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人在东北的江湖岁月

我和张庆忙一回头,看见两个男人耷拉着脑袋,正一脸愤怒的走进旅店。

还没等我说话,服务员率先开了口,“小杨,你朋友来找你来了”。

被称呼叫小杨的人不到20岁,很高大强壮,一听喊他,先抬头,再一听说有朋友找他,于是看向我们,等发现不认识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让我吃惊的动作,他猛的身子向后一靠,从衣服袖子里面飞快的滑出一根前头被磨成锥子状的铁棒子来。而和他同行的稍微年长一点的人则马上按住他,然后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们说,“你们找我们”?

我知道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理解不了真相,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不会是敌人,所以我顺口说了一句话,缓解了我们之间紧张的气氛,“我们朋友丢了,我们是来找他们的”?

“你们朋友丢了”?年长的人问道。

“对,在附近的砖厂”。我说话的同时看了一眼张庆,说“别紧张,没事”。张庆一听,将拿着喷子的手从衣服里抽了出来。

年长的人还是有些警惕,但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说,“走吧,到屋子里说吧”。

我看了一眼张庆,用眼神告诉他没事,然后带头走在了前面。少年小杨紧跟着我,张庆想最后走,但是年长的人冷眼等着他,明显是要亲自断后,张庆冷笑了一下,僵持也不是办法,于是只能走在头里。

进了他们的房间,坐下,为了表示友好,我始终把手放在膝盖上面,张庆进来后,年长的人最后进来,在确认后面没有人跟上来之后,他讲门关上插好。

“你们是哪里人”?小杨问话的过程中,手里攥紧了铁棒子,这一点让张庆很不开心,他的手这个时候又伸进衣服里,握住了喷子,同时不屑的对小杨说,“你把你那东西收起来,吓唬谁呢”?

小杨刚想发作,年长的人再次拍了拍他,“别冲动”。然后说完看着我,“你们不会是砖厂的人吧”?

“绝对不是”!我一听这话算放心了,这二人绝对和我们是一路人,我再次对张庆说,“都是自己人,目的看来差不多”。

张庆看着我,点点头,将手又从衣服里抽了出来。

“我们哥们也被抓了,你们什么亲人被抓了”。

“你们是哪里人”?年长的人还是没有掉以轻心。

“东北人”。我回答。

“这里不少打手也是东北人 ”。小杨还是冷冰冰的说。

“是吗”。我和张庆相视一笑,“我们不是打手,我们第一次来山西,才到一个多小时”。

“外面的车是你们的”?年长的人问道。

“那个面包吗”?我问。

“对”。

“没错,是我们的”。我坦然承认。

“哼”!年长的人一听,不由一阵冷笑,“那你们今天可要倒霉了”!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2 10:43:12 +0800 CST  
四川妹子淑芬——北方业余杀手{49}




年长的人话音刚落,一把砍刀也从其衣袖中飞快的滑了出来,张庆一看有变,赶紧伸手去掏喷子,但是刚掏到一半,小杨的锥子已经驾在他喉咙处了。

“都别动”。年长的人的刀支在我脖子上,警告道。

“哥们,别误会,我们绝对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历史上头一回被人用刀指着,而且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真的很狼狈。

“哥们,你们第一天来山西,就开着山西牌照的车,很厉害嘛”!年长的人冷笑着道。

我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个,忙摊开双手表示没有反抗的意思,然后解释,“这个车是我们抢的,车上还有车主,不骗你们,我们哥们也被拐到砖窑了,干这事的就是这个车主,要不我们根本找不到这里来”。

“是吗”。年长的人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们,“你们的哥们在哪个砖厂”?

“太阳升,骗你是王八蛋”。

“太阳生?老板是谁”?对方接着问。

“我们不知道,我们刚到,还没有去砖厂”。

年长的人让我靠墙占,然后过去将张庆的喷子下掉,张庆也没有反抗,因为小杨的锥子一刻都没有放松。

“你们几个人”?对方继续问。

“我们来了四个,我们没有恶意,是对面小卖店老板娘告诉我们你们也是来找人的,我们才来了解情况的,你可以看出我什么东西都没带”。我确实没带武器,我带的是迷魂香。

“是吗”。年长的人长出一口气,“怎么证明你们不是砖厂的人”。

“外面有我们的车,车里有我们绑架的人,如果我们对你们有恶意,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到旅店来找你们,你说是吗”?我继续耐心的赢取他们的信任。

“好,你们带路,咱们上车看看”。年长的人说道。

“没问题”。我回答道,但是看着他的刀,说出我的顾虑,“这里好象砖厂耳目太多,我们这样出去,是不是太扎眼”?

年长的人一听有点道理,思考了一下,说,“咱们一会出去,你们别耍花样,否则刀剑无情,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想过好好回去,所以,千万别和我们开玩笑”。

“放心吧”。我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情,这两个人能够如此明目张胆深入虎穴,证明确实也不是泛泛之辈。

我出门前,怕张庆有什么情绪,特意关照他,都是自己人,他们情绪可以理解。张庆点头一笑表示不在乎。

我们四个人仿佛没事似的出了房间,女服务员还以为我们确实都认识,实际小杨他们的神经始终在蹦着,火药味道暗地里非常浓。

出了旅店,大家向面包车走去的时候,我老远就看到坐在驾驶席上的李三用惊讶的眼神一刻也不离开的瞪着我们,嘴都没合拢,直到我们上车。

上了车,小杨先亮出了家伙,王道德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逼到了一角,我们都上车后,年长的人关上车门,这样车里就显得很拥挤,他和小杨都看到了被绑架的老陈。

“没骗你们吧”?我坐在座位上高举双手,证明自己的友好,同时对李三说,“开车,咱们出镇子,这里不安全,说话不方便”。

李三犹豫着启动车辆,年长的人没有反对,于是面包车一溜烟开出了乡,在山道上开了一会,看路上人少了,才拐到路边停下。

“把家伙收起来吧”。张庆看着小杨,他已经忍了很久,口气中自然有些不屑,“你要是敢捅,也没必要比画这么长时间了”。

小杨对别人的轻视很敏感,听了有些愤怒,上来就要真动手,结果被年长的人一下拉住,“这哥们说的对,把东西收起来吧,如果他们真是砖厂找来的人,不会这么傻”。

“你很聪明”。我笑道,然后指着老陈说,“这个家伙和砖厂有关,但是我们问什么,他都不好好说”。

年长的人再次看了眼老陈,“他是砖厂干什么的”?

“不知道”。我看了眼老陈,“应该是个管事的,你看他这肥样”。

“你们朋友被抓多久了”。年长的人问道。

“10多天了”。我回答完后又反问道,“你们朋友呢”?

“半年多了”。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们找了很多地方,打听了很多人,才找到这里”。年长的人悲愤的说道

“你们是哪里人”。我听年长的人说话和小杨口音不太一样。

“我是四川人,我姓于,在保定开武馆的,这是我徒弟,杨剑”。

“失敬,失敬”。我一听是开武馆的,顿时明白这些家伙为什么如此胆大了,加上是四川人,凭空添了几分好感,“你们这次是来找什么人啊”。

“找我妹妹”。老于说这话的时候,难过的攥紧了拳头。

“你妹妹”?我们大家一愣,怎么女的也可以当劳力啊?看出来这个世道确实男女平等了。

“对,她叫淑芬,半年前来看我,结果被一个山西姓陈的家伙拐走了”。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2 15:41:13 +0800 CST  
阳光下的黑暗——北方业余杀手{50} (
标签:山西 黑砖窑 警察 包庇 派出所 文化 分类:社会

“这家伙也姓陈”。李三一听老于说完,忙恶作剧般指着老陈笑着揭发。

我们几个忙在一旁帮腔,可是老于一听却很认真,“你们说他姓陈”?

“对”。

老于上前一把扯下老陈的眼罩,以及封口的胶带,因为用力过猛,老陈疼的直咧咧。

“你叫什么名字”?老于问。

老陈对于我们刚才的谈话都听见了,被老于这么一问,猛的打了一个寒战,但是毕竟也走过江湖,拜过码头,他还是很嘴硬,“关你什么事情”?

“他叫什么名字?有身份证吗”?老于问我们。

是啊,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老陈叫什么名字,老于看我直摇

老于下面的话彻底打碎了我们的幻想,“据我们了解,有不少派出所长还亲自参与转卖黑劳工,牟取利润呢”。

头,突然看着李三,“他的驾驶证呢”?

李三当然明白,开车不可能不带驾照,但是老于不知道我们是把老陈从桑塔纳上抓下来的,他一直以为老陈就是这面包车的司机呢。

李三反应也快,他告诉老于,“驾照车上没发现,你看他身上有没有”?

老于于是去老陈身上翻,老陈一个劲抗拒,挪动,不让他得逞,好不容易,老于在老陈里侧裤兜摸到一些东西,但是老陈挣扎的更剧烈了,老于一看对方这么反抗,不能轻易得逞,于是照着老陈的脖子给了一掌,老陈顿时整个身子瘫了下去,人事不省。

老于从老陈裤兜里翻出一些钱还有几张纸,但是没有驾驶证,老于将钱扔到一边,打开那几张纸,其中有一个是手机交费单据,上面写着机主姓名——陈江。

老余拿着单据的手直哆嗦,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他之前和我们说话,一直用普通话,虽然不地道,但是也听不出是哪里人,这次他可直接就冒出了四川话,“你个龟儿子,挨千刀的背死玩意,我日你妈哦……——(*(#”。

我当然明白老于的表情代表什么——拐卖淑芬的家伙就是陈江。

老于没有打昏迷的陈江,他骂够了,重新坐下,欣慰的看着我们,“说吧,你们想怎么干”?

我看着他,过去拍拍他肩膀,用四川话说道,“兄弟,我也是四川人,我们是老乡,梗直一哈,我们还没的法子,所以,还需要你指点一哈”。

“既然都知道人在哪里了,报警怎么样”?李三说道。

老于看着他,仿佛千言万语说不出来一般,过了好久才开口,“我们已经来了5天了,几乎天天都去派出所,可是这些家伙不管”。

“不会吧”?李三眼珠子瞪的老大,加上好几天没刮胡子,模样活脱脱仿佛阿里巴巴看见40大盗一般。

“我们一直找这个家伙,但是找不到,我们听说陈江在这个乡里有亲戚开厂子,所以来了,之前也去过几个,好象确实没有,这里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但是具体哪个厂子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乡有20多家砖厂,都是戒备森严,进不去,警察都收了保护费,坚决不承认他们这里有人拐卖人口,我们去县里告状,县里让他们查,可是一直和我们在拖,还让我们出油钱,另外说如果找不到人,砖厂的损失要我们赔”。

老于的话音还没落,我们四个人已经开始在车里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世道啊,天理不容”?

