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时代】 夜店里遇见真爱 薄晓时分

@18***************
我拖着脚步扶着墙向隔壁走去。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暗黑无声,只有森森的冷气拂过我的手指。摸到灯的开关打开,灯不亮。我从兜里拿出了打火机,半米的光径晕黄着,就像荒郊野外古庙里快要熄灭的烛火跳跃着不死不活。然,看得清里面大致的情景,一张木床空无一物,床边儿靠着一张木桌也是空荡荡的。它的上方钉着一支钉子,上面挂着一面镜子,镜子反射着光,里面隐隐约约晃动着一张人鬼不辨的脸。

我走过去细看,鬼面倏忽不见。只有凉飕飕的风从我的脖颈后掠过。再往旁边看,角落里一只红色的拉杆箱矗立在墙角。它的神态落寞,是不是它在等,等它的主人回来,重新拉着她的四个轮子欢快地融入茫茫人海。


风扑打着窗帘哗啦哗啦响,是谁推开了窗……

我走过去把窗重新关紧。我把火机熄灭。

黑暗里,对着空荡荡的床,我说:“小美,睡吧!你的魂魄不曾远离,请在天堂保佑我。”

我退出了房间,把门死死关上。

转过身,声音悲怆,“小美,你哪里也别去,外面冷,就在里面睡吧!有一天,哥哥和你一起走,哥哥给你温暖!”

这一夜,我没脱衣服就睡了,小美给我叠的被子我不忍拆散。我和衣而眠,没有梦境没有期盼,有的只是在青葱岁月里失去生命的小美深深地眷恋!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8-31 17:32:52 +0800 CST  
@19************早晨起来,一抹冬阳从窗帘的缝隙里渗了进来,一切如旧,波澜不惊。昨夜已逝,今朝仍需努力。

手机停电自动关机,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我充电。

蹲坑的功夫稍长,起来时头晕眼花,七老八十。扶着墙壁走出了卫生间,地板尿迹洇黄,气味冲鼻,这个家呆一分钟人会崩溃。打开手机,一格的电流,不知能用多久。满满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宋天的,谩骂的词汇说不出口。我懒得理你。这家伙此时正在爱情的海洋里畅游,没穿衣服,光着屁股,两只硕大的吊卵浮在海面上,反射着光影。我倒替他担心。一头信天翁从远处飞来,宽展双翼,贴着海面,悄无声息滑行,它张开了巨大的喙……我看见了,我不说,叼去吧!省得你闯祸!

手机突然响起,冷不丁,我心一紧,差点抽风!低头看号码,是我姐夫粪耙子的。昨天他打过一次,无声无息挂了,最后以短信提示。我现在终于明白,短信是我姐姐发的,她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想让我知道,怕我担心,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

我有种不祥之感。果然,姐夫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你快回来吧,你姐不舒服。在挂电话的当口,我听见了姐姐急促的咳嗽声!我有些慌张,感觉呼吸不畅,憋闷!我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不知该干啥!我的生命里只有我姐姐才是我的牵挂。



墙上挂着包,我取了下来。好久不用了,蒙着一层灰尘。不是我不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岁月还没有抹杀我,我背着它神气活现。正是年少气盛敢偷天换日,敢深海里捉鳖。哪像现在,岁月是把杀猪刀啊!刀刀捅我心脏,捅的我遍体鳞伤。

因为一件小事,我才弃之不用。某一天,我上班时恰巧碰见了蔡亚芬。在办公室里,她让我去送一份报表,分分钟事,我回来了。我发现搁在桌上的包,肿胀的像个气球,里面塞满了东西。坐在一边的她嘴角歪斜言语冰冷,“这样好玩吗?包里什么都没有,你装鳖呀!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背个包神气,人家包里装的都是手机电脑掌上宝,最次的里面装满整把整把的钞票。你你你,包里什么都没有,你唬谁呢?”说完话,她笑了,说,“这下好了,我把包给你弄鼓了,一会儿你就出去唬人吧!”

旁边的我羞愤至极一把拉开包,我几乎昏过去。包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一些卫生纸,零食包装袋,还有……还有,我都说不出口。她……她竟然把卫生巾放了进去。而且这种牌子我也是熟悉的,就是之前在秦总家里的堵塞马桶的那种。我欲哭无泪什么也没说,拍打了两下郑重其事背起了它。当我掉头离去的时候,身后桌椅倾倒的声音,蔡亚芬竟然笑的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8-31 18:03:43 +0800 CST  
@20************思绪又回到现在。我看着包,足足三秒钟。我想了一下,转身去屋里拿了一件衬衣塞了进去,也算是鼓鼓囊囊。我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衣锦还乡。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衣锦还乡了,村里的老少爷们都知道雷家的大儿子在外面混的人模狗样。

我还是装吧!

