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是白狐大人不知是福还是祸(转载)

第五百一十二章 饿殍

小门敞开着,我们在外面望了一眼,看到里面有灯火星星点点,倒不是漆黑一团。

我们三个人像是入室行窃的小偷一样,悄悄地溜进去了。

可是一进门我就愣住了。我看到这祖坟里面有很多棺材。从我们脚下开始一直延伸到远处,每一只棺材上面。都点着一盏灯。之前我们看到的灯火,原来就是棺材上的冥灯。

白狐低声说:“难道说,这座坟墓是合葬墓?所有的人死了都葬在里面?”土共有划。

我拉着他的衣袖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坟墓修的这么大也就合理了。”

无名走到棺材跟前,随手敲了一下。随后咦了一声:“这棺材不是木头的,是石头的。”

我无奈的说:“这里的人喜欢用石头,有什么稀奇的?”

无名挠了挠头:“不对啊,这石头和地面是连在一起的。”

我们绕着棺材看了一会,发现这里的地板曾经是一块巨石。有人在巨石上面雕出来了一口棺材,然后把其余的部分磨平,变成了地板。

白狐抬着头看了一会,淡淡的说:“这里的棺材,都是这样雕成的。而且它们暗合八卦,排列的很整?,不可能多一个。也不可能少一个。”

我奇怪的说:“这就怪了,如果新的学仙人死了,而这里的石头棺材不够用了,那可怎么办?”

无名指着旁边的棺材说:“咱们打开看看吧。”

我苦笑了一声:“你在别人的祖坟里面开棺材,是不是不太好啊。”

无名干笑了一声:“这倒也是。”

我们刚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从旁边传来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看白狐和无名。刚才的声音不可能是白狐发出来的,看样子也不像是无名的呼吸声。

我指了指身边的棺材:“不会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吧?”

无名干笑了一声:“这到底是诈尸了。还是学仙人喜欢睡在棺材里面?”

白狐犹豫了一会,低声说:“打开棺材看看。”

我低声说:“学仙人不会生气吧。”

白狐摇了摇头:“他既然要我们来这里,就不怕我们开馆。”

我们三个人合力推了推棺材盖,石头雕成的棺盖并没有想象中沉重。我们用力推了两下,就露出里面的内容来了。

我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躺在棺材当中,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睡熟了一样。

我看着这老者,顿时目瞪口呆:“这个人……这不是刚才和我们说话的老头吗?怎么一转眼就躺到棺材里面去了?”

白狐和无名也有些震惊,他们绕着棺材走了两圈,然后伸手摸了摸老者的脖子。

白狐说:“他还活着。”

无名说:“也许……这一位是刚才那老头的双胞胎弟弟。他们两个,一个在外面乱晃,另外一个在棺材里面睡觉。”

无名伸手拍了拍老者的脸:“老兄,你怎么样?是不是睡着了?”

那老者的皮肤还很有弹性,随着无名的拍打,脑袋还在轻轻地晃动,但是偏偏醒不过来。

白狐想了一会。指着旁边的棺材说:“咱们把这一个也打开。”

我们打开棺材之后,发现这里面躺着的也是一个老者,和之前见到的有九分像。只不过这一位身上穿着的不再是道袍,而是僧衣,而且留着光头。也是一脸微笑,正在沉睡的样子。

我们三个人开了四五口棺材,发现里面躺着的人都一模一样。这一下,我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白狐指了指祖坟深处:“咱们到里面去看看吧。”

我们走几步,就打开一口棺材看看,随着开棺越来越多,我发现棺材里面的人也在逐渐发生变化。他们的容貌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相邻的棺材,里面的人容貌总是很相似。但是随着彼此距离越来越远,差异也就越来越大,到后来,甚至有男女之别。也有老幼之分。

我正在低着头思索,白狐忽然低声说:“咱们到了。”

我一抬头,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高台,高台上有四五级台阶,上面放着一口金色的棺材。

祖坟中的石棺都绕着这高台,四面八方延伸开去。

白狐看着金棺说:“这大概就是他们的老祖宗了,周围的棺材全是他的徒子徒孙。”

我们三个人一步步走上去,发现高台上除了金棺以外,还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皮包着骨头,瘦得像是饿殍,另外一个年纪很轻,但是身影飘渺,是一缕魂魄。

我们看到这缕魂魄顿时愣住了,这不是和我们一块来的女鬼吗?

女鬼看到我们之后,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了,她冲我们说:“你们来了?原来我真的是学仙人。”

我们三个人这才明白了,我们之所以被当成贵客,恐怕全都是因为这女鬼的缘故。她既然是学仙人,那我们护送有功,当然要被当做贵宾来接待了。

饿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

我看到他身材瘦小,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可是眼睛却明亮得很。他冲我们微微一笑:“三位果然有胆识,在这里连开一十八口棺材。”

还没有等我们说话,饿殍就伸了伸手:“几位,请坐吧。”

高台上很干净,我们也就像他们一样,盘着腿坐下来了。只不过面对着一口棺材,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饿殍冲我们笑了笑:“学仙人当中,我的年龄最长,所以我算是当家人了。你们把我们流落在外的亲人护送回来,我们感激不尽。”

无名笑眯眯的说:“我们帮了你们的大忙,有奖励吗?”

饿殍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有人会厚着脸皮主动要奖励。

不过他只是错愕了一秒钟之后,就微笑着说:“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拒绝。”

我生怕无名这个不着调的说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连忙抢着说:“我们要学你们的功夫。掌握生死的那种本领。”

饿殍听了我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他极为警惕的看着我:“你要学我们的功夫?”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2 11:13:00 +0800 CST  
第五百一十二章 仙裔

我看到原本一脸和善的饿殍忽然目露凶光,像是随时要把我杀了一样,我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而白狐把我挡在身前,防备着饿殍忽然暴起伤人。

饿殍的愤怒只出现了一秒钟。他马上克制住了。脸上的凶戾之气渐渐地退了下去。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平复了一下情绪,对我说:“我们修行的方法不能交给你们,你另外换一样别的东西吧。”

我不由得大为失望:“这是为什么。”

饿殍淡淡的说:“这方法是我们从仙界带回来的,这不仅是学仙人的秘密,也是天地之间的大秘密,我们不可能给别人。”

我奇怪的看着白狐,低声说:“佛奴是学仙人?”

白狐摇了摇头:“不可能。”

我心中了然,对饿殍说:“你确定这个秘密,一直都牢牢地守住了?”

饿殍点了点头:“不错,从来没有任何外人知道。”

我对饿殍说:“可是我们在外面,曾经见到有人在练这一门功夫。”然后我把佛奴练功的情景说了一遍。

饿殍的身体开始剧烈的哆嗦起来了,他一个劲的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忽然向外面喊了一声:“仙足,你进来。”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然后有个影子缓缓地走进来了。他的步履缓慢,要走到高台前,恐怕还要有一段时间。

饿殍对我们说:“我们学仙人,以仙为姓。我们的名字,都是仙人身体的一部分。”

他指了指自己:“我叫仙首。”他又指了指女鬼:“她叫仙心。只可惜,她到外面去了一趟,把自己的名字都忘掉了。”

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学仙人的功夫弄到手。

等仙足走到高台上时。我顿时吓了一跳,我看到他全身都是伤口,脖颈上更是有一道伤疤,这伤疤让他的脖子始终歪着。再也无法直起来。

仙首对仙足说:“这几位外面来的朋友说,有外人学会了咱们修炼的法子,你知道吗?”

仙足使劲的摇头:“这不可能。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死了,更何况,就算活着,他们也不知道完整的方法是什么。”土共引亡。

仙首沉默了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这倒奇怪了。”

我对仙首说:“能不能把你们的来历告诉我们?我们也可以帮你想想。”

仙首有些犹豫的说:“你们?”

白狐淡淡的说:“佛奴是我的仇人,我可以帮你们查到那功夫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仙首沉吟了一会,像是在做一个艰难地决定一样。

仙心在旁边说:“大哥,这些人把我送回来,他们都是好人。我亲眼见到的。”

我奇怪的看着仙心,心想:“仙首老成这副模样了,做仙心的爷爷都绰绰有余。怎么她要称呼仙首为大哥呢?”

仙首见仙心求情,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他点了点头:“好,咱们只是把经过说一下,不透漏练功的法子,也不算违背了规矩。”

他看着我们说:“三位,你们恐怕要发一个毒誓。在仙谷中所见所闻,一个字都不能透漏出去,不然的话,肠穿肚烂,死无葬身之地。无论跑到天涯海角,都难逃学仙人的追杀。”

我们都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些人的疑心也太重了。”

仙心在旁边一直说和,我们不忍心让她为难,只好跟着仙首念了一遍,胡乱发了一个誓。

仙首见我们发完誓,顿时放松下来了。之前的那些警惕心也减弱了不少。

他指着仙心说:“你已经忘记了咱们的来历,那就坐在这里,一块听听吧。”

仙心点了点头。

仙首叹了口气:“学仙人的名头,你们恐怕已经知道了。我们自称是神仙的后人。其实……嘿嘿,那是世间人以讹传讹,我们本来就是神仙。”

我们三个人都不置可否,因为这样的牛皮大王在人间有很多,我们已经见惯了。

仙首见我们不大相信,倒也不以为意,而是继续说:“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位仙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受了重伤,流落到人间,不能回到天上去。但是他毕竟有修炼的法门,想要找一个地方,好好修炼一下,然后再白日飞升。”

“结果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就被人间的修行人知道了,他们就开始围攻仙人,想要得到他修炼的方法,甚至想要吃了他的肉,增长功力。”

“那时候仙人本来就身上有伤,被这些修行人趁虚而入,很快就支撑不住了。于是逃到了这山谷中。”

我指着金色的棺材说:“就在这棺材里面?”

仙首点了点头:“他的尸首是在棺材里面,不过……那只是一副臭皮囊而已,算不得什么,只要灵魂不灭,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无名听到这里,叫了一声:“对啊,你们的魂魄才是真正奇怪的地方。黑白无常说,你们没有前生,没有来世,没有生辰八字。”

仙首点了点头:“是啊。因为我们的魂魄是从天上来的,当然不受阴间的管辖。”

他抚摸着金色的棺材说:“仙人临死的时候,舍去了肉身。而他的魂魄幻化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僧人,一个是道士。”

我们听到这里,全都惊呆了,忍不住问仙首:“你的意思是,直接用魂魄,变成两个活人?”

仙首点了点头:“不错。他的魂魄幻化成了一僧一道,而这两个人,又开始分别修炼,想要回到天上去,但是多年之后,他们没有成功,也将要寿终正寝了,于是在临死的时候,又分别幻化成两个人……”

我目瞪口呆的说:“你该不会想说,仙谷中所有的修仙人,都是从仙人的魂魄中,一缕缕分出来的吧?”

仙首点了点头:“没有错,我们的魂魄,都来自同一个人。所以,我年纪这么大了,却不敢自称仙心的长辈。反而和她以兄妹相称。实际上仔细算起来,我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2 11:28:00 +0800 CST  
第五百一十三章 仙髓

我忽然有点明白这些学仙人是怎么回事了,我指着高台下面黑漆漆的棺材说:“这么看的话,他们就叫仙口,仙眼,仙肺了?”

仙首点了点头:“不错,我们这些人加在一块。就是真正的仙人。”

我们三个人点了点头,低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我们其实有很多疑惑要问,可是现在的仙谷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能力,我们满脑子都是问号,已经不知道先问哪一个好了。

仙首笑了笑,对我们说:“你们已经见过外面的人了吧?”

白狐说:“你指的是外面的那些村民?”

仙首点了点头:“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学仙人。是听过我们的传说之后,机缘巧合,来到这里的。”

我奇怪的说:“可是他们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有白天,有太阳。”

仙首微微一笑:“因为他们进来之后,我们抹掉了他们的记忆。实际上,他们窥探我们的秘密,我们本来应该将他们杀死的。不过……后来我们发现,练功夫的时候,正好可以用他们来做实验。于是就把他们留下了。”

我稍微想了几秒钟,就知道仙首所说的实验是什么了。无非是让外面的人在一瞬间变成白骨,又在一瞬间变成活人。

我问仙首:“那你们的功夫练成了吗?”

仙首摇了摇头:“没有练成。”

他指着高台下面的黑棺材说:“这里是我们死亡的地方,也是我们出生的地方。每一个人穷尽一生,刻苦修炼,等到日渐衰老,再也无法支撑的时候,就会躺进棺材里面来,然后他的魂魄会变成新的学仙人。”

“我们努力了很多代。始终没有炼成仙术,也就无法飞升成仙了。直到有一年,我们当中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在年龄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极强的天赋。那时候他还没有学过仙术,但是却可以自行吸收阴阳二气,充实自己的魂魄。”

仙首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们欣喜若狂,知道机会终于来了,这个人,肯定能学会仙术。我们就要全部得救了。”

我奇怪的问仙首:“这个人学会了仙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仙首笑了笑:“你们没有听说过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回到天上,我们就可以跟着回去了。”

对于仙首的说法,我们都表示怀疑。而仙首还在津津乐道:“于是我们给这孩子起名叫仙髓。意思是,他真正的继承了仙人的精华。我们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法术,并且选定了日子,要把修炼的法门完全传给他。”

“可是那个日子还没有到。我们当中有人无意中发现,仙谷中多了两个人。”

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听明白这话。奇怪的看着仙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多了两个人?”

