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城夜话》｜一个７０岁老人来聊聊自己遇到黄皮子的故事
我见这小伙子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微微的有些来气，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我父亲却一把拉住我，随口编了个瞎话，客客气气的对他说道：“小兄弟，我俩是过路的，晚上迷了路，冒昧打搅了。”
那小子皱着眉头瞅着我父亲，横了吧唧的回道：“叫门也不挑个人家，去找村长吧。我们家忙着呢！”
那小子皱着眉头瞅着我父亲，横了吧唧的回道：“叫门也不挑个人家，去找村长吧。我们家忙着呢！”
小伙子话还没说完，里屋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从屋子里也走了出来，对那小子说道：“长生，外面是谁啊？”
叫做长生的小伙子，回头答话：“爹你咋出来了？没谁，是两个迷路的人。”
那老头虽然看面相岁数不太老，不过背驼的厉害，是个罗锅，走起路来腿脚也不利索，他哆哆嗦嗦，一步三晃悠的走到大门口，抬着头费劲的看了看我和我父亲，说道：“既然是打听道的，你好好跟人家说就是了，别杵倔横丧的。”
他又对我们说：“既然是远道来的，有啥事就进屋说吧，长生你去给你姐倒点热乎水，她咳嗽的又厉害了。”
叫做长生的小伙子，回头答话：“爹你咋出来了？没谁，是两个迷路的人。”
那老头虽然看面相岁数不太老，不过背驼的厉害，是个罗锅，走起路来腿脚也不利索，他哆哆嗦嗦，一步三晃悠的走到大门口，抬着头费劲的看了看我和我父亲，说道：“既然是打听道的，你好好跟人家说就是了，别杵倔横丧的。”
他又对我们说：“既然是远道来的，有啥事就进屋说吧，长生你去给你姐倒点热乎水，她咳嗽的又厉害了。”
我和我父亲一看老人家让进屋了，赶忙进了大门，跟着老头往里屋走去，我一边走一边观察，这是一户典型的东北农家院子。
院子后头是三间茅草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是用黄泥和着杂草叉墙盖成的，这种墙叫做‘土叉墙’，屋顶覆盖着一层已经发黑的茅草，这种草我们叫‘小叶幛’，老百姓也叫它衫房草。这种房子外表看起来又穷酸又土气，不过盖成的房子冬暖夏凉，住着特别的舒服。
院子西边是一栋两间新盖的西厢房，只是还未竣工，窗户和门还没安装。
院子后头是三间茅草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是用黄泥和着杂草叉墙盖成的，这种墙叫做‘土叉墙’，屋顶覆盖着一层已经发黑的茅草，这种草我们叫‘小叶幛’，老百姓也叫它衫房草。这种房子外表看起来又穷酸又土气，不过盖成的房子冬暖夏凉，住着特别的舒服。
院子西边是一栋两间新盖的西厢房，只是还未竣工，窗户和门还没安装。
院子里种着不少大葱，黄瓜，西红柿和豆角，墙角还有两颗果树。园子伺弄的非常干净，靠走道种了两排草花，花还在盛开着，看起来，这里的主人还是挺有情趣的，也很勤快，干净。
与这优美环境唯一不协调的是，在西边那栋新盖的房子里面，放着一口深紫色的大棺材。
呸，晦气，又是棺材。
与这优美环境唯一不协调的是，在西边那栋新盖的房子里面，放着一口深紫色的大棺材。
呸，晦气，又是棺材。
5
老头把我和父亲领进屋，招呼我们在炕边坐下。
我进屋才看见，炕头上还躺着个姑娘，现在明明是初秋，屋子里很暖和，不过那姑娘却被包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着脑袋和两个又黑又粗的马尾辫子在外头，时不时的还蒙着被咳嗽两声，一看就是生了病。
老头把我和父亲领进屋，招呼我们在炕边坐下。
我进屋才看见，炕头上还躺着个姑娘，现在明明是初秋，屋子里很暖和，不过那姑娘却被包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着脑袋和两个又黑又粗的马尾辫子在外头，时不时的还蒙着被咳嗽两声，一看就是生了病。
从刚才的对话中，我知道这姑娘就是那愣小子长生的姐姐，我虽然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是从她咳嗽的声音上来判断，估摸着岁数也不会太大，见她年级轻轻的就病成这样，心里不禁一阵难过，暗自寻思着，这农村的医疗条件也太差了。
我父亲扫了一眼屋里的环境，就跟老头攀谈起来。
我父亲扫了一眼屋里的环境，就跟老头攀谈起来。
“老哥身体还好啊？”
