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坟地附近,妈妈怀孕生下一个怪胎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肩上就被踢了一脚,直接摔到地上。
抬眼一看,踹我的人竟然是木槿。
她目光复杂的看我一眼,把那女人从地上扶起来,斥责道:“我警告过你,不许来找她的麻烦。”
那女人像是很怕木槿一般,听着她的话也不敢反驳,讷讷的低下头。
现在那女人的样子也是着实狼狈,头发被我扯散了,脸上好几道口子,只是没血出来,衣服的扣子被我拽掉,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在佩服自己的泼妇能力之余,暗暗磨牙,衣服被我一扯,她的曲线更加突出了,我要是个男人,看见这个绝对是要流鼻血的。
在对比一下自己的,我默默流泪。
只是,看木槿的样子,似乎不准备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了底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冷声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经过这几次交手,我发现,木槿虽然恨我却一直忍着不杀我,但刚刚被我揍得那女人就不一样了,招招狠辣,明显是要把我弄死。
背上真是疼,也不知道木槿拿啥戳的我。
“你不配知道。”木槿冷哼一声,表情满是轻蔑,然后一挥手,一阵铃铛声响起,眼前一阵刺眼的亮光。
我猛地闭上眼,等我再睁开时,就发现自己正趴在韩正寰的床前。
稍稍一动,背上就疼得要命。
我咬牙忍着,摸着韩正寰的额头,他的体温终于正常了,这才松口气,去找齐林给我看看后背。
“是谁揍得你啊,下手真狠,小冉啊,我发现一个问题。”齐林给我往后背上药膏,突然感叹说:“我是每次出来都被上身,你是每次都会受伤,咱俩是不是八字有问题?怎么都这么倒霉呢?”
我深有同感,“的确是,这么一想我倒是宁愿被上身。”
跟着齐浩干了几次活,我现在真的一身的伤,全身上下没个好地方。
这次更绝,那地方居然被踢了!
“哎,咱们回去后,去上个香转个运吧。”她叹气说。
我刚想说话,门就被推开。
韩正寰带着一阵寒风冲进来,把我抱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怔了一下,红着脸看向齐林,“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看韩正寰这么煽情,我真的不忍心提醒他,我现在上身没穿衣服。
她反应过来,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运动要适度,背上还有伤呢。”
然后奸笑着离开了。
我瞪她一眼,然后拍着韩正寰的背,轻声道:“我没事,就是背上有点疼。”说完,我鬼使神差的加了一句:“木槿帮了我一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动作顿了一下。
“好了,你先松开我,我穿个衣服。”我若无其事的笑着说,假装没发现他的异样。
他在我腰上的手更紧了些:“丫头,我对木槿有一丝的歉意。”
“因为什么事?”我问他。
他抱着我坐下,凝着我的脸,半天后痛苦的闭上眼,“若不是我把她放在磨盘村,若不是我带她入道,若不是我……”
他顿了一下,又道:“或许她只是个普通女子,嫁人生子,平安和乐。”
我有心想要问他磨盘村的事情,但是看他神情那么痛苦,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以后又机会再问吧。
“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她会变成今天这样,也是她自己选的,你不用这么内疚。”我劝他说。
他没说话。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事不对,看他这样对木槿也挺在意?
“你给我说实话,当年你跟木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根本不是你之前说的她单方面追求你,对不?”我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的说。
他一愣,突然笑了起来,无奈而又宠溺的说:“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直起身子,虎着脸说:“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灵的,你赶紧说实话。”
他看着我,目光倏地灼热,声音暗哑:“丫头,你……”
说着,他的视线慢慢下移。
我低头瞟了一眼,脸色爆红,靠,我忘记自己光着了。
刚想翻身钻进被子里,就被他中途拦腰抱住。
“丫头……”他轻声叫着,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后,我身上不由得有些热。
这种情况下那还顾得上吃木槿的醋,小声说:“你松开我,会被人看见的。”
他把我压在身下,声音带笑,道:“不会有人看见。”
“信你才怪。”我白了他一眼。
他轻笑着,掀开被子把我们两个都盖上,“这样可以么?”
我瞪着他,努力的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你……你别转移话题,先跟我老实交代,你跟木……唔。”
他的手在我身上煽风点火,片刻后我俩的衣服全都被扔到地上。
等到进行那一步时,我突然身体抖了下,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的鬼哥哥啊,你忘了么?我那地方被踢了一脚。”
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停住,神色有些懊恼,叹息一声,把我搂在怀里,“是我的错,别哭。”
他拿过一边的药膏,看了半天,说:“还是你姥爷的药酒好些。”
说完,穿上衣服,风一样的出了门,我愣愣的看着门口,还不等我缩进被子里,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那瓶药酒。
卧槽,又来!
我裹着被子坐到床脚,大义凛然的说:“韩正寰,你别太过分,跟上药相比,还是……还是睡觉吧。”
他睨了我一眼,直接把我扣在怀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上药。
不是我说,上药比那啥还折磨,撩我半天却又不给个痛快,简直要疯。
最后,为了安抚我的情绪,他承诺说:“明天带你去磨盘村,我把当年的事情,细细跟你说说。”
因为他这话,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吃完早饭就拉着他往磨盘村去。
现在道观那块已经被围起来,不让人进去。
看着磨盘村那片坟地,韩正寰脸色凝重:“那道观便是我长大的地方,幼时我一直跟着师父住在里面,在我二十岁那年,蒋师叔走火入魔,师父为了镇压他便联合其余八位师叔,靠着八卦镜将蒋师叔镇压在阴山。”
“只是,虽然合力将蒋师叔镇压的,但师父和八位师叔也受了重伤,在道观中闭关修养,我看着事情已了,便外出历练,数月之后,我回来发现竟然有人将磨盘村的村民屠杀殆尽,砍掉头颅放到山上,配合道观中师父和师叔们的尸体,布置了上次你看见的阴极八卦阵,以道养阴。”
我吃了一惊,我在山上看见的那些尸骨是磨盘村的村民?
“那现在坟里的这些人是?”我惊讶的问。
“这是我后来请人帮忙,迁来的流民。”他叹息道:“我虽然能看出布阵之人的意图,但凭我当时的本事却无法破阵,想了许久才想出个法子来,将道观埋入地下,按照五行八卦布置个阳气足的村子,镇下这地方的阴气,好让我有时间寻找解决的办法。”
我点头,明白了,怪不得他对磨盘村的村民那么内疚,敢情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
“那木槿是?”这才是我的重点。
他看我一眼,眼中带了些笑意,道:“当时我将木槿寄养在磨盘村的一户人家里,我疏远她之后,她便离开外出闯荡,两三年后我听说她在外面也有了些名声,知道她过得好,也就没再关注。”
说到这里,他眼神逐渐阴霾,“我们再次相见,便是她跟着数百位道长来质问我为何要布下这阴毒阵法,蒋师叔本就是师门耻辱,师父百般叮嘱不可外传,我无从解释,最后就落得个被分魂镇压的下场。”
“那些人会不会是木槿找来的?”我皱眉说,她在外面闯出了名声,心里记恨着他的无情,这才找人来害他。
他目光幽深,道:“不是她,她背后还有个高人,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还有人?
仔细一想,木槿的行为确实怪异。
“行吧,我接受你的解释了,你就是因为内疚才记着你这个女徒弟。”瞧着气氛太沉闷,我故作轻松的说着,转移话题。
韩正寰口中的高人是谁?显然他现在还不知道。
他恢复成往日那温柔的样子,说:“我对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有些感慨往事,不仅是她,还有这磨盘村的村民,若不是因为我,他们也就不会受这许多年的苦。”
我抱着他的手臂,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了,我不生气。”
听着他说这些事情,我突然觉得那幕后之人真是太恶毒,不过我又有些疑惑,他做这么多事情,到底要干啥?
“韩正寰,那个人杀了这么多人,又布下这个阵法,只是为了养尸么?”我疑惑的说。
把韩正寰的师叔们杀掉,在把他们的尸体养成僵尸,真是让人死后都不得安宁。
他摇头,笑容有些讥诮,道:“那人聪明的很,我师叔们的作用跟跟芯柔一样,不过是容器罢了,否则他们为何耗费了一千年,不过是个初级的紫僵?”
我点头,感觉脑袋有些打结,这个人折腾这么一大圈,到底图个啥?
“紫僵……”我忍笑说:“僵尸见多了,那种神秘感都消失了,我现在觉得紫僵好像紫薯。”
他无奈的看我一眼,“你一天天的都在想啥。”
我噘着嘴,这还不是为了安慰你,缓和一下气氛。
我们在那附近走了好半天,韩正寰跟我细细说着他千年之前生活的地方,我心里渐渐有一种无力感,似乎他的世界离我好远。
等我们从磨盘村回去,刚进旅馆,齐林就脸色发白的跑过来。
我拦住她,“你怎么了?吓成这样,难道你又被上身了?”
她摇头,说:“不是我,是我三叔被上了,你们快来看看。”
说着,就拽着我上二楼。
我跟韩正寰对视一眼,跟着她走上去。
杜衡和沐然站在齐浩的房门外,都脸色凝重的看着屋里,沐然的铜钱剑竟然散在地上。
韩正寰脸色一沉,走进去一看,就见齐浩正蹲在墙角,手里攥着一根生玉米棒子,快速的啃着。
目光防备的盯着我们,看见韩正寰后,身体竟有些颤抖。
“他这是怎么了?”我皱眉问。
“应该是那盒子的问题,昨晚睡之前他说要仔细的研究一下那个盒子,看看里面是个什么东西,等到上午我过来一看,他已经变成了这样。”杜衡指着桌子一个木盒子,说。
我仔细的看着他,突然灵光一闪,他这样不会是被灰仙缠上了吧?
看他啃棒子的动作,很像老鼠啊。
燕子那会被胡十奶奶缠上,行为动作也就带着原本的习气。
韩正寰看我一眼,转身下楼。
“你哪路家仙?”我领会他的意思,试探跟齐浩身上的东西说话。
可惜,他只是快速的啃着棒子,也不肯说话。
我往房间里走一步,蹲下说:“我认识胡十奶奶,还跟她一起喝过酒。”
听见这话,她目光一动,慢慢地放下手里的棒子,指着自己的喉咙,点头,又摇头。
“你是说,你认识胡十奶奶,但是你说不出话来?”我说。
他拼命的点头,指着桌子上的盒子,做出一个害怕的表情来。
我心中一沉,笑着说:“好,我知道了,那个盒子很可怕的。”
他点头。
“不过,你能从他的身上出来么?”我问他。
他瞬间凶巴巴的看着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珠黑黝黝的,死的盯着我。
好像是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咬死我。
我忙着退后几步,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呢?
这时,一只大黑猫从门口窜进来,对着他嗷嗷的叫唤。
一阵腥臊气传来,齐浩白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身下一摊水渍。
我默默地退后一步,果然是胆小如鼠,好歹也是个家仙了,竟然被一只猫给吓成这样。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2 09:06:26 +0800 CST  

沐然扶额,心疼的说:“早知道一只猫就能解决问题,我就不拿我当铜钱剑打他了,那可是从宋朝传下的铜钱,世上也就这一把。”
“没事,你再拿线串上,一样能用。”我安慰他说。
他揪着我的胳膊,生气的说:“断过,就没灵力了。”
“那就当古董卖掉。”我双眼放光。
他委屈的瞅着我一眼,去齐林那里找安慰去了。
韩正寰从外面进来,看了那盒子半天,跟齐林招招手,道:“撬开。”
齐林脸上的害怕瞬间消失,对于能用到她的技能,她很是开心的,拿着卡子鼓捣几下,真的把盒子打开了。
等到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她捂着嘴,退后几步,看起来像是被恶心的不行。
“这是什么东西?”沐然惊讶的说。
我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见盒子里是一具老鼠的身体,有成人半个胳膊那么长,身上的肉和皮毛已经瘪了,嘴里插着一枚桃木钉,爪子上都钉着铁钉,内脏和肠子被掏出来扔在一边,肚子有些鼓胀。
看这样子,这老鼠没死多长时间。
韩正寰退后两步,淡淡的说:“肚子里有东西。”
说完,静静的站着,并没有上手的意思。
沐然直接跑到门外,说:“我怕老鼠。”
杜衡无语数秒,在我和齐林满是期待的目光下,把老鼠皮掀开,里面竟然有一个小熊花纹塑料袋。
他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个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那歪歪斜斜的字,心中一震,再也顾不上嫌弃,忙着拿过来。
这是王星的字迹。
信封里有一张纸,只有六个字:小冉,小心木若。
“木若是谁?”我诧异的问。
这应该是王星出事之前弄好的,他要提醒我什么?
“木槿的徒弟。”韩正寰淡淡地说:“木槿曾经收过两个女弟子,取名为木华和木若。”
我一愣,想起昨晚梦里要杀我的女人,她当时很怕木槿。
大黑猫突然叫了起来,我回过神来,往齐浩那边一看,他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右手一直抠着喉咙。
韩正寰蹲到他跟前,按住他,跟我说:“往生符。”
我忙着给他,他把符纸按在齐浩的脑门上,同时一只手放在他的心口,开始默念往生咒。
现在我的心思全在这纸上,王星为什么特意弄一张纸给我?
“杜衡,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这盒子?”我脑子里乱极了。
杜衡道:“在道观正屋,中间的那口棺材里。”
王星怎么会去那地方呢?
我叹口气,对于这张纸上的内容真的摸不着头脑,让我小心木若,难道就是因为她要杀我么?
可是这些话他完全可以当面告诉我啊,为什么还要特意提醒我呢?
“好神奇。”齐林看着韩正寰,突然感叹了声。
我也看过去,就见一个白点从齐浩的身上升起,慢慢消失,看来这鼠仙是被超度了。
因为王星的纸条,我一晚上都是魂不守舍,几乎没怎么睡,导致第二天回去的路上困的不行,靠着韩正寰整整睡了一路。
等到了我家院门口,我才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想起我的车来,揪住齐林:“我的车呢?还在路上么?”
她呵呵笑着,“理论上来说,是丢了,不过等你见到爷爷,跟他提一下,他肯定还会再给你一辆的。”
“齐林,我要跟你单挑。”我瞬间清醒了,叫唤着朝她扑过去。
当晚陆长风请我跟韩正寰喝茶,拐着弯的问我们磨盘村的情况。
“姥爷,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连用那珠子的法子都教给沐然了,还问我们做什么?”我忍不住嘲讽的说。
他解释说:“我怎么会知道?我不过是占卜出他会有一劫,这才留了一手。”
我冷笑一声,“那你有没有占卜出来,我会见到沐然和杜衡他们见面?”
他瞪了沐然一眼,嘴巴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我无语的看着他,拉着韩正寰回了房间。
“其实,你姥爷没有恶意。”韩正寰劝我说。
我枕着他的胳膊,闷声说:“我知道,但我就是讨厌别人骗我,把我当成傻子玩。”
他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齐林又过来,这次还拎着好些个东西。
“这是爷让我带来,说是送给你姥爷和姥姥的。”她解释说。
“嗯。”我应了声,看来这俩老头感情不错。
“对了,爷和奶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去家里住几天。”她试探着说。
我面上有些讥诮,刚想拒绝,就听韩正寰说:“丫头,去陪陪两位老人。”
我低着头,“我不想去。”
齐奶奶见我从没个好脸色,我才不想去受气。
再说,我现在恨透了齐阳,让我去他家,简直就是折磨我。
他摸着我的头,哄我说:“两位老人年纪都不小,你去住几天,承欢膝下,这是应当应分的事,听话。”
我嘟着嘴拿脚蹭地,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跟齐林说:“我就住两天,明天我就回来。”
她忙着应了,“好,两天就行,你去了,还有人跟我玩。”
我叹口气,收拾着东西跟齐林走了。
路上,她感叹道:“真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听他的话。”
“因为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笑着说。
她挑眉道:“你也是有本事,看他对别人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跟你面前却像个老妈子。”
我横他一眼,心里却美滋滋的。
说起来,我到齐家也就那么几次。
我到的时候,齐爷爷已经在客厅里等着我,笑的很慈祥,确实是个爷爷该有的样子,“你能来就好,按照你的脾气,我本以为你不会答应。”
我抿唇笑着,“毕竟是晚辈,来看看您二老。”
齐奶奶冷哼一声,说:“我们家可没有你这样的晚辈,我可不承认。”
我笑容不变,只当没听见。
本来也就是来走个过场,又没想跟他们有过多的纠缠,得过且过,也算是还了我身上这一点齐家的血脉。
只是,我想得过且过,她却不愿意。
见我不搭理她,立即沉了脸色,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东西,现在你是我们齐家的孩子,不在是那个小村子的村姑,就这样的衣服,还不够给我们丢人的呢。”
“闭嘴。”齐爷爷冷声道。
我拼命的忍者,不想跟她一个老太太吵架。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有那么难看么?就是一身普通的运动服,虽然没有齐林中性迷彩装有型,但是也能看得过眼吧?
“我有说错么?你看她样子,真是什么样的妈有什么样的女儿,她妈就不检点,还来诬陷咱家老二。”齐奶奶越说越过分。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是真的坐不下去了,“齐奶奶,做人要讲良心,你自己摸着心口想想,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缺不缺德,我不想跟你吵,既然你不欢迎我过来,我也不会赖在这里。”
听着我的话,她冷哼一声,神情很是轻蔑。
我嘴角一勾,欺身上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阴狠的说:“但是,不要在让我听见你说我妈的坏话,你知道我天天跟什么东西打交道,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天天做噩梦。”
她脸色一白,抬手就要打我,我直接攥住她的手,冷笑着说:“你们还真的没资格打我,我今天这趟也没白来,这点血脉之情今天就算是还清了,以后不要再来惹我,打不着齐阳本来就很郁闷,当心我把气撒到你身上。”
说完,对着齐爷爷笑着说:“齐爷爷,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叹口气,“去吧,林子,你带丫头在县城转转,吃顿饭,再把丫头送回家。”
齐林应了声,跟着我出来。
“小冉,你刚才跟奶奶说话,真的太帅了。”她崇拜的看着我,说:“没想到你平常闷不吭气的,脾气这么厉害。”
我笑了笑,说:“比人对我一分好,我还十分,但这不代表着我会委曲求全。”
“就应该这样。”她赞同的说,突然情绪又低落了,“昨天奶还骂我,说我跟着你乱掺和,其实啊,我觉得她是知道二叔做了不好事情,现在每天在家等着三叔,揪着他问东问西,搞得三叔都不回家了。”
我没再说话,对于齐阳的事情,我现在也是憋屈的不行。
听韩正寰的意思,现在齐阳的魂已经被他拿来祭阵,现在他身体里的魂是蒋师叔的,魂魄不全,是不是代表着他就这么死了呀?
一想到这里我就难受,也不知道他把去瘸子的身体和魂魄藏在什么地方了。
“小冉,我带你逛逛吧。”齐林说着,带着我就往县城的商场走。
我不大想去,主要是这次出来没多少钱。
她看出我的想法来,生气的说:“你想什么呢,现在你是我妹,我能让你花钱?走,今天姐请你玩。”
最后还是被她硬是拖到商场,不过最后我没买东西反而是给韩正寰买了一身衣裳。
等我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让齐林把车停在村口。
她的车太扎眼,我还是走着回去比较好,给他一个惊喜,不得不说,现在我就是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人。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催动了韩正寰给我的隐身符。
我兴致高昂的回去,发现家里根本没人,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转头看向后山,他不会在后山吧?
想到这里,我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悄声的往后山去了。
走到树林子里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姥姥佝偻着背,抱着花瓶往山上走。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太靠近,趴在树林边上的草窝子里,看着姥姥。
她走到尸坑旁边,小心翼翼的把花瓶放在地上,然后跪在地上,突然垂下头,没了动静。
等了老半天,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韩正寰从尸坑里跳出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现在他不再是虎子那副装扮,而是原来的古装,面无表情,眼神冰冷阴狠,身上带着嗜血的煞气,像是地狱归来的修罗。
这样子,只有他以前跟别人对战之时才会出现。
虽然他平日在外人面前寡言少语,但至少表情还是温和的。
他走到姥姥跟前,静静的看着。
这时,花瓶动了一下,一根黑亮的头发丝从里面爬出来,顺着姥姥的鼻子钻进去。
我默默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后背直发凉。
等到头发丝全部钻进姥姥的身体,她突然睁开眼睛,身形也不再佝偻,挺直脊背,对着韩正寰磕了个头,说话的声音还是姥姥:“主人。”
我倏地睁大眼睛,姥姥叫他主人?
他嗯了一声,问:“事情如何了?”
姥姥神态十分恭敬,回道:“他们已经接上头,不出意外的话,后天鱼儿便会上钩。”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他说。
姥姥脸上有些惊喜,还不等笑出来,就听韩正寰说:“不过,谁给你的胆子,去纠缠丫头?”
他的声音仿佛渗着冰渣。
“我……我只是想在梦里吓吓她,不让她再对这个花瓶感兴趣,请主人饶命。”姥姥开始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若不是因为你如今的身份是她姥姥,我定要你魂飞魄散。”他语气十分阴狠。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2 09:06:54 +0800 CST  

