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坟地附近,妈妈怀孕生下一个怪胎


晚上,我估摸着大家都睡下了,抱着小奶狗偷偷摸摸的跑到韩正寰的房间。
他正倚在床头,嘴角含笑,这样子显然是已经等我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我有些郁闷。
他把我拉到床上,淡笑着,在我耳边暧昧的说:“晚上,你一定会想起我。”
“滚!”我不由得耳根泛红。
出来几天,他这段数越来越高,我的厚脸皮都快招架不住了。
轻咳一声,我尽量严肃的说:“杜若有问题。”
韩正寰神情淡淡的,没有丝毫惊讶,道:“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问。
“感觉。”他说。
不是女人才讲第六感么?男鬼也开始讲究这个了?
我有些无奈的窝在他怀里,“韩正寰啊,跟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操心,我都快退化成智障了。”
想当年,我也是独自一人就敢下坟地的,现在被他惯得,越来越娇气。
他抱着我,笑容更大,“你只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就好。”
我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跟着他躺了一会,他突然拉着我起来,“走,看戏去。”
我跟着他走到杜若和高跃的房间时,杜衡和齐浩已经来了,高跃手里拿着我的木头剑,威风凛凛的。
反观杜若,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嘴巴上贴着一张黄符。
看见我们过来,她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冲着杜衡哭诉:“哥,你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她都把我打成啥样了。”
高跃拿着剑指着她,眼神凶狠,没说话。
韩正寰对着她的背影一点,下一刻高跃手里的木头剑直接掉在地上,她捂着嘴蹲到地上呜呜的哭,比杜若还惨。
我有点傻眼,“高跃,你怎么了?”
她指着杜若了,泣不成声,“她亲我嘴,我的初吻啊。”
我惊悚的看着杜若,她竟然好这口?
杜若被气的浑身颤抖,解释说:“不是我,我当时是看你脸上有条虫子,想要给你扒拉下去。”
“你就亲了,我看我嘴上的口红印,我平常都用润唇膏,从来不用口红的。”高跃控诉道:“你竟然非礼我,我真没想到我这辈子第一次被非礼的机会居然给了你。”
她们两个说着,我们这边面面相觑,难道杜若的问题就是这个?
而且看着她不怕符纸,难道真的不是她?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杜若哭着说。
齐林在一边惊悚了,慢慢地揪紧了自己的衣领子,脸色越来越黑。
我一想也就明白了,她跟杜若从小一起玩泥巴,这十来年,难免有坦诚相见的时候,要是杜若真的好那口的话,那她可就悲壮了。
倒不是歧视,毕竟自己的选择,别人没法评价什么,只是觉得她这偷袭人的行径实在是太可恶。
“我将她带走,一查便知。”韩正寰突然说。
杜若身体一抖,求助的看向杜衡,“哥,我怕他,他不是人。”
“你说谁不是人?”我沉着脸道,虽然事实如此,但这话听着就是不对劲。
杜若缩在墙角,委屈的哭着,十分害怕的看着我。
“够了,事情到此为止,我带她回去休息。”杜衡沉着脸说,把杜若扶起来。
我拦住他,“杜衡,你清醒一点,你妹妹很可能被人控制了。”
他把我推开,“我自己的妹妹,我心里有数。”
韩正寰把我搂到怀里,“这人必须留下。”
“我要是不呢?”杜衡冷声道。
他这话一落,二人气场全开看,屋里顿时杀气四溢。
“你们冷静点,有事好好说。”我在中间劝他们。
只是,他们都没理我,先出手的是杜衡,他几步上前,道:“看不惯你很久了,早就想揍你一顿。”
韩正寰把袖子卷起来,淡笑着说:“同感。”
于是在这家二流旅店的普通双人间里,一男人和一男鬼拳拳到肉的打了起来。
我在旁看着,急得想哭。
最后,齐浩很感慨的跟我说:“到底是我齐家的闺女,竟让两个这么出色的男人为你打架,三叔十分骄傲。”
我哪有功夫听他瞎说啊,急得满头大汗,想要把他们劝住,可是根本没机会上前。
“咦,非礼我的人呢?”高跃突然说。
她这一说,杜衡和韩正寰就像是机器人听见暂停的指令一样,突然停下。
我看了一圈,杜若果然不见了。
“她不会跑了吧?”齐林大喊说。
杜衡冷笑一声,看向韩正寰:“追吗?”
“追。”韩正寰道,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抱上小奶狗。
杜衡边往外走边说:“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韩正寰也十分客气,“不敢。”
靠,敢情这俩人是在演戏呀,为啥彩排的时候不叫我?
上了车,韩正寰看着手里的罗盘,说:“往出云观开。”
我坐在车里的前座,有些拘谨,这次坐的是辆大巴车,上面已经坐着八个男人,都是壮汉。
这是要去打群架?
我在期待韩正寰放大招之余,心里也有些沉重,他这次居然准备这么齐全,说明出云观的东西真的很难搞。
一行人到达出云观,韩正寰跟他们说:“你们留在车上,稍后我会来通知你们下去。”
众人点头,他又带着我们来到月老树下面的洞里,一进去,就看见那张脸还在这墙上,在她的嘴里有一双腿在乱动,上半边身子都被吸进了洞里。
我看的有些反胃。
韩正寰拿出桃印,往墙上一拍,同时把手里的桃木钉掷向那张脸。
只听一声尖叫,那张脸猛地扭曲,杜若从嘴里咕噜出来,上半身缠满头发,还有些黑水从她身上流下来。
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已经晕倒了。
我想要上前去把她扶起来,去被韩正寰拉住,他看杜衡一眼,示意杜衡上前。
杜衡点头,走上前,按压杜若的人中,好半天,只听她嗬的吸了口气,从嘴里吐出一团的黑头发,“哥,我快吓死了。”
神态和动作已经恢复如常。
只是,我看着杜若,越想越不对劲儿,她刚刚变了个人一样,是中邪了?
而是她要是中邪了,我不至于看不出来呀。
“没事了。”杜衡把她扶起来。
韩正寰说:“先出去再说。”
往外走的时候,我不着痕迹的看她几眼,发现她背着人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只有跟我说话或者对视时才会有流露出害怕来。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凛,笑着走到她身边,轻声说:“杜若,你别害怕,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她委屈的点头。
我笑着,想要从兜里拿出一张符来试试她,可是转念一想,我现在带着韩正寰给我红绳,根本没办法催动符纸。
心中叹息,只能放血了。
刚想把手指放进嘴里,就被韩正寰直接搂进怀里。
“又不听话,嗯?”他双眸微眯,尾声低沉而冗长。
我小声说:“我没有,我就是想……”
“你什么都不用想。”他打断我,“你能给我老实的待着就行。”
我扬起灿烂的笑容,“好,你负责破阵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表面上跟他插科打诨的说着,下定决心一定要用我的血试试杜若。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就会联想到很多事情。
燕子刚刚搬家那会,杜若被鬼上身,要杀我,事后她居然能说出她被上身的具体过程,齐林这个被上专业户都说不出来。
再就是磨盘村,我给齐林和齐浩他们招魂时,被放在草丛里的纸人和黑头发,仔细想想,当时纸人的位置离杜若很近。
还有这次吴山佐被杀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杜若在,她为什么会出现?
这一切真的太过巧合了些,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
走到洞外,我刚想过去再跟杜若说话,试探一番,就看见韩正寰一伸手,一张三昧真火符拍在杜若的身上。
我默默看韩正寰一眼,他竟如此简单粗暴。
杜若身体抖了一下,然后笑着回头,“怎么啦?”
我看着她越发僵硬的嘴角,轻咳一声,“别忍了,韩正寰画出来的符威力很大,你再忍下去就该魂飞魄散了。”
她伸手从后背把那张符纸拿下来,神情很无辜,落寞的说:“你们还是不相信我。”
韩正寰冷笑一声,握着裂魂刃指着她。
我在旁边解说:“他这刀只伤鬼怪,碰到就是魂飞魄散,于人倒是没有任何损伤,你站直了,让他划一刀。”
杜若身体一抖,再也装不下去,猛地往后退了十来步,神情狰狞,“如何看出来的?”
她这说话的神态和神情,像极了木若。
韩正寰冷声道:“此女与你的生辰一模一样,都是正午整时出生,若是要疗伤进补,怕是她比高跃更为合适,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舍近求远?”
我明白了韩正寰的意思,震惊的看着杜若,她早就是木若的人了?
杜若脸上的笑容更加魅惑,捏着头发,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生辰,这一千来,你根本就没忘记我,是么?”
他们这是以前有一腿?
我冲着韩正寰射眼刀。
他宠溺的摸着我的头,根本就没理杜若。
“我妹妹呢?”杜衡厉声质问。
“我就是你妹妹。”杜若笑着说。
杜衡一怔,神情凝重起来,“什么意思?”
看向杜衡时,杜若的神情总算正经了,没像看韩正寰时,一直暗送秋波。
“哥,我就是小若啊,我一直都是小若。”她说。
“这谁呀?”齐林小声问我。
我叹气说:“木若。”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9 19:49:53 +0800 CST  

“啥玩意儿?她是木若?我去,合着我这么多年,一直在跟那种东西做朋友?”齐林惊讶的说。
我摇头,跟她普及知识,“也不是,以前杜若还是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会木若鸠占鹊巢,在杜若出生的时候强行把自己的一部分魂魄塞进她的身体里,随着身体一起长大,也算得上是正常人。”
齐林满脸的不相信。
我又说:“以前韩正寰也用过这招,只是他用的是一魂,所以把自己活成了傻子,按照杜若的智商,木若应该是用了两魂。”
说到这里,我心里却更加疑惑,这么长时间的分魂,凭着木若的道行是无法完成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和齐林说的话,杜衡也听见了,他神情愈冷,手上的青筋暴起。
韩正寰冷冷的看着她,突然目光一厉,拿着裂魂刃就冲上去,跟木若打起来。
木若现在应该是半人半鬼,她若是有五瓣莲,也能跟正常人一般模样。
法阵在她身上都不大管用,所以他们现在是靠着自身的功夫打架。
以前木若的拳脚功夫也就是比我好那么一点,没想到她这么一合体,看着像是能跟韩正寰打个平手。
嗯,赶上铠甲勇士了。
可惜,最后还是她功夫没韩正寰好,被韩正寰一脚踢在肚子上,撞到柱子,又在地上滚了两圈。
这么一来,算是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杜衡抿唇看着,看见她被踹,往前走了两步,却又退回来。
韩正寰冷笑着,手里的裂魂刃猛地掷过去。
一阵铃铛声传过来,裂魂刃被弹开,我看着一道人影朝着木若跑过去,当即拎着木头剑冲过去,拦住她。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
我根本拦不住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一个空翻从我头上跃了过去,挡在木若前面。
我无语的看着头顶,现在这里鬼都流行耍杂技了么?
已经能来去如风,穿墙钻下水管,还不满足,居然开始玩功夫,这让我这种半吊子道士怎么混?
怀着极度悲愤的心情,我转身一看,竟然是木槿。
她把木若从地上扶起来,说:“这人我要带走。”
韩正寰冷哼一声,“妄想。”
她抬起手,把手里的铃铛露出来,“你应该知道,你拗不过他。”
“他是谁?”韩正寰咬牙问。
木槿笑着说:“等到你答应他的要求之时,自然能知道他是谁。”
说完,带着木若离开。
韩正寰双拳紧握,脸色出奇的难看,身上的煞气四溢,周围温度直线下降。
我忙着跑到他身边,“韩正寰?”
他听见我的声音,收敛了身上的煞气,呼出口气,再看向我时,眼神已经归于平和,笑着我跟我说:“我没事。”
我抓着他的手,点点头。
他看向杜衡,说:“现在去山上,破阵。”
杜衡听见他的话,才把视线从木槿离开的方向抽回来,沉默着出去把车上的人都叫下来。
到了后山,来到我们上次所在的坟地旁,“韩正寰,咱们是要破五鬼阵么?”
他摇头,目光清冷,“是要破了这山上的禁制。”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他解释说:“还记得那张脸么?”
我点头。
“那张脸便是束缚着山上鬼魂的禁制,只有打破那张脸才能把这山上的冤魂们超度。”他笑着说。
我看着他的事情,觉得这事情并不大,说:“好,你干,我偷师。”
他笑着我在脸上摸了把,拿着罗盘在坟地里走了一圈,做了五个记号,转身跟同行的八个人说:“都挖开。”
那八个人按着铁锹甩膀子干活,我在旁边看着,心里腹诽:难道找来八个壮汉就是挖坑的?
等到五个地方挖开之后,看清里面的东西,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五个坑里都放着一具由透明塑料袋包着的尸体,年纪都不大,七八岁左右,样貌跟昨天看见的那五个小孩一模一样。
表面看着没有具体的伤痕。
只有东边埋着的小男孩胸口一道明显的刀痕,我想到了昨晚刺进他胸口的裂魂刃。
“这就是昨天那五个小鬼的尸体么?看着也没你们说的那么恐怖啊。”齐林纳闷的说。
我也不理解,按理来说要养成小鬼,过程都是极为残暴的,所以养小鬼也是件很受人鄙视的事情。
杜衡检查完其中一具尸体,沉声道:“水银中毒。”
韩正寰点头,再次提着木头剑,在地上画了个后天八卦图,指着八个方位说:“每个方位站一人。”
后天八卦图又称文王八卦图,相传为武文王所作。
这里面的八个方位,我大概记得的震东,艮东北,坎北,乾西北,其他的都记不大清了。
看来加强理论学习很重要,回去后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虽然这句话说过很多次,但我发誓,这次也不一定会实现。
那八个人动作利索的站过去,最后韩正寰指着中间跟齐林说:“你站到中间。”
齐林差点跪到地上,“妹夫,我就是来看热闹的,不用玩这么大吧?”
一声妹夫叫的韩正寰瞬间眉开眼笑,跟她说话的语气柔和许多:“你不用害怕,不过是借着你的纯阳体质压阵罢了。”
齐林哆哆嗦嗦的走到中间,看着周围的八个壮汉,“他们八个还不够?”
韩正寰说:“他们比不过你。”
我在旁边对齐林竖大拇指,“林子,加油,你一个人现在顶得上八九十个壮汉。”
她翻了个白眼,但脸上颇有些自豪之情,嘴里还不忘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毕竟是我妹夫,都是自家人。”
这话说出来,韩正寰表情更加柔和了。
他从齐浩手里把买来的公鸡拴在震位旁边的树上,又把小奶狗放在西边。
万物出乎震,东方是起点,那西边便是终点。
我看着韩正寰布置,似懂非懂的,越来越觉得我任重而道远。
等到他布置好这一切,还特意把我手上的招魂幡拿走,然后把我手腕上的红绳打个死结。
“乖乖的待着。”他在我嘴角吻了下。
我瘪着嘴,看着他拿着招魂幡走到阵前,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抹在招魂幡上,然后默念送魂咒。
招魂幡慢慢地飘起来,可是四周却没有一点风。
齐林和那个八个壮汉表情变得呆滞,双手却都慢慢地抬起,从东方挥向西方。
而且,那只蔫了吧唧的公鸡突然昂首挺胸,样子好不威风,就连小奶狗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汪汪的叫着,眼神凶狠的盯着阵里。
我凝神往阵法中看去,似乎有个八卦阵的光影一闪而过。
韩正寰越念越快,同时拿出裂魂刃,置于招魂幡上,等到荒坟里浮起一层的黑气,他顿了片刻,紧接着周身寒气四溢,神情紧绷,眼中满是杀气。
在裂魂刃上以血画出一道雷神咒,“仰启雷霆都司将,符图法力众官军……”
他缓缓的念着,每一个字都想砸在坟地中,那些黑气慢慢地淡去。
与此同时,阴风猎猎,四周变冷了许多。
以韩正寰为中心,一道道白光往四周盘旋着,他长身而立,衣角随风飘着,竟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山下月老树的位置却响起一声声的呼痛声,仔细听着还有咒骂声,骂的就是韩正寰。
韩正寰脸色未变,将咒语念了三遍,然后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说着,就把手中的裂魂刃直接插进地里。
只见荒坟里的黑气全部消失,一点点白光慢慢升起,然后消失在空中。
我把手放进兜里,叹口气,事情终于结束了。
“陆冉,小心。”杜衡突然朝我喊。
我脖子一凉,下一刻已经被人攥住脖子,我冷笑一声,开玩笑,老娘被人挟持那么多次,很有经验的好不。
我就势一转身,从兜里拿出桃印直接拍过去,同时把手里的桃木钉往那个东西头上戳。 只是,等到完全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就这张脸,掐不死我也能吓死我。
这就是树洞下那张大脸的缩小版,而且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脸的腐烂情况比树洞下的脸还严重。
我心里不住的一抖,同时一脚踢在她的腰上。
那玩意根本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招,没有防备,直接被我踢到,往后退了几步,迫不得已松开我。
这时,韩正寰也赶了过来,把我护在身后,看着那东西。
“韩正寰,别来无恙。”她这么一说话,我才听出这是个女人。
韩正寰握着手里的裂魂刃,冷冷的看着她。
她呵呵笑着,“你杀不了我,也不能杀我,难道你不想找到你的身体了么?”
我一听这话沉不住气了,“你知道他的身体在哪里?”
她瞥我一眼,问韩正寰:“你女人?”
韩正寰缓缓笑了,语气阴冷:“我的身体不用你来说,今天你非死不可。”
那东西大笑着,双手一挥,黑漆漆的头发从她的身后像是海浪一样铺天盖地的冲过来。
我勒个去,勒不死我们,就想拿头发淹死我们么?
韩正寰抱着我避开,同时裂魂刃猛地朝着头发里面刺过去。
只听闷哼一声,头发里传来一阵的腐臭味,还有黑水缓缓流出。
我往那边一看,一道阴风从头发里吹入山林间。
那些张牙舞爪的头发像是突然失去了生命一样,变得干巴巴,掉在地上。
“不追么?”我问韩正寰。
他面色复杂,道:“先不追。”
“我的妈呀,这是要命啊。”齐浩从里一堆干巴巴的头发里钻出来,头上还在往下滴黑水。
杜衡比他好些,形象还说得过去,除了鼻子里插着几个头发丝之外。
我摸着自己的头发,纳闷的问:“为什么她们都要选择头发作为武器?”
好好的头发,被她们祸害成这样。
“女人属阴,其中发丝更是极阴之物,更容易控制。”韩正寰解释说。
我恍然,理解那些女鬼动不动就甩着头发缠人家脖子了。
“哎,你们快来这张脸。”齐林突然惊呼道。
我忙着跑过去,楠木棺材里的那张脸已经烂掉了,化成一摊的浓水,珠子被泡在里面。
我本想去拿,但是手伸到半空,还是忍不住恶习,捅了韩正寰一下,“你来拿。”
他睨我一眼,凑近我,轻声说:“跟我使坏,嗯?”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9 19:50:20 +0800 CST  

