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盗墓,是盗回生命的本意——《盗天心》

关于《研山铭》不得不提灵璧研山石,世人都还流传着一段故事:
据《铁围山丛谈》上记载:南唐后主李煜有一块奇石“灵璧研山”中有墨池,经长愈尺,前耸三十六峰皆大如手指,高者名华峰。参差错落者为方坛,依次日岩、玉笋等。各峰均有其名,又有下洞三折而通上洞。左右则因两岸陂陀中凿为砚。被李煜视为生平至爱,甚至兵临城下之时,为了回去取他仓皇之际忘在皇宫内的研山石而不幸被俘。
但李煜还是把研山石交给皇子带出了宫。
人们再一次见到研山石的时候正是在米芾手里。
米芾娶妻,洞房花烛夜,夫人李氏把传家之宝赠与了米芾。米芾爱石成痴,爱石如命,平时就有拜石的举止。米芾一眼就认出了李氏所赠之物正是当年李煜手中的研山石,欣喜若狂。这才从夫人口中得知李氏原来李煜的后人。但是李氏当下与米芾约法三章“不得将此转送于他人”。米夫人之所以将研山石送给米芾的原因是:第一因米芾爱石如命;第二,因米芾是书画家,所谓宝剑赠英雄之意;第三,灵璧石是恒古不变之物,象征夫妻恩爱永恒。
话说米芾得到研山石,视如命根。从来都珍藏在家观赏不予外人提及。然而直到他遇见了宋徽宗。
米芾有个同窗,便是‘苏黄米蔡’中的蔡京。此人虽为奸臣但书法造诣颇深,经他引荐,宋徽宗召见了米芾。宋徽宗也是爱书画,喜赏石的人,两人一见如故,经常彻夜长谈。
一天,两人又是对酒畅谈,两人谈及李煜的研山石,米芾几杯酒下肚,就把定情之物的研山石拿了出来。哪知宋徽宗一眼就看上了,皇帝想要这东西,他哪里挡得住,只是当下米芾装疯卖傻这才保住了石头。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19 19:16:00 +0800 CST  
但宋徽宗从此就惦记上了。于是召来了蔡京,让他来说服米芾赠石。米芾哪里肯拿出研山石。蔡京于是以王羲之的“鹅”字来换,换来的却是米夫人的一罐大头菜。蔡京便心生一计,当下便将这罐大头菜伪装成研山石送给了宋徽宗,栽脏米芾有欺君之罪。并将米芾投入大牢,又用王羲之“鹅”字作证据,诬告米芾思念前朝,有谋反之罪,威胁米芾交出研山石。米芾要么丢命要么丢石,但是丢了命的话,石头更是保不住,权衡再三。最后还是米夫人带着研山石闯
到金殿,把研山石献给了宋徽宗,保住米芾一命。
米芾悲痛欲绝。求宋徽宗开恩让他为研山石写一幅书法,留作将来念想。宋徽宗便答应了。米芾恸哭不已对着研山石三拜九叩之后,奋笔写下:五色水,浮昆仑。潭在顶,出黑云。挂龙怪,烁电痕下震霆,泽厚坤。极变化,阖道门。这就是千古书法——《研山铭》。
但研山石的故事并没有到这里结束,一说其实当初米夫人给宋徽宗是假的研山,真的还藏在家中,后来又辗转流传,甚至前几年还出现在世人面前,后来据说被北京某学院收藏,不知是真是假。
但是米芾的《研山铭》确实还在,收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19 20:45:00 +0800 CST  
这三人显然对这个东西十分熟悉。说不定变成他们盗墓一派的什么古法秘籍。但是西子口中的那副棺材跟《研山铭》能有什么联系?跟那千年老道徐宣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什么人。”我还沉浸在思绪之间,前面的青木突然喊道。
我们立即警觉起来。
却听幽暗处一人道:“青木吗?你们总算是到了。”听声音竟然是凌二爷。此时一盏黄灯亮起,就见凌二爷踩着一人多高的礁石,自若而立,身后却是一艘古朴的木船,船头站着曹老板,颜妍,金老九,金老九身边则是五花大绑捆了一个人,却不见神经。
刘大海瞪大了眼睛:“我的乖乖。”
我们划动皮筏艇停靠在了木船边上,就见这木船虽然沾满灰尘,却仍是神采奕奕,基本完好如初。
“好一艘乌木船。”蒲叔突然开口。
我也一愣,乌木又称阴沉木,一般是树木沉积于江河泥沙之中形成,故称之为阴沉木。古人多用来做棺材,清朝之时一度列为王室专用,民间不得私自采用。其中又以楠木的阴沉木为上品。
我不认识木材,但是它还是稍有认识。
刘大海道:“这要是能开出去,少不得几亿几千万?”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19 21:32:00 +0800 CST  
顾弥尔笑道:“你倒是以为咱们是来开船的,这东西你能弄出去?”
