡村呵,/就象一头驴子,/一根绳子就把它留在了树桩上,/摇着尾巴。//在它的眼里,/万物的寒霜,/消化得多么好呵,/忠厚、无言,还有温良”;“她老了,/乳房耷拉挂下来,/象一口袋面粉,/他们家乡的河水奔流,/两岸的人民/换了一茬又一茬,/象夏天的萤火虫,/一闪一灭的”、“远处的起重机勾勒着黄昏的凄凉/一个工人和一个农民无言地相遇在桥头”、“点点墨斑/那是寒霜的麻雀/像一群民工/挤上火车---冷清的老柳树上”、“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一个老人低头写着状纸/周围的一切/都跪下”……这样的诗句,只可能是从脚下的这片大地与土壤里生长出来的,只可能从个人的内心深处带着火热的高温喷涌而出。没有深厚的“草根性”,是不可能写出这样深刻蕴蓄的诗歌的。
杨键和上面所列举的这些诗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大部分都生活在边缘地区或身处边缘位置,受主导性思潮、观念冲击较少,自然的、朴素的、原生性的成分较多,本能地具有了某种“草根性”。此外,由于不在所谓中心,他们也就不赶潮流,而一心关注脚下的土地、身边的自然、周遭的群类,或内心的困境----孤独而执着地审视与凝望自己的内心的难言的伤痛,默默地成长着、茁壮着,保持着某种原生性。此外,他们还有一个可以称为幸运的因素,那就是对于他们这样年轻的诗人来说,他们没有所谓旧体诗之类的负担,他们生下来就接受了新诗,新诗对于他们来说,从来就是他们的现实,他们从来没有觉得那是外来的跟他们没有关系的东西,而且,一百年来,西方乃至大部分其他民族国家的优秀诗人作品国内几乎都有介绍、引进,他们从小就吸纳了各种营养。在这样的基础上,如果还能保持自己的本性,听任自己的自然感觉与天赋的发挥,“草根性”几乎就是自然而然的。
事实上,这也是和当代汉语诗歌的的发展趋势和轨迹是基本吻合的。当代汉语诗歌最早在北京这一文化中心地区兴起。其中一个根本的原因是北京作为首都,有更多的与西方接触的机会。西方现代派诗歌通过“灰皮书”之类各种渠道进入那些北京城里敏感的年轻人的心灵。现代派的形式与技巧迅速被掌握,朦脓诗崛起。而且北京是当年唯一的诗歌中心。北岛、多多、芒克、顾城、杨炼……个个竞相攀比,各从西方借来法宝、绝招,各显神通,各创门派,个个堪称当时诗坛的重量级人物。其他城市无法比拟。但这也因此奠定了当代汉语诗歌的起步是一种对西方的学习模仿,当代汉语诗歌最初的发展对主流思潮、观念、形式的依赖。后来,随着中国社会的逐步开放,原来类似武功密籍的现代派著作人人随意获得,现代派不再神秘,很快,唯一的中心被打破,北京诗人一统天下的格局被打破,形成了北京之外,以成都为中心的四川诗歌群体、以上海、南京为中心的华东诗歌群体等两大新的诗歌中心,三国鼎立的局面显现,激活了诗歌内部的创造力与继续发展。唯一中心的诗歌格局被多中心的诗歌格局取代。而随着诗歌的继续发展与普及,当代汉语诗歌开始深入偏僻边缘地区,深入普通人家,这时,一种被我在一些文章中称为诗歌“原生态”的格局出现了。“原生态”最重要的特点就是无中心,依赖自然原始的自然生长状态,呈现野性的勃勃生机与原始气息,这样的状态正是诗歌“草根性”发芽的最佳土壤。也是中国新诗真正进入原创性阶段的基础。中国新诗也才因此真正进入一个自然的发展状态,一种自然扩展的现象出现了,开始呈现出汉语诗歌的丰富多样化。(待续)
四、草根性可以挽救新诗吗?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从西方学习、模仿过来的新诗如何中国化、本土化也即我所说的“草根化”问题。
其实,这不仅是新诗的问题。中国思想文化界也面临同样的困惑与思考。哲学家张志扬先生称之为:“苦难转换为文字时为何失重”的问题,而且认为这一问题是当代汉语思想界面临的一个重大命题,本质上,也就是汉语的言说能力的问题。确实,具体到新诗,新诗的发展也已经有了百年历史了,中国百年来的历史也如此曲折多变,富于深度与广度。但新诗为何却无法将个人的苦难与经验转换上升为诗歌表达,无法处理和表现丰繁多姿的历史与现实,无法承担起曲折多变的时代与世界的命名与言说使命,仍然如此生硬、机械、僵化,缺乏变化与灵动性,缺乏千姿百态与原创性,以至本来应该成为呈现世界、大地与个人的主要媒介的诗歌日趋边缘化,很难占据人们的视野,很难表达出中国人的丰富深邃的情感境界与体验和思想的深度,以致本来应该成为人们生存与生活中心的诗歌言说被逐渐遗忘。
当然,诗人们不是没有努力过,在我看来,当代汉语诗歌起码有三次实质性的突围,即:朦胧诗、口语化努力、叙事性的强调。前者使中国的新诗传统在滞缓几十年之后再次与世界接轨,并逐渐同步。它最大的贡献是唤醒了一种现代意识。一种新诗现代化的意识。但它的问题也出在这里,它过于重视所谓时代性。突出的是时代特征、意识形态功能。与五四时期的诗歌具有异曲同工的特点,将诗歌纳入了民众启蒙与国家改革意识形态的建构之中。朦脓诗人中除了多多这样少数的天才之外,不少诗作容易流于口号化、宣传化。技术上也缺乏中国性。口语诗和叙事诗则是新诗在从一种拿来的状态转换成自然生长状态的过程中的两次有意义且实效明显的努力,是向新诗“中国化”的尝试与探索。口语诗人如于坚、伊沙、李亚伟等人,试图寻找一种纯正的中国日常本土语言来表达日常生活经验,且颇有成效。诗歌叙事性的强调,如萧开愚、孙文波、臧棣、王家新、张曙光等的探索,则是针对诗歌仅仅是年轻一代高烧抒情的误见,打破海子似的高调空洞,力图将诗歌变成一种持久的恒定的日常的沉着的日趋成熟的创作。但要指出的是,它们都做得还不够,因为它们更多地还只是形式上的转化,艰难而缓慢的寻找新诗的“中国形式”的不懈努力,还没有触及诗歌的“根性”的问题----而这其实才是最根本的问题。
所以,我想中国新诗的一个主要问题就是:无论如何,一切外来的、模仿引进学习来的思潮、观念最终要经过转换、经过潜移默化,最终本土化、草根化,才能真正成为有生命力、具原创性的来源,才能成为生生不息地涌动的源头,就象当年引进来的佛学最后转化为中国本土的禅,才最终深入寻常百姓家、渗入百姓日常生活并因此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扎下根来一样。但这一切需要时间与积累,只有等待时间酝酿到一定时候,一切才会水到渠成,而新诗经过上百年的积累,如今终于到了某种转型关口。但能否转型成功,出现大诗人和伟大的诗歌,还需要诗人们的艰苦卓绝的努力,还需要万事具备。所以,一切预言还为时过早。(完)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0:43:16 +0800 CST  
4.

http://bbs.tianya.cn/post-poem-113341-1.shtml
如此而已:诗歌是什么?
(诗会前斑竹)边建松 时间:2006-09-21 14:14:00
诗歌是什么?

我的感觉,诗歌首先是一种文体,就作者而言,不过是他最擅长的表达情意的文体。就像有人擅长写小说,有人擅长写散文一样自然。这样有利于取消诗歌的神秘性。说诗人是疯子的人,一定是个傻瓜,道理在于此。

当然,文体的特征起先是不明显的,后来写的人多了才逐步明显,形成我们教科书上的概念。我们说诗歌,第一要求是有一颗诗心:无论是欢乐的还是愤怒的,但决不是无聊的。其次是一些节奏、意象等方面,这些其实很多属于语言内容——说诗歌是最精练的语言,出处大概在于此,虽然我不认同这个说法。口语里面也有很多好诗歌,远如白居易,近如于坚。

文体的特征从来不固定,稳定只是暂时的。我们现在的诗歌理论,也许不久会变化,但一定按照上面的2个标准。这里为什么不说诗歌的思想?因为任何作品都要有思想,而我们都知道,思想需要一个背景,没有背景的思想都不会被大家承认。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0:49:41 +0800 CST  
5.

