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98年云南保山“鬼挖眼”事件

接下来我盘算了一下,送棺那天是天黑了从“童古寨”出发的,第二天晚上在“赶马寨”歇息,第三天晚上到达的“神木岭”,中途由于各种变故耽误了一些时间,粗粗估算了一下,从“甲底乡”回童古寨,至少需要一天。
时间倒不是很长,不过,第一我对路况不熟,第二,要过去必须穿越高黎贡山,从密兰河过去,也就是说必须穿越国境线,当地的马帮来回没人去管,我如果独自行动,万一被边防的抓住就很麻烦。
我于是瞅空又进去找阿香咨询了一下,问她知不知道甲底乡有没有什么马帮之类的要去缅甸那边送货,我想“搭着”过去一趟,阿香凝视我半晌,说她也不清楚,待会儿吃了饭可以找人去打听。
我摸了摸裤兜,只有一二十块钱,就厚着脸皮,说能不能借我点钱,到时候陈经理回来还你。
阿香也没说啥,拉开抽屉,摸了一张五十元出来,我接过,也没心情说谢谢,直接离开诊所。
外面天已经黑了,我进了自己屋子,其实就在隔壁,昨晚上也属于昏天黑地,居然走错了。不过幸好走错,不然也不会知道关于“黑衣毕扒”还有那个恐怖的“坟水”这两个大秘密,也算机缘巧合,妈的,要是冯华知道这些就好了,绝对拍拍我肩膀,说“我靠,她居然姓瞿!”
进屋,拉开灯,一眼就瞧见对面我睡的竹板床上,铺的是一张浅蓝色床单,上面竟然死了两只黑幽幽的蟑螂。
我也没在意,这些吊脚楼都盖在雨林里面,很潮湿,蟑螂多也不奇怪。
我就往里头走,走了两步,脚下“咯嗤”一声,像是踩到什么脆脆的东西,抬脚一看,竟然是一只死蟑螂。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1 21:50:55 +0800 CST  
我就有点奇怪,怎么屋子里莫名其妙死了这么多蟑螂,莫非阿香打过药水?
就走到床边,一抖床单,把两只死蟑螂抖下去,这时从床脚靠近墙板的缝隙里窜出一只蟑螂,黑油油的,歪歪倒倒窜到对面柜子脚底,一翻身,不停抽搐,就像吃了毒药。
我觉得不对劲了,跪在床上,朝那道缝隙一看,顿时头皮发麻:只见角落里,七八只蟑螂正围着一坨黑忽忽的东西,有几只明显死了,剩下几只,翻过身子,露出肚皮,不住抽搐。
那东西我一眼认出来,里面白乎乎的一坨,像肉,外面是黑茸茸的细毛,就是昨晚上那坨恶心东西。
我不由奇怪,莫非这些蟑螂吃了这坨东西,全部被毒死了?
一时不敢用手去摸,东看西看,找了一根筷子,慢慢刨,刨出来,蹲下来,来回端详。
灯光下看得清晰:里面不是肉,而是一坨类似“天麻”的东西,用筷子捅了捅,很软,至于那些“黑毛”,一看就是人的X毛,还有一簇要直一点,有点像腋毛,末端在“天麻”里头,不是缝,而像是用针刺进去的。
我不由一阵反胃:这他娘的什么鬼东西!
这时门口有人敲了几下,回头一看,是阿香。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1 22:08:14 +0800 CST  
她怀里抱了几件衣服:“你东西呢。”
说完走进来,丢在床上,是那套“孝服”,之前抬棺材时候穿上的,还有一张红黑皮小本子,我一下想起,不由一凛:是那位“杨关明”的工作证!
赶紧抓过来,里面夹的两样东西,不用看,一个是“石俑”照片,一个是那份古怪“名单”。
“啥东西?”阿香一下注意到地板上那坨“怪物”。
我赶紧搪塞:“不知道。”
阿香低头看了一眼,忽然脸色一变。
她猛的蹲下来,来回一看,抬起头,厉声问:“哪来点?”
我一愣,朝床角一指:“不知道谁丢那儿的。”
阿香马上爬到床上一看,露出一个厌恶表情,赶紧下床,找来一个扫把,一个撮箕,三两下把那坨“怪物”还有那些死蟑螂扫进去。
她提着东西就要出门,忽然回过头,问:“是呢。你昨天黑了葛瞧见一个女的?”