我瞪了他一眼,红着脸说:“快去。”
他笑容有些邪魅,深深的看我一眼,从小棺材里把珠子拿出来,擦净上面的血水,递给我。
我赶忙小心翼翼的接过,放进口袋里,已经有两颗,以后不怕韩正寰的噬心之痛再发作了。
“下面怎么办?”杜衡皱眉问。
韩正寰看着坟地,道:“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把这里的骸骨起出来,找副好棺材,好好的安葬。”
“好。”杜衡和齐浩应了。
韩正寰拥着我往山下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说:“记住,只挖一层,挖深了绝对会出事。”
我跟着走到半山腰,脑子还有些迷糊:“这就完了?”
他笑容里带着讽刺,“早着呢。”
等我们走到山下的时候,杜衡他们也走了下来。
齐浩叹气说:“大概看了一眼,坟地真不少,先回去,明天再叫些人过来”
我心中叹气,又是跟我们村后山的情况一样。
现在齐林已经摸到了韩正寰的脉,妹夫叫的特别甜,一路从山上磨到山下,就是想要让韩正寰教她几招。
看着韩正寰一直不松口,她直接指着我说:“小冉那么笨,次次受伤,每次就靠着血跟他们打架,总有一天得吃大亏,你教会了我,没准有一天我能救她一命呢。”
我躺的那么远,也能中枪? 听见她这话,韩正寰看我一眼,竟然点头,“行,回家之后我教你。”
齐林瞬间兴奋,抱着我的胳膊,“小冉,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
我挤出一脸的微笑,好想揍人怎么办?
经过她这么一闹,气氛倒是没之前那么紧绷了,刚走到山下就看见高跃站在车前,一脸严肃的表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是又被上身了?
“高跃,你没事吧?”我试探着问她,心里也在疑惑,她身上没有任何被上身的痕迹。
她冲我点点头,然后看向韩正寰:“韩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俱是十分悲愤,靠,我们这一路就是被人当猴耍啊。
敢情高跃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我狠狠的瞪高跃一眼,十分悲伤的看着韩正寰,眼神里透露出仨字:求安慰。
他宠溺的笑着,摸摸的头,跟哄宠物似的,“乖……”
得,听见他这话,我心里更堵得慌。
看着韩正寰没说话,高跃又重复一遍,“韩先生,我家主人有请,她说是您的故人。”
韩正寰点头,“带路。”
高跃微微颔首,往旁边的小轿车走去。
“杜衡和齐林跟着一起去,齐……三叔把他们送回去。”韩正寰转身跟齐浩他们说。
三叔,叔!
这个称呼把我雷到了,他咋叫的这么亲热?
显然,对这个称呼齐浩也是十分满意的,笑容极其灿烂,竟然也没抱怨,招呼着那八个壮汉上了车。
高跃开车带着我们一路往西,穿过城区,又绕着盘山公路走了大半天,这才来到山顶的一处宅子。
是宅子,古香古色的大宅子,比齐家的大了很多。
跟着她一路往里走,我越来越紧张,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韩正寰用力握着我的手,轻声说:“有我。”
两个字让我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嗯。”
走到正厅,一女子正含笑看着我们,瓜子脸,柳叶眉,长发盘在脑后,身上穿着一身无袖旗袍,外面米色长款开衫,美得很古典。
看见韩正寰,她脸上闪过些许的惊讶,笑着说:“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请坐。”
待我们坐下,上好茶水,她这才满是歉意的跟韩正寰说:“这几日多有得罪,因着我从未想过能见到您,不敢贸然出现,这才安排了出云观这事来试探一番。”
我跟齐林惊讶的对望一眼,出云观这事是她安排的?
细一想,也确实说得通,毕竟高跃是她的人,只是看她的样子是很早就认识韩正寰了?
哼,死鬼的桃花还挺多。
韩正寰倒像是完全不认识她,道:“你是谁?”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桌子上的卷轴,指着上面严肃的老头,问:“先生,您可认识他?”
韩正寰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手里的杯子直接被他捏碎,“你是他什么人?”
她把卷轴放下,对着韩正寰行了大礼,说:“子心见过师祖!”
我诧异的看着她,这都是啥跟啥。
韩正寰冷笑道:“我可当不起你这声称呼,说吧,引我过来有何意图?”
子心的态度十分恭敬,对着韩正寰磕了三个头,“祖上曾经有训示,若是有朝一日能再见到您,定要向您磕头谢罪。”
韩正寰抿唇不语。
子心固执的跪着,不起来。
我看了半天,最后忍不住说:“那个,咱们要不要正常说话?你们这样打哑谜似的,让我们几个听众怎么办?刻意让我们过来,也要让我们知道发生了啥,是吧?”
子心这才从地上起来,但眼睛还是看着韩正寰,似乎在等他开口。
“她口中的祖上,就是当年将我镇压的人之一,也是我三师叔的大弟子。”韩正寰冷声道。
我惊讶的看着子心。
她急忙解释说:“祖上当年是受人蒙蔽,中间虽然醒悟,却已经晚了,死之前留下口信让族人迁来肃城,盯着出云观。”
“那你祖上有没有说是谁将韩正寰分魂的?”我忙着问,这才是最紧要的。
子心摇头,叹息道:“祖上也不知是何人,本是跟着一名叫木槿的女道姑一同去镇压走火入魔的师祖,结果祖上中途发现师祖并未走火入魔,察觉事情有异,想要回头却已经晚了,只留下这道口信。”
我无语的翻着白眼,留下个口信有啥用?
听着她说话,齐林突然拍案而起,生气的说:“是你,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三叔他们要来肃城的人就是你?”
“是我。”子心承认的很爽快。
齐林往前几步,“后来让我换趟火车的人,也是你?”
“是。”子心点头。
“靠,我这是从头到尾被你耍了。”齐林撸着袖子要上前,杜衡忙着薅住她的领子,给拽住。
“难道高跃师父也是你的人?”我冷声问她。
她摇头,指着站在她身后的高跃,解释说:“他并不是我的人,她也不是真正的高跃,真正的高跃现在还在家里。”
听到这里,韩正寰突然笑了,好整以暇的说:“有意思,仔细说来听听。”
子心仿佛受到了鼓舞,说:“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观察着出云观,十年前,我们感觉到出云观阴气加重,不断的吸引着附近的孤云野鬼,也曾经去探查过,却一无所获,直到前一段时间,我无意间发现了您,本想找您帮忙,奈何您行踪飘忽不定,这才想着借着师祖母把您引出来。”
她说师祖母的时候,看的是我。
我内心默默流泪,我还是个宝宝,我还小!
她这么一说,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木若只是想把高跃骗过来,用来疗伤,却被子心利用,反将一军,一步一步的把我们引到出云观的后山,解决掉出云观的大麻烦。
韩正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碎片,没说话。
我也不想说,又被人算计了,心情很复杂。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是杜衡问:“出云观的后山到底有什么东西,需要让你们世代守着?”
子心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你们所见到的那些东西,他们都是近十年才出现的。”
韩正寰皱眉沉思,对杜衡说:“明日收拾山上的骸骨,我与你同去。”
杜衡点头。
子心面上一喜,“师祖,您是打算插手这件事了么?”
“嗯。”韩正寰淡淡地说。
子心又跪到地上,“多谢师祖,今天天色已晚,各位就暂且住下,明天再走如何?”
韩正寰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应了。
子心像是笃定我们今晚会留下来一样,房间早就准备好了。
齐林欲言又止的看着韩正寰,很纠结的样子。
韩正寰难得好言好语的安慰她说:“不用害怕,只管睡觉便是。”
“不是,我是想说,天都黑了,不吃晚饭吗?我快饿晕了。”她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说。
“瞧我,忘记这茬了,你们先等等,我这就去厨房看看。“子心懊恼的说完,立马往厨房跑。
齐林跟在她后面,“我跟你一起,我会做饭,特好吃。”
于是,当晚在子心的家里,齐林做出了一顿让人吃过一次就不想再吃第二次的佳肴。
晚上,我坐在很古朴的床上,越想这事越觉得不对劲,郁闷的说:“韩正寰啊,我怎么感觉我的智商越来越不够用呢?”
他笑着在我头上揉着,笑着说:“够用。”
我叫唤着扑到他怀里,低落的说:“韩正寰,咱们回去吧,不掺和这些事情,我感觉子心怪怪的,她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既然她知道我,那就肯定暗地里已经跟踪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搂着我,把我压在床上,凝着我眼睛,“怕了?”
我点头,“怕,我怕你出事,你让我保重自己,那你也保重自己啊,咱们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他看着我的目光渐渐发热,道:“不怕,他们还奈何不了我。”
“那木槿身后的人呢?那个人那么厉害,会不会伤到你?”我担忧的说。
经过两次交手,我真的是怕极了木槿身后的人,人还没出现,就能把我们秒成渣渣。
他轻声笑了,“暂时我是奈何不了他,但也没容易被他弄死,你放心。”
我皱眉看着他,“那你为啥总是让着木槿?”
“示弱罢了。”他在我嘴角轻吻一下,手开始往下。
我按住他的手,瞪他一眼,“你能不能老实点,咱们现在在别人家里呢,万一有人偷窥怎么办?”
“没人能看见。”说着,就要亲我。
我捂住他的嘴,把他推开,“你自己玩吧,我现在可没那个心情。”
还不等我起来,又被他抱回去,“不跟我干正事?”
“你能不能忘了这件事?”我羞恼的说。
他沉声笑了,摸着我的肚子,“丫头,若是能找到我的第三魂也不错。”
他这话提醒了我,终于找到了打击他的方法,“是啊,是啊,我都快忘了,你是只不育的老色鬼。”
“这是什么形容?”他目光渐深,眸光危险。
“这就是你的真实情况,难道你想否认?”我挑眉道。
他笑容里带了些别的意味,在我耳边暧昧的说:“丫头,你在挑衅我。”
“没有啊,我就是阐述事实而已……唔!”
他俯首亲住我,同时双手在我身上兴风作浪,专挑我的咯吱窝挠。
我笑的嗓子都快哑了,他才放开我,“还敢说么?”
“不敢了。”我裹着被子,差点笑岔气。
他就着被子把我抱起来,轻声说:“睡吧。”
我迷迷糊糊的点头,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又被他成功的转移话题,明明在谈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突然画风就变了?
半夜,我迷糊的起来去解决内急,一睁眼,韩正寰却不在。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0 18:15:25 +0800 CST  

我心中叹息,基本上我很少起夜,也就那么几次,然而每次起夜他都不在,每次都会出事。
这次我聪明了,穿好衣服打着手电出门,在解决完生理需求之后,才淡定的开始找他。
漫无目的的在宅子里走了半天,也没看见韩正寰,却发现在地方挺大的,起码是齐家宅子的两倍大。
走到后院的时候,突然看见一道人影从墙外跳进来,我躲到角落里,摘下手腕的红绳,催动隐身符,跟在那道黑影后面。
看着他走到后院东角的屋子前,只见他东张西望半天,这才推门进去,好半天都没动静。
我刚想大着胆子往前去看,就听见后面一阵脚步声,我赶紧窝回去,屏住呼吸。
扭头看去,就见子心疾步往这边走,也进了那间屋子。
而给她开门的人,竟然是陈二狗子。
我心中诧异,他怎么在这里?
子心认识陈二狗子,难道她就是当初陈二狗子说的长得很美丽的买家?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反正韩正寰也在这附近,出不了大事。
结果,刚直起身子,就感觉身后直冒冷气,我身体一激灵,抓起旁边的石头就往身后砸过去。
只听闷哼一声,我往前跑了几步,回头一看,竟然是高跃。
她捂着头,盯着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见她的声音,我心头叹息,看来是没办法听墙角了。
果然,她话刚说完,子心和陈二狗子开门跑出来,看见我都有些诧异。
“你怎么过来了?”子心冷着脸问。
我不着痕迹的向后退着,“月亮实在是太……”我正好胡说,抬眼一瞅,居然是阴天,干笑着说:“太朦胧,我往后面走走,想要看的清楚些。”
高跃冷哼一声,“胡说八道,你就是想要偷听。”
“对呀,我就是想要偷听,陈二叔,好歹咱们也是同乡,我看见你太激动,这才跟了过来。”我笑着说。
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碰见鬼我大不了出血呗,但是碰见人可怎么办?我打不过他们仨呀。
陈二狗子皱眉看着我,突然朗声说:“韩先生,是时候现身了吧?”
“啊,你们想要找韩正寰呀,我这就去给你们叫他去,他还在睡觉。”我说着,就要跑。
却被高跃拦住,她伸手就要来抓我的胳膊。
我侧身避开,伸腿在她膝盖处踢了两脚,抬脚就跑。
可是,没跑两步,就见子心直接空翻到了我前面,冷笑着说:“既然你来了,那就留下,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我暗暗叫苦,上完厕所出来瞎转啥,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吧?
“子心,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祖母,都是一边的人,你不至于要对我下狠手吧?”我挤出一脸的笑容来。
她淡笑着,道:“当然不是,这些事情本就要告诉师祖,只是时机未到,不过既然你今天来了,那就正好把师祖请来,把话说开。”
“如此正合我意。”韩正寰很拉风的从房顶上跳下来,把我护在身后。
我躲在他后面,感觉他身上带着一股冷意,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见到他,子心恭敬许多,“师祖,这些事情本应早说与您,只是今日有外人在场,这才没提起。”
韩正寰淡淡的嗯了声。
子心看陈二狗子一眼,说:“师祖,请您往这边走。”
韩正寰想要走,我偷偷的拉了他一把,“别过去,肯定很危险。”
他冲我笑着,揽着我的腰跟在子心身后。
我心中默默流泪,我没想去啊,你拽我干啥?
以后晚上再也不起夜,我要好好的睡觉。
我本以为子心是要带我们去藏着宝贝的山洞啊,或者放着历代祖先 牌位的房间啊,谁知道她是把我们领上山头。
她指着山下,道:“师祖,你可看出这是个什么形状?”
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往下一看,心中一凛,这整个肃城竟然是个棺材的形状。
“可是,我们在出云观后山的时候,并没有看出来。”我疑惑的说。
子心点头,“整个肃城,只有这个位置能看出来,这是我的祖先将这里买下的原因,就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
“然后你想要说什么?一次说完好吗?”我的心都被吊起来了。
她看了眼陈二狗子,见他点头,子心这才说:“十年前我哥曾经跟陈二先生一起去探查肃城的宝物,最后的结果是一行十人除陈二先生外,全部身死。”
陈二狗子沉声道:“当年我离开家乡本是是想要做点事情出来,仗着一手开锁的技艺,跟着一群人来到肃城,去寻找宝物,没成想差点把命丢了。”
“你们去找啥宝物了?”我诧异的问。
子心道:“五瓣莲,相传一清真人飞升之时留下的法器。”
“这里有五瓣莲?”我惊在原地。
寻找五瓣莲不是陆长风给我规划的人生么,她们怎么也在找那个东西?
韩正寰听着他们说话,一直皱眉看着山下,道:“西园。”
子心惊喜的说:“对,就是西园,当初我哥他们去的就是西园。”
西园不是肃城有名的旅游景点么?据说是宋代一位知名县令的私人宅院,十分精美。
“所以,你这次把韩正寰引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替你们找五瓣莲?”我皱眉问。
“不是,是我无能,学艺不精,破不了出云观的阵法,眼见它越来越危险,只好把师祖请来。”她急忙说。
韩正寰淡淡的看她一眼,跟陈二狗子说:“明日下午四点,你带路。”
陈二狗子点头。
我笑着跟陈二狗子说:“叔,正事说完了?”
陈二狗子严肃的表情有些皲裂,点头。
我抄起地上的树枝就朝着他冲过来,“赶紧把我从这里的拿走的铁片还给我,还有我的珠子。”
他终于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正经的样子,瘸着腿抱头跑,“丫头,你听我说,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娘的,偷我的东西,我今天要把你另外一只腿打瘸。”我拿着树枝,朝着他不要命的抡着。
他上蹿下跳的躲着我,最后被我一棍子打在背上,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十分虚弱的说:“丢了,东西都丢了。”
“你有种再说一遍,赶紧交出来。”我拿着树枝指着他。
他哭丧着脸说:“真的,我当时本来想要拿了东西就回到肃城的,结果在半路上被偷走了,不然我也不会动了想要再探西园的心思。”
“后背的记号,是怎么回事?”韩正寰问。
他赶忙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从西园醒过来,身上就有这记号。”
我蹲到他旁边,皱眉问他:“那你会心口疼吗?”
他茫然的摇头,“我又没病,心口疼啥。”
我惊讶的看向韩正寰,他直接把陈二狗子翻过去,掀开他的衣服仔细一看,瞬间想飙脏话。
陈二狗子后背的记号,仔细一看,居然是个纹身。
都怪那天在坟地里,光线昏暗,没看清楚。
韩正寰眉头慢慢舒展,嘴角竟带着笑容,“如此甚好。”
说完,也不再管陈二狗子,带着我回了房间。
我不解的看着他,“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兴奋起来了?”
他笑着说:“丫头,明日带你去看场大戏。”
“什么戏?透露一下呗。”我好奇的问他。
他摇头,“明日就见分晓。”
我泄气的坐在旁边,“你真的相信陈二狗子是把东西弄丢了?我不相信他,而且我还是那句话,子心不对劲,我也不相信西园有五瓣莲。”
他抱着我,说:“嗯,我知道。”
“那你还去?”我郁闷的看着他。
他冷笑着说:“既然来了,那便去一探究竟。”
“为什么呀?”我真的很不理解他的想法,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出云观后山,你看出什么来了?”他突然问我。
我想了半天,“那是条阴龙,适合葬女。”
“对,但是咱们现在所在的这山,走势绵延,却是条阳龙,西园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龙头,所以这山里绝对有东西。”他解释说。
他这么一说,我仔细回想这刚刚在山顶所看见的东西,除了肃城是个棺材的形状之外,肃城边上这山右水左旋,确实是条阳龙。
肃城还真是个宝地呀,阴阳相配,这样的地方可不多。
“好,咱们去看看。”想到这里,我立马精神了,我再怎么没本事,也是个道士,看见这种好地方就跟吃货看见美食一样,很受诱惑的。
“丫头……”我正想着正事呢,突然听见韩正寰有些甜腻的叫我。
我抬眸看向他。
他笑着,在我唇上亲了下,小声说:“你穿裙子很好看。”
说完一低头,唇正好覆在我的……
低领的裙装就是这点不好。
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我瞬间领会了,看来今晚这次不可避免。
我深吸口气,直接翻身,豪气万丈的说:“今晚,我在上。”
他淡笑着,好整以暇的枕着双手,“好,你在上。”
可是,说完这句话我脑子却有一瞬的空白,接下来怎么做?
看着他微勾的唇角,我心一横,不管了,今天我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直接低头亲上他,双手毫无章法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他无奈的笑着,扣住我的头,“我来教你。”
“我会,不要你教。”我大声抗议者,却被他完全忽视,不消片刻,我们的位置完全颠倒。
于是,说好的上面变成了下面。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都不想跟他说话,白活了那么大岁数,都不知道让让我。
因为这件事,第二天上午韩正寰他们去清理出云观的尸骨,我也没去,实在是没心情。
中午的时候,齐林脸色煞白的回来,看着跟马上就要晕过去一样。
我惊讶的问她:“你又中招了?”
她摆摆手,“不是,是从乱葬岗里挖出个很恶心的无头尸体来,你没去真的很明智,她身上插着二十来根铁钉,最吓人的是肚子里完全就是个长虫窝,好几十条小蛇盘在里面。”
“然后呢?”我赶忙问。
她后怕的说:“然后把小蛇放生,尸体直接火化,你是不知道,烧的啥时候那滚滚黑烟呀。”
“最吓人的是……”
我正想着那身体的样子,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吓我一跳,只听她撇嘴说:“尸体烧完后,竟然从她的肚子里调出一根铁棍子来,有我腿那么长。”
我肚子一紧,赶紧让她别说了,“行了,被再说了,我听着肚子都疼。”
她叹口气,“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人或者鬼。”我正襟危坐,很严肃的说。
她无语的瞅着我,摇头叹息,“真不知道韩正寰怎么看上你的,还没我家大黑聪明。”
“你还想不想跟他学道法?”我哼了声,道。
她立马抱着我,“小冉,你贼聪明。”
又过了两个小时,韩正寰他们才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就直接西园走。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0 18:15:52 +0800 CST  