http://bbs.tianya.cn/post-poem-1960-1.shtml

写给天涯诗会的一些话

(诗会前斑竹)aodaly 时间:2004-07-05 16:45:00

写给天涯诗会的一些话

很早就想跟天涯的诗友们包括天涯诗歌现在叫天涯诗会的斑竹聊聊一些话题了,但一次次提笔又搁下。总是满腔澎湃,一到该兑换语言的时候心里的热情就冷却。很奇怪的情况。我想这跟我的矛盾心理和一贯不喜欢形式主义的做法有关。
说来有些话有些人不爱听,但今日我既已提笔就说完说尽吧,一切语言已外泻期间,便不是自己的事了。
首先很感谢天涯给了我再度认识诗歌的机会。我也跟许多八十年代中后期喜欢诗歌的人一样,当年实在是为之疯狂迷醉啊,也同样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由于市场经济,由于成长阶段的迷茫与落失,强烈意识到诗歌提供不了我更明确的人生价值,而一个人的生存发展却是最显要的前提,故而远离诗歌,远离虚幻梦想。还是同样的原因,我不无例外,在2000年后,也上了网,上了网,看到诗歌的焰火仍在燃烧,这股火焰冲击着我,我终于再度打开了那把锁,重新投入诗歌认识诗歌了。
之前只是一些非诗歌网友的交流,写诗只是玩玩,抒发点什么或满足一点人的虚荣心而已,谈不上诗艺诗技的。上了天涯,确切说上天涯一年后才发现了舞文弄墨这个版块,发现了诗歌正在期间。(我那时只是因人介绍偶尔去杂谈看看的)这一来不可小觊,我竟蹲在这里不走了,期间的好诗实在吸引了我,刺激着我啊。我跟天涯的诗人们交流切磋,继而广泛地阅读中外诗歌,我意识到前十年的诗歌写作和意识都是落后的,无意义也无价值,我感到自己的爆发期已经来临。
只是一个人的写作因了过去的积习,形成很多弊病,难以彻底清除。不能说这就是风格吧,但它的确是一种势力左右你前行。而人的悟觉到了一定时候竟也止步不前,有人说这是天赋决定的,我不以为然。那要靠大量的时间去探索,是一种意识的不断更新和思想的广泛交流,自我的冷静审视为铺垫的抵达。但我们作为凡人,作为俗世中被生存和责任困扰的凡人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这也是半年来一直在困扰我的问题。这是个生活与艺术的不断交锋的过程,是人生而价值何定的古老而永恒的思考。我希望有个健康的环境促使我们这些有类似问题的人逐步过度。只是现在这样的话题越来越受冷落甚至讥笑。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我这样的困惑,或已经从期间走出,只感到天涯很多诗人们心态很自在很洒脱,他们在这里不仅仅是为诗而来,却从中找到别一种乐趣甚至一种生存方式的补充,一种行为刺激方式?难道仅仅是因为天涯的诗歌不值得严肃以待?要么说是来的人都是非诗歌建设者?我想很难说没有哪一个因素或只有一个因素在期间。到这里,需要要说说诗歌在天涯的历次运动之命运问题了。
舞文我呆的时间不长,约莫两个来月便分家了,成了后来的诗言散语。可以说使我获益最大的是诗散版了,其中有几个因素。其一是,很多人对能跟小说版的舞文分开很开心,这样能更单纯有效地看诗谈诗了,于是热衷诗歌的人们在期间踊跃的交流探讨,形成很浓烈的诗艺竞争气氛;其二,匪君子的确是一个负责的斑竹,我感到她一天至少有六个钟头在线(这只是很低调的估计,很多时候她至少在线八小时以上的),几乎每一个人的诗文她都在看都做出评语,或鼓励或赞许,很多初来天涯的人,包括我都是在她的真诚热情态度中坚持写诗并在此呆下来的。而红脸的出示更作为一种有效奖赏法则激励了诗写者的动机,尽管作为天涯特有的产物,红脸问题的准确性有待进一步探讨,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说诗散版在天涯是很有分量的,别的不说单一上天涯主版看到一个个诗散版的文章你会感到欣慰。那是个值得纪念的时期。可问题是既已将诗歌从舞文里分出,而且是与散文一体分出来的的,而且也已建设得颇为成熟,为什么还要分?要分为何当初不一下分彻底,干吗还要再来一次,分开后就能有意义或更彰显天涯的专业素养提高其人气?说这些现在已无意义,只是,分开后的结果如何呢?事实给了有力的证明。只能用一锅粥形容。其中的事实不用我一一列举的。平常,我觉得我算是很能包容的人了,作自己的事情管它爱干马干吗,而最能考证一个人心气素养的变是闹中取静了。一个人为在乎的事情诉诸自己的行为。可最近我也感到无法忍受。
也许匪君子的离去(指不操作)不能算作是天涯诗会到此命运的最大因素,但目前天涯的斑竹却是个个让人失望的。细看一下有几个在真正写诗,有几个在为诗歌而争而辩?几多好诗被斑竹们阅读评判过?看看那些红脸,不是斑竹的就是几个名气大点的。而多少认真的人在离去。是的,我根本不必这么激奋的,有人一定在说你嫌不好你可以走啊。当然,我有我去的认定的专业诗歌论坛,我想得到评判和指点自有高人。而叫我做斑竹的论坛目前为止不下五个,我不会轻易做什么斑竹。我只想做自认为有意思的事。只是,我独放不开天涯。因为是她使我再度认识诗歌,是她让我看到生活的更高层点的意义,是她使我情感几度产生崇敬,产生爱的波澜,这一切都跟生命有关,跟一生的记忆有关,而我又是个宁愿始终如一的人。我想,如果最终一定要离去也一定是处于迫不得已的理由。当一切已毫无意义时。
今天说这些话只希望天涯诗会的领导们把这个版块当回事建设一下吧,也望天涯的诗人们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定位。
语不周处,望谅。

另附个人的诗观:(选自一篇文)
我相信抒情诗不会过时,诗中美的格度,力的穿透不会因表达的方式或立点高低而支解。我始终认为一首诗的价值存在与否要跟它的整体气韵和气势的有无和结合的好坏有关,要跟人读了它心灵是否有真切的触动,是否留下较深的印象有关。我一直觉得,诗艺有很高很远的探索之路,诗也是很难写的一种文体。除天分外,它需要更多的投入和付出。它里面不仅要有音乐美,也要有思想的厚度,哲思的美学意义,不然只是单薄的意象流动,字词的随感外泻而已,倾出之后即无踪迹。我倒觉得可以将黑格尔关于文学艺术的一段话重新整合,他说:文学的最高形式是诗,艺术的最高形式是音乐,美的最高形式是哲学。我想,对于诗,可利用他的话这样表达:诗是文学的最高形式,音乐是成就它艺术形式的最高指引,哲学或(哲思)将诗的美彻底凝结并光照于外。
美是不能定性断论的,我在想只要抵达了诗某种程度的本质,跟灵魂有了较可能的接触,进入它的限象学范畴,便能进入一定的境界。但太琐碎的表达(象时下很多诗人那样,只有韵没有势,虽当时读得很美叹服其文字的细微运用,但过后便没了印象。当然这不包括口语诗,我认为它应该是排除在诗论之外的)往往会解散其更实质的意趣和内涵。
任何好诗都一定是倾心之作,都是在严肃认真中反复修改之得。终于晓得,修改是个意识与技艺再发现的过程。这是出好作品的必然通道。
关于诗歌的知性和智性问题,我想说的是,知性写作它包含了作者更为直观自然的情感,是感情与对应物的结合与交融,为吐心灵郁结之气而作,是为幻梦的形成而作。所谓直抒胸臆或借物借景抒情。它很纯,很美,象泥土,芬芳是慢慢流溢出来的。有的,富含矿物质的土质,她会生长出一片风景,用在招摇象李白的咏物咏景诗,泰戈尔的诗,还有徐志摩的抒情诗等等。但很多时候也易于流失,遇到水它就容易化了,行迹依稀。而智性诗歌写作却是包含了更为丰富的内涵和更精深的技巧。它是性灵的闪光,思想的升华,在现象之上,在韵学之里,势已抵达味却深长。这往往不是普通的行吟诗人能够做到的。到目前为止里尔克是这方面做得最好的。他将诗情与理性的认知统一到一个气韵里,将生命的意义、人性的特征寓在一个更为高远的场中,那是读后根本就不能在一时间可以消解可以体察的,他的《杜依诺哀歌》和《俄尔浦斯十四行诗》是值得我们长期品味的。窃以为,知性写作却是能将诗上升到哲学的唯一途径,也是形成最高美学价值的核心。
是为探讨。无他。祝福大家!
RIBE LI
2004/7/5/04下午3:30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0:59:09 +0800 CST  
5.

http://bbs.tianya.cn/post-poem-1960-1.shtml

写给天涯诗会的一些话

(诗会前斑竹)aodaly 时间:2004-07-05 16:45:00

写给天涯诗会的一些话

很早就想跟天涯的诗友们包括天涯诗歌现在叫天涯诗会的斑竹聊聊一些话题了,但一次次提笔又搁下。总是满腔澎湃,一到该兑换语言的时候心里的热情就冷却。很奇怪的情况。我想这跟我的矛盾心理和一贯不喜欢形式主义的做法有关。
说来有些话有些人不爱听,但今日我既已提笔就说完说尽吧,一切语言已外泻期间,便不是自己的事了。
首先很感谢天涯给了我再度认识诗歌的机会。我也跟许多八十年代中后期喜欢诗歌的人一样,当年实在是为之疯狂迷醉啊,也同样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由于市场经济,由于成长阶段的迷茫与落失,强烈意识到诗歌提供不了我更明确的人生价值,而一个人的生存发展却是最显要的前提,故而远离诗歌,远离虚幻梦想。还是同样的原因,我不无例外,在2000年后,也上了网,上了网,看到诗歌的焰火仍在燃烧,这股火焰冲击着我,我终于再度打开了那把锁,重新投入诗歌认识诗歌了。
之前只是一些非诗歌网友的交流,写诗只是玩玩,抒发点什么或满足一点人的虚荣心而已,谈不上诗艺诗技的。上了天涯,确切说上天涯一年后才发现了舞文弄墨这个版块,发现了诗歌正在期间。(我那时只是因人介绍偶尔去杂谈看看的)这一来不可小觊,我竟蹲在这里不走了,期间的好诗实在吸引了我,刺激着我啊。我跟天涯的诗人们交流切磋,继而广泛地阅读中外诗歌,我意识到前十年的诗歌写作和意识都是落后的,无意义也无价值,我感到自己的爆发期已经来临。
只是一个人的写作因了过去的积习,形成很多弊病,难以彻底清除。不能说这就是风格吧,但它的确是一种势力左右你前行。而人的悟觉到了一定时候竟也止步不前,有人说这是天赋决定的,我不以为然。那要靠大量的时间去探索,是一种意识的不断更新和思想的广泛交流,自我的冷静审视为铺垫的抵达。但我们作为凡人,作为俗世中被生存和责任困扰的凡人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这也是半年来一直在困扰我的问题。这是个生活与艺术的不断交锋的过程,是人生而价值何定的古老而永恒的思考。我希望有个健康的环境促使我们这些有类似问题的人逐步过度。只是现在这样的话题越来越受冷落甚至讥笑。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我这样的困惑,或已经从期间走出,只感到天涯很多诗人们心态很自在很洒脱,他们在这里不仅仅是为诗而来,却从中找到别一种乐趣甚至一种生存方式的补充,一种行为刺激方式?难道仅仅是因为天涯的诗歌不值得严肃以待?要么说是来的人都是非诗歌建设者?我想很难说没有哪一个因素或只有一个因素在期间。到这里,需要要说说诗歌在天涯的历次运动之命运问题了。
舞文我呆的时间不长,约莫两个来月便分家了,成了后来的诗言散语。可以说使我获益最大的是诗散版了,其中有几个因素。其一是,很多人对能跟小说版的舞文分开很开心,这样能更单纯有效地看诗谈诗了,于是热衷诗歌的人们在期间踊跃的交流探讨,形成很浓烈的诗艺竞争气氛;其二,匪君子的确是一个负责的斑竹,我感到她一天至少有六个钟头在线(这只是很低调的估计,很多时候她至少在线八小时以上的),几乎每一个人的诗文她都在看都做出评语,或鼓励或赞许,很多初来天涯的人,包括我都是在她的真诚热情态度中坚持写诗并在此呆下来的。而红脸的出示更作为一种有效奖赏法则激励了诗写者的动机,尽管作为天涯特有的产物,红脸问题的准确性有待进一步探讨,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说诗散版在天涯是很有分量的,别的不说单一上天涯主版看到一个个诗散版的文章你会感到欣慰。那是个值得纪念的时期。可问题是既已将诗歌从舞文里分出,而且是与散文一体分出来的的,而且也已建设得颇为成熟,为什么还要分?要分为何当初不一下分彻底,干吗还要再来一次,分开后就能有意义或更彰显天涯的专业素养提高其人气?说这些现在已无意义,只是,分开后的结果如何呢?事实给了有力的证明。只能用一锅粥形容。其中的事实不用我一一列举的。平常,我觉得我算是很能包容的人了,作自己的事情管它爱干马干吗,而最能考证一个人心气素养的变是闹中取静了。一个人为在乎的事情诉诸自己的行为。可最近我也感到无法忍受。
也许匪君子的离去(指不操作)不能算作是天涯诗会到此命运的最大因素,但目前天涯的斑竹却是个个让人失望的。细看一下有几个在真正写诗,有几个在为诗歌而争而辩?几多好诗被斑竹们阅读评判过?看看那些红脸,不是斑竹的就是几个名气大点的。而多少认真的人在离去。是的,我根本不必这么激奋的,有人一定在说你嫌不好你可以走啊。当然,我有我去的认定的专业诗歌论坛,我想得到评判和指点自有高人。而叫我做斑竹的论坛目前为止不下五个,我不会轻易做什么斑竹。我只想做自认为有意思的事。只是,我独放不开天涯。因为是她使我再度认识诗歌,是她让我看到生活的更高层点的意义,是她使我情感几度产生崇敬,产生爱的波澜,这一切都跟生命有关,跟一生的记忆有关,而我又是个宁愿始终如一的人。我想,如果最终一定要离去也一定是处于迫不得已的理由。当一切已毫无意义时。
今天说这些话只希望天涯诗会的领导们把这个版块当回事建设一下吧,也望天涯的诗人们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定位。
语不周处,望谅。