“谢主人饶命,属下以后再也不敢擅作主张。”姥姥忙着说。
“记住你如今的身份,滚吧。”他冷声说。
“是,属下告退。”姥姥说完,那根头发丝又从她的鼻子里钻出来。
我听着他们的话,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姥姥是韩正寰的手下?
还是只有那附在头发上的冤魂是他的手下,姥姥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看上次姥姥那么护着那花瓶的模样,不像是不知道。
一瞬间,无数个疑问闯入我的脑袋里。
“等一下。”我直接从草窝子冲出去,一脚把花瓶踢倒。
那头发丝仿佛受惊一般,瞬间缩回姥姥身体里。
“丫头,你怎么在这?”韩正寰震惊的看着我。
我红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甭管我怎么在这里,你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她又是谁?”
韩正寰狠狠看了姥姥一眼。
姥姥身体一抖,哆嗦着身体,抱着花瓶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给我站住。”我想要去追,却被韩正寰拽住。
“丫头,你听我解释。”他说。
我挥开的他的手,又开始掉眼泪,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好,你说,我听着。”
他看着我,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我看着他,现在的他又恢复了平常在我面前的模样,丝毫不见刚才的凌厉和阴狠。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来问,姥姥是你的手下?”我冷声说。
他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问出这句话时,我心里就像是被豁了个口子,一直在往外流血。
“从来都是。”
我直接把手上的衣服扔到他身上,“韩正寰,你特么就是个王八蛋。”
从来都是。
我不由得冷笑,这四个字真的是直接捅到我心里。
听见他这四个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姥姥之所以会带着妈妈出现在这里,就是他授意的?
那就不只是他纵容齐阳去侮辱我妈妈,而是他一早就挖了套,一步一步的诱惑着齐阳上钩。
现在,我算是理解他那句话了,他的确不是心善的人,他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怪不得他以前会跟经常跟我莫名其妙的道歉;怪不得他说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怪不得在我那么小的时候,他就选定了我。
这么多年,我的生活他么的就是一场笑话啊。
他上前几步,想要抱我,却又几次把手放下,“丫头,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我慢慢地退后几步,怒极反笑,“韩正寰,是我眼瞎看上了你。”
他身形一晃,想要抓住我的胳膊,我直接挥手打了他一巴掌,转身往山下跑。
边跑边流眼泪,他妈的,合着我这么多年就是别人骗大的。
“丫头……”韩正寰歉意而无力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头也不回,大喊了一句:“不许追过来,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他对有多好,我就多爱他,他这一刀就捅的我就有多疼。
从山上跑回家,我先跑回东屋拿出招魂幡,在手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一脚踹开姥姥的房门。
姥姥正躺在床上,那花瓶在架子上摆放着。
我一进来,花瓶里传出一阵阵哭声。
姥姥猛地惊醒,“你怎么进来了?”
看见我手里拿着招魂幡,她鞋都顾不上穿,直接把花瓶护在身后,“你这气势汹汹的,要干什么?”
我冷着脸,任凭眼泪往下掉,“晚上你去了哪里?”
她看了花瓶一眼,目光有些闪躲,心虚的说:“我没去哪里。”
“那你鞋上的土怎么来的?”我冷笑着问。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也是破罐子破摔,“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轮不到你管我,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一脚踢在床上,“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被拿来祭阵的是不是?你也知道我妈会被人侮辱,只要把我生下来就会死,是不是?”
明白了,今晚我算是都明白了。
她以前总骂我是煞星,说我克死了我妈,原来就是这回事。
这些年我对她的怨气都在今天爆发了出来,“姥,你还算是个人么?”
她一把推开我,阴沉着脸:“你还有脸骂我,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女儿也不会死,齐阳试过那么多次,为什么别人没成到了你这里就成了?”
“这事能怨我啊?”我被气笑了,“你能有今天都是你活该,以后不要再指望着我孝顺你,明天就给滚出去。”
她怒瞪着我,抖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甩了下手里的招魂幡,指着那花瓶说:“下次再看见那东西,我一定会让她魂飞魄散。”
说完,我直接摔门离开。
走到客厅时,看见韩正寰站在客厅里,手里拿着的是我今天特意给他买的衣服。
“丫头……”他叫我一声,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别叫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出去。”我冷声说。
他走近我,柔声说:“我跟你道歉,丫头,先冷静下来,好么?”
我眼泪越掉越凶,看着他,哽咽着说:“韩正寰,我要是不冷静的话,我早就不顾一切的杀了你,你没有拿我祭阵,为我忍受噬心之痛,你为我做的,桩桩件件,我陆冉记在心里,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丫头……”他拉住我的手,还想再说话。
我甩开他的手,“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说完,我直接往外跑,等我到院门口时,他已经站在路边。
见他上前一步,我扬起招魂幡,“别再过来。”
他猛地顿住,没再上前。
我扭头跑了出去,到了村口,竟有些迷茫,我能去哪里?
心中苦笑,竟然落得个无处可去的下场。
最后,我走了半宿,天蒙蒙亮的时候,敲响了燕子的门。
燕子披着外套,看见我哭的双眼红肿,身上还有露水,忙着我把我领进屋,给我找衣服、烧热水。
我木木的看着她,脑子里一阵空白。
由着她给我换好衣服,擦干头发,靠在她怀里,我只觉得身上冷的厉害。
“小冉,你怎么了?”燕子担忧的问我。
我抱着她的腰,只感觉眼睛生疼,眼泪已经流干了,“燕子,我突然感觉我这一生就是场笑话。”
她皱眉看着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想要跟她倾诉,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能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跟姥姥吵架了。”我苦笑着说。
她松了口气,说:“你姥就是那样的脾气,其实我看着她这几年对你挺好的。”
我点点头。
“看你满眼的血丝,快去睡会,正好佳玲不在,你就睡我那屋,我去她的房间睡。”燕子说着,把我送进她屋里。
我躺在床上,紧紧的抱着被子,突然好想瘸子。
我心里有多在乎韩正寰,现在就有多难受,他为我忍受了许多,我都知道,可我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除了瘸子,他是我最在乎的人了。
“小冉,你出什么事了?”我正在床上麻木的躺着,齐林推门进来。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我闷声道。
她坐到我床边,拍了我一下,“我来给燕子送点补品,你都这样了,没什么才怪,要是想说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
我扯了扯嘴角,“真的没事。”
她看我这样,也没强求,静静的陪我坐了一上午。
走的时候,她说:“小冉,你是个太过泾渭分明的人,亲近的人你无条件信任,对于其他人却是时时在怀疑,你发生什么事情我大致能猜出来,无非也就是那么几种可能,我只能说,你若真的在乎那人,在不触及原则的情况下,有些事得过且过吧。”
“嗯。”我闷声应了。
心中苦笑,我知道韩正寰瞒了我很多事情,以前总觉得应该跟我没啥关系,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燕子家躺了一天,到了晚上,我不经意看见燕子挺着已经隆起的肚子洗菜做饭,突然有些内疚,忙着从床上爬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活。
“陆逸晨这段时间一直没回来么?”我问她。
她点头,担忧地说:“没回来,我挺担心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里有些内疚,答应过燕子要替她问问韩正寰的,结果却被我忘到了南山根儿去。
“燕子,对不起,我忘记帮你问了。”
她笑着说:“没事,他应该不会出事的。”
我点头。
突然,燕子凑近我,小声跟我说:“小冉,我这几天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而且一到晚上肚子就有些疼,还总是听见小孩哭。”
我心一沉,“多长时间了?”
她摸着肚子,算了半天,“大概有个七八天了,前天我回村子找过你,你不在。”
“我当时出去办事了。”我说着,闭上眼看向燕子,可是没在她身上发现怨灵。
不过,她身上的阴气似乎比之前还要重,但阳火却丝毫没受影响,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怀了阴胎的人都这样?
我心里有点没谱,想了想,说:“今晚咱们一起睡,我看看到底是啥情况。”
她点头。
吃完饭,我们一起躺在床上,我有些不自在,这是我第一次跟韩正寰之外的一起睡觉。
她抱着我的胳膊,笑着说:“你怎么这么紧张,我又不是男的。”
我笑笑,“我没跟别人一起睡过。”
的确是,韩正寰根本不是人,我恨恨想着,他就是老奸巨猾的死鬼。
“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燕子问。
我点点头,故作轻松的说:“不过也没事,这日子还得过下去,兴许我明天就想通了。”
她没再说话。
躺了一会,她突然哎呦一声,我心中一凛,扭头一看,差点吓得掉到床下。
燕子的肚子上正趴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孩子,眼圈乌青,两颗大眼珠子黑黝黝的,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他的眼白,身上瘦骨嶙峋,手脚上都绑着红绳,肚子上一个横切的大口子,里面的肠子都掉了出来。
见我看着他,他对我咧嘴一笑,叫了声妈,直接朝着我扑过来。
我直接滚到地上,刚想咬破手指,胳膊上就一凉,一双满身污泥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脸上的笑容愈加阴森,嘴里不停的叫着妈妈,脚上一用力,直接跳到我背上,抱着我的脖子不松手。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2 09:07:19 +0800 CST  

我被搂着脖子,身上一阵彻骨的凉,忍不住打了激灵。
燕子从床上爬下来,手里拿着扫把,“那东西在哪儿?”
我被那孩子勒的上不来气,艰难的说:“在我肩膀上。”
话音刚落,燕子手里的扫把就落在我的肩上,我疼的龇牙咧嘴,“燕子,你别打了,你打不到他。”
那小孩在我背上笑得很开心,小手在我脖子上摸了几把,一直在叫我妈妈。
挣扎之余,我特地匀出一部分的脑子来,回想着我这么多年的生活,十分确定自己没做过扔孩子的缺德事。
燕子攥着扫把,脸色煞白,声音发抖的说:“那我怎么帮你?”
我摆摆手,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爬起来,狠狠的咬在手指上,看着那孩子的手按下去。
他疼的嗷嗷直叫,就是不松手,嘴里还不住的叫我妈妈。
靠,现在鬼也流行强行碰瓷么?
我憋着气,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还不等我念咒,那符纸居然自己烧了起来,我惊诧之余,赶忙把符纸往自己的脖子后扔。
“呀!”
那孩子大叫一声,终于从我的背上跳下来,蹲到一边桌子上,看着我的目光带着些委屈,“妈妈,妈妈……”
我摸着脖子,终于喘上来气了,凶巴巴的说:“我不是你妈,识相的,赶紧滚。”
小孩还想上前,但是看我又拿出一张符纸来,停在半路,看我半天,最后从窗户跑了。
我看着他跑远,顾不上跟燕子解释,从床上拿起招魂幡,“你好好的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然后追着那小孩出了小区。
路上我催动了韩正寰给我的隐身符,不紧不慢的跟在那孩子的身后。
还别说,老鬼画的符纸就是好,还带循环利用的。
这小孩不想是普通的怨灵,倒像是被人养的小鬼。
我跟在身后,走了半个多小时,竟然跟着来到齐林的学校。
看着他直接穿过墙跑进去,我心情越来越沉重,这孩子跑的方向似乎是德善楼。
校门关着,我在墙外转了半天,最后在小树林外面的墙上发现了一个狗洞。
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我直接钻进去,往德善楼方向跑。
走到半路,正好撞见那孩子从德善楼里出来,身后跟着的竟然是上次跟我打架的女鬼。
她现在一身红裙,嘴巴猩红,黑的发亮的头发披散着,赤着脚,本是标准的红衣女鬼惊悚装扮,但是一配上她那张美艳的脸,又把身上的鬼气生生压了下去。
虽然我是个女人,但我也有一种要把她扑倒的冲动。
小孩看着她走出来,蹲到她的脚下,嘴里又开始叫妈妈。
我瞬间无语,这小鬼怎么见谁都叫妈?能不能有点立场?
那女人缓缓笑了,摸着小孩的头,冰冷的目光突然射向我这边。
我脊背一凉,心中警铃大作,暗道糟糕,怕是中计了,赶紧跑。
只是,还不等我站直身体,脖颈一阵刺痛,我瞬间没了意识。
“嘿嘿嘿……”
昏昏沉沉之时,耳边总是传来一声声狞笑,我突然惊醒,却不敢睁眼。
直到胳膊有微微的刺痛感,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我猛地睁开眼睛,想要把胳膊抽回来,却发现自己被人绑在床上。
我心里一沉,顺着笑声,就看见齐阳正站在一边,手里拿着根针管,冲着我笑。
而这房间,看着像是一间地下室,阴冷潮湿,四面墙上挂着黄布,画着弯弯扭扭的图案。
见我醒了,他笑容更大,“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我咽了口唾沫,扭头一卡,他正在我胳膊上抽血。
“蒋师叔?”我试探的叫了声。
他看我一眼,“你可真的是个宝贝。”
我有一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看着他抽满一针管的血,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再接着拿出朱砂和黄纸,竟然是要画符?
不过,暂时来看他对我并没有恶意,我暂时松了口气,“蒋师叔,你在干什么?”
他不理我。
我慢慢地用左手抠着绳子的结,眼睛却注意着他的动作,“蒋师叔啊,你现在用的这身体,算起来还是我爸的呢。”
他动过一顿,眯着眼睛问:“你是齐阳的女儿?”
我点头,跟他套近乎,说:“你看,现在你用着我爸的身体,又用着我的血,我也算是帮了你不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干啥呀?”
“干啥?”他冷哼一声,表情倏地狰狞起来,“当然是要活着,我生生的忍受了千年,就是要活着。”
我呵呵笑着,“活着挺好。”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说:“木若那小贱人,这些年压制着我,靠着我的阴气养魂,等我这次成功,我一定要好好的折磨她。”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明了,原来从墙上挖出的那个棺材里的女人就是木若,木槿的徒弟。
他把血和朱砂调好,阴笑着说:“本来还在发愁去什么地方找个祭阵阴女,没想到你竟然送上门来,齐阳的女儿,十分合适。”
我有一种想要抽死自己的冲动,没事套啥近乎,手上赶紧加快动作,后背一层的冷汗。
他拿出一张红纸,小心翼翼的铺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指沾着混过我的血的朱砂,凝神画符。
“蒋师叔,你现在能跟我爸说话吗?我听韩正寰说,他还有魂魄留在身体啊。”我大声的跟他说话,想要干扰他。
他冷冷的睨我一眼,语气十分阴森,“想要留着你的舌头,保个全尸,就给我闭嘴。”
我抿唇,不敢再说话。
额头上出一层的冷汗,拼命的抠着绳结,胳膊都快抽筋了。
眼看着他就要画好了,我再也不顾上舌头,“蒋师叔,你画错了。”
他丝毫不受影响,画完最后一笔,终于得意的笑了。
然后他又拿起地上的铜钱剑,把符纸贴在我的身上,左手气势,右手挥舞着铜钱剑,嘴里快速的念着什么。
随着他的话,地下室里突然刮起一道阴风,在我身边盘旋着,好像有无数条冰凉的手一直在撕扯我的衣服,想要挤进我的身体里。
我哆嗦着身体,心里一阵阵发凉,他这是用了啥东西?这感觉,跟我用以前用招魂幡似的。
渐渐的,我看见一个影子从齐阳身上挤出来,只是刚露个头,一撮黑头发直接抽过来,他惨叫一声,那影子又缩回了齐阳的身体。
我身旁的阴风渐渐散了,蒋师叔捂着胸口扶着桌子,怒道:“木槿,你不要太过分。”
木槿凭空出现在房间里,冷笑着说:“我跟你说过,不能动她。”
蒋师叔哼了一声,“我会听你的?这些年我已经被木若折腾的够呛,如今魂魄又被韩正寰吞了一多半,我落得这个下场还不是当年听信了你的话。”
木槿面容阴冷,指着蒋师叔,“别忘了,没我的话,你现在早就已经魂飞魄散。”
听着他们吵架,我喘口气,又开始抠绳结。
蒋师叔双眼赤红,拿着铜钱剑,周身气势阴森,“没你,我照样能出来,今天我就先收拾了你,再去收拾木若那个小贱人。”
说着,两个人打了起来。
我努力的当个隐形人,趁着他们打架的功夫,两只手一起解绳子。
同时还不忘观察着他们的战况,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鬼打架。
以前看韩正寰出手,从来都是他单方面的压倒性胜利。
但是今天一看,原来力量相当的鬼打架竟然是也是中国功夫,不愧是本土鬼。
蒋师叔原本就受了伤,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
我解开绳子,却不敢乱动,看着机会,在他们都侧对着我的时候我直接跳下床,拿起桌子上的招魂幡,拼命的往外跑。
多亏这地方没门。
只是,我跑了好半天,还是没跑出去,这地方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三个字:鬼打墙。
拿着招魂幡,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熟悉的地方碰到鬼打墙,只要闭上眼,不听不理,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朝着出口走就行。
可是这地方我完全不了解,连出口在哪里都不知道,身上的符纸也用完了,我这次是真的山穷水尽。
“找不到门么?”一道娇媚阴森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我转头一看,就看见一张猩红的嘴巴,开开合合。
几乎是本能的,我直接拿着招魂幡打过去。
她呵呵笑着,避开我,退后几步。
“你处心积虑的把我引来,就是为了让他抓到我,拿我做法祭阵?”我冷冷的看着她。
她笑着说:“当然,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说着,她阴笑着朝我扑过来,我想要拿起招魂幡挡她,去发现根本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抓进我的身体里。
“唔……”我闷哼一声,胸口一阵剧痛,半天身子都是都疼的麻木了。
“你不配跟他在一起,他是我的。”她神情癫狂的说着,还要往我身体里抓。
我忍着疼,咬牙说:“你他么的变态啊,都是女人,居然还袭我的胸。”
“伶牙俐齿。”她声音更加阴狠。
“丫头!”
韩正寰突然出现在那女人身后,手里的裂魂刃就要劈向那女人,木槿凭空出现,抢先一步把那女人拽开。
她的手一离开我的胸口,我当即痛苦一声,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下面被踢还没好,上面又被抓了一把。
我佝偻着腰,按着胸口,汗珠一往下滴。
韩正寰扶着我,冷声道:“我警告过你,不许来找她的麻烦。”
木若身子一抖,缩在木槿身后,说不出话来。
“师父……”木槿刚开口,韩正寰面色一冷,手里的裂魂刃直接朝她们飞过去。
她们眼中满是惊惧,侧身穿墙而逃。
“怎么样?”韩正寰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叹口气,抱着我往前走。
被他带出来,我才发现原来我刚刚就在德善楼的地下室。
我突然看见那个小孩站在楼梯口,怔怔的看着我,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一直出了学校,他才把我放下来。
“很疼么?我看看。”他皱眉说着,就要拉开我的手,给我检查伤口。
我有片刻的失神,仿佛眼前的他还是以前那个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的男人。
在他碰到我的手时,我身体一抖,直接甩开他,后退几步,“我没事,刚刚多谢你。”
他看着我,眼里的光渐渐暗淡,双拳慢慢握起来,“没事就好,你回家去罢,我如今已经不在家里住。”
我讷讷的点头,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太尴尬。
气头过后,我现在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我……先走了。”说完,我忍着疼直接跑了。
该原谅他吗?还能像以前那样跟他若无其事的相处吗?
我是个小心眼的人,真的没有那个度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
燕子站在门口,一看见我回来了,忙着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被抓伤了。”我咬牙说:“送我去医院。”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疼的全身发抖,受伤的地方越来越疼。
“好。”她忙着扶着我,还不等走到院子,我就背上一凉,脑袋越来越沉。
眼前时明时暗,我似乎看见韩正寰接住我的身体,跟燕子说:“她去医院没用,回去,我给她看看。”
我想要抗议,却完全没有力气,只能由着他将我抱回去。
“韩正寰,你特么的赶紧放开我。”我咬牙切齿的说。
他充耳不闻。
“燕子,你赶紧把他撵出来。”我跟燕子说。
燕子嗔我一眼,说:“小冉,闹脾气是要有限度的,现在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胸口黑了一片,跟烧焦似的,快让你男人好好看看。”
“他不是我男人……嗷!”我惨叫一声,疼的浑身颤抖,狠狠的瞪着韩正寰。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3 12:35:23 +0800 CST  