刘大海嘿嘿一笑:“整个不好搬,拆几块板子都值钱,扔在这里多可惜。”
西子没有理会这两人当前向曹老板打招呼:“师傅。”
曹老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倒是颜妍看到了我,神情有些不自在,我猜大约是大夜叉发难仓皇之中把我一人丢下了有些过意不去吧。
金老九看到了我,道:“你小子还活着,命真是大。”我却发现凌二爷和曹老板看我的神色不对。但是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像张和泉那样的膨胀,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切暂时都还正常。
我笑道:“九爷,这就叫福大命大,一时半会死不了。”
曹老板告诉我们,船坚固可靠,对于目前航行安全性要比皮筏艇高。我们于是收了皮筏艇,都上了船。
凌二爷也回到了船上。
西子就问曹老板是哪里来的船。
曹老板告诉我们当时大夜叉发怒,他们逃出来没多远,本来想循着原路先返回,没想到,山体被水流冲垮,他们回不去,只得一路往吓跑,就在一片断崖下发现了这艘船,当时正搁浅在那里,本来还没有打算上船,但凌二爷眼力劲好,隔着老远就认出这是好几千年的楠木阴沉木,后来又进一步确认这船保存较为完好,还能使用。于是等水流把船浮起,他们便驾驶这船向前航行了。
蒲叔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五花大绑的人,冷冷道:“这就是秦臻的人。”曹老板点了点头。看来我猜对了。秦明的家族竟然也来盗墓了。
“秦臻人呢?”蒲叔冷道。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19 23:40:00 +0800 CST  
金老九插话道:“那老东西没有来,倒是他儿子秦十一带了帮菜鸟,神经已经追过去了。”
蒲叔看了凌二爷一眼,道:“凌二,这么说他们已经到前头了。”凌二爷点了一下。
蒲叔脸上挂起了笑容:“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有他的苦头吃。”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他老秦家不是还有个管事的儿子吗?是叫?”
曹老板道:“秦明。”
“人呢?”蒲叔道。
‘死了。”答话的是颜妍。她神色平静。我感觉一旁的顾弥尔神色有些黯淡,再看她时眼眶有些泛红,她跟秦明关系匪浅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蒲叔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道:“怎么死的?”
“据说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颜妍道。
蒲叔打量着颜妍,良久才道:“那小伙子是个人才,就这么死了倒也可惜,以前关系走的近的时候还一度想把本事传给他来着。”
说完又看了颜妍一眼,眼神里仿佛已经回到一个普通的老人:“我这门手艺算是失传了。”
刘大海忙道:“怎么会,师父您还有我。”
颜妍走到了蒲叔身边,耳语了几句。
蒲叔叹气道:“张和泉有他的劫数,谁都救不了他,由他去吧。”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0 00:13:00 +0800 CST  
我心下一凛:张和泉是走了么?的确他不用再担心大夜叉对他的伤害了,如果他还活着,他肯定从大夜叉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他还能活多久?或者怎么个活法?而且更至关重要的是他有可能是是唯一一个知道九曲回肠阵出口的人,如果他还有意识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出去了。
刘大海一急道:“可是他杀了陈伯年和胡栗。”
蒲叔拍了拍他道:“世上再无张和泉,他的债已经偿了。”
我的心突然猛烈的抽搐了一下,突然间万虫钻心的画面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下一个就是我了,到那时哪怕还拖着一副行尸走肉,却已经是——世上再无张识字了,想到这不由冷汗徒生。
好不容易等我恢复了平静,抬起头时,颜妍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分明是某一种我说不出来的熟悉,不过一下又不见了。
蒲叔恢复了镇定道:“这人要怎么处置?”