另附个人的诗观:(选自一篇文)
我相信抒情诗不会过时,诗中美的格度,力的穿透不会因表达的方式或立点高低而支解。我始终认为一首诗的价值存在与否要跟它的整体气韵和气势的有无和结合的好坏有关,要跟人读了它心灵是否有真切的触动,是否留下较深的印象有关。我一直觉得,诗艺有很高很远的探索之路,诗也是很难写的一种文体。除天分外,它需要更多的投入和付出。它里面不仅要有音乐美,也要有思想的厚度,哲思的美学意义,不然只是单薄的意象流动,字词的随感外泻而已,倾出之后即无踪迹。我倒觉得可以将黑格尔关于文学艺术的一段话重新整合,他说:文学的最高形式是诗,艺术的最高形式是音乐,美的最高形式是哲学。我想,对于诗,可利用他的话这样表达:诗是文学的最高形式,音乐是成就它艺术形式的最高指引,哲学或(哲思)将诗的美彻底凝结并光照于外。
美是不能定性断论的,我在想只要抵达了诗某种程度的本质,跟灵魂有了较可能的接触,进入它的限象学范畴,便能进入一定的境界。但太琐碎的表达(象时下很多诗人那样,只有韵没有势,虽当时读得很美叹服其文字的细微运用,但过后便没了印象。当然这不包括口语诗,我认为它应该是排除在诗论之外的)往往会解散其更实质的意趣和内涵。
任何好诗都一定是倾心之作,都是在严肃认真中反复修改之得。终于晓得,修改是个意识与技艺再发现的过程。这是出好作品的必然通道。
关于诗歌的知性和智性问题,我想说的是,知性写作它包含了作者更为直观自然的情感,是感情与对应物的结合与交融,为吐心灵郁结之气而作,是为幻梦的形成而作。所谓直抒胸臆或借物借景抒情。它很纯,很美,象泥土,芬芳是慢慢流溢出来的。有的,富含矿物质的土质,她会生长出一片风景,用在招摇象李白的咏物咏景诗,泰戈尔的诗,还有徐志摩的抒情诗等等。但很多时候也易于流失,遇到水它就容易化了,行迹依稀。而智性诗歌写作却是包含了更为丰富的内涵和更精深的技巧。它是性灵的闪光,思想的升华,在现象之上,在韵学之里,势已抵达味却深长。这往往不是普通的行吟诗人能够做到的。到目前为止里尔克是这方面做得最好的。他将诗情与理性的认知统一到一个气韵里,将生命的意义、人性的特征寓在一个更为高远的场中,那是读后根本就不能在一时间可以消解可以体察的,他的《杜依诺哀歌》和《俄尔浦斯十四行诗》是值得我们长期品味的。窃以为,知性写作却是能将诗上升到哲学的唯一途径,也是形成最高美学价值的核心。
是为探讨。无他。祝福大家!
RIBE LI
2004/7/5/04下午3:30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0:59:14 +0800 CST  
6.

http://bbs.tianya.cn/post-poem-18723-1.shtml
让诗歌找到“感动”和“意义”
(诗会前斑竹)马知遥 时间:2005-01-03 10:32:00
让诗歌找到“感动”和“意义”
马知遥
1. 让诗歌的“感动”重新回来

曾几何时,诗歌开始远离读者,成为和读者隔膜和距离最远的一种文体。其中读者和诗人的问题都非常明显。不论是诗人们越来越私秘化的语言还是现代主义的表现手法,还是诗歌越来越表现出的个性化倾向让诗歌呈现的难度和主观,关键问题是诗歌里开始丧失了诗歌真正吸引读者的“感动”(move or touch),具体说就是能够让读者在阅读的同时获得心灵的触动:或者喜悦或者悲伤或者领悟。然而,许多的现代诗歌,尤其从90年代以来的现代诗歌越来越注重技巧以及由技巧表达出的内在化和主观化倾向,诗人作为创作主体的消隐,让我们看不到诗人的判断甚至诗人的倾向,真实的内心更是无从考察,有的是让娴熟的语言和技巧武装的刀枪不入的绮丽的句子。这些句子读起来好象很顺畅,然而读后只能给人平庸的生活更添一道平庸,让麻木的心灵更麻木,让人怀疑诗歌是不是已经不能够感动人心。
是的,任何文学作品要想产生意义,首先要让读者的心灵感动。如果连起码的“感动”都失去了,我们又怎么奢求读者喜爱诗歌呢。
那么“感动”从哪里来。带着这样的问题,我在阅读2004年的诗歌作品时,找到了可以成为“感动”的那些范例,她们让我意识到,真正感动人心的作品并没有从诗坛消退,她们正以强劲的生命力呼唤着读者的到来,表现出耀眼的光芒。
“我刚说这么多年/这么多次来北京/我还没有见过一个/真正的精神贵族/却见中岛/端着一本/刚刚出厂的/《诗参考》/趁着四下无人/偷偷亲了一口”(伊沙《眼前一热》)读到这首诗歌的时候,我也眼前一热,在这个时代,当心灵已经不能为什么事情感动的时候,还有人用自己的血汗钱为诗歌做着工作,而他们可能得到的要少而又少,甚至毫无回报。但一种什么精神在让他们无怨无悔地行进,除了热爱可能你再难找到其它确切的理由,而这份热爱感动着所有能够领会的心灵。全诗朴素自然,毫无语言的修饰和煽情然而有着触动人心的力量。
同样是感动,爱情诗歌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一种了。我看到了一种“爱情的表达”,这样的表达同样感人。不仅仅有技巧,更是因为从语言生发出的那份真挚:七月了,你在灯下发短信,你在想我/在重新开始的七月/你在很近的村庄发短信/想我,身旁的竹凉席印着你和你的影子/很近的桌上日光灯就要炸裂/你在发短信,想我/像房东在想她的房租(安琪《要去的地方》)是的,爱情如同老鼠爱着大米,像房东爱着房租,当圣洁而美好与世俗相连时,竟然也有着奇妙的美-------“渴望”“想念”就存在于世俗的人间。而这样的情感无论怎样总归是不会消失的。
一样是感动,我们可以从诗人们对“生与死”的终极关注中感到心灵的触动。“鹰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孤独/鹰也知道这是我的孤独/终有一天,神将允许我/从悬崖上纵身一跃/鹰会叼走我的尸体/埋葬在亲人看得见的地方“(俞昌雄《悬崖》)在乐思蜀的诗歌《填空》有这样的句子:写好父亲的悼词/却空出了死亡日期/要等他去世/才能填上/忽然想到/我们忙碌一生/会不会只为了/在一份/留有空格的悼词上/填上一个日子。理性的句子传达出的是宿命的辛酸。因为直指人类的隐秘---------死亡而令人动容。
“诗人的使命就在于把那些无法观察的内在生命的涌动转化为语言形态,把生命深处蕴藏的力量发掘出来,以激发和唤醒读者的内在生命。”(1),是的,当诗人们将那些内心深处的感受表达,将人类生命中的激情召唤出来后,感动就会自然而生。

2. “技巧”让它融入生命

技巧包含着深刻的心理内容,由于心理一般不会重复,这种技巧当然也无法重复。据此可以看到,对于个人化写作而言,技巧与生命的贴近也就非常自然了。(2)有什么样的生命方式也决定了什么样的技巧,反之当技巧已成为语言的一部分时,有什么样的语言方式就决定什么样的技巧,技巧反过来又呈现出思维的状态。当然技巧的内向化和隐秘化构成了现代艺术的基本趋向,这决定了诗歌阅读和批评并不轻松,这是一种艰难的精神现象,我们需要动用的是更多精神的灌注。这也是当代诗歌将普通读者排斥在阅读之外的原因。是不是诗歌不能有技巧呢?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关键是技巧该如何使用。
好的诗歌常常是让技巧和所表达的内容融汇,让读者看不到技巧的痕迹,也因此感觉不到阅读的阻碍。在柏铭久的诗《妥协》中,我看到这样的品质,戏谑化的场景里,人与动物的对峙已成为一个象征,而谁也不曾放弃过谁。势均力敌的较量让人类产生着对生命的敬畏。“必须使虚无的现世世界充满意义,这正是诗存在的意义,正是诗人存在的使命。诗人存在的价值就在于,他必须主动为世界提供意义。”(3)诗人正是在看似熟知的世界里为世界寻找着意义,从荒诞中看到了存在的意义。而同时产生的敬畏之心从另一个角度看则是羞愧心。“羞愧感是人在背离了神圣的生命陷入罪渊之中后对自己的存在的破碎处的直接感悟,是人对自己本然生命的卑鄙和有限性的确认——羞愧感引导出敬畏感。敬畏感不是畏惧和怯懦的崇敬,而是一种单纯的感情动荡。让人领悟到自己的知解力远不足以把握世界和人的灵魂,领悟到还有一个不可见的神性的本源世界。”(4)于是我继续读到“一只蟑螂爬过来/到达这行文字的时间/比我的目光 只差了半秒/真没想到 与六千万年前/一只昆虫的后裔/在一本书的字里行间邂逅------那只蟑螂去了/我的目光/曾与它在一本书里相遇/距离是那样的近/如书上的字或一个标点/ /我放下书/去参加一个聚会/见到那只蟑螂/正在那里发表读书演说/台下响起一阵阵掌声”(张昌军《阅读现象》)对荒谬现实的夸张变形一经讽喻性的表达,让我们感觉到这现实中有些人和蟑螂一样,我们在阅读中几乎可以忘记诗人的技巧,而在痛快的阅读里感受到辛辣和锐利的批判力量,令人警醒的力量。
诗歌中变形技巧的运用是很普遍的,“我像毛虫一样蠕动/沉默在/长长的洞里/三维的世界里/诞生两维/只知道前后/看不到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脚/在最末端/用唾液把自己包裹”(风子《需要蜕变》)简单的几句,似乎看不到技巧了,但对一个毛虫的蜕变过程如此细腻的描述,而让象征无处不在的写法不能不说,诗人有着高超的技巧,然而不着痕迹实在难得。看似仅仅是描述,然而“下雨了,捡破烂的那个老妇人/从背上沉重的旧货中抽出一张/硬纸盒,顶在花白肮脏的头上/笨拙的穿过马路,往火车站候车大厅跑/她的背后,猛的发出一声急切的刹车声/长长的车队,因此停了几分钟”(秦池《小景一》),诗歌中投出的对细节的把握和对语言节奏的控制恰恰是诗人的技巧所在,一个熟悉的场面却产生了动人的辛酸。因为诗人将内容和技巧完善地结合,让最感动的一面自然地得到了呈现。
在邹洪复的《如婷婷所说》里,诗人写道:“如婷婷所说/她活着 她让自己/偶尔成为往事/有时让我也在里面”简单如家常白话的叙述,让我们感受到的是汉语本身巨大的张力。温情和爱几乎可以用各种别的话语方式表达而且同样精彩。这也是将技巧化用的好例子。
在雨山的《相亲相爱》里:“相亲可不一定相爱/我和她相了亲/就没有相爱/ /她也许没有爱上我搀假的痴呆/我也许没有爱上她纯情的坏/ /我们相过亲/后来也没有说“拜拜”,诗人充分调动了汉语的多义性,将一种暧昧的人生暧昧地表达,其效果给人无限的蹉叹和想象。在康邪的《爱你不易》中,我读到“一路上/说着天气/我说,下雨了/好大的雨/她说是的,下鱼了/她说的是鱼/这样不好”同样的技巧,同样的效果,在不同的语境中表达出不同的效果。而这样的诗歌因为对生活和内心的真实表达而引人入胜。