“这帮警察,都不得好死”。

“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

“那只能依靠咱们自己了”。我用力的抓紧老于的手,证明我们的决心。

“如果这个家伙没说谎话,应该是那个太阳升砖厂,我们去过,那里比较偏僻,有好些打手,但是我没有发现淑芬”。老于说道。

“附近有人家吗”?

“没有”。老于叹了口气,“他们选择的都是荒郊野外,但是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怎么回事,因为经常有人来找亲戚,大家一看外地人问砖厂,就都知道是干什么的”。

我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一路问话,看见那么多奇怪的可以杀人的眼神,让我们一直胆战心惊,如临大敌。

“这里的政府真这么混蛋吗”?王道德还有几分不相信。

“你可以尝试一下”。老于反守为攻,一下把王道德说的哑口无言。

“警察不管,那么假如你们发现你妹妹的话,你们怎么办”?张庆一针见血的问道。

老于没有被这个问题难倒,他冷冷的表情,一字字道,“杀进去,再杀出来”。

我们四个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佩服他的勇气!说实话,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们不是武林高手,我们明白自己的斤两,我们可是走一步看半步都费劲的主,现在的事情进展和我们当初来的计划完全不一致,以前只想了美好的结果,根本没时间去想具体步骤,或者直接骂我们不知天高地厚也好,总之我们就是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假冒伪劣黑社会分子。

“你们怎么想”?老于问道。

我不想承认自己还没有想好,或者说自己没那个胆子,我含糊的回答道,“我们刚来,根本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不要抱有幻想,就是直接在砖厂看见人,警察在场,你也休想带走”。老于下面的话彻底打碎了我们的幻想,“据我们了解,有不少派出所所长还亲自参与转卖黑劳工,牟取利润呢”。

“不可能吧,大哥,你说的是国民党吧”?王道德直吧唧嘴,头摇的的仿佛不倒翁一般。

“兄弟,我看出来了,你肯定是第一批少先队员或者共青团员”。老于的话一下子把车里的气氛整的很活跃,我们三个都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我没想到这个家伙说话这么深刻幽默。

“他们砖厂有多少人”?张庆笑完之后问道。

“不知道,估计至少10多个打手”。

“我们去踩下点吧”。李三建议道。

“油够吗”?我问。

“差不多,能跑 200公里”。

“兄弟,会开车吗”?我问老于。

“我不会,但是我徒弟会”。

“我们还有一辆车,在北京,现在车太少,再加两个人,估计轮胎就要爆炸了”。我说。

“什么车”?小杨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桑塔纳,这家伙的车”。我一指陈江。

“你们很厉害啊”!老于非常欣赏的看着我们道。

“一般,一般”。王道德抢先谦虚的回答。

我一看 现在下午两点不到,时间应该还够,我安排王道德拿着一个手机和小杨坐长途汽车回北京,一路上争取休息好,然后把桑塔纳开过来,争取晚上12点之前务必赶回来。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2 22:02:07 +0800 CST  
多谢众位兄弟,今天去看个犯人,没有更新,见谅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3 16:40:45 +0800 CST  
月夜踩点——北方业余杀手{51}




回到县城,给王道德和小杨他们拿了500元经费,他们就先去北京提车了。我们剩余的人买了一些吃的喝的,把油加满,然后将车开出县城,找个地方等待天黑,白天去踩点风险太大,我们初步准备前半夜摸虚实,后半夜下手。

老于28岁,小时候看了电影《少林寺》,对其影响颇大,象所有那时侯的少年一样,偷摸离家去拜师学艺,10年之后,武术学成,于是还俗和哥们去了保定发展自己的伟大事业,梦想有朝一日衣锦还乡,结果还没等还乡,妹妹先被人拐丢了,这哪能让武林高手轻易接受,于是亲自出马,依靠一点点东拼西凑的线索,居然逐渐接近事实真相,但是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没想到竟然遇到我们,很多问题马上迎刃而解。这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我们都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福音。

我们本来以为老于是个冷静的菩萨,因为陈胖子昏迷的过程中,他居然一指头都没碰他,但是老陈醒来之后,我们才发现自己错了,这家伙简直就是残忍的阎王。

老陈苏醒后,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看眼没蒙,嘴没封,起来就天经地义的要吃的。

老于一看他醒了,拿着一瓶啤酒就过去了,客气的让他喝,喝完之后问他,“我妹妹淑芬在哪里”?

老陈解决了口渴问题,头脑清醒了一些,能轻易承认吗,于是马上说不认识什么淑芬,老于再次问他,他还是不承认,结果老于一伸手,喀喀两下,老陈的下巴被他卸下来了,这样老陈的嘴就张开了。老于伸出两个手指头进去一敲一掰,老陈顿时掉了一个门牙,然后满嘴就全是血了。

老于又喀喀两下,把老陈下巴复位,再次问道,“说不说”?

前面说过,这个老陈也不是软骨头,自己门牙瞬间没有一个,疼的破口大骂,一口鲜血夹着破碎的牙齿就吐向老于,老于手快,一个耳光打过去,老陈的嘴就变了方向,血水全吐到车座上,粘呼呼的一大片,张庆和我顿时恶心的想吐。

老于再次伸手卸下他下巴关节,故计重演,又掰掉一颗门牙,然后再次合上,不过这回他有预见,随手在地上抓了一块脏抹布,一下塞到老陈嘴里了。

“说不说”?

老陈不说,但是一嘴血和脏抹布混在一起,滋味不太好受,他很恶心,但是依旧狠狠的看着老于,如果能给他一个机会,估计肯定是连老于的骨头渣子也不能放过。

老于第三次卸下了老陈的关节,然后又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打掉一颗牙,然后复位塞抹布,一气呵成,好不利索,如果不是过于血腥肮脏,我都不由想大声叫好。

“说不说”?老于还是那么不动声色,我很少看见四川仔祸害人居然能如此冷静,残酷,让我顿时有刮目相看相见恨晚之感。

老陈这回不抗争了,一个劲直点头,老于将抹布一把从他嘴里拽出,鲜血被带出来,整的满地都是,幸亏不是我们自己的车,要不肯定得和他翻脸。

“你杀了我吧”?老陈号啕大叫,样子真是凶残,我要是早知道他是这样滚刀肉,在廊坊那几十块麻将钱打死我也不敢要。

老于还要继续下手,我忙过去劝住,我也怕整出人命来,张庆和李三一看我拉住了老于,也赶紧过来,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抹布塞进老陈嘴里止血压声。

“别问了,晚上一去就都知道了,如果那个时候还没有,再问他不迟”。李三心肠软,老陈相对来说比较听他的话,因此我们所有人之中,还就是他对陈胖子印象保持完好。

老于一看我们拦着,也没再继续。中间无话,等到晚上7点多,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接到王道德的电话,他说到北京至少要晚上12点,明天早上才能回到代县。我问他怎么不早说,他说长途汽车那帮小子为了让他买票,他问5个小时能不能到北京,对方给予肯定的承诺的速度比脱裤子都快。结果现在五个小时了,才走了一半多。

我一看谴责他也没用,于是让他别占用电话,无谓的浪费电源了,明天一早到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再迟到了,否则不如直接提着裤子回东北得了。

我们车上几个人简单交流一下这个情况,大家认为明天早上到也可以,因为车上再多两个人还是可以的。于是启动车辆,开往太阳升红砖厂。

在老于的指点下,我们终于到达了距离太阳升红砖厂不到两里地的地方,我们将车找个远离路边的地方停好,留下李三看着老陈,然后我们三个向目的地进发。

太阳升红砖厂位于一个山凹里,地势相对来说,比较平缓,我们爬到半山看它的时候,发现那个院子灯光不是很亮,一轮弯月下,一个封闭的大四合院子,面积足有两千多个平方,烧砖的窑还在徐徐冒着黑烟,这种风光还是比较符合鬼怪片的情景需要的。

老于说他们前些天白天来,拿望远镜在这里监视过,看见不少工人,但是没有看见女人——实际她不知道,她妹妹这两天刚流产,一直躺着不能干活,做饭的任务都落在了小四川阿文的身上。

“哪些屋子工人住,哪些屋子打手住”?我问。

“北侧的工人住,东侧大门两旁的房间由打手住”。

“有没有狗”?我接着问道。

“有,两条”。老于回答。

“墙外面没有巡逻的吗”?张庆问道,这个问题我也关心,因为光大门有人看收,难道不怕工人挖洞或者翻墙跑吗“?

“没有巡逻的,他们的房子盖的很结实,很厚,跑不出去,而且你们看,他们房屋顶梁很高,一般人根本爬不上去,即使上去了,想跳下来也很难不受伤,另外院墙上面都是玻璃茬子,普通人别想轻易逾越”。老于的话一下让我们发现这个砖厂的房子确实很高,仿佛小炮楼一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家造砖,自然舍得花本钱。

“那我们怎么进去”?我说话声音很低,气氛很紧张,其实正常说话砖厂根本听不到,但是电影看多了,一到这种环境,就自然而然进入了侦察员冒险的状态。

“我能进去,以前我们人少,现在有你们,就好办了”。老于向我们陈述他的计划,“我进去把值班的干掉,然后开门你们进来”。

‘干掉’?我心一凛,有点毛骨悚然,“你不会真杀人吧”?

“不会,我用重手法把他们打晕,然后你们进来”。

“狗呢”?我接着问。

老于沉默了,他说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

“我有个哥们对付狗相当有一套”。我想起了老包。

“再哪里”?老于问道。

“在里面呢”。我感觉说这话实际就是废话。

“那我把他找出来对付狗”。老于功夫再好,对付畜生还是不能轻松的做到手到擒来的。

“好,他叫老包,你说是冼伟的哥们就可以”。

“可是屋子这么大,怎么找人啊”?张庆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万一打手都起来,就咱们这三个人,能行吗”?