仙首想了一会说:“应该是有外来人,进入到了上面的仙谷中。然后沿着深洞,想要来到这里。这两个人的本领很高强,居然成功地瞒过了我们,而且没有受到那死亡气息的干扰。他们潜伏进来之后,没有和我们接触,而是变作我们的模样,混入到了我们中间。”

我听了这话,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学仙人就够神秘了,而这两个外来人简直更诡异。

仙首叹了口气:“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些学仙人长得都很相似。所以他们混进来之后,我们居然很长时间没有发现。等我们发现不对劲,要挨个排查,抓到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却消失不见了,应该是逃跑了。”

仙首露出一副懊悔又痛恨的模样来:“可是他们逃跑就算了。偏偏还把仙髓给带走了。那可是我们这群人唯一的希望啊。”

我看到仙首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都有些可怜他了。

仙首叹息了一会,接着说:“从那以后,我们就更加痛恨外来人了。我们商议了一下,估计是当年仙人被修行人围攻,虽然最后逃到了这处山谷中,但是仙人的传说还是流传下来了,那些修行人不甘心,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白狐问他:“之后你们有没有去寻找仙髓?”

仙首点了点头:“我们当然要把他找回来。”

他指了指仙心:“她和仙髓是同一个魂魄幻化出来的两个人,所以他们的关系最为相近。于是我们把仙心派出去,让她寻找仙髓。要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们两个肯定会遇到对方的。”

他又指了指仙足:“仙足和另外的一些兄弟,就护送着仙心,他们一行二十人,就在世上寻找了不知道几百年,几千年。仙足,剩下的事,你跟他们说吧。”

仙足点了点头,对我们说:“我们这些人仍然是原来的打扮,有的是和尚,有的是道士。我们只学到了一小部分修炼的法门,这样一来,我们到了人间之后,不会把学仙人的秘密泄露出去,而这一小部分法门,也足以让我们活很多年了。”

“有一天,仙心忽然说,她好像感应到仙髓的位置了。于是我们就急匆匆的向那个方向走去。唉,也是我们求成心切,放松了警惕,结果被一个女人盯上了。”土共系号。

我怔了一下,低声说:“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女娲吧?”

仙足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没错。那是一个善于用泥土的人。她自称女娲。我们和她交手了几次。她的力量并不怎么样,但是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看她的意思,是要抢走仙心。”

“最后我们商量了一番,打算将计就计,让仙心诈死,然后杀了女娲。没想到,我们失败了,让女娲给逃走了。接下来的几天,她分头击破,将我们一个个抓走了。我是唯一活着逃回来的。”

他指了指身上的伤口,难受的歪着脖子,苦笑了一声:“不过,虽然能逃回来,也变成残废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2 11:44:00 +0800 CST  
第五百一十五章 棺镜

仙首指着仙足说:“那天仙心被女娲抓走之后,他曾经想要冒死救援。不过那时候他自己都受了重伤,还谈何救人呢?与其说是去救人,倒不如说是自杀,只求一死,能够安心罢了。”

“但是他刚刚潜伏到附近。就看到仙心自行魂飞魄散了。于是他转身逃了回来,给我们报信。”

仙足对我们三个人说:“我们这二十人,是千百年来,唯一走出山谷的,况且我们也没有学全真正的仙术,所以那修炼的办法不可能是我们泄露出去的。”

我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潜伏进来的那两个人?他们不是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吗?”

仙首摇了摇头:“那更不可能,传授仙术之前,一定会祭天地,然后在密室中单独传授,他们不可能偷学,也不可能有人教他们。我猜,他们打算等仙髓学到之后,再把他带出去,趁着他年龄幼小,逼问出来。只可惜。他们这计谋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我们给发现了。”

我们听了仙首的话之后,全都沉默了。嘀咕了一声说:“这可就奇怪了,那佛奴的本领是从哪学来的?”

学仙人也是一脸困惑,有些弄不明白。

白狐低声问:“你们的仙术,当真不能传授给外人?”

仙首点了点头:“绝对不能。之前我看到你们走下深洞,本来打算杀了你们。幸好有人及时认出了仙心,所以我们才手下留情。”

白狐长叹了一声:“你们执意不肯说,我也就不再问了。”

仙首笑了笑:“你也不用失望。那仙术不是人人都能练成的。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不照样是一无所获吗?”

白狐苦笑了一声:“你们真的是一无所获吗?你们已经掌握到恐怖的力量了。”

仙首看着金棺,有些怅然的说:“我们这力量,在人间看来。确实够强大了,可是和真正的仙术想比,实在差的太远了。据说仙术真正练成的时候,上天入地,再也没有对手。可以掌控世间万物的生死,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造物主。”

仙首低声感慨了一会,然后从身上掏出三个小盒子来。他把盒子挨个放到了我们三个手中,笑着说:“这里面有一枚丹药,算是我的谢礼了。”

无名很感兴趣的问:“这丹药能做什么?吃了之后,长生不老吗?”土共豆弟。

仙首摇了摇头:“那倒不能。你们只要把丹药吃下去。等遇到佛奴的时候,就不会受生与死的影响了。”

我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躺着一枚火红色的药丸。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来一个名字:鹤顶红。

我知道把这两样东西联系起来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我仍然不敢把这药丸吞下去。

白狐也没有吃。只是把盒子放在了怀里,冲仙首说:“多谢了。”

仙首点了点头:“有了这枚丹药,你在面对仇家的时候,就大有胜算了。”

他想了一会说:“至于你那个仇家为什么会学会我们的法门,我们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如果你在人间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请来这里通知我们。”

白狐点了点头:“这个自然。”

仙首又对万足说:“你选几个机灵的年轻人,教他们一些武艺,等他们练成之后,把他们派出去,寻找佛奴。最好活着把他带到这里来,我要亲自问问,他从哪学来的仙术。”

仙足答应了一声,颤颤巍巍的走了。

而我们三个人也站起身来,对仙首说:“我们也该走了。”

仙首笑了笑:“我们还有一点事,就不远送了。”

他把仙心拉起来,微笑着说:“咱们走吧。”

我忍不住问仙首:“你要带她去哪里?”

仙首笑了笑:“我带她去洗魂。希望她能想起往事来。只要她恢复记忆,就能重新感应仙髓了。”

我又问:“那你还会把她派出去,寻找仙髓吗?”

仙首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是她的命,外面很危险,但是她不得不去。”

仙首说了这话之后,就拉着仙心,一步步的走了。

偌大的一座坟墓,只剩下我们三个,还有数不清的棺材。

我拉着白狐说:“咱们也走吧,至少来这一趟,也不是全无收获。”

我们正要离开的时候,无名却说:“你们好奇不好奇,那个仙人长什么模样?”

我苦笑着说:“你该不会是想开这口金棺吧?”

无名搓了搓手:“实话跟你们说吧,我看到这口棺材,顿时就觉得心痒难耐,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我以前也没干过偷坟揭墓的事,怎么忽然对开棺材这么热衷呢?我倒也不想偷棺材里面的宝贝,只是想要看看,里面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

白狐皱着眉头说:“你这么做,好像不大尊重学仙人。”

无名干脆把白狐的话搬出来了:“嘿嘿,仙首既然把我们留在这里,就不怕我们开棺材。咱们来吧。”

随后,他拿出只剩下半截的桃木剑,插进了棺材缝里面,绕着棺材走了一圈。然后喜气洋洋地说:“棺材盖没有上钉子,只要一抬就打开了。看来仙首是故意让咱们欣赏一番仙人的英姿啊。”

他抬着棺材的一头,冲我们两个招呼:“来啊,搭把手。”

我和白狐站的远远地,只是冷眼旁观,谁也没有过去。

我对白狐说:“我怎么感觉无名有点疯疯癫癫的?”

白狐也点了点头:“确实不太正常。不过他平时好像就是这样。”

无名见我们两个不肯帮忙,干脆自己用力的把棺材盖掀开了,然后把脑袋探了进去。

一秒钟之后,无名猛地把头缩了回来,任由棺材盖重重的砸在了棺材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我吓了一跳,看着他说:“怎么了?”

无名神色木然,嘴唇一个劲的打哆嗦:“这……这不可能啊。”

我急忙问:“什么?怎么不可能?”

无名没有回答我,而是又把棺材掀开了。这一次他看了十来分钟,然后把棺材慢慢地放下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自己躺在里面呢。原来是一面镜子。这些学仙人真是变态。”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2 11:49:00 +0800 CST  
第五百一十五章 惹祸

我听无名说棺材里面有一面镜子,忍不住凑过去,也想看一眼。

白狐在旁边帮我把棺材掀开了,我探头一看,发现棺材中哪有什么镜子?也没有尸体。而是有一团粉末,见了外面的空气之后。正在迅速的消散,眨眼之间,就彻底不见了。

白狐慢慢地把棺材放下,我瞪着眼睛看无名:“镜子呢?”

无名挠了挠头说:“本来有镜子。不过掀开棺材之后,一见风,镜子就变成这样了。”

他干笑了一声:“我听说有的古尸,在密封的环境里面可以长久的保存下来。一旦接触到新鲜空气,就会迅速的腐烂,没想到不仅古尸是这样,镜子也是这样。”

白狐摆了摆手:“咱们走吧,不然的话,学仙人察觉到了,就永远走不了了。”

金棺被我们重新盖好了,然后我们几个人做贼心虚的溜出来了。

我忧心忡忡的说:“咱们把人家老祖宗给弄没了,这件事纸包不住火。早晚要出事。”

无名干笑一声:“什么老祖宗,里面只有镜子。”

白狐说:“他们既然把镜子放在棺材里面,当成祖宗供奉,那肯定就和当年的仙人有些关系。”

我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镜子里面不是也可以藏人吗?也许他们的祖宗藏在镜子里面也说不定。”

无名苦着脸说:“咱们快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只要离开之后,咱们就来个死不认账。”

我们三个人一路嘀咕着离开了这座高大的坟墓。刚刚走出小门,之前接待我们的老者就迎了上来,他笑眯眯的说:“三位。在里面聊得怎么样?”

我们心不在焉的说:“还行,还行。”

老者又笑着问:“现在要走了?”

无名点了点头:“是啊,迫不及待的要走了。”

老者摆了摆手:“请吧。”然后他领着我们慢慢地穿过周围的道观与寺庙。

在路上的时候,无名问:“那口金色的棺材。里面装的人是谁?”

老者笑着说:“自然是我们的老祖宗了。实际上,也不算是祖宗。毕竟他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他。”

无名又问:“那你们老祖宗什么模样?你打开看过吗?”

老者愣了一下:“死人装在棺材里面,能随便看吗?在你们人世间,时不时打开棺材看死人?”

无名摇了摇头:“我们从来不看。”

老者嗯了一声:“我们也不看。”土估豆扛。

无名脸上露出笑意来,我听到他低声说:“你们也不看?那就太好了。”

老者一路把我们送出深洞,我看到外面正是白天,那些村民都化成了白骨。

我看着那些可怜的村民,问老者:“这些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老者看了看那些白骨:“等我们成仙之后,他们就自由了。”

我皱着眉头说:“他们被困在这里,只能见到晚上,不能见到白天,太可怜了。”

老者摇了摇头:“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可怜。照样是平平安安的过了一生。姑娘,你又何必替他们发愁呢?我看你们三位,在人世间过得恐怕也不是完全称心如意。各有各的麻烦。对不对?”

我惊奇的看着他:“这也能看出来?”

老者笑了笑:“你们双眉间,有一缕忧色。”

他叹了口气:“听说,你们带来了一个消息,告诉我们有世间人正在学仙术。这个消息对我们太重要了。从现在开始,咱们就算是朋友了。”

我们三个人的笑容都有些不自然。

老者说:“如果你们在人间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学仙人帮助。你们只要到大门上,点起蜡烛来。不用走进来,我们学仙人自然会与你们相见。”

白狐点了点头:“好,多谢了。”

老者向我们拱了拱手:“一路走好。”

随后,他慢悠悠的回到深洞中去了。

那个深洞其实是一条密道,连接着一个更为隐秘的山谷,那个山谷,才是真正的仙谷。

老者走了之后,我对无名说:“现在好了。我们本来得到了一个强援,因为你一时好奇,打开了人家的棺材,闯了大祸,就算有事情我们也不敢找学仙人帮忙了。”

无名厚着脸皮说:“你们怕什么?这老头说了,他们从来不会打开棺材。也许咱们投胎转世好几世了,他们也不知道金棺里面的东西不见了。就算知道了,隔了那么长时间,哪会想到是我们干的?”

我们三个人从仙谷中穿行而过,尽量不去碰那些白骨,让他们保持原貌,在谷中或坐或卧。

我对白狐说:“为什么仙谷中的人无法越过界碑?”

白狐看着界碑说:“上面应该有一种类似于鬼打墙的障眼法。这些村民身上被做了手脚,无法走到界碑附近来。”

我看了看死气沉沉的山谷,长舒了一口气:“咱们差点也要在这里变成白骨了。”

白狐拉着我的手:“好了,咱们走吧。”

我们越过了界碑,乡间的小路就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处悬崖峭壁,像是刀砍斧劈而成的,直上直下,不知道几万丈高。

无名抬了抬头:“这座山,咱们怎么上去?要爬上去吗?”

白狐淡淡的说:“你忘了一句俗话吗?车到山前必有路。”

随后,他轻轻松松的向前走了一步,我看到他的身子没入到山壁中,消失不见了。

我连忙抓着他的手,紧跟上了。

随后,我看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边是熊熊燃烧着的火墙。几秒钟后,无名也跟上来了,他伸了伸懒腰:“回家了。”

然后抬脚就向前走去。

白狐一把拽住他,低声说:“别乱动。”

无名吓了一跳,小心的问:“怎么了?”