3. 放逐空洞的大词和无聊的呻吟
当代诗歌已经呈现出明显的世俗化倾向,加上口语化的表达,使得诗歌本来有着很好的民间化趋势,但口语化诗歌非但没有让诗歌得到更多的读者,相反在有些读者眼中这已经不是诗歌。那么一个老而又老的话题要提出来,什么原因让读者开始远离诗歌。是人们对精神生活的淡漠吗?是读者阅读欣赏能力的下降吗?是诗歌太高深莫测吗?是诗人们太远离生活了吗?我们经常也可以听见诗人们带有反思性的思考:我们的诗歌写的够简单明了,为什么还有人说看不懂,不喜欢。于是许多诗人得出这样的结论:读者没有足够的耐心和领悟力。如果继续纠缠于诗歌没落原因是诗人还是读者,这个问题将永远得不到解决。我们必须致力于诗歌内部寻找原因,看到当前诗歌创作的不足,正视然后弥补当是一个健康的文化发展的方向。
不论是知识分子写作还是民间写作,首先诗歌要写出“感动”,让人感受到“人性”的魅力,感受到人普通而动人的情感。同时要意识到:走向生活不等于走向小市民,更不能用语言的卑俗来代表平民的立场。最高的知性自然就会转化为悟性和智慧,而这后者是诗的灵魂。(5)也就是说,在感动中发现意义,发现诗歌给我们人类指出的可能,那来自心灵深处的感受力和想象力。当诗歌语言恰切地为我们表达出内心的共鸣时,为我们的内心找到最适当的表述时,诗歌就有了生命力。
而那些动辄就是宏伟就是巨大就是永恒等等让人寒毛倒立,而空洞无物的抒情或者夸张的表达,不是故意粉饰就是纯粹用这样的辞藻吓唬读者,惟恐没有这些词就会显示出抒情的孱弱,孰不知这正暴露了创作者内心的虚弱。
从最古老的中国诗歌《诗经》到诗歌鼎盛时期的“唐诗”,那些真正流传下来至今让人们传诵不已的正是那些用简单的意象,甚至朴素的白话表达最动人心弦的那些母题的诗歌:关于爱,关于生与死,关于低层人的疾苦,面临疾病或者灾难时人类的内心表现出的勇气或懦弱等等。说白了就是老百姓平时最关心的生存问题:生、老、病、死和爱。而在网络化的今天,诗歌表面化的繁荣背后,我们不能不忧心地看到一场诗歌的灾难:将诗歌降低到插科打诨,降低到江湖朋友圈的吹捧,降低为一场低俗的话语会餐。精神,诗歌需要的对现实的敏感、对心灵的关注、对人类终极的关怀和悲悯精神成为一些人嘲笑的资料,成为“落后”和“传统”的代名词,成为“不先锋”“不前卫”的标签也就成为所谓“先锋”的敌人。
诗人开始走向市场化,通过叫骂和争吵,目的是获得“话语霸权”,取得诗坛的“地位”,从而心安理得地成为文化明星,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从此越骂越有名,越骂胆气越足,最终成为主流承认的先锋。其实,诗人们在这样做的时候,得利最多的是商人们;因为他们自此可以靠这个文化明星进行包装炒作,为自己的钱袋赚取足够的钞票。
而仔细观瞧这样的文化明星最终的作品:自我膨胀带来的大词倾向充斥他们的作品,自立山头带来的领袖欲望让他们的作品常常因为太过主观而令人生厌。除了这样一些人还有的就是那些以为诗歌就是“坐便器”就是“玩具”的所谓诗人们,他们把诗歌作为一种可以随意把玩的东西,以为只要想玩就能写出好诗来,完全将诗歌扯到泥地里,甚至大便池边,其结果可想而知,于是诗歌可以“下半身”可以当作“垃圾”可以当“手纸”,从已经被摈弃的色情小说的情节里找到感觉和素材,然后用诗歌的形式端上来;或者直接从柔媚无骨的无病呻吟出发,大量复制廉价的小感伤,小情调,酸词酸曲无非是混个脸熟,然后自以为可以成一家之风格。这样的写作一旦泛滥简直就是诗歌的灾难,打着多元共存的招牌,他们终于也混迹于当代诗歌的创作大军中,而且正借助廉价的网络平台向世人公布。
诗歌的恶名有很大一部分也应该归咎于这些所谓诗人在网络上的兜售。害人不浅。

4. 现实主义精神绝不仅仅等于现实主义

诗的经验正是对一种有可能恢复的永恒的意义秩序的“呼唤”。(6)遗忘和背离都意味着人离弃了自己的超越的本源,离开了自己真正的故乡;回忆和返回就是重返自己神性的家园。(7)所有的诗歌都应该是心灵的书写,是内心对神性的渴望和倾诉,是回忆或者寻找自己精神家园的过程。所以,所有的人都在寻找自己。诗歌正是这样一个拐杖。因此也决定了诗歌向上的力量。作为人类的一份子,诗人不可能放弃自我对意义的追求对现实的关注,因为那关乎他自己的世界。所以,无论是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你可以有千变万化的写作和表达方式,但你不可能丢失或者你不可能丢弃“现实主义精神”,那就是对人类情感和人性的关注和批判。阅读2004年的诗歌也一样是这样的感受,你可以用口语也可以不用口语,你可以现代也可以不现代,但诗歌中从来没有丢弃对现实人生的体味和反省,或者批判。变化的只是表现的方式。在爱若干的《别斯兰,我为你哭泣》中,诗人这样写道:莫名地想爸爸/莫名地哭/女儿在电话那头嚎啕/妻也莫名地呜咽/ /我想 我是不是将要/死于一场莫名的车祸/或者一场莫名的恐怖”战争给人们带来的恐惧和悲伤,那是属于全人类的伤疤,而这样的悲情足以感动所有热爱生命的人群。这里表现的就是一种现实主义精神。诗人野川的《鸟从油画中飞出》应用的是完全超现实的手法,但诗歌中“鸟是从油画中飞出的,它的饥饿/已被陈旧的蛛网折磨得近乎疯狂”写出的人类内心对自由的渴望和几乎疯狂的激情。这也是一种现实主义精神。钟茂豪在他的诗歌《从秋天开始》中写道:从秋天开始,我将用心把庭院打扫干净/赶在九月祭祀前/重阳节那天,我会从匣子/里取出铜铃,这样,外公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听见奔跑的羊群声/从秋天开始,我将/留意南方花卉市场/渴求开明的双眼/在梅花孤艳的严寒/见证妍放的花儿/如何躲避雪花的刺鞭/ /从秋天开始/我将给爱人盖上厚实的被子/让它与我的体温一起/暖和她怀孕的身子/明年春天降临的小生命/我早已为他取好了名字”对家庭对幸福对爱情的歌咏一直不会离开诗歌,同样这也是一种现实主义精神,那就是对美和善昂扬的歌唱,这是人类赖以存在的巨大理由。
“他们暗藏着城市的挤压/和生活的刀伤/拎着几颗发黄的白菜/一袋冷硬的馒头/或者捎一件过时的衬衫,几双削价的凉鞋/他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一副打蔫的模样/身上一股难闻的气味/他们脚步蹒跚,神色恍惚/开始了又一次危险的迁徙/”“没有人再提到他们/甚至在茶余饭后/也没有人会想一想/这其中一个,是不是乡下远亲/多年以前/我们亲如兄弟”(以上选自邓诗鸿《闯红灯的农民工》)这是一首典型的现实主义诗歌,动用的是传统的写法,我们看到的是强烈的悲悯,对低层人的关注,这也是现实主义精神。同样在刘馨泉的《我拾得一张银行存折》中,我们能看到现实的荒诞和人性的复杂,在寻找一张存折失主的过程中,呈现的是不言自明的对现实人性的批判。
现实主义精神不能丢失,而这样的精神其实是每一个有良知和操守的诗人都应该具备的诗歌精神。在2004年的诗歌阅读中,大量的优秀诗作正是因为没有丢弃这样的精神而获得读者。从徐学的诗歌《看夕阳怎样落下山冈》里对“孤独”的表达,到王圣的《整夜在想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里对下层人生存的焦虑,到贺建飞《处秋》中对生命层递,岁月轮回的感慨,到用戏仿手法对中国古典诗歌的解构而生发出现代生命意识的《锄禾》,到用澄澈而透明的情感表达爱情时期的任性娇纵,真实表现两个人世界的《致H》。2004年可圈可点的优秀诗歌太多。诗人们没有放弃对世界言说的权利,没有将自己的责任放弃。
20世纪的诗人面临着这一抉择:面对价值毁灭的时代,要么提出与传统信念完全不同的新的信念,要么处于在这种危机意识中,对历史中的传统信念再反思、再审察,以助于了解我们自身和我们的境况,寻找世界意义的基础。(8)我们尊重这个创新和个性极大展露的时代,我们的诗人没有忘记在传统的基础上积极的探索和前进。没有创新就没有生命力。2004年诗人们所表现出的创新勇气和作品也多有展示,我将在今后的文章中专门探讨,在此不再
赘述。


参考文献:
(1)吕汉东:《诗美流变与未来走向:对近20年来中国新诗的观照》,《海南大学学报》,1997年6月,第2期
(2)吴晓:《个人化写作语境下的诗歌阅读与批评》,《浙江学刊》,2002年6期
(3)(4)(6)(7)(8)刘小枫:《拯救与逍遥:中西方诗人对世界的不同态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4月,55页,193页,56页,163页,79页
(5)郑敏:《我对新诗的几点意见》,《北京日报》,2001年1月7日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1:05:02 +0800 CST  
7.