“别怕,他们都是乌合之众,你们的枪我看了,放两枪他们就老实了”。

“那枪可没准,万一打死人怎么办”?我拿枪出来,实际更多是用来壮胆的,真正对人开枪——除非对方把我打激眼了,否则我还真没有那么残忍。

“另外也可以把门在外面叉死,你们注意到了吗,这里的房子一般都没有窗户”。老于再次提醒我们,我们发现这里除了院子中央有一盏灯,其他方向确实一丝光亮都没有,看出来这里的老板早就想好了院子的作用,不是一时心血来潮,门一锁,真就是牢房一座啊,当年的国民党也没这么舍得花本钱去研究这种事情啊。

“你观察的可真细”。张庆夸道。

“他们这里所有的砖厂都这样”。老于漫不经心的话再次证明一个肤浅的道理——任何地方如果一处黑暗不被光明照耀,那么其他阳光下的黑暗势必自然会不遗余力的大范围茁壮成长。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4 14:07:01 +0800 CST  
营救兄弟——北方业余杀手{52}



因为不用再等王道德他们的车辆了,因此我们经过再三斟酌,决定上半夜就下手。

我们回到面包车,再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补充一下体力,李三不愿意看着老陈,他也想去参加行动,确实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在面包车上看着个血的呼啦的死鬼,换了谁也不愿意。

但是车辆必须有人驾驶,而且老陈也必须经管,最后大家看路上确实不会再有车辆经过了,于是集体决定将车辆开到离砖厂100多米的地方,这是一个叉路,如果是白天,砖厂轻易的能发现这有一台车,另外,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开车来砖厂,那么也能直接发现我们的不良企图,所以我们可以说是冒着巨大风险的,而最后一段距离几乎就是关灯滑行,我的心紧张的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把车撞灭火,那就只好惨无人道的徒步行军了。

大家把车停好,还是由李三主要负责照顾车辆,但是他和我们也一起去砖厂附近勘察一下现场,哪里能调头,哪里适合上人,然后配合我们行动,如果在院子里面一得逞,控制局势后,他要马上回去开车来接应我们。

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们估计打手们应该大部分都睡觉了,老于在院墙外西侧正对着大门,也就是远离两条狗的方位,掂量了一下距离还有高度,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飞虎爪,向上抛去,飞虎爪扔了两次之后才牢牢的抓住房顶。

老于不愧是练家子,三下五除二就攀上了房顶,我和张庆,李三看他已经完成初步任务,于是拎着两把喷子和三把砍刀沿着围墙,接近大门之后潜伏下来。

老于上了房顶,轻手轻脚的越过屋脊,他看见院子里虽然有灯,但是一个人都没有,他将飞虎爪固定,然后顺着绳子下到地面,猫着腰,顺着墙根一直溜到北侧工人住的地方,一看门是锁着的——太没人性了,如果失火,一个也跑不掉。老于没了主意,他本来以为晚上看守应该有钥匙,但是看守不在院子里,肯定是偷懒跑到屋子里去了。

他于是只好退回到到砖厂光线暗处耐心的等待,就这样又过去了半小时,我们在外面心急如焚,老于也焦急万分,如果这帮小子一晚上不出来,那肯定前功尽弃一无所获了。

终于快到11点的时候,有打手出来寻夜,不过却只有一个人,这个家伙就是转业兵张志刚,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来的,一路上骂骂咧咧的,老于一看不错,要是两个人还正经需要点工夫和精力呢。张志刚没有直接走到老于藏身处,而是简单绕个圈子走走过场。

但是当他一背对老于,老于马上悄无声息的窜了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时拿刀顶着他后腰,低声喝令他不许动。

这家伙养尊处优惯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伏击他,他只不过例行公事的糊弄一下,然后就准备回去睡觉,要不是这么掉以轻心,老于还真不一定能轻松降伏他这个曾经的人民解放军。

张志刚感觉对方劲道非常大,两只手跟钳子一般,他第一反应这是特种兵。

“不许出声,否则整死你”。

张志刚忙呜呜的点头应和。

老于送开了手,但是刀子可没离身,“钥匙带了吗”?

“带了,你们是特种兵吗”?张志刚惊恐的问道。

“你知道就好,我们外面还有同事,今天就准备消灭你们这个黑砖厂”。老于倒是很会爬杆,但是措辞实在外行,张志刚如果认真听,绝对能听出这是个门外汉,战友不叫战友,叫同事,这是哪国的特种兵啊。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需要我做什么都行”。张志刚虽然身在曹营但心偶尔也在汉,他之所以甘心当打手,有两个原因,第一,砖厂老板答应一年给他两万元钱,这个数字可不是小数字,几年后就可以衣锦还乡了。第二,他亲眼看到什么乡长,派出所长和老板推杯换盏,哥们一般磁实,他一个娃娃兵见过什么世面,就理所应当天真的认为老板在这里完全可以一手遮天了,因此彻底断了跑的念头。

现在一看政府居然出动特种兵来消灭这股恶势力,他自然选择积极反水,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已经满一年了,但是一分钱没得,因此开始怀疑老板能给他两万元的承诺了,所以战场起义倒戈是他不二的选择。

“这里有叫老包的人吗”?

“有”。

“在哪里住”?

“北侧屋里”。

“有叫淑芬的四川女孩吗”?

“有,有”。

老于一听欣喜若狂。“在哪里住”?

“和我们在一起住”。

老于心顿时沉了下来,“不骗人”?

“不骗人,我也是当兵的,我响应党的号召,一定积极配合政府”。张志刚的语言证明这家伙头脑确实很简单,要不也不能轻易相信砖厂老板的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屋子里面几个人”?

“还有9个,不是,还有8个人”。

“一共多少人”?

“12个”。

“其他人呢”?

“和老板出去喝酒了”。

“什么时候回来”?

“快回来了”。

老于一听脑袋翁的一下就大了,我们的车可停在半路上呢,这要是不被发现那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吗?

怎么办?

出去通知人把车开走?来不及了。

继续救人,万一回来了那可就是一场恶战啊。

如果车被控制了,就是人全救出来,没有代步工具,也离不开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啊。。

怎么办?

老于毕竟是练武之人,做事不墨迹,马上拿定主意,继续干,实在不行就破釜沉舟,杀他几个人,反正也这样了,既然不讲王法那就一起不讲王法。

老于押着张志刚快步走向劳工宿舍,张志刚打开房门,进屋之后,里面鸦雀无声,某一刻,老于甚至认为里面是个空房子,实际这些家伙一个个乌饥溜瘦,打呼噜的资本都没有。张志刚低声叫老包,老包听见了,没回答,他懒的回答,谁知道这帮王八犊子半夜找自己干什么——准没有好事。

张志刚连叫了三声,老包没有应声,老于这时候还没有适应里面的黑暗,但是仍旧帮助喊了一声,“老包,我是冼伟的哥们”。

话音刚落,老包鞋都没穿,已经一下子窜到了门口——绝对不是一个懒鬼的身手,比灵蹄还矫健十分,不送出去参加国际比赛,绝对可惜。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4 15:27:27 +0800 CST  
魔窟——北方业余杀手{53} (

老于一看有人靠近,条件反射的就想拿刀挡,但是老包带着哭腔的动静告诉他,这个就应该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你是老包”?老于手中的砍刀随时做着防卫状。

老包哽咽着直点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亲人‘特种兵’,他能不哭嘛?

“冼伟他们在外面等着呢,别出声,他说你能对付外面那两条狗”?老于问。

“可以”老包自信的回答,然后又不放心的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几十人”?老于吹牛皮是为了给张志刚听,张志刚这个时候在屋子里面站着,一听这么多人,反水的决心就更坚定了。

“你去把那两条狗整死”。老于这个话明显是把老包当成和他一样的武林高手了,老包这个时候脑子也木,没有象我似的,凡事愿意较真落实一下,他提着裤子,光着脚丫二话没说就出了宿舍。

以前说过,老包别的不行,但是整狗那是真有一套,一般的看家狗,陌生人距离大概20多米的时候,就开始玩命的狂吠,大有猛虎下山之势。但是所有狗看见老包一般都是站起来象看见亲人一般,小绵羊一样简单的嗷嗷两声,然后老包一伸手,狗就任由他抚摩把玩了,真的不得不佩服,绝对是狗神!

老包这次依旧晃悠着走向那两条狗,两条狗起初是趴着的,但是一听到动静,就忙起身,但是看见老包,它们只是哼哼几下,就没了进一步的动静。老包过去,两只手仿佛舌头亲吻红烧肉一般温柔的在狗头上抚摩,两个狗被摸的很享受,尾巴都摇晃了起来,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在妈妈的怀抱中似的。老包抚摩完,看友谊培养差不多了,该到出卖的时候了,于是解开狗链子,牵着两条狗就往院子深处跑去。

我在外面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兴奋的都想大声喝彩了,我跟张庆,李三炫耀道,“看!这就是我哥们老包”。

老于一看狗远离了大门,没有了危险,于是冲张志刚要钥匙去开大门。可是张志刚告诉他,自己出来没带大门钥匙,老于一搜,其身上果然没有其他钥匙,只有手上拿着一串。老于不相信的问他,这些钥匙都是干什么的,张志刚告诉他,自己以前在部队管军需,习惯了一串一串钥匙带在身上的动静,当了打手后,自己没事整了一堆没用的钥匙拴在了身上,妄图寻找一下从前的感觉。

“大门钥匙在哪里”?

“在屋里,就一把”。张志刚指着打手寝室实话实说。

“里面几个房间”。

“两个”。

“淑芬在哪个房间”?

“右面那个”。

“就她自己吗”?