白狐看着火墙说:“要从里面走出来,需要找到正确的路,一旦走错了,也许身体会迅速的衰老,也许会永远困在里面。”

白狐这么说了之后,无名果然不敢乱动了。我们都安静的呆在白狐身后,由他带着我们,缓缓地向前走。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2 11:57:00 +0800 CST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世外高人

我们进来的时候,火墙当中只有一条路,而出去的时候,它却变成了一座迷宫。我们在这里转来转去,走了很久,才找到了出口。

白狐走出来之后。低头看了看蜡烛,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我惊讶的看着白狐:“咱们在仙谷中过了那么久,实际上还不到一个小时?”

白狐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啊,仙谷中,也是一处小天地。那里的人通过改变阴阳,来延缓自己的衰老,所以我们在世上过了一年,他们已经在仙谷中修炼了上百年了。”

我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蜡烛说:“他们依靠这种方法,没日没夜的修炼,仍然没有炼成仙术?看样子,那种功夫真的不容易练成,我们好像不用担心佛奴了。”

白狐摇了摇头:“我现在反而更加担心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这是为什么?”

白狐说:“如果一门功夫,成百上千的人。无论怎么下苦功都练不成。这就说明,这功夫需要的不是刻苦,而是有别的诀窍。如果佛奴误打误撞,找到了练功的窍门,那可就糟了。”

无名说:“这个应该不会,仙谷中的学仙人,固然是在勤学苦练,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们肯定也在找窍门。他们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佛奴就更不行了。我看,还是仙首说的对,他们需要一个绝顶聪明的少年。然后才能参悟透仙术。”

我们说了几句话,白狐就挥了挥手,将一地蜡烛扑灭了。屋子里面顿时暗了下来,只剩下刻在地上的无数条阴阳鱼。

我们走出屋子,看到那个老和尚仍然坐在蒲团上,对着大殿上的如来佛像念经。

无名走过去,比划着说:“大师,我们要告辞了。”

老和尚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然后缓缓地站起来,对我们说:“你们进去了半个时辰。是功成身退了呢?还是知难而返了呢?”

白狐笑着说:“我们是劳而无获。”

老和尚耳朵很聋,可是白狐的这句话,他偏偏就听到了。他摇了摇头:“怎么会无获呢?你们身上,不是已经多了三枚丹药吗?”

白狐面色一变,伸手去抓老和尚的手腕。厉声说:“你是谁?”

老和尚仰天大笑,身子忽然化作一缕烟气。这烟气并不是魂魄,反而像是普通的炊烟,就算是白狐这样的大高手,竟然也不知道老和尚在什么地方,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不见了。

我们三个人在这奇怪的寺庙中错愕良久,然后我问白狐:“这个老和尚……怎么回事?”

白狐摇了摇头:“我察觉不到他的来历。这个家伙,好像也没有恶意,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等在这里,看别人的热闹吧?”

无名忽然说:“他会不会就是当年偷偷溜进仙谷中的人?”

白狐点了点头:“倒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以他的本领,还用得着偷偷溜进去吗?他直接打进去,逼着学仙人交出仙术来都可以。”

我惊讶的说:“这个老和尚,这么厉害?”

白狐点了点头:“很厉害。”

我们又在这奇怪的寺庙里面看了一圈,发现这里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地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整个寺庙,没有留下老和尚一丝一毫的痕迹,我越来越觉得。他是故意等在这里的了。

白狐拉着我向外面走去:“好了,这个老和尚的来历我们不用管了。这世上的高人太多了,他们行踪不定,性情古怪,这个老和尚,估计是那些高人中的一个吧。”

我们一路步行,回到市区。无名回到了道观中,而白狐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

我们两个坐在石凳上说了一会话,一直到天亮,白狐才离开了。

他正在用玉镯炼化肉身,这个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好在一切顺利。而我现在居然也有些期待了,想要看看白狐有了肉身之后,到底是什么感觉。

想到这里,我就面带笑容,回到了新家。

我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悄悄地洗漱了一番。等我收拾完了之后,发现叶菲已经起床了,她穿戴整?,像是要出门。

她看了我一眼:“如意,你还上不上班?”

我干笑了一声:“明天,明天一定去。”土估亚弟。

叶菲叹了口气:“明天是周六啊。”

我打了个哈欠:“那就周一去。”

叶菲摇了摇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叶菲去上班了,而我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算把这几天的困乏一扫而空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到一阵饥饿,于是去厨房找吃的。

我正在狼吞虎咽的时候,听到电话响了,我一看,是方龄打来的。

我连忙接了,笑着说:“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方龄有些不高兴的说:“看样子,你就等着我打电话呢?这几天又去哪玩了?也不告诉我。”

我干笑了一声:“我能去哪玩啊?四处见鬼,忙得很。”

方龄和我聊了几句,告诉我说,晚上她要请我们吃饭,让我叫上叶菲。我答应了一声,和她寒暄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天就慢慢地黑下来了。

叶菲下班之后,我们两个打了一辆车,就到了方龄说的地址。方龄正在烧烤摊上等着我们呢。

我和叶菲莫名其妙的走过去,而宿舍长也一脸莫名其妙的坐在方龄身边。

我挠了挠头:“烧烤摊?”

叶菲也说:“啤酒?羊肉串?”

宿舍长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去大饭店呢。”

方龄摆了摆手:“你们真是不懂得享受生活。晚上的时候,只有小吃摊才最有气氛。”

我坐在凳子上:“可是……现在虽然一天天暖和起来了,但是也没有暖和到要吃这个吧?”

方龄心不在焉的说:“你们怕冷?老板,一会多抹点辣椒。”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2 12:10:00 +0800 CST  
第五百一十八章 异食癖

我们几个看着方龄,都忍不住说:“方龄,怎么你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

方龄奇怪的看着我们:“我怪吗?咱们不会是几天不见,关系疏远了吧?”

我们都笑着说:“怎么可能呢?我们的关系当然不会疏远,可是……大半夜来吃羊肉串,不像是你的风格啊。你以前从来不吃这个。”

方龄叹了口气:“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你们还不知道。”

我们都好奇地问:“是什么原因?”

方龄神神秘秘的说:“前两天我大哭了一场,从此以后,我就什么也吃不下去了。其实也会感觉到饿,但是吃什么都没有味道。有一天晚上,我出来散心,正好从这里经过,随便在这里买了一点吃的,尝了一口……”

方龄拍了一下手掌,感慨说:“真是美味啊,我感觉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从此以后,我就爱上了这里,几乎每天都来。后来我又想,这样的好东西,不能我一个人独享啊,我要让我的朋友们都知道。”

她笑着说:“所以我就打电话。把你们都请来了。你们可不要觉得这里是路边摊,太简陋。其实老板是一个做饭的高手,没准就是流落在民间的食神。”

我看了看方龄口中的食神,他是一个干瘦的老头,正握着几只肉串,在炉子跟前忙活。

我对食神的兴趣不大,回过头来问方龄:“你前两天大哭了一场,为什么?”

方龄心不在焉的笑了笑:“失恋了,哭一下意思意思。”

我们几个都惊讶的看着她:“失恋了?你和排骨没有和好?”

方龄叹了口气:“这一次。我打算给排骨一个教训,故意不接他的电话。结果他也真的有耐心,每天都打。后来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他:你想怎么样?”

方龄瞪着眼睛看我们:“你猜他怎么说?”

我们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方龄恨恨的说:“结果他也给我回了一条短信,各种夸我,从相貌到人品,简直把我捧到天上去了。”

我不明所以的说:“这不是挺好吗?”

方龄摇了摇头:“这算什么好?这是摆明了的发好人卡啊。于是我直截了当的问他:你是不是有新欢了?然后排骨隔了半小时,给我回复了一个:是。”

方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而我们几个人陪着她说排骨的坏话。

说了一阵之后,我有些犹豫的问:“方龄……你知不知道,他的新欢是谁?”

方龄点了点头:“他不肯说,但是这种事怎么能瞒得住我?我在他家里面转了两圈,就看到他和安乐一块走出来了。”

方龄像是担心我们不知道安乐是谁一样,又解释了一句:“安乐是他的前女友。”

宿舍长和叶菲都不住的叹气:“好马不吃回头草。排骨这事办的……有点低级。”

方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嘀咕着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看排骨这个人。偏偏喜欢吃回头草。现在好了,我也变成前女友了,我要想个办法,把他抢回来,把他们两个拆散,然后再甩了他,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三个人都伸出了大拇指:“好手段。”

方龄摆了摆手:“什么好手段啊,我说说而已。这么恶心的人,我根本不可能去理他了。”

这时候,烧烤摊老板终于把肉串端上来了。我吃了一串,皱了皱眉头。这东西如果也算是美味的话,那么垃圾桶里面的剩饭菜也可以当做大餐了。

我看了看叶菲和宿舍长,她们两个也眉头紧皱,看样子和我有相同的感受,唯有方龄,吃的津津有味。还在狼吞虎咽。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对我们说:“你们别客气啊。今天就是为了请你们的。”

我们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说:“我最近减肥,一定要抵御住美食的诱惑。”

方龄已经吃掉了三串,很佩服的看着我们:“这样的美食都能抵挡住,你们的毅力真不一般。”

我有些心虚的看着方龄:“排骨那件事,我好像责任不小。”

方龄满不在乎的说:“你有什么责任?”

我吞吞吐吐的,把前两天的事说了一遍:“如果不是我把安乐找来,排骨也就不会跟她走在一块了。”

方龄摆了摆手:“这不怪你,我看到那七个泥人的时候,就知道我们两个完了。无论我怎么严防死守,都只是拖延时间罢了,一个看不住,他们就死灰复燃了。这个跟你没有关系。”

我很关心的看着她:“将来……你打算怎么办?”

方龄喝了一杯酒:“怎么办?得不到的,当然就要毁掉了。就像这个杯子一样。”她松了松手,那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酒杯摔碎之后,我感觉周围安静下来了,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我们几个。

我向周围看了看,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烧烤摊上亮着一盏小小的灯。

老板正在沉默的烧烤,摊子上的炭火也安静的燃烧着。一阵凉风吹过来,我忽然有点害怕。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也许我在害怕今夜的气氛。

叶菲忽然说:“那边有个公共厕所,我想上厕所,如意,你陪我一块去行不行?”

我马上点了点头。宿舍长也站起来说:“我也想去。”

方龄一边吃东西,一边说:“你们三个人,东西没有吃多少,上厕所倒挺勤快。看来是真的要减肥了。你们快去快回啊,我等你们。”

我们三个人答应了一声,就加快脚步向厕所走去了。

实际上,我们上厕所是假,要商量事情是真。

我低声对宿舍长说:“你觉得,方龄是怎么回事啊?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她怎么就吃得津津有味?”

叶菲也一个劲的点头:“对啊,那些东西太难吃了,她的口味真奇怪啊。”土估围号。

宿舍长沉默了一会说:“我想了很久了,你们猜,她会不会得了异食癖?”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2 15:09:00 +0800 CST  
第五百一十九章 将死

我经常看到一些报道,有的人受到了刺激,或者是心理暗示,就有了异食癖。有的人喜欢吃石头,有的人喜欢吃木头。

所以宿舍长这么一说,我马上点了点头。看方龄的这幅样子,倒很像是得了异食癖。

叶菲说:“这么说的话,她是因为和排骨分手了,悲伤过度,所以才这样了?”

我们都点了点头。

叶菲叹了口气:“他们两个,几乎每星期都要闹分手,没想到演练了这么多次,真的要分了,反而会这样。”

宿舍长拍了拍叶菲的肩膀:“感情上的事,谁说的清楚呢?咱们回去陪着她吧,今天晚上先把她哄好了,明天把她骗到医院里面去,做个检查。”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担忧的说:“希望那种难吃的食物不会让让她吃坏了肚子。”

宿舍长笑着说:“那老头的东西就算再难吃,也不至于有毒吧?方龄已经吃过几次了。要出事的话,应该早就出事了。”

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两句,就向烧烤摊走去。结果我一抬起头,远处的情景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到树腰上挂着一只白纸灯笼,灯笼下面放着一口棺材。方龄就坐在棺材上面,不知道在吃什么。周围鬼气弥漫,纸灰乱飞,哪里有烧烤摊的影子。

我吓得低呼了一声,扭头就想跑。可是一转眼,那些棺材和纸钱全都不见了,仍然变成了烧烤摊,方龄正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吃东西。

我心中忐忑的看着她。低声对叶菲和宿舍长说:“你们两个刚才看到没有?”

叶菲和宿舍长也都紧张的点了点头:“看到一口棺材。”

我心里面咯噔一下:“我们三个人都看到了,这就不是幻觉了。也许……我们遇到鬼了。”

我拉着她们两个的胳膊,我们三个人并成一排,缓缓地向烧烤摊走去。三个胆小的人,总好过一个胆小的人,人的胆子不能叠加,但是这么做了之后,我们至少有勇气去看个究竟了。

在半路上的时候,叶菲低声问我:“方龄她……是人还是鬼?”

