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摊前的人好像听出了这两老头要打架，马上发扬起了中国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优良传统，呼啦一下给卦摊的主任让开了一条路。人群以退去我才看清，卦摊前坐着一个老道，看起来年岁也挺大了，穿着八卦跑，头上挽着髻，虽然枢老头做法时也是这副打扮，不过眼前这位老者看着是那么威严，那么让人信服，老头长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让人看了第一眼居然想起了郭靖。

眼看两人火药味正弄，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这时胖老头出现了，先来到张常陵身边说道“道兄，看在我唐某人面子上别和那老头做计较了，他的嘴你也知道，每个把门的，都得罪多少人了，你还和他计较么？”张常陵虽然还是那副气呼呼的样子，可是表情缓和了不少，看来胖老头还是有点面子。接着胖老头有来到枢老头身边说道“你这回是来干嘛的？扎人家场子？不对啊我记得是你把人家徒弟弄伤了来找人看病的啊，怎么你火气比人家还大？听我的忍忍就算了，为了晚辈，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一个龙虎山掌教，你一个茅山传人你俩干上一架，明天报纸的头条都有了。”

听完胖老头的话枢老头也没说话哼了一声说道“是我不对，你来看看你徒弟吧，我本来打算救他，可是我不懂龙虎山修炼法门，怕伤了他。”一说奎子的事对面的老头刚才还一脸严肃马上换做衣服焦急的表情，站起来直接从卦摊上迈步过来，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奎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哎，都是师父疏忽啊，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跟着这枢老道一起去广西，看吧现在弄成这样，枢老道枢老道，就这倒霉名字怎么能赢得了。”枢老头刚刚消停一听这马上接茬道“俗话说名师出高徒，我这徒弟虽说什么都不会可是自保也是搓搓有余，而阁下的高徒还没怎么着就被弄得生死不明，想必是他师父没教什么真本事吧，光是划拳秀腿可不行。”

眼见这两老头你一句我一句就又呛上火了了马上就又要打起来，还是胖老头又及时制止了这场斗争。我算看出来了，胖老头来除了看张常陵另一个目的纯粹就是为了给这两老头拉架的，说白了没胖老头从中斡旋这俩早干起来了。嘴也斗的差不多了，张常陵简单的看看奎子的伤势说道“不算太严重，就是阴气袭体，只要用对方法很好处理，幽兰幽清过来帮我抬一下你师兄。”张常陵一喊完就从不远处过来两个年轻的小道士一前一后的抬着奎子向前走去。

我和枢老头跟在身后，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倒是走到半路张道陵好像发现了什么，一直盯着傻子抱着的狗看，好几次想说话可是看了看枢老头就欲言又止了。我才八成他也看出了大黑狗的不对。

不一会我们来到了一处道观，道观面积不大，也就十来间件房，其中有一间正殿放着三清牌位。在左右两边都是客房或者他们自己的房子。张道陵让把奎子放到最靠边的一间房子，然后安排弟子去准备救人的东西，他自己也跟到了屋里。我和枢老头则被那个叫幽兰的小道士带着去了另外一头的房子去休息。

护犊
当天夜里我们就被安排在观里随便吃了点然后就休息了，自打下午我们再没见过张常陵，直到第二天早晨两个小道士通知我们先吃早饭，然后去见张常陵。我们估摸着昨天因为担心奎子的伤没有理会我们，今天估计是奎子伤没有什么大唉来找我们兴师问罪来了。枢老头好像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出门也没说话。我们来到饭堂发现饭堂空无一人，大家已经吃过了早饭，只有我和枢老头两个人，我们也管不上其他人只顾埋头在那吃。可是吃归吃我老感觉缺了点什么。

直到快吃完的时候我才发现傻子一直没出现，也没来吃早饭，按说那个吃货应该比我们来得早也比我们能尺啊，今天真是反常。我担心傻子生病就问幽兰“昨天那个抱狗的大个子今天怎么没来吃饭？”我这么一说幽兰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哦，他啊，他今天早早地就来了，自己也没吃拿了好多东西说是回屋吃，不过看他拿的量何止是够两个人吃，我看怎么也够五个人吃的，奈何他是客人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再说他和您二位一起来的，我以为给您二位带的呢！”我也奇怪，这傻子怎么回平白无故拿那么多吃的？难道上山累了饭量见长，也不对啊，那应该昨晚就吃了，何必今天早晨拿呢！