我隐隐觉得出了问题,问:“啥女的?”
“她脑袋是歪着的,葛瞧见了?”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1 22:28:14 +0800 CST  
我一凛:她说的肯定是那个“脑瘫女”!
犹豫一下,摇摇头:“没有。”
“哼!又跑到这儿来骗钱呢!”阿香也不知道在骂谁:“上次医死一个人还嫌不够!”
我默不作声,心头狐疑:莫非,她在骂昨晚上那个“灰西服”?
这么说,那人一定不是她叔叔那位石医生。
阿香骂完,往下走,走几步又回过头:“对喽。你那件黑斗篷哪点克啰(注:哪里去了)?”
我一愣,左右到处看了一眼,说:“不知道啊。醒过来就没看见。”
“要找一找呢。”阿香正色道:“那个叫桑花的人走之前吩咐了好几句呢,说那件斗篷是她们屋头的东西,必须要找到呢。”
我点点头:“行。对了,马帮的事......”
“我吃了夜饭克问呢。”
说完,她头也不回下了楼。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1 22:48:43 +0800 CST  
等她走了,我躺床上,摸出那张工作证看。
照片上,那尊石俑摆在一张木桌上,这东西按陈舜年的说法,竟然叫什么“倒头祭司”,跟一个叫“铁羊国”的古国有关,而它的位置竟然在千里之外的柴达木盆地,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本来想等他回来再好生问一问,现在不必了,要是冯华还在,本来是计划去四川,去乐山市那个叫“锣场村”的地方调查一下,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不由摸出烟来,呆呆望着窗外夜空,忽然感觉一种失落,似乎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关小峰可去之处。
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中间听见阿香在楼底下叫我下去吃饭,我胡乱应了一声,说不用,她也没有再叫。
也不知多久,被一个奇怪声音惊醒,睁眼一看,一个人正从门外走进来,鬼魅一般,看身形,歪着脑袋,正是那个“脑瘫女”。
我就想吼她一声,这人太恶心了,半夜三更又跑进来,又想来拉屎拉尿?
就见她却朝左边屋角走去,走进,蹲下去,在墙角“忽忽”扯,明显在扯什么东西。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1 23:19:56 +0800 CST  
她扯了几下,扯出一物,漆黑色,一大片,我看得清晰,正是我那件斗篷。
我不由纳闷:难怪阿香没找到,原来被这个怪女人塞到墙角去了,昨晚上她站在我床头时候就穿的黑斗篷,后来在诊所没看见她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现在深夜半夜又扯出来,她想干什么!
一时好奇,没吭声,屏住呼吸,只见那怪女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双手高高提起黑斗篷,遮住整个身子,然后一摇一晃,朝我这边走来,走到床头,停住,似乎正透过头蓬在观察我。
妈的!
我暗骂了一句,就想坐起来,那女的忽然猛一扑,斗篷罩过来,一下把我脑袋跟上半身包住!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09:59:04 +0800 CST  
我顿时大骇,怒骂一声,伸手去推,却被怪女人身体压住,双手呈环状,用斗篷死死把我罩住,我挣扎两下,此人力气竟然奇大,一时挣不开,我只有用膝盖去顶,却顶了个空,这时右手臂剧烈一疼,明显被此人咬住。
“妈的个X!”
我在斗篷里闷吼几声,就想用头去撞,后脖子却猛一疼,就像被一根钢锯猛的锯了一下,脑袋一晕,我知道肯定是伤口没复原,裂开了,一时不敢用力,又用膝盖去顶。
“啪”一声,眼前一亮,有人拉开了灯。
“石贞!”有人吼了一声,是阿香。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0:06:37 +0800 CST  
只听阿香扑过来,接着怪女人身子被往上一扯,明显是阿香在扯。
“石贞!听话!”阿香怒吼:“放手呢!”