西园是个旅游景点,所幸现在是淡季,人还不多。
陈二狗子带着我们在西园中转了又转,最后来到一道小门,他摸了半天兜,一拍脑袋:“糟了,忘记带家伙出来。”
齐林终于找到了存在感,轻咳一声,从头上拿下卡子,在众人的注视中,很淡定的把锁撬开,还不忘甩一甩她的长假发。
我看着黑长直,心里直发抖。
从小门后面是一片的荒草,足有半人来高。
陈二狗子拿着棍子扒拉着荒草,走几步就要叹口气,“这家伙,几年没过来,这草咋这么高?”
跟着他在草丛里穿梭半天,我们来到一座山脚下,站在一座坟墓后边。
“这个坟怎么是朝山背水?一般的坟都是背山朝水。”我纳闷的说。
韩正寰淡淡地说:“宋朝有朝山背水这个习俗,皇帝姓赵,利于壬、丙方位,必须东南地穹,西北地垂,所以宋代帝陵多东南高西北地,民间也多有效仿,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简单来说就是盲目崇拜。
跟着陈二狗子来到坟墓的前面,发现这陵墓的入口已经被炸开。
他摸摸鼻子,道:“这就是当年我们炸开的。”
“就这么开着,里面能留下什么东西,咱们还有进去的必要?”齐林说。
“当然要进去,这么多年肯定没人进去,我们上次就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就出事了。”陈二狗子说。
“真的要进去?”一直沉默的杜衡突然说。
韩正寰点头,“进。”
一走进来,我当即打了个喷嚏,这里面的空气里总有股潮气。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沉,不由得警惕起来,默默的把韩正寰给我红绳摘下来。
他抓住我的腰更紧些,却没说什么。
不解不行呀,我本来就弱,要是再把这么一点的本事给限制了,那就真的只有挨打的份。
往里走到五十米左右,果然看见好几具白骨,只是,仔细一数只有七具。
子心说她们是一行十人,那这里应该是九具尸骨才对。
刚想说话,齐林突然冲到两具相拥的尸骨跟前,大哭出声,“爸,妈……”
我一愣,“林子,这真的是你爸妈?”
她很肯定的点头,说:“他们的衣服,就是我爸妈离开时穿的衣服,还有这包,都是我爸妈的。”
我后背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既然齐林的爸妈在,那少了的尸体,不正是齐阳?
想到这里,我拿过手里的棍子指着陈二狗子,“你到底是谁?”
他当年要真的跟着一起来了,那齐阳肯定认识他,但之前在村子里,齐阳见到陈二狗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一脸无辜的表情,“丫头,我是陈二啊。”
“胡说,你既然是陈二,你怎么会不认识齐阳?”我冷声问。
他皱眉,“我当时认识齐阳,他不是你师父么?”
我提着棍子就要打下去,“你还装傻?”
他避开我,无奈的说:“我真的是陈二,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齐阳当年是跟林子的爸妈一块过来的,你既然是陈二,为什么在村子里的时候,你根本不认识齐阳?”我冷笑着说,“而且,陈二当时是因为捅了人被抓进了局子里,怎么过来这边?”
他突然大笑出声,“没想到竟然被你看穿了。”
我心中一凛,忙着后退几步,本以为他回来攻击我们,谁知道他竟然朝着旁边的石壁撞过去。
只听哒的一声,紧接着入口的突然一块断石落下,切断了退路。
他咯咯的笑着,“今天要好好的跟你们玩玩。”
等我打开手电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
“韩正寰……”我抖着声音叫他。
他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背:“没事,还有别的出路。”
我愣愣的点头,内疚的说:“我是不是拆穿的太早了?”
“不早,正好。”他温柔的笑着。
齐林抹着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接下来还往里走吗?”
韩正寰点头,“走。”
一直沉默的子心怅然道:“我……我是不是被骗了?”
她这么一说话,我才想起她来,质问道:“你跟陈二狗子怎么认识的?”
她看着地上的尸骨的,红着眼睛说:“十年前,他拿着我哥哥的信物找到我,说是我哥在这里被害,他受了我哥的恩,要跟我一起解决出云观的怨气,帮我个报仇。”
“这么假的说辞你也信?”齐林撇着嘴说。
子心脸一红,解释说:“按照我的哥哥的性格,陈二先生若不是他信任的人,他是不会把信物给他的。”
听着她们说话,我突然脊背一凉,“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房顶上似乎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爬动。
我刚说完,一个东西正掉在手电上,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直手指肚大小的蚂蚁。
“我的妈呀!”我大叫着,把手电甩到一边,摔完后又是十分后悔,就带了一个手电。
“往前走。”韩正寰突然说。
说完拉着我往前跑,这时手上被塞进一个凉凉的东西,扭头一看是杜衡。
他淡淡地说:“拿着。”
“谢谢。”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我直接打开手电,往洞顶一看,竟然是一片黑压压的蚂蚁,个头还挺大。
跟我们村山里的白蚁一样。
可是,越往前跑蚂蚁越多,我看着心里直发毛。
关键是这下蚂蚁要是能在东顶扒住了,也就不算啥,偏偏他扒不住,一直往下掉。
“韩正寰,我感觉脖子好痒。”我都被吓哭了,从小我就怕这种东西,就算是不咬人,它就这么一直在我面前爬,我都被浑身直痒。
他猛地停住,手在我脖子上摸摸,“没事。”
然后仰头看着洞顶这黑压压的蚂蚁,冲杜衡说:“带着她们往前跑,不要停。”
杜衡点头,拉着我就往前跑,我着急的想要挣开,看着韩正寰站在原地,冲我笑着,嘴巴动了动。
我知道他说的是:“乖,听话。”
看着我们跑出一段距离,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
我以为他是要做法,谁知道他又从兜里拿出一张打火机,把符纸点燃,猛地拍在旁边的墙上。
然后快速往前跑。
那看着平滑的墙壁,突然轰的一声烧了起来,上面的蚂蚁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跟爆米花似的,不住的往下掉。
“韩正寰!”我挣开杜衡,想要回去找他。
他迎面跑过来,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是个激动的拥抱吧?
谁知道他腰都不弯,抓起我的胳膊把我抗在肩上就往前面跑。
我闻着蚂蚁被烤焦的味儿,竟然有些饿了。
身体一闲下来,人就容易胡思乱想,就像我现在这样。
突然,我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然后猛地被他护在怀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我迷茫的靠在他的怀里,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从我身上起来,担忧的问:“没受伤吧?”
我愣愣的点头。
“我天,又来了。”齐林突然大喊说。
我顺着齐林的目光一看,就看见不远处的通道里,乌泱泱的蚂蚁往这边爬。
韩正寰从地上优雅的起来,走到通道口,在墙上一拍,只听轰隆一声,又是一块断石砸了下来。
我从地上起来,仔细的看着周围的情况,这才发现我们现在在一块圆形的石头台上面,周围是一圈的水,四面墙壁都是人工凿出来的巨石,上面刻着繁体字。
我看了一遍,真不认识几个。
齐林绕着石台走了一圈,兴奋的说:“这就是宋代的墓,这四周刻着的是主人的生平,简单来说这墓主人是个县令,在任期间,造福一方,得到当时皇帝的亲自嘉奖,是个好官。”
杜衡嗤笑道:“未必,普通的县令怎么会有钱建造这么大规模的陵墓,十有八九是个贪官。”
“我是复述上面写的。”齐林委屈的说。
“不可能……”子心突然激动的道:“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县令陵墓,我不只一次见到比出云观还要强烈的怨气盘旋在这里,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墓地。”
我皱眉看向韩正寰,他却一直在台子的四周走着,我走到他身边,“你在看什么?”
“水底的东西。”他冷声说着,突然蹲下身子,手猛地抓进水里,从里面掏出个细细长长的虫子来,看着像蛇,却又没有蛇的鳞片,但有蛇的信子。
我看着头皮一阵发麻,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
“秃皮长虫,竟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子心惊讶的说。
我浑身不自觉的抖了几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秃皮长虫是啥东西?”
“在我祖上传下来的见闻录里面有这种东西的记载,秃皮长虫就是在长虫刚刚破壳时,就将它身上的鳞片拔光,放入水中饲养,以魂为食,专门替人看守陵墓。”子心解释说。
我退到一边,真的很佩服那些人的残忍,禁锢着人的魂魄也就罢了,竟然连长虫也不放过。
长虫就是我们说的蛇,又称地龙,在我们村要是碰见长虫,只要它没做伤人的事情,都是把它放走,不敢伤它。
而且,在坟地里要是看见长虫,很多时候都是好兆头。
这里倒好,直接把长虫折腾的跟蚯蚓似的,全身光秃秃的,看着就瘆得慌。
韩正寰轻笑道:“看来这墓里很不简单。”说完猛地把手上的秃皮长虫甩向高跃。
“啊!”她惨叫一声,倒地不起,瞬身抽搐,双手不停的乱挥着,好像有什么在撕扯她,缠着她的脖子一样,水里突然晕起几片波纹。
惊悚的是秃皮长虫一碰到她,瞬间消失。
还没等子心跑上前,她已经没了动静。
不一会,哗啦一声,木若浑身是水的水里跳出来,脖子上还缠着一条秃皮长虫。
她毫不在意往下一扯,含着妖媚的笑容,看着韩正寰:“你如何知道是我?”
韩正寰冷笑道:“看丫头的眼神不对劲。“
她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看我一眼,道:“她不配站在你身边。”
我忍不住想要吐槽,“你就没点正经事吗?为什么一天到晚的就盯着我的男人?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去干点正经鬼应该干的事?”
她冷笑着看我,“牙尖嘴利。”
然后,她目光一厉,一甩头发,头发猛地变长,朝着我们扎过来。
这黑压压的头发,吓人的感觉不亚于刚才的蚂蚁。
“这就是我的正经事。”她冷笑着,五指成抓,朝着我抓过来。
我这次真的没退缩,直接拿着木头剑迎上去,招招阴狠,专攻三点,誓要报了被她当初的袭胸之仇。
她冷笑着,似乎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一直逗弄着我玩。
我气得不行,本能的想要咬破手指,这时,腰上一沉,韩正寰直接把我抱在怀里,对着木若一挥手,只听噗通一声,她连带着她那头黑亮的秀发再度跌落到四面的水里。
“我说过,不许随便咬手指。”他沉着脸说。
我讪笑着,“这不是养成习惯了嘛。”
这时,房间的顶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陈二狗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今天能用你们试验封魂之术,简直完美。”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四面池子里的秃皮长虫突然躁动起来,竟然开始主动攻击我们,与此同时,房间里阴风大起,四面出现一幅幅凶神恶煞的画像。
虽然画像的人物各有不同,但他们的肚子都是裂开的,黑色带着臭味的血滋滋的从肚子里往外流,一只只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从肚子里的裂缝里伸出来。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0 18:16:18 +0800 CST  

我看着那些黑不拉几的手,身体直哆嗦,好歹我也是个见过的僵尸的人,但是看那东西从缝隙里出来,还是害怕。
韩正寰脸色一沉,看向杜衡:“跳上去。”
我被吓的完全懵了,根本没明白他的话,这些东西看着像是活着的,胸腔还在鼓动,跟呼吸一样。
而且他们一出来,水里的秃皮长虫也在跳动着,想要过来攻击我们。
杜衡点头,往上瞅了一眼。
一条秃皮长虫过来要咬我,我弯腰躲开,身后一声嘶吼,从缝隙里跳出一只怪物,张着长满尖牙的嘴,朝着我的脖子扑过来,韩正寰飞起一脚,将他踢进水里。
水里的秃皮长虫像是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在那东西身上使劲的咬,原本清澈的水变得鲜红。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血,真是吓得的腿直软。
“小心。”杜衡突然把我推到一边,然后朝着我身后跑过去。
我转身就看见他迎上一个怪物,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咔擦一声,那怪物被踩得瘫在地上,没有任何眼白的眼睛盯着我,眼中满是不甘。
杜衡借力直接抓上头顶的缝隙上,陈二狗子想要把他踢下去,去被杜衡抱住腿,趁机跃了上去。
韩正寰把我护在怀里,所以我并没有遭受到多少攻击,子心和齐林就惨了,一直尖叫着反抗。
杜衡上去后,只听一声闷哼,没过一会他从上面丢下一个铁链来,“爬上来。”
“上去。”韩正寰踹开正挡着路的那只怪物。
这些东西骨瘦如柴,却力气奇大,而且似乎根本不怕打,胳膊断了、腿断了,根本不在意,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就是拼命的向我们攻击,而我是重点进攻对象。
并且,这些东西竟然是吃人的,高跃的尸体倒在地上,被扑上去的一个怪物一口咬断了脖子。
韩正寰托着我的腰让我上去,我忙着抓住绳子,不经意间看见齐林被一只怪物掐着脖子,就要咬到她了。
我直接把手里的铁链抡了一圈,朝着那东西打过去,把他拍飞在墙上。
“林子,过来。”我跟她大喊。
齐林从地上爬起来,“赶紧上去。”
我把铁链交给我,拿着地上的棍子开始揍那些怪物。
“丫头……”韩正寰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我冲他笑笑,“有你在,我不害怕。”
他叹口气,跟着我一起挡着那些怪物,先让子心和齐林上去。
“韩正寰,他们是啥东西?不能用符吗?”我快没力气了,拼命的把最近那个拖着半边身子的怪物踢到旁边的水里。
他皱眉说:“这些并不是鬼,符纸没用。”
“靠,那这些家伙是啥东西?”我心里一沉,这陵墓里还能活下来人?
韩正寰没说话,看着子心和齐林上去了,把铁链捆在我的腰上,跟杜衡喊:“往上拉。”
“你呢?你不上来吗?”我急红了眼,“你给我松开,咱们一起往上爬。”
他笑着摇头,“你先上去,我拦住这些东西,不用担心我,他们伤不了我。”
我想要解开铁链,他在我眉心一点,我再也动不了,想要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着杜衡把我拉上去。
“你上来呀,韩正寰。”我一到上面,身体立马恢复,趴在洞口跟他喊。
他手持裂魂刃,衣角带血,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柔情,“丫头,听话,一直往前跑,别走回头路。”
“你上来,咱们一起走。”我急得直掉眼泪,想要下去,却被杜衡和齐林死死抓住,“你们放开,我要去帮他。”
韩正寰最后看我一眼,而后目光突的凌厉起来,徒手将一只怪物的头拧下来,冲着旁边墙上的凸出来的地方一砸,脑浆迸裂,同时这道裂缝也缓缓的合上。
我死命的拽着,哭着跟他喊:“你出来啊,你上来。”
他没有任何回应,如战神一般站在裂缝下,挡着那些怪物。
在裂缝就要合上的时候,杜衡把我拉开,我的手才没被夹断,与此同时一道冷风吹了上来。
我呆呆的看着已经合上的地板,泣不成声,机关,这里一定还有机关。
想到这里,我从地上爬起来,开在四面墙上敲打着,每一个凸出来的石块和装饰杜按了一边,也试了陈二狗子的口哨,可是没有任何用。
最后搬起角落里的大石头,发疯般的往那道裂缝处砸,想要把哪里再砸开。
杜衡把我手上的石头扔掉,凝着我的眼睛:“小冉,冷静点,按照韩正寰的本事,他绝对不会出事,现在咱们的要做的是往前跑,先出去再说。”
我呼出口气,喃喃的问他:“真的不会出事吗?”
没人知道韩正寰对我有重要,我本是个没有生活目标的人,无数次想过要跟身边的鬼魂玉石俱焚。
没有了他,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这是我人格中的畸形,对他的重度依赖。
“不会,你相信我。”杜衡很肯定的说。
我眼神飘忽的点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说完这话,我才顾得上仔细打量这地方,这就是一家空荡荡的屋子,在角落里堆着几块石头,只有一个出口。
“嗯,你们好好跟在我身后。”杜衡打头阵,带着我们三个女人从这间墓室的出口往外跑。
边跑齐林边念叨:“这肯定不是个道士的坟,不然为啥没有个鬼魂,反而是那么多活着的怪物呢?”
我仔细一想,也深有同感。
只是在拐弯时,子心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刚一回头,她就使劲的把我撞到墙上。
这墙竟然有道门,我直接摔了进去。
她也闪身进来,冷笑着看着我。
这事情只是一瞬间,无论是杜衡还是齐林都没有察觉。
看着她脸上熟悉的阴笑,我冷静的从地上爬起来,“木若,你想干什么?”
听见我的话,子心双眼一闭,身体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木若的身影出现在她旁边。
她目光阴毒的看着我,“陆冉,你可知道我为何这么恨你么?”
“说来听听。”我冷声道。
她哼笑一声,指着我身后说:“去看看那棺材。”
我警惕的往后退几步,果然摸到了一具棺材。
“尽管看,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看你还有没有脸跟韩正寰在一起。”她双手抱胸,冷声道。
我心里一沉,缓缓回头,就看见棺材里躺着一个小女孩,身上全是鲜红的伤痕,脸确实完好的。
看清那张脸之后,我差点惊呼出声,这是一张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看清了?那就是韩正寰会看上你的理由。”木若冷笑着说。
我压下心中惊骇,装出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这能说明什么?世上长相相似的人何其多,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笑容癫狂,摸着自己的脸,“你尽管装,当年若不是因为你,那些人怎么能抓到他?”
“你是不是做鬼时间太长,记忆混乱了?这样的话也指望我能信?”我轻哼一声,做好了随时咬破手指的准备。
“不要以为你历经轮回就能把撇清你欠我的,明明我长得比你美,比你聪明,为什么到了最后他是拼死护着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臭道士把我生生的折磨死。”她说着,双目渐渐发红。
我心里更加警惕,等着她说下去。
“我在磨盘村苦等他五年,日日为他挑水,只盼他能正经看我一眼,甚至为了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拜木槿那个贱人为师,可他从未正眼瞧过我,却对你这个没爹没妈的杂种那么好。”
她愤愤不平的说着:“这么多年我受尽折磨,忍受着分魂之痛,只为了用杜若的身份找到他,结果呢,他竟然又选择了你。”
我听着他的话,一时间脑子纷乱不已,她说的这些难道是千年之前的事情?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凭一个长得跟我很像的女孩?
我心中冷笑,而且听她这话,千年之前韩正寰对我这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小女孩也很好,这样一来我就更不伤心了。
就算是韩正寰当年对她不好,我也不会因为木若的三言两语就傻不拉几的去怀疑他,跟他吵架,他现在为我做的,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你是千年之前争宠没争过一个小女孩,死了的这一千多年里怨气难消,才对我的敌意这么深?”我现在理智已经回炉,脑子里想的是把她制服,而不是被她牵引着去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看见我这样的态度,她更加生气了,“陆冉,你就是千年之前用来……呃……”
她猛地睁大眼睛,满脸的惊讶和苦涩。
我往她身后一看,就见陈二狗子从她身后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符纸,看着画法是出自吴山佐的手。
他一抖那张符纸,木若瞬间消失,符纸上出现一道花纹。
陈二狗子狞笑着走向我,我暗暗叫苦,对付木若我还能用血,对付他可就真的真的只能拼体力了。
而事实上证明,作为一名普通的女人,我跟他的体力毫无可比性,被他一拳打在肚子上,再也起不来。
并且,在我倒下的瞬间,我的身体再度不受控,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挤在阴暗的角落一样。
这种感觉,好像小时候被被韩正寰上身。
“韩正寰,是你吗?”我心中一喜,忙着在心里问。
可是我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回答,我的身体就跟死了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二狗子冷笑一声,直接把我扛在肩上,走到西南角,在倒数第五块石头一按,竟然出现一道漆黑的通道。
他扛着我往里走,我感觉这里面阴风阵阵,十分潮湿,一路上还有水不断的往下滴。
陈二狗子把我带到一间很大的圆形墓室,在正中间的棺材形状的石台上放着一具石棺,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地的蚂蚁。
跟先前那间墓室一样,这次的石台周围也围着一圈的水,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秃皮长虫,缠绕在一起。
我看着它们在水里游动,身上冒了一身的冷汗,怕陈二狗子直接把我扔水里。
多亏他还有些良心,把我安然的放在一块木板上,上面还铺着一块黄布,黄布上画着怪异的图案,最上面是一个大钟的简化体,中间空白的地方鬼画符似的写着几个字,再下面是一个大大的田字,最后是像城墙一样的凹凸。
他又拿起一块黄布盖在我的身上,拿着刀子在我手心划了一道,把我的血抹在一张聚阴符上,然后走到石棺面前,小心翼翼的把符纸放进棺材里。
我手心疼的难受,身体也动不了,急得直骂娘,占我的身体也就罢了,倒是给我按住伤口,止止血呀,我的血老值钱了。
陈二狗子做完这些,脱光上衣,盘膝坐到地上,轻声吟唱着。
随着他的吟唱,他的背后缓缓出现一个莲花花瓣的样子,好像是有块铁片从他的身体里往外顶一样。
突然,那块铁片顶破他的皮肤,从他的身体里出来,落在地上。
他颤抖着手把那块铁片捡起来,再次放进棺材里,然后转身看向我。
看清他的脸后,我大吃一惊,他的黑眼珠完全不见了,跟攻击我们的怪物一样,只剩下黑眼珠子。
嘴角带怪异的笑容,举着刀走向我。
我想要起来,却始终无法控制我的身体。
“不管说那位大哥大姐,你占了我的身体,起码得对我负点责任吧,不能眼睁睁的让人把我砍死吧?”我在心里说。
说话的时候,陈二狗子猛地弯腰朝着我扎过来,与此同时棺材来突然传来嗬嗬的吸气声,一张脸从里面伸出来。
眼眶空洞洞的,脸颊的肉都已将腐烂,嘴巴两侧被刀子划开,导致一张嘴看着十分的大,鼻梁被削掉,只露出两个鼻洞。
这不是跟在出云观的那张大脸一模一样么?
我去,这张脸是批量生产的么?短短几天我就看见仨。
眼看着陈二狗子的刀就要扎到我的心口了,我兜里突然一热,从出云观后山那道的那颗珠子滚了出来,慢慢发出幽幽的绿光,陆逸晨从里面跳出来,一脚把陈二狗子踢进棺材里,正好砸在那张脸上。
随即就是一声骨头碎裂的响声,也不知道是那张脸还是陈二狗子的骨头。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1 10:56:22 +0800 CST  