远远地,我看到方龄身后有一道影子,于是对叶菲说:“应该是人。”土估见才。

叶菲长舒了一口气:“是人就好。我真怕是一只鬼把我们给骗来了。”

宿舍长低声说:“也许,那个卖东西的老头是鬼。他先把方龄骗了,然后又把我们骗了。”

宿舍长的猜测大有道理,于是我们去看那个老板。没想到他也在抬着头看我们,而且神情古怪,我们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方龄身后了。而她正在低着头吃东西,对我们的到来浑然不觉。

叶菲忽然握紧了我的手,我奇怪的看着她,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叶菲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方龄的脖子让我看。

我看到方龄的脖颈上有一团黑影。我皱了皱眉头,心想:“方龄就算和排骨分手了,也不可能不洗澡吧?脖子上怎么有泥了?”

紧接着,我又发现,在她的耳朵上也有阴影。不不不,这不是阴影,更像是什么瘢痕。

我几乎瞬间想到一种可能:“尸斑。”

我的心猛地一沉。说不上来是恐惧,还是担心,还是难过。

我们不动声色的坐在方龄的对面,不错眼珠的看着她。

方龄被我们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她问我们:“怎么了?”

我对方龄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方龄歪着头想了一会:“没有啊。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吃饭没有味道。幸好发现了这个小吃摊。”

这时候,老板又上了一些食物。

我使劲低着头,眼睛的余光却在瞟着老板的脚下。他的身下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影子。而且他走路的时候,脚后跟并没有沾地,一直是用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然后飘来飘去。

刚才他躲在桌子后面,我们没有仔细看,现在稍微一加留意就发现,这个家伙不是活人。

方龄恐怕已经死了。也许,还没有死,正在接近死亡。人间的饭菜已经无法填饱她的肚子了,所以她才回来这里吃鬼饭。

我看着干瘦的老头,心想:“是不是他故意引诱方龄吃鬼饭,然后让她一点点变成死人呢?”

我的脑子里面乱纷纷的,我握紧了玉佩,打算把白狐叫来。这时候,老头忽然对我们说:“时候到了,我要回家了。”

方龄不满地说:“怎么这么早?还不到十一点呢。”

老头苦笑了一声:“今天客人太少,生意不景气,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方龄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付过了钱,带着我们离开了。

我们三个人一言不发,跟在方龄身后。

方龄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停住脚步,奇怪的看着我们:“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我这才忽然想起来:“我们已经离开学校了,聚会结束之后,应该各回各家。”

宿舍长反应很快:“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不请我们去你家做客?”

方龄笑着说:“当然欢迎了。跟我来吧,正好我爸妈不在家,咱们可以放开了手脚玩。”

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的点了点头。与方龄的兴高采烈想比,我们简直就有点抑郁了。

我感觉方龄是傻高兴,而我们是闲操心。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的脚步声惊动了树上的寒鸦,有乌鸦嘎嘎的飞下来,落在了方龄的肩膀上。

方龄厌恶的把乌鸦赶了下来,皱着眉头说:“这种鸟真晦气啊,为什么不是喜鹊落在我身上?”

我在旁边说:“可能附近只有乌鸦吧。”

叶菲在我身后轻轻地拉了我一把,我会意,放缓了脚步。由宿舍长陪着方龄,而我们两个落后了。

叶菲低声说:“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人快要死的时候,乌鸦能够闻到味道,所以就会赶过来。你看方龄是不是……”

我叹了口气,看着方龄的背影说:“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救她。”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1:37: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章 阴阳宴

方龄家距离这里还有不短的距离,但是她执意要用走的。深夜中打车并不容易,我们也就答应她了。

结果我们在路上走了一会,宿舍长就惊呼一声:“那里怎么有一团火?”

方龄笑着说:“舍长,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有一团火怎么了?”

宿舍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今天晚上变成惊弓之鸟了。”土估吉技。

除了方龄之外,我们都知道。为什么大家变成了惊弓之鸟。

我们距离火光越来越近,看到有人在人行道上生了一团火。这团火周围坐着几个人,正在大吃大喝。

我们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吓了一跳,因为那些人中,几乎全都没有影子,是鬼在人行道上烤火。

我们看第二眼的时候,就更加惊讶了,因为我发现他们当中有一个活人,而这个活人居然是无名。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大着胆子说:“无名,你在干什么?”

无名笑着说:“我们在开阴阳宴,你们知道什么叫阴阳宴吗?就是宴会上有死人,也有活人。”

他指着那些小鬼说:“这些鬼老兄都是我刚刚认识的,你们不用害怕。他们和气的很。”

那些小鬼冲我们笑了笑,他们居然显得有些拘束。

方龄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失恋伤心的缘故,居然走到圈子当中,坐在火光前,笑着说:“刚才没有吃痛快,咱们继续吃。”

无名招了招手:“那是死人的位子,你应该做到这里来。咱们这阴阳宴很有讲究的。一旦坐错了座位,活人不长命。死人难投胎。”

方龄答应了一声就要坐过去,而她旁边的一个小鬼说:“不对啊,她应该坐在我们这边。”

无名愣了一下:“是吗?”

随后他走到方龄面前,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咦了一声:“你怎么?”

方龄疑惑的看着他:“我怎么了?”

无名没有回答,而是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看我。而我轻轻摇了摇头。

无名冲方龄笑嘻嘻的说:“没什么,现在太晚了,咱们回家吧。”

方龄很是不满的说:“不是要开阴阳宴吗?怎么忽然要回家了?”

无名把方龄拽起来,含糊不清地说:“这几位鬼老兄累了,想回去睡觉了。”

方龄呸了一声:“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小鬼白天才睡觉,晚上的时候很精神。”

无名指着那些小鬼说:“你看看,他们是不是累了?”

这几只小鬼马上配合的打哈欠,纷纷说:“该睡觉了,该睡觉了。”然后一哄而散。

方龄叹了口气:“没意思。”

叶菲和宿舍长一人一边,架住方龄的胳膊,拉着她向前面走,而我和无名落在了后面。

无名刚才那醉醺醺的样子不见了,他低声问我:“方龄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方龄的背影:“我正要问问你。她到底怎么了。”

无名想了一会说:“她的身体很奇怪,明明还活着,但是处处像是一个死人。就好像……”

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很像是在阴阳宴上坐错了位子。她最近没有参加过阴阳宴吧?”

我苦笑了一声,把刚才烧烤摊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无名低头想了一会:“难道是烧烤摊的问题?”

我们两个加快脚步走到方龄身边,试探着问她:“方龄,你最近有没有参加过阴阳宴啊?”

方龄笑着说:“有啊。”

我心里面咯噔一下:“果然参加过。”我连忙问:“你在哪参加的?”

方龄向身后指了指:“就是刚才,你们不是看到了吗?”

无名说:“刚才那个不算,必须吃过东西才算。”

方龄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什么阴阳宴,没听说过,我又不是道士,我参加那种宴会干什么?”

随后,她又看着无名,很奇怪的说:“你不是一向以正派人士自居吗?怎么也和小鬼混在一块了?”

无名叹了口气:“什么正派邪派?早就没有这个界限了,我晚上睡不着觉,看到这几位鬼兄在周围游荡,于是拉着他们吃点东西。解解闷。”

叶菲好奇的说:“刚才那几只小鬼,看起来倒挺老实的。”

无名点了点头:“大部分都是老实的。像你们以前遇到的那种厉鬼,万中无一。”

叶菲苦笑着说:“万中无一,怎么全都被我们遇到了?那我们也太倒霉了。”

无名摇了摇头:“也不是你们倒霉,老实的小鬼见了活人之后会远远地躲开,只有厉鬼才会现身害人。所以人遇到的鬼,一般都有点怨气。今天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们还没有走近,这些小鬼就吓跑了。”

方龄笑着说:“你今天居然跑来和鬼喝酒,看来有点郁闷啊。”

无名点了点头:“是啊,很郁闷。”

方龄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难道是失恋了不成?”

无名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方龄叹了口气:“我现在看谁都像是失恋的。这么说,咱们两个同病相怜了?走走走,来我家,咱们两个喝一杯。”

无名欣然同意,跟着我们向回走。

方龄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你跟我仔细讲讲,如意是怎么拒绝你的。”让我也听听热闹。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宿舍长和叶菲叫了一声:“是如意?”

无名和我则说:“你怎么知道?”

方龄摆了摆手:“我如果连这个也不知道,那就不用自称爱情专家了。”

她拍着无名的肩膀说:“你们男人啊,小眼晶晶,贼的很。看到女生之后,眼神都变了,藏都藏不住,想瞒我,嘿嘿,我早就知道了。”

无名被方龄说的尴尬不已,好在他脸皮厚,搓着手问了一句:“方龄,那你看我还有希望吗?”

方龄摇了摇头:“没希望。你哪点比得上人家白狐?”

一句话,无名就蔫了。

我在旁边咳嗽了一声,对他们说:“咱们能不能先说正事?”

无名这才回过神来,对我小声说:“如果真是阴阳宴做错了位子,倒也好办。难就难在要查出来,她在哪参加的阴阳宴。”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1:51: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章 挂钟

我对无名说:“方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不是阴阳宴做错了位子?你有没有把握?”

无名嘀咕了一声:“有没有把握?让我看看啊。”然后他从身上又把那本书给掏出来了。

我快要晕倒了。

无名一边翻书,一边低声嘟囔:“这本书真是博大精深啊,不知道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看完。”

我心想:“你师父每隔几个月就把你的记忆抹掉一次,你能看完就有鬼了。”

无名看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对我说:“我很有把握,方龄的症状完全符合,一定是参加阴阳宴坐错了位子。”

我皱着眉头说:“现场翻书诊断?我怎么有点不太信服你呢?”

无名摆了摆手:“等我把她治好的时候,你自然就信了。”

我看了看走在前面,胡言乱语的方龄,这时候她的酒劲上来了,应该不会注意到我和无名的窃窃私语。我低声说:“你有多大的把我把方龄治好?”

无名指了指手中的书:“里面写的很清楚了。只要找到阴阳宴,再做一些小小的布置,就能够把人给救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有没有把我找到阴阳宴?”

无名有些无奈的说:“你为什么每一步都要问我有没有把握?我就那么差劲?”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要违心的夸他两句,可是仔细想想,他捉鬼还要翻书,我就怎么也夸不出来了。

好在无名也不在意这些,他叹了口气说:“要想找到鬼宴会。其实很难。但是方龄这一次却很简单,因为她还没有完全变成死人,一定会再去阴阳宴吃饭。到那时候,我们只要跟着她就行了。”

我松了一口气:“照你这么说,这件事真的很简单。”

无名点了点头:“是啊,本来就不难。”

我们两个商量了几句,就到了方龄家,她拿出钥匙来,叮叮当当的开门。声音响成了一团,听起来像是道士的铜铃铛。

好容易进了家门,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而方龄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了几瓶酒,一定要和大家继续喝。

叶菲和宿舍长两个人连忙一边劝她,一边倒了茶,当成是酒骗她喝。

而我对无名说:“这些小鬼真是可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安排阴阳宴害她?”

无名低声说:“鬼要做事,肯定是有原因的。鬼宴会一旦坐错了位子,活人的阳寿要受损,死人却借了这些寿数留在人间。我猜那小鬼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所以要借寿完成吧。”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面则想着烧烤摊上的老头:“开阴阳宴的,八成就是他。他到底想干什么?不管了,明天只要看到他,我就叫来白狐。把他给抓了。”

无名忽然低声说:“这件事,不要闹得太大。”

我下意识的就反应过来,他不想让白狐知道。我点了点头,但是心里面不以为然。

无名指了指方龄:“你们把这件事瞒着她,做得很对。据我所知,如果坐错了位子的人,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会很麻烦,那时候就难救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很发愁的想:“这件事,我们能瞒几天?尸斑在她自己身上长着,她早晚会发现。”土台投扛。

想到这里,我悄悄地嘱咐了叶菲和宿舍长两句,让她们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只要再坚持一个白天,等到明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让她复原了。

我们正说得热闹。忽然听到当当当当,连续的敲击声,我们都吓了一跳。

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老式的挂钟正在墙上,连续敲了十二下。

现代化的房间里面,居然有这么老的挂钟,让人心里觉得有些不协调。我们正在看着挂钟出神,方龄忽然猛地站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的说:“十二点了,灰姑娘的马车要变成南瓜了。我的王子,永别了。”

说了这话之后,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就此睡着了。

我们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怎么睡得这么快?”

我们把方龄抬到了床上。叶菲和宿舍长胆子小,所以她们去另外的房间睡了,而我则陪在方龄身边看着她。至于无名,他一直守在客厅里面。

开始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看到月光透过窗帘照在方龄的身上。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摸了摸方龄的身体。

我感觉她的皮肤有点凉,比正常人的温度要低一些。但是至少是有温度的,而且皮肤也有弹性,并没有像死人一样,硬邦邦,冷冰冰的,我这才放心了。

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感觉很累,干脆躺到床上,躺在方龄身边,闭上眼睛睡起来了。鬼我都见过了,一个长了尸斑的人算什么?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之后,忽然感觉有东西在接近我。

我能够感觉到,这个东西拉开了房门,慢慢地走了进来,就走到了床边。它低下头,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伸出手来,想要放到我的脖子上。

可是它又犹豫了,缓缓地把手拿开。它绕着我转圈,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杀我一样。

我在梦中使劲的挣扎:“醒过来啊,醒过来啊。”

直到那个东西缓缓地从屋子里面走出去,我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低呼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也黑乎乎的,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松了一口气,向旁边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沉:“方龄呢?”

刚才方龄明明躺在我身边,现在只剩下空床铺,她跑哪去了?

卧室的门敞开着,她跑到外面去了吗?