地上的人恶狠狠的看着蒲叔,只等着这地下的掘墓者宣读他的命运。
曹老板道:“他似乎是秦臻找来的帮手,不是他们本家的人。”
蒲叔点了点头:“先压着。”然后看向凌二爷道:“凌二,你看还有多远?毕竟这么多年只有你真正到过那里。”他话音方出其他人都一脸震惊。
凌二爷笑道:“要到那个地方最少还要4个小时,而且前面凶险无比,咱们最好是先做修整,否则....."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0 22:05:00 +0800 CST  
刘大海急道:“蒲叔,咱们物资没多少了,而且秦家的人已经在前面了,不能再停顿了。”
蒲叔脸色一变,冷道:“凌二爷说话,什么时候你来插嘴?”刘大海脸色炸红,支支吾吾,不敢再多嘴。
曹老板道:“就按凌二爷说的办。”
我当然巴不得停下来修整,缓解我身体和心里的疲劳,再这么下去,不用那些虫把我掏空,我自己要半条命搭进去了。
我们这一行人就在这甲板上整顿休息。刘大海复杂盘点武器弹药。顾弥尔负责盘点和分配食物。好在这回把我当人看多少给了一些,至少还能撑一段时间了。
西子和曹老板在另一头不知道在谈什么。
金老九则是死死看守着那名敌人。凌二爷拿出一份牛皮上面看起来是地图在跟蒲叔商量着什么。颜妍坐在船头,负责警戒。
我则终于安心的幽幽睡过去了。我太累了。那感觉仿佛是回到了左岸鹿鸣斋,看书看累了,趴在收银台边上睡去的舒适感。,然而生命原本以为平淡无奇的事,到了这某一个时刻却也许再也不会有了,我们还在这暗色无边的世界,贪婪也好,虚妄也罢,不停的游走不停的搏斗,像个抽了疯的机器,弱者自然被自己淘汰,然而最终的目的——从早已尘封的棺材里掏出你为之奋斗的意义——
沾满了尸臭的冥器。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0 23:53:00 +0800 CST  
风清凉,流水声显得静谧,那不时还鸣叫的鸟依旧在空中盘旋。恍惚还以为是在人间的仙境。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灯火通明。甲板上堆放着各种枪支和背包,那两只皮筏艇也还在。
可人呢?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从甲板上跳了起来。——他们一个都不在了,去哪里了?看这清醒并不像是受到了袭击。
我把头伸了出去查看水面,水面并没有异常。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一阵笑声传来。我低下头,那声音好像是从甲板底下传来的。我趴在了甲板上,耳朵贴着甲板仔细听。声音跟清晰了,有说有笑。夹缝中还隐隐透着光,他们是在船舱里。
妈的!我不由骂了句。
我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船舱的门,正纳闷,看到甲板上有个提手,我拉起了提手,甲板被打开一个方形的口子,下面是木制的梯子。声音也随之清晰了许多。
我走了下去,下面还很大。迎面是两只铜铸的大缸,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我也没有仔细看,穿过铜缸是一道门,我推开门随即就见到门口挂着的两道仕女造型的灯,半人高,里面的油还没有干,灯芯也还在,正在燃烧着。我仍旧没有看到人。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1 22:16:00 +0800 CST  
正奇怪,房间中央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轿子,铜铸的轿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秦明给我的那只。
然而轿子里有细微声音在响动,窸窸窣窣,又像是老鼠磨牙的声音。我壮着胆子,想要过去挑开那红色的帘子。
接着我听到了银铃般的笑声,好像是颜妍在笑,过了一阵又像是在跟什么人在说话。
这时,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刘大海醉意阑珊的走了出来,看到我,笑盈盈,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拍着我的肩膀道:“你来了。”然后走了过去,就在那铜缸面前撒起尿来。
铜轿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于是侧过头去看,就见里面是一个大圆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香味扑鼻,对于这个肯干粮不知道啃了多少天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回想起前一顿大餐还是山脚下老孙家的腊肉了。我没有再管轿子的事,走了过去。心里暗骂,竟然没人叫我。
再一看那个被俘虏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绑了,大摇大摆的吃喝。我更是不解气,我这他妈的还不如他们的俘虏了。
也不管别的事了,找了位子,操起桌上一只鸡腿就往最里头塞,三两口就只剩骨头了,恨不得骨头也吃下肚去。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1 23:52:00 +0800 CST  
凌二爷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慢点,这里还有。”又给我夹了一只。这人对我还算照顾。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头猛吃。
但是不知怎的,两只鸡腿下肚却越来越饿,眼见面前一桌好菜还剩大半,心想你们都吃饱了!也就不管不顾,端起来一盘都是狼吞虎咽。
忽然有人开口:“他吃的饱吗?”