他肯定是公报私仇,不然用那么大力按我伤口干啥。
他睨我一眼,拿出一张符纸跟燕子说:“接一碗水来,如果有黑糯米的话更好。”
燕子忙着应了,刚要转身就听韩正寰又说:“顺便拿一把剪刀和白酒过来。”
我虎躯一震,“你要剪刀干啥?”
“你说呢?”他似笑非笑的说。
我捂着胸口,“燕子在呢,你注意点,让她给我上药,你别想剪开我的衣服。”
他没理我。
等到燕子过来,他拿着剪刀把手指划破,把自己的血滴进碗里,然后把黑糯米和符纸放进去。
端着碗,闭眼开始念咒,等到他七遍念完,水里的符纸突的烧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纸竟然能在水里烧起来,逆天了。
等到符纸烧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把我符水直接倒在我的伤口上。
我大叫一声,这感觉就跟一堆火在烧我一样,烫的我瞬间想哭了。
一股烧糊味传来,我心情好复杂,本来就不大,现在又被烧了……
等到伤口上的热度降了些,韩正寰拿着剪刀把我衣服剪开,一点一点的给我抹着白酒。
燕子惊讶的说:“上面的黑色居然消失了。”
我心中一喜,低头一看,真的没有了。
韩正寰眼角带着笑意,道:“那是尸气。”
我扭过头,没理他。
要坚定立场,不能被他这么哄回去。
其实我知道,我会原谅他,毕竟他对我是真的好,甚至可以说比瘸子对我还好。
但是,我现在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处理完伤口后,他说:“明日就让齐林送你回家吧,我暂时住在后山。”
我点点头,这是要跟我分居了。
等到他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我给他买的那身衣服。
关门时,他沉声说:“那小孩的事情那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你没有那个本事管这件事。”
本来前一句是感动的,但听到他后面这句我就有些不服气了,居然看不起我,亏他以前还跟我睡得那么开心。
齐林来接我的时候,看见我上身的绷带,笑的直不起腰,“你比我倒霉,那里居然也能受伤。”
我白她一眼,内心悲愤,无语凝噎。
离开时,我特意给了燕子一张辟邪符,“你先把这个挂在床头,不用害怕,最晚明天晚上,我还会过来的。”
她接过符纸,担忧地说:“你别管这件事了,好好地养伤,我没啥事,那孩子估计也就是过来吓吓我。”
我坚定的摇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我不能让他那么看不起。”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我铁定不会管的,但是现在我非管不可,还要把这件事完美的处理好。
骗我就算了,居然还敢瞧不起我的本事,比我多活了一千年就这么狂?
现在我完全是在跟韩正寰较劲,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回去的路上,齐林一直偷偷瞟着我。
“看我干啥?我脸上有花?”我无奈的说。
她笑嘻嘻的说:“小冉,你这几天会有大行动呀?”
我点头。
她顿时双眼放光,道:“我觉得你需要个端茶倒水、拎包开车的。”
我翻了白眼,“你甭想,好好的在家里待着。”
这件事的确棘手,我现在就是在跟韩正寰对着干,甚至我有一种自己找死的冲动,但我不想拉上齐林,万一真的出了事可咋办?
“小冉,你就带上我呗,我保证好好跟着你。”她跟我打商量说。
我摇头,“你别想,这件事没商量。”
她郁闷的看我一眼,直接把我丢在村头,就开车走了。
我往村里走了几步,最后转身上山,走到瘸子的坟前。
摸着他的墓碑,我坐在地上,叹口气,“瘸子,我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也不知道跟谁说。”
“现在我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你刚没那会那样,觉得活着好没意思。”我苦笑着,说完这些话突然愣住了。
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瘸子的身体和魂魄都不在这里。
我身后拍着墓碑,“瘸子,我会找到你的身体和魂魄,让你安心的离开。”
等我起身,刚走了两步,突然听见一声轻叹,“丫头!”
我猛地停住,嘴角不住的发抖,试探的叫了声:“瘸子?”
“丫头,离开这里,好好活着。”他说完这句话,再没了声音。
“瘸子……”我大喊着,却始终没有任何回音。
我蹲在地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我能去哪里呀?你在这里,我能走到哪儿?”
这一次,泪水就像是开了闸一样。
在山上哭了好半天才回家,刚一进院子,就看见陆长风坐在客厅里,似乎是在等我。
“我姥呢?”我冷声问。
他叹息说:“搬回老宅子了。”
我点头,没再说啥,想要回屋。
“丫头,咱们两个谈一下?”他说。
我冷哼一声,“有什么好谈的?”
陆长风走到我面前,把我按在椅子上,说:“咱们两个可以谈的太多了,关于你的身世,关于齐阳,关于韩正寰。”
我面上扬起讥笑,“或许也可以谈谈你的身份。”
他没有丝毫的吃惊,平静的说:“我身份很简单,我也是杜衡他们那拨人,职位比他略高一些。”
“略高?姥爷,你太谦虚了,杜衡和齐浩能对沐然那么尊敬,你的职位怎么能只是略高呢?”我嘲讽的说:“以前我觉得这些事情与我无关,也就不大在意,但这不代表你能把我当猴子耍。”
他居然笑了,欣慰的说:“你这话说的不错,我承认,我比他们高很多。”
我别过眼,没理他的话。
“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应该已经知晓你是如何出生的了。”他沉声说。
我嗯了一声,等着他的后话,今天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啥来。
“关于你的出生,我一直都知道。”他说。
听见这句话,我没有丝毫意外,估计我是为啥被生出来的,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瘸子知道不知道……我几乎不敢想这个问题。
“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着你。”他又说。
我挑眉看向他,“所以呢?”
他看我半天,说:“你若是想要摆脱你这命运,只有两个法子,第一直接杀死韩正寰,第二便是找到五瓣莲,靠着它破了后山的锁魂阵。”
我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你们给我规划的人生?”
合着我这一辈子就是个收集七龙珠召唤神龙的套路。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你自小接触道法,我本以为你会有些成就,可你看看你现在,也就是仗着自己身上的煞气闯江湖,碰上个厉害的主儿,你必死无疑。”
我听着这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乐意,你管得着?别以为你是我姥爷,就能对我指手画脚的。”
说着,我走到他面前,凝着他的眼睛,“当初我姥会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有你的功劳吧?我妈被齐阳侮辱,你是事先知道却放任不管还是事后得知却毫无作为?摸摸你的良心,好好想想你死后有脸去见我妈么?”
他先是满脸怒气,最后颓然的靠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我哼了一声,转身进屋。
坐在床上,我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如今看来,我倒是更心疼我妈。
在床上呆坐半天,我开始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各种符纸我都画了几张,牛眼泪、无根水、黑糯米只要有用的我都装上。
最后把招魂幡直接装进褂子的衬兜里。
准备好这一切,我背好包,准备再去学校一趟。
陆长风已经离开,桌子上摆着晚饭,还热乎着。
我看了一眼,直接出了门,现在来示好,晚了。
而且,我总感觉陆长风给我指出的两条路,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给韩正寰听的。
这段时间,他似乎一直在通过我利用韩正寰来为他办事。
南山沟子的坟地、磨盘村的道观,他先把我牵扯进去,再逼韩正寰出手。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对韩正寰的事情很了解,这更加让我心慌。
我跟韩正寰闹别扭是我俩的事情,但我不允许陆长风打我男人的主意。
起码,跟他们的虚情假意相比,我的千年老鬼对我还是用了心的。
我刚走到村口,齐林就从棒子地里跳出来,“小冉,你还是要去是不是?带上我吧,我等你一下午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诧异的问。
她抓着我的胳膊,说:“当然是等你了,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个儿比你高,力气比你大,而且,没有我带着,你怎么进学校?”
我不理她,往前走,“我能钻狗洞。”
她在我后面笑个不停,磨了我一路,最后抓着我跟我说:“大不了我把车赔给你。”
“成交。”我立马说。
“陆冉,你个没良心的。”齐林气的哇哇直叫。
跟她一路打闹来到学校,在墙外面的时候,我特意给了一张辟邪符和本命符,然后给她开了阴眼,“记住,要是遇到紧急情况就把本命符点燃。”
她郑重的点头,跟着我钻进去,突然停住了,“小冉,我没有打火机怎么点符?”
我一愣,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去找门卫大爷借个,你等我。”她小跑着去了门口,居然还真的借到一个。
我无语的看着她,早知道她跟门卫的关系这么熟,刚才为啥要钻狗洞?
再次来到德善楼门口,我深吸口气,拉着齐林的的手小心的往里走着,心跳快的不行。
走到二楼的时候,突然看见楼道最里侧的房间里有亮光。
我看了齐林一眼,发现她不但不害怕,然而很兴奋。
见我半天不往前面走,她扯我一下,“怎么不走啊?”
我无奈的叹口气,感觉自己带了个傻大姐。
悄声走到哪房间外面,顺着教室的玻璃往里看,就看见三个女生正蹲在一起。
在她们面前放了个盆,里面烧着纸钱,三个人齐声说着一句话:“红衣学姐快现身……”
现在这学生真会玩。
不过,我仔细看着那几个人,靠外面的那两个学生不是佳玲和小小么?
随着她们的话,屋里突然刮起一道细小的阴风,那三个女孩身体不住的发抖,却还在说着那句话,就像个复读机,语调都没变过。
吱呀一声,窗户突然动了一下,我被吓得差点跳起来,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周围这么安静?
一股小小的风,我竟然都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齐林现在才开始害怕,拉着我的手都有些发抖。
“妈妈……”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然后我肩膀一沉,一双小手又搂上我的脖子。
齐林被吓得嗷的一声跳起来,指着我的脖子,尖声叫唤着。
屋里的三个女孩听见我们的声音猛然惊醒,也是不住的尖叫,抱在一起哭。
我往屋里看去,只见窗户旁边闪过红裙的一角。
“别叫了!”我被她们叫唤的头疼。
她们几个这才安静下来,惊恐的看着我这边。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3 12:35:50 +0800 CST  

挂在我脖子上的小鬼也没再叫,但一直搂着我的脖子,却也没用力。
我想了一下,试探着说:“你先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
他动作一顿,真的从我脖子上下来了。
我呼出口气,转头看着他,“你一直在这里?”
他点头。
“谁是你妈妈?”我问他。
他指着我,皱眉想了想,又摇摇头。
我看着他的样子,也是个三四岁孩子的样子,也不知道死多少年了。
蹲下身子,笑着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委屈的看着我,“妈妈。”
“你妈妈在这里?”我皱眉问他。
他点点头。
我笑容更加和善了,就像是一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那你带我去找你妈妈好不好?”
他静静的看着我,突然朝我呲牙叫了声,往后退了几步。
我摸摸脸,难道我的笑容太假了?
“那你带妈妈回家好不好?”我又笑着说。
他眼中有些挣扎。
我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妈妈太累了,想要回家。”
他犹豫半天,往后跑了几步,然后扭头看着我。
我心中一喜,忙着跟上,走了两步却发现齐林没跟上来,“林子,愣着干啥,一起走呀。”
她回过神来,咽着口水走到我身边,“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你要是过去,他也叫你妈。”我微笑脸说。
齐林领悟,“专业碰瓷的。”
“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佳玲突然在我们后面说。
我冷着声音说:“你们也是不怕死,没事找什么红衣学姐,赶紧回去睡觉,晚上把这东西垫在褥子底下。”
说着,我丢给她们一袋黑糯米。
她语言又止,最后看了眼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小鬼,讷讷的点头,然后带着小小和另外的姑娘离开了。
我和齐林跟着小男孩七拐八拐的下楼,发现他正往地下室走。
齐林皱眉,小声跟我说:“这条路不对劲,我以前从来没看见这条路。”
“你以前来过?”我诧异的问。
“嗯,我不止一次来玩过笔仙,每个教室都试过,地下室也来过,但从来没发现这条路。”她说。
我不由得高看她一眼,活腻了找死,说的就是她。
不过,她这话确实有道理,这条路不对劲,比我上次被绑的地下室还要潮湿,空气里都有一股子霉味。
小男孩带着我们转了弯,突然不见了。
我急忙和齐林拐过去,惊讶的发现这居然是个空旷的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在棺材头正对着的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血红奠子,仿佛还有血往下流。
小男孩正趴在棺材边上,对着里面叫妈妈。
我跟着慢慢地走到棺材边上,往里一看,顿时惊人在原地,全身发凉。
棺材里的人躺着的竟是我!
这时,手上突然一痛,我转头一看,就见齐林双目圆睁,全身肌肉绷紧,死死地盯着棺材,这样子,明显是吓得不行。
我心中一凛,这事不对,棺材里的人绝对不是我。
想到这里,我从兜里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和木头剑,刚想念咒,符纸就烧了起来,火比我以前费劲念咒引燃的还要大。
我顾不上惊讶,把符纸扔到棺材边上。
本是想要扔到棺材里的,但是看见那小孩小心翼翼的摸着棺材里的人,我心中一动,改变了方向。
室内亮了一瞬,小孩叫了声,直接跳进棺材里。
我转身在齐林头上拍了下,她瞬间惊醒,惊魂未定的看着我,指着棺材说话都结巴:“小冉……棺材……我躺在棺材里。”
我点头,又往棺材里看了眼,“你再看。”
她伸脖瞟了眼,诧异的说:“怎么变了?”
我冷笑着说:“不是个阵法罢了。”
其实棺材里根本没有任何尸体,只有大小两个纸人,在眉心、手脚和头顶的位置都点着朱砂。
只是,大一些的纸人的朱砂都已经暗淡,但小纸人的朱砂依旧鲜红。
看来,背后那人就是利用这两个纸人来控制住那个小孩的,纸人身上的朱砂是用来封住小孩,让他无法离开这里。
这人真够丧良心的。
仔细看,两个纸人是互相抱着的姿势,确切来说是小纸人搂着大纸人的脖子,怪不得小孩总是搂着我的脖子。
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手电,往四周看去,这看起来就像是个废旧的仓库,在角落里堆着一堆的破纸箱子。
“妈妈!”一声凄厉的呼喊响起,我浑身一抖,转身一看,棺材里的大纸人竟然凭空烧了起来。
小孩突然从棺材里跳出来,恨恨的盯着我,哭声凄惨,听的人头皮发麻。
“不是我……”我拉着齐林慢慢后退。
小孩大叫一声,朝着我扑过来。
我带着齐林退开,不经意间看见那红衣女人竟然站在棺材上,阴险的笑着。
难道刚才那个大纸人是她弄着烧起来的?
在我走神的功夫,小孩直接扑到齐林的身上,死死地箍住她的脖子。
我现在也无法心软,从包里拿出木头剑,打在小孩的身上。
他身体一抖,松开齐林跳到红衣女人身边。
“来了,就别想走。”红衣女人说。
我冷笑着,“正巧,这话我也想对你说。”
她拍拍小孩的头,那小孩再次冲过来。
我把手里的木头剑给齐林,“拿着剑揍他。”
齐林抖着手接过。
我从包里拿出招魂幡,挑眉看向红衣女人,“你是木华还是木若?”
她摸着头发,丝毫不怕我手里的招魂幡,“当然是木若,木华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怎么配跟我相提并论。”
虽然早已经做好准备,但正是她就是我们从阴山墙壁上抠出的女人,我还是有些震惊,她就是木若。
“木若,今天就算算以前的账。”我冷声说。
其实我心想的是:今天老子不揍死你,我不姓陆,胸口现在还疼着呢。
她双目一厉,讥讽道:“不过就是村姑罢了,也不知道韩正寰看上你什么。”
我哼了一声,“他就好这口。”
说完,我直接把手指咬破,在招魂幡上抹了一把血。
木若开始时还十分轻蔑的看着我,但是一看见我手里的招魂幡颜色越来越红,她脸上逐渐有了害怕,“竟然是你?”
“是谁都没用。”我狠声说。
不知为何,这次以用招魂幡,我胸腔里那种被火烧着的感觉再次回来,而且整个人变得十分愤怒。
她想要逃,我嘴角一勾,手上的招魂幡一挥,她直接摔到地上。
我几步上前,一脚踩在她的胸口,“不是想杀我么?今天我就先用你来祭这招魂幡。”
我说完,手里的招魂幡突的飘了起来,地下室里阴风大作,四周的纸盒子被吹的乱跑。
她脸色煞白,全身开始颤抖。
“你不能杀我,韩正寰不会让你杀我的。”她大声说。
我脚上更加用力,“他不让?他越是不让,我就越要杀。”
现在,我彻底魔怔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她。
胸腔里像是着了火,烧得我全身难受,呼吸都有些不畅。
“小冉……”齐林在旁边喊我,我听见了,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丫头!”韩正寰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我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他着急的看着我,想要过来,却无法靠近我。
我脑子越来越沉,身上突然痛了起来,身体里有一种被烧焦的感觉。
木若突然在癫狂的笑了,“你这是在杀我还是在自杀?”
突然,我手上一痛,扭头一看,韩正寰手里拿着木头剑正好打在我的手背上。
“你要杀我?”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神情很痛苦,“不是,不是那样,丫头,快把招魂幡松开,听话。”
我冷着脸,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滚开。”
我大喊一声,手里的招魂幡猛地挥向他。
他不进反退,借机抓住我的手,把我手上的招魂幡扔到地上。
当招魂幡离开我的手一瞬间,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头脑冷静下来,身体里的那股火也消失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韩正寰,刚刚怎么了?”
现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抱住我,轻声说:“没怎么,没事,别害怕啊。”
我眨眨眼睛,看着木若,她躺在地上,身上的皮肤竟然有些干瘪。
她看我一眼,突然对小孩招手。
小孩挺话的跑到她身边,她挣扎着爬起来,拿起棺材里黄纸,对着小孩一挥,小孩直接附身到符纸上。 她冷笑一声,嘴巴一张,把手里的纸吞了下去,还不等她转身,就被韩正寰一挥手,给打出了窗外。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她刚刚就那么把小男孩吃了?
“先出罢。”韩正寰抱起我,让齐林拿着招魂幡出了地下室。
直到走出德善楼,被冷风一吹,我才想起刚刚到底发生了啥。
“韩……韩正寰,我刚刚好像特别生气。”我讷讷的说。
他嗯了声,道:“我知道,不怪你,以后不可再用招魂幡,知道么?”
“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不解的问。
他沉默半天,说:“我猜测齐阳在你身上做过手脚。”
“又是齐阳?”我诧异道。
怎么又是他?这个阴魂不散的玩意儿!
他没再说话,抱着我往学校外面走,等我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后,真的神志很清醒的有些生气,“你刚刚为什么要放过木若?”
他淡淡地说:“留着有用。”
我推搡着他,“你赶紧放我下来,你就是个混蛋,别的事不告诉我也就罢了,连我怎么生出来的都不告诉我,放我下来,我不让你抱。”
他手上的力气更大,柔声说:“丫头,不要生气,我跟你道歉,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别生我的气。”
我翻了个白眼,“我特么拿招魂幡揍你一下,你直接散了。”
他缓缓笑了,“你心疼我?”
“滚,放我下来。”我在他身上挣扎。
他直接把我抵在树上,“丫头,冷静一下,听我解释行么?”
“不听,就是不听。”我推不开他,直接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现在完全上来那个胡搅蛮缠的劲儿。
去他娘的理智,今天我不弄死这个死鬼,出了这口气,我绝对过不去这道坎。
他也不动,任由我咬。
他这样,我更加生气,抱着他的脑袋直接咬在他的嘴上。
他闷哼一声,还没等我得意,他已经扣住我的头,开始反攻。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3 12:36:16 +0800 CST  

我内心极度无语,我是要咬死你,不是要跟你来一场啊。
推了他好半天,他纹丝不动,最后估计是嫌我烦了,直接把我的手别到身后,动作更加猛烈。
我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的热情。
“韩正寰,你特么的……”他刚从我的唇上移开,我就忍不住要骂他。
他微一皱眉,再次堵住我的嘴。
右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瞪了他一眼,亲还不满足,居然还带掐人的。
只是,在我这种情况下,我自以为满是杀气的眼刀,其实更像娇嗔。
“还说脏话么?”他抵着我的额头,沉声说着,眸子里像是着了火。
我被他气得不行,“我就说,关你屁事。”
话音刚落,他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声音无比清脆。
“韩正寰,我跟你拼了。”我涨红着脸,努力的往前伸脖子,要去咬他。
不是我爱咬人,而是现在手脚都被他禁锢着,能对他形成物理伤害的就是嘴巴。
“咳……那个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咱们现在还在学校的小树林呢,你们这么折腾会被当成情不自禁的小情侣,被老师带走的。”齐林怀里抱着招魂幡和木头剑,不知道站在旁边多长时间,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促狭的说。
我看她一眼,咬牙跟韩正寰说:“你又让我丢人,我是上辈子欠你的么?赶紧松开我,还想被人围观多长时间?”
他波澜不惊的看齐林一眼,禁锢我的力道丝毫没减少,“又没做什么,为何害羞?”
“你还想做啥?”我气的肝疼,我这么大的人,被齐林看见他打我屁股,面子里子都没了。
齐林终于忍不住了,在旁边大笑出声。
“谁在那边?”
正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有两三个人打着手电往这边跑。
“坏了,老师来了,赶紧跑。”齐林着急的说。
韩正寰一弯腰,直接把我抗在肩上,从齐林拿过木头剑和招魂幡,往墙边走。
“哎,不是这边,狗洞在那边。”我拍着他的背,急得不行,这要是被抓到会不会被送进局子里?
“我从不钻狗洞。”他淡定的说。
我点头附和,“对对,你是个英雄鬼,但也有落难的时候,一时的委屈不算啥,快……啊!”
我正跟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就见他一跃而起,直接扛着我从墙上跳了出去。
直到落了地,我看着学校的围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他竖起大拇指:“你高,不愧是千年的鬼,我这二十年的人的确比不过。”
他淡淡的看我一眼,目光里满是对我钻狗洞的鄙视。
我往狗洞那里看了半天,也没见齐林出来。
不一会,里面传来大声的质问:“刚刚跳出的人是谁?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树林子里干啥?走,跟我去保卫室。”
听着这话,齐林是被抓住了?
“她不会被送到局子里吧?”我担忧的问。
“不会,她是这里的学生,再说还有齐家在,不会有事。”韩正寰说着,就扛着我往回走。
我点点头,开始挣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你这个大骗子。”
他把手放在我的屁股上,微微用力,带着浓浓的威胁:“再动一下试试?”
我瞬间老实了,趴在他的肩上装死。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再过来?”他淡淡地说。
“说过。”我讷讷的说。
他声音逐渐危险,眯着眼睛,“那为什么还来?”
我低头不语,能说啥?
我就是想要跟你对着干?我就是来作死的?
眼下敌强我弱,我敢保证要是说出这两句话,我的屁股肯定开花。
“韩正寰,我胸口的伤好疼。”我开始走苦情路线,委屈的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屁股最重要。
他轻哼一声,“你的伤是我医治的,疼不疼我比你更清楚。”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给我移了位置,确保不碰到我的伤口。
我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更加委屈,还带着哭腔:“你怎么这样啊,明明就是你骗了我,现在还有脸来打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骗你是一码事,你不听劝自己来找死是另外一回事,不可等同论之。”他说。
“你还有理了?”我悲愤的看着他。
他眸光暗沉,嘴角微勾,道:“既然都有错,那今晚咱们好好清算一番。”
我听出他的隐藏意思来,“你休想。”
“由不得你,你不是生我气么?今天我任由你处置。”他笑的意味深长。
我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死鬼脸皮厚如墙,我完败!
于是,我被某人强迫着跟他清算了一夜的账,第二天死鬼神清气爽,而我险些起不来床。
吃早饭的时候,我郁闷的说:“韩正寰,我还没原谅你呢。”
他眉眼带笑,“嗯,我等你原谅我的那天。”
我心中叹息,认栽了,“我跟你说,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瞒我这样的事情,我一定拿招魂幡跟你同归于尽。”
他在我脸上亲了口,说:“不会再有。”
还不等我们吃完饭,陆长风带着沐然走进来。
“吃饭呢?正好我没吃,真是巧。”陆长风笑着说,自己盛粥拿包子,好像丝毫没受我们上次那场不愉快谈话的影响。
沐然也要伸手,被我一筷子敲在手上,我冷着脸说:“我家不欢迎你们。”
陆长风从怀里拿出张纸来,说:“看完这个那就欢迎我们俩了。”
“对对,我们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弄出这张图来,一宿没睡,快饿疯了。”沐然急忙附和,趁着我不注意,也开始盛粥。
我拿过那张纸,打开一看竟然是我们县城的地图,十分详细,上面带着七个红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韩正寰皱眉拿过那张地图,“这是……北斗七星?”
我微微惊讶,往地图上一看,果然,那七个红点若是串起来的话,就是北斗七星。
“对,以前我就觉得七坎子和南山沟子的墓地出现的太过巧合,这阵子学校出事后,我更加觉得事情有异,于是跑了很多地方找到这张详细的地图,它们串联起来,可不是个北斗七星么。”陆长风得意的说。
“学校的位置也是其中之一?”我无比震惊。
陆长风点头,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德善楼里定是有一颗珠子。”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笑着说:“所以你特地把这地图拿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去德善楼把那珠子拿出来?”
他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实话告诉你吧,若是真有人利用珠子布下法阵,除了韩正寰,无人能破,并且那珠子对他的伤确实有用,我真是想要他破了法阵,却不要珠子。”
“你脸真大,你要我就会给你?”我冷声说。
他沉了脸色,叹气说:“丫头,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是你姥爷,不会想要害你的性命。”
“这样的话你应该留到地下去跟我妈说,吃完饭了么?吃完可以带着你的地图走了。”我现在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他皱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韩正寰,“这件事你真的不打算出手么?”
韩正寰看我一眼,把地图还给陆长风,“这次,我听丫头的。”
陆长风一怔,目光在我和韩正寰走了几遭,最后十分复杂地说:“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妻管严,不过鉴于你的妻子是我外孙女,我还是高兴的。”
说完,带着沐然离开,那张图却没带走。
我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这是吃定了我们一定会去。
“真的要去么?”我问韩正寰,上次我在里面差点被自己烧死,那种身体里着火的感觉,真的不想体验第二次。
那地方邪门的很。
韩正寰拿过地图,皱眉道:“是要走一遭,只是不是现在,我眼下有些急事,得出趟远门。”
“你要去啥地方?”我急忙问。
他道:“西北。”
我心里一沉,“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他换上一副轻松的模样,笑着说:“不过是些琐事,需要我走个过场。”
我看他半天,最后点点头,没再问,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
“上午我去齐家一趟吧,去看看齐林现在怎么样了。”我说。
他应了声。
只是,我走到村口却停住了,转身往老宅子走。
姥姥从我家搬出去后,就住回了村西头她以前的房子里。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阵的咳嗽声,我往里面看去,姥姥正在院子里的炉子旁熬粥,不听的咳嗽。
几天不见,她似乎比以前憔悴不少。
我走进去,拿过她手里的扇子,往炉子里扇风,“实在熬不住,就回去住吧。”
她坐到一旁,半天不说话。
“你明明就是韩正寰的人,那以前为什么要杀虎子?他第一次出现在家里的时候,你也要杀他,是做给我看的吗?”我问他。
姥姥立马反驳,“我不是他的人。”
我动作一顿,“可是你瓶子里的头发……”
“她是她,我是我。”她愤怒的说。
我心中威震,面上不动声色,“那你为啥那么护着她?你别跟我装了,我现在已经原谅韩正寰,你不用再跟我掩饰。”
姥姥抢过我手上的扇子,“你不用套我的话,反正我不是他的人,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叹口气,“行,我不套你话,搬回去住吧,你这么岁数,自己住我不放心。”
她抹把眼睛,“不用你管。”
“我不管谁管?回去住吧,家里什么药都有。”我站起来往外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丫头,你恨我么?”
我停住,反问她:“那你呢?恨我吗?”
“恨。”她说。
我轻笑着,“我也是。”
说完,我大步走了出去,听着她在后面呜呜的哭。
我看着后山,终于明白瘸子以前说的,不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可以简单的用好和坏来衡量。
从姥姥家出来,我再次往村口走,还是去看看齐林那倒霉孩子吧。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4 01:10:24 +0800 CST  