买了一张返乡的车票,老家隔着岛城不远,西北方向,车程两个钟头左右。在回家的班车上,我睡了一觉,耳边也听见售票员不厌其烦地提醒看好自己的包,我放心得很,小贼!想偷就偷吧,包里啥都没有,别打搅我午睡。

回到了我的村落,宁静的乡村,鸡犬不闻。天是那样的蓝,空气里飘荡着炊烟的草木味。家家开始做饭了。我推开了家门,家里冷锅冷灶,隔壁邻里的肉香飘了过来。土狗小贝挣脱了铁链,站起身亲吻我。它眼里流着泪,狺狺叫着,如果它会说话,它会说什么呢?它是不是会说,回家吧!家里多好啊!有吃也有喝!

我唤了两声,姐姐!姐姐!

里屋有了响动,我一下子推开了门。我看见了我朝思夜想的姐姐。她躺在床上,见了我挣扎爬起来,她头发凌乱,神情疲惫。脸也是几天也没有洗了,灰扑扑的,像是遭遇了风霜的磨砺。眼睛里还有神采。从小我就喜欢姐姐的大眼睛,在我幼小的心里,感觉她是那么美,听过嫦娥奔月的故事吗?我认为姐姐就是嫦娥下凡的。她只是暂时回到人间照顾她这个不懂事的弟弟抚养他长大成人。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蔡亚芬了吧,她的眼睛里就流动着我姐姐一样的光景。我觉得此生我离不开她俩温柔的眼神,在她们的光影下,我会活得安逸踏实,分分秒钟里,都会有一种感恩的苍凉情怀。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8-31 18:20:48 +0800 CST  
@21**********我扶着姐姐,她半依半靠我的肩,泪光盈盈,责备我的语气,“你这坏蛋,回来了也不提前告一声。”我说:“这是我的家,想回就回。”

“是不是耙子让你回的?”姐姐叫姐夫也是如此这般的称呼。当着我的面她是这样叫的,老粪老粪的,全然不顾姐夫的感受。因着他的老实懦弱和处事的窝囊傻气!

我摇头不语!我谨记姐夫的话,我不会出卖他,免得她受我姐姐的苛责。这个家多亏了他,从他进家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容纳了他。这个男人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宽阔的肩膀,汗湿的背,春秋冬夏,忙碌的身影。就像一头驴被蒙了眼罩,整日里在磨道里踏踏,渴了喝一口水,饿了啃一口草料,再无他话,无怨无悔!

我和姐姐说着话,说这大半年来的人情冷暖,都是些好话,怕她为我担心。姐姐心情好些了,脸色红润,要下炕为我做饭,身子骨还是不太硬朗,摇摇晃晃!

外面门响。透过窗,姐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猪肉,一把青菜,还有一条鲜活的鲤鱼!我迎了出去,姐夫喜笑颜开,说假话:“本本回来了,我就说嘛,今早眼皮跳,预示贵人到!看看,灵验吧!”后一句话,是冲我姐姐说的,眉梢上扬古灵精怪。似是讨喜,撇清干系。姐姐皱皱眉心轻咳了两下,问:“是不是你通风报信!”姐夫眼神跳了一下,谨慎地说,“我哪敢哪!你说的话都是圣旨,再说了,我一上午都在新房里忙,哪有这闲工夫,是不是小本?”

姐夫把问题抛向了我,我点头应是,姐姐打了我一下,嗔怒道:“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都在撒谎!”说完就笑,我和姐夫也跟着笑,这一关算是过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姐夫喝一点酒,姐夫只说一些应景的话,不关乎其他,我是何等的精明,也不问。只是说了一句,今天的菜有些淡!姐姐的胃口也不错,据我姐夫谄媚,说好些天了,你姐姐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看见了你,真是举重若轻了。当老师的姐夫文化不一般。

吃了饭,姐夫带我去新房看看,我回了姐姐一声,让她午睡一会儿。临走,她再三叮咛,“老粪啊!带小本走北胡同。”

我结婚的房子在酱油胡同的南面,隔了一条街,出门走北胡同,那是绕路,其不是南辕北辙了。

姐姐糊涂了。

我想问问,姐夫冲我递眼色,我是何等的精明啊!