枢老头吃的也差不多了，直接站起身说道“小道士，你带路吧，我们这就去见你们掌门。”
幽兰答应了一声就走在了最前面，我也从胡思乱想中惊醒跟着他们二人。要说这幽兰看着年龄很小可是嘴却很碎，一路上不停地给我们讲龙虎山的风土人情，以及他师父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帮助山下的人，在他心目中他师父就是当世的神。枢老头虽然很是不屑，可是碍于小辈面前不好发作只能忍着，不过这一路上老师东张西望暴露了他很不耐烦。

原本我们以为龙虎山就前面这几件小房间，没想到这小道士带着我们奇怪八卦，最后在一片竹林深处发现了一座小院，而小道士送我们到了院门外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二位贵人请吧，这别院是我师父清修的地方，我等小辈只能送到这里，还请二位自行入屋子，笑道告辞了。”说罢幽兰就退了出去。

这小院陈设虽然简答可是却透着一股仙气，看着那么雅致，让人一进院子就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我和枢老头一前一后进了院子，一进院门就听到熟悉的哈哈笑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胖老头，然后是一个威严的声音。枢老头走到门口故意咳了咳，好像提醒里面的人我到了，果然里面不在声音，然后带着我推门进来，屋里陈设和屋外几乎一样简单，有一张竹床，此时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是别的正是奎子，看奎子的脸色和呼吸应该没什么事了。屋里还摆着一张竹桌和四把竹椅，此时胖老头和张常陵正相对而坐在那喝茶。

见枢老头进来胖老头先答话了“你这枢老道真没规矩，我都等你一早上了，怎么现在才来，再不来我都要去吃晚饭了。”枢老头不但没有丝毫亏意还挺了挺腰板说道“张掌教吩咐我哪敢不来，在这一路上这小道士一直和我们夸张掌教的丰功伟绩，一路听下来让我这老头子不免自惭形秽，都有种这么大岁数白活了的感觉。”谁都听得出来枢老头这哪有因为盔子的事上门赔礼道歉的样子，每个字都那么占地方，感觉枢老头明显是在表达你要兴师问罪我就硬刚，大不了打一架。

没想到枢老头这么耍光棍对面的张常陵居然没有生气，反而语气平淡的说道“我徒弟的事暂且放在一边，他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就懒得和你计较，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问你，那殃是你种的吧？”估计枢老头想好了一万种应对质问的回答就是没想到对面的张常陵居然会问大黑狗的事，这一下倒是让枢老头有点不知所措吞吞吐吐的答道“我哪知道什么殃，殃是什么东西？能吃么？”原来如枢老头这般睿智的人被人打个措手不及也会口不择言，我不免有点幸灾乐祸。

张常陵接着说道“你也别掩饰了，瞒是瞒不住的，昨天我见那大狗身上血光冲天还隐隐发着一股黑气就觉得不对，一般的动物哪有那么大的怨气，昨天我问了唐胖子来龙去脉就知道了大概，这东西八成是修成了殃，殃这东西不用我多和你介绍，你心里应该有底吧，看样子那东西元气大伤，乘着现在还没醒你做个决断吧！”

枢老头还想狡辩可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接着在地上不停地徘徊，大概走了三四趟才说道“不是我不想乘着虚弱除了这个隐患，可是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傻子日夜不分的抱着狗，我实在没办法下手啊。”章常陵笑道“我就不信还有你办不成的事，别说他一个傻大个子，就是十几个壮小伙能进的了你的身我都不信。”枢老头一改以前的雷厉风行，吞吞吐吐的说道“其他人我早抢过来了，可是唯独这个傻子不行，你们别再问了，反正我是不会动那傻子，是我欠他的，他就是杀了我我也认。”