我扶着她,感觉到她的手一直在哆嗦,“您先出来,把这件事仔细跟我说说。”
她这才从车底下爬出来。
齐浩打着手电把她浑身检查了一遍,“多亏没撞伤,就是擦破点皮。”
“我今天中午睡觉做梦,梦见我家狗子,他浑身都是血,就快没气了,跟我说他难受,身上疼,让我来找你。”陈二狗子的老娘哭着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细问,就听韩正寰在车里说:“回家细说。”
我点头,把陈二狗子的老娘扶上车,“您先上车,回到我家咱们好好地说说这事。”
她哎哎的应着。
到了我家,齐浩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我听林子说,陈二狗子偷了你从南山沟子和七坎子两个地方拿出来的珠子,跑掉了?”
“嗯。”我心里觉得这件事绝对不寻常,“他是半夜趁着韩正寰发病,拿着东西跑的。”
当时我本来以为他偷了东西会去阴山,结果却没有,整个人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他妈这次过来,会不会是骗人的?他之前不是还装成方道长还阳来骗你?这事真的是有些玄乎。”齐浩说。
“看她的样子,倒也不像。”我看着陈二狗子老娘苍老的背影,叹口气,说:“先进去,听她怎么说。”
我一进屋,她就直接抓住我的手,“小冉,我真的觉得狗子出事了。”
“您有没有梦见他当时在什么地方?”我问她。
她想了半天,“没有,他就是躺在个木板床上,身上都是血,跟我说身上疼,让我来找你。”
我看向韩正寰。
他眼睑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十分复杂。
“韩正寰,这件事你怎么看?”我问他。
“母子之间有此联系倒也说得通,先送老人家回去,陈二狗子现在还没有性命之忧。”他回过神来,沉声说。
我点头,跟陈二狗子老娘说:“您先回家等着,陈二叔不会出事的,我们会想办法找到他。”
她感激的应了,由着齐浩把她送回去。
看着她离开,我不解的问韩正寰:“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家一趟?”
他轻笑道:“你这次反应挺快。”
我嗔他一眼,“别转移话题,赶紧说。”
“她会梦见陈二狗子绝对不是偶然,带她回来便是做给那人看的,告诉他,这事咱们很重视。”他脸上有些讽刺的笑容。
我一愣,心里有些发慌,“所以,你是打算如那人所愿,就这么入局?”
他把我拉到他的腿上,在我耳边蹭着,说:“到底是谁入谁的局,还说不定。”
我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你之前说要出远门,是不是就要处理陈二狗子的事情?”
他点头。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立马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居然很痛快的答应:“好,带上你。”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说真的?没骗我?”
“真的,我可不敢再骗你。”他笑着说。
我哼了一声,“你就是说得好听,对了,你今天晚上跟木槿发生了啥?”
他皱眉,别有深意的说:“我跟她什么都发生不了。”
“呸,谁问你那种事情,我是说你们两个一起失踪后发生了什么?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在跟谁打架?”我虎着脸问他。
现在我心里也是害怕,今天晚上看见好像那人压制的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这也可怕了。
以前可都是他虐别人呀。
“我追着她出来,本已经把她擒下,却不想她又被人救走。”他道。
我叹口气,感叹道:“看来,你是碰到对手了。”
他抿唇不语。
“要不,这次你别去了。”我跟他商量说:“你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这次去不就是送死么?”
他睨我一眼,“这么瞧不起我?”
“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鬼。”我急忙说。
他勾唇一笑,“真的这么想的?”
我猛地点头,坚决不能伤害他的自尊心,活了千年却还打不过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
“我不信。”他语气渐渐暧昧,在我耳际轻吻着,道:“我喜欢你用行动证明。”
说完,阵地转移到我的脖子上。
我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攥住双手,只能由着他把我压下。
“韩正寰,你别转移话题,谈正事呢。”我气急败坏的跟他喊。
他这样明显是不想跟我继续说这个事,他在逃避。
“这也是正事。”他喃喃地说着,双手已经开始行动。
我避不开他,熟悉的感觉涌上来。
“韩正寰,你大爷的……啊!”我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他直接在我肩上咬了下。
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可以略过这件事,他为啥偏要用采阴补阳这法子?
仗着比我有力气,就这么欺负人?
我想要反攻,却一直被压制,等到结束后,恨恨的在他唇上咬了下,“你总是欺负我。”
他笑着,抱着我,“睡吧,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忙。”
我抱着他的腰,没再提起那个很厉害的人。
半睡半醒之间,我似乎听见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想要睁开眼,却根本没有力气。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我心中一凛,忙着爬起来,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也没看见他。
这个狡猾的死鬼,他竟然自己偷偷跑了。
怪不得昨天答应要带我去,答应的那么爽快,合着他早就想好自己先跑,把我扔在家里。
有种就不要回来,不然我一定阉了他。
正生气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有一张往生符。
我轻哼一声,这死鬼不但偷偷跑掉,还让我去收拾德善楼那堆烂摊子。
“你这是怎么了?嘴上都能挂夜壶了。”齐林笑着进来,“韩正寰呢?”
“出门办事去了。”我闷声说。
她坐到我对面,揶揄道:“小冉,你现在看着好像怨妇。”
我横她一眼,“我乐意。”
“火气这么大,看来是韩正寰把你惹到了,我今天过来是接你们去学校的,不过现在他不在,你自己行吗?”她有些担忧的说。
我一怔,“怎么是你?叔呢?”
她撇嘴说:“工作狂身体没撑住,重感冒,现在在输液呢。”
“严重吗?”我急忙问,齐浩工作的确辛苦。
“现在好多了,不过得输几天液,所以只能由我来接你了。”她说。
我这才放了心,拿着那张往生符,突然有了个计划,“林子,想不想跟我去做一件大事?”
本以为齐林会满口答应,谁知道她却坚定的摇头,说:“不去,啥样的大事都不去,我今天就是来接你。”
我诧异的问:“为啥?”
她哼了一声,微笑脸说:“你还有脸问,我现在丢人丢大发了,上次在树林子里被抓住,不但被全校批评,还写了报告,最要命的是爷知道后,差点揍我一顿,直接把我的零花钱断了。”
我挤出一脸的笑容来,神秘的说:“上次是意外,我也不知道他会跳墙啊,这次真的是大事,你想不想见上次那具人形棺材里的人?”
“不想。”她别过眼去。
“原来你不想呀,真是可惜,那我就自己去见吧,本来想带你开开眼界的。”我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来。
她顿了几秒,好奇地问我:“你能打开棺材?”
“不是棺材的尸体,而是她的魂。”我说。
“好,你早就该这么说,谁要去看一堆骷髅,还是魂魄来的刺激。”她直接抓住我的手,兴奋的说。
我忙着说:“行,咱们中午准时去德善楼,我先去准备点东西。”
引人找到,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昨晚木若吃了蒋师叔的鬼心,再想把蒋师叔炼化就容易不少,我得赶紧下手。
我今天中午试试用招魂幡能不能把蒋师叔的魂魄抢回来,对于千年之前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不少,没准还能知道韩正寰的第三魂在何处。
回到房间里,我把韩正寰给我的往生符放到包里,又画了十来张镇魂符和三昧真火符,又让齐林去买了四面大的黄旗和九面小的黄旗。
还特意跑到山上,从大壮那里把大黑狗借来。
被木若虐了那么多次,今天我要通通还给她。
十一点多,我跟齐林来到德善楼,钻了那么多回狗洞,我终于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走进来一回。
路过小树林时,齐林碰我一下,笑容很荡漾,“说说,那天晚上在里面被韩正寰树咚,有啥感觉?”
我假装没听见,耳根不由自主的红了。
她抓着我的手,“说说嘛,让我羡慕一番。”
“没什么感觉,反正被抓到的又不是我。”我瞥她一眼,笑着说。
“陆冉,你还想不想让我帮忙?”齐林咬牙切齿的说。
我忙着给她顺毛,“想,真的想,其实没有别的感觉,毕竟是老夫老妻了。”
她恨恨的抱着包,“我一定脑抽了,自己找狗粮吃。”
我笑得不行。
德善楼已经被封住了,外面还有人守着,杜衡知道我们要来,早早的等在外面。
再次跟着他走进地下室,先前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完全消失。
这里面立着一排的白炽灯,房间里照的比外面还亮,这架势,估计鬼都不敢进来。
我顺着梯子爬到地窖里,看了大池子半天,那里面的头发都已经干枯,就跟风干的小草一样。
碎掉的纸人落了一地,四面墙上的图案已经完全消失。
我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从包里拿出准备的东西,把四面大的旗子插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小黄旗在地上立上一圈,然后跟齐林说:“你站到这小黄旗中间来。”
齐林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小冉,你要干啥?我怎么觉得这么瘆得慌?”
“没事,就是弄了简单的锁魂阵。”我说。
她直接从小黄旗里跳出去,“锁魂阵?你不会把我当成祭阵的吧?”
我摇头,扬着下巴说:“想什么呢,你的作用就是锁魂阵里,洞顶吊着的女人。”
“我靠,你放过我吧,我热爱生命,我想要好好的活着。”她往梯子边上挪。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5 00:13:13 +0800 CST  

我转头,一副青楼老鸨子的阴险笑容,“林子,晚了。”
说完,我对着她一扬手中的木头剑,然后指着小黄旗围成的圈子。
她立马肢体僵硬的走进去,站在里面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出不去。
“陆冉,你这么坑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齐林委屈的说。
我笑着说:“这哪是坑你,我这是带你看看大场面,保证你终生难忘。”
“杜衡,你也不管管么?”齐林冲着杜衡喊。
他淡笑着,说:“我接到命令,无论小冉想怎么弄,都不能阻止。”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我要是有命活着,一定要灭了你们。”齐林虽然嘴里不停的抗议,却眼睛发亮的看着我布置。
听到杜衡的话,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陆长风,他的位置肯定要比杜衡高很多。
这个狡猾的老头子。
我重新剪了六个纸人挂到顶子上,又在地上画上八卦图,做完这些已经十一点五十多。
“杜衡,你出去把所有的灯都关上,然后牵着大黑站在德善楼的后门。”我说。
他点头,出去了。
我站在池子前,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一张聚阴符,但是念了半天咒语都没用。
这是怎么回事?
我愣住了,突然看向手上的红绳,把红绳摘掉,心中默念咒语,池子里慢慢升起淡淡的黑气,里面的头发像是得到水分一样,变得黑亮。
等到池子里的头发恢复正常,屋里的灯也灭了。
齐林身体抖了一下,害怕的说:“小冉,你在那四面黄旗上写的死字真难看。”
我白她一眼,“你要原谅一个只上过小学的人。”
说完,我盘膝坐在地上,把手上的血抹在招魂幡上,开始默念招魂咒。
虽然用招魂幡,我可能会顶不住身体里的灼烧,但眼下没有别的法子。
韩正寰在做什么我不知道,问他也不说,我不能永远都像个傻子一样,有些事情,我必须要知道。
相信他是一回事的,我自己追查真相又是一回事。
等我念到第三遍时,地窖里面刮起一道道阴风,有无数的脚步声传来,脖颈后一阵阵冷风,吹得我后脑勺疼。
我从地上站起来,右手拿着招魂幡,左手拿起木头剑,挑起三昧真火符,在地上走了个太极步,符纸猛地烧起来,我伸手把顶子上的纸人点燃。
耳边转来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我嘴角一勾,她果然在附近。
招魂幡虽然厉害,但威力也是受距离限制的,如果木若不在这附近,我还真的弄不来她。
我又在招魂幡抹了一把血,加快念咒的速度,池子里的黑头发慢慢地往上生长着。
就在那些头发溢出池子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一个东西摔倒了池子里。
我睁开眼睛,慢慢停下,往池子里看去。
木若身上萦绕着一层的黑气,被池子里的黑头发死死地缠住,正狠狠的瞪着我。
我脚踩在池子上,冷笑道:“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她咬牙说:“有本事你别用招魂幡。”
“为啥不用?我又打不过你,不用招魂幡你不是找死么。”我笑容愈发大了,嘲讽的说:“消化不良的滋味好受么?你说吃啥不好,为啥要吃鬼?蒋师叔再弱,也是个千年的鬼,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娘的,以前见她一次,被她揍一次,胸口现在还疼着。
她扭过头去,额头青筋都起来了。
“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告诉我那天跟小小和佳玲在一起的是什么东西,我帮你把蒋师叔消化了,如何?”我笑着说。
她冷笑着,抿唇不语。
我叹口气,“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就只能好好的折磨你了。”
“你敢,韩正寰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她狠声说。
“我当然敢,他说不让我做我就不做么?”我呵呵笑着,“现在我干的事情,他也没同意呀。”
我说着,对着她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
立刻就有一撮头发过去,死死地圈住她的脖子,使劲的勒着她。
“陆冉,你这个贱女人,你跟韩正寰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注定要死。”木若冲着我大骂道。
齐林站在黄旗圈里,兴致昂扬的说:“她嘴真臭,小冉,插她鼻子。”
我对着木若做了插鼻的动作,立刻就有一撮头发往她鼻子里钻。
她气的脸色涨红。
我冷冷的看着她,这居高临下折磨人的感觉就是爽。
这时,突然一道阴风朝着我吹过来,我嘴角微勾,也不躲闪,终于来了。
直接拿起招魂幡,这次我拿着它在空中转了三圈,心中默念起招魂咒。
转身看去,就见木槿出现在不远处,朝着我冲过来。
我看了齐林一眼,“林子,看好了。”
说完,我右手气势,拿出一张镇魂符,朗声念道:“鬼神鬼神,鬼见鬼问,吾今敕汝,契令不眼……”
随着我的话,齐林左手起了个奇怪的姿势,朝着木槿抓过去。
房间里的黄旗忽的飘起来,一个个怨灵从地上的小黄旗上钻出来,冲着木槿不要命的扑过去。
木槿也不避开,一直摇着手上的铃铛。
那些怨灵就被挡在她跟前四五步的地方,前进不得。
她得意地笑着:“凭你,还想对付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目光一厉,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说完,把我手上的镇魂符猛地丢向她,手上的招魂幡被阴风吹起,房间里的四面黄旗猎猎作响。
齐林右手也抬了起来,双手不住的挥动。
那些怨灵像是突然有了力量一般,冲破了木槿的屏障,抓向她。
她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道:“这是锁魂阵,你竟然能用锁魂阵?”
我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只会被你揍么?”
这些年,我研究最多的就是锁魂阵,虽然破不了,但是模仿一个出来,却不是难事。
再说,使用锁魂阵的关键在于招魂幡,只要有它在,一切都好办。
这感觉,就跟有个干爹一样,后台倍儿硬。
我看着她慢慢的往后退着,瞧着距离差不多了,手中的招魂幡一旋,从木槿身后的墙上钻出好几撮头发,直接把她困了个严严实实。
“我真是小瞧你了。”木槿冷声道。
我走到她面前,“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我想无论我问你什么,你也不会说。”
她冷哼一声。
“所以,我决定直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出我心里的那口恶气。”我拿出这辈子最阴险的笑容来,手里的招魂幡直接戳向她。
刚要碰到她,突然四周响起一阵刺耳的铃铛声,搅得我脑仁疼。
木槿也是白了脸色,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我暗道不好,拿起招魂幡,刚想念咒,身体就好像被一只手打了一拳,直接趴在地上,我左右看着,却没发现任何人。
这时,只听木槿惨叫一声的,猛地扬起头,直接碎成一片片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吸着,飘出了地窖。
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我一脚跺在地上,扭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烧得只剩下半边身子的纸人快速的飘出来,直接出了地窖。
我快步走到水池边上,就看见一个穿着古装的虚影被那些头发捆着,都快散了。
看这样,我要是再晚半天,蒋师叔就被木若给消化掉了。
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直接扔进头发里,蒋师叔的虚影瞬间消失,符纸上出现一道花纹。
我拿起符纸,这才拿出韩正寰给我的往生符,心中默念往生咒。
待我九遍往生咒念完,这洞里出现一个个的小白点,从地窖口飘出去。
看着那些小白点消失,我径直走到池子后面,在墙壁上敲了几下,就是这里了。
我又在旁边摸了半天,最后摸到一个硬硬的突起,轻轻的往里一推,一道小门打开。
看清里面的情况后,我猛地退后几步,差点栽进池子里。
那里面是个人脑袋,粗粗一看是个女人,但是脸皮已经不见,眼睛被掏空,就剩下两个大洞。
嘴巴大张着,一颗珠子放在她的嘴里,发着幽幽的绿光。
我咽了口唾沫,犹豫半天也不敢上前,最后是拿着木头剑把她嘴里的珠子拨拉到地上,然后我再捡起来的。
珠子一从她的嘴里出来,地窖里突然想起哒哒的响声,就像是皮鞋踩在是地板砖上的声音。
我身体一僵,四处看着,没发现任何人。
我听着那声音像是沿着梯子走了上去,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已经开了阴眼,还看不见那东西,我莫名的慌了起来。
呼出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还是去追木若比较要紧。
匆忙背上包,跟齐林说:“快走,去追那个纸人。”
等我走到梯子旁边,也没见齐林跟上来,回头喊她:“林子,怎么了?赶紧走啊。”
她双手还是那个奇怪的姿势,脸色煞白,近乎崇拜的看着我:“小冉,你怎么这么厉害!”
我笑了笑,“我一直这么厉害,只是为人低调,不大说罢了,赶紧去办正事,快走啊。”
“我能动了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不敢迈腿。
我白了她一眼,“能动,赶紧走。”
说完,我就往上爬梯子。
她这才从小黄旗跳出来,“我刚刚指挥那么多阴灵,威风不?”
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目光,这是不忍心告诉她,那些阴灵都是我指挥的,她就是我的指挥棒而已,“嗯,威风。”
她这才满意了,又开始缠着我说:“你教我几招呗,你那么厉害。”
等走到德善楼的后门,我实在是烦的不行,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给她,“你拿着这个,等忙完了我告诉你咒语,你什么能让它烧起来,我就好好的教你。”
她无语的接过,“你这么这样,别的老道士收徒弟都不是这样的,都是先教给他们五行八卦什么的。”
“我都不会那东西,我就会简粗暴的去揍鬼。”我十分郁闷的说。
她失望的看我一眼,嘟囔说:“白激动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以后出了德善楼,杜衡和大黑从旁边的树林里出来。
我蹲到大黑面前,拿出一张也是烧了一半的纸人给它闻。
它叫了几声,开始往前跑。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5 00:13:41 +0800 CST  