“今天就她自己”。张志刚的话证明这帮家伙还有点人性,知道流产了应该自己睡。

老于拿着钥匙串犹豫了一下,然后喝令让张志刚在前面走,张志刚听话的刚走到头里,老于在后面一掌击在其脖颈处,这个刚起义还没来得及立功的优秀军需官立马就一头载倒在地。

老于拿着那一大串钥匙飞快的跑到大门处,拿着钥匙开始挨个尝试,我门三人一看以为得逞,于是也飞奔过去,但是钥匙都试了个遍,确实没有。老于示意我们翻栅栏进来。我们几个看了一下,应该没问题,于是踩着栅栏上的铁衬费了一点时间,也终于全进了大门。

进来之后,一直竖着耳朵警戒的老于看见李三,才突然想起来,老板还有几个打手一会要回来,应当赶紧把车藏起来。这情况一说,李三开始一顿抱怨,这里就他个子大,身手不利索,这又得再翻出去,耍猴呢,于是赶紧再往回翻。

老于带着我和张庆刚一从门洞处出来,院子里的情景把我们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被发现了,我和张庆马上紧张的举起了喷子。

在我们对面不远处,稀稀落落的有六七个人,一个个几乎都是骨瘦如柴,破衣耧叟,立在那里呆若木鸡的看着我们,一动都不敢动。

这些家伙就是老包在这里的工友,大学生工程师马龙,陕西苦力林狗子,福建斌哥,四川阿文以及其他几个还具备正常头脑,比较清醒的人类。

老包这个时候已经把狗拴到院子深处,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他一看我们愣在那里,拿着枪和马龙他们正剑拔弩张的对峙,忙大声的解释,“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我一听这个王八犊子声音这么大,忙拿眼睛恶狠狠的挖他,但是他现在认为我们几十个人来了,肯定能控制住局面,因此根本没在意我的表情,我也顾不得久别之后应该先亲热的拥抱,上去就给他一脚,当然踢的不重,然后低声警告他,别出声,然后指着打手寝室一顿比画,这小子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知道这些衣杉褴褛的家伙是友非敌后,马上就凑到打手寝室门口,这道门没有锁头,也没有在外面封死的可能,这让很我头疼,但是老于和我目的相反,他不是不让打手出来,他是要进去,因为他妹妹淑芬在里面呢。

我一看老于慢慢的拉开了门,吓的我手足无措,这小子想干什么,事先没有和我说,我也来不及拉他,因为我左手喷子,右手砍刀,腾不出多余的手,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屋子很大,先是一个空厅,里面亮着一盏10瓦的小灯泡,左首一扇门,里面传出呼噜声,应该是打手睡觉的地方,右首还是一间屋子,门需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老于虽然救妹心切,但是不能总疏忽,莽撞啊,他俏声的凑近打手寝室门口,听了听动静,应该是都睡着了,他观察了一下门的结构,这个门还是无法从外面封死。他在我耳边低声叮嘱我,大体意思就是大门钥匙没有,他妹妹在这里面,他去右首那个房间找,让我看着左首这个门,如果有人出来,就那喷子打。

我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反对什么了,只能祈祷别整出什么动静,这帮畜生能一觉睡到天明那才好呢。

老于到了右首的屋子,他借着光线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但是眼睛还有些不适应,他不敢使用打火机,他一点点的凑近,用手比画着摸索前行,终于他摸到一个床,还有被子,他开始谨慎,手劲放松,就这样若即若离的接触,终于确定床上只有一个人,而且应该是一个女人之后,老于一把按住女人的嘴,然后为了防止乱动,又用另一只手一下按住了女人的身子。

女人没有动,因为这个姿势已经习惯了,她其实早醒了,但是她和老包他们一样,懒的说话,说了也没用,她早已经不认为这个肉体还是属于自己的了。但是这个时候她耳边却响起了熟悉的而又遥远的乡音,“是淑芬吗”?

女人没有回答,她起初曾经奢望政府或者亲人举着五星红旗伴随着嘹亮的冲锋号来这个魔窟营救她,但是在她被派出所所长,乡党委书记临幸了之后,她就彻底失去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不是淑芬,我是你哥哥啊”。如果不是嘴上还有余温,老于这个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和一个死尸交流了。

淑芬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她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哥哥?那些男人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都让自己管他们叫哥哥,舌头在自己躯体上下游动的同时,也都兴奋的直叫自己妹妹。

这个世界,什么是哥哥,什么是妹妹,需要的时候是哥哥妹妹,不需要的时候就是保姆杂役。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5 10:04:07 +0800 CST  
今天是圣诞,哥们们辛苦了,多发两段,当成礼物给大家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5 11:30:11 +0800 CST  
开枪为我们送行——北方业余杀手{54]

老于看对方还没有反应,于是说出了自己的乳名,“淑芬,我是十三伢子”。

十三伢子!?淑芬被这个遥远的符号触动,老于马上感受到这个种敏感的转变,激动的说,“你是淑芬吗”?

淑芬没有回答,但是她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打湿了老于的手掌。老于确定是自己妹妹后,他就将手拿开,并且轻声叮咛道,“别哭出声”。

淑芬没有力气哭出声,她无力的被哥哥抱起,贪婪的依偎在哥哥怀里,她只穿着一件肮脏的内衣,还有一个血迹斑斑的内裤,这些老于都没有发现,他直接把被子都抱了起来。

我看见老于抱着妹妹出来,马上就将房门小心的推开,老于带着妹妹到了院子里。

这个时候,张庆和老包已经把那些清醒的劳工组织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提溜两砖头气势汹汹的对着门口,随时准备进来一顿胖削。这些家伙的体力根本逾越不了大门,即使出去了,他们也知道在这种深山老林里逃不了多远,还不如自发组织起来,杀出一条血路。

“钥匙呢”?张庆过来问道。

“没有找到”。我回答道。

老于这个时候通过院子里的光线已经看到了妹妹,还是那么清秀,但是疲惫的两眼无神,而且骨瘦如柴,和奥斯威辛集中营里的犹太妹妹几乎一个模样。

“老于,钥匙怎么办”?我上前提醒老于。

老于看了一眼武装起来的老包等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他明白必须把大门打开,否则想翻过去,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老于将妹妹放在一块平坦的地面上,然后简单思考了一下,进入打手寝室和入虎穴无任何差异,再好的身手在里面也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钥匙在哪里,老于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多问张志刚一些具体情况了。

但是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砖厂老板随时都有可能回来,那样的话恐怕就前功尽弃了。我突然之间想起我的迷魂香喷剂,我把这情况和老于一说,老于当然很高兴,于是让我马上准备一下,他则从淑芬的被子上飞快的用刀割下两大快布,给我一个,自己那个则拿到JJ处,麻利的向上面撒了一泡尿,最后拿着这个简易防毒面具就带着我再次进屋。

我们一进屋,就听见里面有人骂道,“妈的,刚子,你没事总溜达啥,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我可没有品尝自己体液的勇气,我拿着喷剂在门外犹豫着,老于二话没说,已经伸手抢过我的宝贝迷魂香,一把推开门,照着刚才说话的地方就是一顿猛喷。

我不敢进去,我知道那个东东的厉害,只能拿着喷子在门外等,里面没有动静,过了一会,老于捂着防毒面具再次出来,问,“开关在哪里”?

“我不知道”。

老于问我时间是不是差不多,我说应该没事了,于是老于扔了面具,再次进屋,这次使用了打火机,他马上找到开关,将灯打亮,在墙上找到一个挂在大铁圈子上的钥匙。而这个时候,个别因为蒙着被子睡觉,没有着道的打手被这么大动静惊醒,于是睡眼惺忪的推开被子询问什么事,我怕老于有闪失,顿时冲进屋子,拿着喷子大喊不许动。

这一喊不要紧,就看见屋子左右两侧,一下骨碌起来五六个人,原来老于喷洒了一面,另一面没有喷,而即使喷的那面,也有蒙着被子睡觉的主儿,因此着道的人不多。这一起来,我的枪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指了。

老于拿了钥匙,用砍刀一抡,他附近的几个家伙赶紧都身子一缩,用被子阻挡往后退,生怕着道。老于借这档,一闪身先出了屋,我在门口断后,喝令道,“都他妈的老实点,要不我的枪可不认人,你们这帮王八蛋”。

屋子里的打手都没人敢动,我也不能退出去,只能这么看着,不一会,老包和马龙拿着砖头进屋了,这两家伙一看局势被控制了,憋屈了许久的委屈顿时迸发了出来,他俩拿着砖头就朝曾经欺负自己最厉害的两个人脑袋上砸去,我也没有拦,只要不死人,打残了也不一定有人管。

老包和马龙二人砖头扔完了,就随手抄起打手们放在一旁的棍棒继续打,打的那两个家伙一个劲叫爹叫妈的求饶,其他四个打手则被我拿枪比着,加上平时做恶不是最多,不是本次报复目标,所以乐不得的在旁边看热闹。

这个时候,张庆进来了,招呼我们快出去,大门开了,我喊住老包,让他们先撤,然后命令这几个打手靠墙占着,张庆也拿着枪呵斥他们,这些家伙没办法,只好光着身子从炕上爬起来,贴墙站着。

我这个时候明白不能有恻隐之心,这些家伙别看现在象可怜虫似的,如果给他们机会,那报复的残忍度将是现在的十倍,于是我犹豫都没犹豫,对着这些家伙就开了一枪。

喷子的火药装的比较足,钢珠也多,开枪后,我的手一麻,就知道枪管炸裂了,灯都被打灭了,就听见漆黑的屋子里面到处是疼的哭爹叫娘声。我扔了枪,迅速退出,然后和张庆出了寝室大门,而张庆出来后,顺手将这个门用锁头锁死了,原来他把大门锁头拿来这里派上了用场。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开枪了,太法西斯了!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5 11:59:17 +0800 CST  
节外生枝——北方业余杀手{55}



李三已经将车开进院子里,除了老包之外所有人都上了车,座位早占满了,张庆提醒我,我的手正在淌血,刚才喷子枪管炸开,把我手也整坏了,要不是他提醒,我都没感觉。

“有车来了”。张庆突然喊道,原来他不敬意的回头顺着大门看见一辆车晃着大灯正从小路上往砖厂开,转身又消失在视线里,所以忙大声的提醒我们。

我心一抽,妈的!终于回来了,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没办法,跑是肯定不行了,人家车完全可以不紧不慢的跟着你,等天一亮,我们就只能是瓮中之鳖了。

我忙招呼李三将车向后倒,藏在院子角落里,等那台车进来,不能马上发现我们,这样便于打伏击。李三将车迅速开到死角。大门是根本来不及锁上了,我和张庆拣起几个砖头,就躲到砖垛后面。我估计对方也就是四五个人,我们有10多人,打伏击肯定是没问题的,如果顺利,还能再截获一台车做代步工具。

老于已经在车上开始做那帮小子的思想政治工作了,动员他们拿起武器和砖窑打手拼命。但是这些家伙除了老包和马龙,其他人好容易上了车,就压根没打算下去,现在与面包车共存亡的心都有,一个个死死抓住车把手,一副董存瑞炸碉堡的顽固样。