大家虽然不知道枢老头喝这傻子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看着枢老头这么决绝知道不能勉强，张常陵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到是可以帮你一个忙，我去处理了那殃，只要你不阻拦，一个未成形的殃我还是治的了的。这不只是为你，也是为这世间生灵提早除了祸根。”枢老头听完张常陵的话显得很纠结，一直在地上转圈，我觉得此事要是给枢老头挂个磨盘枢老头都能磨麦子了。最后还是胖老头站了起来，走到枢老头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枢老头这才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只要不伤傻子，你怎么着我都当没看见。”接下来就是分配任务，我和枢老头负责把傻子只开，张常陵负责干掉大黑狗。

原本我对那大狗很不错，那大狗除了对傻子很依赖外就是对我，以前只要一见我就在我身上蹭，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只在傻子身边转悠，还不时地用眼睛偷瞄我，感觉他好像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在有意防着我们一样。我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是错觉，狗怎么能有那么多心理活动，一定是我多心了。枢老头好像也发现了什么，直勾勾盯着狗看。我拍了拍枢老头的肩膀说道“师父师父，走了，我们去给四弟弄点补品。”然后对着枢老头眨了下眼。枢老头马上明白了我的意图跟着我走了。我们前脚一转身我眼角的余光就发现那大黑狗恶狠狠的对着我和枢老头呲着牙，吓得我不由得打个冷颤。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和枢老头说道“师父我觉得大黑狗不对，好像不是以前的大黑狗了，它看到我很陌生。”枢老头也点点头“是啊，现在那大黑狗不知道该叫什么，可能那颗尸丹里有降头师的魂魄，黑狗受了它的影响吧。”我接着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枢老头说道“张常陵不是要处理那殃么，让他来吧，我们回避就行。”

说是回避其实我们就躲在傻子屋前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不一会张常陵带着胖老头来了，张常陵好像发现了我们，走到门口时疑惑地向着我们的额方向看了看，然后又转身径直走向了傻子。我们远远看着双方好像在谈着什么，这其间傻子一直抱着狗，好像生怕被人抢走一样，不用猜我们都知道谈话内容。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好像张常陵失去了耐性，突然身子一矮，几步窜到了傻子面前就要拿大黑狗。大黑狗急了见一直大手直驱自己的咽喉直接张开了大口就咬。要说张常陵还是小看了动物的反应，就这以下贸然出手差点被咬到，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这样一来张常陵的心思就是司马昭之心了，只能明着抢了，那傻子哪是张常陵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张常陵一闪身，乘着傻子一击抓空反手在傻子胳膊肘上弹了一下，就这一下傻子好像过了电，身子一颤就放开了抱狗的手。那大狗见没有傻子的保护只能自己和张常陵周旋，可是毕竟实力差距在哪，没几下就被逼到死角。眼看要完，张常陵马上要得手的时候傻子又冲了过来，抱住了张常陵的腰喊道“四弟快跑。”

我们本以为那大狗乘着傻子拖住张常陵会乘机逃跑，没想到那狗不但没跑反而从了上去就咬张常陵，这一下也吓坏了傻子，他么想都狗会这么凶，手上立马送了筋，张常陵也在狗嘴离自己几厘米的时候挣脱了出来跳到了一边。张常陵毕竟这么大岁数了，差点让个动物算计了，难免有点恼羞成怒，就加大了对狗的攻势。然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那狗居然直接用傻子当挡箭牌，不断化解着张常陵的攻击，由于傻子的掣肘，张常陵不但没有占到便宜，有好机会怕伤到傻子在收招的时候还差点被狗咬了。

最后张常陵无奈咬了咬牙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开始加大对傻子的攻势，意思在明显不过先处理了这个挡箭牌再说，几招下来傻子已经倒地，不过看样子只是被摔的灰头土脸其他没什么事。那狗也陷入了绝境，一步两步，狗被逼近了死角，张常陵拿出一把黑漆漆的尺子，举了起来，眼看尺子带着风声就要扎到黑狗身上时傻子冲到了黑狗身边，直接爬到了黑狗身上用身体护住了黑狗说道 “要杀四弟就先杀我。”