http://bbs.tianya.cn/post-poem-153916-1.shtml

诗到淡时是浓时
(诗会前斑竹)白舟 时间:2007-06-25 18:37:00
诗到淡时是浓时

韩宗宝

细心的读者,应该能感觉出我近期诗歌中的淡和轻。现在,淡和轻正成为我写作的一个基调。关于诗的淡和浓,我认真地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选择了淡。除去技术上的考虑,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我的内心现在是淡和轻的。
有位朋友对我说看了我许多诗歌,他觉得有许多属于惯性写作,可以再打磨一下,在写作中给自己制造一些障碍。我深深地感激着他这样善意而亲切的提醒。可是在我却是另一回事,我是只能如此的。我必须尊重自已的内心,或者这也是我的固执和固守?
在写作上,我一直是执拗的,极少因为他人的意见和看法而改变自己既定的方向。我始终以为,一个人应该写合乎自己内心的东西。他写出来的文字要和自己的内心合拍才行。写出来的,必须是自己想写的。我们不能为写诗而写诗。我看重的是表达这件事,不是诗这件事。
一个人自然自在,真挚诚恳地表达自己。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最优秀的诗歌,应该是写出了自己的本心的诗歌。把自己本真地呈现和表达出来。我想这应该是写作的最高境界。写作,应当和一个人的心性相吻合,相一致。
朋友说的惯性写作,其实我本人是时刻在警惕着的。一个在写作上自觉的写作者,知道自己如何摆脱惯性写作这个泥潭。一个人依着自己的内心,本着自己的诚恳,不断地写作出大量的作品,这和惯性写作是两回事。惯性写作是一种消极的、惰性的、不思进取的写作,而一个人依循性情的自然抒发,则近乎一种天籁,就如山间那一眼永不停歇的泉水,每一刻的水,都是新鲜的,带着地层深处的那种让我们陌生的气息,是一种源源不断的喷涌,它是向上的,是大地的力量在持续地压迫着它,除了喷涌而出,它别无他途,它就像是大地的呼吸。而惯性写作,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滑翔,它从态势上说是自上而下的,它的力量是在渐渐地一点一点地消失。我把我自己现在的写作看成是一种呼吸,我需要呼吸。呼吸让我和这个世界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联系。
我想,一个成熟的写作者,写到最后,他的笔下呈现的一定是淡,而不是浓。可是写作中的淡和浓又是在不断地互相转化的。这就要求我们解决要好作品中的浓淡问题。对淡和浓的把握,有个火候和度的问题,对火候和度的控制,显然是需要技术的,而技术必然有高下之分,这就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写作的高度和难度的问题。所以,我以为处理好了诗中的淡和浓的问题,也就处理好了对诗歌写作的高度和难度的问题。朋友说的制造障碍,我是能理解的。制造障碍和自觉地追求写作的高度和难度是一理的,我们不必另外去费苦心。在解决了写作的根上的问题之后,其他的问题的解决是顺理成章的。
我现在最在意的是写作时内心的自然和舒展。做一个自在的人,写自在的文字。依乎自己的内心写作。这就是我现在生活和写作上的方向和准则。如果说写作是一条河流,那么我的内心,应该就是这条河流所赖以依存的河床。
最自然的,就是最淡的,最淡的也是最有味的。至淡者,才可以达到至浓的境界。现在我不喜欢那些很浓的东西了,我尽量地把那些表面上看来浓得化不开的东西,从我的诗歌作品中剔除掉,力争做到简单、清澈、质朴、举重若轻。
我的心已经淡了。在经历了山高水深的浓之后,在经历了一些起起伏伏的世事之后,我整个身心已经淡了下来。
诗到淡时是浓时。一个人的诗写到淡了的时候,也就是浓的时候。正如情到了深处,红笺为无色。只有对浓,深有体会的人,才会从淡中感觉或者体味出浓来。浓后的淡,才是真正的淡,也是真正的浓。绚烂之极,乃造平淡。大师,总是在淡中让人感觉到浓,而一般的写作者,能做到浓中让人感觉到浓已经很不错了。这就是写作者境界的高下,而境界的高低直接决定了写作的品质。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们每天的忙碌,我们生活的快节奏,已经让我们的身心疲惫得近乎麻木。我们正在逐渐成为机械。我们每一天在忙什么呢?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在忙个不停?这样的询问对一个不甘平庸的人来说,应该是意味深长而且惊心动魄的。我们要不要知道我们活着的意义?我们生活的,是不是我内心想往的生活?我们努力了那么久,就是要让自己在这些无法喘息的节奏中渐渐老去吗?我们现在的生活,我们自己满意吗?我们对自己满意吗?把我们的一生全部交给这样的日子,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在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之后,我的心平静了下来。现在我只想做一个身心舒展的人,自然而率性地写让自己舒展的文字。不违心,不违情。如天马行空。如风行水上。又如云卷云舒。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感激着生活。我相信最好的诗歌,都是从生活中来的。现在朴实无华的事物更能打动我,让我的内心生出激动。我写下的那些淡淡的文字里,饱含我对生活,对人生深厚而浓重的爱。我知道是内心的爱在支撑着我。我只所以还写着,活着,只是因为内心对这个世界是怀着爱的。有爱大约就有希望罢。
2007.6.21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1:43:46 +0800 CST  
8.

http://bbs.tianya.cn/post-poem-124432-1.shtml

网刊――另一种权力的诞生

(诗会前斑竹)葛藤飘飘 时间:2006-11-24 08:07:00

【分权】

斑竹有权力,权力哪里来?社区授予。社区具有唯一的合法性。这里面隐藏着两对冲突:网络的自由意志(幻想+幻觉)和管理制度包括商业图谋的冲突;斑竹集权制和网友民意的冲突。

斑竹选举为推荐制+考核制,非常依赖于个人判断,风险性很大,加上集权制,加上社区不得已的模糊管理,加上斑竹和社区之间的契约粗化,因此倒班成了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诗会以诗歌为主,诗歌阅读作为一种审美,存在于个体感受中,难以形成共性话题,在一定程度上会显示出文字反应的沉默;同时大多数诗会参与者是生产者也是消费者,以上两方面造成了俗称的写诗的多于看诗的表象。

结合斑竹集权制的弊端和诗会的特殊消费性特点,我认为,分权可能是适合诗会发展的一条道路。将斑竹的权力分化,减轻斑竹在诗会不断膨胀中隐藏的巨大工作量,缓解由于工作时间、能力、水平和不同视角、界面引发的同网友之间的冲突。同时,制造更多的话题以供议论和评判;并以此强化论坛对网友的黏着度。

现在的斑竹可以称为每日管理型斑竹,我设想设立月度斑竹,但是换一个名称,称之为网刊编委会。以后可能会有更多各种类型的斑竹,机动性的、固定性的,有待于探索。

没有人在长期免费义务的情况下,能够抵抗权力的腐蚀、工作量的冲击和网友诸多善意和恶意的置疑下的负面情绪。这种情况难以消除,但是应尽量设法减少、减低,权力需要制约,管理员、编辑是一种更大权力对下级权力的制约,但是一般情况下极少使用;网友的置疑也是制约,但是一般难以奏效。两种权力的体现往往走向极端,免职或者倒版,巨大的暴力特征,严重影响诗会活动的正常和连贯。

因此我设想,多种平行权力的设置,也许可能是一个较好的选择。多种平行权力的存在,可以避免原来独有权力位置的恶性竞争,为网友增加主动参与的岗位,也可以相互制约和竞争。并且通过网刊这个窗口结合访谈等内容,增加诗会和外界的交互通畅,在一定程度上减低或者避免新来、外来网友进入诗会的隐藏的门槛。更主要的是避免网友的情绪火力集中,理想状态为形成平行转移的缓冲,较差状态是一种权力被颠覆,另一种权力仍然能够有效维持论坛的事实管理。权力属性不同产生的自然差异可以扩大诗会的各类标准、口味的容量。

于是,网刊――一种不受斑竹制约的新权力,静悄悄地在酝酿。没有人知道其命运将如何。但是我始终相信,权力有极为魔鬼的一面,他会迅速地吞噬人的意志、情感、理性,并试穿多种外衣,最终在各类利益价值判断的掩护下,完成其肉身的塑造。

【授权】

最困难的是授权,虚拟的放大作用,参与者的平凡身份,使得网友在任何事物评定面前,都带着理想化的放大镜。他们非常信任自己的判断,而缺乏从网络破碎的信息搜集分析能力,也少有耐心去静静的观察别人,沟通往往局限在某个小群体。于是每个真挚也不乏善良的个人和群体之间,就会产生难以跨越的沟壑。

滥用权力,在监控不力的情况下主要依赖自律,很多人看到斑竹在滥用权力,但是网友从来没有看到自己也在滥用权力。大多数人以情感恩怨和立场或者群体归属作为判断的基础。这种共同的滥用,才是导致冲突不断的根源。

将编委会的权力授予谁,对我来说很困难。我以为编委会需要五点:
1、 一定的公信力
2、 一定的诗歌鉴赏能力和理论水平
3、 极佳的组织能力和对团队的控制力
4、 较为广泛的网友情感基础
5、 高度的灵活性和面对困难的勇气及毅力和耐心

从私心来说,我将我眼里最好的人才都放到了斑竹候选人里面,考虑网刊具有试验的特性,我一直只是希望做出一个月评类型的形式而已。之所以考虑以上五点,在于对网刊的未来期望,我特别期望编委会的人能够认真观察诗会的大局和人性的复杂,广积粮、缓称王。

图雅TY,也就是小毛驴的眼睛,一开始是作为斑竹考察的对象。但是后来,通过一个星期漫无边际的聊天,加上之前的了解,我对她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中文系毕业,在学校做行政工作,有过刊物经验,,年龄有社会经验。李飞骏,媒体背景,社会资源广,单身在北京,时间充裕。

有没有更好的选择,其实我最注重的是第三、四、五点,网友委员会筹办的失败,我印象深刻,也让我更体会了做事艰难的古训。按照我在天涯的七年经验和积累的观察,我发现,实际选择余地非常小,可以考虑的自然群体是灌水局,他们有人神共弃、丝绒加上童子和月露的辅佐,一本网刊难度不大,但是其历来的网络表现使我不愿意做出这种带有赌博性的选择;写作同盟会人数不少,一本网刊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他们在诗会属于新兴格局,难以形成足够的威望,一些其他的自然群体也有诸多这样那样的不足。

公开招聘?选举?竞争?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没有现成的机制和技术条件去保证一场信息交流通畅的竞选。反复权衡下,我将这个权力授予了五人团队,并在管理员那里备案,讲明我的初衷和想法。特别强调网刊独立性以及和斑竹的无涉,一来可以实现我的诗会建设思路,二来,可以在试验失败的情况下,我个人独自承担首次推动性的授权责任,避免波及斑竹队伍的其他人员。

在外部工作汇报中,我大力淡化了我的设想,反对意见和建议,不会成为我的困扰,但是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严重忽略了编委会具有的强烈的美好愿望,当我看到第一份网刊栏目设想的时候,我知道事情将会走向一个极端,而我这时候的选择面临着:1、以权力影响网刊2、继续坚持原先的设想,放弃对网刊的控制。

我应该选择什么,由于我和别人的视角不同,我眼里的网刊不是网刊,而是未来和斑竹红脸机制平行的一种权力。所以,我在想,是一开始就彻底的脱离,将我代表的斑竹权力和网刊权力割裂;还是慢慢地酝酿,利用斑竹具有的便利资源,共同办好网刊,以图未来的良性发展。