老头从炕头拿过一个被摸的锃亮的罐头盒，盒里面装满了旱烟叶子，又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薄纸，用舌头舔了舔周围，抓起一把旱烟沫子卷了一根烟，用火柴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随着一口烟雾的喷出，他叹了口气，紧接着瞅着炕上的闺女说：“俺这把老骨头眼瞅着就要烂没了，却硬是没什么毛病。倒是俺这闺女水仙才十七岁，这几天却得上了这病……哎，这可真是，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活不好啊……。”
老头从炕头拿过一个被摸的锃亮的罐头盒，盒里面装满了旱烟叶子，又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薄纸，用舌头舔了舔周围，抓起一把旱烟沫子卷了一根烟，用火柴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随着一口烟雾的喷出，他叹了口气，紧接着瞅着炕上的闺女说：“俺这把老骨头眼瞅着就要烂没了，却硬是没什么毛病。倒是俺这闺女水仙才十七岁，这几天却得上了这病……哎，这可真是，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活不好啊……。”
我父亲见这庄稼老汉一开口说话就如此地伤心，赶忙安慰他：“老哥，您这话可就说错了，老人的健康那是比什么都珍贵，人不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么，人家都盼着长寿呢，您看您怎么反倒说起丧气话来了，这闺女小小年纪，有点小病小灾的病啥的，好的快，肯定没啥事！”
我父亲说完，转身又扫了一眼躺在炕上的女孩，伺机问道：“老哥，闺女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不送去医院呢？”
我父亲说完，转身又扫了一眼躺在炕上的女孩，伺机问道：“老哥，闺女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不送去医院呢？”
这时长生正好端着一碗清水进屋，他听见了我父亲的问话，插嘴回道：“俺姐姐这是得了肺病，俺说出来谁也不信，这病啊，除了医院，哪也治不好。”
我说：“有啥信不信的，送去医院看看不就得了？”
长生说：“说谁不是，可俺爹非不干，偏听那老吕婆子的话，等她搬来什么黄仙来救俺姐，俺姐这眼瞅着病的越来越重了，只怕是没等到大仙来救人，人就跟着大仙儿去了……”
我说：“有啥信不信的，送去医院看看不就得了？”
长生说：“说谁不是，可俺爹非不干，偏听那老吕婆子的话，等她搬来什么黄仙来救俺姐，俺姐这眼瞅着病的越来越重了，只怕是没等到大仙来救人，人就跟着大仙儿去了……”
长生一边说话一边爬到炕头轻轻的把他姐的被子掀开一点，喂她喝水，哪知他话还没说完，炕边的老头却一下子毛了，怒吼道：“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懂个屁！你看看六嘎子他闺女、四脖子他妈、铁蛋他哥，村长他儿媳妇，哪个没找大夫看，钱没少花，药也没少吃，一个也没整好，现在不也全都完犊子了？水仙已经在炕上躺了三天了，比那几个人坚持的时间都长，人吕大仙儿说这是咱家人命硬，是因为你娘在下面当了官，偷偷的保佑着你姐呢，等今儿个吕大仙儿请来仙家，你姐姐就能好了！”
长生肚子里似乎憋了很多的话，一直压着没说过，冲动劲一上来，也扯着个破锣嗓子跟他爹喊了起来：“啥大仙不大仙的？四脖子他妈死那会儿，我就在他家，那吕婆子也去了，又唱又跳的不也没把他妈弄好吗？我看她就是装神弄ｇｕｉ的糊弄人，俺姐这就是生病了，人家城里人有病都送医院，谁等着大仙儿来给看啊？要是跳大神能治病，城里医院咋不都改成大仙庙啊！”
老头眼珠子一瞪，手里的旱烟也不抽了，往地下一摔，冲水生蹦着高的喊：“兔崽子你说话给我规矩点！你是不是不想让你姐好了？你对仙家不敬，万一把人家气走了，你姐就彻底完了！你口口声声说你姐得的是实病，那你说说，她为啥一直说胡话，一个劲的喊她娘？再说了，病不病我还认不出来么？你姐丢的那些衣服哪去了？那就放炕头上了，平白无故的咋就没了，这不是有仙还能是啥？村里人都有好几个人亲眼看见了，都说那是黄大仙回来了，回来度人的，你姐就是被黄大仙看上了，要领她走呢！”
长生还想跟老爹呛呛，但只是张着嘴巴卡巴了两下，脸憋的通红，愣是没想出来能反驳老头的话。
长生还想跟老爹呛呛，但只是张着嘴巴卡巴了两下，脸憋的通红，愣是没想出来能反驳老头的话。
6
这一老一少，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梢，蹶鼻子瞪眼睛的互相抱怨，直把看的我和我父亲目瞪口呆，膛目结舌，大眼瞪小眼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见这爷俩火气一个比一个冲，脾气一个赛一个倔，偷偷对我父亲使了个颜色，示意他此地不宜久留，咱俩三十六计，还是走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们也不是个官，就是俩上个坟都被劫持的倒霉蛋，我父亲也是有心劝架，无力回天，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欲走，这时候，突然一只白嫩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轻轻的从后头拉住了长生。