我双眼冒光的看着陆逸晨,从未觉得他的形象如此高大。
但是仔细一想,全身猛地僵住了,他是从珠子里跳出来的?那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怪不得燕子说她找不到陆逸晨。
心思几个转换,我抖着嘴角,尽量让自己冷静,“韩正寰,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人回答我。
“你特么说话啊,既然你能早早的把陆逸晨封进珠子里,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里的存在?”我被气的不行,心情越来越沉重。
昨天我还在感叹幕后老大是子心,可是现在一看她也是局中人啊。
这次的事情,幕后的推手很可能是韩正寰。
陆逸晨看我一眼,转身出了这间墓室,等到他离开,我是身体一轻,韩正寰出现在棺材前。
现在他又恢复了那副古装扮相,厌恶的往棺材里看一眼,然后从陈二狗子身上拿出那张封印了木若的符纸,随手把棺材挥到一边。
自从韩正寰一出现,地上的蚂蚁竟然自己跑了,就连水里的秃皮长虫都老实下来。
他走到我身边,眼角带笑的看着我:“丫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要干什么?”我抖着声音问,总觉得他现在十分不对劲。
我现在能说话,身体却还动不了。
他笑着,把我放在刚刚那口棺材在的地方,“韩正寰,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我再也发不出声音。
陆逸晨回来的时候,身后竟然跟着目光呆滞的杜衡和齐林。
他一挥手,杜衡和齐林就像是被人控制着一般,躺在我的左右两侧。
我心里越来越沉重,不经意间抬头就看见这墓室的顶上竟然刻着一个太阳和月亮交叠在一起的图案,我的位置正好对着太阳。
韩正寰从怀里拿出一个完好的八卦镜,放在我的头顶,又从我的脖子上把他的血泪珠拿出来,给我含在嘴里。
这才站定,手里拿着铜钱剑,在食指上划了一刀子,脚踩罡步,朗声道:“东方扶桑,官稽首朝,结粦太阳,动明应景……”
一边念着,一边用血在铜钱剑上画着符。
“急急咒至……”他大喝一声,猛地把封印着木若的那张符纸掷到空中,用铜钱剑挑起来。
只听一声惨叫,木若直接跌到地上。
韩正寰双目一厉,手中的铜钱剑直接刺进她的心口。
木若满脸的不可置信,眼角竟流出血泪来,“你又为了她,牺牲我。”
韩正寰薄唇紧抿唇,手中的铜钱剑对着我的头顶一划,木若的血泪直接洒在八卦镜上。
还有几滴溅在我的脸上,我心里一寒,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
在木若的血碰见八卦镜的那一刻,八卦镜陡然发出一道绿光径直的射向头顶上的太阳。
韩正寰一手画着月亮的形状,一手画着太阳的形状,嘴里不听的念着太阳咒。
房顶的太阳发出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我。
我胸腔里又开始灼烧起来,比以往都要强烈,仿佛下一刻我就要烤焦一般。
韩正寰闭上眼睛,手里的铜钱剑直接刺入石板中,双手结成怪异的姿势,对着木若挥舞。
屋子里吹起一阵阵的阴风,水里的秃皮长虫好像被一股力量吸到半空中,扭动挣扎着。
木若神情绝望的看着韩正寰:“终究棋差一招。”
她的声音刚落,韩正寰猛地睁开眼睛,右手对着秃皮长虫一抓,它们顿时碎成一片血雾,左手一挥,木若的魂魄已经被他掐在手里。
他神情冷凝,缓缓飘到半空中,洞顶太阳柔和的光线照在他身上,一层淡淡的血雾混着黑气萦绕在他身边,木若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
等到木若的身形完全消失,韩正寰目光幽冷的看向我,看得我心里一抖。
他对着杜衡和齐林做了个起的手势,二人便从地上起来,他的食指对着他们的额头,血雾和黑气慢慢进入他们的身体,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强。
我身体的灼烧感也更加强烈。
就在我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爆炸的时候,韩正寰突然看向我,双手用力的往后一收,已经送进杜衡和齐林身体里的血雾和和黑气再度被他抽出来,只是现在二者已经融合在一起。
杜衡和齐林脸上出现一道道裂缝,就像是当初佳玲和小小脸上的红痕一模一样。
此时,韩正寰脸色苍白,上身又隐隐的有血迹渗出来。
他冲我温柔的笑笑,轻声道:“丫头,好好的。”
然后用力对着我一推,他手上的两团黑红的雾气对着我扑面而来,通过血泪珠进入我的身体。
“啊!”
我痛苦的大叫着,身体里就好像被推进一块寒冰,跟先前胸腔里的灼热相对抗,半边身子烧的不行,半边身子却是冻得难受。
我浑身抽搐着,每一寸的肌肉仿佛都在被搅动着。
太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韩正寰身上煞气四溢,目光冰冷,脸上有股阴狠的感觉。
双手起势,对着我头顶的八卦镜,嘴里快速的念着。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分离了一样,被一股力量吸着起来,但是一转头却能看见我的身体还躺在地上。
心口越来越疼,好像有个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一般。
韩正寰突然落在我跟前,食指按在血泪珠上,好好的珠子竟然融化成一滴血流入我的嘴里。
它一进入,我身体里的冰冷和灼烧感瞬间消失。
而韩正寰他的身形也在慢慢的变淡,最后化成一点点,被吸进洞顶的太阳里。
我想要叫他,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哭声吵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满脸眼泪,并且布满细小裂痕的脸,吓得我身体一震,差点一拳打过去。
“小冉,你看我的脸……”齐林哭的直抽,“我这是怎么了?这是被上身之后,新出来的副作用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忙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没有一点不适,并且还有一种莫名的酣畅。
这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向洞顶,那个太阳和月亮的图案已经消失。
韩正寰呢?
我心里一凛,他人在那里?
“韩正寰,你在吗?”我着急的大喊。
“别叫了,这里除了咱们三个没有别人。”杜衡说。
我回头看向他,吃了一惊,他跟齐林一样,脸上都是裂痕,我看了一圈石台旁边的水道,别说秃皮长虫,连水都没了。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韩正寰到底做了什么?
“小冉,我们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林抓着我问。
我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惊诧,安抚她说:“这是阴气骤失的反应,你等等,我给你画一道聚阴符。”
说着,我咬破手指,结果挤半天也没挤出一滴血。
杜衡脸色凝重,把他的手递过来,“凑合着用我的吧。”
“好。”我拿着刀子他的手指上拉了个口子,拿着他的手指当笔用,在齐林胳膊上和他的胳膊上都画了一张聚阴符。
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开始念聚阴咒,本来也没抱啥希望,结果杜衡和齐林的脸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等我的咒语念完,他们的胳膊上的聚阴咒已经消失,脸色也恢复正常。
我惊讶的看着他们,好家伙,我成了超人了么?
我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我居然好了,小冉你可真棒,咱们赶紧去找出路吧,还有妹夫和子心,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齐林着急的说。
我直愣愣的看向头顶光秃秃的石壁,韩正寰,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先离开这里。”杜衡拍板,拉着我往外走。
我失神的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到那间放着小女孩尸体的墓室才回过神来。
子心还在地上躺着,齐林去给她掐人中,我四处看着,却没看见那副棺材。
“这是怎么了?”子心悠悠醒来,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一阵沙沙声,头皮一麻,“赶紧跑,身后有东西。”
我们四个顺着通道拼命的往前跑,越跑空气越潮湿,脚下还有积水。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一片的秃皮长虫吐着信子往我们这边追。
“卧槽,这下死定了。”齐林突然惊呼一声。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前面已经被蚂蚁堵死了。
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怎么走都是死。
“小冉,能跟我一起死,你开不开心?”齐林突然问我。
我笑笑,敷衍道:“开心。”
刚说完,头顶突然开始往下掉土,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铁锹的扎下来,被这洞掘出个豁口来。
齐浩扒着豁口往下看,见我们都在,面上一喜,“你们果然在这里。”
然后他把豁口挖的更大,送下根绳子来。
我让齐林和子心先上去,自己跟着杜衡在底下防备着。
诡异的是,无论是秃皮长虫还是蚂蚁都是停在不远处,只盯着我们,却不上前。
等我跟杜衡也爬上来后,秃皮长虫和蚂蚁猛地冲向对方,战况十分惨烈。
“咦,原来是它们在约架,根本不关咱们的事情呀。”齐林感叹道。
我看着拍拍身上的土,往四周一看,发现这里竟然是出云观后山的乱葬岗。
“叔,你怎么在这里?”我不解的问齐浩。
他解释说:“韩正寰给我说的,在处理这里的尸体那天,他告诉我让我今天这个时间过来,从这里往下挖。”
我心中一惊,突然明白韩正寰说的那句话,只准挖一层。
原来这就是他不让往深了挖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目光凌厉的看向子心,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说,你到底是谁?”
她掰着我的手,艰难的时候:“我是子心,我没骗你。”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她叹息一声,“我其实也不大清楚,就是我哥过来前曾经跟我提过这里有个宝物,能破解我们的诅咒,而且你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她说着,把袖子卷起来,“这是我族人的诅咒,每年阴历八月二十五日都会有族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我往她的胳膊上一看,正好是个太阳和月亮交叠的印记。
“诅咒?”我松开她,看着她的胳膊,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当时韩正寰做法的时候,洞顶就是这样的图案。
她点头,道:“是,就是诅咒,就是因为这个,千年来族人日渐凋零,到了现在只剩下我跟哥哥两人。”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1 10:56:49 +0800 CST  

“你的意思是,你哥还活着?”我皱眉问。
“嗯,本来我是以为哥哥已经出事,但是进洞之时,我在入口处并没有看见哥哥的尸骨。”子心红着眼睛说。
我身上瞬间失了力气,感觉眼前就是一团迷雾。
“你跟陈二狗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又问她。
她在眼角擦了下,哽咽着说:“陈二狗子是哥哥的好友,还在我家中住过一段时间,哥哥对他十分信任,所以他来找我,说是要为哥哥报仇,我便信了。”
“我跟韩正寰的事情,是他告诉你的?”我冷声问。
子心点头,“是,把你引过来的计划,也是他想的。”
我差点没站稳,摔到地上,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杜衡直接把我背起来,“回去再说。”
我脱力般的趴在他的背上,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韩正寰去了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要对我用太阳咒?当时打入我身体里的黑红的气体又是什么?
我惯性的摸向脖子,却没摸到他送我的血泪珠。
不由得苦笑,看来那一切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的,血泪珠已经融化,流进了我的嘴里。
“累就睡会,到了我叫你。”杜衡跟我说。
我点点头,趴在他的背上,慢慢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看见韩正寰对我温柔的笑着,“丫头,好好的。”
我看着他的身影慢慢地变淡,直至消失。
我心里一紧,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躺在了旅馆的床上。
杜衡正在担忧的坐在床边,看我醒了,递给我一杯水:“好些了没有?”
我挣扎着坐起来,脑袋有些轻微的疼痛,“还好,韩正寰回来了吗?”
他摇头,“在墓地里面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垂眸不语。
他道:“当时我们明明一起往前跑,没成想转眼你就不见了,我跟齐林往回找你的时候,碰见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然后就失去意识,等到清醒的时候,就是在那间墓室里,脸上都是小口子。”
杜衡口中穿着古装的男人应该是陆逸晨。
看他的样子不得到一个解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想了想,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说:“当时我突然被子心拉到一边的墓室里,后来看见木若从她的身上出来,她要杀我,我就跑到了那间墓室,正好看见陈二狗子在里面,我被他打晕,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杜衡目光沉沉的看着我,我使劲的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没崩盘。
好半天,他才点头,“嗯,要下去吃饭么?”
我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
“好。”我跟着他下了楼,心里空落落的,韩正寰啊,你到底在做什么?
“师祖母,你们这次回去,我能跟着一起去吗?”吃饭的时候,子心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总感觉子心没把全部的事情说出来。
她失望的叹气,念叨着说家里就剩她自己了,高跃也没能从陵墓里出来,以后她可怎么办呐。
我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若是你今天把实话说出来,我就带你走,否则甭想。”
她委屈的嘟着嘴,不再说话了。
“叔,韩正寰除了让你去坟地等着,还有没有说别的话?”我皱眉问齐浩。
他摇头,“没有,他当时只说了这句话。”
我嗯了声。
晚上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折腾到凌晨才眯过去。
结果刚睡下,齐林就在外面敲门,说是西园失火了。
我们一行人赶紧往西园跑,等我们到的时候,西园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
西园本身倒是没啥事,烧得最旺的是后面的墓地那块哦,火势绵延到出云观,不像是山上的树着火,更像是从陵墓里面往外冒火。
我看着滚滚黑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齐林,你那天看墓主人的生前介绍时,有没有看出那墓主人的名字?”
她回想半天,道:“有,叫刘同舟。”
我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等到山上的火彻底灭了之后,我去走了一圈,烧的真是干净,一只蚂蚁都没跑出来。
陵墓一烧,我们再也没有必要留在肃城,第二天就坐火车回家,比起来时的兴奋,这次回去我真的是睡了一路,倒不是困,而是为了逃避杜衡审视的目光。
到了县城,我先去的燕子家。
“燕子,最近你有感应到陆逸晨吗?”我直接问她。
她摇头,故作轻松地说:“感应不到,大概我们的感应器失灵了吧。”
我扯扯嘴角,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她看我这样,眼中满是担忧,“小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动动嘴巴,最后还是没说啥,“没什么,就是韩正寰说出去办事,好久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他那么有本事,不会出事的。”她安慰我说。
我嗯了声。
我出门的时候,燕子突然拉住我,小声跟我说:“小冉,回去之后无论我妈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她现在已经魔怔了。”
“好。”我应了。
齐林把我送回家,路上她犹豫着说:“小冉,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我有点莫名其妙,“哪里变了?”
从火车上下来,我换回运动服,把头发扎起来,现在看着就是普通村里人呀,没之前没啥不同。
她组织着语言说:“你的气势,从洞里出来之后,你跟子心说话的时候,身上有种凛然的感觉”
听她这么一说,我仔细回想了半天,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我看着自己的手,想到了韩正寰在洞里面对我做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满腹心事的回到家里,没看到姥姥的影子,想要去王星姑姑家里看看,却被隔壁的小孩拉住。
“小冉姐姐,你姥姥跟燕子妈打起来了。”小男孩跟我说。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忙着往燕子家跑。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姥姥正跟燕子妈在地上乱滚,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互相抓挠着,还不住往对方身上吐唾沫。
燕子的大伯娘拿着一根棍子正要往姥姥身上打。
我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一把抓过棍子,狠狠的瞪了燕子大伯娘一眼,然后把姥姥和燕子妈分开。
“都别打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冷声问。
燕子妈哭着,指着我骂道:“你这个黑心的,为啥要害燕子?”
一听她这话,我就能猜出发生了啥事,八成还是因为我是鬼闺女,拖累了燕子,让她怀上鬼胎。
我爸是齐阳这件事,我并没有往外说,村里根本外人知道。
“姥,咱们回去吧。”我扶着姥姥说。
姥姥盯了燕子妈半天,才点头。
“小冉,赶紧避开。”齐林指着我身后喊。
我把姥姥推开,刚一回头一盆子腥臭的血就浇了上来。
眼前一片血红,我忍着火气,拿出手绢擦了把脸,看着端着盆子的小芳,冷笑着说:“你想干啥?”
她满脸惊悚的看着我,眼泪立马掉了下来:“妈,怎么不管用啊?”
我一阵无语,我还没怎么样呢,她哭啥?
姥姥几步上前,推了她一把,“你泼谁血呢?当我不敢揍你是不?还有脸哭,我们丫头还没怎么样呢,你哭个屁呀。”
“咳……老太太要冷静,你的外孙女的确是被那东西上身了。”说话间,从屋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的道士打扮,身上穿道袍,手里还拿着拂尘,旁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你放屁。”姥姥破口大骂,“你个挨千刀的,竟然敢来污蔑我家丫头,她是干道士的,怎么可能被那东西上身,我……我揍你。”
姥姥举着拐杖,蹒跚着过去,对着那人就是一顿狂揍。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怎么也不能打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所以只有挨打的份。
只是,在男人挨揍的时候,那个小男孩一直怯生生的看着我,眼中有种莫名的渴望。
我擦着脸上的血,真是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乱象,这都是咋了?
看着姥姥要吃亏,我几步上前,把她扶起来,冷冷的看着那个中年道士,“道友这是要做什么?”
他眉头死死地皱着,却不理我,反而冲着燕子的大伯娘说:“这妖物的道行太过高深,我不是对手,你们另请他人吧。”
说完,领着小男孩匆忙离开。
燕子的大伯娘和燕子对视一眼,都十分害怕的看着我。
小芳更是蹲在地上,身子一直在发抖。
我看她们一眼,扶着姥姥往外走,“咱们先回去。”
等到回到家里,我头疼的问:“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燕子妈不是已经消停了,怎么又闹成这样?”
我闻着身上的狗血,这里面绝对还掺合了符纸灰。
姥姥生气的说:“还不是燕子的大伯娘,小芳不知道怎么的找到燕子在县城的住处,上门找事,结果当晚回去就流产了,她找人去跟燕子闹过好多回还是不解气,又找了个二流子道士来找你的麻烦。”
原来是在这么回事,怪不得燕子今天特意跟我说那句话。
听她这一说,我就没当回事,左右就是邻里间的矛盾,把齐林送走之后,就去洗澡换衣服。
现在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还真的没心情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收拾好后,我找出县城的详细地图,比对着南山沟子、七坎子和学校的位置画出个北斗七星图来。
以前我都是被动的,有了麻烦才会去解决,但是经过肃城这件事,我深刻的认识到这件事我需要主动去查,不然永远只能被人提溜着玩儿。
而且,我现在需要找到韩正寰,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是否安全。
正当我看得入迷的时候,听见窗外有人叫我。
我看了半天,也没人,等我回头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重复很多次,最后我烦的不行,打着手电跟着声音往外走,只看见个朦胧的影子,看不清人,我一停下就会叫我的名字。
跟着那东西走到河边,影子和声音都消失不见,我站了半天看着没人过来,就打算往回走。
难道是恶作剧?
结果刚转身就听见噗通的一声,像是有人跳进水里。
我返回去,往河里仔细的看着,突然看见一个小孩浮在水面上,皮肤都已经被泡的肿胀。
心里一寒,本想过去把小孩子捞上岸,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不等我回头就被人抓住,白天出现在燕子家的中年道士指着我,质问说:“为什么要杀我的徒弟?他还是个孩子啊。”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1 10:57:15 +0800 CST  