我们跟在后面,一直来到学校后面的水池子边,大黑站在边上汪汪的叫唤,差点直接跳进去,还是杜衡把它拉住了。
我沿着水池子走了两步,拿出一张镇魂符,念着咒扔进水里,水中冒了几个泡,纸人慢慢地飘了上来。
“她这是死了还是跑了?”齐林不解的问。
我叹气说:“跑了,忘记学校后面有这个水池子了。”
今天这是白忙活了,差一点就能把木若和木槿都抓到了,当时在背后打我闷拳的到底是谁呢?
会不会昨天晚上跟韩正寰打架的人?这人的确是厉害,我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不过,能拿到那颗珠子也是好事,起码下次韩正寰的噬心之痛发作时,也有缓解的法子了。
“杜衡,现在德善楼的事情算是解决了,里面要是发现尸骨什么的,你们直接火化安葬就行,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我想去镇魂符上的蒋师叔,忙着说。
他点头应了。
齐林抱着我的胳膊,目光别有深意的看着我,“小冉,我送你回去?”
“好。”我敢保证,我要是不容易,她一定会把我私自藏了蒋师叔残魂的事情嚷嚷出去。
一路上我都没顾上跟齐林说话,一直在念聚阴咒,蒋师叔的残魂已经十分虚弱,随时会灰飞烟灭。
到了家,把窗帘都拉上,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槐木盒子,把镇魂符放进去。
好半天,盒子里才传出一声轻叹:“挣扎了这么多年,还是逃不过这魂飞魄散的下场。”
“蒋师叔,这千年以来,一直吸取你阴气的人,只有木若一个人么?”我问他。
还记得刚刚把人形铁棺从墙里扒出来的那天,木若曾经来找过我,当时她身上穿的是六七十年代的衣服,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她应该也是古人啊。
蒋师叔嗤笑一声,道:“怎么可能,就凭木若那点本事,够干啥的?”
我心里一沉,忙着追问:“那还有谁?”
他沉默不语。
“蒋师叔,你若是告诉我,我就用我手上的这颗珠子,把你的残魂保住。”我许诺道。
他苦笑说:“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道,在木若之前,我一直浑浑噩噩,头脑不清楚,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吸取我的阴气。”
“那……”我还想问他,就听他突然惨叫一声,桌子上的木头盒子猛地碎成渣。
我直接坐到地上,脸颊被木头茬子划了一道小口子。
齐林呆呆的站在一边,“小冉,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摇头,脊背一阵阵发凉。
好半天,我才呼出口气,从地上起来,安慰齐林说:“没事,刚才的目标就是为了毁掉盒子,倒不是要伤咱们。”
我说完,她半天没反应。
“齐林?”我扭头叫她,只见她神情恍惚,“小冉,我觉得今天好刺激。”
说完,身体一软,晕了!
我把她拖到床上,有点心疼她。
没一会儿,陆长风着急的跑进来,“丫头,你在德善楼用了锁魂阵?”
我淡淡的说:“嗯,用了。”
他生气的说:“你不要命了吗?你不能再用招魂幡,齐阳那个臭小子,肯定没跟你说过,招魂幡用一次就是折一年的寿,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知道吗?”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我说。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你还用?”
我冷冷的看着他,“为什么不用?我除了招魂幡,还有什么能用?既然你们谁都不告诉我真相,那就要去查,去问。”
他坐到凳子上,痛苦的捂住脸,“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
我冷哼一声,讥讽地说:“所以我现在也不问你们了,想知道的事情我自己去查,这样更简单一些。”
他沉默不语。
我看他半天,压下心里的怒火,一定是刚刚用完招魂幡的原因,所以特别容易动怒。
“你去把姥姥接回来吧。”我跟他说。
他愣住了,“你还肯让她住在这里?”
“不住这里,住哪里?那么大岁数了,让她自己住,出了事情都没人知道,接回来吧,以后你们继续保守你们的秘密,我想知道的,我会自己去查。”我淡淡地说。
他没再说话,叹着气走了。
下午的时候,齐林醒来后,正巧姥姥搬回来。
“小冉,我先走了呀,明天再来找你。”齐林跟我告别,然后直接跑了。
我也没留她,现在姥姥回来,我俩指不定吵成啥样呢。
虽然她回来会吵架,但是让我把她扔在外面我是真的做不到,毕竟是我的亲姥。
瘸子死后这些年,对我也不错。
她走到我跟前,咳嗽着说:“这些年,我是真的后悔了。”
“嗯。”我应了声,心中五味杂陈,“你们收拾吧,我去休息会。”
“丫头,我以前给你道歉,是真心的。”她哽咽着说。
我停在房门口,好半天才说:“你们的道歉不用给我,应该去给我妈。”
我说完,直接关门进屋。
靠在门上,我突然有一种无力感,现在我就像在无边无际的白屋里走,什么都看不见,唯一的依仗就是韩正寰,偏偏他还不告诉他都看看见了什么。
在地上蹲了半天,晚饭也没吃,直接趴到床上。
经过这两次的交手,我总一种感觉,木若和木槿貌合神离,尤其是木若,她虽然表面上很听木槿的话,但行为上却根本没把木槿当回事。
木槿似乎很重视木若,三番两次相救。
而且,木若对韩正寰的占有欲比木槿还深,几乎是见到我就像弄死我。
在这方面,木槿就很冷静。
我烦躁的钻进被子里,奶奶的,这些人到底想要干啥?
要不我听陆长风的话,等到韩正寰这次回来直接把他咬死得了,一了百了。
在床上郁闷好半天,我才睡着。
半夜,我身上却越来越冷,后背黏黏的。
心中一寒,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韩正寰正躺在我旁边,身下一摊的血,脸色煞白。
他这是锁魂阵反噬了?可是,今天还没到十五啊。
而且,我现在竟然能看清他胸口的四根铁棒。
“韩正寰……”我叫了他一声,忍着彻骨的寒意,伸手抱住他。
对于给他暖身子这项业务,我已经十分熟练。
一碰到他,我胸腔里又开始热起来,那一股股热源直接被他吸走。
好半天,他才睁开眼睛,看到我时,眼中闪过诧异,“丫头?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把我的魂叫来的么?”我惊讶的问他。
他沉思片刻,缓缓伸手搂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丫头,很疼。”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这千年的老鬼竟然开始跟我撒娇了。
“我抱抱,不疼啊。”我学着他哄我的语气,哄他说。
他把我箍的更紧,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想你,丫头。”
我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下,“现在想我晚了,谁让你当时把我扔在家里的。”
他笑而不语,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紧,还有往下动的趋势。
我忙着按住,嗔他一眼,骂他:“你不要命了是不?好好躺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档子事。”
他的笑意更加明显:“丫头,我只是想让你往上一些罢了。”
我抿唇看着他,耳根有些发红,“是你给我这种错觉的。”
“嗯,是我的错,等我回去一定把你想的变成现实。”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真想一拳打过去。
“你现在在哪里呢?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问他。
“西北,我已经无碍,等我回去。”他低声说。
他刚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
“丫头,好好地待在家里。”他说完这句话,在我额头吻了下,然后捂住我的眼睛。
我只感觉脖子上一痛,等我再睁开眼时,已经是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刚刚是怎么回事?
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他把我叫过去的。
我心中十分疑惑。
想到这件事,我一夜未睡,睁眼到天亮。
早上,正在做早饭的时候,齐林在外面敲门。
我忙着跑过去,“怎么了?”
她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小冉,你跟我去西北肃城吧?”
“啊?”我诧异的看着她,“你去西北肃城干什么?”
转念一想,我皱眉问:“难道是叔他们要去那个地方?”
她猛的点头,说:“对对,他们要去,昨天我偷听到三叔跟人打电话,说是明天就出发,还提到了陈二狗子。”
我惊在原地,陈二狗子,西北,难不成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韩正寰在的地方?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我主要是怕我过去,好心做坏事,跟韩正寰添麻烦。
但是又很担心他的情况,昨天既不是他的噬心之痛,又不是后山的反噬,他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呢?
齐林攥着我的手,突然红了眼睛,说:“小冉,其实我还听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她。
她流着眼泪说:“我听见三叔提到了我爸妈,还有二叔的名字,而且,我昨天去见二叔,他嘴里一直叫着我爸的名字。”
“而且,三叔他们这次过去,让烨化和杜若随行,却独独没提我,沈浅姐去世后,这个项目就一直我负责的,所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她脸色凝重的说。
我看她哭的不行,心里也有点难受,“好,去,死就死吧,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去见齐阳一次。”
她拉着我往外走,说:“这还不容易,咱们现在就去见,今晚就出发,火车票我都买好了。”
“还是你狠。”我无奈地说。
看她这样,就算是我不答应,也有别的办法把我弄过去。
到了医院,我隔着窗户卡看着齐阳,他躺在病床,双目怔怔的看着房顶,嘴里念叨着:“齐易……”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感觉有人看他,扭过头来,一见是我,尖叫着朝着我扑过来。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5 00:14:07 +0800 CST  

隔着玻璃,他死死地盯着我,嘴里一直叫着瘸子。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开门走进去。
看见我们进来,他的情绪反而稳定了很多,乖乖的坐回床上,低着头,念叨着齐易和瘸子。
“二叔,我爸妈当年到底发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对不对?”齐林抓着他的胳膊,着急的问。
齐阳像是完全没听见她的话,就那么一直念叨着。
我看了他半天,跟齐林说:“他身上只有二魄,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肯定是不记得什么,这样,你先开车去我家,帮我把我的包拿过来,我用聚阴符试试。”
齐林眼睛一亮,忙着应了,转身跑出去。
看着她离开后,我坐到齐阳对面,“行了,现在房间里就剩下咱们两个,有话说吧。”
齐阳本来还很呆滞的目光瞬间回神,凝着我:“你怎么看出我是装的?”
我冷笑一声,“傻子能准确无误的循环叫着两个人的名字么?你真当我还是小时候那个傻丫头?”
他笑了笑,感叹道:“你的确不是那个小丫头了。”
“说吧,让我进来,是想跟我说啥?”我冷声问。
他沉下脸色,问我:“你最近是不是要去西北?”
我心里一沉,皱眉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现在韩正寰应该是已经到了西北,齐林去找你,要你跟她一起去,是么?”
“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冷着脸问他。
他哼了一声,道:“用脑子猜的,林子这么多年一直暗地里查她爸妈的事情,吴山佐落到齐浩手里,西北之行就已经定下,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现在才撬开吴山佐的嘴。”
我心里越来越疑惑,“吴山佐跟你不是一伙的?”
他眼中浮现一丝狠色,“怎么可能是一伙的,我不过是暂时跟他合作罢了。”
“西北……有什么?”我犹豫着问他,看他的样子,似乎这事很棘手。
齐阳沉声道:“韩正寰的身体被困在西北。”
“什么?他的身体在西北?”我惊呼道。
“对,千年之前将他分魂镇压之后,三魂和身体分别镇压在不同的地方,我找了许多年,才找到云南东山的一魂。”他脸上有些讽刺的意味。
我将满心的惊骇压下,“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村子的?”
按照他的说法,这四个地方应该是很隐秘才是,可是为啥现在看着好多人都知道我们村子呢?
他道:“你们村子的那一魂七魄,所有人都知道,抛砖引玉,你们村子就是那块砖。”
我身体一阵阵发凉,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这些年在你们村子坐下的缺德事,都是从吴山佐嘴里套出来的,本以为是我在利用他,到头来却是他在利用我,是我太过自负了些。”他冷笑着说。
“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问。
齐阳眯着眼睛,道:“养魂。”
“谁的魂?”我追问。
他摇头,“不知道,你们村子的冤魂的确是为了牵制住韩正寰,但无论是阴山还是德善楼,这两个地方有人在养魂,我本以为是姓蒋的,现在看来却不是。”
我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地窖里那个没脸的头和当时诡异的脚步声。
“你知道是谁将韩正寰分魂的么?”我问他,蒋师叔说过,那些道士根本没有办法将韩正寰分魂,那是谁呢?
齐阳叹息一声,道“这我并不知晓。”
主要问题终于问完了,我再也忍不住,猛地起来揪住他的领子:“那瘸子呢?他的魂魄和身体你藏到哪里去了?”
他嘴角缓缓勾起,笑道:“按照你的性子,我是拦不住你去西北的,所以我也不再阻拦,但你最好能活着回来,你若能完好的回来,我就把地方告诉你。”
我咬牙瞪着他,最后深吸口气,松开他:“记住你今天的话。”
他笑着点头。
我们说完话没一会,齐林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拿来了,能把他弄清醒吗?”
她一进来,齐阳又变成那副呆滞的模样。
“我试试看。”说着,我接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镇魂符,假装着做了场法事,然后脸色凝重的说:“找不回来,他今后怕是只能这么傻了。”
我刚说完,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齐林在他背上狠狠的拍了一把,气哼哼的说:“最好一直这么傻下去。”
“以后应该都是个傻子了。”我轻咳一声,看着齐阳忍疼的模样,心里很爽。
血脉关系在,我不能把他怎么样,齐林能替我打一巴掌,我也是开心的。
从医院回来,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一只手在背地里操纵着所有的事情。
“小冉,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咱们直接去火车站。”齐林说。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要去西北的事情。
“林子,要不你别去了,我自己去吧。”我劝她说,听着齐阳今天得口气,西北之行很是危险。
她笑着摇头,“我不可能不去,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我爸妈的消息,我一定要去看看。”
我点点头,看来这次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回到家的时候,陆长风和沐然都不在。
姥姥刚做好饭,看见我时脸色有些尴尬。
我进屋问她:“姥爷和沐然呢?”
“出远门了。”她说。
“嗯。”我寻思着陆长风和沐然应该也是要去西北的。
“丫头,他们这次的事情你别跟着瞎搀和。”她突然说。
我脚步一顿,“你知道他们去干啥?”
她冷笑一声,“好歹夫妻一场,我能不知道么?”
我皱眉看着她,“姥,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目光复杂的看我一眼,直接回了屋。
我看着她的背影,实在没忍住一脚踢在凳子上,不说就说呗,还用那种眼神好看着我,这是成心吊着我呢?
晚上,我又梦见了韩正寰。
他还是躺在棺材里,上身插着四根铁棒子,却没流血,闭眼躺着,脸色看着也红润,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怎么又是棺材?他能不能有点新意?
“韩正寰……”看见他这样子,我是不大担心的,便坐起来,笑着看着他。
可是我叫了他几声,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开始觉着这是不对劲,慢慢地伸出手,在他胳膊上碰了一下,立马凉的我抖了一下。
赶紧往上试了试他的鼻息,没有呼吸!
我全身的血液霎时间都停止了,不由自主红了眼睛,“韩正寰,你怎么了?”
刚要哭着扑上去,就听见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丫头?”听着很是惊讶。
我一愣,赶紧转过身去,眼前却是黑漆漆的棺材板。
“韩正寰,是你吗?你在哪里呀?”我哽咽着说。
“我在棺材外面。”他叹息道。
我忙着从棺材里跳出来,看见他正淡笑着瞅着我。
跑到他跟前摸了他半天,确定他身体有温度,呼吸也正常之后,我才松了口气看,好奇的问:“棺材里的人是谁啊?”
他笑着说:“是我。”
“你?你不是在这呢。”我惊讶的说。
他搂着我,道:“那是千年之前的我,我的身体。”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那就是你的身体?”
说着,我还想回头去看,却被他按住了,不让我乱动。
“是。”他回道。
我心思一转,“咱们这把你的身体带走吧,这次来西北不就是为了找你的身体么?现在带走,啥事都没了。”
他目光一沉,凝着我:“你从何处得知我来西北是为了找到身体?”
“额……我猜的。”我干笑着说。
他掐着我的下巴,渐渐用力,“丫头,你若是敢贸然来西北,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反射性的捂住屁股,讪笑着说:“我怎么敢来这里呢,我又没钱。”
“最好如此。”他道。
我心虚的不行,“那……你接着跟你身体玩,我先回去睡觉。”
他直接拽住我,“我比较喜欢跟你玩。”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6 00:47:26 +0800 CST  

说完,这把我抵在棺材上,亲住我。
我一回头,还能看见棺材里的身体,我勒个去,这感觉太刺激了点。
“韩正寰啊,你不能当个好色的鬼,要自制。”
他在我脖子上轻啄着,听见我的话,淡淡的笑了,“被你所诱,算不上好色。”
三秒过后,我直接扑到他身上,狠狠的在他耳朵上咬了口。
居然看低我的色,要是好好收拾一下,我也能当我们村的村花。
他就势抱住我,反守为攻。
于是,在他的身体旁边,我被他活活压榨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东西,天没亮就出了门,又让王星姑姑来照顾姥姥,我站在村口等着齐林。
她开车过来,见我这样笑了,“终于知道出来欢迎我了。”
我实在是没有跟她开玩笑的心思,闷闷的坐在车上,千年老鬼睡了我一夜也就算了,关键是直到早上,他也不承认我的色。
“林子,我长得很难看么?”我摸着自己的脸,以前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倒是不难看,你就是太不注重外貌了。”她看我半天,最后盖棺定论。
我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买几身衣服,还有你这头发也得弄一些。”她突然很兴奋。
我默默的离她远了些,道:“不用,咱们赶紧去赶火车,晚了多不好。”
谁知道她要搞什么幺蛾子,而且一想到西北这么危险,我还真的没心思做那些。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我穷。
她咳嗽一声的,道:“火车吧,它晚上才开。”
“啥?晚上才开?那你大早上来接我要干啥?”我无语的看着她。
“我也不想啊,本来买的是九点多的,但是我后来看见三叔他们也坐那列火车,我只能改签了,不然在火车上碰见,他能直接把我丢下去。”齐林苦着脸说。
我无奈扶额。
于是,一整天齐林带着我到处转,差点误了火车。
“林子,我真的不大习惯穿裙子,我能换回来么?”我捏着裙角,别扭的说。
她瞪我一眼,撩了一下头上的假长发,说:“不能,咱们要乔装一番,不然被三叔他们发现怎么办?”
我看着她的黑长直假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默默的往远挪。
我打量着四周,这个软卧间真是不错,还带门的。
火车中间停站,我们所在的卧铺间进来一个小女孩,十八九岁的年纪,婴儿肥,大眼睛,看着很可爱。
放行李的时候,她瞥见齐林手中的火车票,立马笑了:“你们也是去肃城的呀?我也是。”她扬着手里的火车票说。
我笑笑,没说话。
齐林倒是很热情,坐到她旁边,“好缘分,你叫什么名字?是去肃城上学吗?”
“我叫高跃。”她笑着很开心,两个小酒窝,看着很可爱,“我不是去上学,我是去学道的。”
齐林看我一眼,不动声色的问:“学道?为什么呀?现在的年轻人可没有想要学道的。”
高跃脸色凝重起来,伸头在走廊里看半天人,然后把门拉上,很神秘的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嗯,绝对不说。”齐林连忙保证说。
“我在网上拜了师父,他说我天资聪颖,根骨清奇,最适合修道,学成以后会有大作为。”她神情很坚定,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变成超级英雄拯救世界。
这话,跟齐阳当初夸我一样,一听就是骗子,我腹诽道。
我忍不住想要打击一下她:“所以说,你跟你的师父还没见面吗?那样的人,能信吗?”
她很严肃的说:“见过面呀,视频过。”
“可是现在真正的修道之人本就少,何况网络玩的好的道士十有八九是骗子,你要慎重。”我劝她。
她很气愤,“我师父是有真本事的人,上阵子我撞鬼都是他替我解决的。”
看她这么激动,我倒不好真的说啥了。
齐林眼珠一转,拉着她的胳膊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之前刚被人骗了,跟你说实话,我们也是想要拜师的,你看我们家伙都准备好了。”
她说着,把我的包打开,给高跃看了一眼,然后又说:“听你说,你的师父是个有真本事的人,那你能不能顺便带上我们,看看你师父会不会收下我俩。”
高跃神情有些松动的,但还是有顾忌。
齐林把她包里的零食全部掏出来,软了声音,“我们也是想要去肃城转转,你带我们去见一下你师父,若是能成,咱们以后就是师姐妹啦,要是不能成,我们就当旅游,可以吗?”
“好吧,不过你们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高跃跟我们叮嘱说。
齐林忙不迭的点头,趁着高跃吃零食的机会跟我咬耳朵:“我敢保证,拜师这件事她肯定是见一个说一个。”
我赞同的点头。
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齐林的想法,跟着高跃过去,吃住会好解决一些。
有那一堆零食在,齐林很快跟高跃打成一片,我这才知道她之前说的撞鬼是她前阵子晚上总是听见有女人哭,然后她师父给她快递了一张符纸过来,让她贴在床头,竟然很管用,自从贴上以后再也没听见女人的哭声。
她还特意把她师父给的符纸让我看了,我当即惊在原地,那符纸上的笔迹我见过。
十有八九是出自吴山佐的手,上面的图案跟在后山,他用李民媳妇和陆逸晨布招魂阵时,用到的图案很像。
我顿了几秒,笑着说:“那你的师父真的很厉害。”
她顿时眉开眼笑,比夸她漂亮还高兴。
遇到高跃,齐林算是找到了人生知己,二人谈天说地,就差桃林拜把子了。
我看着高跃,心里却越来越疑惑,她的师父到底看上她什么呢?
不是说她不好,只是她真的不适合学道。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我们才到了肃城,在见到高跃口中的师父后,我十分确定她被骗了。
她口中的师父就是个干瘦的中年人,虽然他很努力的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还是掩饰不住他眼中的狡猾。
听说我们也想拜师,他将我跟齐林打量一遍,说:“你们的根骨虽然没有小高好,但也不差,这样吧,你们先留下,我观察几日,若是你们跟我有师徒缘分,我便收了你们。”
我跟齐林连连道谢,在交了超额的住宿费之后,住了下来。
说来也巧,齐浩和杜衡他们所住的宾馆就在高跃师父家所在胡同的斜对面。
我们只要走到胡同口,就能看见他们的宾馆,这地方简直就是暗中窥探的宝地。
晚上的时候,我看见杜衡和齐浩带着一个人走进宾馆,仔细一看,竟然是吴山佐。
我脊背一凉,立马想到了高跃的师父,地点如此接近,那张符纸又那么像,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林子,晚上睡觉警醒点。”我跟齐林叮嘱说。
她很严肃的答应了,然而当晚她睡得跟猪一样,还不断的磨牙踢被子。
我无奈叹气,这也挺好,能让我随时都清醒着。
后半夜,在我也要坚持不住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窗户外有脚步声。
我怀里抱着木头剑和一把水果刀,闭着眼装睡。
那人进来后,不知道窸窸窣窣的拿出个什么东西来,然后小声叫着高跃的名字。
“哎。”高跃小声应了。
我听着声音,像是她下了地,没一会门被关上。
又等了好半天,确定屋里的确没人了,我才睁开眼睛,往高跃那边一看,她果然不在床上。
我连忙下地,顺着门缝往外看,就见高跃跟在她师父的后面,步子迈得十分僵硬,头上后脑勺贴着一张符纸。
我催动隐身符,悄声跟上,看着她师父把她领到后院的水井旁,拿出香炉,地上三支香,摆上供品,盘膝坐在地上,手上捏着一张通灵符,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通灵符冒出一道白烟,瞬间化为灰烬。
高跃的师父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仪态已经变了,扭腰摆胯,捏着兰花指,嘴唇猩红,带着淡淡的笑意,围着高跃转了一圈。
呵呵的笑着,然后把手放在高跃的胸口,像是要从里面抓出什么东西来。
看着他这动作,我马上想到了木若。
可是木若应该在县城啊,不可能来这里吧?
看着高跃表情开始痛苦,我再也躲不下去,一手拿着木头剑一手拿着镇魂符,直接朝着跑了出去,边跑边念镇魂咒。
等到快到他跟前的时候,我直接把镇魂符拍在他的肩上,同时手里的木头剑打在他的脖子上。
他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一道虚影从他的身体里跌了出来。
我一看,果然是木若。
她还真是走到哪里都忘不了袭胸。
木若捂着胸口,好半天才认出我来,“竟然是你?”
我冷哼一声,“可不就是我。”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6 00:47:52 +0800 CST  