出了门,关上门。姐夫松了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询问端倪。“姐姐为什么不让走南胡同口。”

姐夫听完我的问话,神色凝重,是汉子关键的时候都是神色凝重,嬉皮笑脸只为家人高兴,报喜不报忧,让老婆孩子获得安宁。我姐夫就是。和我姐姐心目中的姐夫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他首先问我,“来家的时候,走的是北胡同口?”我点头说:“是,近便些。”

“来,咱俩走北胡同口。”

“怎么了?”我内心狐疑觉察不安。姐夫扭头走了,边走边说:“去了就知道了。”姐夫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冬日午后的酱油胡同冷冷清清鲜少人迹,家家户户街门上锁,他们都到哪儿去了。排头数,对门大新家,老字号酱油铺子也是铁将军把门人去楼空。

“这是怎么回事?关门大吉了?”

姐夫听后冷笑一声:“没法呆了,搬到西街去了。”“二牛家呢?果子狸家呢?山西老醋坊呢?怎么都大门紧闭呢?”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8-31 18:35:45 +0800 CST  
@异界雨夜行者 3140楼 2014-08-31 18:48:59
最近产量挺高,成色也很好,还应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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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你在暗暗使劲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8-31 19:25:15 +0800 CST  
@异界雨夜行者 3140楼 2014-08-31 18:48:59
最近产量挺高,成色也很好,还应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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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本祖 3143楼 2014-08-31 19:25:15
你不觉得你在暗暗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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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雨夜行者 3145楼 2014-08-31 19:42:46
就是让你往快写,往多写,往好写,供不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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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 大胆猜测 雷哥 蔡亚芬 结局如何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8-31 19:59:44 +0800 CST  
@异界雨夜行者 3140楼 2014-08-31 18:48:59
最近产量挺高,成色也很好,还应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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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本祖 3143楼 2014-08-31 19:25:15
你不觉得你在暗暗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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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雨夜行者 3145楼 2014-08-31 19:42:46
就是让你往快写,往多写,往好写,供不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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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本祖 3148楼 2014-08-31 19:59:44
行者 大胆猜测 雷哥 蔡亚芬 结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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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雨夜行者 3150楼 2014-08-31 20:05:59
天造地设的一双,最佳组合,世间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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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善良的人啊 如果真有这样的结局 就不是冰川时代了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8-31 20:10:20 +0800 CST  
@异界雨夜行者 3140楼 2014-08-31 18:48:59
最近产量挺高,成色也很好,还应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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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本祖 3143楼 2014-08-31 19:25:15
你不觉得你在暗暗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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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雨夜行者 3145楼 2014-08-31 19:42:46
就是让你往快写,往多写,往好写,供不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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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本祖 3148楼 2014-08-31 19:59:44
行者 大胆猜测 雷哥 蔡亚芬 结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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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雨夜行者 3150楼 2014-08-31 20:05:59
天造地设的一双,最佳组合,世间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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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本祖 3151楼 2014-08-31 20:10:20
唉!善良的人啊 如果真有这样的结局 就不是冰川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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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雨夜行者 3153楼 2014-08-31 20:22:13
就是无情时代吗,难道蔡亚芬是祸害人世的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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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雨夜行者 3155楼 2014-08-31 20:38:33
冷酷世界,人间悲剧!我倒希望世界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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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让你满意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8-31 20:57:24 +0800 CST  
@枫溪筠 3164楼 2014-08-31 22:44:18
@雷本祖 雷兄,我一直觉得,顶你顶的少,见谅啊,从一号到三号,我有事,又不能来看望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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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你忙你的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05:15:10 +0800 CST  
@心跳像猫扑 3160楼 2014-08-31 21:44:32
@雷本祖 四处奔波了一天,晚上回到家中,突然想起没有给朋友们留言顶贴,于是顶着顶着阵阵困意,还是要坚持每天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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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厚爱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06:19:48 +0800 CST  
@佐王 3175楼 2014-09-01 09:04:42
欣赏,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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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王是大神 平常不临门 怕鬼魂缠身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09:41:59 +0800 CST  
@心跳像猫扑 3178楼 2014-09-01 09:58:10
@雷本祖 有时候,莫名的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有时候,突然觉得心情烦躁,看什么都觉得不舒服,拼命想寻找一个出口。
有时候,感觉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曾经一直坚持的东西一夜间面目全非。
有时候,别人突然对你说,我觉得你变了,然后自己开始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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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酒吧 无需大醉 刚刚好 就好 试试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10:42:53 +0800 CST  
@张宁熙 3180楼 2014-09-01 11:05:07
亲爱的朋友,前几日我母亲由于摔倒手臂骨折,现在医院刚刚手术完3天,还在继续住院中。今天回来休息一天,特来支持问候朋友,感谢朋友对我的支持!在医院几天,看了很多情况,深感身体健康之重要!祝朋友及其家人都出入平安,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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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祝妈妈早日康复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12:10:51 +0800 CST  
@雕琢生命 3190楼 2014-09-01 13:22:50
管姐夫叫老粪,有点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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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做粪耙子的。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14:58:59 +0800 CST  
@宜丰人2012 3193楼 2014-09-01 15:29:13
@雷本祖
看望本祖兄弟!哈哈,下乡去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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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丰老师来了 本祖感激不尽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16:51:29 +0800 CST  
@棒槌鸟456 3204楼 2014-09-01 20:06:12
东北胡子的已经完稿了。这两天闲着,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呢,是不是又该动笔写新故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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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啊!我支持!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20:56:46 +0800 CST  
今晚很精彩 大家拭目以待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21:09:13 +0800 CST  
@22***************路过五爷家的门口,门前的一对石狮不知为何尖牙没了,狮口里的一对溜溜圆球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双恓惶的眼神儿瞪视着我昭告着满腹的委屈。再往前走一壁断墙横亘在我的额头,似新非新,刚砌不久!