张常陵被气急了骂道“那好，今天道爷就成全你，让你和这狗一起死。”说罢举起尺子又要打，就在张常陵尺子落到一般的时候一枚铜钱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黑尺上，迫于外力，尺子变了个方向打在了一块青砖上，转整个被打掉了一半。再看枢老头手拿几枚铜钱说道“够了，你要杀狗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伤他。”张常陵被气的不行指着枢老头说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个老不死的，现在你们一唱一和倒像是我是坏人，好就算老夫瞎了眼，没遇到你们这白眼狼师徒，枢老道我也告诉你，今天这狗已经有的神智，他处处以傻子为掩护和我缠斗，让我无从下手，你以后最好小心点。还有要让我知道这东西以后危害生灵，别说你这傻徒弟拦着我，就是你枢老道拦着我我也一样不饶。”

枢老头拉起倒在地上的傻子说道“如果这畜生行伤天害理之事，不用道兄出手，我自会结果了它，然后自裁以谢天下。”张常陵气呼呼的说道“哼，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还有我徒弟已将好的差不多了，过段时间我自会送她回北京，几位好像也有事要做我这条件简陋也就不留了，还请各位自便。”说罢甩了甩衣袖走了。只留下我和枢老尴尬的看着对方，我们这应该是被人赶了出来。

枢老头问了下胖老头的意思，听胖啊老头的意思他再待一段时间也要回家了，他这次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我们和胖啊囖头道了个别，枢老头就带着我和傻子还有大狗下山了。

五里坡
虽说我和书老头脸皮比较厚，一般的风言风语打击不到我们，可是毕竟我们是被人赶了出来，即使心脏再大也还是有点尴尬。下了山我们犯愁了，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往哪里走。看枢老头也没有回去的意思，只能等他做决定，突然枢老头好像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我差点忘了，既然我们来到了江西，不如直接找人问问，也正好好解我心头疑惑。”我问道“师父，您说什么呢？快点做决定，我们下一步往哪走，不然天就要黑了。”枢老头没有理会我的催促说道“你记得我们去京城的目的么？”

他这已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发生那么多事一件赶着一件，我几乎都把这事忘了。我回答道“不就是找人问痋术么？您不是找人问了么？”枢老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问是问了，可是只是知道那痋卵很多年前被一个神秘人种在那一片，本来这件事引起了正道的重视，毕竟这属于邪魔外道，正道派出了好多人盯着那块地方，只等到时候那神秘人来取就一生擒，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止那人没出现，就连整个西北都异常的平静。那个神秘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枢老头一说神秘人，我马上想到了让我们去盗墓的神秘人，我把我的疑虑说了出来。枢老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应该不是他，我上次问过他他没有回答我，虽然他行事比较偏激可视修炼这种邪术还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枢老头为什么老是给哪个神秘人找借口，光是神秘人的徒弟了清用的八凶镇魂法不就是邪术么？有这样的徒弟师父不修炼邪术鬼才信呢。我又试探的问道“也许他是不屑于修炼，可是如果他让别人修炼呢？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比如让我们去盗墓不就是为了满足他拿到聚魂丹的目的么？”

我本以为我的循循诱导能让枢老头回心转意，最少也能客观对待神秘人的问题，没想到枢老头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比你了解他，你知道什么，绝对不可能。”我接着说道“有什么不可能，认识会变得，你这么多年没见他，万一他变了呢？”枢老头看起来情绪有点失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枢老头抓着我的衣服盯着我的眼睛用祈求的语气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干出那种事，他可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他是我”眼看枢老头就要控制不住情绪说下去，突然枢老头好像醒了过来，干咳了一声，争做了起来，迈步就走说道“反正不会是他做的。你如果不信我这就找证据给你看，这可是江西，十万大山，蛊术赶尸的发源地，我就不信还问不出他小小的痋术。”