原来是一直蒙头躺着的水仙慢慢的把头伸了出来。
这一老一少，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梢，蹶鼻子瞪眼睛的互相抱怨，直把看的我和我父亲目瞪口呆，膛目结舌，大眼瞪小眼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见这爷俩火气一个比一个冲，脾气一个赛一个倔，偷偷对我父亲使了个颜色，示意他此地不宜久留，咱俩三十六计，还是走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们也不是个官，就是俩上个坟都被劫持的倒霉蛋，我父亲也是有心劝架，无力回天，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欲走，这时候，突然一只白嫩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轻轻的从后头拉住了长生。
原来是一直蒙头躺着的水仙慢慢的把头伸了出来。
水仙轻轻的咳嗽两声，用虚弱的声音对长生说：“长生啊，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你咋跟咱爹说话呢，姐……姐没事，躺几天就好了。”她又看看我和我父亲，接着说，“爹，咱家来客人了……快扶我起来，我……去给客人做饭……”
水仙话说完，又是一顿剧烈的咳嗽，炕边的爷俩一见她这样，立马都闭上了嘴，长生赶忙把水仙轻轻的搀扶起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端着大海碗喂她喝水。
水仙喝了两口水，伸手一把推开长生，挣扎着就要钻出被窝，不过没动弹两下，整个人一软，又躺在了炕上，又是一通咳嗽。
水仙话说完，又是一顿剧烈的咳嗽，炕边的爷俩一见她这样，立马都闭上了嘴，长生赶忙把水仙轻轻的搀扶起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端着大海碗喂她喝水。
水仙喝了两口水，伸手一把推开长生，挣扎着就要钻出被窝，不过没动弹两下，整个人一软，又躺在了炕上，又是一通咳嗽。
长生一见姐姐这样，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水仙躺在炕上，直愣愣的看着糊满了报纸的顶棚，似是想到了什么，也流出了眼泪，喃喃的说：“这阵子，总感觉窗外有人盯着俺看，怕是咱爹说的对吧，恐怕真是黄大仙来接俺了……要真是这样，那你跟咱爹一定好好过，你多听爹的话，别老跟他顶嘴……”
水仙躺在炕上，直愣愣的看着糊满了报纸的顶棚，似是想到了什么，也流出了眼泪，喃喃的说：“这阵子，总感觉窗外有人盯着俺看，怕是咱爹说的对吧，恐怕真是黄大仙来接俺了……要真是这样，那你跟咱爹一定好好过，你多听爹的话，别老跟他顶嘴……”
我平生就见不得这种人间苦情戏，见这家人这么可怜，难受的直想跟着想哭，泪水在我眼圈里打转转，我强忍着不让他流下来。
我父亲也被长生一家的悲惨遭遇给感动了，他伸手把长生爹给拉了过来，向老汉详细询问起来。
我父亲也被长生一家的悲惨遭遇给感动了，他伸手把长生爹给拉了过来，向老汉详细询问起来。
长生爹看着炕上的俩孩子互相抱着哭，自己脸上豆大的眼泪珠子也跟着花花的流，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我勉强才听明白了个大概——原来村子里最近流行一种怪病，请来几个大夫都没给治好，一连死了几个人。如今长生的姐姐水仙也患上了这病，老汉求医不成，便去请了姓吕的神婆来给看香，那吕神婆又唱又跳的折腾了半天，一口认定说这是黄大仙来村子里度化人了……
老汉说的虽然绘声绘色，诚恳无比，不过我却一个字也没信，ｇｕｉ神之说，都是他娘的胡诌八扯，空穴来风，扎兰屯好几十万人，他黄大仙挑哪不行，非跑到你这山窝窝里头来度化人？当然这些话我只是心里头想，嘴上没敢说，
反倒是老汉说的另一件事勾起了我的好奇——
老汉说：“村西头的黄仙破庙现在每到半夜便有女人声音，有哭有笑，吓人倒怪的。”
“更邪乎的是，有几个村民口口声声的说看见了黄大仙的样子……”
反倒是老汉说的另一件事勾起了我的好奇——
老汉说：“村西头的黄仙破庙现在每到半夜便有女人声音，有哭有笑，吓人倒怪的。”
“更邪乎的是，有几个村民口口声声的说看见了黄大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