另一人摇头:“我看他吃不饱。”
我心里暗骂:我吃不吃得饱管你们鸟事。” 也不知道是我吃的兴起还是食物助长了我的热量,我额头上豆大
汗滴下,满嘴的油光。
“吃饱了吗?”蒲叔突然问。
我抬起头,桌上的菜已被我吃的差不多了,一摸肚子,圆鼓鼓的。是有些撑了。我放下了手里的食物。
“你不喝酒吗?”顾弥尔笑着问我,接着就拿起了一只酒壶。我连忙接过来,一整壶仰头就倒,烈酒刀割一般撕扯着我的喉咙,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2 02:30:00 +0800 CST  
一壶酒下肚居然醉意全无。
就在这个时候除了蒲叔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颜妍不在。
这些人都拱手告辞。这是唱的哪出?告辞要去哪里?
还没等我反应,人一下就真的走光了。
我打着酒嗝。坐着很安逸,不想起身了。
蒲叔目光投来,那瞳仁收缩像是老鼠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道:“你还不走吗?”
我无奈只得站了起来,就准备离去。
蒲叔感受的手忽然电光一般把我扣住,要知道他离我不算很近,我只觉得他的手冷冰冰,皮肤干枯的像是风干了的鸡皮,他的脸上笼罩这一层说不出了颜色。
“你钱还没付,就想走?”蒲叔恶狠狠的说道。
这实在太欺负人了,别人都没付,我还要付饭钱。我想分辨,但手被他扣住,就再也抽不出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
“我知道你没钱,没钱可以给我办事,事办好了,钱也就免了。”蒲叔道。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2 21:56:00 +0800 CST  
我心想所谓吃人家嘴软,也没办法只得答应。
蒲叔指了指前面的大铜轿道:“你帮我抬轿子。”
我心里暗骂,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一个老古董还要享受封建时期地主阶级的待遇?我叹了口气,只得同意。
但这轿子终不能我一人抬吧。我走了出来,却发现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就站在铜轿旁边,看起来抬轿子有他一份。我这下心里平衡了许多。
再看其他人竟然一个都没走。都是来抬轿子的?
这么多人少我一个也没关系吧。结果却是只有两个人抬:我跟神经。这倒八辈子血霉!这不是八抬大轿吗?
我们两个人站定位子,还没有抬起来就看到其他人神色不对,而且站的位置也很奇怪,一边四个,排的整齐,脸上都是哀婉的神色。
我无力吐槽,这大轿子,怎么看也得是办喜事一般的喜庆,怎么看他们就像是在抬棺材似的。
我看神经倒是一本正经,我们两先试了一下,还挺沉的。吃奶的力气使出才勉强把轿子抬起来。这轿子里坐了什么人,这么重!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2 22:53:00 +0800 CST  
但没有时间去看了,我们抬着就往前走,另外八个人也跟着走。我咬着牙,却看到离我最近的顾弥尔眼眶通红,眼泪不停的掉。
我骂道:“哭个毛线!”
她不予回应仍旧只是哭。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随手把肩上的轿子一扔,轿子落地,一阵响动。
其他人立刻用惊骇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发生了什么天斗塌下来的大事。我本来还理直气壮,被这气氛一弄,倒有些心虚了。
我支支吾吾道:“她老是哭个不停,弄的我心烦意乱。”我把责任推给了顾弥尔。”
蒲叔凄厉的眼神就像一颗子弹打在了我身上。“没有心,你就不会心烦意乱的吧。”那眼神分明就是要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心。其他人的眼神也都在表达着这样的意思。
我吓到浑身哆嗦,这家伙什么事干不出来。我忙道歉,伸手就去抬轿子。不知道是紧张过度,还是手滑了,抬到了一半,轿子又跌落在甲板上,这一次直接把板子砸了个大坑。
就见一样东西滑了了出来。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2 23:29:00 +0800 CST  
妈蛋!真的是棺材!刷了十八道黑漆的棺材!
棺材跌落在地,棺材板也被震开了,露出大半截。这里面是谁?我心头一惊,难道是颜妍?!只有她不在了,但是她怎么会死。再看其他人都是掩饰不住的悲痛神色,连蒲叔都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我把头伸了过去,昏黄的灯光下巨大的黑棺材里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他们两手之间摆放着一束雪白的花束,——那是一束仿佛就着未干的朝露采摘下来的带着女子一般诗意的百合花。
我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我眼泪莫名的夺眶而出!