我正坐在床上思考,顺便理顺一下被噩梦吓乱了的思路。忽然,我听到客厅里面有一阵声音,很不对劲。

这声音是老式挂钟发出来的。那种老式挂钟的钟摆按照恒定的速度,一秒两次,滴答滴答的摆动着。可是今天晚上,钟摆的声音完全乱了,有时候急促的像是一场骤雨,有时候慢的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1:54: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一章 红嘴麻雀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向外面张望。

客厅里面没有黑灯,黑乎乎的,但是窗外的路灯光漏了进来,我能看到一个人影。

这个人正站在桌前,看身影正是方龄。在她面前则放着那个大挂钟。

我心中一动:“她把挂钟摘下来了?”

我一步步向方龄身后走过去。想要看看她在干什么。可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一个人。

我的眼睛并没有向后看,实际上屋子里面黑洞洞的,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跟着白狐抓了太多鬼,遇到危险的时候,自然而然生出了感应,这大概就是第六感吧。

这种感觉很强烈,那个人就在我身后,蠢蠢欲动。终于,客厅里面的影子也发生了变化。

外面的月光照进屋子里面之后就变得很淡,所以人的影子也相应的很淡。我看到有一团阴影正在接近我,它已经到我身后了。

我想也没想,猛地向旁边跳了一步,与此同时,向后挥出去了一拳。这是和白狐学的。遇到这种事,不要想着逃跑,一旦逃跑,就给了敌人收拾你的准备时间。最好是以进为退,主动给他来上一下,打乱他的部署。

如果我身后站着的是一个人,这一拳会打到他的面门上,把他的门牙打落几颗。女生的力量虽然偏弱小,但是毕竟是人。瞬间的爆发力仍然不可小视。

我挥出去这一拳之后,连我自己都洋洋得意。然而,身后有一只手,居然挡住了我的胳膊。

我心中一惊。想也没想,就一脚向对方的下阴踹去了。

那人像是吓了一跳一样,连连后退了几步,低呼一声:“是我。”

我一听这声音,连忙停下手来了,是无名。

我借着外面的灯光看了看,可不是无名吗?他一脸慌乱的看着我,指着自己的脸说:“是我,是我。”

我奇怪的看着他:“你刚才想干什么?”

无名嘘了一声:“别惊动方龄。”

然后他和我藏在了沙发后面。

无名指着方龄说:“刚才我正在客厅里面睡觉,方龄忽然出来了,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正在观察她,你又出来了,我担心你惊动她,所以提醒你一句。”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无名看了我两眼。皱着眉头说:“你刚才那几招也太狠了,你怎么还会这个?”

我笑了笑:“行走江湖,没有点防身的东西怎么行?”

我说了这话之后,连我自己都有点奇怪。白狐确实教过我保护自己,可是……刚才那几下反应,几乎是无意识做出来的,现在回想起来,仍然精彩的很,像是演练了几百遍,神经都有了条件反射一样。

我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挠了挠头:难道是前世的记忆?

我正在胡思乱想,无名悄悄地拉了我一把,指着前面说:“咱们两个悄悄地过去,看看方龄到底在干什么。”

我点了点头,就跟着无名蹲在沙发后面,向方龄的侧面绕过去。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也有一座老式的挂钟。每年回老家的时候,我妈第一件事是给老挂钟上弦,调整时间。只不过后来被我玩了两次,拧的力气过大,把锁簧拧坏了。而这种挂钟已经很少见了,没有人会修,也就彻底成了摆设。

小时候每天晚上我都是听着挂钟的滴答声睡着的,这个声音已经印到了骨子里。现在滴答声被方龄弄得乱糟糟的,没有任何规律,我觉得心里面痒痒的,总想把她拉开,让钟摆正常的工作。

我旁边的无名忽然低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我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方龄正在钟摆上一滴滴的滴血。

那些鲜血沿着钟摆滴下来,钟摆在不停的晃动,鲜血滴下来的位置也不一样。而在钟摆下面站着一只红嘴麻雀,这麻雀仰着头,张着嘴,偏偏能把每一滴血都吞下去。

我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由得心中发寒,我对无名说:“她这是在干什么?”

无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书上没有写,不过我猜和她身上的尸斑有关系。”

方龄滴了两滴血之后,又伸出手指来,把指针倒着拨了一圈。一边拨,一边嘟嘟囔囔的说:“你喝了我的血,可要帮我办事啊,嘿嘿……”

忽然,那挂钟当当当,响了三声。

挂钟的报时声似乎惊动了那只麻雀,它扑棱一声,从窗户里面飞出去了。土台序才。

而方龄叹了口气,慢慢地把挂钟关上,又挂回到墙上去。然后摇摇晃晃的向卧室走去了。

我看到她双目紧闭,根本还没有睡醒。她到底是在梦游,还是在鬼上身。

方龄进了卧室,我却没有跟进去,因为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无名说:“你有什么想法?”

无名想了想说:“血对一个人来说,太重要了,我们一定要……”

我打断他说:“我当然知道血很重要。”

无名干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如果小鬼得到了方龄的血,就可以用这些血来行邪术害她,太危险了。”

我们两个商量了两句,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只能希望到明天晚上的时候,方龄还平安无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找到摆阴阳宴的小鬼了。

我和无名走到卧室去看方龄,她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身体,发现她的温度更低了,而且皮肤开始发硬。

我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不过好在她还有心跳和呼吸。

我对无名说:“她还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

无名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人体其实很强大,只要没有外来的伤害,可以慢慢地恢复过来。”

他看了看方龄,嘱咐我说:“你记得看着她点,不要让她趴着睡,最好也别侧身睡,仰面躺着就行了。”

这个古怪的嘱咐让我很紧张:“为什么要这样?”

无名叹了口气:“如果趴着的话,尸斑会出现在胸前,脸上……方龄会很容易察觉到。如果是平躺着,尸斑一般出现在背后,这个位置不容易被发现。”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2:15: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二章 饭

我整晚坐在方龄的床前,看着她别让她趴下了。好在方龄睡得很死,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像是一具死尸一样。如果不是有轻微的呼吸声传过来,我一定以为她已经死了。

到后来,我实在困得受不了了。走到客厅把无名揪起来,让他替我站岗,而我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我睡醒之后,看到桌上放着几份外卖,其余的人都已经睡醒了。

我看到无名坐在旁边,低声问:“没出什么事吧?”

无名干笑了一声:“基本上没有出事。”

我一边吃饭,一边奇怪的问:“什么叫基本上没有出事?”土台丸巴。

无名指了指我身后。

我看到窗帘紧闭着,几乎一点光都透不进来。而方龄坐在暗处,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眯着眼睛说:“这还没到夏天呢,怎么阳光这么晒啊。”

我们几个都干笑着附和:“是啊,太晒了。”

无名在我身边低声说:“不能再拖着了,今天晚上必须见分晓。我担心再过一天,她就彻底变成死人了。只要肉身一坏,就算是阎王爷都没有办法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担心的问无名:“如果今天那只小鬼不摆阴阳宴了,怎么办?”

无名拿出桃木匕首来:“他摆也得摆,不摆也得摆。实在不行,我就强行把他找出来。”

我看到无名信誓旦旦的,这一次似乎很有把握,也就有点放心了。

整个白天,我们都陪着方龄坐在沙发上,她估计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了,问我们说:“你们觉得我是不是病了啊?”

我笑着说:“哪有病?你好得很。只不过昨晚上喝多了,没有睡好而已。”

方龄晃着脑袋说:“真的吗?我怎么感觉这么虚弱呢?像是发烧了一样。要不然你们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连忙摆手:“去医院太贵了,你先歇一会,如果明天还没有起色再去?”

方龄苦笑了一声:“你们这是舍命不舍财啊。”

我心想:“医院可治不了你的病。而且只要医生一看,你就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尸斑,到时候,我们还能怎么办?”

叶菲对方龄说:“要不然你吃点东西?吃完了就有力气了。”

方龄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臭的,我不吃。”

我知道,方龄正在尸变,正常人的饮食已经吃不下去了。按道理说,人饿一天不会有事,可是方龄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因为她凑到叶菲身边,使劲吸了吸?子:“你身上倒是香的。”看方龄的样子,简直是垂涎三尺了,我敢肯定,如果现在不是大白天。她恐怕要吃人。

无名忽然站起来,对我们说:“你们陪着她,我出去一下,马上就来。”

我叫住他说:“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出去干什么?”

无名笑了笑:“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无名出去了,屋子里面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方龄忽然说:“听说,人肉是酸的,你们觉得对不对?”

我苦笑了一声:“那谁知道?我们又没有吃过。”

方龄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我现在忽然很想试试,真是怪了,怎么有这个想法?”

现在谁也不敢和她搭话了,生怕勾起她的食欲来,把我们给吃了。

方龄见没有人理她,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拍了拍肚子,嘟囔了一句:“有点饿了。”

我们几个都沉默了,屋子里面越来越安静。这种干净很诡异,也很吓人。

就在这时候,方龄忽然毫无预兆的站起身来,把叶菲下了一大跳,居然尖着嗓子叫出声来了。

方龄奇怪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叶菲愣了一下,苦笑了一声:“没什么,我刚才在想事情,一走神,被你吓到了。”

方龄嘀咕了一声:“怎么还被我吓到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去厕所。”

然后她晃晃悠悠走到了一个小屋里面。

宿舍长低声说:“我看方龄有点危险,咱们要不要把她捆起来?”

我挠了挠头:“不到万不得已,咱们先别捆她。捆完了就不好解释了,咱们有三个人,她只有一个人,万一出了事,咱们应该能摁住她吧?”

宿舍长和叶菲都点了点头。

这时候,叶菲忽然说:“刚才方龄去的地方是厕所吗?我怎么记得那里是厨房?”

我心中一惊:“她不会是去拿刀了吧?”

想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都站起来了。如果方龄提着刀出来,我们就真的变成人肉了。

我快步走到厨房门口,想要把方龄拦住。叶菲连忙抓住我:“等一下。万一方龄已经拿到刀了,你要空手夺白刃吗?咱们先藏在门口,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实在不行来个突然袭击。”

我点了点头:“妥当。”

然后和她们一块藏起来了。

厨房的门看着一条小缝,我向里面使劲的张望。

我看到方龄背对着我们,手里面提着一把菜刀,正在自己身上比划:“割这么多,够不够吃?”

随后,她举起刀来,像是要把自己的手腕给剁下来。到了这时候,我实在沉不住气了,惊呼一声,跑到厨房里面,把她的刀夺下来了。

菜刀倒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而我把方龄拖了出来。

方龄苦着脸说:“我这是怎么了?今天忽然很想吃肉。你们带我去医院看看吧,我肯定是病了。”

我叹了口气:“你想吃肉,我们去买啊,犯得着自己剁手吗?”

方龄摸了摸肚子:“我太饿了,看到你们就流口水,我担心把你们给吃了,所以先拿自己垫垫肚子。”

她低声说:“我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我正要找借口敷衍她。方龄忽然双眼圆整,大声说:“饭来了。这个饭好吃,我闻到香味了。”

我们正要奇怪,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现在是大白天,但是这声音还是惊得我一愣一愣的。我一边走过去,一边问:“是谁?”

外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送饭的。”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2:18: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三章 饿鬼

我听到外面的声音就吓了一跳。怎么方龄刚刚说闻到饭香,就有人来送饭了呢?再者说了,人间的饭,怎么能勾起方龄的食欲呢?难道说,对方送的是死人饭?

我惊慌失措的在周围看了看,随手抄起架子上一块石头来了。

方龄的爸爸估计有收藏古董的嗜好。古色古香的架子上不仅有瓶瓶罐罐,还有奇形怪状的石头。不过今天事情紧急,只好拿这块石头当做兵器了。

石头沉甸甸的,当我心里面很踏实。我站在门口,却没有开门。

如果对方走了,那倒没什么。如果他执意要闯进来,我就不客气了。

对方是人,我用石头给他开瓢。如果对方是鬼,我用美玉让他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我就得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叶菲忽然低声说:“如意,你在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她看我的目光居然有些惊恐,像是在看一个患了狂躁症的精神病人一样。我心里面有些不安的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叶菲小声说:“你不会想偷袭无名吧?我听外面的声音,好像是无名啊。”

我愣了一下。这时候听到敲门声又响起来了,然后是无名的声音:“怎么还没来开门?”

我松了口气,把房门打开了。随后,我看到无名端着一碗白米饭,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他看到我手里抓着一块大石头,也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我把古董石头放在架子上,笑了笑:“没什么,刚才没听出你的声音来。”

这时候。方龄已经挤过来了,她一把抢过无名的饭,找了双筷子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不住的赞叹:“你从哪找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无名嘿嘿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反正方龄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答案。

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碗米饭干巴巴的,又冷又硬,上面还有黑色的粉末,星星点点,罩了一层,看起来很是有点面熟。

我想了一会,忽然心中一动,小声的对无名说:“你这饭,该不会是从坟头上弄来的吧?”

无名点了点头:“我在墓地里面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一家上坟的,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碗回来。”

我顿时就急了:“你怎么能让方龄吃这个?我宁可让她饿一会。”

无名摆了摆手:“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我距离方龄远远地坐下来:“好,我倒要听听,看你怎么说。”

无名叹了口气:“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从哪说起呢?你知道古代的死囚……”

我不高兴的打断他:“古代的死囚和方龄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借机胡说八道吧?”