她看着我没拿出招魂幡,脸上的害怕少了些,“你竟然找到了这里,想必是为了韩正寰的身体吧?”
“是。”我说。
她笑容妖媚,“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多亏我取向正常,不然我一定会被她这妖娆的姿态迷惑,“什么交易?”
我跟她说着话,从兜里拿出好几张符纸,把手腕上的红绳卸下。
韩正寰给我这红绳就是防止我再次体内着火,虽然挺有用,但是戴上之后,我连符纸都用不了,简直要命。
“你将这女孩的魂给我,我告诉你韩正寰的身体在何处,怎么样?”她笑着说。
我攥着十来张符纸,挑眉笑道:“你已经错过了跟我做交易的机会。”
说完,我举着木头剑,朝着她打过去,同时一张三昧真火符扔到她身上,只是心里想着咒语,符纸就自动烧了起来。
我都有些崇拜自己,可以去当超人了。
木若左右避着,想要找机会跳回井里,我挡在她面前,就是不让她回去。
她被我用招魂幡所伤,还没恢复,只能是使劲的躲避我。
就在我手里的最后一张镇魂符要拍在她身上的时候,突然背后一痛,好像是一人在我背上踢了一脚,差点直接栽进井里。
一张纸人在我眼前晃过,木若没了踪影。
我忍着痛,转身一看,竟然是齐浩,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人,阴笑的瞅着我。
齐浩的旁边站着吴山佐,一脸的杀意。
我慢慢的退后两步,敌众我寡,只能祭出杀器。
就在我要把手伸进书包去拿招魂幡的时候,吴山佐突然把齐浩手里的纸人拿过去,说:“拦住她。”
说完,他拿着纸人就往外跑。
我拿出招魂幡,想要追上去,却被齐浩死死地抱住腰,推都推不开。
最后只能看着吴山佐瘸着腿跑掉。
低头看了齐浩一眼,我直接咬破手指,狠狠地按在他的脖子上。
他浑身猛地抽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看着他的喉咙动了两下,我十分有经验的后退好几步,还不忘记把高跃拉上,顺便把她后脑勺的符纸掀掉。
符纸一没,高跃猛地睁开眼睛,还没等她说话,齐浩就呕了起来,吐出来团黏糊糊的黄色东西,空气里一股子腐臭味。
这种情况,我已经很有经验,但高跃确实头一遭,直接被熏的蹲到地上也开始吐。
把东西吐出来,齐浩才幽幽转醒,惊讶的看着我:“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来逛逛,你先起来。”我说着,把他扶起来。
“发生啥事了?”他不解的问。
我看了高跃一眼,“我来追木若,本来已经快拿下她了,却被吴山佐搅了局,当时你是被他控制着。”
他郁闷的挠头,“我怎么不记得了,那小姑娘是干啥的?”
“算是吴山佐的徒孙吧。”我说。
齐浩一脸懵的看着我。
我们刚要回去,杜衡就带着人追了过来,他看见我倒没怎么惊讶,只是沉着脸色问:“人跑了?”
我点头。
他嗯了声,看向倒在地上的高跃师父,说:“这就是他的同伙?”
“是啊,冒充道士。”我说。
齐浩更加懵了,“你们到底在说啥?地上的人又是谁?”
我没理他,转身跟高跃说:“想不想知道你师父的真面目?”
这丫头虽然迷糊一点,但是看着我们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受骗了,咬牙说:“想。”
“看好了。”我笑着,也没干别的,就是用牛眼泪给他开了个阴眼。
这后院看着像是很久没进来人了,再加上这又是井边,阴气重,开了阴眼之后可就是哪哪都是鬼。
抹完后,我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他猛地惊醒,指着我身后,直接惨叫出声。
我蹲到他跟前,“说吧,把高跃骗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缩到井边,明显是要消极抵抗。
我冷笑着,“别缩了,再缩就碰见你身后的那只手了。”
他脸色一白,身体开始发抖,“我没骗她,是她求着我要当我徒弟的。”
我看向高跃,她脸色一红,“好像真的是。”
杜衡走过爱,弯腰按住他的肩,微微用力,“说。”
“为了她的魂,因为她的生辰八字跟寄居在这井里的女鬼的生辰八字相合,所以把她骗过来,就是为了吃她的魂魄。”他白着脸说。
她诧异道:“你是如何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他小声说:“买到她的生日推算出来的。”
“吴山佐逃走,会去哪里?”我沉声问。
他目光游移不定,没说话。
杜衡一使劲,我就听见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他惨叫一声的,道:“出云观,有一次我偷偷跟着他,看见他去了出云观东边的山上,那地方的背面是个荒山,他就去了里面。”
听到他这话,杜衡松开他,跟我说:“现在就去出云观?”
我刚要答应,高跃手里棍子朝着他打过来,“你个骗子,把我的拜师钱还给我。”
杜衡拉着我退后几步,却没拦着高跃,最后看着她打的差不多了,才上前把她拽住,“把他送到医院去,看好了。”
他带来的人动作很利索,抬着高跃师父就走了。
我跟齐浩说:“叔,你先送高跃回去,我跟着杜衡去出云观一趟。”
“好,你去吧。”他道。
路上,杜衡皱眉问我:“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家里梦见韩正寰出事,放心不下就来了。”我叹气说。
他没说话。
“对了,沐然过来了吗?”我好奇的问他。
我站在胡同里看了半天,没看见陆长风和沐然进出旅馆啊。
他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让我叔带着吴山佐过来了,你姥爷是知道你会过来。”
“啊?他知道?”我有些吃惊。
“他肯定知道,走之前他就说,让我们只管放心的过来,到时候会有人帮我们,原来他说的人就是你。”杜衡笑着说。
我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是我,他说的是韩正寰。”
又有一种被陆长风坑的感觉,他是早就知道我会过来,知道只要我来了,韩正寰就一定会站出来。
“那他和沐然去了哪里?”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知道,他们没说。”杜衡说。
我跟着杜衡来到出云观,这里现在算是个小景点,只是没什么人过来,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破了,而且说是道观,里面却连个假道士都没有。
远远的看见出云观东边的山,我吃了一惊,这山仔细看着,是沿着逆时针方向盘旋,而且有石有树,植被丰富,虽然小,却也光肥圆润,这竟然是一条小阴龙。
阴龙旺青娥,对于女子来说,这可是个下葬的好地方。
来到山脚下,杜衡仔细的看着脚下,突然指着一条小路说:“他从这里上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的问。
他瞥我一眼,道:“我的专长便是追踪。”
这下,我不再怀疑,跟着他往山上走,路上给了他一张隐身符,还给他开了阴眼。
他停在原地,好半天才呼出口气,“在认识你以前,我从不相信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我拍拍他的肩膀,“别怕,这是我的专长,我一定带你平安的下山。”
“似乎……你以前总是被鬼揍,如此看来,你并不十分擅长。”他淡淡的说。
我微笑着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爷爷奶奶叫出来,揍死你个兔崽子。”
他忍着笑,但是没再说啥。
我们一路上山,走到半山腰,我拉住他,沿着从草窝里慢慢地往过走,听着前面有声音了才停下。
往前面一看,就见吴山佐倒在地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木若蹲在她跟前,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干什么。
我看了半天,刚想出去,就见她直接掏进吴山佐的眼眶里,把他的眼珠子给攥出来。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6 00:48:18 +0800 CST  

看着她嘴角带笑的看着手里血淋淋的眼珠子,我胃里直泛酸水。
我本来以为她是要把那眼珠子吃了,谁知道她竟然在手里把玩着,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娇媚,“真的不肯说,你把东西藏在哪里了么?”
吴山佐全身抽搐,躺在地上,已经是脸色煞白,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虚弱的说。
木若眼神一冷,一用力,她手里的眼珠子直接被她捏爆,“另外一只眼睛也不想要了么?”
吴山佐浑身颤抖着,“就算你把我杀了,我还是不知道。”
木若冷哼一声,还沾着血的手抚上他的脖子,慢慢用力,指甲直接插进的血肉里:“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我看着吴山佐的样子,是真的要不行了,只好拿着招魂幡跳出来,同时从兜里掏出桃木钉朝着木若拍过去。
她闪身避开我,不过就是从后院跑到这山上,我发现她的状态竟然比刚刚在后院要好很多。
杜衡将吴山佐检查一遍,说:“情况有些糟糕,得赶紧送医院。”
我点头,这次也不废话,狠命的朝着木若打过去。
本以为她会跑,可她竟然也不跑,一直想要绕过我去接近吴山佐。
而且,她丝毫不顾自己是否受伤,就像是疯了一样,往吴山佐那边扑。
“杜衡,小心。”看着她直接要往杜衡和吴山佐那边抓过去,我忙着提醒杜衡。
想要冲过去拦住她,脚脖子一疼,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孩趴在地上,死死地抓着我。
黑长的指甲都陷进我的肉里。
我疼出了一身的汗,挥着木头剑打过去。
结果那小孩一跳老远,我用力过猛,一剑打在小腿上。
那一瞬间,疼得我眼泪直接飙了出来,我这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小孩站在一边,咯咯的笑着,还冲我做了个鬼脸。
连个小鬼都敢欺负我。
我从兜里拿着出一张三昧真火符,心中默念咒语,朝着小孩扔过去,扔完又马上拿出一张镇魂符,往小孩那边走。
小孩避开我的符纸,居然也不躲,就站在那里等着我。
我走了两步,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想要转身离开,脚下一空,直接栽在地上。
看着脚下的大坑,我暗暗咬牙,尼玛,现在这鬼都开始玩陷阱了。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小孩直接冲着我手上的招魂幡冲过来,我想要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
招魂幡直接被小孩撞到老远的地方,与此同时,小孩也化成一道青烟消失了。
“没有了招魂幡,看你如何嚣张。”木若冷笑着,五指成抓,向我抓来。
我冷哼一声,虽然没有招魂幡,但我还有我的血。
狠狠地在手指上咬了一口,顺势滚一圈,直接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的把我的血按在她的手上。
“感觉咋样?”我得意的瞅着她。
她闷哼一声,抬脚朝着我踢过来,我躲着她的同时,又在左手上咬一口,然后发了疯一样的往她脸上和身上抓。
重点光顾她的胸口,非要报了上次的仇不可。
于是,大晚上的,我跟一女鬼在山上扭打在一起,互相抓挠,场面十分壮观。
后来,还是杜衡一声闷哼让我的理智回炉,不能再跟她纠缠,得赶紧把吴山佐送到医院。
想到这里,我狠狠的在她脖子上按了一下,然后一脚踢开她,跑向杜衡那边。
他正被两个小鬼撕扯着,模样十分狼狈。
我干脆利落的把两个小鬼打跑,护在他旁边:“没事吧?”
他摇头。
木若在地上滚了一圈,本来是还想冲过来的,但是树林子里猛地响起一阵铃声。
她脸色一白,立马转身跑了。
我有心去追,但是看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小鬼,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我要走了,杜衡估计能被他们弄死。
别看杜衡揍人十分有经验,但揍鬼他真的是生手。
我目光凌厉的看着那两个小鬼,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默念镇魂咒,一步一步逼近他们。
他们对视一眼,转身着跑进林子里。
我松了口气,捡回招魂幡,跟着杜衡把吴山佐背起来。
折腾了这么半天,吴山佐已经昏迷,送到医院后,直接进了抢救室,我跟杜衡等在外面。
“我想不通,木若要向吴山佐逼问什么?他们不是一伙的么?”我纳闷的说。
杜衡目光深邃,道:“吴山佐说,在肃城有个宝贝,只是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地点,需要跟这里的人联系。”
这里的人?
我一惊,拉着杜衡往外跑,“快,咱们中计了。”
怪不得,木若在后院里一副虚弱的模样,到了后山就变得很厉害,她一定是早就知道我过来,今晚就是要引开我。
吴山佐在这里的人难道是高跃的师父?
不过,吴山佐不是拼了命在帮她们么?为什么她还要想吴山佐逼问呢?
他们所说的宝贝不会是韩正寰的身体吧?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跟杜衡跑回去的时候,齐浩正站在门口。
“你们回来啦?有抓到那东西吗?”他担忧的问。
我摇头,“高跃的师父还在吗?没丢吧?”
他很自负的看着我,“怎么可能丢,好好的在房间里捆着呢。”
我这才松了口气。
“对了,林子呢?她没跟你一起来啊?”齐浩问我。
我指着左边的厢房,说:“齐林在房间里睡觉呢。”
他脸色一沉,“你确定?我刚刚送那个迷糊的小丫头回去,没看见林子。”
我脊背一凉,赶紧往房间里跑,房间里只有高跃一个人,齐林的床上空荡荡的。
看见我进来,高跃忙着过来问:“林子呢?她没跟你在一块吗?”
我差点跌坐在地上,原来木若把我引开,不是为了高跃师父,而是为了齐林。
我突然想起之前韩正寰跟我说的,齐林男生女命,极阳之人。
以前王星就抓过齐林,用来祭阵,难道这次也是如此?
看到这种情况,齐浩也明白了,“靠,让我知道是谁把林子抓走了,我一定踢死他。”
我失神的蹲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来之前我还下定决心,要好好的照顾齐林,这才第一晚,我就把她弄丢了。
我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时候还真的没脸哭。
“小冉,林子是不是被绑走了?”高跃问我。
我点头。
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着急的说:“那你别蹲着了,快去审问那个骗子,他一定是知道些内幕的。”
高跃这话提醒了我,我转身拉着齐浩就往外跑,“带我去见那个骗子。”
我跟着齐浩来到他们的房间,高跃师父被绑在凳子上,已经醒了,眼珠乱转。
看见我们进来,他立马大声哭嚎:“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根本没功夫跟他闲扯,直接在他腿上踢了一脚,“说,你们计划着要把齐林绑到什么地方去?”
他愣了半天,“我绑她干啥呀,我又不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你们一直住在我家,我还能从你们身上诓点钱出来。”
“你最好说实话。”齐浩恶狠狠地说。
他被吓的浑身一抖,哭着说:“我真的不知道,就是有人给我一万块钱,让我装成道士把高跃骗过来,然后晚上带她去后院的井边,说是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一万,我发誓我没说假话。”
我冷眼看着,他倒不像是说谎。
“那是谁给你的钱?”我心里越来越没底。
他摇头,“我也不知道,都是网上联系和转账,本来我也以为是假的,但是那人先把钱转了过来,我这才帮他干这一票的。”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7 12:56:24 +0800 CST  

我跟齐浩对视一眼,看来这个人只是个虚招了。
最后,他要了那人的银行信息,去核查情况,我站在宾馆的走廊,心里越来越发慌,木若抓走齐林要干什么?
“你先别慌,顺着线索慢慢查,等到吴山佐醒来,事情就会有进展。”杜衡安慰我说。
我点点头。
“现在谁在医院?”我问他。
“木若和其他的同事,有七八个人,不会出现问题。”他答道。
“我也过去看看,心里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我捂着心口,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我跟杜衡再次来到医院,已经是累的不行,这一晚上真是来回的折腾。
只是,刚一靠近吴山佐所在的病房,我心里一沉,杜衡布置在病房外面的人神情呆滞,双眼无神,很明显是中招了。
忙着推开门,就看见杜若晕倒在地上,吴山佐剩下的那只眼睛瞪着天花板,大张着嘴巴,从耳朵往外流了一床的血。
我大步走进去,仔细一看,他嘴里塞满了黑漆漆的头发,已经没了呼吸。
我紧紧的攥着手上的招魂幡,现在才意识到,我这一晚上就是被人溜着玩的。
刚开始我以为他们是看上了高跃,实际上他们是为了齐林,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已经出手把最后的线索给断了。
我瞬间脱力般的坐到地上,这种被人摆弄着玩的感觉还真是憋屈。
杜衡脸色也十分难看,把杜若抱到在凳子上,扶我起来,道:“你先起来,地上凉。”
我抓着他的手,“齐林不会出事吧?”
“不会这么快,咱们还有时间找她。”他淡淡的说。
我点头,冷静了不少,“杜若没事吧?”
“没事,就是晕倒了。”他说。
我走到杜若跟前给她检查一遍,确实是没事,应该是吓晕了。
等到他把杜若安置好,联系了殡仪馆把吴山佐的身体接走,我和杜衡这才从医院出来。
“你和齐林是怎么过来的?而且你还穿着这么……”杜衡看我半天,冒出俩字:“女人。”
我双手握拳,“你啥意思?我以前不女人?”
“以前你的审美就是低配版的齐林。”杜衡笑着说。
我白了他一眼,真的很想揍他。
齐林爱穿中性迷彩,我是图干活方便,所以一般都是运动服,怎么就成低配版的齐林了?
我也是有自己审美的好么。
拍着身上的小裙子,我瞪他一眼,“我那叫帅气。”
“嗯,帅,特帅。”他说。
走了两步,我看着他,郁闷的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现在线索完全断了,不着急么?”
他现在倒是很轻松,“本来是很着急的,但是转念一想,又不着急了,毕竟有你在。”
听着他这么信任我,我真的异常的愧疚,同时也很感动,在这么失败的时刻,他的信任真的鼓舞了我,刚想感激他,就被他下一句话堵得肝疼。
“我不是信任你,而是我觉得你能来这里绝非是偶然,像是有人故意把你跟齐林引过来的,现在她们带走了齐林,肯定还会想办法来找你,我跟紧你就行了。”他淡淡的说。
“你第一句话完全不用说。”我郁闷的瞟他一眼,心中也很疑惑,“我跟林子不是被引过来的,是林子偷听到你们要过来,我们才跟着过来的。”
他像是看白痴一样瞅着我:“就凭她的本事能偷听到我们的事?如果不是有内奸可以跟她透露,她就算是凿个地洞都听不到一个字。”
我震惊了,“你早就知道她偷听?”
他含笑点头。
“杜衡,你个王……”骂到一半我搂住了,万一把他骂翻脸了怎么办?他可不是韩正寰,骂了顶多体罚但是情感依旧融洽。
我虎着脸盯着他,眼刀不要钱的频频发射:“是不是你跟陆长风串通好的?觉得你们跟我说的事,我不会去做,就借林子的嘴告诉我?”
他轻咳一声,“理论上来说,是这个道理。”
靠,这不光是今晚,合着我这半个月都是被人溜着玩的。
“行,你们聪明,我笨。”我气哼哼的说完,转身往前走,一眼都不想多看他。
他笑着追上来,“生气了?”
我扭头,坚决不理。
“那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好不?”他说。
我越走越快。
“那这次给你算劳务费,怎么样?”他又说。
“三千块钱气才会消,五千块钱才会好好干活。”我狮子大开口,此时不涨价,更待何时。
“好,成交。”他一锤定音。
我这才停下,脸上有了点笑模样,“你刚刚的意思是,这次你们出来,根本没让林子听见?”
“对,所以她这次得到的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告诉她的。”他很肯定的说。
我无语望天,突然有些心疼齐林,想起她跟我说能偷听到消息时那志得意满的骄傲表情,要是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被人当成传话器,估计得气得哇哇叫。
经过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了底,看来我们在火车上会遇到高跃,也不是偶然了。
我们这次,从一开始就被人提溜着摆弄啊。
突然好想我的老鬼,想求安慰。
结果证明也确实是如此,回去一问高跃,她说自己的火车票是她师父给买的,再一问她师父,说那火车票是那人买的,然后网上把信息发给他的。
“你说为啥他们都用网络呢?”仔细一想,我连个按键的手机都没有。
“他们干道士,干的比较先进。”他说。
我叹口气,看来,我真的是太落后了。
自从跟杜衡谈完话后,我就一直在等同时也防备着有人来把我带走。
可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动静。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郁闷的说:“他们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不会,应该是你比较难拿下。”杜衡说。
“我怎么难拿下了?我经常被木若和木槿两个鬼揍啊,你看我这一身的伤,都是被鬼折腾出来的。”离了招魂幡,我就是个半吊子道士啊,随便一个有能耐的鬼就能完虐我。
我心里也很苦的,好想找人哭。
听见我这话,杜衡笑了,“那就是现在她们有些打不过你了,毕竟昨晚你的确是彪悍。”
我昨晚很彪悍?
眼前突然出现昨晚我跟木若一人一鬼,在地上滚着互相扯头发的场景,我十分感慨的看着我的手指,“或许,我现在有最后的杀器防身吧。”
这辈子,能三番两次跟鬼这么打架,我也算是圆满了。
但是,我心里还是想要韩正寰那样威风凛凛的对决,只要一出手,绝对的碾压,当然,木槿身后那人除外。
“你说,我这么跟鬼打架,是不是很丢道士的脸?”我犹豫着问。
杜衡目光坚定的鼓励我:“没关系,丢不丢脸是其次,危急关头,一切能取得胜利的招数都值得提倡。”
我默默的翻个白眼,话里的意思还是我丢脸喽?
吃完早饭,我先到门口等着杜衡,迎面一个人直接撞到我,还好死不死的碰到昨天被木若抓伤的肩膀。
还不等我骂人,突然手上被塞进了个东西来,我步子一顿,想要伸手抓住他,却被他避开。
然后直接越过我拐进了隔壁的胡同。
我忙着追上去,想要叫住他,可是等我拐进去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站在胡同口,我仔细回想着那个人,总觉得这人的背影跟陈二狗子有些像。
“怎么了?”杜衡脸色凝重的过来问我。
“刚刚有个人塞给我个东西。”我凝神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团纸。
瞬间无语,人家传递消息怎么也得把纸叠好啊,这家伙倒好,直接揉成一团,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垃圾呢。
我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六个字:齐林在出云观。
“这是真的吗?”我皱眉问杜衡,怎么觉得这东西这么不靠谱呢?
杜衡拿着纸条看了半天,“一试便知。”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7 12:56:49 +0800 CST  