认得,两个我都认得!
他们是苏菲和秦明啊!

章记
我苦苦寻找的苏菲终于出现了?但却死了,这会是怎么回事。张和泉走了,他的目的达成了?但蒲叔的目的会是什么?两者一定是有关联的。而所有倒斗者都想得到的棺材里会掩埋着什么?故事写到这里几乎隐藏着上百个问题需要解答。这是个好事情,说明我还可以写下去,解答那些问题。
张亚元2015-11-2 19:29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3 12:06: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庄生梦
我看着所有人,我想要人给我一个答案。他们只是悲伤,没人给我任何的解释。
苏菲为什么会在在棺材里,而且连秦明的尸体也都在。
他们扭头一个个都叹气离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那里,仿佛想让我一个人来缅怀。
我当然要知道苏菲的死因。我又爬了起来,走到棺材边上,棺材极深,我只好趴在棺材上,把头伸了进去。秦明的脸阴沉沉的,僵硬而苍白。像是刚从冰柜里拖出来。苏菲脸上安静慈祥,脸颊红润,好像只是刚刚入睡一般,嘴角若有若无的还挂着一丝微笑,仿佛还在做一场美丽的梦。
这......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伸出去想要去触摸。我的心狂跳,想要证实我疯狂的想法。
然而空气似乎凝结住了我的身体,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棺材里,苏菲浓密纤细的睫毛忽然轻轻翕动:你流泪了么?
仿佛有个声音这么问。
我点头,脸上却浮出笑容。
想不到你还会流眼泪,为我!
我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以为你死了。”
人总会要死,你是在为我伤心?还是为你自己?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3 13:50:00 +0800 CST  
我愣住。我伤心的是我失去了这个朋友,还是为苏菲伤心?或许我所谓的伤心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我是个自私的人。 你喜欢我吗?
我选择了沉默来回答苏菲的问题。我喜欢吗?我不知道。我只能沉默。
她的手抚摸我的脸颊,为我擦去眼角的泪花。
已经足够了。她微笑着,似乎这么说着。


我们回家吧!苏菲美丽的眼睛看着我,轻松却认真的问。
我身心所有的疲倦忽然一扫而空。
“好的,回家。”眼泪却又流下来。这一刻我似乎能感觉到我身体里的虫子在撕咬我的血管肌肉,心脏。那不是痛,是无尽的哀怨与惆怅。死亡原来是这么回事,折磨人的从来不是身体的痛苦。
我抓住她的手,想要把她从棺材里拉起来。她的手出奇的冰冷。那种冰冷让我想到秦明的脸。我去看秦明的脸,发现秦明的脸旁放着一张照片。
我极力看着这张照片。
云雾缭绕模糊不清。好像就是一团烟,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快拉我呀,我要出来。苏菲催促我。
我眼神里突然露出了惊恐。不对,这一切都不对。我早该想到!
这一切都是幻境!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3 14:28:00 +0800 CST  
我脑袋忽然一阵剧烈的痛。
一切都是幻境,都不是真的,从我看到那两只铜缸开始我就该想到了,铜缸,仕女铜灯,轿子,棺材,照片,甚至秦明,苏菲,这里的布置,这里的因素都是曾经我见过的东西。这幻境好比一间空房间,从我的脑袋里抽取出这些因素,有逻辑的边际幻化成一个真实。
狮子,快点。苏菲的脸完全扭曲着。见我仍旧没有行动,她忽然神色一变,死死扣住我手,把我往棺材里拉。
既然不想让我出来,就到棺材里陪我吧!苏菲的脸已经完全变形,变得扁平,白色的毛发长出,我愕然的去看那张照片,没错,她的脸已经变成了照片里消失了的猫鬼的脸。
而我半个身子已经要掉进去。脸几乎贴到了那张毛茸茸的脸上。我大喊,惊呼。
声音穿透了什么似的,身体突然感觉原本的束缚一松,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抽空的一丝不剩,眼前一片黑暗。我吓的后退了几步。
一只手忽然从背后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浑身一哆嗦。触不及防间就见一盏灯亮了起来。
“你小子大半夜乱跑,不要命了?!”是凌二爷的声音。
我随手擦着脸上的汗珠,扭过头,凌二爷手里拿着一只铜灯,我仔细看着他的脸,脸上神情很镇定,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我这才松了口气。
前面忽然亮起了几只手电,紧接着有几人从门口走了过来。刘大海睡眼惺忪,一看到我却忽然清醒,默默拿起了武器。每个人看我的神色都很奇怪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3 17:04:00 +0800 CST  
“怎么了吗?”我警惕的问着。
凌二爷冷冷的看着问我:“叫你不要乱跑,我要下来再晚半分钟,你小命就没了。”
我肩膀一痛,被他拎到了一边,心里却想什么时候说的不要乱跑?