此路不通了,人为地隔断了。我恍然明白,为什么姐夫急急招我家里来,为什么整条胡同如秋风飘零过的街道瞿无人迹,为什么姐姐在家里唉声叹气满面愁容。

“是不是大勇回来了?”

姐夫点点头。

这个大勇不简单,年少时敲诈勒索同学,大了之后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无所不为,最后,恶贯满盈判了八年徒刑关进了大狱。

“这么说五爷家门前的石狮子也是他所为。”姐夫再次点点头。

“他这是要干什么?”

“听说是盖澡堂子。”

姐夫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这个大勇啊!太不像话了,这是农村不是城里,农村人一年洗不了几回澡,想洗家里洗洗就行了,他要是真的想造福百姓,外面有的是空地,哪里建不行,非要把路堵死,还有啊!胡同北口的四眼儿家也放出话来,如果大家不管,明儿他也立一堵墙谁也甭想走。”

我沉默了半响问:“找过村书记了?”

“找了,大勇拉了一卡车的人跑到书记家里示威,威胁他儿子,小心让他断子绝孙。书记吓得不敢吭声了。”

“向镇里反映啊。”

“不管用,他姐夫是副镇长,那位姓吴的副镇长说了,破胡同早就该拆了。”

看着忧虑的姐夫,我心里也不好受,姐夫老了,白发丛生,不再有当年的英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的,我找他去,让他自行拆掉。”

姐夫霎时流露出惊慌的表情,他阻止我,“你别去,前天大新的爸因为找他被他打了。”

我笑笑,说:“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说话,不激怒他,你也别回家里,在新房里等我,一会我就去找你。”

姐夫仍不放心极力阻止,我把他推走了,叮嘱他回家什么也别说!

见姐夫走远了,我一使劲翻过了墙。扑通落地的声音太大,引得大勇家的黑狗狂吠起来。只不过它是拴着的,并没有向我扑过来。狗叫声刺激了这一家人,侧门吱呀打开,闪出一光头青年。冬天的氛围,风清气冷,我还穿着厚厚的棉衣,再看这位青年竟然光着上身,他的身形很是伟岸,膀大腰圆,粗浑有力。他的前胸双臂刺青,仔细看,都是蝎子蜈蚣一类的毒虫,蜿蜿蜒蜒伸至脑后。他见我不说话,阴冷的眼神,弯腰抓起一根木棍。低头的功夫蝎子钳蜈蚣脚在背后相互攀缠扭打,很是恐怖!血色的画面!