于是,上午我跟杜衡装扮成小情侣,去出云观上香。
“杜衡,为啥咱们要装成小情侣啊?朋友不行么?”我纳闷的问。
他睨我一眼,道:“普遍而言,一男一女外出旅游,八成都是情侣或者正处于暧昧期的男女。”
“哦,那不还有两成不是”我说。
“最根本的原因是,出云观最出名的是后院的月老树,所以香客几乎都是情侣。”他笑着说:“你别噘着嘴了,这事还是我损失比较大,我现在好歹也是黄金单身汉。”
我嫌弃的看他一眼,“你越来越不正经。”
好怀念刚开始惜字如金的他,不像现在,十句话里有八句话在损我。
他没说话,笑容里有些复杂和苦涩。
到了出云观门口,我看着这进进出出的,果然都是勾肩搭背的小情侣。
杜衡揽住我的肩膀,笑呵呵的说:“走吧。”
我想要挣开他,却被他抓的更紧,“现在咱们是情侣。”
“情侣也不一定非要这样吧?”我十分别扭,想我跟韩正寰,无论晚上再怎么没羞没躁,白天在公众场合最多拉个小手。
就这么一路挣扎着走进去,我仔细的看着,没发现这里有异常的地方。
“月老树在后院,去看看。”杜衡拽着我过去。
我跟着他走进去,看见那棵树的瞬间,我瞬间停住脚步,真不想往前走。
“怎么了?”他低声问我。
我愣愣的摇头,好想告诉他,那树上吊着一堆的吊死鬼。
这月老树看着活了有些年头,树冠几乎覆盖住了半个院子,树下面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被他拉到树下,他看似十分轻松其实有些紧张的问我:“陆冉,直到现在,你可有一刻后悔选择韩正寰过?”
我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问题,“没有,冲动的时候想过直接分开,却从未后悔。”
“嗯。”他应了声,深情地说:“小冉,若是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要比他更早的找到你。”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这树上的吊死鬼都在盯着我,“杜衡,这个问题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我饿了,先回去吃饭。”
我着急想走,一直坐在树旁的老头走过来,手里拿着根红带子,先是夸我漂亮,让我停住脚步,又夸杜衡帅气,夸的他眉开眼笑,最后称赞我们十分般配,成功的让杜衡花二十块买了一条红带子。
杜衡笑着走到树下,把红带子系在树枝上。
我看着他,默默地退后一步,他摸的那位置,正好吊着个小鬼。
系好后,他拉着我非要让我许个愿。
“一般许愿不都是女人吗?咱们就不用来这些虚的了。”我真是被这一树的鬼吓得脊背发凉。
他脸上是从我见过我的开心,“现在你是我女朋友,要敬业一些。”
说完,硬是拽着我许了个愿,还要三鞠躬。
等到出了出云观,我笑着跟他说:“刚刚那树下都是鬼。”
本来是想吓他的,谁知他神情不变,“我知道,一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
“那你还许愿?”我诧异的问。
他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跟你这一日的情侣也快到头了,我得画个圆满的句号。”
我服气了,是挺圆满的,对着一群鬼许愿下辈子要在一起,或许能通过他们传达到阎王那里?
“晚上还得过来。”杜衡终于恢复正常,沉声说。
我看下时间,快十二点了,这里距离城区要三个小时的车程。
“别回去了,找个地方藏起来,直接等到晚上。”我说。
他倒也没反对,停在出云观不远处,正好一排树挡着,还算是隐蔽。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我神情无比严肃的拿起书包,跟着杜衡跳墙进入出云观。
唉,老鬼不在身边就是烦,跳个墙都差点被挂住。
再次走远后院,我站的老远就闻到淡淡的烧香的味,走上前一看,原来是正房后面立着一根香,树上的冤魂们都争抢着去吸这烟火气,与其同时扑过去的冤魂又被吸进正房。
我看了杜衡一眼,“先去正房看看。”
他点头,我们小心翼翼的绕到正房边上,我当即打了个哆嗦,这地方怎么这么重的阴气呢?
我跟杜衡推门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没看见任何东西。
“杜衡,这什么都没有啊。”我回头跟他说,却倏地僵住了身体,杜衡呢?他怎么不见了?
我往前走一步,脚下传来吱呀一声,是枯叶被我踩碎的声音。
低头一看,全身血液都停了,我这么会突然站在一片坟地里?
正在我惊慌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十八九的女孩的往这边跑,我忙着走上前,“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我跟她说话,她好像完全听不见,我伸手想要拉住她,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跑到一个坟包前,坐下就开始哭,我站在她旁边,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铃铛声,“棉儿?”
我吃了一惊,这不是齐阳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那女孩立马停止了哭声,开心而希冀的看向来人,“齐阳,你终于来了,你快带我走吧,我妈要给我说对象。”
我瞬间全身冰凉,棉儿,陆棉,这不是我妈的名字么?
怪不得觉得这张脸熟悉,那是我妈呀。
齐阳穿着一身的道袍,头发还很长,用跟木簪子别在头顶,看着倒有几分深山修炼的感觉。
“别怕,我这次来就是跟你说,我要去县城看看情况,把房子租下来,但我安置好一切,我就带你走。”他轻声安抚道。
我妈笑着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幸福小女人模样,“好,那我等你。”
齐阳抱着她,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满足。
“你别信他,他是个骗子。”我站在我妈旁边,跟她大喊说。
可是她根本听不见。
画面一转,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妈大着肚子跪在地上,抱着齐阳的腿哭求:“你别走好吗,我真的没跟别人瞎搞,这孩子就是你的。”
“你当我傻么?我从来没跟你睡过,怎么会有孩子?”齐阳生气的说,推开我妈,大步走远。
我妈跪在雨里,整个人瘦的可怕,双手抱着肚子,又笑又哭,“好孩子,妈一个人,也会把你生下的,把你养大。”
我不由自主的红了眼,蹲到她身边,叫出了我一直渴望的称呼:“妈……”
原来,我妈真的像瘸子说的那样,她是爱我的。
她一愣,面带喜色的看着周围,温柔的摸着肚子,“是你再叫我么?”
我刚想把她抱在怀里,四周突然刮起一道阴风,有无数只影子过来要撕扯着我妈。
她痛苦地护着肚子,大声的呼救。
我急得不行,想要帮忙却完全使不上力气,我就跟隐形人一样,根本伤害不到他们。
刺啦一声,我妈身上的衣服被撕裂,她声音嘶哑的哭求着,让他们不要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也打不到那些人。
我急红了眼,不停地掉眼泪,最后从兜里拿出小刀,狠狠的手心划了一道,顿时血流不止。
顾不上疼,我直接把手按在招魂幡上,嘴里念着镇魂咒,现在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谁都不能伤害我妈。
四周阴风凛冽,鬼哭狼嚎,我死死地盯着那些影子,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被我召上来的厉鬼撕碎。
同时,我胸腔里的灼烧感再次袭来,比以往都要强烈,而且,我身体里又有那种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肉都被撕扯敲打的疼痛,浑身疼的不像话。
可我嘴上的招魂咒一直没停过,流着泪看着我妈。
忍着身上撕裂般的疼痛,和心口要把我烧焦般的灼热,我意识有些模糊,不知道是谁一直在我耳边笑。
一只手摸向我的后背,我心中一沉,咒语念得更快。
突然,一直大手盖住我的嘴,韩正寰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丫头,冷静,这是假的。”
看到他,我稍稍的平静了些,刚想跟他说话,就听我妈那边惨叫一声,一道黑影手里拿着尖刀豁开她的肚子。
“啊,妈……”我大叫着,又要举起手里的招魂幡,韩正寰死死地攥住我的手,直接把手里的裂魂刃甩过去。
周围的场景瞬间改变,坟地消失看,我妈也不见了,我再次回到出云观的正房里,韩正寰的裂魂刃插在一个木头人上。
我愣了十来秒,后背陡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7 12:57:16 +0800 CST  

我看着韩正寰,激动的说:“韩正寰,我刚刚看见我妈了。”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原来我妈是那样子的,这还是我一次看见活生生会动的妈。
我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刚才那种感觉太过真实,现在我还能想起我妈痛苦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胸膛里又开始泛热。
韩正寰把我抱在怀里,柔声说:“不要怕,不要想,那是假的。”
我靠在他怀里,好半天才缓过来,胸腔里那种灼热的感觉慢慢消失。
“你怎么过来了?”我低声问他。
心里不停的骂自己没出息,又被鬼绕进去了。
他扶着我起来,“你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当然得过来看看。”
“刚刚动静很大?”我惊讶的问,我不就是在坟地里催动了招魂幡么,应该没闯祸吧?
“这方圆十里的孤魂野鬼都快被招过来了,更别提你弄出来的恶鬼。”他淡淡的说。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刚刚我那么拉风?
只是,看来是真的闯祸了,我马上走苦情路线。
在他面前,脸皮厚活得久。
瘪着嘴抓着他的衣服,委屈的说:“我刚刚又被那东西算计了,差点就被自己烧死,现在浑身还疼着呢。”
想想我要是被自己烧死,那多委屈,到时候我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跟大鬼打架时,把自己烧死的道士。
而且,这次用完招魂幡之后,身上又是那种熟悉的撕裂疼,只是没有以前那么严重。
他揽着我的肩膀,“没事,我给你讨回来。”
我闷闷的点头。
“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这还站着个活人呢……”杜衡站在门口说。
我耳根泛红,往他那里一看,顿时大笑出声,他脸上和身上都是土,而且衣服都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估计动一动就会走光。
“你怎么成这样了?”我忍着笑问他,他这样倒像是被人强行给那啥了。
他瞪我一眼,“拜某人所赐,招来一群的孤魂野鬼,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平生第一次被鬼扯衣服摸脸。”
我立马把脸上的笑容憋下去,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真是色鬼,下次我帮你出气。”
杜衡无语的看我,“你真话,真假!”说完从门上取下一张纸人来。
我凝神一看,背面写着的竟然是我妈的名字。
我忙着把纸人拿在手里,把这房间看了一圈,发现四面墙上都贴着纸人,尤其是东边的墙上,整整一墙的纸人,脸上的表情或是大笑或是大哭。
我心里一寒,当时在中招时,看见一群的影子来撕扯我的我妈的衣服,好像就是从这个方向跑过来的。
“真是下了血本。”我冷笑着说。
剪这些有灵力的纸人可不是随便剪剪就行,跟画符一样,都需要集中精力去做,极其费神。
韩正寰把我护在身后,走到贴满纸人的墙边,嘴角微勾,只拿着裂魂刃在墙上划了一下,顿时从里面传出一阵哭嚎,那些纸人竟然像是有意识一般,想要从墙上下来,但是好像有什么把他们拽住。
我靠近一看,这才看清楚这些纸人的头上都穿着一根黑头发。
从兜里拿出招魂幡,我刚想念咒就被韩正寰按住,他凝着我的手腕,森然道:“我给你的红绳呢?”
我干笑几声,指着墙说:“先干正事。”
他剜了我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完,从我手里拿出镇魂符,口念镇魂咒,把符纸直接贴在墙上。
等了好半天,除了哭嚎声更大,并没有实质的进展。
韩正寰瞥我一眼,拿出一张他自己画的镇魂符,再次拍在墙上。
不过片刻,墙上的符纸竟然全部自然脱落,同时往下簌簌的掉土,没一会,就露出墙里的森森白骨。
这效果对比的,跟山寨货遇见正品似的,要不要这么明显?
我内心很忧伤,凭啥不怕我的镇魂符?下次我再画符,一定要掺上血。
“怎么进去啊?”我问他,这些人死后不得安息已经很可怜了,总不能再把他的尸骨毁坏了吧?
韩正寰睨我一眼,“谁说要从这里进去?我就是想要看看这里有什么。”
我现在都没胆子冲他呲牙,谄笑着拍马屁:“还是你有追求。”
他哼了一声,“并不能免罚。”
我的笑容瞬间垮了,瞪他一眼。
“这里。”杜衡站在北边的墙角,指着旁边的缝隙说。
我忙着跑过去,不敢再跟韩正寰待在一起,感觉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屁股。
老鬼口味真重,身上那么多地方,为啥偏爱屁股?
这次是杜衡打头阵,许是韩正寰来了,我心里有了依靠,又开始作死:“杜衡,你冷不?”
看着他就搭着几根布条的上身,我十分怀疑现在鬼界也开始流行重口味游戏。
他似笑非笑道:“十分凉爽,你要不要试试?”
我忙着摆手,干笑道:“不用,不用,我就问……唔。”
话还没说完,腰上就被韩正寰弹了下,半边身子都麻了一瞬。
“好好走路。”他淡淡的说。
我点头,不敢再张嘴。
杜衡回头看了韩正寰一眼,突然对我很灿烂的笑着,说:“下次再有任务,咱们还是情侣。”
话音刚落,我感觉背后嗖嗖的冷风冲我吹过来,隐隐的还夹杂着酸味。
我闭嘴摇头,默默的往前走。
心中在哀嚎:赶紧冒出来一堆鬼吧,打破这尴尬吧,我的老鬼吃醋啦。
我刚想完,一阵带着腐臭的冷风直冲着我的面门而来。
得,愿望成真。
韩正寰抱着我避开,顺手拉了杜衡一下。
我往前凝神看去,全身倏地僵硬。
在我前面应该是一个人工凿出来的地洞,看着应该就是那月老树的下面,地下的树根缠缠绕绕。
而且缝隙里塞满了尸骨,有的头骨已经被树根挤碎。
心中叹息一声,人死之后,魂魄若是继续滞留人间,一般都是魂随尸走,尸体在哪里,魂魄就会跟着去哪里。
这里这么多骨头,又想起刚刚墙上的白骨,这得祸害了多少人。
韩正寰看了半天,突然握住我的手。
我十分感动,“你不用担心,我不害怕……啊!”
话还没说完,他直接在我手指上咬了一口,力气之大,看我那滋滋冒血的伤口就能看出来。
他淡定的把我的血抹在木头剑上,然后把我推到一边,从兜里拿出一张六甲虎符,身姿笔直,双臂展开,朗声道:“虎首人身,仗剑艮宫,专司八气,出入景门,能黑黑道,是处通风,急急如律令!”
反复的念了三遍,边念便用剑挑着符纸,在空中画了个太极图的样子,然后用桃木钉把符纸钉在最粗的树干上。
从洞口吹进一阵阵的冷风,同时响起一声声的虎啸,那些树根一碰到符纸就像是热油溅了水一样,发出滋滋的响声,然后猛地缩走。
骨头掉了一地,有的还摔碎了。
我捂着手上的伤口,瘪着嘴看向韩正寰,“疼。”
他收起剑,看都不看一眼,径直的往前走。
靠,几天不见,他怎么这么牛气了?
杜衡忍着笑,跟我说:“走吧。”
我像是怨妇一样跟在他后面,今天晚上回去一定要咬回来。
那些树根一撤走,前面出现一道门,这次十分简单粗暴,韩正寰一脚上去,门板直接倒地。
“你能吗?”我好奇问杜衡。
他抿唇,好半天才说:“没有可比性。”
我领会精髓,“这就是不能。”
他看我一眼,没再说话。
这里面实在是太黑,我从包里掏出手电,打开往里一看,瞬间一身的冷汗。
齐林正被四肢大张着吊在里面,手腕和脚腕上各拴着一撮头发,五根手指也是伸展着,而且每个指甲缝里都插着一根头发。
脸色倒好正常,我松了口气。
等手电光照到她的身后,我当即大叫一声,手电掉在了地上。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8 00:26:25 +0800 CST  