我身体一僵,回头看着河里的飘着的尸体,这是我白天见到的小男孩?
在我想这件事的时候,中年道士已经抓住我,凶巴巴的说:“就是你害死了我徒弟,果然是个煞星,天生能克人。”
他说着转头看向一起来的村民,道:“这是个妖物,若是让她继续留下来,总有一天这村子会大难临头,最好是将她沉塘镇压,永绝后患。”
沉塘?
我忍不住笑了,这个人肯定出来没带脑子,还当现在是旧社会么?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前头的人问:“道长,你是不是急得糊涂了?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虽然命不好,但也不会杀人呀。”
“就是,谁说丫头杀人我跟谁急。”张大一脸怒气的说。
这些年他记着瘸子当初的救命之恩,对我很是照顾.
“你们懂什么,就是她害死的,她就是杀人凶手。”中年道士大喊着说。
“你现在不应该是找人先把你的徒弟捞上来么?徒弟在水里泡着,你居然还有闲心污蔑我。”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今晚这事怎么这么巧呢?
他看看我,又看看一起来的村民,脸色十分难看,愤怒的说:“你们的无知早晚会害死你们,她是个煞星,现在连个活人都算不上。”
我不由得冷笑,不再理他,对着村民说:“谁会水?把孩子捞出来吧。”
听见我的话,才有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出来,跳到水里往上捞孩子。
中年道士想要走,我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报警,这件事咱们解决不了。”
“好。”张大转身就往回跑。
现在村子里只有书记有个手机,要电话报警只能去找书记。
中年道士愤怒的盯着我,“你早就应该死了,不应该再留在人世。”
“我死了?”我冷哼一声,“连瞎话都不会编,你是怎么行走江湖的?”
他扭头,不再说话。
把河里的孩子捞上来之后,我看着已经泡的不成人形的孩子,十分惊讶,看着这孩子现在的状况,应该是被泡了两三天了,那我今天在燕子家看见的小男孩是怎么回事?
若是魂魄,不应该有影子,也不会在白天出现。
“你的徒弟是双胞胎?”我冷声问。
“你胡说什么,我就一个徒弟,就是他。”中年道士指着地上的孩子说。
我皱眉问:“那今天下午跟在你身边的是谁?”
他脸色一白,“我下午就一个人,身边根本没有人。”
说完,他猛地挣脱我,扑到小男孩身边,嚎啕大哭:“徒弟呀,说师父对不住你,你是回来找我了吗?”
我看着他,背后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下午他身边没有小男孩?那我见到的是什么东西?
没一会,书记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说是已经报警了。
最后是我跟那中年道士都被带走,做了口供,等到法医的检查结果出来,说小男孩是自杀,我这才从局子里出来。
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倒头就睡,下午的时候突然惊醒。
那个中年道士有问题。
我懊恼的拍一下头,这几天一定是累晕了,早上也没关注道士住在哪里。
想到这里,我急忙往燕子家跑。
我十分确定下午的时候我见到小男孩了,只是他当时有没有影子,我却没注意。
“婶,你知道上次那个道士是哪里来的吗?”我直接问燕子妈。
她厌恶的看我一眼,“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我又问。
她摇头。
我呼出口气,忍着着急坐到燕子妈旁边,淡淡的笑着,威胁她说:“婶,这件事你还是好好的跟我说一下比较好,不然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找不到燕子。”
她愤怒的盯着我。
我毫不在意,反正现在我在她心里就是个坏人,也不怕这形象再反面一些。
现在我也有点想不明白,我就是走了几天,怎么燕子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我嫂子介绍给我的,说是可以帮助燕子把肚子里的鬼胎弄掉。”她淡淡地说。
我叹口气,“婶,你何必如此呢?明知道燕子不想你这样。”
她恨恨的瞪着我,“你懂什么?她能一辈子跟着那个鬼吗?她还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到这里,她痛哭出声,“我答应她爸要好好的把她养大,我受了一辈子的穷,我不能让她走我的老路,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我想要让她好好的上学,将来结婚生孩子,过个正常的生活,不是跟个鬼纠缠不清。”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也是泛酸。
最后,她直接跪到我面前,“丫头,我其实知道你是好的,可是我没办法,燕子不能这么下去,她怨我管得严,但我能怎么办?我没本事,我只能给她这么多,她将来的生活是好是坏都要靠她自己去争取。”
她说完,在地上砰砰的磕头,“丫头,我求你了,你就帮我一次,把她肚子里的鬼胎弄掉吧。”
“婶,你先起来。”我忙着把她扶起来,“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无法左右燕子的选择,更没立场来劝您,这样,我抽空带燕子回来一趟,你们把话开,要是燕子听您的,打算把孩子拿掉,那我就帮她拿掉。“
她这才从地上起来,看着我的目光中满是感激。
“婶,话都说到这份,您能跟我说说,那个道士住在什么地方么?”我问她。
她犹豫一番,才说:“我知道的不多,听我嫂子说他是外地来的,现在住在九道沟,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试。”
“嗯,我知道了,谢谢婶。”我道谢说。
我叹着气从燕子家出来。
想不通好好的孩子怎么会自杀呢?
九道沟,我心中一凛,我从地图上标出来的北斗七星里,有一块就是九道沟。
想到这里,我借个车子就往九道沟去。
可是在村子里打听了一圈,都说那个道士今天早上就搬走了,到底搬去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我心里这个悔,睡啥觉呀,居然让这人从我的眼皮底下溜掉了。
我推着车子,沿着九道沟转了一圈,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九道沟旁边的水星峰上。
按照前两次那些人把坟地建造在童山和石山上的反向思维,九道沟这里若是有东西,会不会建在这水星峰上?
水星峰是那种看着弯曲的像蛇,又像波浪一样起伏的山峰,这样的地方一般不独自结穴,多为引龙过气,独自结穴会祸害子孙后代。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兴奋,蹬着车子就往回跑,今晚来水星峰看看。
韩正寰的失踪肯定跟这些事情有关系,这次我要主动一些,不能再等着事情找上门。
画了三十来张的符纸,背上招魂幡,抱着一壶水,等到天黑之后,我就往九道沟走。
还特意蒸了一锅玉米饼子带上,粗粮扛饿。
村里人睡得早,我八点多出门,外面就已经看不到人了,这正好,没人看见我上山,不然指不定传成啥样。
只是,我刚走到村口就看见齐林背着包过来,满脸的泪痕,左边脸上还有个巴掌印。
她看见我直接扑到我怀里,哭着说:“小冉,奶把我赶出来了。”
“怎么回事?”我忙着给她擦眼泪,齐林很少哭,看来是大事。
她苦笑着说:“我回去后说我在肃城找到我爸妈了,当初就是齐阳把他们丢下没救他们,奶说我胡说,不肯相信,还打我一巴掌,骂我不听话,让我滚。”
她紧紧的抱着我,“这么多年,她养着我,就算是宠物也得有点感情啊,可她呢,就这么把我赶出来。”
“她也许正在气头上。”我安慰她说。
我对齐奶奶唯一的印象就是尖酸刻薄,不同于姥姥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她是从骨子里就这样。
齐林把头埋在我的衣服里不说话。
我静默几秒,忍不住说:“林子,你压到我胸口了。
“有吗?一点感觉都没有,跟后背没啥区别。”她闷声说。
把我气的真想把她丢到南山根去。
“你要去干啥呀?”她问我,还特意往里拱拱。
我揪着她的头发把她薅起来,“我去九道沟。”
她眼睛一亮,“带上我。”
我扶额,“你不是哭的挺伤心么?我送你回家睡一觉。”
“不,伤心是一时的,好奇是永远的,对于今天我早就有准备,跟在奶身边这么多年,我十分了解她。”她急忙解释说。
我扯扯嘴角,“不行,回去睡觉。”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小冉,你看我现在都被奶赶出家门,你就不可怜我一下吗?亲情已经缺了一角,你就让我从事业补回来吧,好不?”
我这次十分坚定,“不行。”
说着就拽着她往回走,在肃城知道她被人掳走的那一刻,我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再也不能带着她涉险。
那时的慌张和内疚,我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
她抱着路边的歪脖子树不松手,“小冉,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在这里哭,你信不信?”
“你就算是哭死也没用,赶紧回家。”我坚持说。
她委屈的看着我,“你太无情,太冷漠。”
“你才知道?”我睨她一眼,往村里拽她。
“这样,咱们交换好不好,你带我一起去,我告诉你刘同舟的身份,如何?”她商量说。
我蹙眉看着她,叹口气,“林子,你跟着我真的太危险,回去吧,现在韩正寰不在我身边,你万一跟着我出了事,怎么办?”
她笑嘻嘻的说:“小冉,我出事那是我倒霉,再说,我命硬,你看我被上身那么多次,还不是好好的?”
“你……”我看着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小冉,带上我吧,我不是冲动,我是觉得这些事情都跟我爸妈的死有关,你要找韩正寰,我也要找我爸妈的死因,咱们两个简直是最佳搭档。”齐林兴奋的说。
我的心情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行吧,记得跟紧我。”
然后又把兜里的桃印和桃木钉给她,“要是碰到那种东西,你就用这两个往他们身上按,知道吗?”
她点头,“知道啦,你怎么跟老妈子似的。”
我一怔,突然想起我跟韩正寰也说过这句话,心中不由得苦涩。
带着齐林往九道沟走,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是走着过来的?”
她脸上的笑容垮下来,“是啊,奶不让我带走家里的一分钱。”
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说也是从小养大的孙女,居然这么绝情。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2 00:59:53 +0800 CST  

“不过我才不会那么傻。”齐林大笑两声,说:“我偷偷拿走了不少钱,够我花个两三年的。”
得,我是瞎操心了。
我跟齐林摸着黑往山上走,看不清路,走的很慢。
“小冉,咋不用手电呀?”她郁闷的问。
我伸伸腰,解释说:“现在退耕还林,不让伐树,所以有人晚上上山偷偷砍树,咱们要是打开手电,被人发现,会被认为就是上山来砍树的,要罚钱。”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砍树干啥呀?”
“盖房子,做房梁。”我说。
她嘟囔说:“拿木头做房梁?不是有水泥板和钢筋么。”
我笑笑没说话,水泥板和钢筋那么贵,好多人家都舍不得买。
我本以为找到这个水星峰会是个大发现,结果我跟齐林在山上转悠了两天两夜,连个鬼多没见着,更别提传说中的坟墓,最后差点走到东边的大砬子上。
那里树林子深,就是村里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都不敢上去,有人说那里面有野猪。
“林子,咱们明天就回去吧。”我有气无力的说。
齐林正在啃玉米饼子,含糊不清的应了。
我靠着她,突然脊背一僵,刚刚我好像听见旁边有东西在咽口水。
凝神听着,没过一会,在我右后方的位置,又传来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我勾唇冷笑,反手握着木头剑猛地冲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中年道士的徒弟正蹲在地上,对着齐林手里的玉米饼子咽口水。
我们两个一遇见,还没等我这个人害怕,他这鬼到先吓得尿了裤子,浑身颤抖。
“你怎么在这里?”我冷声问。
他舔舔嘴巴,“我一直在这里面,我……好饿。”
齐林听见我们的声响,跑过来,“这怎么有个小孩?”
“你看得见他?”我惊讶的问。
在山上转悠了两天,我给她的阴眼早就失效,按理来说她是看不见这个小鬼的。
齐林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看得见,我又不瞎。”
她说完,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玉米饼子递给小男孩,还用水壶盖给他倒了杯水。
我欲哭无泪,最后一块玉米饼子我都没舍得吃留给她,她倒好直接转送给这个小鬼。
小男孩把玉米饼子接过来,两三口就吞了下去,把水喝完,然后看着我:“我以后能跟着你吗?”
“不能。”我直接拒绝说。
他眼里有些泪花,哀求的说:“为什么?我……我能干活,力气很大,你就留下我吧。”
“小冉,他……”齐林想要说话,我直接拉着她往山下走。
身后传来小男孩的哭声。
“咱们怎么找也得把他带下山去吧。”齐林说。
我哼笑一声,指着身后说:“你回头仔细看看地上。”
齐林迷茫的回头,当即惊叫出声,在小男孩跟前放着半块玉米饼子,边上还撒着一滩水。
“他不是人?”齐林问我。
我点头,“对,前几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的身体被人从河里打捞出来看,因为这事,我还去做了口供。”
齐林握着我的手不自觉的发抖,“那你刚才怎么没拦住我?”
“你给我时间拦了吗?”我无语的问。
她僵硬的笑笑,“也对,我刚才的动作一气呵成,挺流畅的。”说完,她凑到我的耳朵边上,小声说:“你把他留下吧,这样以后你也多了个帮手。”
我心想:谁知道是帮手还是杀手?
“走吧,赶紧下山,我快饿疯了。”我拉着齐林往山下跑。
耳边总能听见那个小孩的哭声,到最后我嫌烦了,从齐林兜里掏出桃印拿在手上,哭声才停止。
看到我跟齐林灰头土脸的回来,姥姥没说啥,跟我们两个烧好开水,就出去找王星姑姑唠嗑去了。
洗漱完,又吃顿饱饭,我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小冉,你知道刘同舟是什么人么?”齐林献宝似的说。
我摇头。
她神秘兮兮的说:“刘同舟根本就不是千年之前的县令,他就是咱们县的人,家里挺有钱,几十年前突然举家西迁,去了肃城。”
几十年前?这么说那座陵墓建成的时间并不长。
“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的问。
她笑着说:“这是我在档案室无意间见到的,说起来这件事在组织里闹得还挺轰动,称为假坟事件,十年前肃城的村民们无意间发现这座陵墓,组织上知道以后特别兴奋,当即派人过去探查。”
她挑眉看向我,“最后你猜怎么着?”
我推了她一把,“赶紧说,别吊着我。”
“三十来人在那里没日没夜的忙了三个月,最后查出那是个假坟,建筑风格、用料、选址习惯都模仿的宋朝陵墓,虽然外面不知道,组织里可是传开了,后来因为确定不了建造这坟的目的,那里被封起来,所以外人不知道。”齐林说。
“假坟?”我震惊了,他是闲疯了么?居然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去弄个假坟出来。
“林子,弄这样的一个假坟出来,得好几十万吧?”我肉疼的问,虽然不是我的钱,但是好心疼。
“几十万?按照咱们现在的物价来算得几百万。”齐林瞥我一眼,一副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咽了口唾沫,靠,几百万?
作为一个活了将近二十年,存款从未过万的人来说,几百万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我要是有几百万,打死我也不去弄个假坟呀。
齐林得意的炫耀,“我刚一到西园就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既然是宋代的陵墓,怎么着也是个不错的景点呀,但却从未开发,而且上去的路那么隐秘,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没想到真的被我找出来了。”
我对她竖大拇指,“你好棒。”
她又说:“还有啊,据说刘同舟举家西迁之前,家里发生一件怪事,他的小儿子半夜无缘无故的跳了井,第二天井边围了一圈的猫,等到他们把人从井里打捞上来,都已经泡肿了,而且身上都是猫挠的抓痕。”
我吃了一惊,她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猫脸老太来,小时候姥姥经常用猫脸老太来吓唬我,说我要是不听她的话,就会被猫脸老太给叼走吃掉。
看来他儿子死的绝对不正常,难道就是这件事才促使他居家西迁?
“小冉……”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齐林突然凑到我跟前,笑的很灿烂。
我推开她,默默地退后几步,“有话就说。”
“我知道刘同舟在县城的旧宅子。”她冲我挑眉说道。
我默了一瞬,“别想,不去。”说完我就要回屋。
她拉住我,埋怨我说:“从肃城回来,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胆小?要是放在以前,你早就主动说要去了。”
我不由得停住脚步,涩然道:“林子,以前韩正寰在,就算是我把天捅破,他也会帮我顶住。”
说着,我眼睛不由自主的红了,声音有些发哑,“现在他失踪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胡闹,我要好好的活着,把他找回来。”
齐林走到我旁边,抱着我:“会的,一定能找到他。”
我靠着她的肩膀,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从西园里出来,我就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现在真的忍不住。
我总有一种感觉,是我拖累了他,虽然我不知道他当时在墓室里用太阳咒到底要干什么,但想到我现在身体的变化,他一定是为了我好。
他让我好好的,我就要好好的。
“林子,最终还是我拖累了他,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罪,可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我以为九道沟的那座水星峰会有线索,结果什么都没有,我为什么这么笨,这么没本事,都找不到他。”我抱着齐林,哽咽着说。
“看来,姥姥骂我骂得对,我就是只会拖累人。”我大哭起来。
齐林拍着我的背,“你想啥呢,现在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哭,万事开头难,咱们一步一步来。”
我抽着鼻子,点头。
半天,我抹把眼泪,“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白天咱们去刘同舟的旧宅子。”
她一怔,“你又想去了?”
“韩正寰是在刘同舟的假坟里失踪的,没准他的就宅子里会有线索。”我说。
她感叹说:“小冉,你就应该多哭哭,这么一哭,脑子的水都出来了。”
我咬牙看着她,“你才脑子进水呢。”
她笑着,最后硬是要跟我挤一床睡觉,我没同意,最后威胁她要是敢上床,我就不去刘同舟的旧宅子,她这才委屈的睡到虎子以前的房间。
第二天,我跟齐林蹬着借来的二八自行车往县城走。
前半段她把自行车骑出了小轿车的速度,后半段她慢的跟蜗牛一样,气喘吁吁地爬。
这就是没经验,不知道细水长流。
等到了刘同舟的旧宅子前面,她把自行车扔下,捂着屁股,“好磨屁股。”
我连忙把她扔下的自行车扶起来,“你小心点,这都是借来的,还要还给人家。”
她直叹气,“要不我去跟奶认个错得了,起码能把我的车要回来。”
我睨着她,“你拉得下脸吗?”
“拉不下。”
我白她一眼,“那就认命吧,这真的是刘同舟的旧宅子?”
这地方不就是我第一次听见齐阳跟瘸子说话的那个院子么?在这里,我钻了我平生的第一个狗洞。
她点头,“我也是看过资料才知道,这还真是缘分。”
我心里更加警惕,这也太过巧合了,县城那么多院子,为什么齐阳偏偏选择这里?
“走吧。”我拿出了十二分的小心来,想要跳墙进去。
却被齐林拉住,硬是又钻狗洞进去的。
这次,我跟齐林从前院一路看到后院,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最后去了后院的水井旁,这里荒废多年,井水都已经干涸,扒着井沿往里看了半天,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你守着,我下去看看。”我从包里拿出一团尼龙绳,绑在旁边的柱子上,顺着绳子爬到井里。
一落地,就听咔擦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我踩碎了。
我打着手电一看,死死地捂着嘴没让自己叫出声音来,深呼吸几次,我弯腰在井里扒拉半天,后背直出冷汗。
这井底下可是一层的猫骨头。
这样子可不像刘同舟的小儿子跳井自杀,倒像是他杀了一堆猫毁尸灭迹。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2 01:00:21 +0800 CST  