他很沉稳向我步步紧逼!我指着他怒喝:“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

他也吼一声,“我管你是谁,这是我的地盘,来了就甭想走,今天弄死你!”嚣张的气焰沸反盈天。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21:15:20 +0800 CST  
@23**************几年不见,这小子长错了模样。如果在陌生的城市里相遇,我认不出他,他也认不得我。我目测一下,个头比我矮,身形浑实大我一圈。格斗不一定能行,打个平手也难乎其难 !不容我多虑,大勇的棍子对准我的头顶砸了下来,我闪身躲开,瞅准他的手腕飞起一脚。我穿的是猴王皮鞋,皮鞋底子都夹着钢板,这一击非同小可,他手里的棍子咣当落地,他呲牙裂嘴哼了一声。大勇不愧是大狱里渡过金,长了能耐,他稍一犹疑,弯身抓起两枚砖头向我袭来,我灵巧躲过一枚砖头,后一枚躲得稍晚些,砸在了腰侧,隔着厚厚的棉衣也能感觉出剧痛!

他弯腰再拣,我大吼一声飞扑向前,对准他的耳轮处踢了一脚,他灵巧闪开。大约他也察觉到碰上了茬子,扭身就往屋里跑,我探手抓他,他没穿衣服,又没头发,浑身像条泥鳅水滑。

他家门前是条大街,东西贯通。

大街上轰轰嘶鸣!驶过来两辆摩托,摩托车上下来四条汉子,一色的光头。大勇见来了救星,扯嗓嚎叫,“快来呀!”四个人听见了纷纷往他家里赶。我一看不好,心想:好虎也架不住一群狼,今天这架势 待下去会没命的。我纵身一跃翻过墙去。身后的大勇没命的喊叫,“搬梯子,快搬梯子……”

我往北跑,一路往北跑,也没敢回家里去,再折往南面,往新房子的地方跑。隆隆的机车声震耳欲聋,就在我身后。我狼狈不堪躲进一条小胡同里,翻过四叔的菜园子墙,穿过村后的长街,又窜过一条胡同,绕了个大圈,终于躲进了新房里。

姐夫看见了我,跑过来问,“怎么了,动手了吗?”我没吱声,轻轻关上简易的房门,笑笑 ,像没事人似旳。

我在新房里转了转,里面什么都没有,门框,窗户洞洞的张着大嘴,墙皮也没抹露着红色的砖块,一副惨兮兮清汤挂面的模样。

姐夫叹了口气,说,“等过一段时间把花生卖了,换了钱进些木料,先把窗户和门安上,争取明年春天把房子收拾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我和姐夫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着屋里废旧砖料,耳听着外面震天响的摩托声,我知道大勇正在掘地三尺搜寻着我,幸亏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我是谁。

待天黑透之后我才回到了家里。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21:26:09 +0800 CST  
@24**************简单吃了晚饭,我跟姐姐说出去耍一会儿!姐姐开始不让,好说歹说,姐夫一边帮腔,才算是应许了。

我来到了西街,找到了大新家租的房子。大新是我中学同学和我关系不错,就是那种谈得来关系却不深交的那种。

柜台后面,大新一人枯坐着,他的旁边瓶瓶罐罐都是酱油坛子,酱油的香气很是浓郁。我叫了一声“大新!”他抬起了头,满面惊喜,奔出来迎我,连连问我:“啥时回来的?”我说:“刚回。”又问:“吃饭了吗?”我说:“吃了。”他还想说,我打断了他的话脉。

我说,“好好的家不待出来租房为何?”

他的小脸惨绿惨绿的,瞅瞅四下,压低声音说,“你刚回来不知道,大勇放出来了。”然后顿了顿,又说,“你回家问你姐吧!全完了!酱油胡同今生今世也回不去了。”

大新很难过不忘礼节拖过一条木凳放我脚下,又蹑手蹑脚猫行一般潜回里屋,拿出两瓶啤酒,仍压低声音说:“老同学!多日不见喝一口吧!”

我说,“爷爷奶奶睡了?”

交代一下,大新辈份比我大一轮,按理我该唤他叔叔。再按理大勇见面也该称我为叔叔,可他今天打得叔叔满地找牙。现在时节谁还计较这个。

大新神态有些凄惶,“哎!这几天不是上火吗,老人家早早睡了。”

我和大新碰了一下瓶子也不用杯子,仰脖猛干。瓶子里三分之二的酒被干掉了。缓口气,我问大新,“知不知道,大勇晚上都在哪里混。”

大新想了想,说:“一般都镇上混,喝酒嫖娼K歌胡作非为。”

“你带我去看看。”

大新看着我一眼不眨问:“现在就去?”

我颔首。
楼主 雷本祖  发布于 2014-09-01 21:32:36 +0800 CST  

楼主:雷本祖

字数:1385

发表时间:2014-06-09 14: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06 08:07:32 +0800 CST

评论数:1237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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