老于看时间紧急,于是使出杀手剪,对着没有下车的几个人威胁着喊道,“妈卖妈皮,你们一会要是不下去帮忙,等事情结束了,谁没帮忙,到时候我就把谁手砍断”。说完安排李三等对方车一进来,马上开车把大门堵上,防止对方逃掉。

威胁的话很管用,剩下的几个人,包括小四川在内,纷纷跟着老于下车,四处拣砖头,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我们大家都在紧张中静静的等着,时间其实不长,但是大家感觉空气仿佛凝固了,终于听到汽车马达声,然后看见汽车光线照进来,接着就见一台轿车嗖的一下开进院子,嘎吱一声就目中无人的停了下来,还没等我们发动攻势,车门一开,车里面居然下来一个警察。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6 11:43:04 +0800 CST  
我们当时就全蒙了,没人报案啊?怎么会有警察,难道我们的举动被人发现了?那可太点背了,我们可不认为警察是老百姓的贴心小棉袄啊。

但是警察之后的举动让我们稍微放了一点心,这个家伙晃悠着身子在车头解开裤子就开始旁若无人的方便起来,嘴里好象还哼着小曲,而之后又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也都喝的五迷三道,在那里对着墙根集体小便。

老于一挥手,李三启动车辆,呼的一下封住了大门。然后老于一句‘打’字出口,他第一个将手里的砖头向轿车那面的人群砸去。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6 13:40:30 +0800 CST  

旁边的人有了号召,砖头便如雨一般向那些酒鬼飞去,砸中的开始跑着叫爹,没打中的还有点没反应过味来,一个劲骂娘,待有些清醒,觉得不象是玩笑的时候,已经被砖头砸中了。

老于带着我们迅速围拢逼近,砖头准确率更高了了,不象最早的砖头几乎全砸到了轿车的玻璃上。

几个酒鬼都被砸倒在地,唯一清醒的是司机,但是这个家伙也趴在座位上不敢抬头。

我们这些人冲上去,将倒在地上的人提溜起来,往劳工宿舍里赶,老包的工友们起初很害怕,砖头扔的有气无力,待砖头雨将这些人击倒后,大家有了底气,两人一个,开始用手里的砖头向那帮小子脑袋招呼了,结果这次几乎没有一个脑袋不开花的,司机也没有逃脱厄运,尤其那个警察还被斌哥镐下一缕头发,警服都被撒开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伏击很成功,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我们本来想把人赶进劳工宿舍,但是看见门口出来几个弱智的劳工在看热闹,一想里面还有不少人,于是问老包还有那个屋子可以关人,老包说还有一个工具间,于是把他们都赶进去,老于让老包把劳工宿舍门口的锁头拿来,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忙制止,“先别锁,进去搜一下,看是否有人有手机,别一会通风报信,搬来救兵”。

老于一听正确,于是将门打开,但是屋里漆黑一片,他喝令那帮家伙都出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哼哼声倒是此起彼伏。他问老包是否有电灯,老包说没有,我又问老包,这里有砖厂老板吗?

马龙告诉我们,“这里没有老板,只有老板的儿子,就是那个警察”。

“有能照亮的东西吗”?这帮家伙不出来,如果没有光线,我们进去没准要吃亏。

“没有”。老包直摇头。

这个时候小四川阿文怯生生的过来说,厨房里有汽油,可以找些衣服当火把用,我一听忙安排老包和阿文去办。不一会,老包和阿文回来了,二人把自己的衣服都奉献出来了,于是我和老于将火把点燃,然后进了工具间。

屋子里四个打手抱着头还在哼哼,警察酒清醒了,拿着一个大铁锹做武器,站在那里怒气冲冲的瞪着我们。

我吓出一身冷汗,真幸亏有火把,否则不定谁倒霉呢。

老于没在乎,他将火把给张庆,顺手抄起一个木棒,笑哈哈的对警察说道,“陈所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还是所长,原来他们认识,我心中不由一阵神圣,我这辈子居然也能有机会修理派出所所长,此生无憾了。

所长继续摆官架子,威胁道,“你们居然敢袭警,知道吗?这是违法犯罪”!

“犯罪”。老于气愤的说,“你们这里非法拘禁这么多人,不是犯罪吗?我找了你那么多次,原来这是你家开的,你妈卖妈皮不是包庇罪吗?你个龟儿子”!

“他们都欠钱,都有欠条”!警察的叫嚣很有正义感,同时也泄露他们原来就是使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名正言顺的大肆侵害人权的。

“欠你妈了个B钱”。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的将手里半截砖头狠狠的向他砸去。警察一躲,老于趁这个空挡,向前紧赶两步,迅速出手,一棒子搂头,一脚踹小腹,结果警察拿锹挡了棒子,但是没法挡脚,一下被踹了一个跟头。

老于没容他起身,已经再次抢身而上,一下骑到警察身上,抡起胳膊,就是一顿大嘴巴,这个过瘾啊,让人感觉恨不能上去抽这家伙的筋。

我和张庆一看局面已经被控制,应该搜身找手机了,但是我们就两个人,他们四个人,不安全,于是我让张庆拿着喷子看着打手,我出门招呼老包他们的人来搜身,但是一出来,吓一跳,这些家伙都不在院子里,只有李三自己在清理轿车上的碎玻璃。

原来李三本想招呼人清理轿车玻璃,一会好做代步工具,但是老包已经率先带领贫下中农,急匆匆的跑到厨房去翻箱倒柜,开仓放粮了,刚才这扔砖头的体力活,不加点夜宵,身体肯定不和谐的道理他们是这个世界感触最深的人。

我跑到厨房,大声招呼老包,老包拿着一块剩馒头和一大块咸菜疙瘩,吃的津津有味的跑出来,我看着虽然心酸,但是不能耽误正事,于是简单一说,老包明白了,一回身,很会号召,他让大家进去搜身,找点回家的路费,这个理由太振奋人心了,一大群人马上又呼啦啦的跑出来,钻进了工具间找盘缠去了。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6 13:43:45 +0800 CST  
看出来了,想发动群众,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被压迫到极点的时候,带着他们造FAN。

老于和张庆过了好一会费了半天劲,才挤出来,二人都说这帮小子都是疯子,差点把他俩也给抢劫了。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6 13:47:03 +0800 CST  
内讧——北方业余杀手{56} (2008-12-26 11:49:17)
标签:山西 黑砖窑 警察 手机 内讧 文化 分类:社会

警察陈所长果然有一个手机,被老于搜出来了,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否则我们这些欠钱的经济犯肯定插翅难飞,一辈子估计都要留在这里还那莫名其妙鬼才相信真实存在的阎王债了。

将工具间刚锁上,没想到这些黑劳工自己又干起来了,我很纳闷,起初还以为是抢吃的,后来一看才知道是分脏不均,这个抢了50,那个只有20,这个顺了个手表,那个只扒了一双皮鞋,于是自然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在这一刻被淋漓尽致的发挥表现出来。

小四川阿文拿着几十元钱在那正高兴呢,斌哥上来就一把抢走了,阿文不敢反抗,对方个子太大,阿文条件反射的感觉屁眼疼,于是拧着拧着去找老包告状,老包上去就对斌哥一顿踹,他早看这家伙不顺眼了,以前因为有顾虑,所以一直没敢下手,现在自己后台来了,那还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

斌哥本来想反抗,但一看是老包,他就只能消极抵挡了,别看这家伙也是一亡命徒,然而一会儿还要有求于我们这点,他还是清楚的。因此老包踹他几脚,将钱抢回来之后,看他没有反抗,也就没再继续为难他。

旁边林狗子在欺负另外两个有点弱智的家伙,他们顺了块手表,林狗子看不错,想拿回家结婚用,于是仗着自己身体好,就抢,但是傻子也明白这是好东西啊,于是三个人撕扯到一起,互不相让,整的尘土飞扬,好不热闹。

我也不理他们,直接往面包车走去,李三提前把面包车门锁上了,而且拿着砍刀不许劳工靠近,他们上不去,于是又都去抢轿车的座位,在那里没上去的和上去的又干了起来,有人甚至拿着砖头往对方脑袋上砸去,马上就血流满面了。

我看着真的很寒心,刚消灭完阶级敌人,还没有取得革命的最后胜利,怎么就开始内讧了,你说这些人到底是可怜,还是可恨啊?

到底是谁造成的这种人间悲剧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于对于劳工们打架也始料未及,他一度甚至喝止他们,但是什么效果都没有,他也只能放弃。

面包车周围也围着一些没有闹事的劳工,一个个可怜巴巴的互相依偎着,看他们的样子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同情,但是我心里明白,他们这不是善良,而是没有闹事的能力,如果有能力,恐怕也早就加入混战了。

“怎么坐车啊”?老包跑过来问道。

“面包车坐不了多少人”。我说。

“最多能做几个”?老包不舍得他的一些兄弟,他后面跟着马龙还有阿文。

“最多十个人”。我数了一下座位。

“不行”。李三忙否定,“座位虽然有那么多,但是实际坐那么多人,车速度跑不起来,没准轮胎都能爆了”。

“谁会开车”?老于问道。

结果没有一个人答应,我看着老包,“你不是会开吗”?