“嘿嘿……”
我正弯腰看着,背后一阵冷气袭来,伴随着一声怪异的笑声。
我当即在地上滚了一圈,随手抓起一把猫骨头砸过去,然后靠着井壁看过去。
在肃城出云观后山看见的那个烂脸女人站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我,嘿嘿的笑着,像个二傻子。
她往前走几步,脸上的肉和血水不住的往下掉。
我恶心的不行,“大姐,我听说像是你们这鬼呀,当个三四年就能改变形态,你这也十几年了,变个好样子出来吧,你现在这样太恶心人。”
跟她瞎扯的时候,我从包里拿出招魂幡和木头剑。
现在我的血没法用,也不知道招魂幡还能不能用,真是分分钟要疯。
“果然跟木若说的一样,牙尖嘴利。”她声音阴冷的说。
我心中一凛,“你认识木若?”
她又开始嘿嘿的笑,猛地朝我冲过来,我忙着避开,同时把手上的木头剑挥过去。
我都没想到我这一下子竟然能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脸上,又给她拍下不少的烂肉来。
同时,我心中一凛,她这样子根本就不是鬼魂,而是活生生的人。
鬼魂无论外表再怎么难看,他身上的零部件任何人都是打不下来的,鬼魂不是实物。
靠,我这是碰上个怪物?
只是,她挨我这一下子,竟然直接倒地不起,黑漆漆的眼珠子直接滚了出来。
我忍着胃里的翻腾,站在她旁边,搞不清楚这是啥情况,我没这么厉害吧?
这时,地上的东西突然动了几下,一个虚影从上面爬起来,狞笑着朝着我抓过来。
这虚影的动作要比刚刚那腐烂的尸体动作敏捷很多,而且根本不怕我手上的木头剑,我被她踢了好几脚。
最后我虚晃一招,假装被她踢倒,趁机拿出镇魂符贴在她的腿上,默念镇魂咒。
让我惊讶的是,这次的镇魂符竟然快速的烧起来,她嚎叫一声,就开始剧烈的挣扎。
我诧异的看着她,这还是我画的符纸吗?威力竟然这么大!
正当我想要上前再补上一张镇魂符的时候,一阵铃铛声传来,木槿突然出现,目光凌厉,双手不停的摇晃着。
那一阵阵的铃铛声,听的我右耳朵嗡嗡的响,脑袋里就是团浆糊。
听着这铃声,我突然心里好苦涩,就好像所有的伤心事骤然涌上心头。
呼吸不由自主的放缓,有一种吸不上气的感觉,憋得我胸腔像是要爆炸。
我抬眼看向木槿,感觉她的身形越来越模糊,眼前一片血红。
我不由得苦笑,熬过那么多次的劫,难道这次就要被这个铃铛弄死?
突然,我身体又有种不受控的感觉,这是韩正寰上我身的症状。
“韩正寰,是你吗?”我惊喜的说。
“嗯。”听到这声音,我登时流下了眼泪。
他控制着我的身体站起来,手持木头剑冷冷的看着木槿,“我跟你说过,不许来找她的麻烦。”
说完,木头剑猛地向木槿挥过去,带着凛冽的煞气。
木槿一怔,抓着那道虚影狼狈的避开,但还是被震伤,“你……你竟然出来了?”
韩正寰冷哼一声,抬手还要打过去。
木槿使劲的一甩铃铛,突然从里面发出一阵的白光,我本能的一闭眼,再睁开时无论是木槿还是那个怪物都已经不见,连地上的尸体都消失了。
同时我身体一轻,我直接跌到在地上,手正好按在猫的头骨上。
“韩正寰,你在哪里?”我突然心慌起来,他不会已经走了吧?
我等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回答。
“你出来呀,我求求你,回来吧。”我坐在上,忍着泪说。
四周只有风声。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突然想到刚刚木槿说的那句话,你竟然出来了。
难道韩正寰被他们给困住了么?
我心里一凉,抓着绳子就往上爬,我跳出井口的时候,齐林倒在地上,在九道沟看见的那小男孩蹲在她旁边,手放在她的身上。
“你干什么?”我冷喝一声,拿着木头剑就要打过去。
齐林居然伸手把他护在怀里,说:“小冉,别动手,刚刚是他救了我。”
“什么意思?”我防备的看着那个小男孩。
他怯生生的看着我。
“刚才我差点被人推到井里,是他及时抓住了我,要不然我就倒栽葱,直接去见我爸妈了。”她解释说。
我看着小男孩,又看了眼正当空的太阳,心中一凛,几步上去把他按到地上,把他扒了个精光,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五瓣莲的记号。
他拿裤子挡着下半身,瘪着嘴,最后还是没忍住哇哇大哭。
“你干什么呀?”齐林把他抱在怀里,瞪我一眼。
我直起身子,看着这井,“得去找杜衡他们,这井有问题。”
由于小男孩的救命之恩,齐林便把他带在身边,一起住进了我家。
这下倒好,家里就四个房间,现在都住满了。
趁着齐林不在,我把小男孩叫到跟前:“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茫然的摇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上次河里的人是不是你?”我冷着脸问他,递给他一个橘子。
他点头,又摇头,“好像是我,可是我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我看着他吃橘子,等到他吃完,在他跟前又出现一个完整的橘子,但我伸手一碰,那橘子就变成一堆灰。
这是上供,是鬼魂在享受自己的供品。
最后,在他在院子里晒了半个多小时的太阳,毫无反应之后,我彻底懵了。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他这样子倒是跟韩正寰用了封魂之术之后,挺像的,只不过韩正寰能好好的吃饭。
想到这里,我突然对他有了兴趣,把他招呼到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他飞快的看我一眼,立马低下头去,小声说:“达达。”
“达达,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我笑的很和蔼。
他茫然的摇头,“有记忆开始就这样。”
“那你跟那中年道士是什么关系?”我又问他。
“他让我叫他师父,他想骗人的时候,就让我去吓唬人,他再把我收走。”达达搓着手指,说话的时候偷偷看我好几次。
我点头,“那你是怎么跳到河里的?”
他语气十分的坚定,“我没跳河。”
我被他绕的头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趁着他们睡觉,我拿着背着包跑到后山,这里是韩正寰的老巢,我要进去看看他在不在。
要是放在以前,我是没有个那个本事进到石门里的,但是我现在似乎比以前厉害了,应该能催动离魂符。
这次我再来到这地方,洞顶的女人竟然瑟瑟发抖。
我没在意,把包里的供品拿出来,点上香,手里拿着离魂符,默念离魂咒。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听着周围的声都清楚很多,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就看见自己的身体端坐在地上,手里的离魂符上下飘着。
居然成功了。
我忙着往石门那边跑,竟然真的直接穿过去了。
看来以后多了项能劫富济贫的技能。
我满心的欢喜跑向棺材,却发现棺材里空荡荡的。
“韩正寰,你在这里吗?”我蹲在地上,心情很失落。
“丫头?”他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
我心中一喜,忙着说:“是我,是我,你在哪里?”
说话的时候,我四处看着,可是并没有看见他。
他的声音突然严厉:“谁让你离魂的?赶紧回去。”
“我不回去,你告诉我,你在哪里?你有没有受伤?是不是被木槿给关起来了?”我着急的问,可是等了好半天,他都不说话。
我记得原地打转,却找不到他声音的方向。
良久,他叹息一声,“丫头,乖,回家去。”
“我不……”我话还没说完,一道冷风朝着我吹过来,身上一凉,我直接被他赶回了自己的身体。
我坐在地上,狠狠在地上砸了一拳,脱力般的趴在地上,“韩正寰,你到底在哪里呀?”
“丫头,好好的,我很快就回来。”他的声音有些遥远。
我忍着眼泪站起来,死死地咬着嘴唇,我会找到你的,我一定能找到你。
把地上的香炉和供品收拾起来,我望了眼洞顶发抖的女人,顺着绳子往外爬。
只是,爬到一半的时候,我听着外面似乎有人,有铁锹砸在石头上的声音。
我心里一沉,放轻动作,小心翼翼的爬上去,伸脖子看去,就见中年道士正拿着铁锹掘土,像是在挖什么东西。
悄声跳上来,我随手搬起一块石头,站在远处说:“你在干什么?”
他被吓的身体一抖,手里的铁锹直接掉在地上。
等到他回头看清是我,气愤的说:“怎么是你这个煞星。”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挖的坑,“找什么呢?”
他目光飘忽,“不关你的事。”说完,就要离开。
我抬手就把手里的石头砸在他的铁锹上,大喊说:“大壮叔,有人来偷东西。”
现在这后山还是大壮领人守着,我这么一喊,他立马披着衣服跑过来。
只用了两招就把那道士制住,按在地上只有脖子能动。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2 01:00:47 +0800 CST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中年道士大喊说。
大壮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老实点。”
中年道士趴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我蹲到他跟前,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他抿唇不语。
我拿着木头剑挑起他的下巴,“赶紧说,不然我直接丢坑里埋上,信不信?”
“你敢!”他狠狠地瞪着我。
我冷笑一声,扬手就在他脸上抽了一剑,顿时红了一道子,“你觉得我敢不敢?说还是不说?”
他身体有些轻微的发抖,“我说,是有人告诉我这里有宝物,我这才过来的。”
“谁说的?”我追问。
“一个瘸腿的人,他喝醉酒跟我提起了,我本来不信,后来听道上的人说早就有这样的传言,说这里藏着好东西,我这才过来的。”他说。
抛砖引玉,我们村子就是那块砖,看来子心说的话是真的。
我心头微沉,“那达达又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片刻,皱眉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我在九道沟旁边的水星峰上遇见的,我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在身边,那天我看见他跑到大坝上,自己跳进了水里,我……”
说到这里,他害怕的看我一眼,接着说:“我当时没能把他救上来,正好有人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把你赶走,我就想到这个方法,把你引到河边,想要嫁祸给你,没想到你这村里的人竟然完全不信。”
我暗自皱眉,达达竟然是自己跳的河?
听他说完,我起身,跟大壮说:“叔,现在看来还真是一场误会,让道长回家吧。”
中年道士面上一喜。
大壮疑惑的看我半天,这才松开他,警告他说:“这地方不是你随便上来的,再有下次,我直接活埋了你。”
“好,谢谢。”中年道士忙着道谢,然后一瘸一拐的跑到林子,转眼没了踪影。
“丫头,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人给放了呀?”大壮不解的问。
我笑了声,“他上来的树林子里可是有韩正寰布下的阵法,不懂行的是上不来的,他能上来绝非偶然,找个人跟着他,肯定有收获。”
大壮点头,走了两步又转身看我,“丫头,你大晚上的过来干啥?”
我干笑着两声,一本正经的说:“我今晚察觉出这后山的冤魂有些浮动,这才上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见他。”
大壮脸色一白,忙着说:“那你可得好好看看。”
“嗯。”我装模作样的拿出罗盘和几张镇魂符,在大壮热切的目光下,假装做了场法事,这才从山上下来。
只是,这次经过树林的时候,我猛地发现这里的冤魂不仅不浮动,反而是一般的沉寂,没有任何声响。
我十分疑惑,这山上的冤魂以往可从来没有放弃挣扎,怎么突然这么老实?
我满腹疑问的回到家,姥姥竟然站在院子里等我。
“回来了?”她淡淡地说。
我应了声,“你怎么不睡觉?”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我在等你,韩正寰是不是失踪了?”
“对,我现在找不到他了。”我心中警惕起来,“姥,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他是不是对你用了太阳咒?”姥姥沉声问我。
“嗯。”
姥姥苦笑道:“看来他对你的确是用情至深,罢了,罢了,他今日所做的,也算是还了你妈的债。”
我走到姥姥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姥,你到底是要跟我说什么?”
她看我一眼,叹气说:“你小时候我经常骂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妈为了生你而死,真正的原因是我知道你的出生是他刻意设计,是他把我引到这村子里,纵容齐阳那么对你妈。”
“你都知道?”我诧异不已,“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拦着他,就算是拦不住他,也能带我妈离开这里啊。”
“丫头,我也是道士,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去做,这些年我在骂你,又何尝不是骂我自己。”她神情寂寥,眼中满是悔意。
我惊在原地,心里一片冰凉,怒极反笑,“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绝情,一个个的就这么看着我妈受苦,看着她没了性命。”
她这次没跟我吵,坐在地上,喃喃的说:“有些事情必须去做,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怒视着他,“那你瓶子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她主动找上我的,本是想要占了我的身,被我识破,我便将计就计,假装想要帮她,实际上是想通过她找到韩正寰,找机会把他弄死。”姥姥叹息道:“结果,还是我棋差一招。”
“所以,从齐阳出现开始,你就冷眼旁观,看着瘸子被杀死,看着我被齐阳诓骗,看着我跟韩正寰纠缠不清?”现在我已经平静了,心中对姥姥最后一丝亲情的期待都已经落空。
她低头不敢看我,轻轻点头。
“这也是你当初要杀了虎子的原因?”我又问她。
“是。”
我嗤笑一声,“姥,你跟陆长风不愧是夫妻。”
她肩膀抖动着,没说话。
我也不想再跟她说什么,越过她想要进屋,走到门口的时候猛地顿住,“姥,我能不能见一下你养着的那个魂?”
她是跟着韩正寰,或许会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好。”她这次倒是很爽快,直接回屋把那花瓶搬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香。
把香点燃插在地上,然后跪好,怀里抱着花瓶,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念什么东西。
我蹲在一边,等了半天,姥姥突然抬头,脸色十分难看的说:“她走了。”
“啥?”我抢过花瓶,底朝上摇晃半天,也没根头发从里面掉出来,最后大着胆子直接伸手进去摸,瓶子里什么都没有。
“姥,你没坑我?”我把我花瓶放到桌子上。
姥姥扶着凳子站起来,“我发誓,这次这没有,我今天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是怎么想明白要跟我说实话了?以前不是捂着,死活不说吗?”
她抿唇,好半天说:“我的寿数快到了。”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若是放在小时候,我肯定偷着乐,再也没人指着鼻子骂我。
但是现在,我更多的是难受,这么多年,我身边的人一直在离去,留我守在原地,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我扶你回去吧。”我说。
她点点头,跟着我回了房间。
有修为的道士都能预感到自己的死期,虽然不能精确到分秒,但大体的日子还能知道的。
把姥姥送回去,我躺在是床上,心里更加慌张,韩正寰的准备还真是周全,不给我留一点线索,让我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怔怔的看着房顶,眼皮越来越沉,身上也有些发热,汗水流了一身。
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住,睁眼爬起来,倏地瞪大眼睛,“韩正寰……”
我朝着他扑过去,却在要碰到他的时候,被一股大火逼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韩正寰闭着眼睛坐在不远处的石台上,脸上一会红一会白。
在他屁股下面,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个太阳和月亮交叠的图案。
这里面很热,不过片刻,我已经一背的汗。
“韩正寰!”我大叫一声,又往前走了两步,他周围又着起大火,炙烤着他。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时,脸上有些惊喜,但转瞬即逝,“谁让你来的,赶紧离开。”
“我不走,你告诉我怎么帮你,我们一起走。”我倔强的看着他。
“丫头,别跟我犟,快回去。”他软了语气,轻声哄我说。
我咬着牙往前走,想要冲破那道火墙,结果却被烤的难受,感觉皮肤都要被烧焦了,“我不,就算是我带不走你,我也要留下来陪你。”
他看着我的目光渐渐发亮,温柔的笑着,“我很快就回去,你听话。”
说完,他对我一挥手,我眼前倏地一黑,最后的影像是他捂着胸口,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韩正寰!”我大叫一声,猛地惊醒,全身都是汗,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他。
难道是梦?
想到他嘴角的鲜血,我心里不由得发慌,心跳越来越快,伸手按在心口上,一阵刺痛传来,低头一看,我手背上一片被烧红的痕迹。
那不是梦,我心中有惊喜,更多的却是担忧,现在我倒是更希望只是一场梦,起码还能安慰自己,他好好的,根本没受伤。
我在床上呆坐到天亮,最后打了桶冷水洗澡,然后躺在床上,心里难受的紧。
最后是齐林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杜衡过来了。”
我嗯了声,接着在床上躺尸,脑子里想的是那个太阳和月亮交叠在一起的图案,是不是我找到那个图案就能找到韩正寰呢?
“他来找你,说是在刘同舟的宅子里挖出了重要东西。”齐林把衣服扔我头上,“真是看不惯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赶紧穿衣服,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
我被她骂的终于有了反应,能让杜衡亲自过来,肯定是重要的事情。
我套上衣服就玩外跑,没理会齐林惊讶的目光。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发现?”我坐到杜衡旁边。
他本来在低着头的,抬头看我一眼,轻咳一声,把头别过去,“小冉,虽说现在风气开放,但你还是把衣服穿好些。”
我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在低头的时候脸色爆红,我勒个去,刚才穿衣服太急,把褂子当成毛衣套上了,关键是上面四个扣子没系上,于是我并不突出的事业线就这么走光了。
这特么就尴尬了。
我立马攥着领子往屋里跑,瞪了齐林一眼,她无辜的看着我,“是你动作太快。”
我想挠死她的心都有了。
穿好衣服,我冷着脸坐到杜衡旁边,严肃的说:“你来是有啥事?”
他从兜里拿出一沓照片,“你看看这个。”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3 13:21:30 +0800 CST  

我拿起照片,照片上一个小男孩的尸体,放在玻璃棺材里,看着就跟活的一样。
而且,这小男孩长得跟达达一模一样。
我惊骇的看向正在院子里玩泥巴的达达。
杜衡说:“这就是从刘同舟后院的井里挖出来的,当时就是放在玻璃棺材里,看着像个活人,并且扎不进去刀子。”
“扎不进去刀子?”我蹙眉,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他点头,道:“是的,根本扎不进去,研究人员想要给他解剖,根本没办法动手。”
“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齐林纳闷的说:“这人跟达达有什么关系?”
我摇头,我哪知道这样的东西。
“赢勾……”姥姥突然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我手里的照片,沉声说:“这是赢勾的血脉。”
杜衡看向我,“这是?”
我这才反应过来,杜衡没有见过姥姥,忙着说:“这是我姥,也是道士。”
“您说的赢勾是什么意思?”杜衡问姥姥。
姥姥走到我身边,拿着照片仔细看了半天,十分笃定的说:“这就是赢勾,只有僵尸始祖的血才能做到。”
我不解的看着姥姥,“姥,赢勾是啥?”
她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赢勾乃是僵尸始祖,传说他是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因为擅自行动导致战败被贬去守黄泉冥海,与犼的一缕残魂融合,拥有金刚不死之身,为恶人间,后黄帝手持轩辕剑将其斩杀,只是他的身体虽然被毁,但魂魄却不知去向。”
“拉倒吧,姥,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又不是神话故事。”我撇撇嘴,压根不相信姥姥的话。
她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这是真的,赢勾就是四大僵尸始祖之一。”
“好好,真的。”我捂着额头,下手还真狠。
杜衡脸色沉重的问:“姥,您的意思是他是赢勾的后代?”
我惊悚的看着杜衡,他刚刚叫了声……姥?
姥姥无奈扶额,“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子里想的都是啥,赢勾消失了近万年,怎么会有后代?”
我,齐林和杜衡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眼巴巴的瞅着她。
“赢勾虽然身体被毁,但他身体的血肉却被人暗中保存下来,当时就有道士用他的血肉来制丹,以求长生不死,只是大多都失败了,还弄出不少的怪物来,黄帝得知大怒,下令搜寻赢勾的血肉,全部以地狱业火焚之,经此之后,赢勾的肉身全部被焚,不过有少量的血被私藏下来。”
姥姥指着照片中的小男孩说:“这孩子的身体里绝对有赢勾的血,你们看他眉心的红痕。”
我仔细看去,照片中的小男孩的确是眉心有一点红。
“姥,那达达是怎么回事?他是达达吗?”我疑惑的问。
姥姥点头,道:“他就是达达,赢勾的血虽然神奇,却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只是能使得服用这血的死者魂魄如人,不惧阳光,感觉得到饥饿。”
我近乎崇拜的看着姥姥,“姥,你懂得可真多。”
她瞥我一眼,颇为骄傲的说:“当年,我的名声可是比你姥爷还要响亮。” “那……那从河里捞出来的小孩是咋回事?”齐林兴致勃勃的问。
“赢勾曾经镇守黄泉冥海多年,所以服用他的血的魂,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水里憋几天,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个新的,抛弃了以前的那副驱壳。”姥姥解释说。
我无比震惊的看着达达,原来这家伙这么厉害,“姥姥,那他是不是很能打?”
达达要是很厉害的话,我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以后可以帮我啊。
姥姥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有的很厉害,有的很窝囊,谁知道达达是啥样子。”
我们刚说完,就听见达达大叫一声,跳到院子里的桌子上,看着大壮牵着的大黑狗,脸色惨白,身体瑟瑟发抖。
哦,这是个窝囊的。
大壮走过来,笑着说:“家里啥时候多了个小孩?”
“最近刚来的,叔,你过来有事啊?”我迎出去,顺便把达达从桌子上接下来,他跟我道了谢,一溜烟的跑进了屋。
“浩哥让我给林子送来点钱,她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你这里钱本来就紧张。”他递给我一千块钱,又领着大黑狗走了。
齐林笑嘻嘻的说:“又有钱了。”
我白了她一眼,问杜衡:“叔去哪儿了?”
他犹豫半天,最后说:“他去出差了,今天或者明天就能回来。”
“现在刘同舟的旧宅子还能去吗?我想过去看看。”我跟杜衡说。
他笑着说:“当然能,你什么时候都能去。”
我们这正说着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哭声,九道沟的李大爷满脸眼泪的走进来,“小冉呀,看在都是乡亲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家璇子吧。”
他说着就要跪下。
我忙着跑出去把他扶起来,“李大爷,我可当不起你的礼,有啥事儿我能帮忙的,您尽管说。”
“璇子出事了,现在一身的白毛,跟个猴儿一样,去医院查也查不出啥原因,我寻摸着你没准知道,就舔着脸过来求你去看看。”李大爷唉声叹气的说。
我没有任何犹豫,冲齐林喊:“给我拿上包。”然后扶着李大爷往外走。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我皱眉问他。
“有三个来月了,原本我没当回事,可是眼瞅着越来越长,才知道这事坏了。”李大爷说。
长白毛?
我还真的没碰见过这样的情况,提到白毛倒是让我想起来白毛僵来,可是他一个活人,不应该呀。
“这是不是返祖现象?”齐林小声跟我说。
我摇头,“没见着人,谁知道啥样子,先去看看再说。”
跟着李大爷来到九道沟,我仔细看着他家的位置,前面敞亮,后面的山也是草木茂盛,这地方很好。
只是,等到进了院子,我后背陡然一凉,这院子里怎么冷飕飕的?
太阳那么大,这院子里还是冷得渗人。
李大爷走到正屋门口,见我站在院子里不动,招呼我说:“小冉,璇子在屋里。”
“好。”我往前快走几步,跟着他进屋。
璇子正坐在床上,看着我进来,眼神明了又暗,站在原地搓着手指,像是很怕人。
她露在外面的手上和胳膊上都是白色绒毛,黑眼珠里也带着红痕。
我走到她跟前,仔细的看着她手上的白毛,“疼吗?”
璇子现在才五岁,乖巧的任我看着,摇头,奶声奶气的说:“不疼。”
我在她头上揉了一把,“真乖。”
跟她说完话,我从包里拿出罗盘,转身往外走,正好跟杜衡撞上,想起早上的事情,我还是有些尴尬,低头绕过他,“你怎么来了?”
他淡淡地说:“我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
我嗯了声,拿着罗盘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罗盘一直没什么反应,最后我皱眉看向璇子的房间,走到窗户外面,罗盘指针立马向西沉。
走到西边的墙角边,罗盘指针沉到底部,不再动。
指针西沉,地下伏尸。
我心里一沉,拿过墙角的铁锹开始往下挖,杜衡也过来帮我,挖了好半天,我往下使劲的时候突然一轻,地下没了受力点,我差点直接栽到地上。
杜衡拉住我,皱眉往下挖,没几下就把地上挖通了,我打着手电往下一看,这下面竟然是地窖。
李大爷从屋里出来,抖着声音问:“地窖有东西?”
“还不知道,我下去看看。”我说。
既然是地窖那就没有必要再挖了,我直接找到地窖的入口下去,一着地,浑身不自觉地一哆嗦,这一脚跟踩在冰上一样。
我冲着地上喊:“李大爷,你们家的地窖从什么时候这么凉的?”
“一直都是啊,这地窖可好,赶上冰箱了。”李大爷在上面说。
我撇嘴,能赶上才怪,冰箱是冷气,你这可是阴气。
杜衡和齐林也下来,我正在里面拿着罗盘走动,就听齐林说:“璇子,你怎么也下来了?赶紧上去。”
我扭头看去,就见璇子从梯子上跳下来,跑到我跟前,揪着我的衣服说:“姐,地窖里有个地方,我就是从那里出来,才开始长毛的,我没敢告诉爷爷,怕他揍我。”
她把我跟前的那堆土豆把拉到一边,指着那能容忍一人爬进去的小洞说:“这里面有个可大的房间,我进去过一次。”
“你怎么进去的?”我震惊的看着她,这里面有个洞,她爷爷怎么也得知道吧?
她说:“我前一段时间看见的,爷爷腿脚不利索,一直都是我爸下地窖,去年我爸出去打工再也没回来,都是我下地窖拿菜放菜。”
我蹲下身子,看着那个地窖,只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转头看见洞口的土豆,伸手一摸,冻得跟冰块一样。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我心里竟然是狂喜的,这八成就是我要找的那地方。
那些人真是狡猾,前两个坟地都是挖在山上,这个倒好,直接挖到别人家里。
璇子身上的白毛可能就是尸气入体,得亏不严重,要不然当场没命。
我利索的趴在地上,往里面匍匐前进,刚爬了几下,就被杜衡抓着腿给拖出来,“咋了?”
他咬着手电,钻进洞里,“我来。”
我一怔,看着他几下就钻进去,心里有些触动,忙着深吸几口气,跟在他身后。
与其他地方的昏暗潮湿不同,这里越往里走越是亮,等到杜衡从地上起来,前面已经不需要打手电了。
杜衡把我扶起来,我往里面一看,登时吓得死死地抓着杜衡的衣服。
虽然这种情况下,我比他厉害,但是我就是胆小啊。
这四面的墙上挂着五只黑狗,身上一层的绒毛,个个双目圆整,眼珠血红,脑袋跟身体组成一种奇异的角度,都盯着我们爬出来的地方。
“我靠,这啥玩意儿?”齐林从洞里钻出来,大叫出声。
璇子也钻出来,害怕的站在齐林旁边。
本来静悄悄的地方,她这么一叫,吓得我一激灵,而且她那句话就在洞里不住的回响着,更是诡异。
往顶子上看去,我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这么亮,顶子的横梁上吊着两个大铁桶,里面放着灯油,不断的滴到下面的一排油灯上。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3 13:21:59 +0800 CST  