无名干笑了一声:“当然有关系。古代的死囚临死的时候,牢中狱卒都会给他准备一顿挺丰盛的饭菜。有鸡有鱼,有肉有酒。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心不在焉的说:“最后一顿了,当然要吃好一点了。”

无名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想让囚犯死后做饿鬼。如果他临死的时候,胃里空空,死后会一直记得这个感觉,那就做了饿鬼。饿鬼无论吃多少东西,永远都吃不饱。它饿疯了,无论素食肉食,飞鸟走肉,甚至是人都想吃。”

我很是怀疑的看着无名:“那照你这么说,凡是饿死的人。最后都做了饿鬼?”

无名笑了笑:“只有怨气极重的才会做饿鬼。饿死的人虽然惨,但是在怨气方面,还不如那些被砍头的江洋大盗。他们生前本来就凶悍的很,又是掉脑袋的死法,所以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变成厉鬼。安排在午时三刻行刑也是这个道理。魂魄从肉身里面钻出来,被太阳一照,魂魄力量先丢了三成,马上变得很虚弱,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

我点了点头:“你这一番大道理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这关方龄什么事?她又不是江洋大盗。”

无名叹了口气:“她是从活人,一步步变成死人。肉身在生前就开始腐烂,那怨气比一般人要大得多。她现在虽然无知无觉,但是死后肯定会显露出来,再不让她吃饱,死后肯定会出大事。”

我听他的口风不对,连忙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今天晚上不是就能把她给救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怕她变饿鬼?”

无名干笑了一声:“我这不是做两手准备吗?咱们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总不能用方龄的一条命玩楚霸王破釜沉舟吧?”

无名的一席话,总算说的我点了点头。我看见方龄已经快要把那晚饭吃光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是这饭也太脏了。”

无名笑着说:“你觉得脏,其实方龄并不认为脏。我们小时候还撒尿和泥呢,那有什么?”土尽杂号。

我听他这么说,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向旁边躲了躲。

没想到我刚刚站稳了身子,就听到身后“当”的一声巨响。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时挂钟正在我身后报时。

它一连敲了十二下,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了。

昨天晚上,方龄在挂钟面前古里古怪的用血喂麻雀。她醒了之后估计就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想了想,一伸手,把挂钟摘下来了。这钟很沉重,我把它慢慢地放到桌上,然后打开了玻璃门。

钟摆上还沾着红色的血迹,这证明我昨晚上看到的不是幻觉。

忽然我一抬头,看到那只红嘴的麻雀正站在挂钟里面。隔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窗正在看我。

我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叶菲正好站在我身后,扶住我了问:“怎么回事?”

我指着那只麻雀说:“它……麻雀又回来了。”

叶菲走到挂钟跟前,皱着眉头看了看:“什么意思?”她一伸手,把那小小的玻璃窗拉开,然后把麻雀拿出来了。

我这时候才发现,这麻雀是假的,是木头刻成的。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2:25: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四章 夜市老鬼

叶菲看着麻雀说:“我以前见过这种老式的挂钟,不过里面放的不是麻雀,是喜鹊。哎?这个麻雀的模样也挺怪的,怎么是红嘴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麻雀。”

我把麻雀接过来看了看,对无名说:“昨天晚上咱们看到的,是不是它?”

无名缓缓地点了点头:“这只麻雀不对劲。昨晚上它很有可能现形了。”

我们围着挂钟看了一会,无名说这钟好像有点不对劲,提议拆开看看,但是他又不能保证拆开之后能够装回去。

方龄说:“这东西放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古董了,就算要拆,也得让她爸同意。不如现在就打个电话。”

我心想:“万一这个电话打过去,把方龄的父母招回来了,那她尸变的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于是我连忙拦住了他们两个。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会见到那只小鬼,只要搞定了阴阳宴,方龄就会恢复如初,到时候拆多少遍挂钟都不要紧。

我们坐在屋子里面,闲聊了一下午。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方龄忽然说:“我怎么感觉自己身上有劲了呢?”

我们都笑着说:“看样子是你的身体正在恢复。”

方龄点了点头:“我感觉也是这样。”然后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穿大衣。

我们连忙问:“你这是要干嘛?”

方龄说:“我去吃东西。那个老头只赶夜市。我眼巴巴等了一天,好容易等到现在了。错过了的话。还得要等到明天。”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然后说:“我们跟你一块去吧。”

方龄笑着说:“好啊,你们昨天没有吃到,今天正好再尝尝。”

于是我们几个人走出房门,跟着方龄向外面走。

在路上的时候,叶菲小声对我说:“那个烧烤摊的老板可是鬼,咱们昨天晚上看的清清楚楚的,今天有没有把握杀了他啊?”

无名在旁边说:“你们三个人按照我的布置,就肯定错不了。还记得我以前摆的那个阵势吗?”

我们都茫然的摇了摇头。

无名想了想说:“过一会到了地方我再教你们。你们先让方龄过去,然后找个借口留下来,我先看看情况,然后咱们再商量计划。”

我和叶菲都答应了。然后由我陪着方龄。叶菲又把宿舍长拉过去,小声吩咐了一番。

我感觉我们几个像是要行刺的乱臣贼子一样,只瞒着皇帝一个,已经暗暗地完成布置了。

我们在路上走了一会,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烧烤摊。摊子上仍然没有什么人。老头坐在桌子后面,安静的等待着顾客。

我咳嗽了一声,然后对方龄说:“我去上个厕所。”

叶菲和宿舍长说:“我也去。”

方龄点了点头:“那我在烧烤摊上等着你们。你们快点来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们答应了一声,拉着无名躲到了小树林里面。

无名仔细揉了揉眼睛,低声说:“果然是阴阳宴。”

我问无名:“你看到什么了?”

无名从包袱里面拿出那盏青色的油灯来,点上了一团蓝幽幽的火苗,然后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看到周围的景物一阵恍惚。

远处的烧烤摊不见了,只剩下一口黑色的大棺材,而方龄就坐在棺材上面。等着那只鬼做饭。

我惊讶的说:“照这么说,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是真的?”

无名嗯了一声:“烧烤摊只是障眼法。方龄应该是无意中走到这里,吃了一次饭。又不小心坐错了位子,所以搞成这样。”土尽肝圾。

叶菲问:“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无名掏出三只蜡烛来,分别递给我们。又让我们滴了一滴血在蜡烛上面。我看到蜡烛的火苗或许是沾了血的缘故,居然有些发红。

无名低声说:“这三只蜡烛就是你们的本命阳火。三团火就是一个人。你们加在一块,足以把那只鬼困住了。以前我用过这个办法,好用得很。”

叶菲疑惑的说:“要我们去对付那只鬼?那你做什么?”

无名干笑了一声:“我是道士,一旦走近了那只鬼就会看出来。不如你们无声无息的过去。更何况你们昨天已经去过一次了,他会放松警惕的。”

我们三个人商量了一阵,就点头答应了。然后端着蜡烛向前面走。

无名又在我们身后小声说:“千万不要让蜡烛灭了。”

我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多说话,免得被那只鬼听到了。

我们走到烧烤摊跟前之后,就坐在了桌子上。

方龄看我们段这蜡烛,奇怪的问:“你们点蜡烛干什么?”

我笑着说:“点上蜡烛有气氛,感觉像是烛光晚餐一样。”

方龄笑着说:“这肯定是无名的鬼主意吧。他人呢?”

我随口撒了个谎:“他去上厕所了。还没回来。”

这时候,烧烤摊的老板幽幽的说:“过了今天,我就不做生意了。”

我一听这话,心中一震:“这意思很明白了,方龄活不过今天了,他自然也就不用再来害人了。”

方龄有些着急的说:“你的饭这么好吃,为什么不做了?”

老板叹了口气:“好吃有什么用?客人太少了,挣不到钱,生活不下去了,只能改行做别的。”

方龄叹了口气:“这个我倒也理解。不过……以后我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真有点可惜。”

老板笑了笑:“什么饭吃多了都会腻,也许你今天吃完之后,就再也不想吃了呢?”

方龄摇了摇头:“不可能,肯定是越吃越想吃。”

老板和方龄的对答句句都有暗示,可是方龄却没有听出来。我和叶菲几个人倒听出来了,已经面色苍白了。

老板笑着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摆摊了。能不能和你们一块吃一顿饭?”

方龄热情的说:“当然可以了,咱们坐在一块吧。”

我心想:“这个老板果然要开阴阳宴了。这种宴会上面,不仅要有活人,还要有死人。现在由他充当那个死人,他要算计谁?方龄活不长了,应该不是他的目标。这么看的话,他想把我们三个也害死?”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2:31: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五章 大阳火

之前无名向我们讲过阴阳宴的座位问题。但是他是刚刚从书上看来的,难免讲的颠三倒四,而我们几个又没有接触过什么阴阳,什么八卦,东南西北,金木水火之类的。而且这些东西还要按照时辰不住的变换,我们听了一会就头疼了。

所以我们几个始终没有学会,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对了位子。不过,无论对不对,我们今天是坚决不会吃一口东西。

老板坐下来之后,就把酒肉放在桌上了。他给我们每个人都满满的倒了一杯,面无表情的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些事情,即使是鬼神都难以更改。”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安心闭目等死吗?”

我们不敢说话,可是方龄就很有感触的叹了口气:“是啊,这就是命,你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谁知道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老板点了点头:“就像是人命一样,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想要长生不老,可是大限一到,谁也救不了。看来生老病死,是人人都闯不过去的。早一刻是死,晚一刻也是死,再怎么挣扎也没用。世上的事,无不如此。”

方龄点了点头:“是啊,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你想要长相厮守。他却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哎,就算能白头偕老又怎么样呢?等到咽了气,还不是各奔东西?也许下辈子你投胎一只鸡,他就投胎一只鸭了。到时候鸡同鸭讲。谁也不认识谁了。”

我心想:“老板一直在暗示我们,今天要取走我们的性命,而方龄则在一个劲的说排骨的事。这两个人各说各的,居然交谈的挺热闹,也算是一个奇观了。”

老板举起酒杯来:“人生苦短,咱们还是一醉方休吧。”

方龄也点了点头:“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很不情愿的把酒杯举起来了。

我们就算再傻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处阴阳宴。宴会上有小鬼,有活人。我们八成是坐错了位子,不然的话这鬼老板不会这么殷勤的劝酒。只要我们喝下这杯酒,恐怕就再也难以回头了。

大概会变得像是方龄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身一点点腐烂。

方龄和老板把一杯酒一饮而尽,而我们三个人只是放在唇边意思了一下,一滴都没有喝。

方龄有些不满的说:“如意。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喝酒?”

我心里生气,暗暗骂道:“我们今天是来救你的命了,怎么你反而坏我们的事?”

鬼老板也看着我们,神色有些不善:“怎么?我的酒也不好喝?”

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应该按照计划行事了。

于是我干咳了一声,站起来说:“我想上个厕所。”

方龄皱着眉头说:“你不是刚刚去过吗?”

我尽量不漏痕迹的说:“中午的外卖好像不太卫生。”然后我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做出疼痛难忍的样子来。土布边划。

方龄只好嘱咐我快去快回。

于是我随手端起桌上的蜡烛,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厕所黑乎乎的,有点吓人,点着蜡烛照亮比较好。”

我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是解释给方龄和鬼老板听得,好在他们都没有异议。

我向旁边走了两步,叶菲忽然也站起来了:“哎呦,这外卖确实不太好。”

宿舍长不失时机的说:“那个公共厕所只有一个位子。你们两个人可不要抢啊。”

叶菲马上说:“那我去小树林里面凑合一下算了。”

方龄笑着说:“叶菲啊,看样子你在单位被折腾的不善,怎么都开始随地大小便了?”

叶菲不理会方龄的打趣,一个劲的跟我要纸,真是演戏要演足了。

旁边的宿舍长也不失时机的站起来,对方龄说:“我也想去,你陪着我行不行?”

方龄指着叶菲说:“你们两个作伴去不就行了?”

宿舍长忙摇了摇头:“那样多别扭?咱们另外找一个地方。”

方龄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们三个最近怪怪的?”

我心想:“这里最奇怪的就是你了。”

鬼老板一直坐在凳子上喝酒吃肉,我们在他旁边商量着去哪上厕所都没有打扰他的食欲。眼看方龄被拉开了酒桌,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马上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之前无名已经给我们指点好了位置,只要我们端着蜡烛站过去,就能组成一个阳火极旺的人。而鬼老板被困在这个人中间,必定动弹不得。

我们三个人悄无声息的进行着这一番布置,眼看就要成功了。偏偏这时候出了岔子,有一只乌鸦扑棱棱飞下来,正要落在方龄的肩膀上。

方龄恼火的一挥手,把乌鸦赶开了,可惜宿舍长就站在方龄身边,那乌鸦撞到了宿舍长得身上,把她手里面的蜡烛扑灭了。

宿舍长急得快哭出来了,连忙点蜡烛。

这蜡烛就算重新点燃了,也只是普通的烛光,必须滴血才行。可惜,还没有等她滴血,鬼老板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我们说:“你们不是要去厕所吗?端着蜡烛在我周围做什么?”