“我开的不好,再说我也没驾照啊”。老包的借口还是老理由,说白了,他就是不想开那破轿车。

“我会开车”。说这话的人是斌哥,这小子以前在福建辉煌过,自己就养了好几台车。

“那咱们坐这台车,让他开那台车,能带几个带几个”。我大声建议道,然后低声安慰老包说,“那些弱智的家伙,带走也是累赘,还不如让他们在这里干活,至少还有口饭吃”。

老包想反驳我这和黑砖厂老板一样无耻的言论,但是他也找不出合适的语句,另外也没有其他办法,就两台车,一共将近50人,确实不可能全部都带走。

“把砖厂烧了吧”。老于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张庆没有接话,我马上反对,“走人就是了,那工具间里面可还有活人呢”。

“那些家伙都不是人”。老于明白警察认的自己,肯定有后帐,不如一了百了,整死警察他们,把线索彻底掐断,否则后患无穷。

“那倒是,但是杀人后果太严重了,我们不能干”。我起初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但是我感觉他的目光比较坚定,不象是在开玩笑。

“我自己干,与你们无关”。老于说道。

“那也不行”。我明白现在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目前的责任还好说,有一点正义之举,但是如果杀人,那事情就大了,虽然现在他说自己干的,与我们无关,但是真出事了,能说清吗?肯定跟着一起吃锅烙。

“走吧,再不走,别一会又回来人了”。张庆说道。

李三拿着刀威慑着那些黑劳工,也在催促我们,这些黑家伙已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现在如果上不了车,抱着车轱辘一起跑他们都愿意。

老于看我们都反对,也没有一意孤行,他回头对我说,“轿车留给他们自己干仗吧,咱们走”。

我回头一看老包,老包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我就这两哥们,一起带上吧”。

我顺过他身子向后一看,马龙还拿着砖头警惕的四下看着,阿文则无助的看着我。我也很为难,现在老于的妹妹自己一个人占了最后排的座位,老陈还在车上,如果再多加两个人,势必很拥挤,而且一让他们上来,旁的人势必还要争抢,那秩序一乱,大家谁都别走了。

“就两个人”。老包再次央求道。

我看了一眼老于,他已经先上车了,我们完全可以把陈胖子扔下车——这家伙一个人占两个人的地方,但是也解决不了什么大的问题,况且我对马龙和阿文没有任何感情,不可能占到老包的立场上去想问题。

“上车吧”。张庆这时候也开始帮着李三阻挡黑劳工上车了,他着急的催促我道。我一看事不夷迟,再犹豫的话,如果一帮人躺在车轱辘前面的情况出现,我可没有勇气提让履带碾过尸体的要求。

“就他们两个,不能再多了,另外先把这些人清理一下再说”。我决定废物利用一下,如果这点作用都没有,那么带着就是彻底他妈的累赘。

老包获得我肯定的答复后,马上表现出惊人的走狗素质,他带着马龙和阿文,还有斌哥林狗子等手脚利索的人,拿着棒子和砖头象老鹰轰小鸡一样一边威胁,一边哄骗居然将人群马上趋散开了。

我有点于心不忍,我对着这些人大声喊道,“你们现在就出去,车不够,他们明天早上之前是不会出来找你们的,我们先到县城,去报警,警察来了,就好了”。

我又对斌哥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落实一下,刚才跟咱们一起干仗的带着,没有干仗的一个不带”。斌哥这小子仿佛得了尚方宝剑一般,马上和林狗子跑向轿车,结果不幸让我看到了历史上比纳粹还纳粹的最血腥的一个场面。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6 19:50:06 +0800 CST  
纳粹屠夫——北方业余杀手{57}
人在面临生死抉择竞争的时候到底什么样,我以前因为始终置身度外,一直不清楚,即使假装明白,也只是通过电影电视宣传,知道很多耳熟能详的英雄都做到了先人后己,献了终身献儿孙,偶尔自己也口若悬河的和人交流做人的真谛如何,其实完全是他妈的纸上谈兵。

我受的教育告诉我,那些丑陋的现象不是多数,即使发现有自私自利的也是个别人中的极少数人,因此我迷迷糊糊中也始终相信人性本善,世界大同。但是随着逐渐长大,我目睹以及经历的情况却总和这些美好的宣传背道而驰。

我这明白,人之所以不罪恶,是因为诱惑不够。

斌哥和林狗子这些刚被解放的稍微正常的人,在我的号召之下,英勇的扑向轿车,轿车里大概已经挤了至少七八个人,而且还有人在争取进入,如果你说这些人丧心病狂,不知人事,我也不完全认可,因为争是争,可没有一个人坐在驾驶席上,这代表这些劳工还没有傻到认为那个地方随便谁都可以坐的地步。

而且但凡真的脑子不好使的人都在远远的围观,甚至还有个别悠闲散步看风景的人,只有头脑清楚的人才明白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才会努力挤破头也要争取诺亚方舟上的一席之地。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道理真的在这一刻得到历史上最完美的诠释。

斌哥和林狗子上前抓住外侧的人就往外扔,但是被扔出去的还有歇斯底里的,继续没头没脑的继续扑上来,对付这样的人,斌哥和林狗子拿着木棒砖头就往脑袋上招呼,这些实力稍逊的劳工没有倒在黑打手的棍棒下,反而在接近黎明的时候,倒在自己同伴的暴政下。

不到三分钟,斌哥林狗子还有另外几个献殷勤的人,就讲轿车清理干净了。几个人必恭必敬的在旁边等候我的检阅。

有走狗的感觉真好,我走过去的时候,头一回有种检阅的感觉,真想微笑着挥手致意,喊声同志们辛苦了(底下齐刷的回答——领导辛苦了)。

说实话,那个时候确实有片刻的于心不忍,但是看到那些滚刀肉般奋不顾身冲向汽车的人们,我也生气,你这么勇猛,刚才第一次伏击的时候怎么还必须威胁才能犹犹豫豫的出手呢。现在解放了,前仆后继的来要求革命烈士待遇,世界上也哪有这种道理啊!

“表现不错”。我大声喊道,这一是威慑闹事分子,二是鼓励有功之人,我按照记忆以及刚才勇猛程度用目光检阅表现突出的人,“你会开车”?

“我会”!斌哥挺身而出,昂首挺胸的样子很有革命军人的派头。

“一会你开车”。我现在就是这里的上帝,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我。

“你”。我指着林狗子,这家伙体格保养不错,我印象中有他勇猛的样子,“表现不错,可以上车”。

林狗子闷头闷脑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新手表钻进了车里。

“你”。我指着一个穿着比较利索,但是刚才在驱散人群的时候,表现异常突出的年轻人,“也不错,上车”。

旁边这时候有几个人站出来要提出抗议,但是马上被我呵斥住了,“闭嘴,我说谁上就谁上,妈的,关着你们就对了,欠揍,都那么英勇,现在屋子里还有那么多人,你们把他们都杀了,我走着回去,车给你们坐,你们有那个胆子吗”?

众人一听都不坑声了,于是我又随手指了三个模样不可憎,表现比较突出的人上车,然后我插着腰,有力的挥着自己的小手,对剩下的人本着人道主义原则喊道,“你们放心走,不会有人抓你们的,我们这就去县城,让政府来解救你们,你们要相信我们,要相信党和政府”。

我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就开始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起来,完全没有意淫中的热烈掌声和欢呼,我有些悻悻的回头一看面包车,老于,李三,张庆等人都在车里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表演。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急,否则容易乱套,我命令站在一旁的斌哥,“你们的车跟着我们的车”。然后又安慰似的对大家抑扬顿挫的喊道,“一会我们把人送走,就带着警察来接你们”。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就炸庙了,一群人嘴里央求着扑向我,让我行行好,带他们走吧,这种被当成救世主的遭遇还是头一回,场面太吓人了,把我吓的掉头就跑,这帮家伙哪里跑的过我,我三下五除二就窜上了面包车。老包在门口赶紧关门,李三车辆启动,但还是有不少人追了上来,扶着车门久久不愿意松手。

李三车本来想一打方向,猛踩油门就迅速冲出去,但是不行啊,这些清醒的劳工有的还用手捂着流血的头,都在车前面站着,李三的车往前走,他们就慢慢的往回退,也不阻拦,但是目光中都是哀求,李三在车里面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抱怨道,“这是什么事啊?这哪里是人间啊,简直就是地狱,咱们报警吧”?

“报警?警察和他们可都是一伙的”。老包提醒道。

“那也不能就这样不管啊”?李三继续着自己不考虑后果的仁慈。

我气喘吁吁的说,“一会走远了,给山西省公安厅打电话报警”。

“那也得出了山西再打:。张庆冷静的说道。

“等开出去再说吧”。老于也不忍心看到这景象,掉头去照顾妹妹去了。

我们的车终于移动出院子,那些黑劳工也一直跟了出来,都不愿意散去,而这个时候,后面斌哥开的轿车也启动了,没有多少人敢拦他们,知道和他装可怜没有任何面包渣。但是这家伙真不是人,他开的车一点也没温柔,呼的一下就开出来了,我清楚的看到有几个来不及躲闪的人被刮翻,倒地不起。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7 09:39:53 +0800 CST  
逃离山西——北方业余杀手{58}
标签:山西 黑砖窑 逃难 杀人 犯罪 文化 分类:社会

车子开出去很久了,车里始终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觉的心里堵的难受,最后还是饿的无法忍受的老包嗅了嗅,开口道,“车上是不是有吃的”?

张庆一听,忙从车座下面拿出装有食物的塑料袋,里面还有我们吃剩的面包,熟食。老包一看果然没有判断错误,于是接过来,眼睛都发光了,好久没有吃到肉了。他和马龙以及阿文三下五除二撕开袋子,就开始狼吞虎咽往肚子里面塞。

我劝他们慢点吃,然后又给他们找了两瓶啤酒,看着他们津津有味的样子,一种助人为乐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安全开出代县,到了河北相对来说就安全多了。我那个时候对于法律了解的不是很多,想的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周全,实际当时自己的行为触犯了很多法律,后果都相当严重,但是当时就是一腔正义,根本想不到这些,这就为后来留下了不少后患,当然这都是后话,年少的时候如果都那么睿智,那不都当国家主席了。

老包吃完了,还没有尽兴,他擦擦嘴,看着被捆在那里血流满面的陈胖子,低声捅咕我道,“这家伙怎么回事”?

“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啊”?

“你好好看看”。

“看不清楚,怎么打的这么残忍”?老包悲天悯人的说道。

我笑了,确实,陈胖子被打掉三颗牙,现在嘴肿的老大,加上一个破毛巾塞在嘴里,车里也没什么光线,老包看不出来也正常。

“你老相好”。张庆开玩笑道。

老包一听还真一本正经的去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谁啊”?

“陈胖子”?

“谁”?老包脸色一下变了,这是我意料当中的表情。

张庆饶有兴致的看着老包,现在他准备看老包怎么折磨陈胖子了。

老包看了一眼马龙和阿文,二人也在看他,老包没多说什么起身凑到老陈旁边,一把将毛巾拽了出来,毛巾带着血块和口水整了老包一手。

陈胖子大口的喘着气,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 ”。

老包确定是陈胖子了,他笑了,“杀了你,太便宜你了”。说完抬手就是一拳打在陈胖子脸上,陈胖子一下歪在车窗户处,老包弯着身子,提腿就是一顿踹,阿文也上去帮忙打,我一看这样不行,万一出人命可就坏事了,于是赶紧拉住。

老于始终冷眼旁观,看出来一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如果老陈被打死,他是这世界上最高兴的一个人。

“怎么处理他”?我把老包他们推回座位,然后问老于这个很现实的问题。

“找个地方整死他埋了得了”。老于几乎是从牙缝中说出的这话。

“不行”。我坚决反对。`

“那你说怎么办”?