在她身后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很大,有半张餐桌那么大,鼻子被削掉,留下两个孔。
眼眶里空无一物,很显然,眼珠子别抠出来了。
嘴巴大张着,里面一团黑头发,仔细看,齐林手指甲缝里的黑头发就是从这张嘴巴里爬出来的。
韩正寰把手电捡起来,牵着我的手。
我手不自觉的抖了下,可怜兮兮的说:“你……要不换只咬?这只手你刚刚咬过。”
他无语的看我一眼,揽着我的腰,轻抚着我的后背,“别怕。”
我靠在他怀里,心跳慢慢地恢复正常,“怎么把林子弄下来呀?”
说话的时候,我还能看见一团团的黑气从树根飘进来,涌到齐林身体里,然后又从指甲缝里的头发钻到她身后的大脸里。
韩正寰双目一厉,手里的裂魂刃径直的刺到那个大脸里,与此同时,拴着齐林的头发一松,她直接从上面掉下来。
杜衡几步上前,将齐林接住。
大脸里面传出一声的惨叫,下一刻木若直接从里面跌出来,脸上一道刀痕,深可见骨。
她惊恐而又悲戚的看着韩正寰,好像是他提上裤子不认账一样,“你真的对我下得去手?”
一听这话,我当即都火了,在我面前勾引我的鬼。
我从韩正寰手里拿过木头剑就冲过来,今天我不揍她一顿,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左右的躲着,碍于韩正寰在并没有下杀手,这更让我来火,以前把我揍得那么惨,现在竟然在我男人面前装可怜。
“你真的如此狠心么?你忘了当年……”她话还没说完,韩正寰一挥手,她直接撞到身后的墙上,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
我神气的踩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说:“说,你过来这边到底要干啥?”
她冷哼一声,宁死不屈。
我把木头剑横在她的脸上,手里拿着一张三昧真火符,“我这符纸吧,不好使,一次就那么一点火,烧不死你,最多也就是把你的脸烧焦,这么一算,也就是十来张,你就解脱了。”
她目光一缩,眼睛还是瞟着韩正寰。
我脚下更加用力,冷笑着说:“你不用看他,他家教严,听我的。”
她哭的十分悲伤,眼神里却突的一冷,从地上蹦起来想要抓住我。
我早有准备,直接用被韩正寰咬破的右手按住她的手,只听她嘶哑的低吼一声,脸色惨白,再次躺在地上。
同一个坑,我能一直被绊倒?
我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刚想念咒,腰上一沉,转瞬之间我就被韩正寰抱在怀里。
再往木若那里看去,只见齐林神情狰狞的看着我们,大声吼叫着朝着我扑过来。
韩正寰捏着我带伤的手指,按在齐林头上,她身形一顿,定在原地,半翻着白眼,要晕不晕的,那样子我看着好难受。
“又见面了,韩正寰。”一道沙哑低沉的女生从她嘴里冒出来。
我听着这声音,感觉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韩正寰放在我身上的手陡然收紧,定定的看着齐林没说话。
齐林看我一眼,目光饱含深意,“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齐林这白眼才算是彻底翻了过去,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她是谁?”我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问韩正寰。
他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根本没听见我的话。
哦,问不出来了。
我十分自觉地没再问,看着倒在地上的杜衡,最后脱下外套给他盖在腰上,虽然他身材很有料,但是走光也不好。
刚刚那女人说话的功夫,木若已经逃了。
我从地上捡起木头剑,气的想跳脚,回去我就要好好跟着韩正寰学,再见到木若,我要虐的她找不着北。
索性杜衡昏迷不过十来分钟就醒了,看着我给他盖上的外套居然脸红了,低头把外套绑在腰上,背起齐林,就往外走。
我赶忙拉着韩正寰跟上。
走出之后,我猛地拉着韩正寰,“刚刚我看见有吊死鬼从月老树上被吸过来,是怎么回事?”
韩正寰微微皱眉看着这房间,“先回去。”
听着他的话,我也没敢坚持,从那里面出来,我感觉这外面似乎比之前要冷很多。
跟着他们往外走,我后背心一凉,总感觉后面有道目光一直锁着我。
想要回头看,却被韩正寰按住,“先离开,这里的事情今天解决不了。”
我忙着往前走。
回去的路上,杜衡的车开的飞快,估计是着急回去换衣服。
齐林半路醒来,迷茫的看我半天,突然大喊着说:“小冉,我看见一张脸,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我点头,“我也看见了,你手指疼不?”
她愣愣的看着我,“我为啥要手指疼啊?”
我看着她手指缝里还在飘扬的秀发,“你自己看看手指头。”
“我了个去,这谁呀?弄根头发扎进来,学容嬷嬷啊?人家容嬷嬷用的都是针,她这道具也不对呀。”她絮絮叨叨的抱怨着,表情十分冷静的往下拔头发。
“林子,真的不疼么?”我看着她额头的汗珠,忍不住问。
她淡淡的说:“疼,痛彻心扉。”
看她这样,我不由的对她敬佩不已,“你真能忍。”
她轻飘飘的看我一眼,然后朝着杜衡努努嘴。
我瞬间领会了,原来是要在杜衡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
齐浩看见齐林平安归来,先是激动,马上又沉下脸,揪着她的耳朵给带走单独教育去了。
杜衡把腰上的外套还给我,道完谢,也回房间了。
折腾一天,现在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天大的事情得睡饱以后再说。
我也想回房,但是转念一想高跃在,无奈的站在原地搓地,“韩正寰啊,你住在哪里?咱们去你的房间吧。”
他笑的意味深长,说:“我正有此意。”
我一看见他的笑容,撒丫子就跑,“不用了,我还是去跟高跃一起睡把,她怕黑。”
可惜,我的速度根不是死鬼的对手,还没跑到房门口,就被他抓住扛在肩上。
我拍着他,嘴里不住的喊着:“你好好抱着我行不行?公主抱会不会?你给我点尊严好不?”
他冷哼一声,直接忽略的我的话,就这么扛着我去了他住的地方。
本以为晚上人少,然而旅游城市,晚上人比白天多。
于是,他就这么扛着我招摇过市,走进了他住的旅店。
店主看我半天,很隐晦的问我是不是被强迫的,我努力的笑着,“不是,他是我老公,我喜欢被扛着,这样更舒服。”
店主人摇头叹息,感叹风气日益败坏。
我红着脸推着韩正寰回屋,直接扑到他身上,“你今天又让我丢人了,你是不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
他淡淡的笑着,拖着我,叹息道:“你是来惩罚我的才是。”
我哼了一声,“放我下来,今天不许睡床。”
他把我抱得更紧,“这事暂且放下不谈,你先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暗自叫苦,这是要秋后算账?
“那个,天也晚了,快睡吧,你睡床,我打地铺。”我干笑着说,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他直接把我按在墙上,“我是不是再三跟你说过,不许过来?”
我点头。
“是不是说过,你要是敢过来,我会收拾你?”他眯着眼睛问。
我点头,默默捂住屁股。
他看着我,哼笑一声,“这次不打屁股。”
我眼前一亮,“真的么?不用挨打了?”
他把我放到床上,“体罚的方式有很多。”
“啊?”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缓缓靠近我,呼吸拂过我的脸,让我的心都开始痒。
就在我闭上眼睛迎接他温柔的吻时,只听他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蹲一个小时马步。”
“啥?”我惊呼一声,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从床上弄起来,放到地上。
伸腿在我膝盖处轻踢两下,“蹲好。”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8 00:26:52 +0800 CST  
我眼眶满是热泪,“韩正寰,你打我吧,求你了。”
在我的印象中,扎马步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以前跟着大壮学过,只做了二十分钟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了,实在是太难受。
他没理我,悠哉的坐在床上,道:“下次再不听话,就是仰卧起坐。”
“你这段时间是跟体育老师进修过么?”我内心悲愤极了。
他淡淡笑着,边喝茶边看着我,时不时的提醒我把腰挺直,再往下蹲一点。
等到一个小时后,我双腿发软的被他抱上床,生气的不想理他,他轻笑着说:“以后要听话,知道么?”
我没理他,直接缩进被子里。
他就着被子抱着我,“丫头,你知道今天我看见你时,有多害怕吗?”
我心里一软,揪着被子的力气松了不少。
“不要再用招魂幡,万事有我,你保重身体,多陪我两年不好么?”他叹息道。
我从被子里伸出来,眼角含泪的看着他。
他摸着我的脸,喃喃道:“人生在世,最多不过百年,我不忍将你变得跟我一般,游荡人世,无法轮回,所以你现在好好的活着,多陪我过几年,好不好?”
听到现在,我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抱着他的脖子,哽咽着说:“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我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自从瘸子死后,我不是惜命的人,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
虽然爱上了他,但他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鬼,心底里一直认为就算是没了我,他一样可以过得好。
可是几天听见他说的,我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他在我额头上吻了几下,最后叹息着抱着我睡去了。
我睁眼看着他得黑眼圈,伸脖子在他嘴角亲下,然后挤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翌日,当我抖着腿去跟齐林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她笑的十分猥琐:“看来你昨晚战况很激烈呀。”
我白她一眼,没说话。
“这次的线索说彻底断了,吴山佐死了,林子现在救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要回去了?”齐浩叹气说。
杜衡皱着眉,没说话。
韩正寰给我倒一杯温水,道:“线索没断,还有高跃。”
正在喝粥的高跃直接被呛到了,“关我啥事?”
“你的生辰八字跟木若极为相似,眼下她受了重伤,需要调养,普通的孤魂野鬼根本没用,所以她还会想办法来抓你。”韩正寰解释说。
高跃直接从凳子上蹦起来,“不要,我要回家。”
齐浩笑的很慈祥,把她按回凳子上,“小高啊,你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不除了她,你就算是回到家,也是必死无疑,所以乖乖的陪我们,才有你的生路。”
我细一想,眼前一亮,的确是这样的。
木若花了这么大劲儿把高跃弄过来,就说明她很重要,而且她在肃城还有个没有露面的爪牙,现在吴山佐和高跃师父都被折了,她要是还想把高跃弄走,十有八九要出动那人了。
饭后,韩正寰拿出一根红线,一头拴在高跃的小手指上,另一头拴在杜衡的小手指上,然后不知道他念了啥,那红绳竟然消失了。
我戳了他一下,小声问:“为什么要拴在杜衡手指上?”
他笑容有点凉,“难不成要拴在我的手上?”
我呵呵笑着,决定装哑巴。
布置好后,我们各忙各的,其实心里都很不厚道的在等着高跃被掳走。
终于,等到了下午一点多,正好人都在打盹的时候,高跃出厕所好半天没回来。
我们对望一眼,都十分激动,成功了。
捆上那根红线,高跃去了什么地方,杜衡就会有感知,信号比陆逸晨和燕子的还好。
我们跟着杜衡,再次来到出云观。
“不会错了吧?咱们昨天刚把木若的老巢的给端了,她又回来了?”我皱眉问。
韩正寰冷冷的说:“进去看看便知。”
杜衡走在前面,一路走到后院的月老树下,就看见高跃直愣愣的站在一个凳子上,正把脖子往树上的绳套子里钻。
杜衡直接上去把人抱下来,她神情呆滞,看着像是被人控制了。
我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冷笑一声,从树后面把那个卖红带子的老头揪出来。
他浑身哆嗦着,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齐林揪着他的领子,恶狠狠的问:“这话应该我们问你,说,你把高跃弄到这里要干什么?”
“不是我啊,我只管在这里等着,来谁是谁,我不管去招他们。”老头解释说。
“具体说说。”韩正寰说。
“从前年开始,有人每个月给我五千块钱,让我在这里等着,只要来了要上吊的人,就给他们系上绳子。”老头说。
我皱眉看着他,“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人?”
老头茫然的摇头,“从来没有,每个月十五,我房门前就会有五千块,从来没断过,我也就是一直留在这里。”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睁大眼睛,捂着脖子,我把他的手掰开一看,上面缠着一圈的黑头发。
韩正寰拿出一张辟邪符贴在老头的脑门上,“在那山上。”
说完,带着我就往上面跑。
齐林她们也赶紧跟上。
走进山上的树林子里,越往里走越黑,我抬头看看,按理来说这树也不是很茂盛,怎么会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呢?
“小心。”韩正寰把我拉到怀里,避开脚下的坑,齐林也被杜衡拽到一边,只有扶着高跃的齐浩直接踩空,摔在地上。
不过算他还有良心,知道自己垫在身下,没让高跃摔着。
“韩正寰,我怎么感觉那东西特意把咱们弄过来呢?”我纳闷的说。
他点头,“猜对了。”
“那你还来?别人挖坑你就跳?”我不解地说。
他在我头上揉一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么?”
看着旁边的草堆,他冷笑着说:“谁跳谁的坑还不一定。”
说着,继续带着我往前走,可是走了半天,我发现位置好像就没变过。
我有些手软的拉着他的袖子,小声说:“咱们的位置好像没变过。”
他点头,“知道。”
然后往前走了三步,转身跟身后的人说:“跟着我的步子走,一步都不能错。”
他带着我们每走九步就换个方向,足足换了三次,边走边跟我说:“先走坎位,再走坤位,最后走震位。”
我认真的听着,明白他说的是九宫八卦图中的方位,坎为北,坤为西南,震为东。
走完最后一步,眼前豁然开朗,同时也吓得我拆弹原地跳起来。
在我面前的竟然是片荒坟,或者说连坟地都称不上,有的坟包已经被挖开,尸骨被随意的丢弃在一边。
只是,露在外面的头骨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鼻梁被削断了,眼眶里有伤痕,让我联想起昨天见到的那张大脸。
韩正寰走到中间,拿出罗盘,仔细的看着,突然在偏东第五个坟包前停住了。
那个坟包最为惨烈,整个尸骨都露在外面。
他看我一眼,招手让我过去。
“怎么了?”我脸色凝重的问他,难道是有重要的事?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木板给我:“把剩下的一半坟挖开。”
我人了好久才没有把我的书包砸上去,他怎么出来一趟,突然变成这样?以前对我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劲儿呢?
这下子,见面不到两天,他又是咬手指,又是让我蹲马步的。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我也没胆子公开反驳,在齐浩和杜衡面前我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于是,我抱着块板子吭哧吭哧的开始挖。
但这土越挖越奇怪,怎么下面的土越来越松?
累出一身的臭汗,我终于把这块坟地挖开了,这里面是个小型的楠木棺材,做的十分精致,上面还刻着花纹。
我把棺材抱出来,仔细的把上面的土擦掉,当即被吓的坐到地上。
这哪是花纹,上面刻着的竟然是张脸,给我在出云观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韩正寰皱眉看着,把我推开,慢慢把棺材推开。
“我靠,这谁这么变态?”齐林远远的看一眼,差点被露出来的骨头绊倒。
我十分赞同,是挺变态,这盒子里是颗女人的人头,脸上的造型跟外面这西头骨一样,鼻子被削掉,眼珠子被掏出来,而且脸皮已经会了。
嘴巴微张着,里面放着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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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8 00:27:18 +0800 CST  

仔细一看,我有些吃惊,她这嘴里的珠子不正是用来减轻韩正寰噬心之痛的五瓣莲的莲子么?
我眼前一亮,伸手就想去拿,却被韩正寰拽住。
“怎么了?不能拿吗?”我一愣,有些害怕的往周边看着,难道这里还有别的陷阱?
他点头,“贸然动了它,怕是这满山的孤魂野鬼再也没了限制,百姓会遭殃。”
他刚说完,四周突然想起一阵的阴笑声,阴风嗖嗖的,虽然不大,但也是吹得人心里发慌。
随着笑声,四周越来越暗,而且我们站的地方竟然出现一道道闪着绿光的线,组成个五角星的形状。
在五个角处,各站着个小鬼,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伸手拽了下韩正寰,示意他往四周看看。
他握住我的手,笑着说:“我知道。”
看他这样,我心里有了底,也不慌张,反正万事有他出头,我乐得自在。
齐林小声问我:“你为啥不养个小鬼?”
“我为啥要养小鬼?”我诧异的说。
“多拉风呀,你要是养个小鬼,以后再出门就不用挨揍了,遇到那东西直接让你的小鬼上,多好。”她满是憧憬的说。
我顺着她的话,仿佛看见一幅小鬼在前冲锋陷阵,我笑着看他挨揍或者揍鬼的画面。
想想是挺美好,但是一想到制造小鬼的过程,我浑身不自觉的抖了下,算了吧,我可不想去糟践人家好好的孩子。
“拉倒吧,你知道小鬼怎么弄出来的吗?”我挑眉问她。
她摇头。
我靠近她的耳朵,用很恐怖的语气说:“是需要把小孩活生生的虐待死,让他满是怨气,无法轮回,就比如把他剥皮抽筋啊,拿着刀一刀刀的捅,放干身上的血啊……”
她脸色一白,直接把我的嘴捂住,“算了,你别说了,还是你亲自披挂上阵,去挨揍吧。”
我忍着笑看着她。
韩正寰在我后脑勺拍了下,“又在吓唬人。”
我冲他笑笑,“你赶紧去战斗,不用管我。”
他摇头叹息,“怎么总是像个孩子似的。”
我在他腰上拧了下,咬牙说:“什么是我像个孩子,明明就是你一直没把我当成大人。”
仗着比我多活了千年,动不动就对我进行体罚,好歹我也快二十了好不。
齐浩扶着高跃,郁闷的说:“你们两个,别打情骂俏了,这五个小鬼盯着,你们也不难受,赶紧把他们收服,咱们好回去呀。”
他说完话,高跃幽幽转醒,看见韩正寰端着的棺材里的人头,吓得一跳三尺高,叫个不停。
齐林捂着耳朵,跟她说:“你往四周看看。”
她转头看见那五个小鬼,白眼一翻,又晕了。
“终于看见比我胆子小的了。”齐林颇有成就感。
我好想提醒她,她当时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的时候,叫声比高跃还大。
“这是什么东西?”杜衡看着地上忽明忽暗的绿线,沉声问。
齐林摸着下巴,道:“我知道。”
我诧异的看着她。
“舞厅的地上会有出现这种光,不过更多的还是其他亮色的光。”她很有经验的说。
我看着齐浩黑如锅底的脸,目光阴森的盯着她,没说话。
韩正寰自动忽略齐林的话,“这是五鬼阵,初一看这是五角星的形状,其实在这里藏着很多许多没有颜色的暗线,若是真的将这五鬼阵划分个形状的话,大概是个后天八卦图的样子。”
我状似明白的点头,其实一点都不明白。
齐林满是崇拜的跟我说:“你男人真牛。”
我十分谦虚的说:“一般般,毕竟是活了千年的鬼,你要是活个千年,你也会这样的。”
她摇头叹息,“我可不想,这七八十年就够我活得了。”
杜衡刚要往前走一步,五个角上本来只是盯着我们的小鬼突然紧绷起来,龇牙咧嘴的看着他。
同时四周冷风阵阵,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杜衡把半空中的脚收回原地,周围这才恢复平静,看向韩正寰:“如何破阵呢?”
“找到阵眼。”他把手上的棺材放回坑里,合上盖子,从我手里拿过木头剑,道:“你们站在原地,不可妄动一步。”
叮嘱完,他上前两步,离他近的小鬼猛地朝着他扑过来。
他侧身避开,一击不中,那两个小鬼又马上回到原地。
韩正寰转了方向,又去试探另外三个角落的小鬼,直到把五个小鬼都试探了一遍,他这才回到原地,皱眉思索着什么。
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他直接走到东边震位,也没用任何符纸,手里的裂魂刃直接出手,径直的刺向那个角的小鬼。
其他四个小鬼疯了一样的朝着他冲过去,他这才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奉北帝,立斩不祥,何物不见,何物敢当,急急奉九天玄女律令敕!”
念完,他用剑尖挑着镇魂符,对着四个小鬼一比划,他们惨叫一声,瞬间被符纸吸走。
与此同时,裂魂刃直接插进了东边角落的小鬼的心口,他都没来得及叫唤一声,就已经消失不见。
地上的绿线变淡,但还在。
韩正寰手里的符纸上出现四个小孩的纹路,他把符纸装起来,沉声说:“先离开,要彻底破解这后山的阵法需要些辅助,眼下人不够,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杜衡点头,背起高跃,我们一行人急忙往山下走。
回去的路上,韩正寰突然说:“有内奸。”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有内奸?我跟林子确实是被内鬼骗来的。”
“不是这件事,而是现在的人就有内奸。”他淡淡地说。
杜衡双手倏地握紧,“怎么说?”
韩正寰解释说:“五鬼阵威力大,但时间有限,布置复杂,定是有人已经知道咱们何时会过来,这才掐着时间,提前布下了五鬼阵。”
“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察觉到任何鬼魂进入旅馆,那能把高跃带出来的,一定是人。”他又说。
我心头一凉,犹豫着说:“会不会那个把我跟林子骗过来的人,也跟着过来了?”
杜衡额头青筋直跳,冷笑着说:“查,我会好好查查,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我们回去的时候,杜若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吴山佐被杀那晚,她似乎被吓得不轻,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调养。
“你身体好些了吗?”我笑着问她。
她看都没看我,面无表情的绕过我,直接跟在杜衡后边上了楼。
我掐着腰瞅着她的背影,这是哪儿得罪她了?
韩正寰把我搂到怀里,“跟我去干正事。”
正事?
我立马揪住衣领,“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他睨我一眼,“想什么呢,跟我准备破阵的东西去。”
“……以后换个说法。”我红着脸大喊说。
也不知道是那只死鬼,经常说干正事,实际上就是把我压在床上,搞得我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好。”他宠溺的说着,牵着我的手出了门。
跟着他在街上逛了好几圈,最后他从一户人家里买来一只公鸡,还借来条小黑狗。
我看着那个还不到我胳膊一半的小黑狗,笑着说:“你确定这狗有用啊?这么大点,能直接被那东西吓哭。”
他神秘的说:“这狗足够用。”
我心里是不相信,那小东西,让他卖萌还行,要是让他去吓鬼,最后指不定谁抓谁呢。
“韩正寰,出云观后山的阵法是不是很难破?”我小声问他。
上次看见他需要狗血和鸡血还是在磨盘村,破地下道观的法阵时,难道这次的情况跟上次的一样凶险?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没底,也有了些无私奉献的精神,“你要我的血不?我回去给你放点。”
他横我一眼,“以后你老实点,不许用招魂幡,不许无缘无故的放血。”
我暗中撇嘴,现在说的这么底气十足,也不知道昨天是谁狠狠的咬了我一口,拿着我的血破阵。
不过,听着他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温暖的。
自动忽略笼子里扑腾个不停的公鸡,我接过小奶狗,牵着他的手往旅店走。
“韩正寰,以后咱们经常这样散步好不?”这种感觉真的很棒,套用句矫情的话,岁月静好。
当然,要忽略从鸡笼子里掉出来的鸡屎。
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应道:“好。”
我们从外面回去,就看见杜衡他们坐在旅店大厅。
现在这旅店已经被齐浩大手笔的包下了,而且是用的私房钱,我不由得十分敬佩,也带着韩正寰住了回来,毕竟不花钱。
“怎么了?”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脸色都挺难看的,尤其是齐浩脸上还有一道抓痕。
齐浩瞥了杜衡一眼,说:“林子和杜若打起来了。”
他刚说完,楼上一阵的摔打声,还有骂娘声,最后是杜若哭着跑下来,委屈的扑进杜衡的怀里。
齐林怒气冲冲的跟在后边,跑下来指着杜若说:“你他娘把那句话再给我说一遍。”
我被她吓得一愣,“怎么了这是?”
齐林眼圈都红了,委屈的说:“她说我是男人婆!”
“你是帅气,帅到飞起。”我给她顺毛。
齐林瞪了杜若一眼,抱着我的胳膊说:“你今晚别跟我睡,我要跟你冷战一天一夜。”
说完,带着我往楼上走。
我抱着小奶狗,回头看向韩正寰,他冲我笑着点头。
到了楼上,齐林把我拽进房间里,看着外面没人,把房门锁上,又拿着凳子顶上,这才神秘的说:“小冉,杜若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我心里一沉,咽下原本调侃她的话。
她说:“杜若从来不会说我是男人婆。”
我无语数秒,仔细回想着杜若的行径,心突地一跳,的确是,杜若不对劲。
我们虽然不熟,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她对我的态度就像仇人一般。
“其实我最怀疑的是,刚刚杜若上来,她的动作和神态实在是太做作,以前她从来不这样。”齐林又说。
我脸色愈加凝重,齐林算得上跟杜若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若说有问题,那就八成真的有问题。
我突然想到,吴山佐死的那晚,杜若也在。
只是,我刚刚回头看她一眼,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啥东西呀。
“晚上让她跟高跃一起睡。”我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个办法。
不过,心里倒是有些内疚,又让高跃去当小白鼠了。
齐林赞同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吃饭的时候,我本想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跟韩正寰说说这件事,谁知杜若竟然也跟了过来,而且目光似有似无的总是扫过韩正寰。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09 19:49:26 +0800 CST  

楼主:胡羊羊V

字数:1255328

发表时间:2017-08-29 22:15:4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2-09 03:32: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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