我应该选择什么?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2:09:43 +0800 CST  
9.
http://bbs.tianya.cn/post-poem-376329-1.shtml
当我们谈论诗歌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诗会前斑竹)老船 时间:2012-12-31 19:54:00

1、我并不认为西方人的唱诗班与我们的现代诗歌传统有什么本质的瓜葛,然而我喜欢这种形式,这种仪式感,它突出了诗歌在语言之外所不能表达的立体感、画面感,它以简洁融化繁复、以稳定衬托灵动,以集体主义的宗教温度发扬了个人主义的麻木。我们缺失这些仪式感,哪怕仅仅在心里也是一样,我们不够严肃,这不仅是对诗歌本身,对自己的精神世界从来都缺乏认真的评估,而这正是我们的诗歌属于“轻质资产”,且难以累积、叠加和发酵的原因。

2、一段节奏诞生后,它对于曲子的意义就完成了。但伟大的并非这段节奏,而是节奏是因何种碰撞而出的抑扬顿挫、波澜起伏,伟大的是碰撞本身,而不是震后重建的建筑和山川。在早年,北岛的节奏婉转多致,时而澎湃时而细腻,后来他学会了思考,于是缪斯就开始对他笑,以至现在他很惊慌了,把自己涓涓才气碰撒在了入海口,很可惜,他今生不会再有蛟龙入海的机会。海子从未有过真正的节奏,他是泥石流,一哄而过。像昌耀一生都在忙着赶路,只是大部分都在步人后尘……也许我们不能像他们那样杰出和出名,可是我们的榜样并不能指望这些,轻质资产的优势在于,一切都可随时推倒重建,且并没什么是值得惋惜的。

3、对于热衷研究诗歌语言乃至艺术语言通俗化这一问题的朋友,我有个很不严肃的建议:请去看一下好莱坞各个历史时期有代表性的西部片。在表达者看来,他的画面,他的动作,他的对白,他的道具和背景,都在将就一种厚重的立体感,音乐和宗教附着在诗歌上面,痕迹清晰,甚至有些生硬。西部片不是世界电影史上最好的类型片,但正因如此,它雕凿的线条更明显,同时也使它在表达精神的物质化方面,更具研究价值。越是笨拙的技巧越是虔诚,我们能从中得到不少启发,在这些简单的故事只作为副产品出现时,它的娱乐性里就掺进了严肃性,这条途径能让你沉浸在“艺术”通过“宗教”、“建筑”、“音乐”、“绘画”等手法的综合运作的细节中,艺术的这种降尊纡贵正是整个艺术诞生的过程。

4、关于艺术的降尊纡贵,我又想起自己最近一直在用IPAD2倾听的《金刚经》、《心经》等佛家宝典,在我听来那些唱经代表佛在哭泣。佛为什么哭泣呢?也许并不是因为世间的苦难太多,也不是自感身世,也许他就是看到这么多愚蠢的人高高兴兴地活着,悲喜交加地哭了。佛为何哭泣?就这个问题,假如你是一个比较虔诚的佛教徒,你可以给我讲上三天三夜,如果我没有开悟反而开骂,那说明我没有足够的艺术感知力,没有足够的佛性。佛为何哭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这种哭泣如果被你所认同的话,这哭泣本身的意味已然大不相同,它是一种文化意义上的符号和象征,其声音和内容都不是关键,反而是形式取代了内容,它反客为主决定了佛唱的特质。通常,我们说诗歌与语言的关系,如果我们能意识到玩味语言与诗歌本身的交媾、背叛等等复杂的关系,能意识到这种反客为主的可能性,那就不会局限于文学而看文学,诗歌而看诗歌。(关于诗歌与佛学,诗人周公度有系统的论述发表在大约两年前的《延河》,有兴趣的可找来一阅)。

5、那么,诗歌到底是什么?或,当我们谈论诗歌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我觉得,诗歌代表了人类最隐秘、最崇高的欲望,它是精神城堡预留的枪眼,以随时向我们狗娘养的命运迸出无穷的怒火。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2:20:45 +0800 CST  
10.

http://bbs.tianya.cn/post-water-483791-1.shtml
向那些数年来从不改网名的人致敬!
(诗会前斑竹)洪尘 时间:2006-04-20 18:25:00
向那些数年来从不改网名的人致敬!

在这个瞬息万变风起云涌的年代,我知道你们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在五光十色的诱惑面前,也许你们也曾思量过,也曾动摇过,但你们最终坚持了下来!

多少声名鹊起呼风唤雨的ID,最终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多少车水马龙落英缤纷的马甲,只能像垃圾一样扔进回收站;多少处心积虑夺人耳目的名字,终究像寒夜里的烛光一样黯淡下来!只有你们,这些朴素的、卑微的名字,一直留存了下来,在QQ上,在论坛上,你们始终如一的名字才是网络真正的坐标!

当我有一天不得不退出网络,我会深情滴回忆起你们,你们不玩花招,不搞噱头,不是变色龙,不会一夜之间情绪有所波动就改头换面让从前所有的聊天印象化为乌有;你们不是哈××族,不是虚无主义者,历史形态主义也不适合你们,你们是真实的自己,是最单纯最可爱的人,你们的名字在QQ的好友栏里高高挂起!

当身边的人纷纷改旗易帜,你们却懂得了最伟大的处世哲学,以不变应万变;你们因为多年的坚守而竖立了自己的品牌,拥有最多的无形资产;你们也会赢得尊重,收获友谊。

你们极大地减少了交际成本,促进了网友融合,你们不为名利,甘于奉献,你们的精神值得发扬光大,你们是互联网的脊梁!你们是诚信的榜样,是建设和谐社会的希望!你们也是少数人,但真理掌握在你们手中!

再次向那些数年来从不改网名的人致敬!你们辛苦了!

http://bbs.tianya.cn/post-poem-117308-1.shtml
关于作品推荐的参照条例(红绿脸标准)
洪尘 时间:2006-10-12 14:39:00 (注:这应是对诗会作品或帖子推荐、加精、标题飘色进行比较全面细致的具有开创性的定义。)

【定义】
红脸、绿脸、黑脸、漂色标题为斑竹认定的对网友阅读产生审美愉悦、情感共鸣、语言学习的各类作品。

【适用范围】
原创诗歌、批评鉴赏、翻译
注:转载文章基本不予红脸。

【参照系】
以天涯诗会的历史和现状作为作品评定的主要依据。

【条例】
●红脸

○原创诗歌
1、诗会整体创作中,思想、情感、修辞质量上乘的作品。
2、诗会网友写作获得极大进步的作品。
3、诗会网友长期认真创作,情感真挚言之有物的作品。
4、具有创作风格探索试验性,并初具雏形的作品。
5、涉及世界、国家、地域重大事件,具有人文关怀倾向,具有较高创作水准的作品。
6、涉及天涯社区组织的诗歌活动、诗人推荐和其他有关诗歌活动

○评论赏析
1、措辞严谨、平和的针对文本本身分析的作品。
2、针对诗歌历史和现状,具有个性判断,论证、论据相对严密的作品。
3、视角敏锐,具有争鸣和讨论价值的作品。
4、对当前国内外诗歌动态介绍性质,含文本及适当分析的作品。

○翻译作品
1、对未曾翻译的诗歌文本,翻译严密语言良好的作品。
2、对曾经翻译的诗歌文本,有独到见解的作品。

○版务文章
1、针对天涯社区和诗会板块,具有重大建设性意义的建议和方案。
2、针对诗会有很强操作性的建议和活动策划。

●绿脸
1、诗会网友进步作品。
2、具有特殊欣赏价值,但也有不足的作品。
3、长期只以发贴形式参与诗会活动,但是作品质量上乘的网友作品。
4、斑竹不能明确认定,希望大家参与讨论的作品。
5、具有网络人气,但是易导致价值观冲突的作品。
6、诗会网友间体现关注的鉴赏类作品。

●黑脸
1、颠覆传统价值观、写作观并具有艺术价值的作品。
2、以善意为出发点,以戏谑、反讽为手段,涉及人文关怀的作品。
3、以显而易见的偏激手法,并显而易见不会造成重大误解的创作、鉴赏作品。
4、以其他艺术形式介入诗歌创作,并导致诗歌特性模糊,但仍具有欣赏价值的作品。

●红标题
1、天涯社区组织的重大活动。
2、诗会组织的常规性、阶段性诗歌活动。
3、网友组织或策划的,得到社区支持的事务帖、活动帖。
4、具有极高诗歌水平的各类原创作品。
5、各类诗歌风格化作品和流派的精确汇总。
6、对诗会建设有利的访谈性、互动性、纪念性、汇总性且语言优美、观点适宜的文章。

●绿标题
1、诗会阶段性倡导的风格作品或者类别文章。
2、诗会提请网友注意加以讨论的作品。
3、现实和网络热点事件中,提请网友关注的正反方作品。

●其他染色标题
1、涉及网友情感交流,巩固诗会建设的帖子。
2、其他临时出现需要讨论交流,涉及诗会建设,但不涉及诗歌的帖子。


注:
1、一般不出现过多的合成操作,比如红脸红题,红脸绿题。
2、注第一条不适合于社区和诗会组织的活动。
3、斑竹操作倾向于网友原创作品。
4、斑竹操作倾向于及时性题材。
5、斑竹操作倾向于诗会分类中相对较弱的类别。
6、一个主帖引出若干有水准、有价值的回帖,亦可视情形给予绿脸或绿标题推荐。
7、斑竹在对诗歌和诗评给予红脸或黑脸时,应回帖注明推荐理由。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2:34:05 +0800 CST  
(接上)

http://bbs.tianya.cn/post-poem-114122-1.shtml
如何把三流诗写成二流诗,口语诗人在努力!
(诗会前斑竹)洪尘 时间:2006-09-25 10:52:00
如何把三流诗写成二流诗,口语诗人在努力!

我本来想说的是,口语诗人所努力的空间,仅仅是如何把非诗拉进诗歌门槛,猛然又想起伊沙老师训导过的:你这种人的水平也就停留在辨别诗与非诗上。赶紧换个标题——我不能上这个当。

口语诗不是一个有着明确定义的概念,但它的基本面貌在一定时期内也还是稳固的,所以我袭用过来,不另辟新词了。在我看来,口语诗可能包括这样一些特征:
1、句子上,以不经过提炼或变形的日常“说话”直接入诗。
2、手法上,放弃了惯用的隐喻、象征等修辞手法,甚至是故意抵制,乃至于连意象都要摒弃。
3、结构上,基本遵循单线结构,可能是清晰的单线条叙事,也可能形式上有回环反复,但仍是单线的,存在明显的逻辑线索,甚至就是推理。
4、从构思上,以反崇高、反浪漫主义抒情为主,代之以反讽、解构等手法。
5、从素材来说,主张直接介入日常的、琐碎的个人生活现场,或直接呈现生活“向下”的一面。

这5点当然不能概括口语诗的全貌,但已经是创作口语诗的基本模板了。需要明确的是,对于众多人声讨的口语诗引起了“口水诗”的泛滥,我这点不应归罪于口语诗前辈们,因为那不是他们的初衷,也不是他们所能料及和掌控的。我今天拟这个题目,不论及那些口水诗,主要是针对上了台面的大诗人的作品,包括《你见过大海》、《有关大雁塔》这类口语诗代表作。

下面从几个方面来剖析一下口语诗:

一、口语诗何以成了“义军”领袖?