随后,他猛地向我吹了一口气,我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周身都被包裹在寒气里面,手里的蜡烛顿时暗到了极点。

好在我比宿舍长有经验,我知道这蜡烛和我心意相通,只要我心志坚定,蜡烛就不会灭。

我咬着牙和鬼老板僵持,而鬼老板冷笑了一声说:“原来是想组成大阳火困住我。看来你们的本领倒也不小,之前我小看你们了。可惜……现在你们灭了一盏灯,已经奈何不了我了。”

随后,鬼老板转身就要走。这时候,忽然有人大喝一声:“站住了。”

鬼老板吓了一跳,转身要看这人在哪。这时候,绿化带里面一阵乱响,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无名,他手里面捧着蜡烛,迅速的取代了宿舍长的位置。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2:35: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一场误会

无名把宿舍长和方龄挡在身后,和我们一块组成了大阳火。

无名是头,我和叶菲变成了肩膀。

这个阵势,我们三个曾经摆出来过一次,想不到几个月之后,又来了一回。

我看了叶菲一眼。她的脸上也有些似曾相识的表情,很显然,也回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幕。

鬼老板被我们困在当中,他倒也没有挣扎,似乎知道自己就算是挣扎也无济于事一样。他只是冷眼看着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土布厅弟。

实际上,我宁愿他大喊大叫,破口大骂,那样的话我反而会踏实点。现在他一言不发的沉默,倒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忐忑不安。

方龄奇怪的看着我们三个人:“你们在干什么?要和老板打架吗?”

宿舍长的蜡烛被乌鸦扑灭,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有些虚弱,她把方龄向后拉了一把,低声说:“我们不是在打架。是在抓鬼。”

方龄惊讶的看着我们几个:“谁是鬼?”

她说了这话之后,就把目光锁定在鬼老板身上了。我们几个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她不可能怀疑我们是鬼,再加上鬼老板皮包着骨头,一脸鬼相,只要被提醒一句,任何人都会怀疑他。

鬼老板冷漠的看了我们几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无名身上:“这几个姑娘都是凡人,不可能想出这种诡计来对付我。今天的事,是你在暗中谋划吧?”

无名点了点头:“替天行道,我义不容辞。”

鬼老板冷笑了一声:“你今天行不了道。”

无名眼睛中露出一丝紧张来,看样子他并没有把握能降得住这鬼老板。不过他架子不肯倒。仍然硬挺着说:“难道你想反抗不成?”

鬼老板伸了伸手,我们三个人如临大敌,谁也不敢动。然而鬼老板并没有对付我们,反而盘着腿坐在地上了,一副闲暇的样子。

他对无名说:“请问小道长,你是怎么来的?”

无名愣了一下:“你管我怎么来的?”

鬼老板笑了笑:“世人只知道,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却不知道生下来一块肉,为什么能够口吐人言,具备灵智。不过你是道士,应该清楚得很吧?”

无名瞪着眼睛说:“我当然清楚,那是因为肉身里面有魂魄。”

鬼老板又问:“那魂魄是从哪来的?”

无名不假思索的说:“人死了之后就变成魂魄,这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你在考我?”

鬼老板淡淡的说:“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鬼可以变成人。人将来也会变成鬼。人和鬼其实是一样的。你今天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来抓鬼,是不是很不对?而且道门中应该也有规矩,鬼也不能随便抓吧?”

无名冷笑了一声:“普通的小鬼当然不能随便抓。但是你这样害人的鬼,那就非抓不可了。”

鬼老板听了这话,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很恼火的说:“我害人了?我什么时候害人了?”

无名指着方龄说:“你摆阴阳宴,不是把她给害了吗?”

鬼老板愣了一会,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是一场误会。”他摆了摆手:“好了,我不和你计较,你撤手吧。”

无名皱着眉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今天必须把阴阳宴撤了,不然的话,我让你魂飞魄散。”

鬼老板笑了笑:“你让我魂飞魄散?恐怕你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随后他仰天长啸了一声,我感觉一阵阴气弥漫开来,我手中的蜡烛噗地一声,就被强行压灭了。

蜡烛灭掉的那一刻。我感觉气血翻涌,差点就要吐出一口鲜血来,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总算稳住了身子。

我转身看了看叶菲和无名,他们两个也面色苍白,显然都不太好受。

鬼老板慢慢地走到桌子旁边,坐在凳子上,淡淡的说:“看到没有?你今天行不了道了。”

方龄站在旁边看了很久,忽然低声说:“原来老板是鬼?一直在害我?”

鬼老板的身子一僵,然后苦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说:“我可没有害你,你这么说我就有点委屈了。”

无名估计也看出来了,今天凭借实力是奈何不了鬼老板了,他坐在桌子旁边,对鬼老板说:“你想怎么样?”

鬼老板沉默了一会说:“刚才她们坐在桌子上,你有没有仔细看位子?”

无名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们坐在了鬼的位子上,坐错了。”

鬼老板点了点头:“是啊,那时候我如果坐在人的位子上,就能阴阳颠倒,收了他们的活人气。可是我这么做了吗?”

无名摇了摇头。

鬼老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可以证明。”

他伸出手来,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后从嘴里面吐出来一缕黑气。

鬼老板说:“你用这一缕鬼气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拔出来她身上的尸毒。”

无名从身上拿出来一张黄纸,把那缕黑气引到了黄纸上面,然后贴在了方龄的脖颈上,几秒钟后,他把黄纸揭下来,仔细看了看,失望的摇了摇头。

整个过程中,方龄面如土色,任由我们摆布,不知道在想什么。

鬼老板对无名说:“如果阴阳宴真的是我摆的,我身上的鬼气可以拔出她身上的尸毒。但是你看到了,根本没有用。”

无名怔怔地说:“怎么会这样?”

鬼老板叹了口气:“她来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吃过阴阳宴了,我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她两句,但是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做了一锅鬼饭,勉强延续她的生命,不然的话,她早就变成尸体了,还会等到现在?”

叶菲大着胆子说:“你为什么这么干?”

鬼老板冷笑一声:“我心地善良,想要帮她一把,行不行?”

他环视我们一周:“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变,那还有三两天的活路。可是今晚你们一折腾,让她知道了真相,她可撑不下去了。”

我们全都扭头看方龄,而方龄也在看我们。她晃了两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3:49: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七章 源头

方龄在众目睽睽下摔倒,我们马上伸出手去,把她给接住了。

我快步走到方龄身边,轻声说:“你怎么样了?”

方龄双目紧闭,一句话也不说,我只看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到最后连呼吸也没有了,我吓了一跳,伸手去摸她的胳膊,发现她的身子正在变冷,变硬。

我惊呼了一声:“方龄死了?”

鬼老板淡淡的说:“她几天前就应该死了,不过是因为我的饭帮着她吊了几天命而已。”

我转身对鬼老板说:“那你想想办法,再给她吃点饭行不行?”

鬼老板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你们让她知道了真相,她活不下去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生老病死,人人都要过这一关。你们还是看开点吧。”

我这时候才明白,刚才老板确实在暗示我们。只可惜,我们会错了意。

无名的念头转的很快,他对鬼老板说:“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高人。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再救救她?”

鬼老板摇了摇头:“救一两次,是行善积德。可是救得次数多了,就等于和天地做对了。天地要收了她的性命,我却一次次把她救回来,那是逆天而行。所以,我打算离开这里,不再摆摊了。”

他仰头看了看天,嘀咕了一声:“最近黑云压城。雷气涌动,估计是天地都生气了,我要找个地方藏起来,不然的话。万一雷罚落在头上,那可就神仙难救了。”

鬼老板说完了这话,随手一挥,我看到地上的桌椅板凳变成了一具大棺材。他招了招手,棺材轻飘飘的飞起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鬼老板晃晃悠悠的走了,把我们扔在了这里。无名在他身后大喊:“你至少指一条路,我们应该怎么办?”

鬼老板的声音飘飘渺渺:“解铃还须系铃人,去路须往来处寻。”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已经距离我们很远了,眼看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看着僵卧在地上的方龄,谁也没有了主意,脸上都露出悲戚之色来。

叶菲问无名:“方龄的魂魄去哪了?”

无名指了指方龄的肉身:“还在里面。吃了阴阳宴的人,魂魄会被困在肉身里面。直到身体彻底腐烂,才会逃出来。”

宿舍长问:“那她岂不是很难受?她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无名摇了摇头:“她什么也听不到。她的魂魄像是被关进了黑牢里面一样。听不到任何东西,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寂寞的等待着肉身腐烂,重见天日。”

我们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都有些不寒而栗。

我把美玉拿出来,对众人说:“要不然……把白狐叫来。”

宿舍长和叶菲都点了点头,看她们的样子,分明是想说,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然而无名忽然扭头对我说:“白狐正在炼化肉身,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如果把他找来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要抱憾终身了。”

我惊讶的看着无名:“你怎么知道?”

无名苦笑了一声:“这很难猜出来吗?从仙谷中出来之后,他就应该估计了一下佛奴的实力,没有肉身的话。应该没有胜算。”

我皱着眉头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白狐了?还要担心他会不会抱憾终身。”

无名笑了笑:“我是关心你。”

我摆了摆手:“你算了吧,我知道你想自己完成这件事,证明一下自己,但是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这可关系到方龄的性命,你可不能胡来。”

无名的脸上忽然露出得意之色来,他看着我们说:“在几分钟前,我确实没有把握,但是我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我觉得这件事,有些眉目了。”

我们三个人都连忙问:“是什么眉目?”

无名从身上掏出来一只红嘴木麻雀,对我们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去路须往来路寻。这就是源头。”

我看着无名:“你的意思是……”

无名说:“方龄这几天有两个地方很奇怪,一个是来这里吃鬼饭,另外一个是用血喂麻雀。如果鬼饭是在救她,那么麻雀就是在害她了。我们只要以麻雀为线索,就一定能找到源头。”

我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问无名:“你打算怎么做?”

无名挠了挠头:“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好,不过,咱们在路上可以慢慢想,先把她带回去吧。”

无名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皮包来,里面有亮闪闪的钢针。他在方龄的后脑勺上按了几下,然后把钢针扎了进去。

他向我们解释说:“方龄的头顶上扎了钢针,短时间内肉身不会僵硬,还像是活人一样,可以行走自如,我们回到家之后,也不要说她死了,尽量像原来那样,不要露出破绽。”

我马上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骗一下那只鸟。”

无名点了点头。

在路上的时候,他一直在翻身上的那本书,借着路灯光,光,如饥似渴的看着。看他的样子,颇有些像我们期末考试前夕的复习。只不过,我对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做法不太抱希望。

等我们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无名忽然合上书,对我们说:“我有办法了。”

我们都好奇的问:“你有什么办法了?”

无名想了想说:“原来方龄的魂魄被困在肉身里面之后,我们也有办法和她取得联系。”土布乐号。

我连忙问:“应该怎么做?”

无名笑了笑:“比如,再派一个人进入到她的肉身里面。这就好比是一间牢房,我们无法把人救出来,只要把送信的人也关进去。”

我吃了一惊,问无名:“那么……那么送信的人会怎么样?”

无名犹豫了一会说:“送信的人也会被关在里面,直到撤掉了阴阳宴,她的肉身恢复正常,那时候牢门大开,就可以出来了。”

叶菲在旁边问:“如果阴阳宴撤不掉呢?”

无名干咳了一声:“那送信人的魂魄也就无法出来了。”

我们都沉默不语,过了几秒钟,宿舍长说:“我看,这个送信人好像没有必要吧?”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3:58: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九章 送信人

我们几个人站在小区门口陷入了沉思,为了救方龄,到底有没有必要派一个送信人?如果最后方龄没有得救,那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我们看着无名,对他说:“如果没有送信人,我们是不是就找不到阴阳宴的源头了?”

无名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们必须找到方龄。仔细的问问她,这只红嘴麻雀的来历。她不会平白无故的在上面滴血,一定有什么隐情,只有问清楚了这个,我们才能下手。”

我权衡了一会,对无名说:“就算送信人问清楚了红嘴麻雀的来历,但是她被困在方龄的身体里面了,那怎么把消息传达出来?”

无名说:“到时候,我会在方龄的耳边发出巨响。这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送信人要打晕方龄的魂魄,然后控制她的肉身,像是鬼上身一样,用方龄的肉身做事。”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无名又补充了一句:“这个送信人,恐怕只有你才可以做。”

我奇怪的看着无名:“这是为什么?”

无名说:“其一,送信人不能是男人。方龄的肉身不死不活。与普通的尸体不一样,男人的魂魄钻进去,也没有办法用这肉身。其二,送信人必须曾经多次灵魂出窍,不然的话,无法抓住时机,控制她的肉身。咱们几个里面,只有你符合条件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好,那就让我进入到她的肉身里面。”

叶菲在旁边忽然说:“等一下。咱们别着急,不如先问问方龄的父母,万一他们知道红嘴麻雀的来历,那就不用冒险了。”

我点了点头。从方龄身上找出电话来,然后拨通了方龄她爸的电话。因为我隐隐约约记得,他好像很喜欢收藏古董,没准这挂钟也是古董中的一件。

电话通了之后,我随口撒了一个谎,对他说,方龄喝醉了酒,我们刚刚把她送回来。然后我装作闲聊的样子,提到了那红嘴麻雀。但是方龄的爸爸的声音很茫然,他告诉我说,这挂钟确实是从外地买来的,那时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红嘴麻雀。

电话打完之后,我眉头紧皱,对无名几个人说:“看样子。这红嘴麻雀是后来才出现的,咱们只能冒险去问问方龄了。”

无名叹了口气,指了指小区:“行了,咱们进去吧。”

我们扶着方龄进了门,把她背进了卧室里面,然后紧紧地关上了门。

我问无名:“接下来怎么办?”