当夜我们就在山下的一间小旅店住了下来，按照枢老头的理论高人一定是隐居在深山，所以我们要向找到厉害的知道痋术的蛊师一定要进深山，而且那地方越偏僻越好吗，因为自然环境越好越利于豢养蛊虫。因为大黑狗醒了过来，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这黑狗是好是坏只能暂且先防着他，入夜枢老头一改以前一个人睡得习惯和大黑狗要了一件房子，而我则和傻子住在了一起。起先傻子肯定不同意，最后还是枢老头连哄带骗说是为了给大黑狗疗伤，这才糊弄过去，不过那大黑狗好像知道老头厉害，虽然神情闪躲可是一晚上静悄悄。

第二天我们到了当地的汽车站，车站买票的人也不多，没多久就轮到了我们，枢老头让傻子和狗在远处等着，怕大黑狗吓坏附近的人群。卖票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胖女人，头发稀稀拉拉枯黄分叉看着像是顶着一把稻草，脸比电脑屏幕都大，与脸形成鲜明对比的事眼睛小的好像又不留神挂开的缝，此时那售票员满脸油腻，语气不善的喝骂着买票的人。

进枢老头衣着平平也没拿正眼看他，含含糊糊的问道“去哪，快说后面还等着呢？”枢老头也不恼呵呵笑道“你们这最穷的县是哪个县？”那胖大姐以为遇到个神经病还是那副样子不耐烦的喊道“想好了去哪再来，别挡着后面买票的人，我没工夫陪你玩，下一个。”枢老头还是那副表情“怎么能说我们每想好去哪呢，这不是问您哪个县最穷么？我们就是要去最穷的县！”那胖大姐彻底不耐烦了骂道“你这老头是不是有病，那么多好地方不去，飞去最穷的地方。”

这时他们的吵闹声好像惊动了售票处的领导，一会一个穿着制服在屋里喝茶的主跑了出来，他仔细打量了老头一番，有看了看我，我故意直了直身子对着他列了下嘴表示微笑。那领导摸样的人回头对售票窗口喝道“小林，怎么能这么对老人家无礼呢？中国人讲究五讲四美，你这么多年都白学了么？”售票员还想还嘴又被小领导骂了几句什么话都不说了。我感觉挺有意思，这么个小头头还挺爱民，挺了解民间疾苦真是少见啊。

谁知我刚想到这，小领导对后面排队的人喝道“快让一让让老人家过，把你们地上的行李都给我收拾一下，不然老子不卖他票。”这就怪了，为什么我和枢老头被区别对待了呢？正在我想的时候小领导带着我们到了一件小屋子，看起来就是他平时偷闲的地方，然后枢老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站在他的身后，小领导倒是很识趣，给我和枢老头一人倒了一杯茶，搓着手说道“还请您见谅，他们手底下人眼拙，如果我没猜错您应给是市里的领导，去最穷的县是去扶贫的对吧。”原来这小领导把我们当成视察的了，枢老头也不否认装腔作势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低调，低调，你还算有点见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秘书，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我是不会怪你们的，可是刚才那位女同志我觉得态度就很不好，怎么能对人命群众这样呢？我们谁不是从群众走出来的？现在站在群众头上作威作福想什么样子？你一定要好好批评难为女同志，让他改掉这种坏习惯。”

小领导一看自己押对了宝，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嘴咧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连连点头道“领导放心，我也早就看小林工作态度不好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批评他，让他好好反省，然后写检查，让他在所有旅客面前念，让他不少于一万字。”枢老头点点头“嗯，你这小同志很有水平，我很喜欢，我记住你了，这次我从县里回来就和上面打报告。我那正缺个帮手，我觉得你正合适。”

小领导一听自己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撞大运了，在长途车站最多就能混个站长也就是个单位编制，这要是跟着领导怎么说也是个公务员，在看这位老先生的精气神，日后自己绝对官运亨通。我也象征性的把手伸过去主动和他握手说道“没想到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你还要好好关照我啊。”这一下小领导更晕了，眼看着就要给枢老头下跪了。枢老头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说道“我还带着一个保卫我安全的战士，和一条警犬，不知能不能坐车？”