这一下把我难住了,陈胖子确实该死,但是该死的人如果让我们处理了,那我们没准也离死不远了。把他交给政府处理,我不相信政府能处理明白,没准还借此将我们一网打尽呢,我可没有那么傻。把他放了,陈胖子的个性我领教了,不找我们报仇就奇怪了,而且这个家伙放出去只能是继续危害社会,有了他这种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四个现代化。

怎么办?

我也很为难,我去问张庆,张庆也直摇头,有点幸灾乐祸似的,我估计现在他埋怨我的心都有,没想到被我一忽悠——出来旅游加找人,结果水这么深,想拔出来都难。

我看着老包,这个家伙又清瘦了许多,还是有点愣头愣脑,胡子拉茬的,他里面光着身子,外面套着一件抢来的衣服,很不合身,“你看怎么处理陈胖子”?

“杀了他”。这是他的实心话。

“谁动手”?

“我动手”。

“谁承担责任”?

“这小子做了那么多坏事,死有余辜,咱们杀了他也是替天行道”。老包的话虽然义愤填膺,但是证明这个家伙没想承担任何责任。

我懒的和他废话,这小子除了研究狗可以,和他说别的,几乎都是对狗弹琴。

车继续在黑夜中前行,李三开的很快,后面的轿车居然也能跟的上来,始终没有掉队,看出来斌哥他们跟着我们走的决心是无比坚定的。

两个小时之后,车子经过一个镇子,路边有昼夜营业的小卖店,老于让停下车,想给他妹妹买点喝的,李三将车停下,我下车去买东西,老包也跟着下来,孩子气的让我给他们在买多点好吃的,刚才那点东西根本不当事,我笑着拍拍他肩膀,进了小买店,花了200多元,足足两大袋子食物还有香烟。

一出门,我看见斌哥也站在外面,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手中的食物,我不知道他和老包之间的过节,所以想给他拿点吃的,但是被老包阻止了,“别管他,这小子太坏了”。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我问。

“我们不是一起的,这小子太坏”。老包回答。

“算了,一点吃的,也没有多少钱”。既然都到这步了,好人做到底吧,我宽慰着老包,然后返身进屋又要了20根火腿肠和10个面包,10瓶啤酒,花了100多元,将东西给了斌哥,斌哥非常感谢,但是没太说话,拿着东西回到车里。

我上了车,将吃的东西分发完之后,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刚才问了小卖店,现在已经是河北了,于是我想起给王道德打电话,我将陈胖子的手机打开,拨打王道德的电话,对方已经关机,我很生气,妈的,关机做什么,联系不上怎么办,万一错过了,他们可别被山西警方逮住。我把我的顾虑和大家说了,张庆的意见是继续开,李三说既然已经到河北了,可以在路边等,实际他也累了,想休息一下,我理解他这种委婉的表示。

我征求老于的意见。老于的徒弟也在车上,他考虑了一下,说休息一下也好,因为按照路程,那辆车应该也快到这个地方了,没准一会要会车呢,我们就在路边等着,应该可以彼此看到。我们一想也有道理,于是决定停在路边,假装抛锚,等候王道德的车辆。

“那个车怎么办”?李三看着后面也停下来的车问道。

“他愿意停就停,不愿意停就自己开走吧”。我轻描淡写的回答。

“让他开走吧 ,目标太大,一个玻璃都没有,幸亏没遇上警察,否则容易出事”。李三担心的说。

李三的话顿时提醒了我,确实,一个连风挡都没有的汽车无疑就是一张被通缉的脸,我怎么忘记了,背后吓出一身冷汗——没准已经有人报警了呢?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7 16:31:13 +0800 CST  
抢劫——北方业余杀手{59}

车停了下来,李三打了急闪,防止天黑,被别的车追尾,同时也可以让王道德他们会车时,细心一点,容易发现我们。

我下了车,后面的轿车也停了,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找理由才能最有效的打发掉他们,一,说我们的车坏了,让他们自己走。二,让他们自己谋生路去吧,别和我们一条路走到黑。三,我们还要等人,他们自己先走吧。

但是这几个理由都有弊病,这个车开出去迟早出事,那个时候肯定牵扯到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到一个大的镇子附近,把车扔了,让他们各奔东西,但是现在马上就快天亮了,哪里有那么合适的遣散地呢?

斌哥看见我走过来,忙从车上下来,必恭必敬的等我发话。

“你们的车太扎眼了,一会天亮了,警察看到就不好了”。

斌哥没有回答,看了一眼车子,实际他也感觉到了,但是没办法,至少这个东西比走路强百倍啊。

我看了一下夜空,然后提醒道说,“你们再往前开一会,找个镇子把车扔灌木丛里,然后全下车,等天亮了,就想办法回各自回家吧。

这时那个我让他第三个上车的年轻人也下车了,他过来可怜巴巴的说,“大哥,可是我们都没路费啊”。

我一听这可不好办,我可不舍得给他们出路费钱,能帮到这地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所以回答道,“自己想办法,一个个那么大人,要饭不也可以回家吗”。

“我想把车卖了”。斌哥瓮声瓮气的用蹩脚的福建普通话说道。

“车这个样子怎么卖啊”?我不反对这个想法,但是好象没有那么傻的人。

斌哥一听再次沉默不语。

“你们往前开吧,记住,天快亮的时候,一定把车扔了,否则山西的人看到了,再把你们抓回去”。我觉得对他们这些惊弓之鸟就只能危言耸听,好说好商量根本不管用。

斌哥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后,突然指着和他同行的哪个年轻人对我说,“还带着他吗”?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老包从面包车那边也赶过来了,他看见了那个年轻人,也还惊讶,问道,“他怎么也来了”?

我被他俩说糊涂了,“他怎么了”?

“这个B养的是砖窑的打手”。老包气愤的说道。

“啊”!我顿时张口结舌,哭笑不得,原来这年轻人就是转业兵张志刚,他被老于一掌打晕,醒来后,我们已经控制了局势,这小子也想离开这里,于是主动跟着跟着清理轿车,结果被我稀里糊涂力排众议的一下欣赏了,混上了逃亡的末班车。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被骗来的”。张志刚忙拼命解释,但是老包和斌哥他们这些脑袋短路的人哪里听的进去,上去就是一顿爆打,我一看这是国道,如果被来往车辆看到,报警了那可就麻烦了,于是赶紧制止,让斌哥赶紧开车走人。

斌哥还不想罢休,但是当我威胁他再不走,车辆就没收的时候,他终于不情愿的将车开走了。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张志刚,突然一个灵感闪现在脑海中,我对老包说,“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有办法了”。我说完飞快的跑回面包车,兴冲冲的找到老于,附在他耳边说出了我的想法,老于听了脸上马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我见有人赞同了自己的意见,也很高兴,终于可以摆脱陈胖子这个负担了,我再次拨打王道德的电话,还是没开机,我不由的心中直埋怨这个家伙,妈的!知道事多,还关机,傻了巴机的,以前就认为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自己还一个劲自我感觉良好,冒充八面玲珑的江湖通达人士,现在都急上房了,还在那里稳坐钓鱼台呢。

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四点,天微亮了,还是没有看到王道德的车辆,我们这些人都有点着急了,这个家伙到底怎么了,不会出事吧?手机也不开,按理说即使一点多从北京出来,现在也该到这里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电话,是王道德的电话,忙迅速的接起来,抱怨的喊道,“你们他妈的在哪里呢”?

电话那面王道德气喘吁吁,“我们——我们被抢劫了”?

“被抢劫了,在哪里”?

“不知道,应该是还没到山西”。

“被什么人抢的”?

“被几个逃难的家伙”。

“逃难的家伙”?我没明白。

“我们以为他们是当地农民,想问路,结果就被抢了”。

“受伤没有”?

“我脑袋被打坏了”。

“小杨呢”?

“他胳膊被打骨折了”。

“车呢”。

“被抢走了”。

“往哪个方向跑了”?

“往北京方向”。

“你们没有生命危险吧”。

“没有,但是我们去不了山西了”。

“没事,你能说出你们的大概位置吗”?

“半小时之前刚过了一个县城,叫涞源”。

我一听,河北涞源,那可是我和小雪开房间云雨的地方啊,怎么可能忘记,我刚才在车上的时候,还计划瞻仰一下,在那里吃点早餐呢。

“你们在哪里呢”

“我们也在河北”。

“似办完了”?王道德有点不敢相信。

“你们现在在路边吗”?我知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到涞源,也就是说继续往前开,应该不久就能看到王道德了。

“在路边,这帮小子把我们打跑了”。

“是河北当地的地痞抢的车吗”?我问。

“不是,好象是外地人”。

“外地人”?我心一凛,“几个人”?

“五个人”。

“开车的是什么人”。

“开车的下手最黑,是带头的,说话瓮声瓮气,应该是南方人”。王道德的回答猛的一下在我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完整的人物面相。

不用猜,大家已经都知道是谁了。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8 12:21:15 +0800 CST  
追踪——北方业余杀手{60}
标签:河北 抢劫 计划 阴谋 桑塔纳 杂谈 分类:社会

挂了电话,我马上让李三赶紧开车,然后把刚才的事情经过简单一说,大家都很意外,觉得这也太寸了,简直就和说书的一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救出黑劳工,结果自己的兄弟又被黑劳工抢劫了,这不就是俗话说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老于非常惦记自己的徒弟,一个劲思考着说不能啊,不能啊,意思是说小杨有铁锥子和功夫,怎么可能失手呢?