无名又把那本书掏出来了,他仔细看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吩咐叶菲在方龄家找来一根白色的棉线。

然后他让我用一把小刀割破了手指,把棉线放在伤口上,猛地一拉,鲜血就把棉线染红了。

俗话说,十指连心,被刀割一下就够疼的了,再被棉线这样在伤口上拖一下,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来。

无名把棉线的一头拴在我的手腕上。另一头拴在方龄的手腕上。他对我说:“这条线就是探监的通道,许进不许出。过一会,我会用火把线烧着,那时候通道就打开了,你的魂魄要沿着这条线,走到方龄的身体里面。在火烧完之前,必须完全通过,不然的话,会魂飞魄散。”

我顿时有点紧张,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无名取过一支蜡烛,又嘱咐我说:“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发信号,到时候,你要控制住方龄的身体,不然的话,就会被困在那黑牢里面。”

我点头答应了。土叉私血。

无名低声说:“好了,闭上眼睛,大牢要开门了。”

我闭上眼睛,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几秒钟后,忽然有一团火焰蒸腾起来。这火焰在漆黑中迅速的蔓延着,很快变成了一条火龙。

一根棉线能烧多久?也许两秒钟都不到。我想也没想,使劲的朝那个方向跑去了。

我的脚踩在火龙上面,感觉脚下软绵绵的,我低头一看,发现火光已经很黯淡了,几乎每一脚都会踩塌一段灰烬。我不敢停顿,使劲的向前面跑。

结果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火龙已经消失了,我心里面一沉:“我要魂飞魄散了?”这个念头一出现,我顿时急出来了一身汗。

我使劲的向前跑,可是我脚下的棉线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向前挣扎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开始向下坠落。

我心里面焦急的要命,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结果我刚刚出声,就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随后,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拉了上去。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没有天与地,没有一点亮光。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随后,我听到对面有人说:“如意,是你吗?我刚才听到你在喊。”是方龄的声音。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我们都理解错了。方龄是被关起来了,但是这黑牢却不是一间小屋子,而是无边无际的空旷。实际上,在这漆黑一团的地方,几千万里和一两米的小屋子有什么区别?

我摸索着坐在地上,对方龄说:“你怎么样?”

方龄叹了口气,听起来很发愁:“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这是什么地方?”

我把方龄晕倒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方龄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对我说:“你是为了救我才来这里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我苦笑了一声:“行了,我只有一个小时,这些客气话就先别说了。你告诉我,那只红嘴乌麻雀是怎么回事?”

方龄吞吞吐吐的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我一听这话,一颗心就凉了。如果方龄都不知道红嘴麻雀是哪来的,我们还怎么找到阴阳宴的源头?那我是不是要和她一块被困在这里了?

我越想越着急,几乎要急火攻心,晕倒在地了。

我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对方龄说:“你好好回忆一下,你们家的挂钟,是从哪来的?”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4:20:00 +0800 CST  
第五百二十九章 麻姑

方龄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只好要求她说出所有的事情,由我自己来判断。

我只有一个小时,我不得不利用这一个小时,让方龄把有关挂钟的事全都说出来。

方龄想了一会说:“这挂钟是三年前我爸买的。说现在没有这个东西了,可以坐等升值。而且他好像还要凑足三件套。什么缝纫机,手表,自行车之类的……为此我妈还和他吵了一架。”

我心想:“三年前就有这挂钟了?难道我们猜错了?”

方龄沉默了一会,像是在仔细回忆:“这挂钟保养得很好,虽然这么多年了,但是依然能用。于是就留在我们家了。我一直没有觉得它有什么异常。这几年我虽然没有仔细看过它,不过我是不会记错的,上面肯定没有什么红嘴麻雀。”

我只好问她:“那你第一次见红嘴麻雀是什么时候?”

方龄摇了摇头:“我没有注意过,只是你们提起它来我才想起来,挂钟上似乎真的多了一只红嘴麻雀。不过……这麻雀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听这话,简直要晕倒了。看样子今天真的是失算了。常言道,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我今天把孩子舍出去了,狼把孩子叼走跑了。

红嘴麻雀的线索断了。我只能对方龄说:“那你是什么时候吃的阴阳宴?”

问了这句话之后,我忽然想起来,方龄根本不记得阴阳宴的事,于是我对她说:“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人间的饭菜没有感觉的?”

方龄想了想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记得排骨和我分手之后,我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其实心里面很难过。我爸妈也不在家,于是我就坐在客厅里面哭了一天,把眼睛都哭肿了。后来我饿得要命。就点了一份外卖。”

我问方龄:“是这外卖有问题?”

方龄说:“那倒也不是,外卖的滋味很不错,而且到了晚上的时候,我的味觉还在。晚上我饿得很了。就去打开冰箱,吃了一串葡萄,几根香蕉,也很美味。不过天亮之后,我的味觉就消失了,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我问方龄说:“这么说的话,如果你吃阴阳宴的话,一定是在那天晚上了?”

方龄嗯了一声:“只能是那天晚上,可是我整晚都呆在家里面,不可能出门。”

我想了想,对她说:“是不是你睡着了之后梦游?”

我也知道这个问题太荒唐了,可是事已至此,我们必须找到所有的可能。方龄说:“不可能,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看电视剧。看一会,哭一会,睡一会,又看一会。睡睡醒醒的,不可能梦游,也不可能出门。”

她叹了口气:“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我一个爱情专家,居然被人给甩了,我觉得很丢人,所以不肯说。”

我无奈的说:“这有什么丢人的?你也真是的。”

方龄沉默了一会,忽然说:“对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我连忙问:“是什么样的噩梦?”

方龄想了想说:“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乱葬岗里面。里面有很多坟头,上面全是墓碑,墓碑上的名字我都认识。有我,有你,有叶菲……”

我听的心里发寒:“这墓碑怎么回事?为什么有我的名字?”

方龄说:“不仅有你的名字。所有活人的名字都有,但是偏偏没有死人的名字。我在梦里面虽然害怕,但是比平时胆子要大得多了。我正在奇怪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

“我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了一眼,我发现是一个女人,站在我身后。嗯……怎么说呢?她的嘴巴红的像是血一样,真的是血盆大口。而且身上穿着蓑衣。如意,你见过蓑衣吗?”

我嗯了一声:“我见过照片,用茅草编成的。”

方龄说:“差不多吧,反正看起来毛毛躁躁的。这个女人说,她叫麻姑。”

我听了这个名字,心中一动:“麻姑?麻雀?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龄接着说:“在梦里面,我大着胆子问:这里是哪?为什么有活人的坟墓?”

“麻姑告诉我说,这里是阴间。活人在阴间就等于是死人,所以要给他们垒起坟头来。我听了这话,顿时吓了一跳,就问麻姑,那我没有坟,我已经死了吗?”

“麻姑对我说:你已经死了,而且是因为失恋了,伤心欲绝死的。然后,她问我愿不愿意报仇。我说,我当然要报仇了,最好让排骨和安乐一辈子倒霉,干什么都不顺利。”

“麻姑就笑着说:那样太便宜他们了,我帮你杀了排骨和安乐,你同意不同意?”

“我心想,反正我已经死了,拉两个垫背的也不错,于是就同意了。”

“然后麻姑就笑着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买凶杀人,早晚会被阎王爷追究,不如我先杀了你,提前把债还上。”

“我吓了一跳,对麻姑说: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麻姑就冷笑着说:刚才还没有死,现在要死了,早一会跟晚一会,有什么区别?然后她就在我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我吓了一跳就从梦里面惊醒过来了。我醒了之后,看到电视剧还在播,我才刚刚睡了十分钟而已。”

我听方龄说到这里,心想:“看样子这个梦很关键,方龄变成这样,和噩梦有重大关系。”

我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头顶上一阵巨响,像是摔了茶杯,又像是砸坏了铁盆,震得人耳朵发麻。

我心想:“是时间到了。”

我摸索着对方龄说:“我要去救你了,你别着急,很快就能复原了。”

方龄问:“真的吗?”土叉每划。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后脑勺,我咬了咬牙,然后用力的砸在了她的脖颈上。

我听到方龄闷哼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子还在,应该没有魂飞魄散,而我盘起腿来,想办法控制她的肉身。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4:22:00 +0800 CST  
第五百三十章 血凤

要用魂魄控制肉身没有更好的办法,最有效地就是凭感觉。道士们修炼道术,学成方法之后,最重要的还是寻找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我的魂魄曾经出窍很多次,还阳之后,重新拥有肉身的感觉太熟悉了。我今天就在寻找这种感觉,跟着自己的感觉,一点点掌控自己的肉身。

过了一会,我尝试着睁开眼睛,我感觉到眼前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光。

过了一会,我看到叶菲和宿舍长还有无名围在我身边。无名正在举着一只蜡烛晃我的眼睛。

我虚弱的笑了笑:“你当自己是医生吗?还用光照我的眼睛。”

无名见我醒了,马上把蜡烛放在桌上,笑着说:“无论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你能按时醒过来,咱们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叶菲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如意还是方龄?”

我笑了笑:“你觉得我是谁?”

叶菲皱着眉头说:“理论上说你是如意,可是你住在方龄的肉身里面,声音和表情都和方龄很像,这儿可有点难猜了。”

我嘀咕了一声:“连表情也像方龄吗?”

无名在旁边说:“你毕竟不是真的鬼上身。而是用了巧劲,控制方龄的肉身。这属于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所以很难区分出来。”

我点了点头,对叶菲笑着说:“我是如意,方龄被我打晕了。”

无名走过来,有点关切的问我:“打听出来了吗?那只红嘴麻雀是从哪来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问出来,连方龄也不知道。”

周围的人一阵惋惜,都没有了主意。

我看了看自己的肉身,正躺在方龄的床上。盖着被子,像是睡着了一样。我笑了笑,对无名说:“虽然没有问出来麻雀的来历,但是我却得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消息。”

随后。我把关于麻姑的梦讲了一遍。

无名听了之后,低着头从沉思说:“这个麻姑,很显然就是麻雀化成的。红嘴对应了血盆大口,满身的羽毛对应了蓑衣。不过……方龄好像没有参加阴阳宴啊。”

我对无名说:“是不是麻姑咬她的那一口让她中毒了?”

无名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方龄的症状绝对是参加阴阳宴之后留下来的,而且那个鬼老板也证实了,是阴阳宴形成的。”

我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沉思:“那就不对了,那天晚上,方龄一直在哭,不可能有机会出去参加阴阳宴,咱们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无名又把书翻开了,一边看书一边挠头,我看到他这幅样子,心里面越来越不踏实了。

过了一会。我忽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声音,我听到客厅里面的钟摆声又乱了。滴答滴答的钟摆变得很急促,像是在催促我走出去一样。明明只有简单的滴答声,我却听到了复杂的情绪,好像在催促我出去。

我身不由己的站起来,伸手就要把房门拽开。

叶菲在旁边拉了我一把,有些担心地问:“如意,你怎么了?”

我猛然醒悟过来,扭头看着她们说:“外面有东西在叫我,让我过去。”

无名低声说:“是红嘴麻雀,你要将计就计。”

我们在一块抓了这么多鬼,再笨手笨脚也生出默契来了,无名只说了个“将计就计”,我却已经有了主意。

我把自己想象成了方龄。我让她的肉身凭着感觉打开房门,向客厅里面走去,我的魂魄像是变成了一个看客一样。通过她的眼睛,冷眼旁观这一切。

客厅里面没有开灯,黑乎乎的,我的目光紧紧地锁定那挂钟,我看到麻雀又来了,它站在钟摆下面,正斜着眼看我。

小时候我在老家过年的时候,经常学着闰土,扫出一块雪来布置陷阱抓麻雀。那些麻雀落在地上之后,一跳一跳的,没有半刻安静,显得很可爱。

然而今天的这一只麻雀太冷静了,我感觉它不是一只鸟,而是一个人。这个想法让我从心头寒到了脚底。土叉丽技。

我走到挂钟旁边,咬破了手指,然后把血滴在了钟摆上。一边滴血,我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你喝了我的血,可要帮我办事啊,嘿嘿……”

这笑声是从我的喉咙里面发出来的,和那天晚上方龄发出来的一模一样。我头皮发麻,强忍着才没有叫出来。

我感觉钟摆晃动的越来越剧烈了,那钟摆的滴答声变成了麻姑的冷笑声。它喝饱了鲜血,然后扑棱一声,飞走了。

麻雀不见了,客厅里面又恢复了安静。无名和我的舍友们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了。

我转身看着他们,有些无奈的说:“我控制了方龄的魂魄,就是为了继续献血吗?”

无名笑着说:“别着急,我们能够找到麻雀的位置了。”一边说着,他递过来一杯茶。

我皱着眉头说:“我现在用了这具肉身,人间的酸甜苦辣我没有任何感觉了,你让我喝茶干什么?”

无名指着茶杯说:“我让你看里面的水。”

我低头一看,发现茶杯上面有一道淡淡的血光,这血光初看起来是模糊的一团,像是一个圆球,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这是一只凤凰。

无名说:“这血是从你身上取下来的,你的魂魄在方龄的肉身里面。所以你的血能为我们指路,这只凤凰的尾巴所指的方向,就是麻雀所在的方向。”

叶菲催促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吧。”

无名想了想:“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和如意一块去就行了。”

叶菲和宿舍长点头答应了,而我和无名端着茶杯向外面加快脚步走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无名一直在嘀嘀咕咕,我听得奇怪,问他:“你在念叨什么?”

无名低声说:“人的血在茶杯里面。男人化形为兽,女人化形为禽。”

我忍不住笑着说:“禽兽?”

无名摆了摆手:“你别打岔。”他看着杯中的凤凰说:“化形为血凤的,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到底什么来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23 14:25:00 +0800 CST  

楼主:熙云辰

字数:1338018

发表时间:2015-11-25 23:07:0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31 14:12:2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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