这一说小领导反而有点为难了吞吞吐吐的说道“领导您不知道，您和秘书保镖上去都成，可是不能带动物这时我们的规定，还请您见谅。”枢老头也不为难他呵呵笑道“我理解，我理解，我不能搞特殊化，可是我们都上车了，那警犬往哪放，那警犬还认生，我怕咬着别人啊。”小领导想了想说道“既然领导这么说了，那我就想想办法，我找辆车送您去吧。”枢老头假模假式的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劳烦您呢”小领导再三却说枢老头才勉强同意并且一再强调下不为例。

我出门把傻子黑黑狗带到了屋里，傻子此时带着墨镜，再加上他张的五大三粗，不说话谁都不知道他的底细，此时就是牵着狗站在那。小领导好像谁都想巴结，过去想和傻子握手没走到跟前就被呲牙的狗凶了回去。一会外面来了一辆皮卡，小领导安排我和枢老头坐在驾驶室，傻子和狗坐在车后。一路上小领导不断像我们介绍他的丰功伟绩，从入学拿小红花到大学当社团主席，无不据悉。枢老头听烦了就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小领导一边开车一边答道“按照领导的要求我们去贫困县，我们这次去的县叫莲花县，是我们这一片最穷的地方，大部分地区直到现在还没通上电，有的地方全家人穿一条裤子。”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怎么会有这么穷的地方，就说道“别开玩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穷的地方？”小领导也没回答我只是笑了笑，然后车子七拐八拐，一直绕着山走，走到最后没有了马路，然后是黄土路，反正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前面隐隐约约看起来有几座石头房子地方停了下来。

小领导说道“这就是莲花县最穷的乡“五里坡””我们先后下了车，我这才发现小领导果然没骗我们，这的人人住在深山好像没怎么见过外人，见我们几个来了都躲着我们。好多村民穿的衣服都破了好几个洞，现在已经进入深秋天气已经开始变冷可是能穿的起厚衣服的村民少之又少，大部分还是穿着单衣单裤。几个小孩穿着破烂的草鞋在村子里跑。而成年人也好不到哪去，几根绳子穿着鞋底就是鞋子。

见我们开着车到了村里村民们用听不懂的方言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更有的老人惊恐的看着汽车。说实话我这一次真的被震撼到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穷的地方，和他们一比我简直就是活在天上。不一会村里开始嘈杂，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跑了出来，来到我们面前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道“我是这得乡长兼村长，你们是县里的领导吧？欢迎你们来我们五里坡村。”枢老头还没答话小领导就说道“领导走了一天了，现在又累又困，你们赶紧给领导张罗点吃的吧。”

那村长犯难了，说道“我们村没有小卖部，得到县里才能买到好吃的，不行这样我们村里人凑凑杀几只鸡让吃吧。”那小领导好像没捞着有谁很是不平说的说道“那还不快去，让我们等什么呢？等着饿死了直接送回城里？”说实话我是越来越讨厌这个势利眼小人了，枢老头好像也不怎么高兴说道“你先回城里吧，过几天来接我们就行了。”那小领导听枢老头这么一说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好像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临走前有转回头问道“那领导我的工作？”枢老头摆摆手“我回去就给上面打报告，好好干。”

打发走了小领导我和枢老头也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不用再装了。我们让村长不用准备吃的了，说我们带了，另外我们拿出自己带的不多的吃的分给了村里人，村里人好多都不认识我们拿的东西，直接就往嘴里塞，几个小孩就着包装纸就把火腿肠搅了。看着这些村民我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心酸，枢老头也沉默着不说话，连一贯走到哪都要吃肘子的傻子今天看着众人分了他的速食肘子也一句话没有说，也许这些让傻子想起了生他样他的穷山村。

枢老头见这不是个办法就安排村长收回发出去的食物，刚开始人们以为要抢回去吃的，都死活不给，有几个小孩还咬了村长，最后枢老头说道“我们并不是要收回吃的东西，而是我们要集中吃的东西然后少一口大锅，都扔进去做熟了大家一起吃，这样忍忍都有份，不是么？”这才大家伙都交出了吃的。