口语诗诗创作最为重要的理由之一是,朦胧诗发展到后期,其浪漫主义抒情已流于空洞、矫情;其原本优美精致的语言也变得僵化,程式化,成了“语言的尸体”——于坚语。亦即朦胧诗已发展到非常成熟,不可能再有所作为的程度,而口语诗恰恰是一场真正的革命——又是于坚说的,口语诗解救了诗歌。尤其是海子辞世以后,作为凌空高蹈式的抒情诗已不可能为继。

这是个看起来无比正确,实则漏洞百出的理论。首先,朦胧诗作为一个集群,虽然有一些共同特征——对意象手法的重视上,但作为主要代表的北岛、舒婷、顾城、杨炼,以及海子和其他一些后来转型的诗人,他们之间的风格差异很大,都有指向某一类写作的可能性,以一句朦胧诗发展成熟、趋于僵化是概括不了的,这种概括极不严谨。以这些诗人的创作为例,舒婷的《眠钟》相较于她的早期作品,更内敛沉寂,含蕴深远,这已暗示一种精进的可能性;顾城的《墓床》则可看作他是水准最高的诗之一,与他前期作品有质的区别,这也代表了另一种开拓的可能性;杨炼去年在网上和诗友交流时,一再强调它的早期作品《诺日朗》并不成熟,不能代表他的水平,而他近些年的作品早已风貌大异,等等这些,都说明了89年后,口语诗人所归类的传统诗歌并没有到无可完善、没有转机、缺少开拓空间的程度,即使面临转型,也不是必然地指向口语诗。口语诗更像一股分支。虽然在浓烈的浪漫主义抒情方面,后人确实很难再超越海子——这是事实,但这不能成为摒弃一切浪漫主义风格的理由。

从近二十年的创作整体来看,虽然以西川为代表的学院派和以韩东为代表的口语派因为争论而出镜率高,但继承和延续传统手法的“无名派”一直在默默坚持和努力,他们在吸收前人营养的基础上,有了相当多的创新和进步,而且这部分人数量庞大,绝对占据着诗群的中坚队伍,以杨键为代表的非流派诗人得到广泛重视即是明证。如果反对者对这块关注较少的话,我还可以给出很有说服力的民间文本作为支持。很多沉默地在为诗歌付出努力的人,他们的作品绝对会让口语诗人大吃一惊,须知,探索求新的不只口语诗一家。

口语诗何以如此热衷于为自己强加各种“使命感”?这与口语诗写作主要依赖于策略性有内在联系。从时间上来看,口语诗写作与朦胧诗写作有一段并行期,口语诗的诸种理论不像是预言或警示,虽然打着诗歌发展规律的招牌,其实更像一种事后炮制出来的“教旨”,首要是自圆其说,同时兼具打气、造势、封口之功效。只是,明明它还带着一身匪气,却已迫不急待地制造出一种起义成功的假象,并宣告即刻到来的改朝换代,对于一直冷眼相待的广大受众则视若不存在,这真是很奇怪的事。

二、口语诗自认为划时代的“口语入诗”,并不利于发挥汉语之美。

众所周之,汉语最重要的特征即是“并置”,在并置基础上产生的灵活、多义、含蓄以及由此构成的独具韵味的节奏感,都是汉语独特的风景线。成语(四字短语)即是并置最典型的体现。几千年来,汉语的这些特征与华夏民族的思维方式、性格特点是相辅相成、同步成长的。在古诗词中,并置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虽然今天的新诗与古汉语差异较大,但仍然可以把这一特征有效利用起来,创造出真正的“汉诗”。如何将成语,将古老的赋比兴灵活运用,赋予新的形式以达到美感和内涵兼备,仍有极大的探索空间。

口语诗所热衷的“口语”,虽然具有天然质朴的亲和力,去除了不必要的矫饰和遮蔽,但它是一种以交流日常信息为主的话语方式,是功能性的、平面化的。它的词汇构成受制于生活面,有很大的局限性;它的表达方式因为是约定俗成的,所以从客观角度去看,僵化程度比之传统书面语更严重,它更模板化,只不过是我们习惯了的,所以不去察觉,当它以一种反常的方式分行入诗,反倒显出一些新意,然而,当受众看穿了它的本来面目,只会感叹一声:这么简单的戏法,忽悠人嘛!

至于口语诗人刻意求新,宣称当代新诗应该摆脱抒情言志的束缚,诗歌任何承担,仅仅是“诗到语言为止”,这一理论是意识到口语诗歌在语言上的“扬短避长”,为了掩饰,所以倒果为因,它的逻辑本质是:我不擅长做的就是不需要做的!我乐于做的就是应该做到的!事实上,诗歌不只限于抒情言志,但不是排除抒情言志,抒情言志可以说始终都是主流,只不过有人居心叵测地把它狭隘化。在口语诗本身的创作实践中,也自然而然地被它牵引着,大部分口语诗人不只是到语言为止,而且本能地向抒情言志投怀送抱。

口语诗所津津乐道的“口感”,它概念上的模糊漂移,连口语诗人自己也说不清。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它不可能超越于“音乐性”、“韵味”、“节奏感”这些概念,顶多是对它们的加权平均,谈论口感,不比谈论一只梨子的味道更新鲜。相反,他们有用“口感”来遮蔽更庞大的语义空间的企图。


三、抛弃意象和隐喻是拽着头发离开地球

口语诗人对于朦胧诗所惯用(实际上也包括大部分现代诗)的隐喻象征手法,特别是学院派繁复精密的意象技巧,显然是烦不胜烦的。这点我很能理解,因为我自己也在保持警惕。传统诗歌发展到八十年代末所出现的流弊是无需争议的,但抛弃传统诗歌,完全另起炉灶,却也令人匪夷所思。

意象对于意境的生成、隐喻象征在新诗建构中的作用,这方面的分析文章非常多,兹不赘述。着重讨论的是,是否真的能够完全抛弃这些老掉牙的手法,重新开拓一片领域?

荣格在原型理论中使用过“原始意象”一词,这个概念与我们现在谈到的意象基本含义是相同的,不过荣格更强调原始意象的集体性质和久远程度,它承载着远古祖先的精神遗存。而现今使用的意象,它的庞杂、可包容的程度显然无法概括,但我认为,必然有相当一大部分意象,如:阳光、月亮、河流、土地、粮食等,它一直处于稳固而中心的位置,即我所命名的“核心意象”,它们遵循关着有利于人类生存的原则,几千年来都没有变化,以后也不会被淘汰,它们就是原始意象,具有集体性质和久远程度,我所总结的:意象库就是人类的记忆库、精神库,即是这个道理。事实也是如此,历史上的众多优秀诗人都有自己独具魅力的意象群,在这些意象里,恰恰是一个民族精神的载体和存续点。流失了这些核心意象,人类就是一具躯壳,没有任何精神内涵。

《木马沉思录》中,揭示了人天生的隐喻功能。比如,人在看一个苹果时,经常会自然而然地同自身形象进行联想——像一张脸,似乎还有鼻子眼睛;又比如人看见一条长条形棍子(木马),会有骑上去的念头;在世界上各族人的语言中,都有这样的词汇:山脚、山腰、屋顶、泉眼,可以说,隐喻思维是在人类原初就形成的,与生俱来,不是意识所能克制的。

限于篇幅,以上两节不展开论述。虽然诗歌中所使用的隐喻与上面的隐喻思维不能完全等同,但可以肯定的是,诗歌中的隐喻首先是基于并且来源于隐喻思维的,隐喻思维也会促使我们去领会并使用隐喻功能。新诗中对隐喻的运用,并不是某些人想当然,捏造出来的,只因为我们是人。所以,想完全抛弃意象和隐喻,无异于拽着头发离开地球。

需要指出的是,使用意象词汇和达到意象功能是两码事。比如口语诗人也使用阳光、土地、河流等词汇,但他们的出发点完全不同——他们将这些词轻化处理,去除其庄重性、严肃性、乃至其精神内核——即所谓的反崇高、反抒情,它们并不想发挥意象的造境功能,甚至是刻意抵制。当然,对于意象词汇究竟有没有达到意象功能,并不是说传统新诗就一定做到了,口语诗就绝对没有达到,需要视具体的诗歌文本来论。比如韩东的《你见过大海》,我认为它只解构了大海后面的价值观,并不解构意象本身。或许,这可成为考量一首口语诗有没有变成无意义的口水诗的突破口,但还需深入研究。

大部分口语诗人,无视意象和隐喻的天然性,盲目跟风,轻薄为文,最终导致了一种快餐式的、没有精神内核的空心诗。毫无疑问的是,口语诗形成不了有效的意象,缺乏意象系统的支撑,并非什么创新,恰是它理论上的致命弱点。

四、无韵寡味少美,何以为诗?

由于口语的交流性质,以简明达意为主要目的,无论是单个句子,还是句子与句子的承接,都要遵循一些最浅层次的逻辑思路,因此具有明显的单线条特征,即使口语入诗后会有一些改变,但仍然保留它的基本面貌——否则不称其为口语诗。如果完全是口语的分行,那口语诗与小说散文也就无异了(很不幸的是,事实上很多口语诗就是如此),所以真正想为口语诗正名的,都要借助于其它技巧。不过,单个的句子玩不了太多花招,主要还是对单线条的逻辑结构进行一定的变异。这些手法大致脱不了这么几种:悬疑、推导、倒置、反复、拼接,使用这些手法的结果,你会惊奇的发现:哦!原来所谓的口语诗就是一个个的小日记、小幽默、小猜谜、小告白、小论证!总之没有逃出小小说、小散文、小段子的范畴,难怪很多人看到口语诗,有如旧相识——原来我也会写!

口语诗由于缺少必要的提炼和规整,在传统新诗尚且为难的韵律方向,更是捉襟见肘,而他们所宣称的“口感”仅限于语序上的润滑,离诗歌的音乐性相差甚远,此为“无韵”;从写作的时空观上来看,由于口语诗的单线结构,不能轻易跳转,场景单一,在感受空间上基本没有延展,形象单薄,而缺少了空间支撑的时间,也由于过于痕迹化的逻辑结构,感受时间非常短,时间和空间上都得不到满足的诗歌,过目即忘,此为“寡味”;一味追求琐碎的日常生活和感受,喋喋不休,打着还原真实的幌子,刻意呈现流俗、猥亵、低迷的一面,无视人性中的闪光点,忽视精神的引领作用,此为“少美”。 无韵寡味少美,则诗意荡然无存,没有诗意,何以为诗?