他刚想说话,我就听见旁边的杜衡闷哼一声,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我转头一看,就看见他躺在地上,双手抱头,半边脸的表情十分痛苦,半边脸却是阴冷的笑容,而且那只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杜衡,你这是怎么了?”我想要上前去察看他的情况,却被韩正寰阻止。
他现在的身形比刚才稳定许多,皱眉问我:“你刚刚是用他的血祭了招魂幡?“
我点头,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被厉鬼缠上了?我……我不会折了他的寿吧?”
“招魂幡以血为祭,祭幡者需忍受极大的痛楚,若是平常人用,很可能会被厉鬼抢走身躯。”韩正寰沉声说着,抬头看向顶子上的图案。
从地上捡起桃木剑,在剑上缠上好几圈的头发,然后站在顶子下面,嘴里快速的念着,看着他的嘴型,竟然跟姥姥召唤花瓶里的东西的样子有些相像。
随着他的话,剑上的头发越来越长,最后像是钢针一样猛地戳进顶子里,那根头发猛地烧了起来。
我看着头发上带着黑气的火焰,有些震惊,这不是跟我梦里看见的,炙烤着韩正寰的火一模一样的吗?
等到整根头发都烧了起来,韩正寰猛地把手上的头发甩到杜衡身上。
杜衡惨叫一声,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东西煮沸了一样。
双目圆整,随着他肚子里的声音,一根细小的发丝从他的右眼珠里钻出来。
与此同时他的鼻子和耳朵里也都开始往外钻头发。
韩正寰手中的头发一绕,将钻出来的头发挨个点燃。
杜衡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而韩正寰在头发烧完的那一刻,也是支撑不住,单膝跪地,背上的血窟窿越来越大。
我急忙从兜里掏出珠子,想要给他按到身上,可是他现在是魂魄,珠子根本没有办法接触他。
最后只好从包里拿出柳木匣子,“韩正寰,你先进来,我带你回后山。”
他瞥了一眼,淡淡地说:“我从来不进这种东西。”
“你别扭啥,这里面阴气足,就一会,等回到后山就让你出来,这可是我特意炼出来的。”我跟他商量说。
“不进,我附你身上回去。”他很坚定的说。
“你附个屁,赶紧给我进来,就你现在这样,出去阳光一照,魂飞烟灭,好歹做了上千年的鬼,以这样的方式玩完,丢人不?”我生气的看着他,都这时候了还在在意这东西。
他抿唇看着我,眼中竟有一丝……委屈!
“丫头,我乃是千年厉鬼!”他说。
我看看的手里的柳木匣子,哄他说:“乖,这树也活了将近一百年,配你正合适,以后也不让别人进来。”
他叹息一声,“虎落平阳……”然后身形骤然消失,一道小风吹进盒子里。
我啪的盖上盖子,在上面敲了两下,然后贴上一张聚阴符,“敢说我是犬,您呐,里面慢慢待着吧。”
把柳木盒子扔到包里,我用尽力气背起杜衡,一步一步往洞外挪。
这家伙,看着不胖,怎么贼重?
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的护着他,怕把他碰伤。
心里十分内疚,我真的不知道招魂幡的副作用是显现到血祭的人身上,我以为是使用者的身上。
“杜衡,对不起,我的无知害了你。”我愧疚的说。
“那要不要补偿我?”他气息有些虚弱的,声音里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听着他的话,我就知道他的情况还好,心头的石头这才落了地,“我给你端茶倒水,补偿你。”
“我自己有手,我就缺个女人。”他淡淡的笑着。
我白了他一眼,“真想把你扔出去。”
他笑着,没再说话。
带着他从地窖里爬出去,暂时把他安置李大爷的床上,从包里拿出柳木匣子,“这里的阴气可怎么办?还有璇子身上的白毛怎么去掉呀?”
好半天,韩正寰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用木偶符镇法。”
“木偶符镇法?那是什么东西?”我不解的问。
符镇法我倒是知道,就是把咒语写在纸上,开坛做法,而后焚烧深埋,或者刻在石头上,做完法事之后把石头立在地窖里,并且把地窖封死,永不再用。
“木偶符镇法取自古时的厌胜之术。”他淡淡的说。
我明白了,就是扎小人的东西。
但是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齐阳和姥姥曾经的木头人,难道那也是取自厌胜之术?不是简单的鬼魂本体?
最后在韩正寰的指导下,用桃木简单弄出一个小人来,红纸做衣服,纸上书写镇魂咒,洗漱之后,让璇子坐在桌案前面,额头上贴着三昧真火符,庄重的开坛做法。
手持桃木剑,一手抓着黑糯米,边念咒边将黑糯米洒向璇子,等我绕着桌子转了九圈之后,猛地把手里的剑刺入木头人身体里。
而后一缕幽光窜入地窖,红纸上的符文刻在木头人身上,我吁出一口气,把最后一把糯米洒向璇子。
她头顶的三昧真火符猛地烧起来,身上的绒毛被烧焦,等到符纸的火光一灭,她已经恢复如初。
我把剑放在案桌上,顾不得休息,又赶紧把桌子上的木头人送入地窖,摆在入口处,前面恭敬的放上供品。
这才从里面出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把这地窖封死,你们以后别再用了。”
李大爷连忙点头。
我和齐林扶着杜衡往家里走,一路上她偷看我好几眼。
把杜衡送到大壮他们的营地里后,回去的路上,齐林终于忍不住了,失落的说:“看着我喜欢的男人为别的女人受伤,我这心里还真是五味杂陈。”
“林子,对不起,我跟杜衡没啥的,就是……”看她眼睛有些红,我连忙跟她解释。
她嗔我一眼,“你道歉干啥,又不是你逼着他去的,我就是感叹一下我这场失败的暗恋。”
我这才放了心,“你不算是暗恋,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杜衡。”
“啊啊,你别说话,好好的让我伤心五分钟。”齐林抓狂说。
我本想把韩正寰放到后山去,但他不去,非要回家,听到他说回家这两个字,我眼睛莫名的有些涩。
那就回家,有他,我也有了家。
我们进屋的时候,齐浩正在喝茶,姥姥坐在他旁边,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怎么了?”我心里有些打鼓,问他们。
齐浩看了姥姥一眼,说:“丫头,你别哭,我找到侄女婿的尸体了。”
我一怔,“尸体?”
“嗯,在西园的坟地里,我这两天就是去肃城把他的尸体带回来,放屋里了。”他说。
我想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他说的应该是虎子的身体,他不知道韩正寰身体和魂魄分离着,估计看见他的身体都以为他没了。
往屋里瞟了一眼,韩正寰的身体竟然是完好的,身上一点烧焦的痕迹都没有。
“叔,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我皱眉问。
西园那么大火,他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齐浩道:“在西园的陵墓里,找到他的时候身上里里外外的趴着好几层的长虫,都烤焦了。”
我想起西园那些长虫来,心里突的一凉。
忙着把窗帘拉上,把柳木匣子拿出来,“韩正寰,你的身体找到了,赶紧回去呀。”
柳木匣子没有一点反应,“你还在里面吗?”
“嗯。”他淡声说。
“你回去呀,身体已经找回来了。”我着急的说。
姥姥叹息一声,道:“他回不去。”
我身体一僵,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转身看向姥姥,“为什么?”
“没有五瓣莲,他无法回去。”姥姥说。
“怎么会没有?他身体里明明有的。”我急红了眼,心里越来越不安。
姥姥看我一眼,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在肃城应该是以地狱业火为引,千年厉鬼为祭,极阳之气为辅,将五瓣莲封入了你的体内,以此来压制你体内的阴煞之气。”
“所以,他是把自己体内的五瓣莲封进我的身体里?”我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拿着柳木盒子,“你怎么这样呀,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千年厉鬼应该是木若,极阳之气便是齐林了。
他柔声道:“我没事。”
“这事原也没有别的办法,你生来就是极阳之体,却莫名其妙的招惹了浑身的阴煞之气,这本就不相容,若你是普通人还好,但你现在是道士,用符的过程中,稍有不慎,两者便会厮杀起来,这也是你身体里忽冷忽热的缘由。”姥姥解释说。
我低头坐在床沿上,心里后悔极了,怪不得他以前不让我用招魂幡,也不让我用血。
“那你可怎么办?”我郁闷的说。
他轻笑着说:“我无碍,稍事休息便好。”
“好什么好,地狱业火的炙烤,就算是冥王去了,也不一定受得了。”姥姥道。
“那现在可怎么办?有什么法子帮他么?姥,你倒是把话说完呀。”我带着哭腔说。
姥姥看着我,叹气说:“他虽然将五瓣莲封入你的体内,却也要忍受地狱业火九九八十一日的炙烤,逆天而行总是要受些惩罚,这便是天道轮回。”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原本他要是挺过去,也不过就是没了五瓣莲而已,但如今他为了救你中途强行冲出来,五日之内,若是不能找到五瓣莲重新封魂,他必魂飞魄散。”
我身体霎时间一片冰凉,死死的咬着嘴唇,眼泪簌簌的掉。
抬手狠狠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没脸哭,要不是我太莽撞,也不会逼到那个地方,韩正寰也不会提前出来。
“别哭,这事是我没跟你说清楚。”他轻声说。
“嗯,我没哭。”我说着,突然想起在陵墓里,陈二狗子放进棺材里的那片五瓣莲,当时烂脸女人从里面钻出来了,那她很可能有一片五瓣莲。
我眼前一亮,“韩正寰,在陵墓里的时候,我看见陈二狗子放了一片到棺材里,那个烂脸女人……”
“不行!”
我还没说完,他立马说:“你不许去,这事自有我和陆逸晨去办,你只要老实的待着别闯祸就好,现在你身体里的五瓣莲还不稳定。”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4 00:21:08 +0800 CST  

“可是我着急,只有五天的时候。”我抱着柳木盒子,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放缓了语气,道:“五天足够。”
我闷头坐着,犹豫着要不要再去一次刘同舟的宅子。
我怕自己再好心办坏事,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韩正寰的魂魄十分虚弱,熬到晚上我再也坐不住了,拿上他给我的隐身符和辟邪符,又准备了四十来张的符纸,偷偷的往县城走。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齐林站在一辆小轿车旁,见我过来,她勾着我的肩说:“还是我聪明,知道你肯定会出来,提前把三叔的车借来了。”
我叹口气,又把桃印和桃木钉给她,“林子,你总是这么不要命的跟着我,图啥呢?”
“我想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也想找个生活的目标。”她苦笑着说:“奶就希望我浑浑噩噩的活着,每天看着我就像是看见我爸,她就满足了,但我不想这样,我想搞清楚当年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爸妈为啥要去那个假坟。”
“那你到时候小心点。”听见她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叮嘱她小心,又把身上的辟邪符给她。
她笑着点头,“小冉,我其实挺羡慕你的。”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
“有喜欢的……鬼,身边也有亲人。”她说。
我苦笑道:“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你有羡慕我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过好自己的日子。”
她有片刻的失神,怅然道:“自己的日子?看情况吧。”
说完,她带着我飙车去了县城。
第三次来到刘同舟的宅子,我拿着罗盘在院子里走了半天,罗盘毫无反应。
最后我只能把罗盘收起来,从前院慢慢地往里走,这是,在路过后院正屋的时候,我猛地顿住脚。
“这地方,怎么看着有点不劲儿?”我皱眉道。
“没什么不对吧,不就是房子吗?而且这里面杜衡他们已经详细检查过了。”齐林说。
“不一样。”我跑到后墙上,拿砖头表面的水泥敲下来,发现里面果然是石头。
我心头大喜,便往屋里走边跟齐林解释说:“从我第一次进屋就觉得这房子的后墙比砖盖出来的墙要厚,当时没大在意,但是今天用符镇法却提醒了我。”
“什么意思?”齐林纳闷的说。
我走到屋里,对着后墙一阵的敲打,把上面的水泥敲打下来,果然看见上面刻着字。
齐林凑过来,惊讶的问:“这是什么?”
“这就是这宅子里一切平静的原因,这是文字符镇,这一整面墙上都刻着符文,再有得道高人的加持,所以才会压下这宅子里的鬼气。”我兴奋的说。
“你是怎么知道墙上有东西的?”她问我。
我边敲水泥边解释:“石头垒的墙跟砖垒的墙不一样,比砖墙要厚些,刘同舟家里这么有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用石头墙,里面肯定有问题。”
齐林也开始跟我敲打,“那你都敲下来干什么?”
“我要看看用的是什么符咒,才好推断这里到底发生了啥事。”我到。
“小冉,你没觉得墙上有点黏?”过了一会,她突然说。
我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打着手电的仔细的看,突然心中一凛,拉着齐林就往后跑。
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传来,墙上竟然开始往下流血水,里面还带着白沫,仔细看还有白色的虫子在蠕动。
不过,那些虫子一从墙里出来就开始变得干瘪。
我脊背一凉,感觉齐林的手有些凉,而且手下的皮肤还在一鼓一鼓的动着。
不动声色的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反手就朝着她贴过去。
眼前一道血雾,她猛地甩开我的手,退到院子里。
我刚想追上前,就听见齐林虚弱的声音:“小冉,救命。”
转身一看,就见齐林直挺挺的立在墙边,身上还有白色的虫子在爬,凡是被虫子碰到的皮肤都开始腐烂。
我忙着跑过去,挑开她身上的虫子,一张辟邪符贴在她的头上,同时抓出一把黑糯米打在她身上。
她身上的虫子登时化成一团团的血雾消失不见看,她痛呼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
我把她扶起来,扶着她走到院子里,刚出正房的门就看见院子里还站着一个齐林。
她一脸惊恐的指着我:“小冉,你快松开她。”
“你是什么东西?靠,竟然敢冒充老子。”我扶着的齐林怒骂道。
我更加用力的抓着她,冷笑着:“自己找死。”
说着,我手里的木头剑直接往她心口捅进去。
她脸色苍白,身体颤抖着,“小冉,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身上的臭味太重了。”我说完,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把她踢倒在地上。
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原本完好的身体瞬间溃烂流脓,变成了那烂脸女人的模样。
齐林跑到我身边,笑着说:“你居然没认错。”
我面上平静的笑笑,其实心里在哀嚎,我认错了,只是后来醒悟过来而已。
烂脸女人猛地从地上跃起,像个猫一样攀到树上,空荡荡的眼眶对着我的方向,张大嘴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
随着这声音,四周窜出许多黑影,几十只黑猫将我跟齐林围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被人割断喉管一般。
齐林抓着的衣服,抖着声音问:“小冉,咱们怎么办?”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个东西,心里也是发慌,把身上的隐身符给齐林,“你站到原地,不要动,不要发出声音,他们会觉得你就是个木头。”
“那你呢?”她脸色发白的问我。
我把所有的符纸都装在身上,冲她笑笑,郑重的说:“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是怎么被鬼揍的。”
说完,我直接朝着那树上的烂脸女人冲过去,手里的符纸一张接着一张的贴在那些猫的身上。
这些猫应该就是井底那些猫骨的魂魄,它们现在完全是发疯般的往我这边冲。
我到底是没有它们速度快,很快身上就挂了彩,脸上被挠了一把,疼得我全身发抖。
还没来到树下,身上的符纸就已经用光了。
我直挺挺的站着,眼神凶狠,那些猫看我这样都有些犹豫,不敢直接冲上来。
其实现在我已经累的不行,但是看着树上那烂脸女人,我心一横,今天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把五瓣莲拿到。
想到这里,我从包里拿出招魂幡,狠狠的插到地上。
一看见这个,无论是烂脸女人还是那些猫都被吓的后退了些。
趁着这个机会,我拿着刀子,用力在大腿内侧划了一刀子,疼得我眼泪立即流了下来。
没有血,我有泪,伸出手指沾着眼泪在木头剑上画了一道鬼代符。
鬼代,便是召唤地狱恶鬼上我的身,让其为我办事,这样的法子基本上没有道士愿意使,因为一不小心身躯便会被鬼夺走,就算是最后恶鬼离开,自身也会因为阳气尽失,大病一场,还要折三年的阳寿。
这便是鬼代的代价,要不然谁都可以召唤恶鬼,这世间的秩序可就乱了。
画好符后,我脚踩罡步,举着木头剑凌空画了个太极图,朗声道:“魑魅魍魉魂鬼怪,汝者身代,汝者身从,敢有违者,永不出身,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摄!”
话音刚落,我身边顿时盘旋着一股阴风,耳边响起一个女人尖锐的笑声,眼前黑了一瞬。
“呵呵呵……”阴风停下,我的嘴角缓缓勾起,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抖着,阴笑着看着四周的猫魂。
“这么多,肯定好吃。”从我嘴里发出的是软腻而又带着阴冷的声音。
我心跳很快,身体冰凉,全身的骨头都仿佛冻住了。
心道:大姐,你干活不?不干活赶紧走,没见我这正是关键时刻,别废话,上啊。
我身上的恶鬼冷哼一声,目光凌厉的看向树上的烂脸女人,然后猛地转身朝着四周的猫魂冲过去。
速度奇快,手法特别准,几乎是一招掏心,然后把掏出来的鬼心拼命的我嘴里塞。
我被熏得直翻白眼,靠,我弄上来个饿死鬼。
树上吱呀一声,那烂脸女人站起来,似乎要跑。
我急得不行:快别吃了,赶紧去抓住她,回头我烧个几斤的纸钱,再给你上供一头肥猪。
“这可是你说的。”她大喊一声,身形猛地跃起,跳到树枝上,对着那烂脸女人就是一脚,只听咔擦一声脆响,那女人直接跌到树下。
“竟然是你?”那女人惊骇的道。
我身上的鬼冷笑一声,双臂展开,很拉风的从树上翩然落地,一脚踩在她的脖子上,使劲一碾,烂脸女人的头和身体就分了家。
我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把我虐的要死要活的东西,居然把她两下子就收拾了。
我身上的鬼一弯腰,对着那烂脸女人的心脏就抓了进去。
“卧槽,大姐,你别这样,她这都烂了,不好吃,你可别吃。”我看着她从那烂脸女人的胸口把她还在跳动的心脏掏出来,胃里直犯恶心,她要是敢放我嘴里,我……好像也没办法阻止她。
谁知,她竟然一使劲,直接把心脏攥爆了,从里面拿出一块五瓣莲来,“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她把东西放进我兜里,突然往左一跃,抓住最后一只猫魂的尾巴,掏出鬼心,放进嘴里,还吧嗒吧嗒嘴,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等到她把这鬼心咽下去,身体一轻,我直接趴在地上。
“记得我的纸钱和烤猪。”鬼大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全身疼的要命,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趴在地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胃里很难受。
“小冉,你没事吧?”齐林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双眼发亮的说:“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我摇头,喉咙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忍住,蹲到墙角吐了半天。
刚吐完,就感觉耳边倏地静了下来,一点风声都听不见。
慢慢地回头,就看见齐林坐到地上,惊恐的看着不远处,木槿正站在烂脸女人的尸体旁,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们,身上黑气萦绕,脸色白的跟瓷片一行,“你竟然敢杀了她。”
我咽了口唾沫,紧紧地握着兜里的五瓣莲,深吸口气,大气凛然的说:“她要杀我,我不过是自卫而已。”
说着,我走到齐林身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不着痕迹的将五瓣莲放进她的兜里,小声说:“她的目标不是你,你赶紧跑,把这东西给韩正寰送回去。”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4 00:21:33 +0800 CST  