我左手臂一松,怪女人石贞松开了嘴巴,接着我身体也忽然一松,她被扯开了。
我后脖子疼得厉害,不敢用力,缓缓推开斗篷,就见石贞正站在床头,歪着脑袋盯我,脸上还是痴呆呆的没任何表情,嘴巴歪斜,流出一道血水,也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她的。
阿香在她背后,一扯,把她扯开,她身子就跟一截木头一般,很僵硬,这时我看清,她脑袋朝左边偏得厉害,就感觉从脖子处砍了一刀,砍断,然后缝在左肩头一般。
“那头去!”阿香喝了一声。
石贞似乎有点害怕她,摇摇晃晃走到右边墙角,蹲下来,痴呆把阿香望着。
阿香松口气,打量我一眼:“葛有事(注:有没有事)?”
我坐起来,恨了石贞一眼:“我靠她是疯子还是什么!怎么扑过来就咬!”
“唉。她就这样呢。”阿香瞟了石贞一眼:“她妈被害死后就一直这样呢。”
我一愣:“她妈?怎么了?”
阿香摇摇头,明显不想说,忽然像想起什么,几步走过去,问石贞:“你三叔呢?”
石贞摇摇头,嘴角那道血水兀自挂在那里。
阿香蹲下来,抬手去抹石贞嘴巴,抹掉,忽然说道:“衣服撩起来。”
石贞嘴里含混不清说了一句,似乎不愿意撩。
阿香脸一沉:“不听话?下次不给你糖吃!”
石贞又含混不清说了一句,摇晃站起来,撩开衣服,露出肚皮,肚脐处赫然是那块白纱布。
阿香伸手,就想去摸,石贞却往后一缩。
“听话呢!”阿香喝道。
石贞不再动,阿香缓缓揭开纱布,里头正是那坨黑忽忽的东西。
阿香看了几秒,一伸手,把那坨“黑物”拿开,只见石贞肚脐眼处出现一坨暗黄色的东西,像堵了一坨猪油。
我都看呆了:“我靠啥东西?”
阿香站起来:“人黄。”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0:31:29 +0800 CST  
人黄!
我还头一次听到这两个字,赶紧问:“是什么?药?”
阿香不答,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触碰了那东西一下,石贞就像被碰到敏感部位,肚皮剧烈一缩,缩出一块深坑,两边肋骨猛的突出,就像骷髅。
“莫动呢!”
阿香喝了一声,伸出右手小指,指甲很长,一抠,抠了几下,把那“黄物”抠出来,油糊糊的一坨,她赶紧用纱布接住,跟之前那坨黑色东西包在一起。
“合呢。放下。”她命令道。
石贞明显不干,双手撩开衣服,不放下。
“合呢合呢!”阿香站起来。
只听门口脚步声响,有人走进来。
“你做哪样阿香!”那人质问道,正是那位“灰西服”。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0:45:34 +0800 CST  
阿香回过头:“三叔。”
灰西服走进来,瞪了阿香一眼,看了看石贞露出来的肚子:“你取了干啥!拿过来!”
阿香捏住那坨纱布,不动。
“拿过来呢。”三叔一伸手:“我要给人治病。”
“莫整这些东西呢!”阿香道:“又要整死人。”
“哪个医生不整死人!”三叔不耐烦:“拿过来!”
“你要治病人莫到这里来。”阿香道:“到时候出事了又算到二叔头上。跟上次一样。”
三叔哼一声,像被说到要害,翻眼又道:“我们两兄弟的事情,你个晚辈插个鸡巴嘴!”
阿香不动,没有还那东西的意思。
三叔也没办法,转头就走,走到门口,回头朝石贞吼:“走呢!还瓜在那儿做哪样!”
石贞偏着脑袋,一晃一晃跟出去,阿香嘴巴张了张,似乎想去拉,最后还是没动,只见那二人出了门,咚咚咚下了楼。
阿香抬起手,打开纱布,静静端详里头的东西。
我一肚子好奇,赶紧坐起来,走过去看,阿香却一下把纱布合上。
“人黄。”我忍不住问:“就里头那坨黄颜色东西?”
阿香不回答,又打开纱布,只见里头那坨“黄油”已经被捏散,敷在那坨“黑物”的毛发上,东一坨西一坨,看起来更加恶心。
“啥鬼东西!”我一阵反酸:“居然用人的X毛。”
阿香一愣:“你咋个知道?”
“昨晚上我看见的。”我也懒得装了:“从那个鼓头胩胩(注:裆部)下面剪下来的。”
“鼓头?”阿香赶紧问:“在隔壁?”