当然,那些真正敏锐的口语诗人,也许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们认为上面所列只是口语诗中的末流,而他们的口语诗是有精神依存的,比如他们宣称的平民意识和反叛精神。如果分析他们的作品,会发现他们正在大量吸引传统诗歌的一些因素,比如抒情技巧,比如排比比喻等,这真是很矛盾的事。以伊水沙的《最后的长安人》为例:

牙医无法修补
我满嘴的虫牙
因为城堞
无法修补

我袒露胸脯
摸自己的肋骨
城砖历历可数

季节的风
也吹不走我眼中
灰白的秋天
几千年

外省外国的游客
指着我的头说:
瞧这个秦俑
还他妈有口活气! ——笔者注:此处国骂纯属臆造,外国游客学不会。

除了最后那句刻意加进来的“口语”,这首诗很难定义为口语诗。伊沙的很多诗,还有于坚的相当一部分作品,都是在抒情框架内的口语,而骨子里仍有褪不去的传统情怀和意志。不知是我们误会了口语诗人,还是口语诗人故意让我们迷糊?不过,可以想见的是,如果死守着口语诗的原教旨,是写不出什么好诗的。

五、一道工序就完工的口语诗

口语诗人所宣称的“向下”、“零度抒情”,实际上是另一个维度的英雄主义情结,与崇高和升华,本质是一样的——这话是谁说的,记不清了。我上面已经提到,口语诗写作本质上依赖于一种策略性,为了划清界限,它不甘于顺着现有的精神维度(不敢明目张胆地宣称),而他们本身也不可能发明什么原创精神,所以,要么是将人进行物化或异化处理,要么是进行机械的技巧展示,聊以自慰。

试以口语诗人惯用的“解构”来分析,解构首先是基于一定的解构对象,无论是反讽、肢解、戏剧化,它必不可少的要展示这个解构的过程,解构的结果和对象则让读者自己意会。那么,在这一连环的动作中,呈现给读者的是一种操作性的东西——不管你看到的是叛逆还是另类,诗人都会自称:我把它解构完了!至于你有没有看明白,有没有认同感,则不在此议。这里面存在一个严重的不同步问题,解构本身不负责价值重建,而能打动读者的却总是最后的价值认同。至于由于解构对象的隐蔽性而造成的风险诗人也不承担,他们的姿态是:你来了解我吧!解构的结果他们也不便于直白的表露,不然容易变成另一种宣示和说教。所以大部分解构,作者都比较满意,而读者却只看到潜意识里知识的卖弄或者精神的标榜,而缺乏足够的诚意来打动人,或者干脆就是看不懂,不看了。

所谓的解构,在我看来就是一道工序,它除了展示车间装备和操作的熟练性和精确性,提供的精神能量不多。大部口语诗都具有这种一道工序就完工的特点,它只展示某一段生活的截面,除此之外无动于衷。在我看来,这种诗歌是不完整的诗歌,是半路上的诗歌。它的机械性复制符合商品经济特征,但不能对人性构成注解和补充。

六、画地为牢的口语诗人

口语诗所“擅长”的直接介入生活现场,呈现生活“原汁原味”的一面,看起来很动听,但其本质是对实存世界及其秩序的屈从、认同和附和,无论它怎样打着反讽、解构的招牌,都不得不承认:业已彻底放弃了如浪漫主义那样,忘我地建构一个不同于现实世界的精神世界的努力!

放弃了这种努力,只剩一个物化的实存世界,则想象不存,寄托不在,人性沉迷。表现在诗歌文本中,则是张力全无,最多只剩阅读快感。在很多口语诗人那里,他们越俎代庖,甚至在抢小品文的米下锅。

直接呈现生活表象,它要求准确生动,易于理解,这是口语的强项,但并非诗歌的长处。作为常识,文学的诗歌、散文、小说之分,恰是其功能性自然而然分出来的。诗歌之所以成为诗歌,除了其形式上的分行,更重要的是内在的诗性思维、诗性情怀、诗性语言。口语诗人将自己限定在日常物质层面,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显然是画地为牢。

七、是谁让我们放弃心灵的劳作?

诺瓦利斯说:哲学是怀着一种乡愁的冲动四处寻找家园。我觉得诗歌亦是如此,只不过寻找的方式略有不同而殊途同归。此在世界是个起点,但不应是终点,这中间需要心灵的辛勤劳作。

口语诗是社会转型期,普遍焦虑下的浮躁之作。在商品经济的全面入侵下,人逐渐服从于一种机械化和可操作性,也就是物化,精神的指引作用变得十分可疑;同时,我们原有的属于农业文明的、同自然直接相交的山水家园已被改造。面对这种强大的、不可逆转的变迁,到底是坚持固有的理想主义情怀,还是放弃抗争顺流直下呢?口语诗也并非全面退缩,它仍然试图以呈现小我的状态来达到警醒和反思的目的,但是,取消了表象与实质、现实与可能性之间的距离,这种反思的空间是非常小的,它的司空见惯不可能带来很大的冲击力。最终只能呈现个体的无力感、神经质和虚无。

我一直认为,理想主义是人类最根本的、最伟大的情怀,浪漫主义、唯美主义都是它的呈现,有了理想主义,才可能有现实批判,才可能有重建的勇气。在此之前,首要的是不能放弃心灵的劳作,唯有劳作,才能生生不息。如果不能说服更多的人,至少自己不能放弃。

总结

将新诗进行若干流的划分,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虽然口语诗中也有不少优秀之作,但从我个人的评价体系来看,这中间没有一首伟大的作品,甚至连一流的作品都很少。综合分析它的发端背景、理论纲领、创作套路、艺术成分,说它是在做把三流诗写成二流诗的努力,一点都不为过。

作为一种写作潮流,口语诗必然是泥沙俱下的,同时也在急剧变迁。当然,它确实为新诗写作带来了一些新的气象,比如发掘原先被遮蔽的视角、提供新的切入点。但客观认识口语诗在先天上的弱点,防止它的先锋探索精神变成盲目冒进和纯粹的标新立异,同时清除它的一些蛊惑人心的口号,有利于新的、基于文本和综合客观评价尺度的评价体系的建立。

在未来,随着口语诗与非口语诗的不断交融,互相吸收有益的元素,彼此的界线也会变得模糊(当然,口语诗和纯诗始终是存在的)。比如口语诗很可能只保持有限的口语形式,其它的不再盲目排斥。不断脱离口语诗的原有框架和模式,有可能回归到传统诗歌的根基上,那时候,所谓的口语诗人这个奇怪的称号,就该取消了。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2:46:17 +0800 CST  
11.

http://bbs.tianya.cn/post-poem-113132-1.shtml

《诗歌风波:对于诗人们的考验》

(诗会前斑竹)指纹先生 时间:2006-09-20 15:45:00

目前波及到天涯诗会的诗歌争论,除个别理性的分析文章之外,大多围绕着受到攻击的当事人进行,除了一些人超乎寻常的人身攻击,还有一些所谓恶搞戏仿文字,就难以看到真正围绕诗歌本身的展开的批评与反批评了,尤其是一些诗人为此不仅唇枪舌剑,而且已经失态开骂,诗会热闹了,也更浮躁了。
诗人容易激动以至过激,可以理解,但不可原谅。
我在洪尘的帖子里回复了这样一段话:“事件背后反映的东西更重要,作为诗人或诗作者,我们每个人都首先应该反思自己,而不仅仅是对所谓恶搞的现象表示简单的愤怒。这个事件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大多数读者对诗歌需求得不到相应满足的不满,诗人和诗评家不应以所谓对牛弹琴的傲慢,对应更多真正的读者,如果为诗歌的生存计,为新诗具有更远大的生命力,就应该考虑我们做过什么,我们应该做什么,我们将要做什么?——这对天涯的诗人才是真正的考验。”
其中表达了我对于这一事件的想法和态度,但感觉不够。
大多数网友,对当下诗歌状况比较陌生,他们不大可能去完整地阅读当下的诗歌,甚至不能完整地了解一个个体的写作。这种情况本身就不能单方面地责怪读者,在诗歌领域从事写作的诗人、诗歌评论家和诗歌媒体的从业人员,都有责任。至少我们的诗歌,相对长的时期内一直没有对更多需要阅读诗歌的读者产生吸引力,只沉浸在自娱自乐之中了。
当然,还有体制的、意识形态的因素。
这里先只涉及诗歌本身的问题来说。
面对长期陌生的东西,如果没有建立起相应的解读方式,对某些优秀诗作也会产生误读和误解,且不说还有许多并不成熟的甚至有些过于随意的文字。然而,汉字大家都认得,表层的意义也都可以理解,至于其中的“微言大意”,非专业人士往往无法完全理喻(我们又为培养人们的阅读做过多少行之有效的事情?),如果他们产生一些误读甚至主观地(客观也存在)感觉受到他们所认为的掌握某种(诗歌)话语权的诗人们(或其他的什么)的“戏弄”和“伤害”(太伤自尊了,以为我们傻么?),不满自然随之产生,也就会进行“反戏弄”和“反伤害”。况且,无聊的人也大有人在,看客的心态和游戏的心态实属人的根性,在这个娱乐化的年代(包括诗人也对娱乐化起了许多推波助澜的作用),有一个炮捻子点一下,所谓“恶搞”便很容易发生了。
这个事件,对于受到攻击的当事人固然是一件复杂的事,其感受旁人无法体会。对于一个个体的人格受到损害,无论是否是诗人,加以维护这肯定是正当和必须的。
有人说受到攻击的当事人是“替罪羊”,此话有一定道理,问题是这羊为谁替了罪?为什么替了罪?我想说的是:诗人们,包括在天涯诗会的诗人们(包括诗评家),应该从中考虑些什么,做些什么。你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上或站在相反的立场上,你就真正地正确了,就有了诗人的立场了?如果就这么简单,我们未免和孩子无异,而且与事无补,更无益于诗歌走向人心,无益于诗歌的健康发展,同时还丧失了一次让诗歌发扬光大的良好契机。——至少,从朦胧诗和海子、顾城等事件之后,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诗歌引起广泛关注的状况,——即使这种状况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大众的“娱乐”心态,但我们不排除相当多的读者仍然在关心或关注诗歌。至于所谓的出于某些利益集团的“阴谋说”,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存疑。即使“阴谋”存在,更多的人将视线投向诗歌这个领域,这样的资源不加以引导和利用,对于诗人们,真是可惜。
我觉得,诗人和诗评家在坚守自己的诗歌信仰和立场的前提下,为什么不可以放下那种居高临下的架子来,与受众进行积极的沟通甚至普及推介的工作,不要动侃就说读者不懂或愚昧,任何个体都值得尊重,只要对方的出发点并不是恶劣的,甚至有那么一点“邪乎劲儿”,作为诗人就不能显得更有感召力一些?
如果有些精力和能力,诗人和诗评家不妨写一些益于普及推广的东西,给读者打开一条门缝,让人家先探进头来看看。你要说服人家,你就耐下心来给人家讲讲你认为的这首诗好在哪里,最好用些普适性的语言,过于的专业化语汇如果可以用传统的语汇表达,不妨先迁就一下人家,诗人可以在所谓人类精神上甚至操作汉语言的能力上骄傲一点,但这骄傲并不是要傲慢。——况且你还未必真的已经写出了体现人类精神的文字。
至于在天涯的诗人,同样适于这样做。
……不仅仅如此。还有许多话,大家去想,大家来说吧。

2006年9月20日
楼主 M还我锦绣河山M  发布于 2018-05-01 22:57:17 +0800 CST  

楼主:M还我锦绣河山M

字数:39290

发表时间:2018-05-02 00:24:4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01 23:12:45 +0800 CST

评论数:2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