但我这才发现我竟真的站在一个船舱里,我醒来的那一刻还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境。那刚才......
我硬着头皮回过头,就见偌大的船舱里停着一副半人高的黑漆棺材,黑漆掉了许多,里面露出腥红的漆色。但棺材还算完好,看来这也是阴沉木。棺材边上摆满了瓷器,陶俑,还有许多的金盆,漆木盒,除了这个船舱,旁边还有两个小房间,没有门,里面有什么看不清。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这艘船是根本就是副椁!怪不得这艘船会用上无论古今都及其珍贵的阴沉木。这等魄力说明棺材里埋着的人非富即贵。
只是,为什么要用这么奇特的殡葬。据说秦始皇的棺椁就是漂在水银做的江河之上,日夜穿梭。难道也像当年的秦始皇一样,哪怕死后也要在这河流之上巡视他的江山?
《史记》中记载: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真的太豪华了!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3 18:08:00 +0800 CST  
这些珍宝虽然不见得比的上秦始皇,但这江河气势,上具天文,下具地理,期间的宏大恐怕不是秦始皇陵墓能比的上的。
我又忽然明白,连我这种菜鸟现在都看出来这里的猫腻,恐怕船上的这些行家里手早就知道这就是座墓葬。所以才停留在甲板上。但这些倒斗的就没有动过心要下来瞧瞧有没有什么宝贝?
曹老板冷冷的说道:“现在回甲板还来得及。”
我不明白曹老板话里的意思,不过这棺材的确凶险,竟然能让我产生幻觉。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自然是想要离开。
西子却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的一只瓶子,是一只青花瓷瓶。西子抬起青花瓶,底部露出落款,楷体,四个大字——永乐年制!
明朝的!
所以当年徐宣进来之后,后面还有其他人进来过,并且葬在了这里,这人是谁?是蒲叔的祖先? 西子忽然回头对蒲叔道:“这是凤棺。”

蒲叔看着凌二爷。
凌二爷摇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悲色道:“十年前我虽然到过这里,的确也上了这艘船,但是为了最终的目的我没有开棺。”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3 19:10:00 +0800 CST  
我心想:原来凌二爷以前真的是有到过这里, 这样一来蒲叔自然也是从他那里知道了那个入口的。十年前凌二爷出去了,恐怕是原路返回了,但是这次显然又迷失了方向。就算是他也没法子找到出路。他十年前来也是为了那一副棺材吗?但是这墓已竟大到离奇,所以连他也没有得手,这一次才借助蒲叔之力再次下斗?
曹老板道:“咱们已经所剩的精力不多了,这次下来,以后不会再有机会。所以要保存实力,做最后的一搏,不能把精力浪费在这边。”
年轻的人看来不这么想,刘大海道:“曹叔,您就是太谨慎了,咱们把棺材扔水里,也算是赚了这一船的财宝,大家分了,好几年不愁吃不愁穿。”他始终就打着这艘乌木船的主意。只不过这一次脸顾弥尔也都同意。看来她也对这里的财宝动心了,反过来一想,这些人虽然都有蒲叔许诺的工资,但是所谓贼不走空,盗墓贼也不例外。眼见一路冒着生命危险到了这里,看到财宝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曹老板道:“大海,别瞎起哄。”
刘大海正要反驳
金老九不知什么时候也下来了,看到地上的东西就道:“蒲叔,你虽然有给钱,但不能阻止其他人发财吧,更何况你给的那点钱着实也不够哥们的出场费。”
我对金老九越来越厌恶,便道:“你的价码值那只青花瓶吗?我看一半差不多了,要不您带半只回去,回本儿?”我学着他的京腔。
楼主 风残夜孤雨  发布于 2016-05-23 19:57:00 +0800 CST  

楼主:风残夜孤雨

字数:217132

发表时间:2015-10-20 23:05:1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2-31 09:10:1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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