“是。”我点头:“他身上烧伤了,你三叔给他治病。”
“治病!”阿香哼一声:“莫治死人就好!烧伤了就该去烧伤科,该打针就打针,该植皮就植皮,一天到黑用这些邪门东西!还跑到我们这里来医!出事了又算在我们头上!”
我奇道:“你意思,这什么人黄是用来治烧伤的?”
“治瘢块的。”阿香道:“但有没有用只有他心头清楚。”
“瘢块?”我问:“怎么给鼓头治瘢块,把药敷在那个石贞身上?”
“你说这坨人黄?”阿香道:“它不是敷上的,是从石贞身上流出来的。”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1:23:25 +0800 CST  
“流出来的!”我愣住:“从她肚脐眼儿里头?”
“是呢。”阿香明显不愿意多说,把纱布合上,捏在手中,回头,一下看见那张黑斗篷。
“她刚才用这个来包你嘎?”
“是。跟疯子一样。”我想到刚才的情形,心有余悸:“对了,你刚才说她妈什么被害死她就开始这样,咋回事?”
“都好多年了。她四岁的时候。”
我一愣:“四岁?怎么了?”
阿香迟疑一下:“我也是听人说的呢。说她妈被一只山狗害死了。”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1:34:57 +0800 CST  
我一凛:“山狗?”
“是呢。”阿香朝门外面瞟了一眼:“说得很玄呢,说她妈被一只山狗用什么什么——反正一种邪术,自己把自己脑袋翻到后背上,最后没翻回来,死掉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唾术?”
“唾术?”阿香愣了一下:“好像......是呢。”
“那,那只山狗呢?抓到没有?”
“没有呢。”阿香道:“当时外头在下雪,她妈抱着她在屋子里头烤火,周围还有好几个人呢,那只山狗也不知道躲哪里,说聊着聊着,就看见她自己把脑袋翻到后背,看她表情就跟没感觉一样,一点不痛,翻了三次,前两次都翻回来了,最后一次......啧啧。”
我想到一事,赶紧问:“她妈当时抱着她?那她脑袋也翻过去了?”
“是呢。”阿香道:“也翻呢!跟着她妈一起翻,后来被人抓住头,才没事,嚒——惊险呢!”
“那,那只山狗呢?”
“说是看着跑掉了,有人去抓,跑得飞快,抓不着。”
我只感觉喘不过气:“那,有没有说山狗为啥要整她们两母女?”
“说是跟她爹有关系。”阿香道。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2:01:57 +0800 CST  
“她爹?”
“是呢。”阿香道:“她爹是我三叔老婆——就刚才那个人他老婆一个堂哥,说之前跟几个人拿了枪,到缅甸那头一座山里头去抓山狗,说他杀了一只小的,出事后就在传,说那只小山狗的父母过来报仇来呢。嚒——传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呢,反正我是不太信。”
我点点头:哪天让你翻一下脑袋,你就信了。
想起一事,赶紧问:“那,她刚才用斗篷包我是咋回事?”
“就是没人知道呢。”阿香道:“当时她妈死了,她运气好,没事,但脑袋却一直往左偏,医也医不好,死也死不了,再后来,她就开始用东西来蒙人脑袋,只要她看见了一块布,一件衣服,一条裤子,只要是黑色的,她就抓起来往人脑袋上蒙,要是看见有狗,她还往狗身上蒙,蒙完还要咬,有人就说她肯定她妈死那天,她脑袋受了刺激了。”
我点点头:就是一个女疯子,昨晚上还跑进来拉屎拉尿,妈的,老子也真的霉,居然她拉完老子还给她倒痰盂!
“合呢。”阿香道:“那你休息嘎。我先下克了。对了,斗篷捡好,莫被她看见了。”
我赶紧捡起斗篷,手摸到一些滑溜溜的东西,拿起来一闻,腥臭无比,一定是刚才她咬我时候流出来的口水。
咦?
我心头猛跳一下:咬人!口水!
那个余卫红!当时在撕咬那块拓片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莫非——这里头还有什么关联?