“小冉,咱们一起走。”她抖着身体,却又没有任何想逃的意思。
我急得不行,“林子,赶紧跑,帮我把这东西给韩正寰,这比我的命还重要,求你了,快跑……”
她看了木槿一眼,冲我点头,转身就跑。
我挡在木槿跟前,冷笑着说:“你的责任是救护队长么?木若出事你来救,这女人出事还是你来救,你不累呀?”
她表情愈加狰狞,一转身头上黑发朝着我扑过来,我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躲开的意思。
真的没有力气,感觉随时都能晕倒。
就在她的头发要碰到我的那一刻,一道阴风吹过我,紧接着我腰上一重,竟然是韩正寰凭空出现,将我护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你本来就挺虚弱。”我着急的说。
他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脸上的笑容很温柔,“没有让我的女人为我冲锋陷阵,我坐享其成的道理。”
说完,在我唇上亲了下,而后把我推开,手握裂魂刃,冷冷的看着木槿。
“你们竟然三番四次坏我的事。”木槿恶狠狠的说着,开始快速的摇晃着手里的铃铛。
一听见那铃铛的声音,我脑袋里开始嗡嗡的响,眼前忽明忽暗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
韩正寰伸手在我眼前挥动了一下,那种眩晕的感觉瞬间消失。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弄个破铃铛就想困住我?”
只见他缓缓举起手上的裂魂刃,往前走了两步,在他的手背上太阳和月亮交织的图案若隐若现。
裂魂刃上慢慢燃起昏黄的火焰,外围还缠绕着一层的黑气。
木槿脸色一白,“你竟然炼化了地狱业火?”她说完,手上摇铃的动作加快。
韩正寰嗤笑一声,手上的裂魂刃猛地向她挥过去,一条火蛇朝着木槿蜿蜒而去。
在碰到木槿手上的铃铛的那一刻,她手上的铃铛应声破碎,她惨叫一声,身影直接化成无数块碎片。
就在那些碎片要消失的时候,空中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把那些碎片收纳起来,转瞬间消失。
我发愣的看着半空中,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
韩正寰没有去追,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疼么?”
听见他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不疼。”说完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两下,他现在还是那副古装打扮,但我已经可以摸到他了。
“你好了吗?”我高兴的问他。
“嗯,不过是一时的虚弱罢了。”他说着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不是说过,不让你过来?”
我冲他讨好的笑着,“我就是来看看,对了,咱们快回去,我找到一片五瓣莲,就在林子兜里。”
他脸色更加严肃,低头凑近我,唇已经快要碰到我的。
我心里有点害羞,但也没躲,等着他来亲我。
谁知道他只是凑近我,在我嘴巴周围闻了半天,脸色黑沉,“你竟然用了鬼代咒?”
我被他吓得心里一抖,低头没说话。
他看我半天,也没再说啥,脸色十分难看,明显是气极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想把五瓣莲抢过来,我不想让你魂飞魄散。”我抠着手指甲,小声的说。
良久,他叹气道:“不可再有下次,知道么?”
我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忙着点头,“不会了。”
现在我胃里还难受着,可不敢再有下次。
韩正寰跟我到家的时候,齐林已经等在家里,见着我平安回来,她高兴的直掉眼泪。
找到五瓣莲,韩正寰拿上就回后山去封魂了,我又吐了一通,顾不上睡觉,连夜去买了一头烤猪和一袋子的纸钱,在院子里摆了通阴法阵。
边烧纸钱边念叨:“谢谢鬼姐姐,快来吃吧。”
念叨了十来遍,纸钱冒出的烟凝聚成了人形,盘旋在烤乳猪上空,没一会耳边传来一道带笑的声响:“妹子,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还来找我。”
我嘴上应着,暗中撇嘴,找你才怪,我可不想再吃鬼心。
把她给打发掉,我这才洗了个澡,一头栽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额头滚烫。
迷糊的时候好像听见以前经常给瘸子输液的医生的声音,“感冒发烧,先输液看看,不行的话就去大医院。”
姥姥连连道谢,坐在我身边直叹气,“为了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值得么?”
值得!
我心里说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等到姥姥出去,我又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拉进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
嗅着熟悉的气息,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把手放到他的肋骨上,察觉到是有温度的。
我心中一喜,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见韩正寰目光幽深的凝着我。
“你好了吗?”我说着,爬到他身上,往他后背看了半天,确定没有任何血窟窿,这才开始放心了。
韩正寰抱着我躺好,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容,“躺好,别乱动。”
我乖巧的在他怀里躺好,突然想到在肃城的珠子,忙着爬起来把珠子拿出来,献宝似的说:“你快把这个收好,等到下次噬心之痛发作的时候用。”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把我拉到怀里,捏着我的下巴说:“丫头,以后切不可再做这样危险的事,知道么?”
“嗯。”我没心没肺的笑着,开心的抱着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韩正寰,为啥我现在都没血了?”我郁闷的说,“我可以不用招魂幡,但是这没血好不方便,画个血符都不行。”
他把我抱得更紧些,没回答我,反而说:“明日,我教你道法。”
我眼睛一亮,仰着脖子看着他,“真的吗?你不是说我不能学吗?”
他无奈的说:“与其让你总是剑走偏锋,还不如教你些正统的招式。”
“好,我一定好好学。”我在他脸上亲了口。
他宠溺的笑着,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拍着,“睡吧。”
我枕着他的胳膊,突然想起了达达,疑惑的说:“韩正寰,你说达达是怎么回事?还有刘同舟,他为啥跑到肃城去,花那么多钱弄个假坟呢?而且上次没见到他的尸体呀。”
“刘同舟不过是个工具罢了,弄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养尸。”他语气有些嘲讽,道:“可惜,最后只弄出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我想起了那个被鬼大姐直接掏心的烂脸女人,如果她就是假坟里要养的尸体的话,这次养尸还真的挺失败的。
“达达呢?”我又问他。
韩正寰的手往我腰下走,“把他留在你身边,以后会有用。”
“什么用?”我又问他。
他摇头失笑,凑到耳边暧昧的说:“你就打算问我一晚上的问题?”
我耳根泛红,推了他一把,“老夫老妻的,直接干活,别调戏我。”
“我更喜欢调戏你。”他沉声笑着,翻身在上,低头亲住我,双手在我身上兴风作浪。
我紧紧的抱着他,跟他一起沉沦疯狂。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昨天晚上是场梦?
我忙着穿好衣服,走到客厅的时候才松了口气,韩正寰正站在院子里跟姥姥说话。
我躲到门口偷偷听着。
“你是真心的想要跟丫头在一起?”姥姥冷声问。
韩正寰点头,“是。”
“能告诉我为什么是丫头么?”姥姥审视着他,“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你为什么会看上丫头?不可能是相貌,更不可能是丫头那没出息的性子。”
我暗中撇嘴,这真是亲姥。
“因为,她就是她,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他笑着说。
我听着心里甜滋滋的,这是变着法儿的夸我独一无二么?
姥姥叹口气,声音苦涩的说:“这么多年,我恨你,恨丫头,更恨自己,本来还担心她一个人会吃亏,现在有你在,我也放心了。”
我听着姥姥的话,心里也很难过,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房间。
吃完早饭,我突然想起今天是瘸子的忌日,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匆忙准备好上供的东西,就往山上跑,这段时间没上来,瘸子坟前边的草长的挺高。
虽然现在他的身体和魂魄都不在,但是我还是习惯来这里跟他说说话。
“瘸子,我有了喜欢的人,他对我挺好的。”我笑着说,“虎子你还记得吗?她妈带着户口本跑了,没法登记。”
“不过我们拜过堂,你就勉强当我们结婚了吧,行不?”
说着话,我突然听见身后有响动,刚要转身脖子上就横着一把杀猪刀。
看着刀身上暗红的血迹,我挤出一脸的笑容来,“这位大爷,您是劫财还是劫色?”
回答我的是肚子挨了一拳,麻袋罩头,身上被捆的跟虫子似的,要跑的话我只能在地上蠕动。
被男人拖着走了挺远的,我才被扔到地上,几声快速的交谈后,我头上的麻袋被拿下来。
我眯着眼睛看去,就见七八个男人死死地盯着我,为首的竟然是那个要把我沉塘的中年道士,而且齐阳竟然在里面。
他靠着树,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把四周看了一圈,心里一寒,这可不是后山了,这是后山旁边的大砬子,平常根本没人上来。
“你们抓我要干啥?”我尽量让自己镇定起来,问他们。
中年道士冷笑着,“后山的宝贝在什么地方?”
我笑着说:“你指的是什么宝贝?道上的人都知道,我们这后山,除了冤魂,再也没有别的,不信的话,你们问我爸。”
说完,我看向齐阳,语气亲昵的说:“爸,你说是不?”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4 00:21:59 +0800 CST  
中年道士皱眉看向齐阳,“你是她爸?”
我从地上站起来,不给齐阳说话的机会,道:“当然,你们没发现我们长得挺像么?”
说这话时我自己心里特别恶心。
“你他娘的居然敢骗我们?”中年道士怒视着齐阳。
齐阳淡笑着,缓缓朝我走过来,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相比以前的痞里痞气,现在的他多了一种神秘淡然的感觉,“不错,她的确是我的女儿,不过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是来找宝物的,她一个丫头片子,又碍不着你们的事。”
我听着他的话,安静的站在一边,看他这样子是站在我这边的?
那几人互相看着,对他的怀疑丝毫没有减轻,尤其是中年道士拿着刀子,冷声说:“你别想骗我们,这地方是你带我们过来的,现在在这遇到你的女儿,你当我们傻么?”
我低头,撇撇嘴,你们是真傻,居然相信齐阳的话。
齐阳居然对我和蔼的笑着,伸手摸着我的头,“是我让她在后山等我的,女儿,带我们去墓地。”
他说着,放在我头上的手慢慢用力,目露冷光。
我心中惊骇,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心里一抖,“好啊,我等你们老半天了,先帮我把绳子解开。”
他看我一眼,然后低头给我解绳子。
趁着他解绳子的机会,我伸腿踹了他一下,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踢我了,但今天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就没理我。
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领着他们往墓地走,谁知走到半路中年道士突然喊住我,“不是去后山,是另外的地方,你们真正藏着宝物的地方。”
“道长,我们村子特别一点的就是后山,还有点鬼魂啥的,其他地方哪有宝物,这穷乡僻壤的,人都没几个,你是不是打听错了。”
他冷笑着,跟身后的人说:“他们两个绝对在骗咱们,上次我还看见这个女的跟那些守卫在一起,咱们肯定被那男的耍了。”
那些人明显更加相信他,听他这么一说都狠狠的看着我跟齐阳,手里拿着刀子,朝着我们两个走过来。
我想要跑,却被齐阳死死地拉住。
“你干啥,我可没兴趣跟你一起死,松开我。”我使劲的挣扎着。
齐阳但笑不语,就那么抓着我。
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近,我心跳越来快,害怕的不行。
突然一道黑影从林子里窜出来,冲着中年道士直接扑了上去,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
中年道士猛地睁大眼睛,双手在空中抓挠着,却根本不管用,血流了一地,直挺挺的摔到地上。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趴在中年道士身上的黑影,张着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达达……”
那道身影动作一顿,转过头来,真的是达达,他脸上带着跟树根一行交错的黑痕,嘴巴周围一圈的血。
我不由得退后一步。
齐阳突然松开我,冷笑着走上前,“找的就是你。”
说完就朝达达冲过去。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难道他们口中的宝物就是达达?
想到这里,我也赶紧往前跑,挡住齐阳,“达达,快跑,回家去。”
他看我一眼,转身就往林子里跑。
齐阳冷笑着,“跑得了么?”
说完,双手交叠在一起,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叽叽呱呱的念着,脸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动着,嘴角一抽一抽的,四周传来沙沙的声音。
恍惚间好像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喊叫声,我转身一看,竟然是一片骑着马的长辫子男人冲过来。
嘴里喊叫着,手上的马刀闪着寒光朝着达达砍过去。
我震惊的看着齐阳,大白天的,他竟然能够召唤阴兵。
这跟我用鬼代咒还不同,我召唤厉鬼上身归根结底是以我自己作为筹码,拿了三年阳寿交换,但他召唤阴兵完全就是找了一群杀神来。
阴兵现,必见血。
跟着中年道士一起来的人都吓傻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跑。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6 16:28:33 +0800 CST  
那一队阴兵嗷嗷叫着,挥刀从他们身上砍过。
只见那几个人猛地睁大眼睛,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七窍流血。
然后惨叫一声,胸前突然滋滋冒血,头顶冒出一阵黑烟,身体倒在地上,人已经没了气息。
那些阴兵追着达达跑进树林子,我想要跟上去,但是想到齐阳才是罪魁祸首,拿起地上的树枝就冲着他抡过去。
他轻松的避开我,嘴里还是不停的念着。
“你赶紧停下,山下那么多村民呢。”我着急的喊他说。
他恍若未闻。
突然,树林子转来一阵的嚎叫声,一道白光闪过,瞬间归于平静。
我心头一喜,这是韩正寰来了么?
齐阳脸色凝重起来,“他竟然从地狱业火中冲了出来。”
我扭头看向齐阳,“你到底是谁?”
他嘴角挂着淡笑,“你不是说我是你爸么?”
“你拉倒吧,齐阳身上只剩下二魄而已,能像个正常人才怪。”我冷冷的看着他,举着棍子指着他,“你是谁?”
他笑容渐冷,眼中有了莫名的煞气。
我心中一凛,突然后背心一股寒气涌上来,我本能的趴到地上,在地上滚了一圈。
“嘿嘿……”
一阵苍老的笑声传过来,我扭头一看,就见已经被咬断脖子的中年道士冷笑着,死死地盯着齐阳。
齐阳皱眉看他半天,跟我说:“我还会来找你。”说完竟然转身跑了。
中年道士也不追他,转头看向我。
我被他看的心中一寒,他脖子上的大口子还在冒血,还能看见脖子上的骨头茬子,往我这边走了两步,脑袋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来。
“你身上有什么?”那道苍老的声音又说。
我听着这声音不由得一愣,这不是在阴山附身在芯柔身上的那人的声音?
难道他知道我身上有五瓣莲,他是过来抢的?
我心里开始打鼓,暗道自己倒霉,我就是来给瘸子烧个纸钱,怎么碰上这么多的怪事呢?
往树林子里看了好几眼,也没人走出来。
难不成韩正寰没来?
我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冲着他身后大喊一声:“韩正寰,这边!”
然后趁着他回头看的机会撒丫子就跑。
身后是他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踩在我的心上,让我不由得发慌。
“丫头……”韩正寰突然在身后叫了我一声。
我心中大喜,忙着停下来往后看去,结果身后空无一人,就连中年道士都不见了,地上一条血线,看着好像是蜿蜒到了我身后。
靠,中计了。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居然会犯这么蠢的错误。
脖子上一凉,一只带着血的手摸上我的脖子,那道苍老的声音又传入耳中:“你身上有什么?”
我浑身哆嗦着,“你是在找五瓣莲么?”
他嘿嘿笑着,“那不值得我动手,你身上的东西真不错。”
我一愣,我身上不就是五瓣莲么?难道还有别的?
他还想说什么,韩正寰从林子里走出来,身上带着满是煞气还有浓浓的血腥气。
我看了他半天,确定他上身的血窟窿没出现,这才松了口气。
“放开她。”韩正寰冷声道。
中年道士阴笑两声,“无知小辈。”
说完猛地推我一把,我往前跑了两步,扭头看去,中年道士的脑袋正好掉在地上,身体直挺挺的倒下,激起一地的尘土。
一道阴风在他的身体上盘旋一圈,吹进了树林子里。
韩正寰目光复杂的看着阴风消失的方向,问我:“他刚刚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从地上起来,疑惑的说:“他说我身上的东西不错,但又不像是说五瓣莲。”
他抓住我肩膀的手倏地一紧,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表情晦暗不明。
“怎么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小声问他。
他语气沉沉,道:“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你身上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何会招惹那么多阴气,听你这么一说,他倒像是知晓其中缘由的。”
“我……身上有这么复杂?”我震惊的问。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6 16:29:00 +0800 CST  
韩正寰点头,“正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破解,我才剑走偏锋,索性直接都给压下,只是这毕竟是一时的,想要彻底解决还是要找出这里面的真相才是。”
我叹口气,委屈的抱着他,把头埋在他怀里,“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他无奈笑了,轻拍着我的背:“我在,不怕。”
我点点头,闷声问他:“韩正寰,你认识刚刚那老头吗?”
“不认识,不过……”他停顿了好半天也没接着说。
我抬头看向他,“不过什么?”
他俯首,在我耳边低声道:“我猜测他与一清真人有关。”
“啥?一清……唔!”
他直接捂住我的嘴,无奈地说:“小声些。”
我忙着点头,小声的问:“跟他有关系?他不是魂飞魄散了么?”
“他虽然魂飞魄散,却有一缕残魂附身在八卦镜上,之前八卦镜碎裂,他的残魂也得到自由。”韩正寰淡淡地说。
我听着他的话,心头巨震,“以前王星利用八卦镜封魂,很可能是受了他的蛊惑?“
“有可能。”他说。
“无论是德善楼聚阴还是前两次去的坟地,包括刘同舟的假陵墓,都跟他脱不了关系。”韩正寰说。
我抬头看着他,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咱们赶紧去把他给抓……”我话说到一半,自己都觉得幼稚,一清比韩正寰还要厉害,岂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仔细一想,韩正寰的猜想也是有道理的,一清真人当年只有一缕残魂幸存,所以需要聚阴养魂。
“那咱们明天开始就去找北斗七星剩下的三个地方吧,还有五瓣莲,怎么也得全都找到,不然你可怎么办?”我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了干劲。
韩正寰神色淡淡的,看着并无热衷,“嗯,好。”
我看着他这副不走心的样子,心中疑惑,转念一想,他怎么这次跟我说的这么仔细?
以前他可是个锯嘴的葫芦,打死都不跟我说的。
“你怎么突然转性了?你以前可是从来不跟我说这些的。”我心里打鼓的问他。
他捧着我的脸,无奈地说:“以前不想你牵扯进来,但经过这次,我还是跟你说明白些,免得你再冲动行事。”
我搀着他的胳膊,内疚的说:“我以后一定不再莽撞了。”
“但愿如此。”他眉眼含笑的说。
“咳,你们应该注意下,这里可是躺着好几具尸体,你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腻歪?”齐浩调侃说。
我瞪了他一眼,拉着韩正寰往山下走。
回到家里,我问他:“你在林子里到底发生了啥事?”
他不甚在意的说:“解决那几个阴兵。”
“阴兵白天也能出来呀?”我不解的问。
“后山怨气聚集,阴气重,白天黑夜并无差别。”他道。
我惊悚了,后山已经变成这样了?
“小冉姐……”达达突然在门口叫我。
我听见他的声音突然想起他一口咬断中年道士脖子的样子,身体不由得一抖,“你……有事啊?”
他点头,“小冉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抓着韩正寰的衣服,真的不敢去,但是看见他眼中的期待,最后也不忍拒绝他,跟着他走到院子里。
他低头站着,好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一直在掉眼泪。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6 16:29:48 +0800 CST  
看着他实在是哭的可怜,我本来是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给他点安慰的,不过最后也没敢碰他,“你哭什么?”
他仰头说:“我不是故意想要咬他的,我当时是看见他想要伤害你,一时没忍住就冲了上去。”
听见这话,我瞬间心软了,蹲下身子说:“你必先别哭,现在别人也不知道是你咬的,这件事就先放下。”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韩正寰为什么让我把达达留下,不过有时候看着孤零零的他,就好像看见我小时候。
他点头,哽咽着不说话。
“达达,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吗?”我笑着问他。
他脸色慢慢地变白,身体不由得发抖,“我那会正在后院玩,听见井里面有人哭,我好奇的走到井边,一只大黑猫从井里窜出来,我没抓住好井沿就掉进去了,一个月前在村子外面的河里醒过来,正好碰见师父。”
他说着,委屈的摸着肚子:“小冉姐姐,我每天都好饿,还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淹死,还有个东西总是蹭我,特别疼。”
我冲他笑着,安慰他:“那都是梦,不是真的。”
他也笑了,轻松很多,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小冉姐姐,我以后真的不会再咬人。”
我直接坐到地上,咽了口唾沫,“达达啊,先去刷个牙,你牙缝里有块……红肉。”
他身体一僵,捂着嘴呜呜的哭着跑掉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他在自家淹死,却从我们村子外面的河里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刚从地上起来,王星姑姑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小冉,你快去看看,你姥姥跟你打起来了。”
“啊?姥姥又打架了?”我忙着跟王星姑姑往外跑,韩正寰也跟着我过来。
走到村口就看见姥姥跟陈二狗子的老娘两个人正在地上互相撕扯,姥姥到底是年纪大了,被陈二狗子的老娘压住,脸上挠了好几道口子。
陈二狗子的老娘嘴里不住的骂着:“你的孙女根本就不是人,早年你不也总是打骂她,现在上来疼人的劲儿了,要不是那个死丫头,我的狗子能死么?就是她害死了我的狗子。”
我看着这两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太太,十分无奈。
“你放屁,什么业障都往我家丫头身上推,我今天撕烂你的嘴。”姥姥被气得红了脸。
“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我说。
一听见我的声音,陈二狗子的老娘从地上起来,嗷嗷叫着要过来抓我的脸,“都是你个祸害,你赔我的狗子。”
我看着她这样,心中十分疑惑,装出一副气恼的样子来,说:“你儿子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杀他。”
“就是你害死的,你个祸害精,活该你身边的一个一个的都死了,活该你跟着个死人。”她怒视着我,气冲冲的说。
我心一惊,几步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我们家人,没外人知道韩正寰的身份,都以为他就是虎子,只是突然开窍了而已。
陈二狗子的老娘脸色一僵,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梗着脖子说:“你会有报应的。”
她说完,目光一厉,伸手就朝着我身上抓过来。
韩正寰手疾眼快的把我拉到后面,我往她手上仔细一看,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的手指缝里夹着四根粗针,她这是要那我当小人扎?
姥姥从地上起来,冷声说:“你儿子死那是你祖上的业障,你也不想想你男人是干啥的,这都是他当年干的缺德事的报应。”
我诧异的看着姥姥,这跟陈老爷子有啥关系?
陈二狗子的老娘脸色涨红,敲着拐杖大喊:“这跟我当家的有啥关系,反正我的儿子就是她害死的,几个月前我儿子晚上上了接她的小轿车,就再也没回来。”
“韩正寰,你觉不觉得她怪怪的?”我皱眉问。
他点头,“你看她的腿,一直在轻微的抽搐,眼白发黄,舌苔厚重,精神萎靡,要么是被东西缠上了,要么要生大病。”
他说着,走到陈二狗子的老娘跟前,伸手在她肩膀拍了一下,笑着说:“您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家了?”
我看着韩正寰的手臂,发现他手心里攥着一张符纸,刚才拍了她那一下,就是不着痕迹的符纸上的符文印在她的衣服上。
陈二狗子老娘的神情有些呆滞,愣愣的看着韩正寰,点头,“是,我得回去给狗子做饭。”
说着,转身往回走。
等到她离开后,韩正寰皱眉道:“半夜的过去一趟,她家里有东西。”
“好,等下我就回去收拾东西。”我说,“不过,你说她过来一趟,是要干啥呢?要是她真的被东西缠上了,这次过来不就是自投罗网么?”
韩正寰眸光清冷,嘴角勾起冷笑,“晚上一探便知。”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16 16:30:18 +0800 CST  

楼主:胡羊羊V

字数:1255328

发表时间:2017-08-29 22:15:4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2-09 03:32: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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