老包埋怨我,意思他早就告诉我斌哥那家伙太坏,我居然还让他开车,还给他买吃的,还让他们提前走,按照老包的意思,不如他开车,拿出去卖了也比给那畜生强。

我听了当然不乐意,我也不是先知先觉,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论功行赏的标准当然是看表现,如果没有斌哥这样的无赖,我们能否冲出砖厂那还两说的呢。

张志刚捂着青肿的脸讨好的说,“刚才在汽车上,那个福建佬还想打你们面包车的主意呢”。

“是吗”?我一听就来火了,其实本来也不是很恨斌哥他们,因为毕竟这些匪徒不认识王道德,但是听了这话,那可就不一样了,我对他那么好,这个家伙居然还算计我,真他妈的不是人类。

车开了不到半小时,我们看见路边的被他们抛弃的轿车,我一个劲骂,“这个王八蛋,告诉他把车藏起来,藏起来,到最后还是停在路边了”。

“没油了,要不他们才不下车呢”。李三说道。

哦!我恍然大悟,确实,跑了好几百公里了,要不这些家伙哪里会听我的忠告啊,我们怕警察,是因为我们车上有被绑架的人,他们怕什么啊?

又开了几分钟,我们看到路边捂着脑袋,垂着胳膊的王道德和小杨了。

这两个人一上车,王道德就指着去路的方向喊道,“快追,他们就往那里跑了”。

“你们汽车油多吗”?

“有不少油,我在县城刚加满了”。王道德说道。

“做好了,我加速了”。李三说完,一踩油门,车子顿时速度变的飞快。

“最快能跑多少”?我问,现在我也想追上那帮小子,必须狠狠收拾他们,这些人没什么可怜的,应该和陈胖子一起再被卖到黑砖窑去。

“这个车不错,日本的,人现在太多,不过应该能跑120,我试一下吧”。李三回答道。

车过了涞源县城,我们大家都用目光在搜索那台桑塔纳,连好好吃顿早饭都顾不上,老包下去匆匆买了100多个包子就继续赶路了。

路上,我们又和王道德核对了一下被抢的细节,几乎可以完全确定是斌哥他们抢劫的了。张庆也向王道德简单汇报了一下昨晚的行动经过,听的王道德激动的不得了,深深后悔没有参加,抱怨我不应该让他去取车,否则有了他的参与,我们的光辉业绩必将载入史册。

这次行动后来王道德总是有事没事当着一些陌生朋友面光荣的提起来,其中的细节叙述的吐沫横飞,仿佛他都亲身参与了似的,有一次甚至激动的因为版本问题和我吵起来,我说他没参加,具体情节说的不对,他咬牙切齿的非说他参加了,于是找张庆来评断是非,张庆思考了一下,最后说他参与了,至于谁回北京取的车,他俩一致说是我回去的。

快7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发现了桑塔纳轿车,它被停在国道路边一个饭店旁,王道德拎着酒瓶子就要冲下去,被我拦住,“别着急,咱们别打草惊蛇,你和小杨在车里等,这里现在人多,张庆,把喷子给我,于哥,咱们两个下去坐他们的车,一会人少的时候,拿下他们怎么样”?

“可以”。老于点头答应,他也决心要给自己的徒弟报仇雪恨。

“不好吧,你们以什么理由上车啊”?张庆冷静的泼了我们一身凉水。

“出来了,出来了”。小四川阿文突然透过玻璃看见斌哥和林狗子二人从饭店里走了出来。

我们大家忙屏住呼吸,斌哥也看到了我们的车,二人还比较纳闷的看着我们这边。李三要将车开走,被我拦住,“别开,一开就有鬼了”。

“那怎么办?他们发现了”。李三焦急的说。

“你假装下去修车”。张庆提醒道。

“对,下去修车”。我们大家忙连声附和。

李三没办法,忙打开车门,假装修车。斌哥和林狗子一看知道我们车坏了,也没有过来帮忙,招呼也不打,愣装没看见,直接上了车,拐上国道就走了。

“看,你还给他们买吃的,他们怎么对待你”?老包马上幸灾乐祸抓住了把柄,开始攻击我,这个家伙冒充先知先觉的时候,我真想踹他两脚,早知道这个熊样,我救他做什么。

“追不追”?李三在车外面大声问道。

“等一会啊”。我没好气的说道,妈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全是埋怨。

“别着急,等他们走远了再追也不迟,现在追太明显”。老于说道。

“追上怎么办呢”?老包请教道,我们的车肯定跑不过那台车,即使赶上,想轻易让他们就范也很难。因此老包的问题我们都无法回答。

“老赵他们怎么没了”?马龙低声问老包,这个老赵就是和斌哥他们在一起的那三个人。

“肯定是给甩了”。张庆分析道。

“这两小子是抢车的主力吧”?我再次向王道德和小杨他们确定,别到时候放跑了主犯。

“对,这两小子是主力,我被那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给了一酒瓶子”。王道德说。

“我的胳膊被那个司机打了两酒瓶子”。小杨狠狠的说道。

“酒瓶子是冼伟提供的”。老包开始揭发检举,这小子吃饱了,喝足了,开始想将被拐骗到黑砖窑的恨发泄到我身上了。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8 15:58:56 +0800 CST  
追踪(2)——北方业余杀手{61}
标签:桑塔纳 河北 朋友 追踪 文化 分类:社会

“你妈了个B”!我大骂老包,“你这狗懒子,属狗的,逮谁咬谁啊”?

“我提醒你了,告诉你这家伙坏,你要是听我的,能有现在这事吗”?老包振振有辞的反驳。

这话一下把我说的有点哑口无言,但是我这么优秀,怎么能轻易被他说灭火,于是开始愤怒的对着老包一顿云山舞绕颠覆乾坤的骂,几百年前的典故都带出来了,把老包骂的没有任何招架之功,这个妇人之仁的责任也就稀里糊涂的被我推脱掉了。

“可以追了吗”?李三耐心的听了半天,等我骂完了,笑着征求我的意见。我看老包依旧不服气,但是嘴笨还不了嘴,于是也就没有继续深入发泄怨气,不耐烦的挥手道,“追吧”。

车辆启动,开始飞奔,桑塔纳别看先走,但是斌哥他们没有防范之心,所以开的不紧不慢,不一会我们就看到他的车子了。

“截住他吗”?李三问。

“不好”。张庆说这样的话容易打草惊蛇,对方夺路而逃,我们还容易受伤。我因为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因此不愿意兜圈子,命令直接截住他们。

“万一不停,再跑可就不好追了”。老包在我后面反对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反而不答应了,我的逆反情绪顿时上来了,这家伙就想证明他是对的,英明的,伟大的,我的观点是错的,愚蠢的,不周全的,对此我偏不答应,我坚决要求截住对方,我要用我的人格魅力征服斌哥和林狗子,证明我的仁慈是有效果的。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那里爬起来。

我一直就是这驴脾气!

李三没有反驳,直接超过桑塔纳,最后一次向我确定,“真想截停他吗”?

“截”!我义无返顾的说。

“我的意思也是再等一会”。老于在后面说道,他其实也想替徒弟报仇,但是细一考虑确实莽撞。

我不能不尊重老于的意见,但是也不愿意轻易妥协,我问王道德和小杨,“你们怎么看”?

“肯定把车抢回来,但是我们一下去,他肯定跑”。王道德说。

小杨表示怎么的都行,反正不能让他们跑了。

我一看几乎没有人支持我,也就没法装横了,但是我会踢皮球,强词夺理道,“现在不拦,那什么时候拦,怎么拦,你们说我听听,现在人少车稀,方便行事,一会快到北京了,咱们当街抢车啊”?

我这么一问,大家都不说话了,确实再过一会,估计就再也找不到比现在更好的下手路段了。

“我减速吗”?李三在前面问。

“别减,一减他们就怀疑了”。我忙说道。

“好”。李三一直保持原来的速度,不一会,就和桑塔纳拉开一段距离了。

“怎么办?你们抓紧想办法,车快没油了,一会找地方要加油了”。李三的话让我们大家顿时都感觉问题更棘手了,。

“等他们住店或者吃饭时候下手吧”。老包睿智的建议道。

“住店”?王道德看了一下手表,才早上,于是笑了,“那估计咱们都早到东北了”。

“不好办啊”。张庆摇头晃脑事不关己一般感慨道。

“到城镇的时候,人多,他不好跑的时候堵他”。王道德突然灵机一动。

“这些家伙,你就是王府井拦他,他也敢开180迈”。张庆又是一瓢凉水。

“我可以别住他们的车”。李三说道,“但是前提是这两台车可能都要报废”。

“不怕”。我说道。

“那你朋友不怪你啊”?李三他们还都不知道这个车也是我们抢来的。

“没事”。我斩钉截铁的说。

“你问问人家老包,别什么事情都你说了算,人家哥们的车,也不是你哥们的车”。张庆还记得我解释面包车来源时的托词,因此他自然非常体谅的征求老包的意见。

“我哥们”?老包一听有点糊涂,我怕他说穿,忙说,“这不是大春子他们的车吗”?

“放屁,这是他妈的陈胖子的车”。老包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语道破天机,“撞!撞烂了都没事,别不舍得”。

“陈胖子的车”?王道德很纳闷的看着我。

“他亲属的车”。我不愿意大家深究这事,因为我如果当初不是那么轻描淡写,估计张庆他们不一定坚持到现在。

“怎么会是陈胖子的车”?王道德想不通。“你们以前认识啊”?

“被他偷走的”!老包的语言太匮乏,懒得解释,用手一指我。

“怎么可能”?王道德非常好奇。

于是老包一五一十的把绑架小雪,我反水迷倒他们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在他的嘴里,小雪就是害人精,勒索鬼,他这么做就是替天行道,如果我不被那娘们迷惑,现在他早数着钞票回家了。

张庆一直没插嘴,但是听了这复杂的典故,顿时面上露出一丝不快,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明白这眼神中有很多埋怨——他觉得我利用了他,欺骗了他。

大家知道我也是无奈之举,现在出现的这些事情,可以说我预料到一些,有些也无法预料,如果我把我预料的东西提前告诉这些哥们——你们认为谁会跟我来?

谁敢跟我来?

按照我们这种社会主义花朵的那点想象力,怎么可能想象到这里居然还有这种人间地狱,事情这么复杂,复杂到鲜血,泪水肆意横流的地步。

我一直认为自己胆子大,如果老包不是因我被策反而连累他失踪,打死我也不凑这种热闹。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9 14:27:50 +0800 CST  
作者:张罐罐 回复日期:2008-12-29 14:37:43
插入

请问楼主 你有没有计划要写到东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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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热闹去那里
那里黑暗去那里
楼主 蚂蚁公民  发布于 2008-12-29 14:42:07 +0800 CST  

楼主:蚂蚁公民

字数:853123

发表时间:2008-11-08 21:2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09 20:31:09 +0800 CST

评论数:1209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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