我心跳忽然加速,这时阿香在门口回过头。
“对喽,我问好了。”她道:“那桶乡。明天中午有个马帮要过克(注:去)。”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2:30:37 +0800 CST  
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根据阿香指点,在乡里找到一个叫“石四儿”的人,跟随他坐了个牛车,快中午时候到了“那桶乡”。
途中询问了一下,马帮的头儿是他一个亲戚,有七八个人,准备从那桶乡翻越国境线,到对面缅甸一个叫瓦什么什么的地方,不经过“童古寨”,但可以在中途一个地方把我放下,我自己走路过去,也就个把小时。
在那桶乡吃了饭就出发了,全部都走路,马儿身上全是大包小包,我跟石四儿走在最后,我摸了摸身上藏的一个东西,很得意,正是那件黑斗篷,本来应该留给阿香,她要还给桑花,临走时候我偷偷藏在身上,这件东西太神秘了,自从“送棺”开始,发生的好多事情都跟它有关,等安定下来,我一定好好研究一下。
快天黑时候,前头听到河水声音,抬头一看,对面一座黑色大山,雾气蒙蒙,山腰处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过来,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我一凛:那条路正是我们最开始过来的那条路,下面就是“密兰河”,边境线到了。
很快前方娑罗树林中出现那几间木屋,正是“三哨房”,马帮头子回过头说,今晚就在这里歇。
于是大部分进去生火,石四儿跟一个瘦子在外面栓马,我左右无事,蹲在路边抽烟。
这时只听“突突突”响,一辆摩托从林子里窜出来,开车的是个当地人,后面坐了一个女孩,20多岁,戴眼镜,瘦瘦小小,背了个大背包。
摩托车停下,司机朝前方一指:“葛瞧见了?藤桥!过克就是缅甸呢。”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4:58:15 +0800 CST  
女孩跳下来,头发披散,穿一身军绿色衣服裤子,黑皮靴,一身稀脏,胸前挂了个照相机,那模样一看就是城里人,明显是个“背包客”。
女孩一下看见我们,脸露喜色,问司机:“是不是马帮?”
“是呢。”司机手一伸:“钱给我呢。”
女孩摸出一个鼓囊囊皮夹,抽出几张钞票递过去,这时我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扭头一看,那个瘦子正直勾勾盯着那女孩。
司机收了钱,发动,一溜烟掉头走了。
女孩却半蹲下来,举起相机,“咔嚓”对着我们三个还有那几匹马照相。
石四儿不耐烦,挥挥手:“走呢走呢!照鸡巴照!”
女孩笑了笑,一下看见我,问:“你们中国的还是缅甸的?”
我本来想回答,转念一想,我现在跟着人家行动,还是别多事,于是叼着烟,斜眼看她,不说话。
这时从木屋里头走出一人,是个矮个壮汉,也是马帮的,走到瘦子旁边,低声问了一句。
女孩又换了个姿势,照了一张,石四儿恼怒道:“滚呢!”
女孩吐了吐舌头,看我一眼,朝藤桥方向走去。
石四儿朝着她背影怒道:“上次也被人拍照,回克就被老大骂,哼哼!走走走,进克烤火!”
我知道他意思,这种马帮本来就属于走私,因为数量不大,而且多是生活日用品,所以两边的边防都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要去抛头露面,就犯了忌,被马帮老大骂是肯定的。
于是跟着他进了木屋,里头已经烟雾弥漫,火塘中火焰很大,都围着,伸出双手在烤火,一边拿着一个搪瓷大杯子,轮流喝酒。
我挨着石四儿坐下来,接过杯子,喝了半口,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回头一看,门外面远远的,看见那个瘦子跟那个壮汉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什么事,之后,二人竟然不回来,朝藤桥方向走去。
不好!
我心头“咯噔”一下:前头是那女孩,他们......好像起了歹心。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5:19:17 +0800 CST  
@布道者2016 2019-01-02 15:19:14
难得的好帖子,千万不要停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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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兄弟。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5:27:32 +0800 CST  
我赶紧拍了拍石四儿,压低声音:“喂!他们两个跟过去了。”
石四儿才灌了一大口酒,一脸通红:“跟哪儿克啰?”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不好大声说出来,也说不明白,干脆道:“我出去拉尿。”
说完站起来,几步出了门,极目远眺,天麻麻黑,前方有一条泥巴路,弯弯曲曲往下延伸,消失在一块密林里头,没看见一个人。
我赶紧跑过去,路慢慢显现出来,一直朝下,应该最后通往藤桥那里,一眼望过去,都望到100多米远了,还是没看见任何人影。
我感觉不对劲,边跑边朝两边看,两边都是黑森森的娑罗树林,只听到远处的河水奔流声。
又跑了五六十米,还是没看见人,我停下来,边喘气边左右张望。
“放手!”有人忽然尖叫一声,一下停住,明显被蒙住嘴巴。
我听得真切:是个女人声音,来自右边树林。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5:38:27 +0800 CST  
我赶紧冲进去,就看见前方一个石头包下面,瘦子跟同伙正摁住一个人,明显是那个女孩,她双腿一阵乱蹬,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明显被捂住了嘴巴。
“放手!”