虽然就是很平常的一顿饭可是在这个村里无异于过年一般，我们在村子中央支起了大锅，村里人各个笑呵呵的，也许他们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孩子们在锅子旁边又唱又跳，有好几个孩子还穿上了他们认为的新衣服来庆祝这个盛况。还有一些老人们捡起我们扔掉的包装纸舔着，脸上洋溢着笑容，其他村民也有样学样，渐渐地大人都不田了，默默地咽着口水看着孩子们捡起包装纸舔。

看到这我彻底撑不住了，我感觉我眼眶已经湿了，枢老头眼圈也难得一见的红了，傻子也一句话不说，整个场景就像是一出默剧。也许这就是亲情虽然他不能让你荣华富贵，但是他给你的一定是你最好的。

一会锅子里冒出的想起证明了锅里的东西熟了，村里人排着队拿着碗等着盛饭，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突然一只狗窜进了人群，不停地呻吟着，而那狗身后一条大黑狗真追着它。这两只狗一进人群刚才还井然有序的队伍马上就乱了，枢老头喝骂主了大黑狗。前面跑着的那狗也停了下来放开了一直叼在嘴里的东西。众人这才发现狗嘴里居然有东西，我由于好奇凑过去想看清它叼着什么，这一看我下了一跳，不是别的，狗叼着的东西是一颗骷髅。

山神爷
大家此时都在吃东西，我觉得这东西让我们很倒胃口，这个村穷的人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哪还管的上狗，这狗估计是饿极了刨了谁家的坟，也该着那家倒霉，估计一会村民就会骂街了。结果我想错了，大家都很平静，没有理会那狗调来的骷髅头，继续吃着饭，还有几个小孩淘气对着骷髅头撒尿，这些行为让我很难理解俗话说死者为大，这死者骷髅都被翻出来了大家为什么还是那么平静。相对于我的表现枢老头倒是很淡定，走到我身边拍拍我说到“当活人活着都成问题的时候谁还会顾及死人，毕竟资源是有限的如果活人都不够用分，那么给死人就是浪费。”

我很难想象这么富有哲理的话居然出自枢老头之口，虽然枢老头说的很绕口，可是其中道理倒是很简单。几个孩子可能吃饱了，就踢着骷髅头玩，正好踢到了枢老头脚下，枢老头也没在意就瞥了一眼，就这一瞥枢老头好像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然后蹲了下去仔细观察那骷髅头。几个小孩还想过来被我吓唬了回去。没想到就是这个骷髅枢老头越看越凝重，最后枢老头站起来把我拉倒一边悄悄说道“这个头骨不寻常，我看着这头骨上不止有动物的压印，还有人的压印，而且有好几处地方明显是生前被锐器所伤，伤口及其整齐。我怕这骷髅后面大有隐情啊。”

枢老头这么一说我也是背后嗖嗖冒凉风，看着眼前饥肠辘辘的村民，在结合他们营养不良的状态，我觉得吃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又不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的让枢老头问，于是我说道“师父，别过早下定论，万一这是人家这的风俗呢？好多少数民族就有吃掉死者的风俗，还有天葬这不都是我们不能理解的么？我们还是问清楚了再说别过早下定论。”枢老头点点头叫来了那个村长心平气和的问道“我们也是刚来贵宝地，多有叨扰还请见谅，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贵乡的习俗，还望贵乡告知一二以便我等以后方便行事，不至于因为不懂触动相亲门！”

枢老头说完了就拱着手行了个礼，按说他这个年纪主动赔礼道歉是个人都会上前搀扶然后说没事。可是眼前剧本好像不是这么写的，枢老头弯下腰大概两三分钟都没动静。最后枢老头估计是真的撑不住了自己站直了，强颜欢笑。对面村长打枢老头开始说话就盯着枢老头，直到他站直了表情都没变。我们都不知道哪出了问题，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

我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问题出在哪，枢老头又犯了自己的老毛病，满嘴文词，看着村长也没念过书，能说普通话就不错了，指望他听懂，估计难。想到这我试着吧枢老头刚才的说的话翻译成白话又和村长说了一遍。村长果然听懂了，连连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们没做错什么，倒是我们村里的人好久没吃到过这么好的东西了，谢谢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