我吼了一声,冲过去。
壮汉回过头,瘦子却不停手,三两下把女孩的衣服撕开一道缝隙,伸手进去,一扯,一下扯出一个蓝色乳罩。
“给老子放手!”
我几步冲上前。
瘦子回过头,恶狠狠瞪我一眼:“管你鸡巴事!”
说完,又伸手进去扯。
“妈的X!”我冲过去,壮汉一下站起来,就这一下,女孩一下挣脱出来,在地上乱滚带爬往后躲,瘦子一个饿狼扑食,瞬间又抓住女孩双腿,女孩尖声惊叫,一阵乱踢。
“放不放手!”我使出杀手锏:“再不放,老子喊简七儿来!”
简七儿就是马帮老大,是石四儿一个远房叔叔,之前听他说的。
瘦子果然停住了,站起来,忽然又低下头,龇牙咧嘴,对着女孩“熬”的吼了一声,女孩吓得一个激灵。
瘦子嘿嘿一笑,从我身边走过,手倒拐一捅,狠狠捅到我小腹,我疼的弯下腰,眼泪都流出来了。
等直起身子,一看,那二人已经走出林子,兀自还在回头恨我。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5:55:44 +0800 CST  
这时女孩已经坐起来,靠在石头包上,披头散发,在整理衣服。
我朝她走近一步,她抬头,猛的尖叫:“滚开!”
我停住,发现她的大背包在旁边,一根背带已经断了,赶紧捡起来,丢给她。
女孩穿好衣服,抱着背包,望着断掉的背带,喘气,发呆。
“要不要我帮你?”我问。
女孩抬头瞄我一眼,摇摇头,兀自还在喘气。
我抬头望了一眼,树林里黑森森的,天就要黑了,隐隐的,听见河对面深山里头传来一阵“查查查”不知名的嚎叫,像是猴子叫。
女孩浑身抖了一下,抬起头,一脸惊惶:“啥在叫?”
“猴子。”我道:“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地方来?来旅游的?”
女孩不住喘气,盯着背包发呆。
“走吧。要黑了。”我道。
女孩抬头张望一眼,不动。
我心头烦躁:“行。那你请便。”
说完转身就走,女孩忽道:“我去缅甸。”
我回过头:“缅甸。就你一个人?”
“嗯。”
“你胆子也太大。”我问:“缅甸什么地方?”
“我去......我过去是去找一个少数民族。”女孩道。
“少数民族。嗯,什么族?”
“童古族。”她道:“你知不知道?”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6:10:54 +0800 CST  
我一凛,上下打量她,到处黑麻麻的也看不清楚她模样。
“童古族。嗯。”我道:“他们在童古寨。”
“对对。童古寨!”女孩很惊喜:“大哥去过?”
“去过。”我淡淡道:“也没什么稀奇的。跟我们这边的怒族傈僳族都差不多。有啥好看的。”
“是吗?”女孩摇头:“但我听说他们里头有一种人很神秘,我这次去就想采访一下那种人。”
“采访?”我冷笑一下:“你是记者?”
“算是吧。”女孩歪歪斜斜站起来:“我是写稿的。”
“写稿?”
“是。我是昆明的,给一本期刊写稿子,这次去就准备写一篇童古人的稿子。”
我点点头:“你去准备采访谁?”
女孩迟疑一下:“他们好像叫——毕扒。”
楼主 云南盗  发布于 2019-01-02 16:22:33 +0800 CST  

楼主:云南盗

字数:911674

发表时间:2018-10-29 20:29:3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9 10:59:32 +0800 CST

评论数:1194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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